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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想成為一個皇子
我并不想成為一個皇子/蠱緣by.笨芍
。ㄒ磺袞|西都是我瞎編的不可深究。)
何謂蠱,何謂緣。
情之深,意則切。
浩軒十三年初秋,渝州魚洞村。
史料記載:渝州有山峽,峽口處,兩岸攢鎖,潺潺溪水從峽出。曲折婉轉(zhuǎn),忽暗忽明。兩壁峭削,窺天僅一線。溪邊淙竹森蔚,兩崖古木虬蟠,瞥見溪波跳涌,石洞猿掛樹之倒影也。
依村而四望煙云層疊,幾不能復識。
日暮時分,村前的山路上,一前一后跑來兩個人。
前面的一個,一身素白,長相清秀眉眼溫潤,卻不時向后望著。
與之相隔十來步的遠的地方有一藍色勁裝的少年,此人身形甚高,英氣的劍眉下有一雙含笑的桃花眼,頭發(fā)隨意地扎在腦后,隨步子的幅度輕微搖蕩,說不出是灑脫還是威武,但總有一股子讓人不敢接近的感覺。
“你走快點行不行,明日上元節(jié),我要回去幫我娘包元宵,”前面的白衣少年忍不住回頭催促,約摸也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你家中不是沒有人嗎,來我們家一起過啊,可以讓我娘試著給你拌了油炸著吃!
勁裝少年聽了一頓,揉了揉腿就往路邊的山石上一坐,道:“我就不去了,今日我有事,你和你娘且好好過!
“常安,我們每個節(jié)日都是你一起過的,你有什么事不和我說?”白衣少年喚著眼前人的名字,有些氣極。
“不能告訴你……你不懂!”
子時夜半,江面漁船燈明影影綽綽,襯映滿目繁星。
隋玉換下白日一身素衣,身披一件粗布灰衫蹲在夏常安家門口,嘴里自念道:“我倒要見識你這家伙竟還有瞞我的事!
正這時,便見一黑衣男子從其家門奔出,懷中挾著的,正是隋玉口中喚著的夏常安。
隋玉一凜,瞬從地上站起,追著那人一路跑向村外久經(jīng)失修的破廟中。
只見那人在夏常安手腕上割了淺淺一口子,將流出的血裝進堪堪蠕動的牛皮袋中,待袋子中的某物飲足了血便將其倒出來,細看竟是一堆細如線絲的蟲子,順著未愈合的傷口便鉆了進去。
隋玉看著不禁張大了口,常安近來總借口有事不住于自己家中,莫非是每月必行一次這奇異之術?
約摸半柱香的時間,夏常安才緩緩醒來,開口便是:“這必行之禮我已受完,可否讓父皇還我娘親一個清白!
這時候,隋玉才將目光從夏常安的臉上移開,看向那個黑衣人,并非老道,鬢發(fā)卻已斑白,右手如枯樹皮般古怪慎人。那人只是笑了笑,喉嚨中的聲音像低吟誦詠:“麟妃昨晚已溺斃,吾還勸四皇子小心為是——三星入戶,并非吉事。”
隋玉見夏常安眼神閃爍,卻在轉(zhuǎn)臉看見一銀白面具,耳邊傳來一聲熟悉不過的驚叫。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
……
虎牙關以狀若虎口獠牙而得名。其荊門山地勢險要,北控襄樊,南制荊沙,西扼宜昌,東望漢水,是荊襄陸路交通要沖,歷代為兵家必爭之地 。
峰巒對峙,上開下合,厥狀如門。
夏常安手持捷報,走向軍師帳,剛進門就帶著一股子快活勁對里面的人道:“諶梟已被攻下兩座城池,待這虎牙關最后一仗我們便可以回京了,回京以后,我定向父皇請奏封你為我軍師將軍并為你請一爵號!”
