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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歸
寮里來了新人。
一身白衣安安靜靜地坐在櫻花樹下,長長的銀發(fā)在肩膀上鋪開如銀河一般的耀眼,微風(fēng)吹起的花瓣在空中轉(zhuǎn)了幾個圈,終于落在那瀑銀河上。銀發(fā)男子的手里始終緊握著那個招魂幡,眉眼間反而充斥著茫然,仿佛是因為來到陌生的地方很不習(xí)慣,所以周身都充斥著戒備。但他依舊沉靜的看向大家,滿眼的溫柔望不到底。
那清澈的雙眼,看得一群漂亮的小姐姐頓時羞紅了臉。
“話說,這是小生第一次在阿爸的寮里見到男妖怪呢!沒想到還是一個美人!蹦沁吙春脩虻难匝宰哉Z道。
妖狐是個死顏控,而且還是個不分性別的顏控。剛來寮里那會兒,整天纏著寮里漂亮的小姐姐,無奈他級別太低,每當(dāng)接近螢草的時候,就被覺拿著狼牙棒打的滿地找牙,而紅葉總是粘在晴明阿爸的身后,他更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寮里沒有ssr,更沒有六星滿級的姑獲鳥姐姐。阿爸只好整天拽著妖狐出去打副本。開始的時候,他還是個只能突兩下的二突子,后來阿爸給他喂了一堆的黑蛋,妖狐自己也蠻爭氣的,一天一天的變強了,最后成為寮里最厲害的妖怪。漸漸的,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讓妖狐對這些小姐姐的心思淡了下來。
“真該死,這個新來的鬼使白,小生好像對他有點興趣了呢”妖狐站在屋檐下,斜著身子側(cè)頭喃喃自語,一把折扇展開,只留出了那雙桃花眼,睫毛輕顫,仿佛便能勾魂攝魄一般。
螢草一句話就打斷了他的思路:“你這只臭二突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小白他失憶了,你可不許欺負他!”說著晃動手中的蒲公英。碩大的蒲公英看起來毛茸茸的,柔軟程度絲毫不遜色于二突子的尾巴?赏馊讼氩坏降氖牵蚱鹑藖磉是非常疼的呃咳咳。
“哦,小生現(xiàn)在可不是二突子了。小螢草啊,你難道忘了,這身上穿著的樹妖套裝,是誰給你的嗎?”妖狐冷冷的看了過去。
“哼,雖然現(xiàn)在是你養(yǎng)家,不過等阿爸病好了,你就得意不起來了。”螢草蹦蹦跳跳的跑遠了。
“哈,真是個別扭的小姑娘啊,不過,她真的是‘小姑娘’?”妖狐目光一轉(zhuǎn),接著打量著樹下的鬼使白。
“失憶了啊……”
從那天起,源源不斷的達摩和御魂送到了鬼使白那里。整個寮里都知道了妖狐在不要臉皮的追小白。
桃花妖和櫻花妖趁著妖狐不注意,總是偷偷潛進鬼使白的房間,告訴他遠離那個二突子?墒浟说男“卓偸菧厝岬目粗齻,嘴里說著沒事。
秋天到了,阿爸的病還沒好,紅葉姐姐獨自坐在楓林中偷偷的掉著眼淚。
這一天,妖狐帶著大家去打御魂。妖狐儼然一副大家長的樣子,命大家把小白也帶上歷練。
小白的攻擊太弱了,只能眼看著妖狐放大招打死了對面的那個怪。大家雖然嘴里叫著妖狐二突子,其實心里還是很服氣他的。
戰(zhàn)斗結(jié)束,妖狐撿起了針女,左手溫柔的遞給了小白,右手拿著扇子輕輕挑起了小白的下巴:“你這個樣子可不行啊,待今天晚上,小生教教你如何?”
“這個,就不勞……不勞妖狐大人……費費……心了。”一向安靜的小白怎么受得了妖狐的這般調(diào)戲,頓時連講話都結(jié)巴了起來。
“哈哈哈……”妖狐收回折扇,大笑著離去。留下小白在原地捧著針女不知所措。身后是一群目瞪口呆的小姐姐。
入夜了,妖狐丟給了食夢貘一把紅達摩,食夢貘乖乖的放出了大招,z z z z z……,很快的就讓寮里的式神們進入了美麗的夢鄉(xiāng)。
平安京的夜晚,靜得仿佛連大天狗扇動翅膀的聲音都能聽得見。當(dāng)然這是隔壁歐洲寮里的大天狗。
妖狐施展妖術(shù)進入了小白的夢。
夢里,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著一切。小白在夢中不斷的奔跑著,叫著,仿佛在尋找著某個人。
這一幕看的妖狐心疼不已,張開雙臂試圖把小白鎖在懷中,可夢中的幻影卻從妖狐的身體中間穿了過去。
突然,夢中的小白一回頭,一個黑色的身影晃了過去,那人手里拿著的是,一把巨型鐮刀?!妖狐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隨即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白天妖狐沒有出戰(zhàn),而是留在了寮里陪著小白練技能。
依舊是樹下,櫻花漫天飛舞,妖狐輕輕的扇動手中的折扇,花瓣頓時紛飛了小白的衣衫。
“小生知道你一直在等一個人,等他來接你回到屬于你的地方,你雖然失憶了,但是這個卻記的牢固得很吶,可見前世的那個人對你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妖狐說著湊近了小白的耳邊,曖昧的氣息染紅了小白的臉側(cè),
“真巧,小生也在等命定之人。你說啊,會不會那人就在眼前呢?”
