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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誰是瘋子?不,不是我。

品學兼優(yōu)的少年莊采,在平淡的校園日常中,醞釀出了內心的怪物。

正常扭曲的家庭校園,可怖寧靜的精神病院。

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個瘋子。
內容標簽:
 
主角 視角
莊采
配角
唐木
林醫(yī)生
鄧冬

其它:精神病

一句話簡介:誰是瘋子?不,不是我。

立意:

  總點擊數: 1016   總書評數:2 當前被收藏數:13 文章積分:186,632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無CP-近代現代-童話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短篇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8401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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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作者:狐貍寨丶阿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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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篇


      莊采出門時是六點,早過了放學的高峰,他換下了校服,不想遇到認識的人。稍微低著頭,走到了無人的街道。少了店鋪,路面寬敞,漸漸地,能看清項谷精神病院的招牌。

      項谷精神病院。

      醫(yī)院里很安靜,和普通的醫(yī)院沒什么兩樣,走廊上是不是能看見有人駐足沉思,擦肩而過時,都小心地避免了任何肢體與目光接觸。莊采數著門牌找到了病房,推門從一片靜謐踏入另一片靜謐。他來這兒送飯,給發(fā)了瘋的小姨。病院規(guī)定,每天下午五點到七點允許探視,今天莊采的媽媽沒空,才讓他來。
      莊采喊了聲“小姨”,沒得到任何應答,她坐在床上發(fā)呆,一動不動,面色蠟黃憔悴,頭發(fā)隨意地披在肩上,亂亂的,夾著白發(fā)。小姨隔壁床的病人不在,莊采隨手拉過了他的凳子坐下,打開飯盒,一口口喂小姨吃。
      小姨機械地吃著,看都不看莊采。她變了很多,莊采想著,但又說不出是哪里,不是變憔悴了,不是無視了最喜歡的小外甥,哪里?
      在這片靜謐中,莊采渾身都不舒適。
      想快點回去。
      不自覺加快了節(jié)奏。

      篤篤篤。
      敲門聲就是這樣突兀地響起。
      “你好,今天的檢查時間到了!
      莊采回頭,看見門被推開,一個身材纖細的少年走了進來。他臉色蒼白憔悴,五官極為漂亮,拿著本醫(yī)生用來記錄的本子,病服看起來很柔軟:“是病人家屬嗎?”
      莊采愣住,沒有答話,又看見從少年身后走進來一個醫(yī)生打扮的人,擠眉弄眼地示意他配合。
      “是的,我是家屬!边@位應該是醫(yī)生吧。
      少年坐到了病人床邊,認真地打量著小姨,沒有其他言語動作。
      莊采看著少年纖長的睫毛,猜測他平淡無波的表情。這是個病人?他把自己當成了醫(yī)生,要做例行檢查?
      少年忽的一眨眼,抬頭看莊采,怯懦和慌亂浮現,他四下亂瞟著房間,緊張得四肢僵硬。
      莊采緊張得心跳漏了半拍,幸好醫(yī)生在。醫(yī)生上前拍拍少年的肩膀:“好了,唐木,結束了結束了。”
      唐木抓住醫(yī)生的白大褂,安心地偎依過去,柔軟的黑發(fā)遮了眼。
      “剛剛你在想些什么?”醫(yī)生溫柔地哄著懷里的少年。
      唐木沉默,醫(yī)生拍著他的后背,他小聲地,勉強著說道:“檢查……不會,不認識她,長頭發(fā)的女人……開車,淹死了,頭發(fā)很長……”
      莊采不能完全聽清,下意識地踏前一步,又默默地收了回來。
      醫(yī)生溫柔地安慰了幾句,就要帶著名為唐木的少年離開。
      莊采讓開了道路,醫(yī)生仿佛能看透人心,對他笑著點了點頭:“我們去草坪上坐一坐,看看蒲公英吧!彼麑μ颇菊f。

