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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
正忙著收拾武器的少女聞聲轉(zhuǎn)頭,看向她的天才隊友。
對方早已卸下了平時常穿的潔白輕衫,換上墨綠的戰(zhàn)斗服。這兵荒馬亂的時期,他依舊收拾得干干凈凈,及腰的黑發(fā)貼伏地梳在腦后,白皙的臉上一如既往讓人看不出一點情緒。
兩個人雖身在同個班,卻因為忍術(shù)方向的差異,被分配到了不同的戰(zhàn)場上。
臨行前,他特意跑到她的軍帳來,就是為了拋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等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我有話想對你說!
有什么話現(xiàn)在不能講,非要等到不知道何年何月的戰(zhàn)爭結(jié)束。
雖然心里有幾百個吐槽呼嘯而過,她還是笑著應(yīng)了一聲:“好啊!
隊友望著她,那雙白眼似有流光轉(zhuǎn)動,他好像還想說點什么,卻被帳外呼喊他的聲音所打斷,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那我先走了,”寧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帳篷,“你自己多加小心!
#
清晨五點,寒冬里的天色還未亮,按時工作的鬧鐘就開始“滴滴”響個不停。團成一團的棉花被里伸出一只手,“啪”的一聲將噪音源摁掉。
天天打了個哈欠,從被窩里爬了起來。
這個點,她最愛的包子鋪都還沒開門,早上只能匆匆熱一杯牛奶,喝了出門。
冷冽的風(fēng)刮著她的臉,天天吸了吸鼻子,只覺得今天的空氣里似乎帶了些許水汽。她抬頭看天,烏云密布。
似乎是要下雪了。
和平年代的冬天清晨,街上只有值班巡邏的忍者。兩名提著燈的中忍看到了她,立刻打了聲招呼:“天天前輩,今天也這么早!
“生物鐘,習(xí)慣啦。”她笑道。
其實哪里是什么生物鐘,床頭柜上每天都要慘遭毒手的鬧鐘有話要說。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么,自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明明終于有時間睡懶覺,每天卻還是堅持著要早起。
早起去墓園里,看看長眠地下的那個人。
距離第四次忍界大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三年了。
三年前的祭奠上,身邊的小李幾欲放聲痛哭,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生死別離的凱老師也低下了頭。她咬著下唇強忍著,淚水還是一點一點模糊了視線。
突然的,她的肩被人輕輕拍了拍,眼眶中本就載不下更多眼淚,淚水順勢落下,滴在她黑色的衣襟上。
“……天天,不要太傷心了!
春野櫻輕聲對她說。
怎么會不傷心呢。
她抬手捂住臉,不想讓朋友看到自己狼狽的那一面。
時間真是一劑良藥,F(xiàn)在的天天漫不經(jīng)心地想到。
三年里,她從只要看見那個名字就會紅了眼,到已經(jīng)能心平氣和地面對那塊墓碑了。
她蹲下身,從包里掏出潔白的手絹,輕輕擦拭一遍墓碑表面,又將前幾天不知道是誰送來的已經(jīng)枯萎的鮮花收拾干凈,然后安靜地坐在墓碑前,就像從前在訓(xùn)練的休息時間那樣,默默地陪伴她的隊友。
直到天色漸明,她拍拍衣服起身,拎起布袋包往肩上一甩。
“寧次,明天見!
回村時包子鋪已經(jīng)開張了,天天慣例要了兩個中華肉包,拎著袋子去了村子的另一端。
戰(zhàn)后她晉升了上忍,完成不少S級任務(wù),那些報酬加上多年來攢的錢,足夠圓了她開個忍具店的夢想。
平時店內(nèi)十分冷清,偶爾會有木葉或同盟忍村的后勤部過來進貨,每次來都會是個大訂單,利潤算下來也夠她吃穿用度。
不用為生計發(fā)愁,沒有任務(wù)的時候就在店里無所事事,后來干脆養(yǎng)成了望著天放空的習(xí)慣。
也會想想以前的事情。
最初的那一年,夢里反復(fù)出現(xiàn)的都是隊友被十尾攻擊擊中的瞬間,以及他渾身浴血,躺在鳴人懷里的畫面。
那時候的天天是什么表情呢?
