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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END
新年的時候,恒例要和公司的一群人去明治神宮。雖然初詣對于我們這些根本無過節(jié)概念的藝人來說,無甚意義,但也算是小小的遵從了一回傳統(tǒng)。由此可見,即使是被大洋彼岸那國家所不齒的社會制度創(chuàng)造出來的公司,向來吃人不吐骨頭,也需要一個溫情脈脈的表相。只是大過年的又是三更半夜,一群青壯年男子就這么浩浩蕩蕩的開赴涉谷,被看到了難免少不了□□大暴動的猜想。社長說,YOU們要低調(diào)。于是大家統(tǒng)統(tǒng)的便服布鞋,輕言細語。
抽簽向來是極具節(jié)日氣氛的節(jié)目。即使是那些大前輩,拿到了簽紙也免不了一番交頭接耳,樂呵呵的和不樂意的,一直肅靜的氣氛到這時候往往會活絡(luò)起來。
我悄悄捅捅旁邊的和也:“喂,你什么簽?跟你換吧?”
那只烏龜蹩起思考的時候才會皺在一起的眉,細長眸子轉(zhuǎn)了兩轉(zhuǎn),不信任的哼了聲:“好端端的,我干嘛要跟你換。就算是要換,也不一定是和你吧,赤~西~君?”
轉(zhuǎn)頭掃了眼,那邊KOKI正因為抽到了“小兇”直跳蹦子,引得周圍的人側(cè)目連連,我似乎都能感覺到社長那考量的眼光正從遙遠的隊伍前端射過來。
和也招招手,KOKI竟然就那么聽話的跑過來了,一聽說和也要把自己的“中吉”跟他換樂得跟什么似的,直說“那怎么好意思啊”,一邊又麻利的拿著和也的簽紙不肯放。唉,那張開了花的大叔臉啊,我都不好意思說,轉(zhuǎn)眼間又虛增十歲。
“沒什么啦。反正我又不信這個。一會出去扔點納奉的錢得了!
“啊啊,和也,你對我真真太好了啊~”KOKI狗狗激動的在和也跟前蹭來蹭去,就差舔舔他的臉了。
“哼哼,知道我對你最好了吧。”和也也像摸寵物一樣摸摸他毛剃得短短的腦袋,一邊對我投來“我故意的,怎么著?”的一眼。
沒好氣的回瞪他,無聲的嘆息,唉,小孩心性,小孩心性啊。明明是快過成年禮的人了都。小心翼翼的把我那張“大吉”的簽紙收起來。不識好人心啊。
過完年先是DREAM BOYS的公演,緊接著不多久就是成年禮。和也這會倒是沒辜負廣大龜飯團飯們的期待,一身黑色和服小辮一扎,平日里那個扭個小蠻腰拋個媚眼的跟不要錢似的小妖精人前倒也莊重的人五人六。鏡頭里,一個“勝”字寫的氣勢萬鈞。我竊笑,頭天晚上估計是為著這個字耗晚了,早上起來為了遮黑眼圈上了不知道多厚的妝。巴掌大的屏幕里透過攝像機人腦袋枝枝椏椏,冷不丁的竟然瞥見那一張小臉笑得志得意滿,初春的凜寒擋不住的光彩全都掛眉梢了;秀敝校褂X得屬于龜梨和也的天空果真就如此這般拓展開來……
DREAM BOYS說辛苦也辛苦,但也玩的盡興。什么時候碰上錦戶亮這個禍害都不缺乏樂子,再加上關(guān)西那幾只,這熱鬧就沒停過。每日逮著演戲的空子說說笑笑,順便也給飯們制造一點猜測幻想YY的空間。日子過得好不愜意。直到和也又換上他那件LV的擋風不保暖的小風衣時,我才恍然發(fā)現(xiàn),2006年春天,就是在這樣看似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一片歡聲笑語歌舞升平中姍姍到來了。