      唐木長得很漂亮,眼睫漆黑,嘴唇薄涼,坐在蒲公英旁的樣子,和小姨很像。莊采遠遠地看著,唐木靜靜地坐著,天色一點點沉下來。
      “剛剛謝謝你。”醫(yī)生忽然冒出來,對莊采微笑,“我以為那間房還沒有人住,添了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系!鼻f采躲閃著醫(yī)生的視線,唐木沒有察覺,一動不動,“他是你的病人嗎?”
      “是的,一個家庭不幸的孩子,一直妄想自己是其他事物,借此逃避過去。”醫(yī)生輕輕地嘆氣,看著草坪上的少年,“很漂亮是嗎,那可是個瘋子,不要輕易去招惹。”
      莊采猛地抬頭,盯住了醫(yī)生的臉,醫(yī)生只是自顧自地笑了笑,揮揮手走開了。
      瘋子。
      纖細漂亮的少年盤腿坐在草地上,微微歪著頭,感受風吹亂他柔軟的黑發(fā)。
      蒲公英,你的孩子長大了嗎?
      唐木睜開眼,搖了搖頭:“他們還太小,我不能放手,要牢牢地抓住。”
      他比劃了一個懷抱嬰兒的動作,搖晃兩下,忽然意識到自己手中空空如也,手忙腳亂地從草地上起來,奔跑著,一頭撞上了一個結實的后背。
      莊采略微吃驚地看著撞上來的少年,唐木眼眶濕潤,手足無措。
      “你是在找醫(yī)生嗎?”莊采問。
      唐木搖頭:“蒲公英……孩子!
      莊采看了眼草坪上那片蒲公英:“蒲公英的孩子被風吹走了,找不回來的!
      唐木猛地把莊采推倒在地,繼續(xù)搖著頭:“不……抓住……抓。∽プ!”
      莊采未曾想會變成這樣的局面,聽著少年的嘶吼,不知道怎么應對,只好繼續(xù)倒在地上不動。
      “唐木!”
      萬幸!醫(yī)生來了!
      醫(yī)生喊了幾聲,唐木沒有反應,直到被抓住了手腕,終于看到醫(yī)生的臉,少年才冷靜下來。
      “沒事了!唐木!”醫(yī)生喊道。
      唐木停止了動作。
      “抱歉了,”醫(yī)生來不及把莊采從地上拉起來,拉著唐木的手,溫柔地哄騙他跟自己回病房。
      從莊采的角度,能看到唐木慢慢開始哭泣,聳動的肩膀。
      瘋子。

      “你小姨其實已經算是走了運,兩年前小姨丈成了植物人的時候沒有瘋,拉扯大了龍龍,現在小孩生活也還過得去。”媽媽夾起一筷子青菜,放進嘴巴里咀嚼。
      莊采默不作聲地吃飯,他從來不應和媽媽的閑言碎語。
      “不過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對孩子影響多不好啊,爸爸死了,媽媽成了瘋子,指不定被人怎么說呢!
      瘋子。
      唐木的年紀看起來比莊采小上一些,青春期的少年最多閑言,那些背后八卦的聲音,刺耳得能撕裂耳膜吧。
      莊采回想起那纖長的睫毛,唐木,是怎么瘋了的?
      想知道原因。

