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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一
敖記糖鋪是竹陽城中的一家做糖世家,可這個世家,經(jīng)過幾代單傳之后,如今只剩下一老一少。城中的人都知道,那個會做糖的敖家少年有一個癱在床上癡傻的奶奶,少年每日繞著竹陽城賣糖,可是賣糖的錢遠遠補不上買藥的虧空。
“叮叮!箍然怠櫡吻寤、老少皆宜、童叟無欺~~~”一個著青衫靛藍色外袍的男子挑著竹篾編織的筐籮邊走便吆喝著。街邊的頑童們聽到了,笑笑鬧鬧地繞著他討糖吃,他故作嚴肅板了板臉,頑童們便一哄而散了。
敖欽戈繞街串巷在竹陽走了一圈,兩鬢的黑發(fā)微微濡濕,汗水順著他的眉骨一滴一滴滴下來,掛了汗珠的古銅色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多了幾分柔和,身上穿著的青衫子也因為汗水的緣故顏色顯得更加深沉。
“溫娘,上大碗涼茶!”敖欽戈放下了擔(dān)子,站在一家賣涼茶的鋪子前和老板娘搭著話。
“喲,原來是敖家小哥兒,快來坐會兒,我去給你端茶!崩习迥镄σ庥卣f。
“哎,看這天一會兒怕是得下雨!卑綒J戈走到桌邊坐下
“嗯,今天的生意好做嗎?”老板娘端著涼茶走到桌邊坐下。
“不行,到現(xiàn)在還沒開張!卑綒J戈皺著眉頭說。
“喲,那還真是……你也別急,說不好幾時就來個大生意了。”
“嗯!
二
這天真是熱,蘇銜邊走邊用袖子擦額頭上的汗。一旁的小廝忙見狀拿出扇子為蘇銜扇著風(fēng):
“少爺,我們還是歇歇吧?您這身子……”
“不用,耽擱了行程上頭怪罪下來受牽連的還是整個蘇宅!碧K銜說完這句話又用早已濕透的袖子擦了擦汗。
“是……”嘴上雖然應(yīng)答著,小廝內(nèi)心還是忍不住抱怨,當(dāng)今皇上的脾氣是越來越難以讓人捉摸了,自己家公子不過是提議替父辦差就被斥責(zé)是偷奸耍滑,借父上位,聽說皇上當(dāng)即龍顏大怒,下旨把公子貶斥到一個叫竹陽的偏僻小鎮(zhèn),這天氣熱到不像話就不說了,公子從小就知書達理,溫良謙和,要是遇上什么蠻子還怎么了得。如今行了幾日的路還是沒到竹陽,連小廝自己都快到崩潰的邊緣了。
好容易又穿過了一個隘口,面前突然變得豁然開朗,蘇銜看著城門上用爨體寫的竹陽城三個字,終于忍不住似的揉了揉眉角。
主仆二人半身狼狽地進了竹陽城,小廝眼尖,立刻看到了溫娘的涼茶鋪子,便湊到蘇銜面前說:
“公子,不如先去喝完涼茶消暑?”
蘇銜看了一眼涼茶鋪子,便不在意地轉(zhuǎn)回來,只是下一秒,又帶著滿目流光看向涼茶鋪子,一臉?gòu)砂V地點了點頭。
小廝正疑惑公子的轉(zhuǎn)變,盯著鋪子看了好一會,才后知后覺無可奈何地跟著公子走向涼茶鋪子……旁的敖記丁丁糖。
三
敖欽戈喝了一碗涼茶,方才覺得舒服些了,正準備起身,卻看到兩個外地人從城外走進來,看那裝束定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帶著小廝。正這樣想著,那兩人倒是向涼茶鋪子來了。
“這位娘子,勞煩你給我們上兩碗茶!毙P對著溫娘說。
“好嘞,您二位稍等!睖啬镄χ鸬。小廝看著溫娘的笑顏不自覺紅了臉,同手同腳地走到一張桌旁坐下,又收拾了自己和公子的行李。
蘇銜看到糖就兩眼放光,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他默默地蹲在敖欽戈的竹籮筐前,想伸手揭開蓋在籮筐上防灰的白布看看里面的糖。他剛伸出手,入眼的是一雙黑色的靴子,看得出來上面因為長久的奔波有一些磨損,視線緩緩上移,嗯,腿長的有些過分。直到另一只干燥厚實的手握住了他一直伸出卻忘了收回的手,蘇銜才回過神來,那只厚實的手微微使勁,便把蘇銜從地上拽了起來。