和也最近不太對勁。
如果把一個人的情緒比作周波的話,現(xiàn)在的和也,明顯的受到干擾而呈現(xiàn)異常。不過如果你問丸子KOKI他們的話他們一定沒看出來。那可是人精龜梨和也啊,八面玲瓏刀槍不入,約等于金剛不壞之身。但是話就放這了,怎么樣也只是約等于而已。他靈魂中缺口的那一塊,我自信能找得到。
在NHK仿若迷宮般的大樓里逮人是和也的專長,不過這回被逮的人變成了他。于是我趁著彩排的間歇跑去十四層西邊樓梯間外面那伸出去的雨棚一轉(zhuǎn),果不其然在那里。再一眼,火就蹭蹭的往上冒。這小子,正式演出前玩失蹤,在大家都在找他的時候竟在這里叼了根煙,悠哉游哉的吞云吐霧。傍晚的暮色里,光線極速離去,只剩下煙頭的火星忽明忽暗,映著那幾根消瘦的臉部線條,五官在一陣陣的煙氣里影影綽綽,神情有些看不真切了。
“喂,你發(fā)顛啊你,在這抽煙!蔽疑锨叭ィ话押龅羲稚系臒。我就說吧,果真是不正常了。未成年偶像敢在電視臺里抽煙,活的不耐煩了。
和也熟練的用腳踩滅地上的煙頭,而后抬起頭,拋過來一個稔熟的笑容,“來了啊。怎么找著我的?”嘴角的皺褶跟他應付歌迷的弧度無甚差別。
跟我玩這套官方表情,我冷笑,咬牙!澳阋詾榫湍銜税?怎么著,節(jié)目還錄不錄?”
“節(jié)目啊,”那小子慢吞吞的別過頭去,劉海被風吹著擋在眼前,只露出尖尖的一顆下巴。語氣輕飄飄的不甚經(jīng)心:“那就不錄了唄。”
我狂暈。這小孩,你怎么就不把你這一套任性對著別人,偏生全都扔我跟前了。我是不是該先抽他然后再誠懇感想他對我本人的信任?
“……你要任性要怎么著在你是龜梨和也的時候隨你的便,但是,”我掰過他的頭,確信他那隱在劉海后面的眼睛看得見我,才一字一字的從牙縫里擠出后話來:
“你現(xiàn)在是KAT-TUN的龜-梨-和-也!”
看那眸子有片刻仲愣,而后逐漸清明起來,又恢復往日那個八面玲瓏的小家巧樣貌,心里驀地一陣惡狠狠的痛快。當我真的沒法子治你啊。
“走吧!彼炖锶艘粭l口香糖,率先邁開步子。轉(zhuǎn)頭的時候,臉上充滿不耐跟疲憊。
我無聲的嘆了口氣。好吧好吧,他的確是最強的龜梨和也。他的完美可以屬于所有人,但是他的軟弱,只能屬于我。
“等等!弊ё∷,左右看了看,走廊空無一人。光速把莫名其妙的人摟進懷里交換了個體溫,唇掠過他的唇,沾染上面的口香糖的蜜味,而后轉(zhuǎn)戰(zhàn)他敏感的耳廓,輕輕的送了句:“加油!
放開手,不意外的看到一張蹩著眉的臉,想發(fā)作又努力忍耐的樣子。哈哈,這人害羞了。
推著他的肩,換用赤西仁慣常的語調(diào),拖著粘膩的尾音:“走吧走吧,這會全世界都在找你呢!
身前的人脊背挺的僵硬,不過精神明顯好很多,走路的時候發(fā)尾都是一顛一顛的。
耶,赤西仁獨家哄人絕招——皮鞭與蜜糖,第二二三次成功。
功能:能夠短時間內(nèi)顯著改善人體精神狀況,適用于情侶吵架和好,單獨相處時培養(yǎng)氣氛等
針對人群:龜梨和也,龜梨和也,還是龜梨和也……
果然,后來在樂屋躊躇半天,和也還是蹭過來了:“仁,晚上能去你那兒么?”
上帝啊,你果然是我哥們啊~~要和也主動的幾率,等同于天降日元哈哈。
“行。那待會要一起走么?”暗爽歸暗爽,表面上還得很冷靜的樣子。
“啊,還是……”
我知道他在猶豫些什么,索性提高音量說:“啊,真的嗎,和也請唱KTV哦,好啊好啊,絕對沒問題!