      第二天,依舊在醫(yī)院的草坪上看到唐木。
      莊采輕輕地走近,唐木的肩膀一抖,戒備地轉向他,縮起了身體。
      莊采在離他大約五米處坐下,故意無視,抽出一本書看起來。
      唐木將后背托付給他的蒲公英,半張臉埋在膝頭,他記得這個男生,有不討喜的氣息。但是男生看起來沒有惡意,只是坐下靜靜地看書。唐木觀察許久,磨磨蹭蹭地試圖接近。
      這個人之前認識我嗎?唐木思考著,沒穿校服,看不出是否同校,不過臉是陌生的。
      在看什么書?唐木像只貓一樣匍匐,他是喜愛文學的中學生,囿于找不到書友同好,自發(fā)地對在看書的人有好感。說不定他在看一本我喜歡的書呢,比如什么,很多類似的書,長成這個白白凈凈的樣子,內容也是清新得像風。
      莊采看完一章,瞇著眼揉了揉鼻梁,他像是剛剛注意到唐木,又是一個溫和有禮的微笑。
      很斯文,唐木心想。
      “你想看這本書嗎?”莊采見他目光牢牢黏在書上,主動遞過去。
      唐木有點心動,踟躇著,挪過去瞄了眼封面。唔……沒看過,不知道合不合自己口味,他會不會是同好呢。
      “如果想看的話,我可以借給你,不過要等兩三天,讓我先看完!
      “好,”唐木連忙應下來,想了想,補充道,“我住在六樓八號房,每天下午都會來這個草坪上看書。我喜歡看書!彼⌒÷暤卣f完最后一句。
      “是嗎,你平時都喜歡看什么書?”
      “……很多。”唐木搜索著記憶,一時有些說不上來,該從哪本說起呢,最近看的,或者最喜歡的。
      “護士和醫(yī)生會幫你買書嗎?我可以去你房間借一本嗎?”莊采靠近了唐木,把書輕輕搭在他手心。
      唐木像是觸電一樣渾身一震,把書甩得遠遠的。
      他并不愛看書,醫(yī)生和護士從來沒有幫他買過什么書,更不可能每天在這里看書。愛看書的中學生,假的!不是他!是假的!
      莊采唇角啜著刻薄的笑意,在他耳邊輕聲提醒:“唐木!
      我是唐木。
      唐木想要蜷縮起來尖叫,卻被一把抱住,莊采把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肩窩,阻止他的動作和語言!皠e撒謊了,唐木,”唐木驚恐地發(fā)出“唔唔”的聲音,斯文的男生對他耳語,親昵的形同戀人:“你是個瘋子啊。”
      唐木奮力掙扎,把莊采推倒在地,驚恐地逃離。他像只失去了殼的蚌,狼狽不堪:“離我遠點!你是誰?”
      莊采哈哈地笑了兩聲,眼里燃起了奇異的火苗:“唐木,我愛上你了。”
      唐木蜷縮起自己,但不再靠近蒲公英了。他是唐木,不是蒲公英,蒲公英對真正的唐木而言不代表庇護。
      “醫(yī)生!醫(yī)生!”

      林醫(yī)生今天在協(xié)助制止一個病人的時候差點被打了一拳,剛把皮帶捆緊,就聽護士說唐木在找他。
      唐木有嚴重的妄想癥,他的大部分時間不屬于自己,而是屬于一朵快開花的蒲公英,一個喜歡玩跳房子的小孩,或者一個很溫柔的醫(yī)生,一把雨傘。這個可憐的孩子內向又敏感,一旦受了什么刺激就回來找他最信任的林醫(yī)生。
      “就像把你認成了爸爸一樣!弊o士開玩笑道。
      “你饒了我吧,他真正的爸爸在牢里呢!绷轴t(yī)生苦笑。
      他快步走向病房,病院的走廊彎曲復雜,林醫(yī)生很熟練地走著,路過一個窗口的時候,不經意看到了躺在草坪上的莊采。林醫(yī)生腳步一頓,盯著莊采,遲疑地,看了看手表。
      現在是六點多,莊采如果是五點就來了,現在該是探完了病。
      男生的表情很平靜,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沒睜開眼睛就爬了起來,他穩(wěn)住搖晃的身體,慢慢睜眼,撿起丟在一旁的書,就這樣走了。
      林醫(yī)生皺著眉頭看,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么,又說不出來。
      一路思考著來到唐木的病房,有個護士在門口,見了林醫(yī)生,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林醫(yī)生連忙湊過去,護士小姐對他耳語:“今天他的情況很不好,哭了,一直想把自己藏進柜子里。剛剛給他扎了一針,現在在睡覺。”
      “你們在哪把他帶回來的?”
      “和平時一樣,在草坪上,他忽然發(fā)了瘋,又找不到你!
      林醫(yī)生若有所思:“怎么沒有人看著他?”
      “有人,沒看住,突然就發(fā)了瘋!
      林醫(yī)生點點頭,謝過了護士小姐,輕手輕腳地打開病房門。
      唐木手被綁在床上,安靜地躺著,但沒有睡著,他盯著天花板,表情平靜,林醫(yī)生愣了下,湊近去看,發(fā)現少年的手握成了拳頭。
      他……現在是唐木嗎?

