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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誕夜
一百多年前,彌賽亞教眾被各路君主逼入絕路,僅剩的堅定信徒便把希望寄托于古書中記載的名為阿瓦隆的神秘島嶼,他們變賣家產(chǎn),買了一艘木船前往冰海,在神秘力量的庇佑下,他們奇跡般地躲過了危險,抵達了一座被冰雪覆蓋的島嶼,并且發(fā)現(xiàn)了一種鮮血般的神秘的液體——紅水銀。利用這種神奇的液體,他們創(chuàng)造了不可思議的機械文明,以及那座同樣不可思議的翡冷翠城。
據(jù)記載,教士們抵達阿瓦隆的那天,正是12月24日的午夜,于是,為了紀念這一天,便將12月24日定為平安夜,12月25日定為圣誕節(jié)。
并且傳說,彌賽亞也是在這一天出生的。
隨著歷史的推移,圣誕節(jié)的習(xí)俗漸漸變了,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慶祝節(jié)日,一個假期。人們不再虔誠的祈禱,而是在平安夜舉行各種各樣的舞會和派對,互贈禮物,徹夜狂歡。
經(jīng)過一百多年的文化滲透,已經(jīng)不止教皇國一個國家慶祝這個節(jié)日,幾乎所有的西方國家都在慶祝。
今年,各國使者受葉塞尼的公主瓦蓮京的邀請,齊聚摩爾曼斯克的古堡,參加一場盛大的圣誕舞會。
·
圓形的大廳里,水晶吊頂燈光明亮,壁爐里的火焰跳動著,泛出溫暖的光,衣著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踏著音符相擁而舞。他們帶著各異的面具,翩飛在金色的羅馬柱之間,眼瞳映著燈火,分外明亮。偶有幾棵裝飾精美的圣誕樹偶爾被碰到,上面的鈴鐺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拇囗憽?br>
一曲終了,緊閉的大門被推開。寒風(fēng)裹挾著飛雪灌了進來,有人皺眉,人低聲嘟囔。
作為東道主的公主殿下也皺了皺眉,放下了女伴的手。她是少數(shù)幾個不戴面具的人,藍色的眸子如同深海,淡金色的長發(fā)燦然生輝,一套深綠色的男式軍裝禮服襯出高挑挺拔的身材。腰間帶劍,眉宇間又帶著懾人的威嚴,讓人不敢親近。
而她的女伴身著白底青花的長裙,黑發(fā)娓娓而下,臉上帶著一個可愛的老虎面具。面具下的眸子熠熠生輝。
嗒嗒的鞋跟點地聲傳來,走進來兩個少女。
一個身材略顯嬌小,身形還未長開,帶著一張紅狐面具,穿著一身素色的曳地禮服。禮服用東方名綢蟬翼紗制成,上面用銀色的絲線繡出大片的木槿花,完美的貼合了少女的曲線。長裙素白,膚色素白,一頭漫漫卷發(fā)也素白,像個精美的瓷娃娃,仿佛一碰就會碎。
瓷娃娃沖大家先朝瓦蓮京娜點點頭,然后對大家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這是我的姐姐,蒂亞!睖\紫色的眸子微微瞇起,其中的笑意卻隨著咧得有些夸張的唇角泄了出來,有幾分不自然,像是在極力忍著笑。說完,想起什么似地,又補了一句:“她不會說話,這是第一次參加舞會,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眾人這才將頭轉(zhuǎn)向瓷娃娃身旁的人。那是個身材高挑纖瘦的少女,著一襲華美的哥特式晚禮服,紅底長袖,被層層黑色的蕾絲裝飾著。,豐盈的胸部被包裹著,領(lǐng)口卻大開,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片素白的肌膚。