聽到KTV其他幾只正想往跟前湊,我一個怨恨的眼神硬是讓KOKI把說了一半的“我——”擰成“今天還要去補習班……”
哼哼,算你聰明。打攪夫妻培養(yǎng)感情是會被豬T的,前人的智慧結(jié)晶得聽。
說是去唱KTV,結(jié)果還真的去唱KTV了。要知道從事這項活動的潛在危險可是比兩人一起逛街高多了。就剛才進來的時候,門口那MM愣是把眼睛瞪的圓圓的看了我們好一會,也不知道她看出來什么了沒有。雖說我跟和也都是標準的逛街配置,武裝到牙齒。
我問和也干嘛不去逛街,你不是最愛SHOPPING了。結(jié)果他若無其事的說,這個月各大品牌店春季款上市,買太多東西沒錢了。說完還目光灼灼的盯著我,說不然我們?nèi)腿寿I吧。我心想每次打著給我買的旗號十有八九東西都穿你身上去了于是也打哈哈的說還是去唱K好了。
KTV是個好地方啊?臻g隱秘光線詭異,多有氣氛啊。不在公共場合,和也就沒有平時那么注意時刻跟我保持距離。精神也放松了很多。乖乖的任我摟著,任我喂他東西吃。兩個人用一只麥唱歌,溫度和吐息都交纏在一起。我一轉(zhuǎn)頭,就在他嘴角偷襲一記。
沒成想美人臉一僵,冷冷的說:“別把我當你的那些女人!
……情緒反復無常,有問題。
眼看撬不開和也的口,我轉(zhuǎn)換策略,“吶吶,來唱歌吧。要不要來個‘隼人與龍’版的AMIGO。”換來那家伙似笑非笑的一眼。不知名的情意暗生。
唱完歌果然還是去買東西了。逛到天擦黑找了一家簡單的和食吃晚飯,然后回家。當然不是回家里一堆家人的那個家。彼此家門口都有一堆人埋伏著,就指望看到我們一起出現(xiàn)。要真的讓他們拍到了,這么多年的事務所就白混了。于是我跟他,在外面找了房子。兩人都不回家的時候,就去那邊過夜。
回到家,換鞋換衣服收拾屋子,我看電視吃零食和也洗澡。洗完澡的他穿著件晃晃當當?shù)囊r衣出來,我本來想說你穿成這樣是打算出來勾引我犯動物怎么著的,瞥一眼那小孩低著頭擦拭頭發(fā)的身影,吶,還是沒精打采的樣子。再回頭看看電視上《AMERICAN IDOL》的那些漂亮MM,毅然的拋棄了后者的D-CUP選擇了我家親親和也的蜂腰美臀。
接過和也手上的毛巾幫他擦頭發(fā)。想了想,沒憋住的問:
“今天是怎么了,有心事?”
“仁,我覺得我就要失去了!
“啊?”
我認識和也已經(jīng)八年了。除了事務所把我們做成搭檔,超友誼男男關(guān)系占了其中一半時間。那年月,他才17歲不到,一張小臉迷迷糊糊的,比起現(xiàn)在的鲇川太陽君有過之無不及。認生,跟誰都不好相處。偏生跟我那關(guān)系,怎一個“親密”能夠概括啊。一疊聲的“仁,仁”叫過來,生生讓你雄性本能全開,骨頭都酥了……汗,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就好像真成了我拐帶無知良家少男了。
總之呢,在我倆多年親密的相處中,這孩子一向認真努力到拼命的地步,望著高高的目標也就老實的向上爬。鋒芒是外露了一點也因此吃了不少苦頭,卻愣是長成了一枝堅韌的橡木。也成了我的驕傲。
認死理的人有個好處,就是不輕言放棄。打落了牙和著血肚子里吞了又能繼續(xù)跋涉。所以這么久以來,你看著和也苦是沒少吃,卻鮮少有缺乏干勁的時刻。數(shù)數(shù)指頭,這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我也就見過兩次。
一次是當初選擇放棄棒球。
一次是NEWS出道。
每一次都是我陪在他身邊。
第一次兩個人說是去流浪,跟誰也沒說手拉手坐了一整夜車。先坐新干線再坐小火車。一趟車到了就跳上另一趟。根本不管是開到哪里的就這么漫無目的的亂跑。在夜晚只有兩個人的車廂里偎在一起取暖。天快亮的時候已經(jīng)在青森了。清晨霧騰騰的車站里,和也使勁揉著快要睜不開的眼睛對我說,那,我以后都跟著仁走。得,陪他離家出走一夜的結(jié)果就是,莫名其妙的肩上多出來背負一個人的使命?墒强粗菢尤恍湃文愕难凵,心里忽然就生出一股沖動來,我對自己說,要定了他了。