她好像出奇的冷靜,甚至還能安慰小李,緊接著又投身戰(zhàn)場,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想贏下這場戰(zhàn)爭以外的事。
直到她從無限月讀的美夢中醒來,看到身邊的朋友,老師和前輩,大家都還活著,或因失去而痛哭,或因劫后余生而慶幸。
戰(zhàn)爭,是真的結(jié)束了。
她這才清楚地意識到,三班的天才,也是真的永遠地拋下他們了。
是最近這一年,她漸漸不再夢到隊友戰(zhàn)死沙場的那幕,取而代之的是趕赴前線的前夕,他留下的那句話。
當(dāng)年的他,到底想要對她說什么。
她曾有過許多猜想。
會不會是告白呢。
“天天,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這種風(fēng)格的話,怎么想都不是他會說的。
又或者——
“戰(zhàn)爭結(jié)束后,一起去吃碗拉面吧!
這種事情當(dāng)時就可以說了吧。
再或者——
“天天,我其實一直都知道你對我的那種心情,但我喜歡的人是……”
如果你還活著,你喜歡誰都沒關(guān)系。
只要你還活著。
她也曾問過趕到現(xiàn)場救治的小櫻,那個天才走之前說了什么。
小櫻遲疑了一下,撇開目光:“他說,鳴人的命不只一條……他也將變成其一。”
他說的,是他的大義,他的命運,他的羈絆。
唯獨沒有她。
想來那句反復(fù)入她夢里的話,對他來說,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
她猜的再多,丟下謎題就走的人再也不會來給她答案。
#
依舊是沒有客人的一天。下午五點,天天鎖好門,趕赴木葉十二忍難得的聚會。
還未踏入居酒屋,就已經(jīng)聽到鳴人那個大嗓門喊著:“老板,來一扎啤酒!”
明明是已經(jīng)結(jié)婚兩年的人了,還是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毛躁。
她掀簾而入,立刻就被眼尖的小櫻抓住,拉著坐到一邊:“這下就差鹿丸了!
靠在佐井身上的井野嘆了口氣:“啊,那家伙又遲到!
她話音剛落,兩個身影一前一后踏進居酒屋,懶散的男忍抬眼了一眼墻上的時鐘:“不是剛剛好嘛。”
鳳梨頭身后的金發(fā)女忍走了過來,揮揮手:“嗨!
“手鞠!”天天有些驚喜,“你什么時候來的木葉,我都不知道!
“剛來沒多久,我?guī)臀覑哿_給火影遞個消息,路上碰巧遇到了鹿丸,他就把我拉過來了!笔志蠈⑸茸右淮睿谒赃,“不介意我來參加你們木葉的聚會吧。”
“干嘛說得那么生疏嘛。”天天嬉笑著戳戳對方肩膀,“再過不久你也是我們的一份子啦!
手鞠咳嗽一聲,對面前的菜單突然產(chǎn)生了極大興趣。
說是木葉十二忍的聚會,但其實人并不全。
那個永遠缺席的就不用說了,佐助還在外面修行,并沒有回來。
不過加上今天不用出任務(wù)的佐井和恰好來木葉辦事的手鞠,也剛剛好,是十二個人。
酒過三巡,本來就熟稔的眾人聊得熱火朝天。
男生們互相拼著酒,聊著彼此過去的糗事,女生則是圍成一堆,很自然地談起戀愛的話題。
“婚后過得很滋潤嘛!本昂托岩磺耙缓蟀鼕A著雛田,“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
在場唯一的已婚女性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害羞,微微低著頭不敢看眾人:“這種事情……要看鳴人君。”
“嘖嘖嘖!卑素远私M偷笑著,將雛田的酒盞再次倒?jié)M。
逗夠了準(zhǔn)七代火影夫人,兩個人坐回原位,忍不住有些感慨。
“啊,結(jié)婚真好!毙雅踔,十分想念此時并不在場的佐助。
“是啊!本懊蛄艘豢诰疲安贿^我也不用太羨慕,我和佐井快結(jié)婚了!
