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生日條紋尖頂帽讓Bucky覺得自己渾身都透著一股傻氣兒。

　　一個小時前他一定是吃錯藥才同意Tony在非定期檢測日去復(fù)仇者大樓的邀請。漆黑的房間和突如其來的歡呼聲與他滿頭的彩帶明顯和檢測機械臂沒有任何關(guān)系，嚇得他以為有敵人入侵中了埋伏。要不是Steve的聲音最先響起且分貝最高，他現(xiàn)在腰后的匕首肯定都飛出去至少兩把。
　　“生日快樂！Bucky!”Steve走上前去擁抱了他，順便把手里的生日帽給他戴上，拉著他來到茶幾前。復(fù)聯(lián)眾人跟在隊長后邊也送上生日祝福，當(dāng)然除了全復(fù)聯(lián)第一總攻Natasha和完全大大咧咧的Thor之外，連向來不害怕尷尬的Tony都沒敢像Steve那樣行擁抱禮，因為Bucky的臉色在戴上了生日帽之后變得更黑。

　　不大的茶幾上堆滿了盒子，其中最大的盒子應(yīng)該是生日蛋糕，但Bucky對此并不感興趣，反而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紅藍條紋帶有星星圖案包裝紙的小盒子，在有人開口說“來拆禮物吧”之前就拿起盒子，用詢問的眼神看向Steve。
　　大家都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而Steve臉上的紅色已經(jīng)擴散到耳尖：“Bucky，你怎么知道那是我送你的？”
　　看包裝的風(fēng)格大概就知道了。眾人在心里替冬兵回答道，所以Bucky無視這個問題反問道：“是什么？”
　　平日里演講從不用寫稿的美國隊長這時反而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完整的詞匯，于是冬兵不再逼問，直接把盒子裝進口袋：“回去再看�！�
　　“誒？Bucky等等！”看他把盒子收了起來，Steve甚至差點伸手去搶。
　　“不是送我的嗎？還是讓我現(xiàn)在打開？”說著Bucky又準備把盒子拿出來。
　　“不不不，是送給你的，但也別現(xiàn)在打開……就是……就是……就是……”一圈人提起一口氣等待美國隊長的下文，他卻再沒了下文，Bucky倒是早就氣定神閑的又收好了盒子.

　　“怎么，害怕拆開之后發(fā)現(xiàn)是安X套嗎？”Tony·Stark今天依然用生命在嘴賤著。
　　“Sir，我想隊長他們的床頭柜里應(yīng)該從來不缺少這個，隊長沒必要特意把它當(dāng)成生日禮物�！盝arvis適時響起他好聽的電子音想為自家Sir打圓場，但這圓場打的讓所有人都想捂一下胸口確認自己有沒有心臟病。
　　“嘿，Jar，這你就不懂了，也許是隊長搞來的某蕾斯美國隊長風(fēng)格和口味的限量版，或是說這是兩位老冰棍才懂的某種暗示什么的……”
　　為了拯救臉紅到像是要滴出血的隊長和已經(jīng)開始緊握拳頭響起“喀拉拉”的聲音校對機械臂力度時刻準備揍人的冬兵，Natasha決定打斷Tony：“紳士們換個話題，我有個有趣的提議，”在場唯一的女性拍拍手，把注意力從疑似打情罵俏同時也是party友情出資人的兩人身上拉到自己身上，“不然今天當(dāng)場把禮物都拆開，來讓Bucky猜猜這些禮物都是誰送的吧�！�
　　被這個提議一下子吸引了注意力的Tony馬上拋棄安X套的話題坐好等著冬兵拆禮物。冬兵沒有反對，大家也都興致勃勃，沒人再追問隊長送的到底是什么。

　　They don't know what they need
　　他們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
　　They think I don't understand
　　(I think they don’t understand)
　　他們以為我不懂
　　The freedom land of the seventies
　　不懂70年代的浪漫情懷
　　I think I'm too cool to know ya
　　我卻覺得，我只是高傲地不屑於理解