“你也在等?”鬼使白的腦海里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那個身影出現(xiàn)在昨晚的夢中。似是而非的身影逐漸和眼前的人重合。
“我夢見,你想抱我,卻又從我的身體中間穿了過去。哎………你做什么?快放我下來。
平靜的日子像阿爸衰竭的身體一樣,一天天的流逝著,終于有天,阿爸昏迷了過去,整整兩天兩夜,阿爸發(fā)著高燒,紅葉姐姐坐在床前哭紅了那雙美麗的眼睛。
寮里的式神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鯉魚精那樣年紀(jì)小的,已經(jīng)開始哭了:“阿爸是不是真的不行了,嗚嗚嗚……”
雪女和螢草忙著照顧安慰這些小妹妹們,養(yǎng)家和看護阿爸的責(zé)任落在了妖狐,鬼使白和紅葉的身上。
這天,妖狐帶著鬼使白和桃花妖上了御魂山。一行人的戰(zhàn)斗打的很順利。
只是回來的時候,不見了紅葉姐姐。
眾人找遍了楓葉林,都不見紅葉姐姐的影子,阿爸現(xiàn)下又昏迷著,庭院里簡直亂成一團。
大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時候紅葉姐姐從外面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衣衫破爛,粉白色的脖子上還留著曖昧的痕跡。
眾人立刻明白了,紅葉姐姐是去找了酒吞童子。
“你們不要擔(dān)心,酒吞很快就會讓茨木來接阿爸了,阿爸不會有事的!北娙丝醇t葉臉色蒼白,趕緊扶住她。
“哼,沒用的陰陽師。吾友這么強大的妖怪,怎么會想要救你呢?罷了,這還是吾友第一次有事拜托我。陰陽師我?guī)ё吡!眮砣ゴ掖业拇哪編ё吡税帧?br>
妖狐一行人根本抵擋不住茨木這種大妖怪的力量,可看茨木的樣子真的是想要救治阿爸,懸在半空中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茨木童子帶走了紅葉姐姐和阿爸。
妖狐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弱小,想要變得更強的萌芽在內(nèi)心里滋生著,一點一點的積累,終于到達了極限的頂峰。
中秋了,大家也無心慶祝佳節(jié),非洲寮里面冷冷清清的,弱肉強食的世界想要生存,實在太難了。目前寮里的四星式神也只有妖狐有希望升上五星。
螢草和桃花妖帶著一群小妖們?nèi)ニ耍硥趱蝗缂韧陌凑昭闹甘咀龊,z z z z z……庭院里再次剩下了妖狐和鬼使白。
伸出了自己不老實的爪子,一把勾住了小白柔軟的腰,將他帶入自己的懷中。妖狐醉了,半瞇著一雙美麗的桃花眼,看著眼前的這張臉,“你明知夢里的那個身影不是小生,為何還會和小生一起呢?難不成真的愛上小生了?”
“既然沒辦法和命定之人一起,莫不如珍惜眼前人。前世的記憶,我已經(jīng)記不得了。今生最先遇見的是妖狐大人,您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呵,可我現(xiàn)在保護不了你了!毖嘈Φ。“我這么弱,你也愿意跟著我?哈,你的心里一定在嘲笑我吧!”
說著一把撕碎了懷中人的衣服,是妖狐親自送的少時月白,“這樣呢,不討厭我嗎!!!”
“在我心中,大人永遠是最好的!
“好。那接下來的,你可要老實的受著!
“我愿意,啊……”剛說完這句話,后面絲毫沒有準(zhǔn)備,就這么被火熱貫穿了。
“啊呃,好疼啊……那里……那里,一定是撕裂了!
絲毫不顧懷中人的掙扎,妖狐用撕碎的衣服將眼前人的雙手捆上。
鬼使白毫無支撐點,就這么的坐在了上去,每掙扎一次,滾燙就深入一分。雙手被束縛住,完全用不上力,只好任憑身后的巨大用力的貫穿自己。
“妖……妖狐……大人……好……好疼……”
妖狐順勢抱著懷中人回了房間。
外面花好月圓,屋內(nèi)翻云覆雨。
一覺醒來,妖狐神清氣爽,正準(zhǔn)備去外面走走。
突然意識到自己升了五星。。。。。。。。。。。
“不可能啊,家里的白達摩數(shù)量根本不夠,怎么可能會升星呢。。。。。!不對!”
