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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君未知(完)
這年,春來的格外早,窗外一片綠意盎然的樣子。
一名俊朗的白衣少年在那山間小道的石階上奔跑而過,衣擺淺淺掃過那石階兩旁柯條間的雨露,不免惹得一層淡淡水漬。
系在腰間上的兩串水晶鈴鐺,隨著那少年疾步發(fā)出陣陣清脆聲響。
今日是大師兄回來之日,可不能耽誤了。若早知大師兄走的小路,自己也不會跑去山下去等了。
柳銘軒氣喘吁吁的跑回了天南宮,剛抬腳跨入門內(nèi),就見著一堆師兄弟圍著幾個(gè)大箱子議論得不停。
喧鬧的人群之中,站在右側(cè)的一挺拔身影映入了柳銘軒的視線之中,那年輕的臉上牽扯出一抹淡淡笑意正望著那幫看熱鬧的師弟們。
站在那處的葉韓御終于看見了傻愣站在門口望著自己的小師弟,不由邁步走近來:“小軒,你來了!
“嗯。”柳銘軒面帶笑意的看著眼前的葉韓御:“大師兄,路途奔波辛苦了~”
葉韓御伸手拉過柳銘軒的手腕,邊朝著住處的小院走去,嘴里邊說道:“小軒,師兄不在你可有好好修習(xí)?”
柳銘軒心里早知會被問這般問題,雖說平日偷懶也著實(shí)多了些。柳銘軒有些含糊的應(yīng)道:“算……算有吧?”系在少年腰間的水晶鈴鐺也隨著少年的步子,發(fā)出陣陣清脆的聲響。
此鈴名為‘思鈴’:寓意寄情相思之意。乃當(dāng)年葉韓御從外帶回來的,卻是鮮有人知,此鈴實(shí)則是一對。
葉韓御每每回來雖都會帶一堆稀奇的玩意兒,可真的好東西卻是盡數(shù)給了身旁的小師弟。
葉韓御笑而不語,他可不信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自己的小師弟會自覺好好修習(xí)。
見著葉韓御不說話,柳銘軒藏掖在袖中的手不由緊了緊,若是被大師兄知道自己未曾好好修習(xí),又會被嘮叨了吧。
未等柳銘軒回過神來,兩人已跨進(jìn)了葉韓御的房內(nèi),縱然葉韓御不在,柳銘軒也不忘替葉韓御打整。
故此,縱然葉韓御好幾載才回來一次,推開這扇木門,也是一塵不染。
直到感受到那圈在手腕上的溫?zé)釢u漸散了去,柳銘軒才緩緩回過神來。葉韓御從地上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個(gè)小盒子遞給了柳銘軒。
柳銘軒接過盒子仔細(xì)一看,是個(gè)方型的玄墨盒子,盒子上刻著栩栩如生的龍鳳。
心里自知大師兄送他的東西絕非凡品,柳銘軒伸手緩緩打開了那盒子,一顆玲瓏剔透的骰子漸漸映入了他的視線之內(nèi)。
“這是什么啊”柳銘軒雙眼熠熠發(fā)光看著掌心中的玲瓏骰子滿心喜歡,偏過頭看向大師兄問道。
“此乃‘玲瓏骰’,是不可多得的寶物。”葉韓御見著柳銘軒喜歡,臉上也不由帶著淺淺笑意!靶≤幙上矚g?”
“嗯嗯,我喜歡~”柳銘軒收了盒子,撲到在葉韓御胸前,雙手環(huán)抱著葉韓御的腰間笑道:“大師兄對我最好了~我最喜歡大師兄了!
葉韓御抬起手揉了揉柳銘軒的頭:“既然收了我的禮物,那以后可要好好努力修習(xí)才行!
“嗯嗯!绷戃幭袷峭蝗幌肫鹆耸裁词聝,下刻便松開了葉韓御,“對了,大師兄,掌門還有吩咐給我,我得先走了。明日我再來陪你玩……呃……是修習(xí)!”
