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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蔓死死咬著不斷哆嗦的牙關(guān),緊緊握著白英的手,蜷縮在柜子里面。
這個柜子的封閉性很好,一點白織燈的冷光都透不進來,只余一片壓抑的,包裹的密不透風(fēng)的黑暗。
兩人相握的手心滿是冷膩的汗水,她甚至還能聽到對方努力壓制著的,因為恐懼而變得急促的呼吸。
‘噠!
‘噠!
不緊不慢的腳步從柜子外面?zhèn)鱽,讓她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僵硬的如同兩塑石雕,哪怕手腳都因為長時間呆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而有些麻木,也沒人敢移動哪怕一分一毫。
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人便越來越緊張,等到腳步聲在柜子前停下的那一刻,兩人甚至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跟著停下了。一股冷氣從腳開始,瞬間就蔓延到全身。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
劉蔓的內(nèi)心在嘶吼,在祈禱。她的眼睛張得極大,哪怕什么都看不到,她也還是死死盯著柜門的方向,仿佛能夠穿透那厚實的木板,窺探到外面的情況。
時間的流速緩慢而粘膩,仿佛每一秒鐘都如同被凝膠拉扯著,那么漫長而且煎熬。
她的喉嚨一片焦灼,期盼著門后的那個魔鬼能夠無視這個普通的,毫無特點的柜子,去找別的地方。
‘噼啪!’
有什么東西,穿透了木質(zhì)的柜頂,正好橫在她和白英的中間。
這是什么?
劉蔓腦中一片空白,試探的伸出冰涼的右手,輕輕觸碰了一下。
忽然,那個東西猛地抽離,刺眼的白光順著帶著木茬的裂縫射入柜中,映照出兩章慘白的,驚恐的臉。
裂縫外的眼睛彎了起來,帶著濃郁的血腥氣,眼球上遍布的血絲像是腐爛的血肉上開出的罌粟花,配著咧到嘴角的詭異笑容,說不出的恐怖。
在這極度安靜的空間里,一道仿佛被砂紙摩擦過的聲音緩緩舔過兩人的心尖。
“呵,又找到了兩個!
劉蔓的瞳孔急劇收縮。
跑!
一定要跑!。
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推開門。擋在門前的男人因為巨的大沖擊力踉蹌退后了兩步,狼狽的跌倒在地。看著快速沖出柜子向樓梯奔逃的兩個女孩,伸出猩紅的舌尖,舔了舔下唇上紅瑪瑙一般的血珠。
瞇著眼睛享受的回味了一會那甘美的味道,他撿起掉落在一旁的斧頭,眼中帶著野獸一般興奮的笑容,拔腿追了上去。
‘捕獵’開始了。
快點!
再快點。
劉蔓緊緊攥著白英的手腕,在腎上腺的作用下一路向樓下奔逃。風(fēng)擦過她的臉頰,恍若某種死亡的呼喚,讓她連停都不敢停。
“一樓到了!”
白英帶著哭腔的聲音像是救贖一般,讓她放下了一點心。
現(xiàn)在正是深夜,所有人都走了,一樓為了省電,諾大的一片區(qū)域,也只孤零零的開了兩個暗的可憐的夜燈,像是眼睛一般窺伺著這兩個慌張的獵物。
但她們并沒有注意到這個,只是跑到大門前,使勁推,試圖離開這個讓人無法呼吸的地方。
大門紋絲不動。
劉蔓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用拳頭狠狠地,全盡全力的砸上玻璃制的大門。即使皮肉裂開,露出了森森白骨,也毫不停歇。
白英快要被這沉重的恐懼折磨崩潰了,明明連外面被夜風(fēng)吹動的枝葉也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路燈下飛舞的小蟲也清晰可見,但是為什么!