在男生堆里的佐井聽到了女友喊他的名字,轉(zhuǎn)過身寵溺地揉了下她的頭發(fā)。
小櫻:“……”
“什么!”春野櫻的高分貝幾乎要掀起居酒屋的房頂,“你也要好事將近了?!”
“是啊是啊,”井野挑釁地看向她,“看來這次我又要贏你咯!
“井野豬!”
“寬額頭!”
“有本事比酒!”
“比就比,誰怕誰!”
兩個人互相踩著椅子灌起了酒,手鞠好奇地圍觀:“她們平時都這樣嗎?”
天天滿臉黑線:“從小到大就沒變過!
“說起來,好像之前都沒聽你提過,”手鞠吃著三色團子,忽道,“你有心儀的對象了嗎。”
怎么也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跑到自己身上,天天不由一愣。
手鞠奇怪地看向她:“怎么了?”
“暫時是……沒有遇到合適的對象!碧焯爝呅χ,邊拿過清酒斟滿自己的酒杯,“單身也挺好的,特別自由!”
她是真心這么覺得。特別是看到鹿丸和手鞠偶爾吵得特別兇,看到小櫻等待著幾個月沒有音訊的佐助,看到佐井與井野因為一些小事而冷戰(zhàn),看到雛田為了鳴人默默退到二線。
她們被另一個人所約束,為了對方,或多或少,犧牲了一些她們曾經(jīng)想做的事。
而她不會有這種煩惱。
想開忍具店就開忍具店,想接S級任務(wù)就能接S級任務(wù),隨心所欲,自由自在。
但在夜深人靜,她孤獨地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卻也有些羨慕她們。
她們都有了歸宿,心甘情愿地接受著甜蜜的束縛。
沒有人知道,她曾經(jīng)也有過一個會令她幻想婚姻的對象。
結(jié)婚沒有什么不好的。
單身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熱熱鬧鬧的聚會持續(xù)到了午夜,散場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半夜兩點了,男生們大多喝得爛醉,有對象的還要對象來攙扶回家。
天天戴好圍巾,踏出居酒屋。刺骨的寒風(fēng)呼嘯而過,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頓時清醒了過來。
突然的,一點白點落在了她的鼻尖上。
她抬起頭,看著如鵝毛般的白雪,紛紛揚揚落了下來。
下雪了。
“天天,”身后的雛田拉住她,細聲道,“我讓鳴人召個影分|身送你回家吧。”
天天看著不遠處,鳴人變出幾個影分|身,手忙腳亂地扛起已經(jīng)喝斷片的小李和牙往不同方向而去。
她笑道:“不用啦,我都是上忍了,現(xiàn)在這個和平年代,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說罷,她將臉埋進圍巾里,不等雛田的回應(yīng),揮揮手自己跑走了。
#
凌晨三點,天天剛要縮進被窩,窗口突然傳來了敲擊聲。她披著被子下了床,將窗戶打開。
“前輩,”負責(zé)今夜治安的中忍臉色陰沉地道,“火影大人請你過去一趟!
能在這個點喊她,估計是S級任務(wù)了。天天邊換衣服邊想著。
她飛快收拾好武器包,將巨大的卷軸掛在背后,從窗臺一躍而出。
戰(zhàn)后,火影大樓每天深夜都還亮著燈,六代目總是通宵達旦。雖然總的來說忍界是太平了,但是木葉村還在重建,總有一些心懷鬼胎的人想要趁虛而入,再加上附近的一些紛爭還是時有發(fā)生,火影的工作量不減反增。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么晚被喊出來執(zhí)行任務(wù)了。
她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見現(xiàn)任火影捏了捏鼻梁,看向他喊來的幾名上忍。
“今夜有兩名巡邏的中忍被殺了!彼行┢v地道,“現(xiàn)場的痕跡和半年前那起命案一致,暫時可以判斷殺害這名中忍的,很有可能是半年前我們追丟的那三名叛忍!