話音未落,柳銘軒便小跑著匆匆的離去。葉韓御見著那遠(yuǎn)去眼神閃過一絲黯然,殘留在掌心間的溫?zé)嵋舶橹堑赖狼宕嗟拟徛曄⒍ァ?br>
“御兒。”就在這時(shí),一道沉重的聲音漸漸傳入了葉韓御的耳內(nèi)。隨后,只見一道身影站立在了門檻前。
良久,葉韓御才緩緩回過神,“師父……”
清脆的銀鈴聲在大殿中層層回響,柳銘軒見著眼前鶴發(fā)童顏,一臉慈祥的老道笑了笑:“掌門好~”
天南上仙捋了捋白胡子望著柳銘軒笑了笑:“軒兒!
“掌門找我有何事啊?”柳銘軒性格活潑開朗,卻從未生任何事端,悟性雖比不得那些弟子,卻是乖巧機(jī)靈。
何況天南仙宮,從不是以悟性來衡量弟子能力,更多看的是品格。
“軒兒,你也知你大師兄飛升之限在即,所以……”天南上仙意味深長的看了柳銘軒一眼,繼續(xù)道:“你能否與御兒暫且保持些距離,莫要影響到他成仙之路!
“嗯,徒兒知道了!绷戃廃c(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原來大師兄要飛升了,大師兄果真厲害。
天南上仙看了看柳銘軒,心里暗自嘆道:怕是軒兒一點(diǎn)兒都不明白御兒的心意,也罷,這樣也能省些事了,也不知師弟處理的如何……
正在這時(shí),急促的腳步聲漸漸傳了來,原是二師兄黎恒。
“掌門!崩韬銓χ崎T作揖,又看見柳銘軒也在,“小師弟也在啊!
“恒兒,你可有事?”天南上仙看著黎恒問道。
經(jīng)天南上仙這一提,黎恒方想起自己來的目的,連忙說道:“大師兄他快被清華長老打死了!掌門快去救救大師兄吧!”
柳銘軒心里一怔,返身朝向殿外跑去!
天南上仙輕嘆了口氣:師弟,果真是太過沖動了。
果不其然,待柳銘軒到的時(shí)候,只見庭院外圍了好多弟子正在看戲。
葉韓御一聲不吭,跪在地上任憑眼前的人用鞭子狠狠抽打!素衣白袍也染上了層層刺目殷紅。
“不要打了!”柳銘軒好不容易擠了進(jìn)去,見著葉韓御被鞭子抽的皮開肉綻,心里不由一抽。還未等他跨進(jìn)門去,就被結(jié)界給擋了回來。
柳銘軒步子不穩(wěn),被震的退后幾步,險(xiǎn)些摔倒。柳銘軒眉頭緊皺,順手抽出身旁師兄的劍,注入法力朝著那結(jié)界砍去!奈何,結(jié)界未曾撼動絲毫。
就在這時(shí),黎恒也趕了來,看著柳銘軒拼命的看著那結(jié)界,不由安慰道:“師弟,沒用的!
“不要你管!”柳銘軒看也沒看黎恒一眼,幾道劍氣猛地砸在了結(jié)界之上,卻是毫無任何作用。
他并不知道大師兄犯了何錯(cuò),可他不想見著大師兄受傷,縱然是犯錯(cuò)也不至于下如此狠的手吧!
柳銘軒緊握著手中的長劍,卻未曾發(fā)覺手中的長劍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破爛不堪。
“噗!”一口鮮血從葉韓御嘴里猛地噴出,層層血霧染紅了庭院錯(cuò)落有致的白磚。
“大師兄!”柳銘軒扔掉了劍,用拳頭砸向那結(jié)界:“大師兄!”