第二次兩人躺在舞蹈室的木地板上聊了一整夜。和也怯生生的拉著我的手問仁我們會不會被分開。那模樣跟平時那張牙舞爪的小妖精差了十萬八千里。我不明所以,但還是揉揉他的頭發(fā)說傻瓜有人不是把命都搭我身上了。然后兩個人一起陷入對不可知的未來的揣測中去。那一夜我們枕著硬邦邦的地板睡去,醒來的時候天下大變,身邊多出來一群失去歸屬和找到歸屬的人們。我們捏著彼此的手,不知所措也自信滿滿。
和也是個很神奇的人。他人生中屈指可數(shù)的情緒低潮時期總是那么巧的發(fā)生在某些重大變故之前。所以我經(jīng)常覺得他跟老頭子的關(guān)系是十分的可疑。當然這只是我無聊時候的猜測罷了。如果真的說給和也聽估計一個月都得維持我兩在臺上的狀態(tài),背向而立。
所以這一回,我一直在暗暗揣測,發(fā)生或者將要發(fā)生,什么事。
“仁,我覺得我就要失去了。”和也這么跟我說。
我第一個念頭是——抽。抽風,抽打。而我也的確這么做了。
沒好氣的照著他的頭拍了一下:“你抽什么風呢?你現(xiàn)在可是當紅人氣偶像龜梨和也,比我還要紅哦!碧貏e強調(diào)最后幾個字。
“說什么呢,仁!焙鸵部嘈α讼,就抿著嘴不說話了。
我汗,這孩子怎么私底下嘴這么拙啊。我知道他介意這些個,所以才拿話刺刺他的,結(jié)果給我當真了……
“和也,你知道的,跟我你不需要計較這些的。說吧,最近怎么了?”伸手把這孩子攬進壞了,從去年以來就一直往下掉的體重在達到健康的極限的時候終于勉強停止了,這也讓他瘦到我一只手可以輕松的圈在懷里的程度?墒钦f一句很自私的話,能夠這樣的摟著他,能夠把他整個人都圈住,讓我覺得很滿足,好像自己真的成了他的世界,他所需要的全部一樣。
“仁,你還記得我們倆第一次一起唱歌的事情么?”和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低低的,暖暖的氣息一拍一拍。
“記得啊。跟斗真,P的那一次吧!
“對!
想想那時候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和和也的第一次和聲,并不是在上聲樂課的時候,也不是練團,而是在普通的KTV里面。而大概很多人都知道,飯們也很容易能夠想到,我們倆的第一次和聲,比不和諧稍微的高了一個層次,慘不忍聞。
那時候進公司不到一年。和前輩后輩們混的稍稍有點熟了。也有點驚訝大家的大前輩山下智久原來是個脾氣綿綿的很好親近的家伙?雌饋矶疾皇呛莒`光的樣子,很粘另一個叫做斗真的男孩子。
那時候大家常常在各種課程結(jié)束之后一起去玩。而烏龜認生,練習結(jié)束了往往一個人就走了,和周圍的人很少接觸。時間久了大家就覺得這家伙太狂,壓根瞧不起人。那時候我還不懂得要跟大家搞好關(guān)系。只是單純的覺得大家一起很開心,想讓和也跟我們一起去玩。有一回我生拉硬拽,硬是讓和也跟大家一起去唱K了。小孩眉頭皺得,心里一百萬個不樂意全都寫在臉上了。
那一回我們被大家起哄一起唱歌。那一回,我們的和聲“震驚”了全座。
還記得好脾氣的P驚得睜圓了眼睛,倒是斗真豪邁,一針見血的下結(jié)論:“你們倆,還真是搞笑啊哈哈哈哈。”四座哄然大笑。
我的聲音,又高又細,其實是有點想搞笑,故意的。而和也這小子,變聲期前的聲音都是粗粗的,沒有樂感,跑調(diào),不知道歌詞的地方就胡亂唱一通,偏偏聲音還巨大,一絲不茍的唱完整首。我不甘心聲音被壓住,于是也扯著嗓子奉陪到底。
那時候沒有人會想得到,這兩個號稱全JOHNNYS唱歌最難聽的笨蛋,會在以后的日子里做搭檔,并肩站在臺上,唱過的歌一首又一首。
“仁,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兩個人一起唱歌是這么難的一件事。誰都不想把自己的聲音收斂起來,誰都覺得自己唱得才是正確的。你知道嗎,其實在家里老爸一直夸我唱歌有男子氣概呢。所以我也一直以為自己唱得挺好的。結(jié)果鬧了笑話,呵呵!