“干嘛?嘴饞想偷吃?”敖欽戈邪笑著看向蘇銜,這個面帶疲色的男子倒是生的好看,皮膚因為太陽的照耀微微發(fā)紅,眉目生動,尤其是那雙眼睛,敖欽戈細細看去,竟帶了幾分一本正經(jīng)勾人的味道。
“你……我有錢,可以買的!碧K銜掙開了那只拉得他臉紅心跳的狗爪子,一臉惱羞成怒,有意思的是,這怒中還帶著幾分羞怯。這鄉(xiāng)野村夫真真是太輕浮,太放蕩了。
“呵~買?我這糖可有點貴!卑綒J戈一臉得意地說。
“那你要多少錢?”蘇銜尚未認識到自己一個大男人的氣勢在這村夫面前竟無端弱了幾分。
四、
敖欽戈挑了挑眉,收走了小廝遞上來的大把銀票。
“為何這蠻夷之地物價竟如此之高?”小廝心疼地摸了摸懷中剩下的幾張票子,湊到蘇銜面前低語。
“大約是……純天然無污染。”蘇銜邊說著邊優(yōu)雅地從糖包里捏了一粒丁丁糖放入口中,神色愉悅。
小廝一臉贊同地點點頭。
敖欽戈:“……”
誰能告訴他這兩個人是怎么過日子的,這樣被訛都不帶反應(yīng)。
蘇銜吃了幾粒糖,又喝了一碗涼茶,頓時覺得竹陽這個地方也不錯,至少,糖很好吃。熬欽敖欽戈回到座位上坐下,猜想著不一會兒這兩人就會叫他還錢,干脆還完錢再走。
“這位……大叔,敢問這城中哪里有住店的地方?”小廝斟酌了半天,選了這樣一個自認為比較安全的稱呼。
小廝滿臉期待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敖欽戈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小廝也知道自己略顯猥瑣了,拉了拉蘇銜的衣袖。
“這位糖師,敢問這城中哪里有住店的地方?”蘇銜又恢復(fù)了一本正經(jīng)溫良謙和的公子形象。
敖欽戈怔了一瞬,沒想到有生之年竟還有人稱自己為糖師。才開口說道:“沿著這條大道走上幾里路,再右轉(zhuǎn)就有一個客棧!
“懂了嗎?”蘇銜問小廝。
“懂了!毙P朗聲說道。
蘇銜看著被小廝的高聲嚇到的敖欽戈,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主仆二人喝完涼茶,打聽好地方就動身去找住處。敖欽戈一看這兩二傻子還真不要錢,心想畢竟收了錢,好歹送他們到住的地方。
“剛巧我也要往那個方向去,順道送你們一程!卑綒J戈望著蘇銜定定地開口。
五
三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蘇銜開口:“兄臺,你貴姓?”
“你又貴姓?”敖欽戈毫不示弱。
蘇銜失笑:“免貴姓蘇,單名一個銜字!
“上傳下達,命途多舛!卑綒J戈淡淡開口,蘇銜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不復(fù)溫潤,而是帶著些侵略和考究的味道。
敖欽戈不甚在意,看蘇銜沒說話,又主動開口:“敖欽戈,我的名字!
“鐵馬冰河,刀劍如夢!碧K銜笑著應(yīng)道,倆人何其相似,名字中的意蘊太好,倒顯得現(xiàn)實太殘酷了。蘇銜笑笑,順手摸出一顆糖丟入口中。
敖欽戈看著他那睚眥必報又自娛自樂的模樣,不覺得討厭,反認為十分有趣,就像被搶走糖的孩子一定要搶回來一樣,不由得伸手去拍他的頭,蘇銜倒是太驚訝沒能躲開,敖欽戈如愿以償撫上那頭黑發(fā),觸感柔軟,帶著些黏膩,只一下,他就收回了手。
“你……我都幾天沒沐浴了!碧K銜臉上剛剛退下去的熱氣又把自己籠了個遍,嘴里還吧唧吧唧動著。
“……無妨!卑綒J戈故作大方地拍了拍蘇銜的肩。
敖欽戈帶著他們到了“富來居”客棧,三人在客棧門口分手,敖欽戈挑著籮筐往家走去。
“敖兄,敢問你明日在哪里賣糖?”蘇銜叫住了他。
“明日沿街叫賣,你若找不到,自去問敖記糖鋪在哪兒就行。”敖欽戈回頭答道。
“多謝!碧K銜又吃了一粒糖。
敖欽戈胡亂擺擺手,便走遠去了,知道回到家里敖欽戈才想到,蘇銜買了一大包糖,難道今晚就要吃光嗎?
