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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綻開出艷麗的芍藥。如魔如魅。
花朵紅的滴血,劃過唇間,便成一世。
——你殺過人嗎?
——每天都殺。
——不,那只是你的任務(wù),我說的是那種由心而起的殺人,是你自己的意愿。
——我……不知道。
他雙手撐著下巴,皺著眉坐在那里想著,很努力的思考。撅起的小嘴還有沒有雜質(zhì)的眼神,讓我有點不敢相信他就是絕生門的殺手,殺人不眨眼。我拾了根樹枝捅了捅火堆;鹕囝潉恿藥紫,繼續(xù)揮舞這自己的赤炎。我拍拍他的頭,他抬起眼,臉旁的青絲隨之飄逸,劃過我的手腕,有點癢,卻令人舒坦。
——不要想了,等你真正殺了的時候,便會知曉。
再見到他的時候,是在江南。
江南是姑娘手中的繞指柔。青煙彌漫,氤氳著絲絲淡香。我靠在烏蓮閣的扶欄邊聽曲兒,是南方特有的調(diào)兒,悠長而纏綿,帶著稍許的思愁。江上是采蓮女的小舟,往來不絕,卻不繁華,倒是捎著點懶散的味道。女子的吳儂軟語散落在水面,隨著波紋,慢慢流暢,直至遠方。我不禁然想起他,那帶著毒的芍藥,那帶著笑的紅唇。他不適合江南,卻也是最適合這里。舉起酒杯,傾倒進口,香醇的酒香后,隱藏的竟是苦,黃連一般的苦。抿起嘴,稍稍動了容。
他終究是來了。
——三年前你騙了我?
他仍舊是青衣披發(fā),發(fā)絲末端用著一根同色布帶綰著。指尖淬著毒,依然是芍藥般的艷。我一眼探出,卻不做聲。只是放下酒杯,度步向前,漸漸聞到了香,毒香。
——只是保命而已。
他眉頭緊鎖,閉緊了嘴,唇角有細紋,我忍不住撫了上去,想要撫平它。卻被他一手揮開。
——別碰我,說,你為什么要騙我?
——我說過了,保命而已。
——說謊!你只不過是想要玩弄我。現(xiàn)在開心了?
——沒有,我不開心,只是思念,止不住的思念。
我想要伸手去擁住他,他沒有推開,只是靜靜的呆在我懷里。不語。我就這樣抱著他,很輕,不帶一點力。他開始悶聲哭泣,肩頭一聳一聳的,就像一頭受到驚嚇的小鹿。我微微抬起嘴角,舌根的苦已經(jīng)消失,隨之,則是蜜甜。他逐漸平復(fù),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手臂抬起,修長的手指探上了我的唇。我一笑,戲弄地含住了他的指尖,輕輕咬著。他一驚,抽開了手,臉上卻是苦笑。指尖再次探上了我的唇,一劃。
血珠順著我的下顎留下,泛成了墨黑。我一個暈眩,摔進了靠椅。懷里的他,也一個踉蹌,跌在了我的身上。
——記得三年前你問我殺過人么?現(xiàn)在我可以回答你,殺過,只有一人,就是你。
我呼吸開始急促,來不及細想,就壓下他的肩,吻上了他,用力咬著他的唇,直到出血。他慌亂的推開我,卻被我鎖在臂中。
——你不必做最后的掙扎,芍藥艷對我沒用,我早已服下解藥。即使你把毒傳給了我,也只是白費功夫。
他惡恨的深情里卻透著絕望,還有不甘。我的雙眼開始發(fā)黑,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試探著用著最后一點力量摸上了他的臉頰。
——你呀你,為什么始終不懂我。
我的話伴著無奈,還有悔,無止境的悔。連同三年前放他離開,三年間的放任不理,還有欺騙了自己三年的心。這些伴著我的悔,纏繞在我的話語上,蔓延下去。他沒有掙扎,而是隨著我的手再次靠在我的我肩膀上。我的呼吸漸漸平復(fù),眼前的景物再次回來。加重了手的力道,不再放開他,這一生,都不放。
——你!
他抬起頭,驚訝的看著我。我輕吻著他的唇,臉頰,還有耳垂。
——你知道為什么你師傅要你來殺我?
——為……什么?
他再次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晚上,迷糊的神情,還有睜大了的無辜的眼睛。我禁不住吻上了他紅艷的唇,如食甘蜜一般用力吮吸。舌頭悄悄探出,撬開他的貝齒,尋找他的舌尖。他歪過頭想避開我,卻被我一手固定住。輕微的掙扎變的激烈起來,他一下咬了我已受傷的嘴唇,才得以自由。
——你給我說清楚,禽獸!
他狼狽的看著我,雙眸露出的是絕望過后的復(fù)生。我淡然一笑,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會說的,可是不是現(xiàn)在。
那年江湖上最議論紛紛的便是絕生門的變故,F(xiàn)任執(zhí)事人欲殺門主奪過大權(quán),可是私下派出的殺手卻兩次失敗,最后離奇失蹤。執(zhí)事人最后接受絕生門的處置,廢其功力,丟進終日不見陽光的絕生谷讓其自生自滅。而至于那個殺手,道上卻是各有傳言,有人說他的尸體在執(zhí)事人遭受處置后于江南發(fā)現(xiàn),有人說他任務(wù)失敗逃之夭夭,從此被絕生門所追殺,還有人說,見到他跟著一名英俊男子,在畫舫里撫琴聽曲兒。可是卻因沒人真正見過絕生門主,也沒人真正知道那殺手到底是誰,這些傳言,最后都不了了之。
——你殺過人么?
——殺過。
——然后呢?
——我的心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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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發(fā)一篇短篇上來保住專欄……長篇等我想好了再發(fā)~
呃……想寫一篇雷文……最后這篇東西就這樣出來了……
華麗麗的辭藻是會害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