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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故事
晴朗的夜晚下,依萍卻傷心到麻木,痛苦的躺在床上。
“明天,何書桓和如萍就要訂婚了!彼哉Z著,漸漸睡著了。
本來按照劇情的發(fā)展,第二天,依萍會破壞何書桓和陸如萍的訂婚儀式,并在九死一生之后重新得到何書桓。但是,就在這一晚,難過的生不如死的依萍的靈魂自愿離開了軀殼,去了一個沒有壓力和痛苦的地方。
冰澤是一個現(xiàn)代知曉全部劇情的女人,她的的靈魂,就在這時莫名其妙的穿越了進來。
冰澤還是一個無情的人,因為她缺失了兩種感情。
幾百年前,她去過一個叫八號當(dāng)鋪的地方,把她的愛情,親情,統(tǒng)統(tǒng)給典當(dāng)了,換得生生世世的幸福和安樂。
不過,她并沒有典當(dāng)友情,所以,她還是會對朋友有些感情的,而且,她的心地還算善良。
感受著依萍衰弱的身體,冰澤不禁想道:“真是個傻姑娘呢,不知道愛惜自己!
冰澤沒有感情。首先,她對何書桓毫無感情,他去跟誰訂婚冰澤根本不屑一顧。其次,冰澤對傅文佩毫無感情,她是否受欺負與冰澤無干。還有,連對陸家冰澤都沒有仇恨,王雪琴壞她的,她懶得跟他們計較。
第二天早晨醒來,冰澤已經(jīng)得到了依萍所有的記憶。對著臥房里的鏡子,看著自己被原來的依萍弄得憔悴不堪的臉,冰澤無奈的撫過臉頰。
對其他的事物,冰澤是無所謂的,但是這副軀殼,既然以后就要使用它了,那么就會好好愛護它。
冰澤的嘴角微微勾起,瞧著鏡子里那憔悴的美人,露出笑容。覺得那模樣還是挺美的,便滿意的點點頭,然后去依萍簡陋的家的簡陋浴室里好好沐浴了一番。
當(dāng)感到精神好多了的時候,就去叫醒傅文佩:“媽,我餓了,給我做點吃的去好不好?”
因為天色還早,傅文佩還躺在床上,在看到依萍的時候,居然又聽到依萍主動要求她做些什么,就趕緊爬起來穿上衣服。
“。。依萍,你已經(jīng)起來了。啊。。好,好好,我這就去做飯,你想吃點什么?”
“隨便,好吃就行!北鶟上M滴呐宓氖炙嚥灰睿墒且粋貪吃的家伙,飯量不小。冰澤仗著八號當(dāng)鋪的賜予,一向懶惰成性,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
傅文佩慌不迭的去做飯了。
只要依萍不再那樣要死要活的,傅文佩自然是謝天謝地。感情受了重大打擊的女兒突然要自己給她做飯,她趕緊的去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女兒和以前的不同。
哎,只可惜她的女兒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靈魂了呢。
冰澤瞧著傅文佩忙碌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這個媽還真好呢。很多人都覺得傅文佩懦弱,但是這樣才好,可以溫柔的照顧我,嘻嘻!
看著冰澤大口大口吃光了自己煮的的菠菜雞蛋面,傅文佩覺得略感安慰,卻依舊有點兒擔(dān)憂的瞧著她說道:“依萍,你...”
傅文佩也知道今天是書桓和如萍訂婚的日子,怕依萍想不開,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冰澤知道傅文佩的意思,她也不好表現(xiàn)的太不在意,因為那樣會顯得不合理,只好裝作傷心的樣子說道:“媽,你不用擔(dān)心我的。。。哎。。。有些東西不是我的,就放下吧。我雖然傷心難過,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您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沒了一個男人就活不下去!
“依萍,你要是真的能放下,媽自然是高興,只是媽還是不太放心!
“媽,我跟你保證,以前那個渾渾噩噩為情所困的依萍已經(jīng)不存在了,以后的依萍會是一個全新的依萍!北鶟蓪嵲拰嵳f。
傅文佩聽了,又看著冰澤既平靜又恢復(fù)了神彩的樣子,想著也許依萍受了重大打擊之后真的決定放手了,便略感安慰,心中的大石頭放下了一半兒。
冰澤回到房間,略化了一點妝,打扮了一下,出了門。她跟傅文佩說出去逛逛。而傅文佩雖然有些不放心,但還是囑托冰澤好好出門散散心,不要多想。
出門后,冰澤狡黠一笑。
呵呵,按照劇情發(fā)展,這會兒,依萍可是要去何書桓和如萍的訂婚典禮去觀禮的,她自然也要去湊湊熱鬧。
乘了個黃包車,很快,陸宅到了。
冰澤興致勃勃的走了進去,阿蘭為她打開門,里面已是人山人海。何書桓和如萍看到冰澤的時候,依然是陷入了呆滯。王雪琴那張不歡迎的臉如臨大敵,想趕緊把冰澤趕出去。
而這一切若是落在原來依萍的眼里,必然是千般滋味,但是落在冰澤的眼里,只像看西洋鏡一樣,覺得有趣而已。
這么多的人,這么多的臉孔,有方瑜的擔(dān)憂,陸振華的心痛,王雪琴的敵視,何書桓的愛恨交織,如萍的恐慌,陸如萍同學(xué)的好奇,冰澤真是覺得有趣極了,這一張張的臉,一顆顆的心,她覺得好笑。
冰澤徑自走到何書桓面前,嫵媚一笑,輕啟朱唇,聲音如珠玉落盤:“何書桓,祝你訂婚快樂!比缓竺嫦蛩匈e客,嫣然一笑道:“大家好,我是大上海舞廳的歌女,今日到此,為大家高歌一曲,希望能給今日的典禮增添幾分喜氣!
眾人還在呆滯中,冰澤走向了樂隊,給他們說了要演唱的曲目。因為冰澤得到了依萍的記憶,所以她的唱歌能力冰澤也得到了。
選了那首《情深深雨蒙蒙》,溫和又纏綿,沒有任何幽怨,也沒有攻擊力。冰澤盡量演唱到最美好的境界。
一曲結(jié)束,許多如萍的同學(xué)居然叫好,希望依萍再唱一首。而如萍和何書桓依然不自然的呆立當(dāng)場,注視著依萍,不說也不動。
冰澤嘴角微微勾起,又演唱了一首《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再加上依萍本來就生的美,那些大學(xué)生們又沒去過舞廳之類的地方,簡直快把他們給迷暈了,直叫安可,想讓依萍繼續(xù)唱下去。冰澤心里直樂:“哈哈,反響比大上海舞廳的效果還要好呢!