“鬧笑話我們也是一起的!
“后來才知道,我唱得有多爛。而那時候,你唱歌已經(jīng)很好了。進入公司之后,那是我第一次不甘心,第一次認真的想要做好一件事!
烏龜很認真的說著。
“我明白!蹦侵筮@只烏龜開始定下心開始爬,我們的和聲里,始終是和也改變的比較大。他開始學著怎樣控制聲音發(fā)出好聽的聲音,怎樣和我的聲音保持和諧。開始努力的攀上一個一個的高音。唱歌這回事跟他的成長過程重合,犧牲掉原本的天然的東西越多,漸漸的換來現(xiàn)在的這個龜梨和也。
那些關(guān)于用失去換取成長的點點滴滴,開始侵蝕我的記憶,我的心情,開始和烏龜一樣惶恐起來。
“仁,我最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里我們站在閃耀的舞臺頂端,臺下萬人喝彩?墒敲棵吭谖蚁胍梢豢跉獾臅r候,我夢到自己從舞臺上摔下來,一直往下落,直到醒來……”
“傻瓜!蔽矣昧ΡЬo了他。沒有開窗的房間里,我莫名的感到一陣冷意,從胸腹到指尖。
“說這樣的話讓我感到喪氣,可是,我真的覺得很累。大概我真的是天生屬烏龜?shù)陌桑恳恍《尉嚯x都要努力努力的爬很久才能到達。一直一直如此,就漸漸的覺得恐懼。覺得太過于輕易得到的東西都不是真的?傆幸惶鞎,而且會摔得很慘……”
和也的擔憂是我熟悉的。若干個夜里,我也曾經(jīng)一身冷汗的從夢中驚醒。要靠蜷伏在身邊人規(guī)律的呼吸聲中平靜自己。我們這種人,舞臺就是生命的全部,而那種失去一切的恐懼感早在我們用無知無畏的面孔迎向一切的少年歲月里,就已經(jīng)悄然植入了我們的魂魄。所以如履薄冰,所以抱緊了彼此,在每一個安然醒來的清晨和筋疲力盡的黑夜對自己說,還好,我還擁有著。
“仁……”和也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抬頭是他漫無焦距的眼睛。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我們總是在畏冷的夜里相互摸索彼此的體溫,用手為對方抹去下一秒將要涌生出來的液體,接吻,觸碰,試探,而后深入直靈魂的核心。疼痛,也因此而快慰。在這個只有男性的帝國里,行著逆天的感情,只是為了抵抗那無孔不入的寂寞和軟弱,只為了在蜷起手指的時候能夠握住些什么……
不知道是誰的唇先粘上了誰的,不知道是誰的掌先闖入了誰的衣服,抵著舌根噬咬著喉結(jié)逼出對方低啞的嘶吼,手指糾結(jié)了長發(fā)徜徉了胸腹不愿離開,視線境內(nèi)皆燒灼成一片緋紅的火,不屬于自己的溫度侵入明明已經(jīng)冰涼的胸口,竟生生煮沸了一潭死水。欲念化作蒸騰的液體,氣味,力量,帶著靈魂暴走般的橫沖直撞。每一次抽身都是另一個人痙攣,低吟,震顫。全情投入與委曲迎合。于是終于不再懼怕不再寂寞甚至也不再記得自己。于是終于禁錮著自己也桎梏了對方落入兩個人編織成的世界里。于是終于意識到不是一個人——
和也倦極,卻不肯睡,用眼神追著我。有誰知道,這孩子是如此缺乏安全感的人呢。
我?guī)退茨ρ。他的腰自從某年摔過就有舊傷,更何況兩個人的□□中他多半是負擔較大的那一方,小心一點總沒有錯。
半晌忽然冒出來一句“仁真是很溫柔的人呢。”
我莞爾。說赤西仁任性隨性BAKA的多的去了,只有他從以前就一直說我溫柔。也許合該是從那時起,他對于我來說就已經(jīng)是特殊的人了。