      周一,莊采和平時一樣早到,教室里只有稀疏的幾個人影。他把書包里的作業(yè)練習都拿出來,整理了一下桌子,拿起英語書出去晨讀。
      走廊已經有人了,鄧冬不知道多少點到的校,一本正經地看著書,嘴里連串吐出流利的英文。和往常一樣,莊采沒有可打招呼的言辭,徑直走到他常駐的那個位置。兩人就這樣自顧自的讀著,時不時節(jié)奏走到一起,讀成一模一樣的句子節(jié)奏,不一會兒又錯開,沒有交流。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鄧冬是個書呆子吧,莊采這樣想了想,感覺有些好笑。鄧冬怎么可能是書呆子,他早到校也就是為了早點完成今天的功課,好有時間下課去打籃球,最近學校的籃球賽初賽快結束了,男生們越來越緊張認真,女生也興奮地說個不停。
      我倒是不會打籃球,莊采這樣想著。
      鄧冬結束了晨讀,很輕快地呼出一口氣,招呼莊采:“嘿,莊采,化學作業(yè)是明天交嗎?”
      “練習冊是明天,但試卷今天就要收,老師說明天上課講!
      “我就知道,那么多怎么寫的完啊!编嚩г沽艘幌吕蠋,就要回教室了,“我走了,拜。”
      莊采微笑著點點頭,繼續(xù)埋首于英語書中。

      下午五點到七點,是項谷精神病院例行的家屬探望時間。林醫(yī)生這個時候通常都和唐木待在一起,進行一段時間的談話,然后帶他到草坪上去,唐木喜歡在那兒看蒲公英。
      “今天就到這里,我們出去玩吧!绷轴t(yī)生合上記錄本,對唐木笑著說。
      唐木木訥地點點頭,跟在林醫(yī)生身后出去,一個護士跟了上來。唐木病情雖重,但沒有暴力傾向,平時并不怎么被嚴密監(jiān)視,但昨天情緒失控,今天便時刻有人跟著。
      不知道今天那個男生會不會來,林醫(yī)生想著,他總覺得唐木失控與那個男生有關。
      他們拐過走廊,終于來到草坪。這個點的人還不多,過一會兒就會有很多家屬陪著病人來散步。
      唐木走上草坪,坐下,側躺下來,深深地呼吸一口氣。
      林醫(yī)生愣住,回頭看了眼護士,護士沒領略他眼神的含義,茫然地對視回去。林醫(yī)生只好把目光收回,看了看草坪上的蒲公英,再看看唐木。
      唐木每天都會來草坪,就是因為這蒲公英。一般的人工草坪都不會種這種東西,這里的蒲公英是唐木意外種活的,他把自己也當成了一株蒲公英,天天來看自己的孩子,看過了,心里就多一份安全感。通常唐木在草坪上的時候是不需要理會的,那是一株蒲公英,蒲公英會做什么呢。
      但是今天有所不同,林醫(yī)生在唐木身邊坐下,正好隔在他與蒲公英之間,唐木有所察覺,卻沒有反抗。
      林醫(yī)生用眼角悄悄地瞄,唐木臉色素白,閉著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忽然翻了個身,仰躺著,柔軟的黑發(fā)沒制造一點陰霾。
      “林醫(yī)生,”唐木問,“為什么世界是紅色的?”
      林醫(yī)生沉默,伸手遮住了唐木的雙眼。
      唐木視線里的血紅變得一片漆黑,他輕聲說:“你只是把它藏起來了!
      “這只是世界很小的一角,你要把眼睛睜開嗎?”
      唐木不說話,抿著唇,握住了林醫(yī)生的手。
      “唐木?”
      “你別走,我很害怕。”