她們出不去。
‘噠’
又是那個腳步聲,帶著愉悅的節(jié)奏,看著這兩只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你們逃不掉了……”
這句話仿佛是一個魔咒,讓快要陷入瘋狂的劉蔓忽然冷靜了下來。她轉(zhuǎn)身盯著一步一步逼近的男人,用余光掃視著這個昏暗的大廳,腦中快速閃過幾個方案。
男人卻以為自己的獵物嚇呆了,已經(jīng)放棄掙扎,束手就擒,不免覺得有些無趣。他雙手舉起斧頭,狠狠的劈下,來結(jié)束這場已經(jīng)到了盡頭的捕獵游戲。
但是想象中能夠緩解自己腹中饑渴的,噴灑的鮮血并沒有出現(xiàn),面前的女孩側(cè)身躲過了攻擊,敏捷的抄起旁邊的一個凳子,沖著自己的頭用力砸了下來。
雖然這對劉蔓來說已經(jīng)是用盡全力了,但男人看上去并沒有受到什么實質(zhì)上的傷害,只是有些吃痛的想要伸手去揉一揉變得青紫的額角。趁著這個機會,她拉住還在癥楞中的白英,迅速向樓上跑去。
凌亂的腳步在空曠的樓梯里帶出回音,聽起來就像是不止她們兩個在逃難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奔跑間,劉蔓回頭看了一眼身后,正好對上了那雙布滿血腥氣息的眼眸,和咧出森白牙齒的詭異笑容。一絲不知是誰的血肉掛在牙縫間,明晃晃的昭示著失敗者的下場。
-----噗通。
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緊緊攥住一般,讓她以更快的速度向上跑。
路過某層樓的樓梯間時,奔跑中,她看到了一個紅衣女孩,滿臉淚痕的坐在地上,和另一個綠衣女孩抱在一起顫抖,俏麗的臉上寫滿了無助。
她有意提醒一下,但身后緊追不舍的魔鬼讓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風(fēng)一般的掠過兩人,繼續(xù)逃亡。
生命面前,誰又有空閑去在意別人呢?
一陣刺耳且尖利的叫聲從背后爆發(fā)出來,扎的人腦仁一陣生疼“她給你。。〗o你。!不要殺我。。!”
后面的她漸漸聽不清了,但能明顯感覺的自己抓著的手顫抖了一下,回過頭,就看到白英抿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路跑到頂樓,兩人看到緊鎖的門,一陣絕望席卷而來,海潮一般涌起,浸沒了口鼻,讓人無法呼吸。
感受到背后那個像是要穿透自己的視線,劉蔓僵硬的回頭,就看到那個男人慢慢的走上來。斧子頭朝下的提在手上,鮮紅的血順著閃著寒芒的尖端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樓梯上,像是數(shù)著臺階,但聽在兩人耳中,卻和死亡倒計時沒什么兩樣。
劉蔓想要故技重施,但男人像是早有防備一般在她攻擊上來的時候直接避開,轉(zhuǎn)頭就抓住了來不及閃躲的白英。
他并沒有用斧頭攻擊,而是將嘴越張越開,越張越開,就算嘴角撕裂也沒有阻止他的這種行為。直到那張嘴大的可以塞下半個籃球,他猛地將尖利的牙齒一前一后的扎進白英的喉嚨,發(fā)出‘咕嚕咕嚕’吮吸一般的聲音。
白英蒼白著臉,努力朝劉蔓伸出一只手,嘴里想要說什么,卻只能無力地發(fā)出‘咯….咯…’的聲音。
劉蔓一陣頭皮發(fā)麻,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兩步,在踩到樓梯邊緣的時候才終于被內(nèi)心的恐懼所戰(zhàn)勝,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逃跑了。
不停地,瘋狂的奔跑。
像是要甩掉這荒誕的現(xiàn)實。
努力的壓榨肺中最后一口空氣。
白英已經(jīng)沒救了!她已經(jīng)被咬住脖子了!
不能回去,已經(jīng)死了那么多人了!
可是….
劉蔓的腳步逐漸停下,粗重的喘息一聲一聲的回蕩在空寂的樓梯間。
萬一她還沒死呢?!
我……可以救她嗎?
