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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玄兒蓮步輕移,眼波流轉(zhuǎn),曼聲唱起,且唱且舞,且舞且唱。
曲是霓裳羽衣曲,在纏綿流轉(zhuǎn)中舞成絕世風(fēng)情。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玄兒在眾人驚艷中舞成仙子。
可惜玄兒不是仙子,是花魁,花魁說的好聽,實際上也是妓女,美一些,貴一些的妓女而已。
曲成夢幻,前生也是夢幻,前生的玄兒不叫玄兒,叫舞兒,舞兒很美,很受寵,是父母的珍寶。
14歲的舞兒就美得讓人窒息,長發(fā)流云,腰帶翻飛,輕紗淡彩,美得魄人心魂。
舞兒是明珠,父母手中溫潤如玉的曠世之珍,母親為她梳頭,念著“快15了,要挽髻了,不知不覺就及笈了,女兒大了要留不得了!鼻倚η覈@。
舞兒只嬌笑,然后為父母一舞,霓裳羽衣曲。
如果沒有逆天,舞兒就還是舞兒,那個顧盼生姿,巧笑倩兮的舞兒,那個嬌笑垂首,錦衣玉食的舞兒。
可惜逆天以舞兒滅門煞星的姿態(tài)出現(xiàn)。
那一夜黑的星月不現(xiàn),逆天手執(zhí)震天戟出現(xiàn),邪笑成黑暗中的惡魔,騎黑熊而來,一夜間,舞兒一門十三人,除了舞兒,全都喪命于逆天手下。
舞兒逃的出來是因為大家都全力護她救她,送她先逃,舞兒活的下來是因為舞兒要復(fù)仇,為了那一十三條人命她不能活不下來,還因為她夠美,夠資本成為玄兒——秦淮河上第一名妓。
青樓是好地方,消息最廣,男人出沒最多的地方,沒有逆天的人來,也有他的消息在,有他的人來,就要他留下命來,所以舞兒化成玄兒,隨時可以幻生幻滅的玄兒,只為了復(fù)仇一念而存的玄兒。
舞兒如前生,死在那個血泊滿地,火光沖天的夜里,玄兒是今生,活在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風(fēng)月中。
玄兒只在舞霓裳羽衣曲時追憶過去,曲畢憶畢,嬌弱不在,只剩風(fēng)情,嘆聲四起。
逆天終于來了,在玄兒苦等五年的光陰之后終于出現(xiàn)了,五年的輕笑調(diào)媚都為了這一刻而綻放。
逆天幾乎是在看見玄兒的第一眼就被迷惑了,綢帶淺系,腰身嫵媚,風(fēng)情萬種,美成人間尤物。
那一夜在玄兒的房里,逆天知道什么是銷骨蝕魂。玄兒在他身下的嬌喘與迎合,廝磨得他久日的饑渴狂野爆發(fā),對玄兒的攻城掠地讓她媚美如花。
之后逆天夜夜必來,除了用大把的銀子把老鴇砸的眉開眼笑之外,對玄兒也用心。
送她五彩寶蓮衣,讓她舞來更輕盈。
送她藕絲步云履,讓她行來更有凌波微步之風(fēng)。
送她混天綾,看她綢帶翻飛,身姿曼妙。
送她焦尾琴,聽她夜夜嬌唱嬌吟。
最后一夜,玄兒房中,逆天正在宣泄后最放松最疲倦的一刻,突然心中火燒般炙痛。
他看著身下的玄兒,一臉無奈反手擊出,玄兒嘴角滲血。
逆天緩緩開口“沒有想到你還是要殺我,可惜你無法如愿!
玄兒不惶然反笑“我知道我殺不了你,只能傷你!
“你是舞兒,我知道。雖然早就沒有當日清純。為什么不在我第一次來就傷了我?”
“因為我要知道我有沒有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殺了你,就算不能殺你,我也要傷你最重!
逆天苦笑“我以為我可以讓你不再恨我,可以讓你放下那些舊日傷痛。你知不知道為什么我滅你滿門卻只留你?”
玄兒撫胸啞然不開口。
“因為你父母和仆役全是當年的江洋大盜,殺人無數(shù),只有你手不沾血腥,全然不知事,我不殺無辜之人。”
“他們也許罪惡滔天,但愛我護我,是我最親最近的人,無論怎樣我都會為他們復(fù)仇!
“你我都是執(zhí)著之人,你執(zhí)著于親情,我執(zhí)著于正義。但是你又何必為了他們搭上你的性命,飛蛾撲火!蹦嫣毂瘒@。
玄兒淡笑,不顧涌的越來越?jīng)坝康孽r血!耙驗槲乙呀(jīng)可以傷你了,傷你很重很重。第一傷,你中我的火毒,只要歡愛必發(fā),燒心燎肝,五臟痛楚。第二傷,你已經(jīng)愛上我了,玄兒在風(fēng)月中打滾多年,明白你的心意,你的眼神。第三傷,我腹中已經(jīng)有你的孩子,一掌殺死自己所愛的女人和孩子,你不心傷嗎?”
逆天愣住,片刻之后抱住玄兒哀吼“不,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對你自己?”
玄兒只剩半縷游絲之氣,微微抬手,撫住逆天的臉龐。“因為你的用心不是無用,玄兒也是知情知愛的人,我又何嘗沒有愛上你,所以我才必須傷你,我不能背叛養(yǎng)育我的父母,我要你在和任何一個女人歡愛之后都能體會我的火灼心傷!毙䞍好男,最后垂首,芳魂一縷飄去。
逆天向天凝成一座哀傷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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