她那頭長發(fā)瑩白如玉,有一半綰成了髻,用鑲嵌著紅寶石的王冠固定,剩下的發(fā)絲打著卷兒披散著,繾綣萬千。精致的臉龐被一張黑底紅紋的面具所遮掩,面具下的紫眸映著燈光,眼波流轉(zhuǎn),顧盼生姿。妖嬈的紅唇微微勾起,佳人一笑,絕世傾城,更引得人想要摘下那面具來一窺芳容,卻又不敢動,生怕那美成了泡影。
瓦蓮京娜和女伴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見了掩飾不住的笑意。
蒂亞攜著蒂蘭的手,款款走來,搖曳生姿。
眾人下意識的讓開一條道,一個男子的身形顯現(xiàn)出來了。
男子一身筆挺的軍裝禮服,一頭燦爛如陽光的金發(fā)隨意的披散著,五官便如雕刻大師手下最好的作品,卻不透出一絲花花公子的氣息。他本應(yīng)該是極其受歡迎的人,卻在這角落里獨自一人端著酒杯——且不顧那一身森冷的寒意,他胸口的黑天使標記便讓無數(shù)名媛淑女敬而遠之。
異端審判局副局長,李錫尼。
李錫尼飲盡杯中的最后一口酒,轉(zhuǎn)過了頭,一愣。
少女靜靜地注視著他,款款走來。紫眸平靜,沒有驚艷,沒有傾慕,沒有愛戀,干干凈凈,不染塵子,像古井中的水,清澈而神秘。
李錫尼的心跳猛然加速,冰藍色的眸子中冷意更盛。少女卻不退卻,依舊向他走來。忽然,她身體前傾,一個踉蹌,就要跌倒在地。
鄰近的幾個男子都快跑向那美人,想要扶住她。
李錫尼先人一步,扶住了她:“沒事吧?”明明的一句關(guān)切的話語,但從李錫尼嘴里說出來,到像是在質(zhì)問。
蒂亞輕輕搖了搖頭,抬眼對上他的眸子。唇角微揚,露出一個嫣然的淺笑。
李錫尼冷眼看著她,一時間,天地寂靜。
瓦蓮京娜打了個響指,樂聲響起,男男女女翩然起舞,大廳里再次恢復(fù)熱鬧。
李錫尼眼中的寒冰漸漸化開,他緩緩伸出手。少女遲疑了一下,最終,將素手放入他的掌心,踏步,旋轉(zhuǎn)。
幾個男子悻悻離開,各自去找舞伴。
自始至終,都沒人注意到美麗的蒂亞小姐的嘴角其實是在抽搐。
蒂蘭躲到角落里,一個人扶著墻捂著肚子狂笑,簡直要笑出淚來。有男士想邀她跳舞,但見她這樣,只得作罷。
龍德施泰特小姐,你跟李錫尼簡直絕配!兩個死木頭腦袋!哈哈哈……
蒂亞正是女裝的龍德施泰特!而他最后會跌倒,自然是蒂蘭推了他一把。
許久,蒂蘭也笑累了,端著一杯殷紅的葡萄酒,一邊細細的品嘗,一邊看龍德施泰特和李錫尼兩人相互踩腳!
叫你忘記我生日!!她磨牙。
事情要追溯到一個多月前,龍德施泰特特別忙碌,竟然忘記了蒂蘭的生日,連禮物也沒來得及準備。蒂蘭表示理解,說要他陪他去參加圣誕舞會作彌補,服裝由她來定。龍德施泰特也沒多想便答應(yīng)了,結(jié)果在看見衣服的那一刻,他想一巴掌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尊敬的龍德施泰特騎士,您還沒忘記您的承諾吧!蹦菚r蒂蘭沖他淺淺地笑,眼神無辜的像只小鹿。
龍德施泰特一向是極守承諾的人,對蒂蘭更是如此,然而那一刻,他真的很想逃。最終,他還是在蒂蘭期許的眼神中,用顫抖的手,拿起了那件禮服。
·
李錫尼一直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舞會極少參加。雖然少年時在學(xué)校學(xué)過,但后來因為受不了女伴的動手動腳,翹了這門課。那么多年過去,本來就不怎么樣舞技就更不怎么樣了。剛才他不知怎么一腦抽,就伸出了手,現(xiàn)在他寧愿去演武場找紅了或者黑龍打一架也不想留在這里。所幸,蒂亞也是十分生疏,他還不至于太丟人。
這是龍德施泰特第一次跳女步,不生疏才奇怪。
兩人互相遷就著,因為蒂亞不會說話,便一直沉默著。他們都是極聰明的人,半曲下來,雖說不上好,卻不會互相踩腳了。