這時候王雪琴可不樂意了,她覺得依萍這是花蝴蝶搶了風(fēng)頭,喧賓奪主了,便大聲嚷道:“喂,咱們家的花蝴蝶,你表演完了嗎?如果你表演完了,就趕緊離開咱們家。今天,可是我們?nèi)缙嫉挠喕榈涠Y,你就是打扮的再花枝招展,何書桓也不是你的!”
冰澤不帶感情的看了王雪琴一眼。還沒作回應(yīng),便觀看到如萍表現(xiàn)圣母的場景了。如萍終于動了,立刻站了出來,仿佛不滿意自己的母親一般,溫柔的說道:“媽,您怎么這么說呢,依萍是帶著祝福而來的,為我們高歌了兩曲,我們心里是又高興又感激。”說完走上來拉住冰澤的手道:“依萍,來,謝謝你肯來參加我的訂婚典禮。老實說,我和書桓最需要的就是你的祝福了!
冰澤聽后感到有些無奈,心道:“這個女人啊。。。怎么說她好呢?她明明知道依萍愛書桓,她搶走書桓后,還要在自己的訂婚典禮上讓人家違心的給自己祝福,這究竟是在殘忍的刺激依萍,還是在示威自己的勝利?偏偏又要用這種溫柔的語調(diào)。。若是以前的依萍,聽到她的話還不被刺激死?哦,對了,原本的劇情就是依萍差點兒就掛了,我看這句話的殺傷力有巨大的作用!
不過一瞬間的無奈后,如萍的話在冰澤的心中沒有激起任何漣漪,她露出友善的微笑說道:“如萍,我真心實意的祝福你,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冰澤說的是實話,她雖然不喜歡如萍的性格,但卻跟她沒仇沒怨,冰澤一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幸福,所以還是希望她能幸福。。
可如萍聽了冰澤的話后,卻覺得難以置信,沒有笑,反而陷入了疑惑,也許她不能接受這樣一個沒有刺的依萍,那樣依萍令她很不適應(yīng),那樣的話,依萍就難以掌控,難以戰(zhàn)勝了啊。
何書桓這時卻有些沉不住氣了,他的嘴唇有些顫抖,慢慢的走到冰澤跟前,壓抑著心中的激動道:“依萍...你真的要祝福我?”
本來,如果依萍來表現(xiàn)她的傷心的話,何書桓反而覺得心安,但如今看依萍一點都不傷心的樣子,他反而受不了了。
冰澤柔柔一笑,輕聲道:“書桓,既然你已經(jīng)放棄了我們的感情,今天,你和如萍也訂婚了。那么我也無能為力了。什么都別再說了,往后,你有你的幸福,我也去追求我想要的幸福,我們還是朋友,好嗎?”
可這句簡單的話落在何書桓的耳朵里,卻產(chǎn)生了千種滋味:什么?依萍放下了?她不再在意了?什么嘛,明明是她對不起我在先的!
想到這里,何書桓什么也顧不得了,也不管此刻眾目睽睽,有些激動的抓住了冰澤的肩膀,不平靜的說道:“你這叫什么話?說的好像是我背叛了你一樣!明明是你利用我來報復(fù)如萍,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這份感情里,對不起人的人,是你!要不是我看了你的日記,至今我都被你蒙在鼓里!”
“果然何書桓還是愛依萍的啊,只是,陷入了愛情的男人居然會變這么幼稚!北鶟尚牡,無奈的推開了何書桓的手,平靜的說:“我的那本日記你并沒有看完。前面你看到的那些讓你生氣的句子只不過是我的氣話。至于我到底愛沒愛過你,希望你可以回憶一下我們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你如果連這都看不清楚那我無話可說。況且現(xiàn)在還要追究那些做什么,那些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人活著,應(yīng)該向前看!
說完,冰澤轉(zhuǎn)身欲離開。
何書桓的思緒還沉浸在日記那事里,依萍說的那句'人活著應(yīng)該向前看',令他幾乎爆發(fā),還想再說什么,但看到眾目睽睽,卻也令他的理智稍有恢復(fù),知道今日是個不能造次的時刻。
冰澤對著眾人一笑,對陸振華道:“爸,我的祝福已經(jīng)帶到了,我先走了!
陸振華對冰澤欣慰一笑,點點頭。
冰澤轉(zhuǎn)身出了陸家大門。留下滿屋子如萍的同學(xué)紛紛在議論那個美麗的女子是誰,顯然都對依萍產(chǎn)生了興趣。
而何書桓陷入了感情漩渦,再也無法強顏歡笑了,坐到了宴會的小角落里,如萍自然跑過去陪他。尓豪兄妹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杜飛在拼命維持宴會的氣氛,希望不要對如萍產(chǎn)生什么不良影響。
由于依萍看起來并沒有悲傷欲絕,所以書桓管住了自己想跟著追出去的腿,他也知道此刻若是由著性子來,會給如萍帶來巨大的傷害。
冰澤離開后,就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到處逛著玩,看看胭脂水粉,看看兩旁的各種店鋪,看看小橋流水,到處清風(fēng)徐徐,心曠神怡。她買了幾塊糕點邊走邊吃,還買了幾塊桂花糖,貪吃的冰澤很開心。
逛完之后,冰澤買了一點蔬菜和米回去。傅文佩看見依萍平安回來,而且心情還不錯的樣子,終于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的去弄菜了。她決定一定要燒的豐盛一些,好好給依萍一個安慰。
冰澤舒舒服服的吃完一大桌可口的午餐,傅文佩徹底放了心。中午,冰澤睡了個午覺。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氣色恢復(fù)的更好了一點。瞧瞧依萍的臉,很美的,風(fēng)情萬種。明亮的大眼睛,修長的身材。不過就是頭發(fā)有些干枯,是缺乏調(diào)理的結(jié)果!班牛患,多吃點兒飯,頭發(fā)就亮了。”冰澤沒心沒肺的想。
下午,冰澤去了大上海。
“秦五爺,以后每晚我又可以登臺了!北鶟扇崧曅Φ馈
秦五爺自然是求之不得。當(dāng)晚就同意讓冰澤登臺。冰澤覺得有趣極了,像做游戲一般,去感受依萍的歌女生活。
她小心的應(yīng)付著顧客,抓牢秦五爺這棵大樹,每天勤勤懇懇的,自然薪酬節(jié)節(jié)高攀。
不過傅文佩很快發(fā)現(xiàn)了。當(dāng)她知道依萍又回大上海唱歌后,非常不開心。
可是她的不開心根本不會引起冰澤的情緒波瀾,因為她對傅文佩沒有親情。冰澤只是跟她說道:“我去唱歌是唱定了。與其擔(dān)心我,不如在家給我好好做飯,好好照顧我的身體!