妖狐飛快的沖向了鬼使白的房間,看著床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五星針女套裝,什么都明白了。
第二天斗技,妖狐一招秒掉對方的鬼使黑,可他怎么也開心不起來。妖狐重新帶上了自己的面具。
日子如同指間沙般一天一天的流淌著,無論你怎樣的努力終究是抓不住它。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想必世間也會少了許多的遺憾。春去秋來,四季輪回,按照人間的算法,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冬天了吧。妖狐始終帶著那副沉重的面具,徘徊在櫻花樹下。
櫻花樹活了幾千年,看遍了人間的冷暖,自然也將妖狐的這點心情盡收眼底。可終究是沒什么辦法,畢竟那人已經(jīng)消逝。只能默默嘆一句:“真是癡啊。”
阿爸在前一段時間也回來了,懷里抱著剛出生的姑獲鳥,小小的一只。寮里的那幾個女妖,每天都輪流的抱著她,喜歡的非常緊;蛟S這個冬天過后,她就可以長成能夠獨當(dāng)一面的大妖怪了。
其實妖狐的心里,最希望阿爸能把那人帶回來。哪怕他再次失憶,忘記了一切,只要他還在自己的身邊就好。他把自己的那套暴擊針女默默的放在了姑獲鳥的枕頭底下,估計小鳥第二天醒來會很開心吧。
阿爸在消失的這段時間內(nèi)遇見了什么,眾人都不知道。只知道隔壁新搬來了一個歐洲人,他家的茨木經(jīng)常爬墻過來。后來索性長期住進了寮里的結(jié)界。每次茨木過來,阿爸都會把結(jié)界卡換成六星的太陰符咒,這可嫉妒死了一眾的妖怪。
紅葉走了,是跟著酒吞童子一起離開的。離開那天,她和阿爸在櫻花樹下單獨呆了許久,以往酒吞都會暴躁的拉了紅葉離開,而今天,他竟然沒有任何的舉動,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你們快點!北忝鏌o表情的離開了。他們談了什么,眾人并沒有聽清。不過依稀可見阿爸拿出了自己一直珍藏的護身符,送給了紅葉。看她臉上的那抹笑容,想必是一切都想通了。紅葉姑娘這么美的人,以后一定會幸福的吧。
而妖狐,依舊是一個人,度過這漫漫的歲月,不死不滅。
直到有一天,阿爸說,式神都有輪回,是不會死的。妖狐想:“他,是不是快要回來了?伤會等我嗎?他這一世,會不會已經(jīng)找到了夢里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從這以后,每當(dāng)聽說一個地方發(fā)現(xiàn)了白衣白發(fā)的妖怪,妖狐都會第一時間趕過去。整個平安京都流傳著各種言語,說是妖狐又喜歡上了白發(fā)的美人。于是家家戶戶的長輩都讓少女們將頭發(fā)打理的烏黑油亮。山兔還像從前一樣喜歡熱鬧,她騎著青蛙蹦蹦跳跳的將消息告訴給妖狐,想看著妖狐那一成不變的的面具上會不會有些不一樣的反應(yīng)。然而妖狐只是輕嗤了一下,“呵,真是愚蠢的人類啊,小生怎么可能喜歡那些涂了厚厚脂粉的女人呢”。
此后妖狐遇見過妖琴師,判官,小鹿男,甚至是非常厲害的大天狗大人。可依舊沒有那人。呵,或許那人再不會出現(xiàn)了。
“還不夠,小生還沒死心!
妖狐站在橋上,腳下是赫赫有名的忘川。迎面吹來的風(fēng)帶著陣陣的腐尸味道,咸腥無比。橋下漂浮著墨綠色的水草,據(jù)說是冤死的亡魂聚集而成,襯托的忘川更加詭異瘆人。據(jù)說忘川的盡頭便是輪回之處。那就在這里等吧。
忘川之上人來人往,熱鬧不已,孟婆在那口奇怪的鍋里煮著不可名狀的液體。身邊的山兔逗弄著青蛙喝了一口,青蛙嗆的連連咳嗽,緊接著便一腳踢翻了那口鍋。。。。。
等了一日又一日。這日子可真難熬啊。妖狐想起了從前干過的不少荒唐事。記憶如潮水般涌了出來。那時的他,還未進入阿爸的寮里,也沒有認識小白。那些曾經(jīng)歡好過的少女們,每次都精心挑選美麗的服飾,細心的裝扮將她們襯托的眉目如畫,可眉間依舊掩蓋不住那焦灼的心情,一如現(xiàn)在的他。難道,這就是報應(yīng)嗎?
一日,妖狐的面具毫無征兆的碎掉了,星星點點的散落在了忘川河上。這面具,承載了妖狐對心愛之人的所有愛意。終于,連面具也不復(fù)存在了。
正當(dāng)妖狐俯下身子一點點的撿起碎片時,一個人悄無聲息的現(xiàn)在妖狐的面前。
“閣下?lián)踝∥业穆妨!?br>
此刻四目相對,熟悉的招魂幡映入眼簾。再不需要任何言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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