半年前的命案,天天有參與過追查。
幾名看守秘術(shù)卷軸的上忍在深夜里慘遭殺害,卷軸被人盜竊。
木葉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派出一支小隊前去追捕,對方團伙一共四人,其中一人在逃離的途中被木葉擊殺。
那名叛忍臨死前觸發(fā)了引爆符,秘術(shù)卷軸在爆炸中被銷毀,他的尸體也被炸得支離破碎。
大火阻礙了木葉的追擊,線索就此斷了,團伙里的另三名叛忍下落不明。
“他們應(yīng)該是還不死心,想要趁著木葉重建的時候潛入竊取秘笈,卻不小心遇到了正在巡邏的中忍,于是痛下殺手。”火影道,“你們的任務(wù)是追查叛忍,不需要留活口,允許當(dāng)場擊殺!
天天側(cè)過臉,與此次同被傳喚的油女志乃對視一眼。
下一秒,小隊眾人四散而去,不見蹤影。
火影辦公室重新陷入了安靜。
卡卡西凝重地看著這次的任務(wù)書,半晌,才合上。
五道影子飛快地在積雪的屋檐上掠過,淺薄的腳印很快就被新的雪花覆蓋。
直到出了木葉村,黑影紛紛隱匿進樹林里,探查班出身的志乃站在樹干上,身形被冷風(fēng)一吹,竟如同一盤黑砂般瞬間被吹散,消失在了夜色中。
其余人一言不發(fā),整片樹林只剩下風(fēng)吹樹葉“嘩啦啦”的聲響。
不到片刻的時間,黑砂好似有生命力一般迅速從四面八方聚攏,重新恢復(fù)成人的身形。
“東邊!彼谅暤。
他們趕到的時候,雪地上堆著的干草堆還冒著一縷青煙,叛忍似乎是剛發(fā)現(xiàn)了他們,連逗留的痕跡都沒來得及抹去就匆匆離開。
志乃放出追蹤用的蟲子,小黑點繞著草堆轉(zhuǎn)了一圈,悄無聲息地朝一個方向飛去。
幾乎可以說是很輕易的,他們追上了那三名叛忍。
和半年前的情形一模一樣,團伙留下一人拖住追擊,保護其余人撤退。
然而木葉小隊早已準(zhǔn)備好了方案,留下兩人來解決敵手,剩下的繼續(xù)跟上。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最后的兩名叛忍被追得窮途末路。這時身形高大的那人突然剎住了腳步,反身朝他們甩出數(shù)枚淬了毒的手里劍。
幾乎是同一瞬間,天天摸出武器循聲反擊,寒光四濺,夜色中閃出幾道弧形的火花。
一大片寄壞蟲從志乃的袖口中飛出,對著敵人蠢蠢欲動,他看向天天,合作過不少次任務(wù)的兩人無需多言,女忍果斷在蟲子的掩護下抽身,獨自踏上追捕之路。
從這一晚的追擊可以看出,敵人的體術(shù)實在是一般,很快就被天天追上。
她密集的暗器攻勢逼著對方且戰(zhàn)且退,兩人纏斗至樹林的邊緣,來到一片雪地之上。
空曠的場地更有利于天天的攻擊,巨大的卷軸也總算是派上了用場,她飛快結(jié)印,虛空中徒然出現(xiàn)了數(shù)十把掛有引爆符的苦無,眨眼之間已經(jīng)襲向了這名瘦小的叛忍。
只聽“轟——!”一聲巨響,火光沖天,樹梢上的雪紛紛被震落。
煙霧繚繞間,一道身影猛地從火焰里沖了出來。
叛忍臉上的面具被方才的爆炸震碎了,露出底下一張稚氣未脫的臉。
天天愣了一下。
敵人看起來還不到十八歲。
“追過來的只有你一個啊!迸讶棠ǖ糇旖堑难E,道,“看來你們都覺得我是最好對付的那個!