傅文佩帶著哭腔:“依萍,你,你怎么說出這種話。你。。。”
而冰澤卻依舊嬉皮笑臉的:“媽,你知道,我最喜歡你燒的菜了,你做的八寶獅子頭,真是美味,美味。。!闭f罷陷入了口水直流的回憶。
傅文佩哭鬧了幾次,冰澤卻完全沒感覺,更沒有什么反應(yīng)。傅文佩覺得依萍怎么完全不體諒自己的心,仿佛再不是以前那個最在乎自己的女兒了。她分析原因,結(jié)論為一定是何書桓的分手對依萍打擊太大才致使女兒性情大變的。于是她終于咬咬牙,打算去找何書桓來勸冰澤。
何書桓終于和如萍成功的訂了婚。如萍不用像原劇情一樣受同學(xué)嘲笑了,還是日日開心的去大學(xué)上學(xué)。很開心。
可何書桓不開心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愛的還是依萍。那日在訂婚典禮上,美麗而無情的依萍大大刺傷了他。他回去之后思索了依萍的話,真的開始回憶過往的點點滴滴。他其實自己骨子里也明白,依萍絕不可能對他沒有一絲愛意。只是依萍的日記刺傷了他男性的自尊。
就在何書桓對依萍的想念日益如百蟻噬心一般難捱之時,傅文佩哭著跑來求何書桓。
“書桓啊,我求你救救依萍,自從你跟如萍訂婚之后,她性情大變...如今,她每天去大上海唱歌,我真的好擔(dān)心。我知道,你...如今已經(jīng)是如萍的未婚夫了,可我求你,最起碼,看在曾經(jīng)跟依萍好過的份上,去勸勸依萍,我知道,她只肯聽你的!
何書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但就是被傅文佩拽著,來到了依萍的家里。此時冰澤并沒有在家,又出門閑逛去了。何書桓嫻熟的走進了依萍的房間里,坐到書桌前,對傅文佩說道:
“那么伯母,我就在依萍的房間里等她好了。”
“哎,好!备滴呐迳铝舨蛔『螘,急忙去給何書桓到了一杯水,又不知道該對何書桓說些什么,便離開了依萍的房間,把何書桓獨自留在了依萍的房間里。
何書桓坐在書桌的椅子上,看著房間里自己熟悉的一切,漸漸的,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拉開了依萍的抽屜,翻出了那本日記。
他的手有些顫抖了,把日記翻開,翻到那日他看到的地方,耐著性子往下讀。
最后,一頁一頁的,他把整本日記都看完了。
看完后過了很久,他的眼睛都是是呆滯的,大腦都是在嗡嗡作響的。原來,他真的錯怪依萍了。依萍是深愛他的?墒撬呀(jīng)跟如萍訂婚了。
就在他最百感交集,心亂如麻的時候,冰澤回來了。她看到何書桓坐在書桌前,面前攤開著日記本,雙眸便露出了然。
冰澤走了過去,柔聲開了口:“書桓,你怎么來了呢?”
何書桓從來沒有聽過依萍如此溫柔的聲音,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只得道:“依萍,伯母來找我,說是你又去大上海唱歌。”
“是的。那是我喜歡的生活。書桓,不必為我擔(dān)心!
“可是...”
“書桓,你不必勸我了。我要走的路是我自己選的。我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恰如你的路也是你自己選的,希望你也永遠不要后悔的走下去。”
可冰澤無心的話卻戳中了何書桓的痛處一般,他再也受不了了,猛地哭著抱住了冰澤:“依萍,我錯了,我剛剛看完了你的日記,是我誤會了你,我不敢想象這段日子你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煎熬,老天捉弄了我們...我錯了,依萍,我愛你!我是愛你的!我從來沒有停止過愛你...”
額...冰澤有些惡寒,她實在是受不了被男人抱著,因為她根本沒有愛情,而且還聞到他身上的味道,真不衛(wèi)生..同時又想到依萍真的是好傻,原來即使什么也不做,何書桓也會回到依萍身邊,她又何必把自己弄得九死一生大傷元氣的,還委曲求全的才讓何書桓回來呢...所以啊,這世間上的事,真是難說...
可是善良的冰澤還是立刻拉回了自己的思路,眼前的這個懷抱...她想:若是我太冷漠的話,一定會很傷人吧,何書桓也不是壞人,他還是很愛依萍的,那么我配合他做做樣子吧,讓他開心也沒什么不好。
于是冰澤也拼命擠出了幾滴眼淚,哭道:“書桓,你不要這個樣子,如今你和如萍已成定局,你對她也不可能毫無感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我如今誰也不怨。我說過,往后,你有你的幸福,我也會幸福的。兩個相愛的人也并非一定要在一起,有時候,老天爺也會有他的安排,書桓,別難過了,快起來。”冰澤真心的想勸書桓離開自己,因為她不愛他。
但是,卻產(chǎn)生了適得其反的效果...
“不!”何書桓聽了冰澤的話,立刻激動至極,此刻依萍的這些話大大的刺激到了他,使他心底的種種真實脫口而出:“不,依萍,那個訂婚根本就是個錯誤!我真的是昏了頭了才會做那些蠢事!你等著我,一切都是我闖的禍,我自己去解決。好在只是訂婚,并沒有結(jié)婚,我會去跟如萍談,我會跟她解除婚約,我心里真正愛的人是你!”
冰澤內(nèi)心感到無語了,只得繼續(xù)柔聲勸道:“書桓,你不要那么沖動。你這樣會傷害如萍的,其實即使我不在你身邊又如何呢,如今戰(zhàn)火紛亂,國家存亡命懸一線,咱們這些兒女私情都太渺小了,你又何必這樣執(zhí)著!北鶟捎浀迷娴臅冈(jīng)說過這樣的話,就想讓他想想那些保家衛(wèi)國的正事,說不定比較容易放手和依萍的感情。
可何書桓聽后眼淚流的更厲害了,哽咽道:“依萍,你真的是被我傷透了心是不是?你已經(jīng)對我完全心灰意冷,完全絕望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每每你流露出這種超然毫不在意的眼神的時候,我都難過的想要死掉。依萍,拜托你不要停止愛我!我馬上去!我現(xiàn)在就去解決掉我闖的禍,我會很快回到你身邊!等我!”
冰澤還來不及再說什么,何書桓就沖了出去。
冰澤抹了抹汗,無奈的輕嘆:“愛情,真是令人瘋狂的東西啊...”
