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許聽起來很瘋狂，我會夢到些東西�！�

　　“有時候，他們會成真。”

　　Sam還能清晰地回憶起Dean在聽到他所說的話時，臉上浮現出的笑容。

　　談不上輕蔑，也談不上嘲笑，只是不相信罷了。

　　哪怕身為成天追蹤那些常人并不知曉的生物，他們也到底只是普通人，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的普通人。

　　所以在當初夢到杰西卡的死亡的時候，Sam并未將它放在心上，以至于最后，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用那樣一種悲慘的方式死去。

　　堆疊的木柴，干枯的花朵，化為灰燼的愛人。

　　能夠預知未來的夢境。

　　是救贖，亦是懲罰。

　　"Hello,Sam."那個忽然闖入了他的夢境的天使嗓音低沉，一雙湖藍色的眼睛，仿佛能夠將人溺斃，"I'm Castiel."

　　原先讓他恐懼的夢境，忽地就變得令人期待起來。

　　見面，牽手，擁抱——

　　笑容不可抑制地自唇邊擴散開來，Sam竟一時之間有些分辨不清，那究竟是他的夢境，還是他的“夢境”。

　　“你夢到什么了？”Dean像是看出了Sam的小心思，聲音里忍不住帶上了些許調笑。

　　“What”像是沒聽明白Dean的意思似的，Sam問了一句，然后又急忙否定，“No!”就好像擔心自己說得慢了，就會讓Dean誤會一樣，“Nothing!”

　　那個天使如同夢境中一樣，來到Sam的面前，一雙蔚藍色的眼睛，溫柔得令人沉醉。

　　夢中的畫面變得灰暗，有著潔白羽翼的天使自蒼穹滑落，圣潔的身軀被鮮血染污，燃起的火焰將生息燒盡。

　　——他死了。

　　炸裂的血肉四散飛濺，如一幅詭譎荒誕的畫卷。

　　亮起的車燈遠遠地隱入黑暗，車前窗上的雨刷來回地撥弄著，Sam的神色如同天氣一般陰郁。

　　夢境中的一幕一幕，不停地在他的腦中回放。

　　刺目的傷痕，殷紅的血液，心臟處傳來仿佛撕裂一般的疼痛。

　　穿著風衣的天使扶著欄桿，眉峰是因為憂慮而蹙起的褶痕。

　　Sam看著他，一瞬不瞬。

　　墮落的天使自黑暗中而來，輕撫著獵人的發(fā)梢，唇齒間吐露著最為殘酷的言語：“你知道我是誰�！�

　　“LUcifer.”那個造成了如今一切的名字，從Sam的口中吐出。

　　“You're my vessel,”墮天使看著Sam，神色輕佻，“my true vessel.”

　　“No...”

　　如同誦讀圣經一般，莊重而悲憫的宣告。

　　來自地獄的惡魔在一個響指下化為煙霧，夢境中的面容逐漸分明，就連那響指的聲音，都無比清晰。

　　冰冷的水刺激著皮膚，帶起的刺痛一直蔓延到心底，仿若窒息。

　　與那個天使相遇以來的點點滴滴，一遍遍地出現在Sam的記憶里。

　　——該結束了。

　　拿上自己的行囊與真心，遠離那個令人絕望的未來。

　　可冰涼的夢靨卻如同漫堤的潮水，一點點地將希望吞沒。溫熱的血液低落在他鉗制著天使的手背，有力的脈搏在手中逐漸微弱，心臟如灼燒般劇烈疼痛。

　　玫瑰的尖刺扎破了天使的指尖，殷紅的鮮血自獵人的腹部涌出。

　　“我不想傷害你�！�

　　那個天使不知道，有個人曾用生命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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