      “莊采,周三的籃球賽你去不去?”
      “唔……可能去吧!
      “去吧去吧,喊喊加油給我們壯氣勢。”
      “喂,不帶這樣抓苦丁的!鼻f采苦笑,也沒有真的推辭。他不會打籃球,可是班賽時在一旁加個油還是應該的。
      “嘿嘿,話說你是不是在準備物理競賽?聽說得獎了有20的加分呢!
      “我就是去試一試。”
      “加油!你那么強,沒問題的!惫膭。
      閉嘴。
      “在說什么呢?”班里的女生遠遠喊過來,“走不走了?”
      男生連忙起身:“就說了下物理競賽的事,來了來了!贝掖业仉x開了。
      莊采笑了笑,繼續(xù)做他的練習了。

      唐木今天沒有去草坪,他最近不再長時間的恍惚妄想,變得沉靜了許多。林醫(yī)生拿了一套測試題給他做,他乖乖地一項項填好。
      最后一題是畫畫,唐木筆尖懸在紙上踟躇了許久,抬起頭來:“林醫(yī)生!
      “怎么了?”
      “我之前是不是學過畫畫?”他指著窗外,“還畫過樹上的鳥送給一個人,是不是你?”
      林醫(yī)生從來沒見過唐木畫畫,一時分辨不出這是不是在犯病,斟酌了片刻,回答:“我從來沒收到你的畫,你要不現在畫一幅給我?”
      唐木點點頭,認真地畫起來。他也不看窗邊的樹,一畫就是一小時,林醫(yī)生偷偷瞄一眼,滿紙幼稚的小孩子筆畫。
      心理輔導的時間結束,林醫(yī)生和唐木道別,唐木抗拒地擋著他的去路。
      “怎么了?”林醫(yī)生拍拍唐木的肩膀。
      “再呆一會兒,等我洗完澡再走,可以嗎?”唐木懇求。
      林醫(yī)生一怔:“?”
      “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很害怕!碧颇景櫭家Т,“一個人的時候,更明顯地感覺到!
      “你知道是誰嗎?”林醫(yī)生觀察著唐木的神色。
      “一個十幾歲的男生,長得很清爽,有時候看著很溫和,有時候又很兇狠!碧颇竞ε碌帽ё∽约侯澏叮八恢笨粗,想殺了我!

      “你小姨家的龍龍,上個星期離家出走了。”媽媽把魚肉夾到莊采碗里,看著他吃下去,“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媽媽瘋了,被激了激就跑了,跑出來又沒地方去,最后被朋友的家里人送了回來!
      “現在呢?”莊采問。
      “和之前一樣,不是自己親生的哪有人操心,聽說沒打沒罵,屋子里鎖了一天,照樣上學去了!
      莊采不再說話,媽媽總算看出兒子心情不好,勸慰道:“我知道你和小姨關系好,可這是別人家事,你一個學生能做什么?誰會聽你的?還是少操份心,把書讀好了!
      莊采點點頭,面無表情。

      林醫(yī)生在醫(yī)院打聽了一圈,終于知道莊采探病的是他小姨,他把檔案調出來看了看,沒發(fā)覺什么異常。
      見過莊采的護士對他印象都不錯,說他溫和有禮貌,和這個年紀的毛孩子不一樣。林醫(yī)生“哦?”了一聲,笑著點點頭不再說什么。
      他總覺得這個男生不對勁。
      雖說只見了幾面,話沒說上多少,但唐木的反應做不了假。他懷疑,就是莊周刺激了唐木,而且不是意外,是刻意的接觸。他心理已經病變了,只是表面掩飾得好。
      不過現在見不到人,想再多也沒用。林醫(yī)生嘆了口氣,為什么偏偏是這些孩子。