“我的目的只是助你平安登上皇位,爵號給我也并無什么用,對我而言,孑然一身也無法傳下去。”帳中站著的人一身青衣,左手撫一鵝毛扇,聲音溫潤如玉,正是與夏常安從小一起長大的隋玉。
話說自隋玉那晚發(fā)現(xiàn)夏常安是皇子后已過了三年,三年中滄海桑田、萬事聚變,魚洞村遭了大皇子的滿門徒斬,夏隋二人意外躲過一劫。自那日起,隋玉發(fā)誓必保常安登上皇位,不僅僅是因為母親及村民之死,更多的是知道了皇儲之爭的殘酷。
《太1祖手札》有記:皇子生于天命,龍鱗之后,欲罪相伴,心蠱赦,成者為王。
皇子普遍垂髫之時便要接受心蠱的洗禮,少有像夏常安這般十六歲時才開始種蠱的,年歲越大,種蠱時所受的苦楚越多。這也是隋玉心疼夏常安的原因之一,畢竟雖說四皇子不受寵卻沒想到是如此這般……
夏常安在聽到“孑然一身”時眼神閃了閃,見身邊的人情緒有些低落,安慰道:“我知道你不喜征戰(zhàn),等我拿了天下,必定好好治國。”
隋玉停止了回憶,伸手拍了拍夏常安的肩,輕聲說:“我不是那個意思,皇儲的爭奪是免不了的,這是逼不得已。待這一仗打完后你也該行冠禮了,到時候回京好好慶祝一番?嗯?”
“嗯,”夏常安頷首,細細盯了會兒隋玉修長瑩潤的手指后便隨意找了個借口回了軍帳。
夏常安最喜歡的就是隋玉的一雙杏眼,含水般望著自己時可以看到從未從別人身上感到過的對自己的憐惜。
他還從未好好注視過這雙手,手如柔荑,又帶著微微清涼,撫走一切浮躁。
……
……
浩軒十六年秋分前日,京都熱鬧非凡,眾人均知道四皇子大勝而歸,一派和樂。
東市橋頭上,兩個青衫綢衣男子坐在橋頭對飲。
“其實我今天就應該行冠禮了,只是母后是子時生下我的,父皇也是隔天早上才知道我出生的,”身量較高的那個聲音略低,稍稍有些惆悵,“所以他們就都以為我是秋分誕辰!
較矮的那個人頭發(fā)松散地披在肩上,只用一根緞帶輕輕地綁了:“嗯,現(xiàn)在我也知道了,以后我一定會在秋分前給你祝福的。”
夏常安垂眸看了看他,略微赧然道:“我的意思是,我今日已經(jīng)弱冠了,所以,嗯……?”
隋玉想了想他未說出的要表達的含義,失笑。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碧綠無暇的圓玉上紋一只貔貅,雙目如炬,揚威耀武。
“這是我娘在我小時候給我的,只說是讓我以后成官。如今有時看著它挺像你的,不怒自威,誰知道還像個小孩子,”隋玉彎了彎眉眼,把玉佩綴在夏常安腰上,接著說,“貔貅化煞,我希望你平安快樂!