劉蔓雙手死死地扯著自己的頭發(fā),覺得她自己簡直是瘋了,竟然會產(chǎn)生這種念頭。
可想法一旦產(chǎn)生了,就如同遇到甘霖和陽光的種子一般,萌芽破土,無法忽視。
她們從小學(xué)到大學(xué)畢業(yè)都是最親密無間的朋友….
是她為了自己,而一起來這里工作的….
是她為了自己加班,才留到這么晚的….
如果不是自己….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好好的呆在家里….
劉蔓抱著頭,眼神從失魂落魄逐漸變得堅定。
我得回去救她,哪怕只是確認(rèn)她還有沒有活著。
但她沒有冒冒失失的就回去,而是在這一層找了半天,從一個桌子上拆下一根半米長的鐵棒,在手里顛了顛,這才鼓起勇氣悄悄往上走。
向上爬了兩層,她隱隱聽到有人聲。貓下·身,悄悄的透過扶手見的縫隙往里看,正好看到白英和那個紅衣女孩正在切割著什么。暗紅的燈光照在他們身上,讓地上那灘水跡一般的液體看起來像是一塊凝固許久的血液,光是看著,就能聞到那股腥甜的味道。而那個魔鬼,則穩(wěn)穩(wěn)的坐在一邊,嘴里咀嚼著什么東西。
為什么白英在給他做事?
心里的詫異一閃而過,接著她就看到一根纖細的手指尖,從男人干燥起皮的,青紫色的嘴唇中露出,鮮血順著那條縫隙流下,打濕了他的衣襟。
劉蔓覺得自己腦中那根一直繃著的弦,斷了。
看著男人不在意的隨手擦了擦,咯吱咯吱幾下,就把那節(jié)指骨囫圇咽了下去,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她頓時胃里一陣翻騰,強烈的嘔吐感和恐懼摧殘著她的神經(jīng),讓她簡直快要瘋了。
這個魔鬼已經(jīng)不能算是人了。劉蔓緊了緊手中的鋼棍,忽略內(nèi)心深處洶涌而上的,本不應(yīng)擁有的興奮,露出了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嗜血的笑容。
像是獵豹一般,她瞅準(zhǔn)機會,趁著男人挑揀下一塊食物時,舉著鐵棍狠狠地砸向了他的脖頸。
‘喀嚓!
一聲清脆斷裂聲響起,男人的頭顱沒有了骨骼的支撐,軟軟的掉了下去,連著皮肉掛在脖子上。
他的眼睛微微睜大,永遠的定格在了一個疑惑的表情上。
死了…..
他死了!
死死地盯著那張青灰色的臉良久,劉蔓才確認(rèn)這個魔鬼真的死了。
她心下一陣快意和不可置信帶來的迷茫。伸手拉住白英冰冷且蒼白的手腕,她抖著聲音道“我們走吧!
白英抗拒的掙脫開她的手,從死去的男人身上摸出一把鑰匙遞給她,用一種僵硬且嘶啞的聲音道“劉蔓….我已經(jīng)回不去了,可是你還可以!
“回不去…什么意思?”
“走吧,永遠不要回來。”
劉蔓看著白英忍耐的表情和布滿血絲的眼球,像是明白了什么,沒有再說話,而是轉(zhuǎn)身,腳步沉重的離開。
纖細的手掌貼合在透明的玻璃門上,她的右手緊緊握著那把鑰匙,像是當(dāng)年握著好友的手腕一樣不可分離。
一只烏鴉撲扇著翅膀隔著玻璃,落在門前,不知道在吃些什么。黑色的羽毛完美的融合在黑夜中,帶著死亡的顏色。
陌生的,對血肉充滿渴求的欲望從內(nèi)心深處蔓延,就連自己唇角破裂的傷口也變得香甜可口。
劉蔓閉上眼睛,微微笑了。
血紅色的淚水從眼角劃過,順著臉頰,滴落到地上。
沒想到….
我也….回不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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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到現(xiàn)在都想不明白我一個恐怖小說看都不看的人,為什么跑來寫這個
這里吃人是一種病毒,會傳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