六、
主仆二人在“富來居”住下,蘇銜匆匆沐浴完就睡下了,夢中還有那雙大長腿和那些好吃的丁丁糖。
第二日,蘇銜早早起了床,凈了面,便到大堂坐著等買糖。小廝怕他等的無聊,去小攤上買了一本詩集給他,由于不識字,小廝讓老板拿的是最適合給公子看的書,老板笑瞇瞇地說他懂他懂,愉快的拿了一本給小廝,還信誓旦旦地保證是最受歡迎的那一本。
蘇銜剛接過書來,還沒來及翻看,就聽到敖欽戈的聲音遠遠傳來:
“叮叮!箍然、潤肺清火、老少皆宜、童叟無欺~~~”敖欽戈一大早就起來熬糖絲,拉糖,凝固,慢慢等它自然冷,等待的中間便侍奉母親吃了粥,安頓好母親之后,就挑著籮筐出了門,沿街叫賣。
蘇銜聽到這聲音,忙跑到客棧外,恰好遠遠地看到一群頑童繞著敖欽戈鬧,敖欽戈不做理會,板了板臉,孩子們就嚇跑了,只是一個旁邊的小姑娘被奔跑的頑童撞倒,不由得伏在地上哭泣,敖欽戈走上前去,溫柔地把小女孩拉起來,用袖子給她擦了擦臉,最后拿紙包了一小把糖給她,小女孩笑瞇瞇地拿著糖跑了。
蘇銜就那樣看著,并不上前,只是心中已有了思量,這村夫竟有如此溫柔一面。
七
“蘇公子可是要買糖?”敖欽戈在蘇銜面前站定。
“敖兄無需這樣客氣,你我兄弟二人相稱就好,我初來乍到,今后還仰仗敖兄多多照拂。”
“這樣也好,蘇兄承讓了!
“今天也是丁丁糖?”蘇銜說著便往籮筐里瞟。
“非也,今日是桂花糖!卑綒J戈說完就彎腰去揭籮筐上的白布,恰好看到蘇銜手里握著的那本書,眸子沉了沉,開口問道 :
“蘇兄平日里愛看這書嗎?”
“啊,書?哦,愛看呀!碧K銜滿心滿眼都掛在桂花糖上,只聽到書,便匆匆點頭應(yīng)道,尚且不知溫良公子在敖欽戈眼里已然成了一個蕩娃的形象。
“……”熬欽戈黑了臉,硬邦邦地賣了糖給他,因為生氣的緣故,又收走了一大把銀票,蘇銜拿了糖就高高興興地丟到嘴巴里品嘗,也無暇顧及敖欽戈的黑臉,等回過神來,他才想起敖欽戈走的時候特別匆忙,也不知道他明天會不會來。
直到晚上,蘇銜翻開了那一本詩集,順手拿了一塊桂花糖,才意識到上午時分敖欽戈為什么會問他書的問題了,那書上赤裸裸寫著:“……王家小二哥兒看到李家小三哥兒,還不等進門,就上前去三兩下剝光了小三哥兒,小二哥兒全身上下也只剩一條褻褲,兩人如膠似漆,親的難分難舍,不一會兒,便只聽得內(nèi)間人語漸間雜,木床戛戛響……”
蘇銜紅著臉放下那本書,心想道:這蠻夷之地民風(fēng)開放到令人發(fā)指,大家學(xué)的都不是四書五經(jīng),而是此等床笫之事。雖說如今時代開化,男男之風(fēng)盛行,但個中韻味之事,也太大膽了。
八
雖是經(jīng)過了那一日的事,敖欽戈生氣歸生氣,但每一日都賣給蘇銜上好的糖,兩人也由一開始的陌生甚至是爭鋒相對漸漸熟稔,就這樣三月有余,竹陽城已經(jīng)下起了秋雨,淅淅瀝瀝綿長的小雨提示著人們秋天已經(jīng)來了。
這一日,敖欽戈和往常一樣挑著籮筐去賣糖,可到了“富來居”客棧時卻不見蘇銜的身影,他又高聲吆喝了幾次,竟也無人應(yīng),正疑惑著,只聽旁的人說:
“嘿,今早上可熱鬧了,只聽得說有錢有勢的人來住富來居,卻不想那個公子哥兒和他的小廝分明是窮得連饅頭都吃不起了,還賴在這呢。”
“看兩人穿的都是綾羅綢緞,卻沒錢結(jié)賬,怕是哪來的騙子,掌柜的叫人給攆出去了!