他其實不知道,母親賜予我溫柔,父親教我擔當。而讓我的生命健全的,則是我的龜梨和也。
這一夜,我們一起偎在小小斗室的床上,不曾分開。出了這個家門,他就是風情萬種鋒芒畢露風口浪尖上的龜梨和也,他可以站在臺上接受萬人景仰背后隱著人們議論紛紛。所有的這些之于他皆可以挺直了腰板笑僵了肌肉坦然迎接。他是強大的KAME是團隊的LEADER因此他稱呼赤西仁不能叫名字只能叫“赤西君”,他永遠要站在隊伍的最前端不能后看。可是那又怎么樣呢,我也可以對每個人任性只把溫柔留給一個好強的棒球青年。我不需要他對著全世界的美好,只要在他倦極累了的時候能夠把肩膀給他依靠。
“和也啊,聽人家說,成年的時候的愛人會是一生的伴侶哦!
“啊,哪有那種奇怪的說法?”和也失笑。
“有的哦。我聽媽媽的表姐家的小姑娘說的呢!
“所以呢?”
“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早早準備準備嫁妝,改天見見我爸媽,雖然你也經(jīng)常見他們了……”
“誰要嫁給你啊,BAKANISHI!”他沒好氣的拽了身邊的枕頭扔過來。
“要知道,我們在一起的話,你即使跌下去了,也是兩個人一起跌,不會寂寞哦!睕_著他莞而的搖了搖手指頭。
和也愣了愣,而后大叫了聲:“我要睡了,BAKANISHI!鞭D(zhuǎn)過身去裹起被子就要睡覺。
“喂,等等我換床單先……”
在他身后看不見的地方我莞爾,看來你收到了呢,想對你說的話。即使是失去了一切,還有我呢。
把床單被罩臟了的衣服一股腦的丟進洗衣機里面去洗。翻口袋的時候忽然掉出來之前去神社抽到的簽紙。我樂了,悄悄把它塞進和也的包包里。明天早上,他會翻到那張明治神宮家宅學業(yè)愛情安產(chǎn)全都保佑萬事順意大吉大利——上上簽。簽上批著兩句半文不白的話:從今一馬平川路,苦盡甘來盡笑顏。
一周之后,KAT-TUN宣布發(fā)行單曲,CD,DVD,正式出道——
我們的生活,站在了一個新的起點上。而赤西仁的路,無論是否自己的選擇,還是要和他一起走下去。從今以后,不管站在高峰或者跌入深淵,皆在一起。
插入書簽
I HAVE STH TO SAY:
我要自己抽自己。過年的時候想出來的題材,一看就是用來慶祝年初一出道發(fā)表的文?墒菂s被我拖啊拖的拖成了慶生文。我實在是應該自抽的啊。
要說明的是,初詣的確是日本人民的過節(jié)傳統(tǒng)。不過明治神宮的簽其實是不寫吉或者兇的,那兩句半通不通的簽文更是我杜撰出來的。不過最真摯的祝愿,是寄托在里面了。
拖的時間太長,無不例外又脫離了當初的主旨了。且改了無數(shù)遍,雖然到后面有點不知所云,因為實在是很困。
還有要補充的是,這篇文其實是我跟媽媽合作的,所以前后風格有相差那么大,就是這么回事。瓦咔咔咔。兒啊,黑皮黑皮。娘啊,哦買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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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近一馬平川路,苦盡甘來盡笑顏
一段時間里自己想出來的詞,一段時間里的美好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