何書桓跑了出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非常茫然。真的要去找如萍么,他想起了如萍楚楚可憐的眼神,又不忍心傷害如萍了。
陸家的憤怒何書桓倒是不在乎,可他畢竟還是害怕傷害如萍的。
所以一時間,何書桓又陷入了糾結(jié),并沒有馬上去找如萍,而是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冰澤卻在何書桓走后依舊毫不在乎的吃了午飯,睡了美美的午覺,下午又回了大上海。
傅文佩見何書桓的勸說居然不管用,又去找陸振華。結(jié)果陸振華的勸說,冰澤好言以對:“爸爸,對不起。這一次我不會離開大上海了。我喜歡在那里唱歌,我也需要那里的好報酬。秦五爺已經(jīng)是我的朋友,我樂意為他賣命,他也會好好保護我,我的安全可以保證!
依萍的好態(tài)度讓陸振華的態(tài)度也不再那么嚴厲,他只是有些憂愁的道:“依萍,不管怎么說,爸爸還是不希望你去做那份工作。我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表明了,你..好自為之吧!
陸振華的潛臺詞就是說,‘我反正是不贊成的,但是又拿你沒辦法,若是你要當(dāng)個不孝的女兒的話你就去唄’。
而冰澤當(dāng)然不會在意,因為她對陸振華沒有愛也沒有恨。以前的依萍卻雖然對陸振華又恨,但又在乎他的看法。
冰澤溫柔恭敬的把陸振華送走后,依舊我行我素。
傅文佩這回徹底沒轍了,愁了一段時間之后,由于冰澤天天去,她也漸漸麻木了,適應(yīng)了,也就似乎忘記去管了,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只是還是會好好的照顧冰澤,給她做飯,冰澤很滿意。她心安理得的想,“家用都是我從大上海賺來的報酬,所以你應(yīng)該接受我去大上海唱歌!
何書桓還在糾結(jié),沒有敢來見依萍。
如萍發(fā)現(xiàn)了何書桓的不對勁,柔聲詢問他,何書桓便忍不住透漏了想要回到依萍身邊的意思。如萍立刻哭了,死死的抱住何書桓不讓他走。
何書桓也流了眼淚,他對自己說應(yīng)該快刀斬亂麻,才能避免更多的傷害,卻怎么也下不去手去推開懷里的如萍。
終于,依萍那冷漠無情又溫柔的眼神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不能失去依萍,他已經(jīng)開始對我絕望了,我絕不能再繼續(xù)失去她!
這個念頭如霹靂一樣刺激了他,他猛地推開了如萍,哭著說:“如萍,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天知道我對你有多少抱歉,可我愛的是依萍,如果再跟你在一起,也是帶給你更多的傷害,對不起!”
說完后何書桓決然的離開了。如萍哭倒在地上。
最起碼,何書桓這一次沒有在眾目睽睽下公然離棄如萍,如萍不用承受那么多嘲笑,只需要承受自己的傷心就行了。
收拾完如萍這個殘局之后,何書桓又回到了依萍的身邊。
對于這個何書桓,善良的冰澤看他既然做了那么大的犧牲,也不忍心讓他難過,便盡量深情款款的扮演好依萍接受了他。只是,依萍不是以前依萍了,何書桓已經(jīng)永遠失去從前的依萍了,而這個依萍,到底會給何書桓帶來些什么呢?
冰澤履行著一個女朋友應(yīng)盡的義務(wù),反正她除了去大上海唱歌,也沒有什么其他事做。
每日冰澤會對何書桓溫言軟語。有時,冰澤會親自去報社,給何書桓送飯,陪他吃午餐。給他打毛衣,陪他說話,聊天,散步。永遠不會跟他吵架,因為之前依萍和他吵架的理由都是冰澤完全不在乎的事情。什么可云,什么陸家,她才不在乎呢。所以任何事情,都是好言相商。雖然心里不太喜歡,但冰澤還是會盡職盡責(zé)的跟他摟摟抱抱。何書桓還是每天陪冰澤去大上海。
“依萍,為什么我總是發(fā)覺你跟以前不同了!
“書桓,人都是會變的。你不喜歡如今的我嗎?”
“是因為我離開你的那段日子讓你改變的嗎?”
冰澤點頭:“也許是吧。你還沒有回答,你喜歡如今的我嗎?”
“依萍,依萍,不管是尖銳的你,有刺的你,柔弱的你,還是如今這個溫柔淡漠的你,只要是你,我都愛。依萍,我真的好喜歡你。一個人,怎么會有如此的多面!
冰澤聽后,雙眸充滿了溫柔,但卻不帶一絲感情,她只是拿何書桓當(dāng)朋友而已。對于這種深情的話,她不知怎么回應(yīng),只得又溫順的依偎在何書桓的懷里。
隨著冰澤在大上海里的努力,秦五爺對她更為倚重了,同時也給了她更多的好處。
冰澤積攢了很多的積蓄,存折里已經(jīng)有一萬多塊了。甚至有一天,秦五爺問冰澤愿不愿意去拍電影。
這個年代的無聲電影?冰澤聽后在心里欣喜的思量著,她知道這個年代的明星們,像藍玉,蜻蜓,是多么的美艷和經(jīng)典。如果自己能去做那樣有趣又有意義的事業(yè),自然是比登臺唱歌更有意思了。于是冰澤表示自己十分樂意,秦五爺對此很滿意,決定好好包裝冰澤。
大上海娛樂公司本來就有自己的電影公司和片場,依萍便成了他們公司下一部電影的欽定女主演。
于是最近出了登臺表演之外,冰澤每日還要去上大上海的演員培訓(xùn)班。
何書桓知道之后也是贊同的。
兩個月的緊張培訓(xùn)之后,電影開拍了。這部電影是以一部反映民眾苦難生活呼吁救國的影片,這個年代的影片大部分都是這一題材。
電影播出后,依萍聲名大噪,成了當(dāng)紅的明星。酬勞自然是少不了,名氣也少不了。各種要她代言的品牌紛紛而至。像潤喉糖,汽車廠等等。秦五爺覺得自己提拔的人獲得了成功,也很高興,想著把白玫瑰推上更高的位置。
傅文佩原來的害怕和擔(dān)憂也放棄了,看到到處都是女兒依萍的畫報,雖然還是心驚擔(dān)憂,但也有些為女兒驕傲。
何書桓的虛榮也得到了滿足,覺得自己的女朋友是明星。這個年代的人非常單純,女朋友是明星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再加上依萍有美妙的歌喉,在歌壇影壇都混的風(fēng)生水起。
很快的,在秦五爺?shù)慕ㄗh下,冰澤在法租界里買了一棟美麗而安全的洋樓,和傅文佩搬了進去。里面有秦五爺?shù)谋gS,而且位處隱蔽,不易被記者發(fā)現(xiàn)。
冰澤過上了舒適又華麗的生活?稍埔患易×诉M去,還請了幾個傭人。傅文佩又過上了當(dāng)家太太的富貴生活,底氣也足了些,漸漸徹底不反對冰澤當(dāng)明星了。
冰澤繼續(xù)努力的拍電影,在秦五爺?shù)慕ㄗh下又出了唱片。這個年代的黑膠唱片很受上流社會的歡迎。冰澤的名氣已經(jīng)漸漸家喻戶曉,秦五爺常常帶著她去到處應(yīng)酬,冰澤應(yīng)對的溫柔得體。只要是在外面,冰澤依舊采用白玫瑰的藝名。很多上流社會的人都認識了這朵美麗的白玫瑰。
雖然白玫瑰不是那種鋒芒畢露八面玲瓏的角色,但這個溫和的女子卻更受交際圈的歡迎。秦五爺對冰澤很滿意。甚至認為白玫瑰和蔡經(jīng)理一樣,都是他最得力的手下。
這一年,盧溝橋事變爆發(fā)了。何書桓要去從軍。
冰澤心里略有些舍不得,畢竟一直當(dāng)他是好朋友。當(dāng)然,她知道書桓要的不止這些,所以,她在不舍中還要做出深情的樣子。
“書桓,你一定要小心哪!