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隋玉抬眼,看著夏常安盯著自己不知是驚訝還是開心的眼睛,狹長的眼角盛滿了笑意。良久,他感到自己放在他腰間的手被覆上一個溫熱的東西,軟而有力,緊緊地握住自己的。
知子之來之,雜佩以贈之。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
……
……
中秋夜,凱王府內(nèi),紅燈裝點,圣氣凜然。
凱,取自凱旋之意,自四皇子夏常安大勝虎牙關后,朝中漸漸對這個自小不受寵的皇子有了別樣的看法,皇帝也因此賞了封號。
臥房內(nèi),夏常安的額上均是汗珠,滴濕了鬢角的青絲,臉色蒼白無力,口中不時發(fā)出幾聲嘶啞的吼叫。
“常安,常安——”隋玉就著月光走進了夏常安的臥房,虎牙關后夏常安說王府就一人太過寂靜他便搬了過來,如此還好互相照料。隋玉將隨身的帕子浸了水,輕輕擦拭夏常安臉上的汗珠,近幾個月,每到子時就能聽到他因難受痛苦而發(fā)出的吼叫,緣由是蠱吧……隋玉一直注視著夏常安,待他眉頭稍解才緩緩踱回了房。
因夜間昏暗,隋玉沒看到的是,在他走后,一直躺在床上的人慢慢睜開了眼睛,然后,將手輕輕觸碰他擦拭過的額頭,鬢發(fā),臉頰,下巴……末了,放在唇上,最后再置于胸口。
“何謂心蠱,就是牽制住你的心,讓你老老實實當個帝王,帝王最大的致命點就是用情用心,”夏常安的好友姜樑這樣說道,“人一旦有了弱點,就再也贏不了了!
姜樑一家從祖上都是為朝廷效命的,如今姜樑也是皇子們必爭之人。
夏常安問:“那一旦動了心就只能忍受痛苦嗎?”
對面的人晃了晃酒盅,道:“可不是,用情越深,所受的痛苦就是千倍百倍的增長啊。不過,你看,哪有用情至深的帝王。俊
言罷,姜樑又去向店家裝滿了酒,搖搖晃晃回了自己宅邸。
而在凱王心中,無論多么難挨的痛苦都能被那雙纖細的手撫平。
……
……
浩軒十七年,南蠻入侵,邊境地帶民不聊生。
“臣以為,此次攻打南蠻,應派大皇子出戰(zhàn),大皇子屢戰(zhàn)有功,南蠻必將一舉拿下!”
“臣以為,四皇子雖較為年少,但屢戰(zhàn)奇功,其身邊軍師也乃奇人一枚,虎牙關大捷讓老臣心服口服,此次出征,必定大勝而歸!”
“臣附議!”
“臣附議!”
凱王率領八萬大軍浩浩蕩蕩向西北進發(fā),與他并行騎著一匹黑色麒麟種的正是夏常安的軍師將軍——隋玉。
“此番征戰(zhàn),必定艱險無比,你小心為是。若此次勝利,皇帝定會對你再次刮目,我保你成王!彼逵衽ゎ^看了看身邊一身將軍服的夏常安,一身威嚴,凜然氣勢,威武得讓人挪不開眼。
夏常安含笑看著隋玉,伸出手與他錘了下拳,道:“若此番平安勝利……我們就請假回渝州看看,我定不負你。”
隋玉眼神閃了閃,忙低下頭,不敢與夏常安對視。
軍帳內(nèi),燈火通明,夏常安在服下姜樑的藥后緩緩醒來,抬眼就受到姜樑一杯涼水的襲擊。
“我怎么不知道凱王心底還有這么深的一個人呢,我問你,你想不想得天下了?想不想為你娘報仇了!”姜樑氣得跺腳,要不是突然找到大皇子與外族叛黨勾結(jié)的證據(jù)來與夏常安商討,他斷不會發(fā)現(xiàn)夏常安已經(jīng)中蠱這么深了,“你知不知道你在打南蠻啊!你這樣子蠱毒隨時會發(fā)作,你難道想在戰(zhàn)場上還沒打就暈死過去嗎!”
夏常安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胸口,萬蟻噬心般的痛苦縱使已過了幾年還是不能習慣,并且越來越厲害了。被冷水弄醒的滋味可實在沒有被那人緩緩叫醒的滋味好受啊。那個人,星眸醉人,在無數(shù)次最艱險和痛苦的時候陪在自己身邊。
夏常安頓了頓:“你是沒喜歡過人,無情無義的算什么人,所有人都有心,何故帝王就要無情?我不愿失去他,我保他!
“你保個屁!”姜樑一掌掀了桌子,“你是主子,要成王的!國之大事,在祀在戎!你懂不懂啊!”