      “莊采最后那一球,直接把我們打的全部分都賠上了!”
      “嘖,好不容易打到的平手!
      “要不是你們爛,至于一球都救不回來嗎!”
      “說什么呢你!”
      “住手住手!”
      “說你怎么了!”
      “住手!”
      籃球被狠狠砸在場上,彈得比一人高,又重重落下。
      莊采一言不發(fā),保持得完美的溫和笑臉早已冷冷收起,他看著球場上的鬧劇,就像置身事外一樣。
      “要不是你們硬拉莊采上場,至于輸這一球嗎!”
      呵。
      “麻痹!一抬手就能進他都把分丟了!”
      垃圾。
      雜碎。
      莊采冷冷看著,眼底幽暗。旁邊圍著的女生見了都不敢上前,看著他撿起一邊的書包,一言不發(fā)地回了教室。
      一場球賽的勝負不是什么大事,不過班里都籠在高考復習的重壓下,找到一個發(fā)泄口,就不管不顧地鬧起來。管他輸球的是莊采還是真彩,一股腦罵起來。
      莊采冷笑,心頭無名火燃起。

      林醫(yī)生幫唐木清理手上的傷口,他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了皮。傷雖然不重,但很疼,唐木委屈地抿著唇站著,小孩子一樣。
      林醫(yī)生問:“唐木,疼不疼?”
      唐木不說話,看著手掌點頭。
      林醫(yī)生很喜歡他這樣坦率的表情,揉揉唐木的頭發(fā),忽然想起莊采來:“唐木,你記得上周的那個男生嗎?”
      唐木沉默一會兒,很小幅度地搖頭。
      他記得,不過不想提起。
      林醫(yī)生柔聲對他說:“以后你可能會見到他,不要害怕,帶他來找我,好嗎?”
      “他怎么了?”
      “他遇到了很難過的事!
      “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

      “啪!”
      一疊練習冊在莊采的桌子上摔下,失去平衡歪倒,攤了一桌。
      莊采正踩著鈴聲走進教室,見狀不動聲色地壓下眼里的厭惡。他走到講臺上,拿了半截粉筆,把作業(yè)端端正正抄到黑板上。
      莊采不就是成績好點嗎,又不是第一名。
      你不就是嫉妒我嗎。
      好好讀書才是正經的,籃球有什么用。
      什么叫有用。
      他很無聊啊,不好玩。
      誰他媽的要給你玩。
      一抬手都能進球他還投不進。
      那還找我替補?你是傻逼嗎?
      你小姨早就該瘋了,現在才瘋是運氣。
      什么他媽的運氣,你怎么不瘋,閉嘴。
      閉嘴,雜碎!

      江鷺的化學作業(yè)上午忘了帶,她翻出來,打算現在交給莊采。
      一抬眼,怔在原地。莊采站在講臺上,和平時的溫和模樣判若兩人,冷冷地笑著,眼里不見一點暖意,半截粉筆碾在講臺上,悄無聲息。
      江鷺脊背一涼,站起來卻不敢上前。
      這時班主任老黃忽然進來,狐疑地看了一眼莊采,被男生狠狠地回瞪。
      老黃吞了口口水,問:“怎么了?”
      一個男生正好進來,避開老黃想走回自己的位置,順著視線,淡淡地看了莊采一眼。
      莊采卻被這一眼激怒,抓起粉筆盒就砸到老黃身上,作業(yè)本,黑板擦,不管不顧亂扔一氣。三角尺危險地扎在腳邊,幾個離得近的男生立刻就想上前阻止。莊采一腳踹翻了講臺!
      講臺阻礙了男生們的腳步,教室沉默了起來,只見學生們怯怯地抬著頭。
      莊采暴躁地推開老黃,大步邁出了教室。

      呵,賤人。
      人品如此也真可憐,這種人就該去死。
      說出這種不可理喻的話,瘋了吧。
      瘋子要好好待在病院里。
      不然死了怎么辦。
      拿著刀砍斷脖頸,把腦袋深深埋到水里。
      魚在你耳邊說什么呢?
      可以吃掉你嗎。
      莊采悶聲笑起來,彎著腰,用力抓住自己的頭發(fā)。

      “莊采,長大后想做什么?”