敖欽戈聽到這,心下一慌,抓住那個人的手臂,急急地問道:
“那兩人往哪走了?”
“往東頭去了!币粋大媽插了句嘴。
敖欽戈挑起籮筐,快速往東去尋人,一路上有買糖的都讓他給推了,就怕人已經(jīng)出城了。只是即使如此,他追了許久還是沒有找到蘇銜,眼看著快到奶奶吃藥的時辰了,他咬咬牙打算服侍完母親再出來尋人,自己拿了那么多銀票,總該還回去的。
敖欽戈心情低迷地往家走,鞋子和褲腿上全是剛才疾走濺起的泥,頭發(fā)也打濕了,他繞過一個街角,就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家門口。
九
蘇銜從敖欽戈那買完糖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沒錢了,直到第二日清晨還在睡夢中時就聽到小廝的哀嚎聲,匆忙起身下去大堂才知道已經(jīng)交不出銀子來了,掌柜的生氣就上手打了小廝,蘇銜好說歹說才收拾收拾帶著小廝出來了,原是想著去尋敖欽戈的,只是一開始走錯了方向后面越繞越錯了,雖有雨傘,到底經(jīng)不住這秋季的涼意,好不容易尋到敖家,卻無人在,蘇銜只好拿出身上的玉佩給小廝讓他去買兩件御寒的衣裳,自己在這里等著。
敖欽戈看見蘇銜的時候蘇銜正在門口凍得瑟瑟發(fā)抖,剛哆哆嗦嗦從懷里摸出最后一塊糖,還沒來得及送進嘴里,人就被拉入一個帶著寒氣的懷抱。
“敖兄?”蘇銜看著敖欽戈有一瞬間欣喜,但馬上就換上一副委屈的面容,指著掉在地上的說:“糖掉了。”
“不礙事,我給你做!卑綒J戈擁著懷中的人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說,他差點以為自己真的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好一會兒,敖欽戈才松開了他,回身去挑著籮筐拉著人進了門。
敖家很寬敞,雖然并不富有,但一直未動過賣宅子的想法,所以宅子里還保留著大部分祖輩做糖的工具,蘇銜一進門就被陶醉了,整個大宅都散發(fā)著淡淡的糖香。
十
敖欽戈拉著蘇銜進了內(nèi)室,一個滿頭銀絲的老婦人坐在床上,看到敖欽戈進來,整個人都染了笑意。
“奶奶,我們回來了!卑綒J戈笑著對老夫人說道。
“阿欽回來了。”老婦人也笑著答道。
“這是蘇銜,是我的朋友!卑綒J戈指著蘇銜告訴奶奶。
“奶奶好!碧K銜乖乖上前鞠了個躬。
“孫媳婦好看!蹦棠桃槐菊(jīng)地指著蘇銜告訴敖欽戈,敖欽戈失笑,蘇銜嚇得鞠那一個躬差點沒起來。果然蠻夷之地不簡單,隨便抓個人回家就給人做媳婦了。
三人在里面待了一會,敖欽戈哄著奶奶吃了藥,讓她睡下了,才帶著蘇銜來到自己房里,找了幾件衣服給他換上,不一會兒小廝也抱著衣服回來了,于是蘇銜又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就這樣,蘇銜和小廝在敖家的西廂房住下,蘇銜每一日都會陪著敖欽戈的奶奶,逗她笑,講些趣事兒給她聽。
不過,終究是有些不同了,蘇銜不在一日日地追著敖欽戈買糖,每次敖欽戈都是挑蘇銜不在的時候挑上一些味道極佳的糖讓小廝送去。
天氣越來越冷,那一日是蘇銜的生辰,他看著敖欽戈挑著籮筐出去賣糖,自己也偷偷溜出門,找了一家酒坊,喝了幾碗溫酒,笑嘻嘻地回了敖家。他一進門小廝就咋咋呼呼:
“我的公子,你一人去吃酒啦?這怎么了得?待會鬧起來可拉不?”原來蘇銜從小就是這樣,只要吃過酒,前幾個時辰?jīng)]事,到后頭可鬧騰了。小廝想及此,只覺得頭疼。
十一
敖欽戈傍晚回來就看到小廝不住地在門口張望,一看到他,就跑過來說:
“我的爺,你可算回來了。”原是蘇銜鬧著要吃好吃的糖,小廝給他平時吃的糖他都不要,說要好吃的。
于是敖欽戈一進去就看到蘇銜委屈地蹲在做糖的工具旁,伸手一下一下地戳著,好像可以戳出糖一樣。
敖欽戈探口氣,放下?lián),囑咐小廝去給奶奶熬藥,小廝快步走了。敖欽戈走到蘇銜面前,像初遇時那樣,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蘇銜抬頭看他:
“阿欽……你回來了。”
敖欽戈的心猛地跳了幾下,一把拉起他:
“你叫我什么?”