“依萍,我一定會回來。你要等我!
“我會等你!北鶟尚南耄凑乙膊粫凵掀渌腥恕
最后何書桓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如萍念完了大學(xué),和杜飛結(jié)婚了。陸振華沒有為了救可云和依萍而出法租界,所以并沒有死,王雪琴的丑事也沒有被揭露,所以,陸振華的保險箱也沒有被掏空。
兩年后,魏光雄被滅了,他和王雪琴的丑事便也長埋地下了,只是王雪琴沒了魏光雄這個靠山,就不能再干壞事了,安安分分的當(dāng)著九姨太。
冰澤卻在戰(zhàn)火紛亂中依舊毫發(fā)無損的拍電影,出唱片,在亂世之中自私自利的獨善其身,過著奢侈又快活的生活。
“這是俄羅斯雪梨,玫瑰小姐,您嘗嘗。”冰澤慵懶的躺在洋樓的貴妃榻上,女傭討好的詢問。她的藝名已經(jīng)改為玫瑰。把那個白字去掉了,因為她覺得字少些讓人更容易記。
她懶懶的拿了一塊,吃了。
每天錦衣玉食的生活,讓她懶得像一只貓。
雖然拍電影比較辛苦,但由于冰澤已經(jīng)是當(dāng)紅明星,片場的人敬著她,所以都是先拍她的戲份,不用她一天到晚在片場耗著。再加上秦五爺?shù)年P(guān)系,導(dǎo)演就更照顧她了。
依萍的身體被冰澤養(yǎng)的越來越好,非常的健康和美麗。
冰澤就這樣舒舒服服的過了幾年,極少去陸家走動。
1945年,抗戰(zhàn)勝利了。冰澤知道按原劇情何書桓會回來,而且他的腿會受傷,站不穩(wěn)。
這時候依萍的年紀也大了,雖然看起來更加的年輕貌美。
尓豪他們回來了,說不知道書桓的下落,冰澤便將計就計,裝的很傷心絕望,所有的人都很擔(dān)心。
秦五爺?shù)膴蕵饭疽呀?jīng)發(fā)展的非常龐大。冰澤曾經(jīng)向他建議去香港發(fā)展,這個建議被采納后,秦五爺在香港開了一家小的分公司。
而此時冰澤就有了借口對秦五爺說自己想離開傷心地,要去香港發(fā)展。
秦五爺便把香港公司交給了冰澤,讓她去香港。
傅文佩他們覺得依萍離開傷心地也好,便和冰澤還有李副官一家一起移民去了香港。
到了香港后,發(fā)現(xiàn)到處都比較窮。不過冰澤他們帶了非常多的資源來,很快便站穩(wěn)了腳跟,還跟照氏公司展開合作,做電影業(yè)做的更為順風(fēng)順水,獲得了可觀的利益。
而這時,何書桓才回到上海,得知了依萍的下落后,只得又千里迢迢的尋到香港。
冰澤得知后,提前去了車站接他。
站在車站旁,冰澤的腦海里不斷閃過依萍和書桓重逢的那場戲的場景,然后冰澤就有些受不了。雖然她希望何書桓開心,所以跟何書桓擁抱過,但從來沒有接過吻!澳茏龅胶退麚ППУ某潭染鸵呀(jīng)很不錯了,其他的真的沒有可能去忍受。”冰澤一邊輕笑,一邊喃喃自語著。
火車到站了。所有人都下車,車站變得擁擠,然后人群漸漸散去,漸漸的又變成一片寂靜。
這時,一個身影才走下火車,一個拄著拐的男子。正是何書桓。冰澤見到何書桓回來是開心的,看到他受傷拄拐也挺想以后好好照顧他,所以就一路小跑過去,一邊喊著:“書桓,你回來了!