天天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少女,沒有應(yīng)答。
對方自顧自續(xù)道:“我確實是家族里最小的,但卻是血統(tǒng)最純正,最有資格繼承家族的人!
下一個瞬間,敵人帶著鮮血的雙手迅速結(jié)印,一陣颶風(fēng)在叛忍身側(cè)驟然成型,呼嘯著朝天天襲來。
是風(fēng)遁!
身體幾乎是立刻做出了反應(yīng),通靈出防護壁抵擋在前面。
然而還是有幾道風(fēng)刃從側(cè)面切過,割破了她的衣服。
防護壁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痕,躲在后面顯然不再安全,她以攻擊掩護自己撤退,數(shù)百枚暗器倏然懸于高空中,鋼之雨般急速落下。
同一秒,天天扶地而起,從高空向著敵人擲出一個巨大的鐵球。
而對方也好似早有準(zhǔn)備,一條風(fēng)龍自下竄出,張開大口咬住半空中來不及防備的女忍。
天天驚愕地睜大了眼。
五臟六腑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狠狠捏碎,血管中也被灌入了絲絲冷風(fēng)。
疼痛瞬間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甚至做不出著陸的姿勢,任憑自己摔在了冰冷的雪地里。
叛忍操縱著風(fēng)拂開空中的暗器,雖然還是有些漏網(wǎng)之魚劃破了她的臉,但是這場戰(zhàn)斗,她是贏了。
那個鐵球就砸在她的腳邊,光滑的表面上驟然顯現(xiàn)出一道被隱匿的符咒。
“轟——!”巨大的爆炸聲再次響起,無數(shù)只攜帶引爆符的苦無從鐵球里爭先而出,毫不留情地刺入叛忍的身體,火焰中的引爆符微微閃爍,再次爆炸。
躺在地上的天天只覺得整片大地因為這連環(huán)的爆炸而一震,火光迅速熏紅了原本漆黑的夜色。
口腔內(nèi)充斥著鐵銹的味道,越來越多的鮮血從她的嘴角溢出。
她被冰冷的雪包圍著,動彈不得,身體卻逐漸感受不到痛和冷了。
“天天!天天!再堅持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模糊中,她聽到有人在大喊著她的名字,溫?zé)岬臏I水滴落在她的臉上。
她微微睜開眼,朦朧地看見一群人圍著她。
木葉的武器忍者,天天,出生沒多久便失去了父母,童年在孤兒院中長大,后進入忍者學(xué)校修行,憑借著自身的努力,成為木葉十二忍之一。
她這一生,何其有幸,能認識這么一幫要好的朋友。
閉上眼前,她想,有些對不起凱老師和小李。
她這一走,三班就只剩下他們了。
#
“天天!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她的隊友。
日向?qū)幋伪П壅驹谒能妿ぶ,那雙白眸平靜地注視著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樣刻進心底。
“等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我有話想對你說!
到了世界的那一頭,你能不能給我個答案。
#
“嘀——嘀——嘀——”
有什么東西,規(guī)律地響著。
好吵。
她煩躁地抬了抬眼皮,隱約看到一抹粉色在眼前晃動。
注意力怎么都集中不起來,視線總是模糊一片。
她疲憊地闔上眼。那就再睡一會好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內(nèi)一片漆黑。
手臂好像被什么東西壓住了,天天微微側(cè)過頭,看到春野櫻正伏在床沿。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輕微的動作,粉色頭發(fā)的醫(yī)療忍者睜開眼,抬起頭。
“你可算醒了!毙咽媪丝跉,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快把我們嚇?biāo)懒。?br> 天天張了張口,只覺得嘴唇干裂,喉嚨一片灼熱:“我這是……在醫(yī)院?”