　　Bucky在茶幾前坐下，對面復(fù)聯(lián)眾也都在沙發(fā)上落座，他順手撈起最近的一個盒子，一把撕開了包裝，從破碎的盒子里掉出幾片黑色的蕾絲落在了他的大腿上，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Bucky拎起黑色布料的一角，然后展開展示在大家面前。
　　Natasha最先頭疼的扶了扶腦袋，Barton吹了下口哨，隨后反應(yīng)過來的博士輕咳一聲移開視線專注于手里的茶杯，離Bucky最近在一邊又開始臉紅的隊長則完全沒有心思給十分不懂大家反應(yīng)的Thor解釋原因，只有大晚上還非要在室內(nèi)戴著墨鏡的Tony翹著二郎腿，雙臂伸展的搭在沙發(fā)背上，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故作面無表情。
　　“謝了Tony�！盉ucky波瀾不驚地道個謝，在那堆已經(jīng)看不出盒子形狀的紙堆里翻翻，檢查有沒有漏掉的，然后把所有內(nèi)衣都交到Steve手里，準備去拆下一件禮物。
　　“等等，你們是不是一起作弊用眼神示意是我送的了，不然James怎么可能猜得到！”然而每個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人都擺出一副“這不是必然的嗎？”了的表情，懶得去辯解。
　　哈，前花花公子把情趣內(nèi)衣當(dāng)生日禮物，再合適不過了不是嗎？
　　“這還用猜？你明年送什么我們都能想到，一定是各式各樣的□□。”Natasha不留情面地吐槽。
　　“嘿！沒見過這樣劇透的！我明明都買好了，現(xiàn)在被你這么說我就得退貨重新想禮物。”因為被輕易看透，Tony氣急敗壞地轉(zhuǎn)身招呼Jarvis退貨，但我們的好管家似乎用某種讓Tony覺得有趣的提議拒絕了這一要求。

　　早已經(jīng)開始拆其它禮物的Bucky身邊，美國隊長抓著一手情趣內(nèi)衣，眼神放空，不知所措。

　　Well, my boyfriend's in the band
　　是的我的男朋友在復(fù)聯(lián)
　　He plays guitar while I sing Lou Reed
　　他正面迎敵的時候我在背后狙擊
　　I've got feathers in my hair
　　我頭上戴著防護墨鏡
　　I get down to Beat poetry
　　我全心全意專打偷襲
　　And my jazz collection's rare
　　我收藏了很多武器
　　I can play most anything
　　每一個都得心應(yīng)手

　　復(fù)聯(lián)的各位英雄對朋友都很慷慨且貼心，Bucky拆開的禮物里有治療頭痛穩(wěn)定心情的一整箱熏香及精油來自Bruce博士，有一盒特級秘制小甜餅來自Barton，有一套齊全的武器護理裝備來自Natasha，有來自外域的神特意釀制的酒，最后還收到了Tony的正經(jīng)禮物，一本十分詳盡的機械臂日常護理手冊和可以非專業(yè)人士操作的簡單故障處理工具，有些甚至被設(shè)計的可以隨身攜帶。
　　等拆完所有禮物，Party狂人Tony·Stark馬上讓Dummy推出香檳和點心，各種娛樂設(shè)施從各處突然冒出，空曠的娛樂廳立馬熱鬧起來。8人的聚會活生生被Tony搞出了80人的架勢，于是覺得人太少一點也不high的party狂人在自以為已經(jīng)取得壽星同意后讓Jarvis又聯(lián)系了好多“不懼怕冬兵閑人勿近氣場的正義小伙伴”來撐場子，畢竟Bucky沒說反對，雖然也沒說同意就是了。
　　大批的人一到，場面就一如Tony以往所有的party一樣開始走上失控，因為還沒人真敢向冬兵灌酒，一個Natasha就能喝倒整場非神族人類，更何況是連Natasha都不敢挑戰(zhàn)的人，于是這個生日會就幾乎變成了美國隊長的生日會，都在向Steve灌酒。一群人仗著美國隊長的超級血清護體，沒有任何顧慮的大灌特灌。反正喝不醉，也不必擔(dān)心第二天日報頭條變成“美國隊長因醉酒凌晨街頭裸奔”。
　　這倒讓被莫名其妙卷入聒噪場所的冬兵清靜下來。他隨手拎一杯Tony胡亂調(diào)出來的雞尾酒，靠著落地窗坐下來看眾人包圍著的Steve。
　　Natasha依然忍不住把她認識的一切好女孩介紹給Steve來打趣他這個曾經(jīng)的老處男，引得在場所有單身漢起哄要Natasha主持開個聯(lián)誼party，結(jié)果被總攻大人回應(yīng)道“女孩們說還不如嫁給沒有實體的Jarvis”，成功引起了Tony的強烈不滿，表示“嫁不出去stark集團賣了養(yǎng)她們都行也不允許任何打Jarvis的主意”。
　　這樣的光景和七十年前剛好相反。那時的布魯克林夜店小王子James的生日又有哪個姑娘不記得？哪次不是一群精心打扮的女孩圍在身旁，希望獲得他的注意力，同時絞盡腦汁想要問出他的生日愿望，只是為了獲得一個來自James的燦爛微笑和一句毫不虛偽的謝謝。
　　被姑娘們擠在外圍，喝著Bucky給他點的低度數(shù)甜酒的Steve就會默默的等他打發(fā)走所有熱情的女孩，然后裝出并沒有給Bucky準備禮物的樣子逼得壽星說光一星期份的好話，卻也要等到兩人喝盡興之后回家的路上才會把自己小心翼翼準備了一個月以上的禮物交到Bucky手中。
　　突然想到這些記憶的冬兵輕笑出聲，低頭抿了一口味道怪異的雞尾酒后，重又看向Steve。