葉韓御沒有回應(yīng)柳銘軒,所有的罪過都是自己造成的,不干他這小師弟任何事,就讓自己擔(dān)負(fù)起所有的罪過就好了。
見著葉韓御不理會自己,柳銘軒雙眼更是泛紅,“大師兄,是我連累你的嗎?”柳銘軒并不知道大師兄犯了何錯(cuò)。
可掌門每次找他時(shí),都時(shí)常扯出大師兄的事情與他說,那與他必定有些連系的。
葉韓御仍舊默不吭聲。
“子清師叔。”柳銘軒看著那面無表情的子清上仙淡淡道:“若是因?yàn)槲业木壒,那你懲罰我就好了!這不干大師兄的事情!”
見著兩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柳銘軒十指緊緊攥在一起,恰好,黎恒剛好上前想勸柳銘軒,柳銘軒借此機(jī)會抽出黎恒腰間長劍架在了脖子上。
這一幕總算是引起了葉韓御的注意,“師弟,你做什么?快把劍放下!”沉穩(wěn)的嗓音由于激動不由有些低啞。
見著這一幕,子清上仙也停了手,他知柳銘軒乃葉韓御情劫,而掌門又對著柳銘軒寵愛有加,可自己又何嘗不是?
要怪,只能怪劫數(shù)如此罷了。
“子清師叔,我不知大師兄犯了何錯(cuò),但若是因銘軒而起,銘軒愿已死成全!蔽吹缺娙朔磻(yīng),柳銘軒便已抹刀自刎!
“銘軒!”見著柳銘軒抹刀自刎,葉韓御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疾步朝著柳銘軒奔去,卻是被結(jié)界擋了回來!
葉韓御猛地一掌拍在了結(jié)界之上!結(jié)界竟轟然破碎化作點(diǎn)點(diǎn)碎塵。。
子清上仙心里一怔,他未曾想過自己所布設(shè)的結(jié)界竟會被葉韓御一掌擊破!
葉韓御不顧身上的疼痛,將柳銘軒緊緊抱在懷里:“小軒,你為何如此傻?”
“御兒,跟我走!本驮谶@時(shí),子清上仙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走到了葉韓御身邊。
葉韓御緩緩抬頭冷冷對向子清上仙:“你給我滾!”
“你是怎么和師父說話的!”子清上仙瞪著地上的葉韓御:“我如此做還不是為了你!你難道要為了這躲不過情劫要背叛師門嗎!”
“情劫?你總算肯說出真相了?”葉韓御對著子清上仙冷嗤一笑:“你知他是我的情劫,將他放在這仙宮之上,不就是為了束縛我,好讓我替你們這些老家伙壯大這天南仙宮罷了!
我告訴你,若我有朝一日飛升成仙,第一件事便是滅了這天南仙宮!我要你們這些頑固自私的老家伙萬劫不復(fù)!不得好死!”
“你!”
葉韓御不再理會子清上仙,抱起柳銘軒緩緩離去,系在柳銘軒腰間的那串水晶鈴鐺,在風(fēng)中淺淺搖擺,發(fā)出陣陣清冷的聲響。
時(shí)光如同指尖流沙,轉(zhuǎn)眼已過千年。
天南穹頂,白雪皚皚,雪白衣袂隨風(fēng)擺動。
葉韓御獨(dú)站崖頂負(fù)手而立,俯視著白雪蒼茫一片。
悟道成仙又能如何?卻終不比那‘情’字了得。
葉韓御從懷里拿出一串水晶鈴鐺,歲月未曾在它身上留下一絲痕印,水晶鈴鐺在那風(fēng)中搖擺不定,發(fā)出道道清脆叮鈴……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小軒,等我。
我很快,便接你回來。
————————————
師弟,當(dāng)初是我妄動凡心喜歡上了你,可我從未后悔過。若是成仙非得棄你不顧,那我便成魔。
師弟,或許你不曾知曉,我送予你的每一份禮物,都是成雙的。
師弟,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未知。可看見你笑顏的那一刻,相思與否于我來說,早已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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