“是啊,你差點死在了任務(wù)里!毙褜⑺拇矒u起來,倒了點水喂她喝下。
“那任務(wù)完成了嗎?”渴了好久的人大口地喝著水,問道。
聽到她這么說,小櫻不由蹙了蹙眉,有些嚴肅地盯著她看。
“天天,你差點死了。”朋友一字一句說道。
她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是不是覺得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可以去陪寧次了!
毫無防備地聽到那個名字突然被提起,她心里還是不由感到一陣抽痛。
沒有的,天天想,她那么熱愛生活,怎么會覺得死是一件好事。
但她騙不了自己。
平時的她認真過著每一天,根本不會想到死這個字眼。
可是直到頻死的那一刻,她忽然不知道為什么,松了一口氣。
好像累了很久,終于可以休息了。
猶豫了片刻,小櫻握住她的手:“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沒和你說!
這個話題有些跳躍,她疑惑地看向?qū)Ψ剑骸笆裁词拢俊?br> “寧次他……”小櫻有些擔(dān)心地注視著她的眼,“寧次其實并沒有死!
天天完全怔住了。
“這件事是機密,”小櫻連忙解釋道,“當(dāng)時在戰(zhàn)場上他確實一度停止了呼吸,但是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日足大人帶著寧次的身體找到了綱手老師。日足大人說……他看到還有查克拉在寧次體內(nèi)流動。”
于是醫(yī)療班立刻將寧次帶回木葉,由綱手及日向家的幾位前輩親自執(zhí)行手術(shù),春野櫻只是在一旁輔助著。
“但是他的生命跡象十分微弱,手術(shù)期間幾次停止了心跳,而且手術(shù)結(jié)束后也沒能醒過來,一直躺在重癥觀察室內(nèi)。”
日向家主向醫(yī)療班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將此事保持機密。千手綱手也明白,這件事傳出去,會引起動蕩不說,作為四戰(zhàn)中的英雄,如果寧次最終還是沒能救回來,會對多少人,特別是他們這幫同期生,造成多大影響。
木葉已經(jīng)失去了許多,不能再添上更多的陰霾。
“直到幾天前,我聽綱手老師說,寧次的各項指標(biāo)突然有了恢復(fù)的趨勢!毙盐站o了她的手,“這幾天我都在忙著你的事,也不知道他那具體情況怎么樣,但我感覺還是有希望的……天天?”
天天低著頭,默不做聲。
小櫻有些慌了:“你怎么了?”
一滴淚水滴在被單上。
陸續(xù)的,又有幾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了下來,在潔白的布料上暈染出一處水色。
不顧未愈合的傷口,天天撲在小櫻身上,把這些年攢下來的眼淚全都在此刻放聲哭出來。
小櫻輕撫著朋友的背,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能去看看他么!绷季茫焯斐榱顺楸亲,悶聲問道。
“你還不能下床……算了,”小櫻扶額,“就算我說不可以,你也會偷偷跑出去。還是我去找個輪椅過來吧!
去往重癥觀察室的路,感覺好像走了半個世紀。
到達病房門口的時候,天天反而有些怯了。
小櫻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情緒,替她把門推開。
床上的那個人,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隊友,那雙能看穿他人的眼睛此刻緊閉著,白皙的臉頰比記憶中缺了些血色。
天天靠在床邊,伸出傷痕累累的手,輕輕描繪著他的輪廓。
“他額頭上的印記,怎么了!彼鋈粏枴
小櫻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好像在那一天突然就消失了!
真好。
她難得有了小女生的情懷,撐著手溫柔凝視他。
像是當(dāng)年他看向她一般,把他的樣子深刻心底。
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而你自由了,還活著。
“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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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在白色被單上的手微微動了動。
有個人掙扎著從命運的手里逃了出來,只是想要給那名少女他當(dāng)年來不及留下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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