      莊采一驚,抬起頭,發(fā)現自己竟然到了項谷精神病院。

      小姨把打架打得臟兮兮的小莊采身上的泥拍掉,笑著問:“要不要去當兵?像你小姨丈一樣!”

      他扶著一輛不知道是誰的自行車,莊采瞇著眼看了看,想不起來自己做了什么,隨手就把自行車“啪啦”摔在地上。
      他循著記憶走進病院,穿過走廊,一間間病房號看過去,找到熟悉的門號,推門進去。
      小姨和他上次來的時候一樣,不聲不響地坐在床上,形容憔悴。
      這樣不對,他不舒服地想著,不對!這么安靜讓人煩躁。
      莊采粗暴地拖動椅子,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他在小姨身邊坐下,拉起她的手:“我來看你了,小姨!
      “我是莊采,你看看我,我來了!彼恼Z調古怪,“龍龍離家出走了,你為什么不管管他?才十幾歲,只會給人添麻煩,姨丈不管,你該多上點心!
      莊采專注地看著他的小姨,可那眼神空洞,他暴躁發(fā)狂的時候一言不發(fā),現在絮絮說個不停。
      小姨毫無反應。
      不對,他們在一起總是很開心的。
      莊采扳過她的臉,笑起來,面目猙獰:“小姨,你為什么不笑了?你笑起來很好看,我喜歡你笑!
      “現在你瘋了,活不下去了,為什么不笑?再不笑就沒機會了!
      小姨輕輕地抬起眼看他,他離得那么近,竟然沒注意到:“你年輕的時候還別綁匪挾持過,記得嗎?姨丈救了你。那時候我覺得你是全天下最帥的女人,為什么現在變了?你笑啊,我們還和以前一樣,為什么不要我?為什么你們一個兩個都覺得我什么都該承受什么都要聽你們的!憑什么!”
      小姨任由他抓著肩膀搖,聽少年控訴:“你為什么不在!為什么瘋了!你不是我認識的小姨!”
      “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啪——

      小姨抬手打了莊采一巴掌。
      她沒什么力氣,打得很輕,莊采卻被一巴掌打蒙。他抓著小姨的手恍惚地慢慢垂下來。
      小姨依舊無知無覺,落下一滴眼淚,坐在床上,眼神空洞。
      莊采感覺自己全身乏力,很艱難才抬起頭,看著小姨的臉。
      他痛苦地喘息。

      唐木在草坪上玩,對著一朵蒲公英,認真的一顆顆數過去有多少種子。
      有人在他附近坐了下來,他以為是林醫(yī)生,專心地數完蒲公英,一轉頭,卻看到莊采。
      唐木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不好看。
      我不認識他,但他給人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唐木屏著呼吸,想小心翼翼地遠離他。
      “他遇到了很難過的事!
      唔……想起林醫(yī)生的話,唐木皺著眉小心打量莊采。
      的確看起來不太好,很失落。
      待會兒林醫(yī)生就會過來了,我只要這樣待著就好了。唐木心想,小心地又靠近了蒲公英。
      “蒲公英,是什么?”
      莊采忽然開口,嚇了唐木一跳,他下意識往后躲,沒有回答。
      “蒲公英,是什么?”莊采又問了一遍。
      過了很久很久,身后才傳來很小聲的一句:“是孩子!
      莊采笑起來,表情卻很苦澀。他長出一口氣,拍拍泥土站起來:“我也一樣!
      唐木疑惑地看他,他頭也不回,就這樣離開了草坪。
      莊采記得最初見到唐木的時候,他好奇這個漂亮的少年是誰,為什么沒有人來探望。答案很好得知,項谷首富因殺妻入獄,獨生子發(fā)瘋當時也是個大新聞。
      這樣的少年,雖然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么不同,但誰會為了他來精神病院呢?
      莊采笑,他五官柔和,神色總是很溫柔。
      會來這里的,只有瘋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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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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