夏常安握緊了手中的玉佩,抬眼看向姜樑道:“我懂,可是我更明白,失去他的痛苦比這還難挨!
姜樑愣住,看著對面人認真的眉眼才意識到,夏常安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把他扔到渝州還會抓著自己袖子哭的小孩子了,果敢凜然,周身氣度不凡。
姜樑抓了抓頭發(fā),默默把地上的桌子扶了起來,道:“你若是忍得了蠱毒我不阻你,可你要知道,自古以來,沒有受過蠱毒活下來的人,這是惡詛!
還有一句沒說出來的,同性相愛,則天下萬劫不復。
言罷,盡于此,抓起身邊銀白色的面具就出了軍帳,可也因為走得太快,沒看到軍帳旁掉落的鵝毛扇。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
……
兩年后,南蠻勝,凱歌迎,擊鼓樂興,然哀塤悲鳴。
凱王身披將軍戰(zhàn)袍,胯1下騎一純白麒麟種,旁隨一黑色大馬。細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馬上馱一黑檀木小匣,上置一凈透玉佩。
入京前夜,夏常安拿著早已想給的扳指在京城的東市橋頭赴隋玉夜游的提議,卻看到那只用來執(zhí)筆執(zhí)扇的手拿起了自己贈予他防身的佩劍,滑向脖頸,鮮血入河。
“莫負蒼生!北〈捷p動,便逐漸泛白。
……
……
浩軒二十年,帝崩,國喪,新帝登基,改號長源,大赦天下。
登基之日,定渝州為慶都,以記舊友。
有史記載:新帝乃先皇養(yǎng)于鄉(xiāng)野之子,性格乖戾,卻治國不凡。長源盛世,政通人和,百廢俱興,卻終生無妻,終生無子。長源卅九年,皇帝過世,傳皇位于信臣之子。
……
……
帝死后,葬于皇陵。與之陪葬者,一黑檀匣,一玉佩。
不求生同寢,但求死同墓。
來生若得緣未盡,寧負蒼天不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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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憋了三天OTZ一開始還在糾結(jié)于主角的名字,后來干脆一想就這樣吧,如果不是這個名字我可能寫不完了,每次開完腦洞就不想寫文了hhhh寫完以后發(fā)現(xiàn)竟然不虐,可能是我心太軟嘖嘖嘖
覺得大綱比全文好看,于是放大綱。
《蠱緣》前世蠱,今生緣。腦洞來自自己給第一次劇情向的飯制寫的大綱,做完之后還是覺得自己比較適合寫文。夏隋二人是竹馬竹馬,某晚隋玉知道了夏常安其實是皇帝最不受寵的皇子,每個皇子必須受到心蠱的洗禮,成者為王。在親眼看到夏常安被下心蠱時暗自發(fā)誓必助他登上皇位,攻破虎牙關后夏常安封隋玉為軍師將軍,可同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常在子時遭受萬蟻噬心般的痛苦,問了信臣才知道情之深蠱之切,信臣告訴他必須殺了他心中最愛的那個人才有可能度過此劫,并且得天龍保佑。夏知道自己最愛誰,忘不掉,舍不得,老皇帝就是因為無意無情才傷害更多人。彼時南蠻正向京都發(fā)起進攻,隋玉知道心蠱的力量,也在夏與信臣談話時聽到了,走到了兩人幼時常戲耍的河邊自刎而死。——兩年后,大勝南蠻,先皇去世,新帝登基。新帝乃先皇養(yǎng)于鄉(xiāng)野之子,性格乖戾,改國都渝州,定國號長源。長源盛世,政通人和,百廢俱興,卻終生無妻,終生無子。長源卅九年,皇帝過世,傳皇位于信臣之子。
(超級喜歡這兩個名字雖然可能會有出戲的感覺hhh)
(看自己寫的大綱好虐,擴寫時強行前世今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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