可何書桓見到冰澤的那一瞬間就整個人仿佛定格了一樣,他的雙眸中透出深情,如汪洋大海一般,令冰澤冷不防的打了個哆嗦,腳也邁不動了,頓時停在原地,她實在是受不了那種眼神啊,有點兒瘆的慌。幸好何書桓離得遠,沒看到冰澤打哆嗦,不然他該傷心了。
何書桓朝站在原地的冰澤喊道:“ 依萍,對,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動,讓我一步一步走過去。我說過,要一步一步走到你的面前的。”說完,他步履蹣跚,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艱難的朝冰澤走過來。
冰澤見到何書桓這幅模樣,不由得眼眶有些濕潤,因為覺得他看起來很可憐。所以不忍心再讓何書桓走,還是飛奔過去,然后攙扶住他。何書桓卻不顧自己的腿,深情的將冰澤卷入他的懷抱。冰澤只是因為同情才跑過去,一絲的愛情也沒有,對于何書桓的這種柔情,冰澤心里覺得有點兒想吐。
其實在冰澤的眼里,所有基于愛情而做出的行為都跟神經(jīng)病沒什么區(qū)別。但善良的冰澤基于好心,會默默的忍受與包容。如果她不這樣做,而是告訴何書桓自己已經(jīng)不是依萍,那么何書桓不會相信。如果她實話實說告訴何書桓自己不愛他,那么何書桓又不知道會傷心成什么樣子,而冰澤又不喜歡看到別人傷心,所以她只能裝下去。
“書桓,來,咱們先回家吧。知道你今天要回來,我已經(jīng)為你準備好了舒適的房間。不用擔(dān)心,以后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還有你的腿,我會找醫(yī)術(shù)高明的醫(yī)生為你進一步診治,一定會很快康復(fù)的更好。”
“哦,依萍...你什么都幫我想到了是不是,你是天底下最好的護士,我這個病號只得什么都聽你的了是不是?”何書桓一面笑,一面眼睛里是溺死人的溫柔,可是冰澤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平淡的微笑,攙扶著何書桓出了車站。
冰澤用汽車把書桓接到了自己居住的洋樓里。傅文佩還有李副官一家都出來迎接他。何書桓感到自己被幸福包圍,十分開心。
傭人收拾了一間很舒適的房間給何書桓居住。
但是冰澤每天都要去電影公司忙工作,所以只陪了何書桓兩天,就去忙她自己的了。何書桓沒想到和依萍這么多年沒見,依萍卻變得這么忙,忙的白天都沒有時間來陪自己,就有些傷感?杀鶟蓞s沒有感覺到。
因為傷感而冷靜下來的何書桓才想起要聯(lián)絡(luò)自己的家人。冰澤就給他提供幫助。還把何書桓的家人都接到香港來看他。
何書桓的父母見到兒子,都激動的落了淚,當(dāng)晚,所有人在冰澤的洋樓里歡聚一堂。
傅文佩已經(jīng)更老了,何書桓的父母年紀也很大了,他們便在宴會桌前,建議冰澤該和何書桓趕緊把婚事辦了,你們這兩個孩子年紀也不小了,趕緊結(jié)婚好生個孩子給他們抱抱。
冰澤聽后,心里不大高興,可是也沒有什么可以拒絕的理由,只得順勢同意。
何書桓心中卻非常甜蜜。他的父母覺得把事情定下來后,見兒子也沒什么需要他們操心的了,便過了些日子回南京去了。
冰澤請了不少醫(yī)生來給何書桓治腿,中醫(yī)西醫(yī)的法子都用,漸漸的何書桓的腿也幾乎被治愈,走路不跛了。再加上他的身體底子本來好,又會功夫,腿傷好了后,就準備在香港找家報社,繼續(xù)當(dāng)記者。
見何書桓的人生又美好了起來,冰澤覺得他應(yīng)該可以承受一些真實了,就提出來不想結(jié)婚,何書桓聽后吃驚道:“依萍,怎么了?你為什么不愿意和我結(jié)婚。你知道抗戰(zhàn)拖了這么些年,咱們的年紀都不小了,難道你還對我有所懷疑?”
“不,不是的。書桓,我告訴你,其實是這些年咱們分開的實在是太久了,久到我對你的愛已經(jīng)淡了,我...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
“什么?不愛?我不信!難道,你愛上別人了?我就說,怎么你每天白天那么忙,你是不是有了新對象?”
“沒有...”話到嘴邊冰澤又改了口,因為她想讓何書桓徹底放棄,便道:“好吧,有的!
“是誰?”瞬間,何書桓的表情很嚇人。
“是我們電影公司里的一個男演員,他長得很漂亮,更重要的是這些年他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所以我們已經(jīng)有了真感情。”
“什..什么...”何書桓聽冰澤說的有鼻子有眼,瞬間心痛如刀絞,冰澤看到他的模樣也很難過,可是她知道不能再拖了,因為她不能和何書桓結(jié)婚,若是上了床,她會吐一地,她不敢想象那種場景。
“書桓,你現(xiàn)在腿傷也好了,前途一片光明,你還是那個風(fēng)采翩翩的何書桓。所以不要為我傷心了,你會遇到更好的女孩!
“你...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你不可以...”何書桓激動到口吃。
“書桓,你瞧,”冰澤靠近何書桓,指著自己的臉說:“我的年紀實在是不小了,都三十了,已經(jīng)人老珠黃了,那一點兒可愛?失掉我,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即使不做情侶,我也可以一如既往的做你的好朋友,關(guān)心你,照顧你,又有什么不好呢?”
“依萍...”何書桓再也不管冰澤的努力游說,使勁的把她抱進懷里,大聲道:“依萍,我求求你,不要跟我分手。我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我了,當(dāng)年的我,充滿了男性的自尊和驕傲,若是聽到你的這番話一定會負氣而去?墒侨缃瘢覀儍蓚一起肩并肩的經(jīng)歷了那么多,你已經(jīng)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即使你現(xiàn)在口口聲聲說著讓我心痛的話,說著你已經(jīng)不愛我,并且想要把我從你身邊一腳踢開,可我卻不要放手!依萍我告訴你,我不放手,我永遠永遠不會對你放手!依萍,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你說你愛上了別人,那么我愿意和他來競爭,我愿意彌補你這些年沒有在你身邊照顧你的罪過,你最后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依萍,相信我...”
冰澤聽了之后真正無語了。她斬不斷,她斬不斷何書桓一廂情愿的深情了。她是無情,但她卻不是冷血的無情。所以她做不到,做不到斬斷和何書桓的關(guān)系了。
幾個月后,冰澤無奈的跟何書桓結(jié)了婚。但是她拒絕和何書桓睡一個房間。何書桓簡直不敢相信冰澤的這種行徑,而其他所有的人也看不過去。甚至傅文佩每天都不停的勸說著冰澤。
幾天后,冰澤受不了眾人的嘮叨,搬到辦公室去睡。
可是第二天回家拿化妝品的冰澤被何書桓逮個正著。
何書桓的表情是心碎的,語氣依舊深情壓抑又隱忍:“依萍,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為什么?我告訴過你,我不愛你!”一向嬉皮笑臉的冰澤終于忍不了了,高聲大喊,不再保持她一貫的和聲和氣。這些日子,她已經(jīng)被何書桓與眾人折磨的忍無可忍了。
“你不愛我,為什么要嫁給我?”何書桓雙眸死死的盯著冰澤。
冰澤理直氣壯的把聲音提的更高:“你忘了嗎?你當(dāng)初要死要活的非要我嫁給你!”
“你對我沒有一絲愛意嗎?依萍,怎么可能,我們的山盟海誓你...”
“夠了!”冰澤惡狠狠的打斷了他,她再也受不了了!當(dāng)初因為她的仁慈和圣母,為了不傷害何書桓而偽裝了這么多年,真是大錯誤。冰澤真實的被壓抑了多年的內(nèi)心終于爆發(fā):“我不愛你!你聽清楚了嗎!不要跟我說那些肉麻的話,我聽夠了!何書桓,你沒有心嗎?難道說我對你還不夠好,不夠忍讓嗎?我為你做了那么多,為什么你總是還想要更多,索取更多呢?為什么有愛情的人就像瘋子一樣呢?你想要我在你身邊,我在你身邊了,你想要我的陪伴,我對你無微不至,你想要我和你結(jié)婚,我也嫁給你了,你為什么永遠不知道滿足?”
“我是你的丈夫,想要與你同床共枕,生兒育女,攜手共渡人生,我錯了嗎?”