　　They say I'm too young to love you
　　(I say they’re too young to love you)
　　我覺得，想要愛他，他們還太過稚嫩
　　You say I'm too dumb to see
　　你說我太愚昧，看不穿這一切
　　I think we're like fire and water
　　我覺得我們就好比互相吞噬的火焰與水
　　I think we're like the wind and sea
　　就像翻起浪潮的海風(fēng)以及沉默的汪洋
　　You're burning up, I'm cooling down
　　你熾烈地燃燒著，我則冷若冰霜
　　You're up, I'm down
　　你被眾人擁戴，我仰視著你

　　神盾局的女特工他沒去特地注意過，但只要見過的他都記得，她們看Steve眼神雖然不盡相同，本質(zhì)都一樣，想要，卻并不渴望得到，尤其是自己站在他身邊的時候。冬兵沒閑心深究什么，反正工作之余Steve的眼神從沒離開過自己。
　　女人說來也奇怪，希望男人帥氣多金，性格人品具佳，行為紳士，談吐得當(dāng)，對人體貼，可真遇上這樣的男人，又要嫌棄他老古板不風(fēng)趣呆頭呆腦。從這一點上來看Bucky也不擔(dān)心Steve哪天會因為某個女人趕他走。
　　因為她們從沒了解過Steve，也沒了解過Bucky。說實話不了解Bucky的人永遠都無法真正理解Steve。他們是一體的，誰缺了誰都不會完整。
　　即使舊日時光在他腦中都模模糊糊，他也依然會和Steve有同樣的對新時代的無奈和訝異，有時候Steve抱怨高科技讓人都變笨，Bucky很自然的就能接話說以前還要如何如何，講的全然是Steve仍然弱不禁風(fēng)時期的事情。雖然往往講完Bucky自己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這是本能。即使那些記憶不被記得，也改變不了這世界上最理解Steve的人是Bucky這個事實。

　　They judge me like a picture book
　　他們評斷我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本低俗小說
　　By the colors, like they forgot to read
　　只看顏色不看內(nèi)容
　　If you don't get it, then forget it
　　如果你無法了解，那就忘了吧
　　So I don't have to fucking explain it
　　我才他媽的懶得和你們解釋太多

　　鬧夠了Steve，大家找到各自舒服的角落，唱K的唱K,玩游戲的玩游戲，這才把時間留給熱戀期的兩人。
　　Steve陪Bucky在窗邊坐下，他察覺到從始至終都不參與玩鬧的Bucky依然是沒什么表情。
　　“不喜歡嗎？”Steve擔(dān)憂地問。
　　“并沒有。”無論是禮物還是聚會，只要有Steve在場，都沒什么差。
　　“本來就是Tony的提議，但想著熱鬧熱鬧也好，還能讓你和復(fù)仇者們都熟悉一下，畢竟你也同意了成為復(fù)仇者的邀請，以后總少不了要并肩作戰(zhàn)�！�
　　“在戰(zhàn)場上再認識也不遲�！�
　　“那不一樣，”Steve坐直了身子，把Bucky的臉扳過來正視自己，“我希望大家先看到更加柔和的你，然后再上戰(zhàn)場�！�
　　“這有什么差別？”姿勢的改變讓Bucky硌到他裝在口袋里Steve送的小盒子。
　　“因為我說過很多次你都不聽，一有任務(wù)就不要命似的，很多只在任務(wù)里和你接觸的人都說你簡直像殺人機器，我不希望別人對你有這樣的偏見�！�
　　“別在意他們的想法�！盉ucky把Steve的手從自己臉上扒拉下來，握在手心里�！拔也皇窃谝馑麄�，只是一但他們這樣想，便不會把你的安�？紤]在作戰(zhàn)計劃里�！彼鸖teve捧在手心里的寶怎么可以被別人這么對待？
　　想起小盒子里的東西，Bucky沉默一陣后開口：“以后我會小心。” Steve較真的態(tài)度讓Bucky無奈妥協(xié)，雖然那確實是他不很在意的事情。
　　“你每次都說你會小心�！盨teve更是無奈，他心里清楚他們兩人真要倔起來誰都不會讓步太多。他明白冬兵那種不顧一切，簡單粗暴的作戰(zhàn)方式，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徹底改變的。雖然他想慢慢來，但只要不是自己和Bucky一起參與的任務(wù)，看完任務(wù)報告他都想砸碎Fury的辦公室。
　　每次沖鋒陷陣，危險系數(shù)極大的任務(wù)分配都會落在Bucky身上，明明有更安全的解決方案，他們偏偏選最危險的一種還讓危險都交給Bucky。
　　Bucky應(yīng)該清楚這些，但他不曾提出過異議，因為他懶得和他們廢話太多，誰都珍惜自己的生命，他戰(zhàn)斗力強多承擔(dān)些也無所謂。
　　所以Steve為此事?lián)鷳n，又無法制止他這么想，因為有時候他也會和Bucky有同樣的選擇。
　　兩人不再爭執(zhí)什么，交握的雙手讓機械臂也有了溫度。很多事情急不來，也不需焦急，只能仰仗時間。