“阿欽……吃糖!碧K銜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眼神極其認真。
敖欽戈牽了蘇銜的手,進了自己平時做糖的房間,從一個密封的罐子里舀出了一小勺糖汁。
“來,嘗嘗這個。”蘇銜聽話地張開嘴巴,嗷嗚一口咬上了勺子,敖欽戈抽出了勺子。
“好吃……還要。”蘇銜急切地舔了舔嘴唇,不想這個動作看在敖欽戈眼中卻是另外一分致命的誘惑。
“有多好吃?”敖欽戈似笑非笑地又喂了他一勺,自己也順手嘗了一勺,下一秒鐘,蘇銜貼上了他的唇,濕滑的舌頭也順著唇縫擠進來。
“甜……”蘇銜喃喃道。
敖欽戈怔了一秒鐘便緊扣住蘇銜的腰,熱烈地回吻過去,一面吻一面說:“給你更甜的。”說完好一會兒之后,蘇銜才有機會靠在敖欽戈的身上低喘。
敖欽戈抱了抱他,細細密密地吻著他:
“阿銜,好喜歡你!
蘇銜聽到這個似是懂了,又急著去吻敖欽戈的唇:
“也喜歡……阿欽……甜的。”本來打算放過蘇銜的敖欽戈此時哪里還忍得住,他輕輕巧巧地把蘇銜抱上桌子,三兩下褪盡了衣衫,蘇銜的雙腿自然而然圍住他的腰,敖欽戈眸底暗了暗,伸手打了一下他的屁股:“蕩娃!”侍奉完老夫人剛準備敲門的小廝聽到這聲低喝,不由得面紅耳赤,轉(zhuǎn)身回了房,屋內(nèi)是怎樣的一番顛鸞倒鳳自然不必細說。
十二
蘇銜是被一陣糖香引誘著醒過來的,他抓了一件衣服胡亂地套在身上,閉著眼睛聞著味道去找源頭,只是才動了一下,身后那個不可言說的地方就傳來一陣怪異感,強忍著不適下了床,兩條腿抖得站不住,但糖實在是太香了,只能跌跌撞撞地靠著本能往前走。
敖欽戈把糖汁冷卻就回房找蘇銜,昨晚實在是狠了些,也不知道他醒了沒,正這樣想著,就看到蘇銜穿著自己皺巴巴的外衫腳下走的跌跌撞撞,一走路就看到兩條細白的腿一顫一顫,不錯啊,都能起身了,看來倒是自己過于仁慈了些,敖欽戈一個健步走上去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蘇銜一看是他,昨晚那些羞恥的畫面都想起來了,自己雌伏于他身下時是怎樣怎樣的丟臉,但一聞到糖味,他還是拉了拉敖欽戈的衣服,低聲說:
“敖兄的糖可做好了?”
“你叫我什么?”敖欽戈瞇了瞇眼。
“……阿欽!
“嗯?”敖欽戈露出不滿的神情。
“……相……公!蓖鹑粑米勇。
敖欽戈腹下一緊,抱著蘇銜飛快地進了房,從懷里摸出幾顆糖給他,蘇銜高興地吃著糖,敖欽戈愉快地吃著蘇銜。這一日,糖自然是賣不成了,那會敖欽戈還沒有想到,以后賣不成糖的日子多了去了。
站在門外又被虐了一臉的小廝心中只有四個大字:
藍瘦,香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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