“那么我們離婚,離婚!”冰澤大吼著,憤慨的坐著車子離開了家。
看著依萍離開的背影,何書桓又一次心如刀絞,濕了眼眶。是啊,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真的是愛極了依萍,再加上多年的日積月累,感情有多深,深到他自己也衡量不清楚了。所以,對于依萍婚后的言行,他被傷透了心。
“是什么時候,依萍變了。難道說,人都是會變的嗎?世間的變化可以如此的可怕嗎?”何書桓喃喃自語著。他始終不知道他的真正的依萍,早已經(jīng)離開了。
生活就這樣繼續(xù)著。何書桓的索取永遠得不到滿足,只要說得再多一些,依萍就會離家而去,留下他獨自品嘗孤獨。傅文佩會安慰他,并祈求他原諒依萍,卻不能使他好過半分。他自嘲:怎么曾經(jīng)自以為是的神仙眷侶,到頭來,仿佛鏡花水月?
后來兩人見了面,冰澤總是上來就嚷:“像以前那樣不行嗎?不要住一個房間不行嗎?”
何書桓也總是那句話:“不行,你是我的妻子,我必須完全的擁有你!”
越來越多的爭吵,冰澤越來越多的有家不歸,兩人有時一個月都不見面,何書桓就那樣因為心痛而日益憔悴。
傷心的的滋味拖垮了何書桓的意志,他再也無法容忍待在冰澤身邊了,只要一想到依萍就在他身邊,卻離他那么遙遠,他就難過。所以,一年后,何書桓終于選擇離開了香港,他并沒有跟依萍離婚,只是選擇了逃避,他要逃開這個傷心地。本來何書桓的腿負傷后,又覺得革命已經(jīng)勝利,就不打算再回軍營的,可這次,他選擇又回了部隊。畢竟他曾經(jīng)是一名連長。
而何書桓離開之后,冰澤除了松了一口氣之外還十分開心,終于可以一個人逍遙快活了。對于傅文佩和其他人的唉聲嘆氣充耳不聞。
可云早已經(jīng)嫁人,對象是個殷實的富商。還有了好幾個孩子。她常常帶著孩子還有丈夫回到冰澤的家里來。李副官和李嫂一直和傅文佩一起,住在冰澤的家里。
何書桓到了部隊上,不久又打了仗,戰(zhàn)火紛飛的,對依萍想的也少了。有一位美麗又能干的女軍醫(yī)十分仰慕何書桓,何書桓的心已經(jīng)漸漸接受了她,但是卻不肯給她任何回應(yīng)。幾年后,何書桓成了一名高級革命軍官。
而冰澤一直一個人逍遙快活,在香港待著。玩各種各樣的好東西,輕松又自在。那里漸漸發(fā)展起來,各種美食層出不窮。冰澤喜歡晃蕩在大街小巷中,嘴里塞滿了各種美食,快活的不得了。
后來,何書桓又到了香港,找到依萍。他發(fā)現(xiàn)依萍還是孑然一身,模樣兒沒變。冰澤見了他,心里有點兒怕,怕他還是深情不悔。
“依萍,我愛上了一名女軍醫(yī)。”
冰澤聽后,心里一松,微笑著說:“恭喜你,書桓。祝你們以后幸福美滿!闭f完一溜煙兒逃跑了。
何書桓見了冰澤的反應(yīng),心中依舊惆悵。之后和冰澤把離婚辦了之后,就和那名女軍醫(yī)在一起了。他接下來的人生,在表面的光輝燦爛和內(nèi)心的淡淡惆悵中度過。
幾十年之后,故事里的很多都死掉了。然而冰澤還活著。她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衰老,還更年輕了。漸漸的,她成了精,乘風(fēng)而來,御風(fēng)而去,每天飛來飛去,到處玩。幫助幫助需要的人,欺負欺負有趣的人,打一打壞人,哪兒好玩就去哪,吃吃玩玩。
這時,何書桓已經(jīng)八十多歲了。他的妻子已經(jīng)去世,他有三個兒子,都工作繁忙,不能經(jīng)常陪伴他。只剩他一個人,孤獨的生活在一棟豪華的別墅里。
而真實的依萍當(dāng)年離開軀體之后,飄飄蕩蕩到了一個虛無的空間之中,那里安詳又美好,不會感到寒冷饑餓,她的魂魄在那里能得到最好的舒適的休息。而同時,她又能看到陽間她所想看到的一切。
當(dāng)她看到她的家人被冰澤照顧的很好的時候,心里是安慰的,可當(dāng)她看到冰澤居然那樣對待書桓時,她又是心痛又是著急,心里非常怨冰澤:“她怎么可以那樣對待書桓,沒有見到書桓有多么愛她嗎!”她心疼書桓的傷心,她希望何書桓能永遠幸福,雖然何書桓曾經(jīng)傷過她的心,還導(dǎo)致她心碎絕望,才會魂魄出竅。
就在這一天,成了精閑逛的冰澤誤打誤撞到了這個的地方。四處全是無邊無際的花海,美極了。“哇,這是哪里啊,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一個空間!北鶟审@嘆著,又發(fā)現(xiàn)遠方有一個飄飄蕩蕩的游魂,而那個游魂也發(fā)現(xiàn)了她。
那個游魂正是依萍。
冰澤很快認出了她,而依萍也認出了自己的身體。她立刻飄了過去,第一句話就是:“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書桓”
冰澤無奈的道:“要是我跟他百年好合,那你心里能開心?”
“嗯。”依萍點頭。
冰澤道:“若是你能開心,那當(dāng)初他跟如萍就差點百年好合了,你怎么還難過的想死呢?”
“那不一樣,你用的是我的身體,那么你該代替我來愛他啊!
冰澤搖搖頭:“對不起,我不愛他!
依萍也沒什么好說了,只是嘆了口氣。冰澤善意的對她說道:“要不我把身體還給你吧,我現(xiàn)在不需要身體也可以活。何書桓還活著,你自己跟他說吧,我這就帶你出去?”
依萍點點頭。冰澤帶著依萍回到了她居住的豪宅,然后離開自己使用的身體,讓依萍的魂魄住了進去。依萍醒過來之后,冰澤陪著她坐火車去了何書桓居住的城市。
當(dāng)何書桓見到宛如少女的依萍時徹底愣了,他認為自己百分之一百是在做夢。自己已經(jīng)八十五歲了,依萍卻看起來只有二十歲的模樣。難道是依萍的孫女?他嘗試著走過去,操著蒼老沙啞的聲音問道:“你是...”