　　Well, my boyfriend's in the band
　　是的我的男朋友在復(fù)聯(lián)
　　He plays guitar while I sing Lou Reed
　　他正面迎敵的時候我在背后狙擊
　　I've got feathers in my hair
　　我頭上戴著防護墨鏡
　　I get down to Beat poetry
　　我全心全意專打偷襲
　　And my jazz collection's rare
　　我收藏了很多武器
　　I can play most anything
　　每一個都得心應(yīng)手

　　Steve拉Bucky一起參與到大家的玩鬧中，但一回到人群里Steve就被人拐走，即使有酒精加持，也還是沒多少人敢鬧前冬兵。
　　于是Bucky盤腿坐在復(fù)聯(lián)娛樂室中心的昂貴地毯上，拖著腮幫子看一群人慶祝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想慶祝的生日而徹底玩兒嗨了。看，他們已經(jīng)成功騙得偉大的奧丁之子雷神Thor脫的只剩底褲，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掛著不知道是誰的高跟鞋，Tony被女士們畫了一臉夸張的煙熏妝，坐在遠處沙發(fā)上抱著話筒沒有曲調(diào)的唱著不知所謂的搖滾樂。
　　Bucky對這樣有些瘋狂的狀態(tài)沒太在意，任由著他們胡來，Jarvis也早就被禁言，但是場面漸漸開始有些失控。畢竟是Bucky自己的生日會，他可不想明天復(fù)仇者們因為自己的生日會集體爆出丑聞，這個鍋他不背。
　　手插進口袋里，又細細摸了摸Steve送的那個樸素的小盒子，從地毯上站了起來。

　　Bucky關(guān)掉Tony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所有人瞬間齊刷刷地看向他，他在眾人目光下淡定的換了一首節(jié)奏舒緩的音樂，并在前奏清脆的吉他聲中，走到目瞪口呆的Tony面前，一把奪過話筒，走上小舞臺，把話筒放到話筒架上。此時前奏剛好結(jié)束，在一片訝異的眼神中張口開始唱歌。
　　They say I'm too young to love you
　　有人說我年輕氣盛，不懂真愛
　　I don't know what I need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追求什么
　　……
　　人群開始在小舞臺前聚集，躲在隱蔽角落里的人也走出來，Steve更是站在人群最前邊，全神貫注地看著閉起眼睛認真唱歌的Bucky。
　　Yeah my boyfriend's pretty cool
　　是呀，我的男朋友挺酷的
　　But he's not as cool as me
　　但他還沒像我一樣酷
　　唱這句時，Bucky睜開眼睛，回望著Steve，勾出一個久違笑容，一個被冰封七十年的笑容，接著唱出最后幾句。
　　Cause I'm a Brooklyn baby
　　因為我可是布魯克林寶貝
　　I'm a Brooklyn baby
　　我是布魯克林寶貝
　　I'm a Brooklyn baby
　　我可是布魯克林寶貝
　　I'm a Brooklyn baby
　　流著布魯克林驕傲的血液

　　“你不好奇我送了什么生日禮物嗎？”從舞臺上一走下來，Steve就問起了這件事。
　　“不好奇�！盨teve瞬間失望的表情取悅了Bucky，他不再開玩笑，“因為我知道是什么。”
　　聽完后半句的Steve有點懵，紅著臉試探的看向Bucky。
　　Bucky又笑了起來，鄭重又深情地說了一句：“Steve，I DO.”

　　沒錯，Steve送的確實是一枚結(jié)婚鉆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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