依萍見到老的幾乎行將就木的何書桓,眼淚就下來了,她一點兒也不嫌棄何書桓老,一下子就沖上去抱住何書桓,大聲喊著:“書桓...書桓...”她哽咽著,不知道說什么別的話了。
何書桓確定了那是依萍后,就更加確定自己一定是身處夢境之中,便什么也不顧忌,表達著自己真實的情感。他也哭了,輕輕的擁抱著依萍道:“依萍,雖然現(xiàn)實中的你已經(jīng)不愛我了,但是夢里的幻影也是好的。長久以來,生活教會了我,人都是會變的,一切都無法長久,愛情也是虛無的。可是,此時此刻,我就是這么的滿足...”
“不,不是的,書桓,你看著我,我是真實的依萍啊!币榔技贝俚淖阶『螘溉缤蒡鞍愕氖终,撫上自己的臉頰。
何書桓觸道依萍的面龐時,依舊不信,喃喃道:“不可能,依萍不可能這樣年輕,那些年輕的時光已經(jīng)過去了,不會回來...”
“我...書桓,我只是去了一個地方,在那個地方我回不來,而當(dāng)我如今回來了的時候,你卻不相信。是的,對你來說很多年過去了,可是對我來說,你和如萍訂婚的那天,還仿佛昨天一樣!
幾天后,何書桓總算相信了自己不是在做夢,真正的依萍來到了他的身邊,而這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可思議。
冰澤對何書桓解釋了一切,對于這些玄奇的事情,何書桓除了相信也別無選擇。他知道了自己年輕的時候真是錯怪冰澤了,因為以前那個根本不是真正的依萍。而他真正愛的依萍,遲遲的到今天才出現(xiàn)?勺约哼有幾天好活?這是多么的令人傷心。
真正的依萍安頓在了何書桓的家里,每天盡心盡力的照顧他。但人老了,眼也花,耳也聾,腿腳不靈便,尤其最是腦子不行了。忘事不說,經(jīng)常和依萍說著說著話就睡著了。可依萍卻不介意,會為他輕輕蓋上棉被,然后在他布滿皺紋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冰澤有時會使用隱身術(shù)后悄悄的來,看到依萍做的一切,她無法理解!半y道依萍和何書桓一樣,是瘋子?”她想。
她看到,早晨,何書桓醒的很早,依萍為他做早餐,他們吃過飯之后,就在別墅的院子里散步。午后,依萍陪他一起看黃昏,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全都是對忘事的回憶。雖然依萍還年輕,但何書桓已經(jīng)不可能再為她創(chuàng)造什么未來了。
“何書桓的樣子真難看,依萍為什么還愛他?何書桓不止外表變了,不再風(fēng)度翩翩,談吐舉止也變了啊,還有他的心,也不再年輕與熱情,而是像一口枯竭的井,還能給依萍什么呢?”冰澤有些想不通。
反復(fù)思量,冰澤找出了一種解釋:“他唯一沒變的,就是對依萍還有感情,所以,依萍所需要的,應(yīng)該是這一點吧。至于他們曾經(jīng)的回憶,即便美好,也已經(jīng)過去,很快就會被現(xiàn)實所替代。所以,依萍如今所衷情的,應(yīng)該就是何書桓對她的愛!
“若是何書桓不再愛他了,那么她還會愛他么?”冰澤想知道。于是,當(dāng)晚,冰澤悄悄叫醒了依萍。依萍見到冰澤笑了笑,并不吃驚。顯然,這些日子她過得很幸福。
冰澤對她說道:“依萍,你希不希望能和書桓相守的日子多一些?”
依萍點頭:“當(dāng)然,我那么愛他!
“可是以他的生命力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他...”依萍剛要激動,冰澤就打斷了她:“別急,有辦法的。他目前的身體狀況,最多還能活幾個月。我雖然想幫你們,可是我剛成精不久,法力低微,不能給他增加生命力。不過,你的生命力還是滿的,如果你肯把你的生命力分給他的話,就可以幫他續(xù)命!
“我愿意,小仙子,請你幫我把我的生命力分給他!币榔疾恢涝趺捶Q呼冰澤,只得那樣叫她。
“那樣的話,你的生命力就會流逝掉,就會變成像他那樣的老人,你不怕嗎?”
依萍搖頭,肯定的說道:“我不怕!請你幫我。”
冰澤道:“這樣好了,我把你一般的生命力抽到他身上,這樣你們可以活的一樣長了!
依萍聽后滿意的點點頭,跟冰澤道謝。
于是,當(dāng)晚,在依萍入睡之后,冰澤將依萍一半的生命力抽出來,注入何書桓體內(nèi)。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依萍和何書桓都變成五十歲的模樣。
依萍的樣子變得很難看,是一個正處在更年期的婦女。
何書桓的樣子卻好看了許多,是一個魅力猶存的中年男子的樣子。當(dāng)他看到自己與依萍的模樣時,很吃驚。依萍告訴他是怎么回事后,何書桓很感動。
但面對著喪失了美貌的依萍,何書桓的心里灰暗了。他是深愛依萍的,為了依萍他可以付出一切,但前提是,依萍是那個印在他腦海里的,美好的女孩的樣子。
可如今身邊這個依萍,還是依萍嗎?
幾天過去了,雖然依萍還是如往常一樣,噓寒問暖,談天散步,但何書桓不由自主的漸漸喪失了對依萍的愛意。
一個月過去了,何書桓也無法偽裝出深愛依萍的樣子了。而在暗中看到這一切的冰澤,恍然大悟,嘆道:“原來何書桓愛的是依萍的美貌啊,早知道,當(dāng)初我把自己變丑就好了,那樣當(dāng)年就沒那么多事了。當(dāng)年何書桓也不用因為我的不愛他而痛苦了。”
其實何書桓愛的當(dāng)然不止是依萍的美貌,還有很多其他因素,但當(dāng)美貌完全不存在的時候,其他的因素也失去了作用。就好像做面包時,若是沒有了面粉,就是放再多的糖和奶油,也不會美味。
而感受到何書桓冷漠的依萍,也漸漸心中明了。男人最需要的永遠是色。女人最需要的永遠是愛。而沒有了愛,依萍也生了想要離去的心。
這晚,冰澤又出現(xiàn)了,“后悔了嗎?”她問依萍。
依萍點點頭。
“有一個地方可以幫你恢復(fù)生命力,我?guī)闳ィ俊?br> 依萍點點頭。
冰澤帶依萍去了八號當(dāng)鋪,依萍典當(dāng)了自己的愛情,換得自己生生世世傾國傾城的美貌。依萍終于明白愛情不過是鏡花水月,再完美的男人,愛的也不過是美貌。所以,她要生生世世的擁有美貌,去懲罰那些自以為偉大的癡情人。
獲得了生命力的何書桓又娶了一位四十多歲卻依然美貌的太太,安度了晚年,再沒想過依萍。
而冰澤游游蕩蕩的生活算是有了新玩伴,從此,依萍經(jīng)常和她一起,到處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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