期間,龍德施泰特數(shù)次瞪過蒂蘭,卻被她無視。這女步跳的,莫名的憋屈。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生物。他默默感嘆。
一曲終了,龍德施泰特如獲大赦,一個旋轉(zhuǎn),順勢抽出一直被握著的手。以前總是他握著蒂蘭的手,現(xiàn)在是個男人握著他的手。
正要離開,舞曲卻再一次響起,熱烈激昂,正是一曲探戈。三只手同時伸到了他的面前,他抬頭,看清了另外兩人的模樣。
一人身著紅色的軍裝禮服,黑色的中短發(fā),蒼白的膚色,有一雙和自己一樣的深紫色的眼睛。雖然帶著面具,但龍德施泰特一眼便分辨出來他是西澤爾。
另一人身材修長,身著白色軍裝禮服。一頭黑色長發(fā)用一根黑色的帶子扎起。一張白色的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僅露出一雙黑色的星眸和線條優(yōu)美的下巴,溫潤如玉中隱約又透出一股君臨天下的高貴,是他熟悉的氣質(zhì),屬于楚舜華。
一時間,半數(shù)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里。
龍德施泰特的目光越過人群,蒂蘭正沖他曖昧的笑著,接受了一個年輕人的邀請,隨他滑入了舞池。
龍德施泰特莫名有些不爽。
他跟李錫尼不熟,也不想楚舜華發(fā)現(xiàn)自己女裝,于是將手交給了西澤爾。
李錫尼再次退到角落,目光卻不受控制的追隨的少女;東方人笑了笑,眼中卻沒露出絲毫失望。
這時,一個戴紅色薔薇花面具,身著白色公主裙的金發(fā)女孩上前,盈盈淺笑,玫瑰色的瞳子那么清澈。
“楚……”她輕聲說。
“阿黛爾。”楚舜華笑著伸出手。
·
西澤爾握起龍德施泰特的手,輕輕一拉。龍德施泰特上前一步,裙擺打開如綻放的花朵。西澤爾摟住他的腰,氣息輕輕地吐在他的臉上。龍德施泰特忍不住左手微微發(fā)力,去捏西澤爾的手,只要他輕輕扭轉(zhuǎn),對方是手腕便會脫臼。
西澤爾在他耳邊輕聲說:“黑龍!
龍德施泰特身體一僵,眸光一閃,手上的力度松了。
他在考慮要不要殺人滅口。
“我也被阿黛爾逼著穿過女裝……”西澤爾幽幽地說,“我不會說出去的。”
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不滅口了。
裙裾飛揚,腳步變換,兩人久久地沉默。
“你和蒂蘭怎么了……”西澤爾忽然開口問道。
西澤爾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八卦了?
“我忘記了她的生日,也沒準備生日禮物!饼埖率┨┨卦谖鳚蔂柖呡p聲說,像是情人密語。
“你還真是……活該……”
這是嘲笑么?龍德施泰特再次考慮滅口。
“你未婚妻在跟別的女人跳舞!饼埖率┨┨啬抗饪聪蛲呱従┠群退呐椋_口反擊。
“你女朋友把你推給了別的男人!
“跟你未婚妻跳舞的是你前未婚妻!饼埖率┨┨赜职涯抗廪D(zhuǎn)向阿黛爾和楚舜華,“而且恭喜你馬上要有妹夫了。”
“咱們還是跳舞吧……”
·
從前和蒂蘭跳舞的時候,龍德施泰特總感覺舞曲特別的短?山裉斓奈枨裢饴L。
他扭頭看向蒂蘭,她正被那年輕人逗得大笑,眼睛彎成兩汪清亮的月牙。
那明明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笑容!
“這是古典式社交舞會,他們會交換舞伴!蔽鳚蔂栞p聲說。
龍德施泰特立刻意會,聽著曲調(diào),慢慢靠近蒂蘭和他的舞伴。蒂蘭自然瞥見了,只是笑。眼睛瞇著,像只小狐貍。
他們越來越近,五米,三米,兩米……
蒂蘭漂亮的旋身,手和年輕人脫離。與此同時,西澤爾和龍德施泰特也分開了,龍德施泰特旋轉(zhuǎn)著,要去拉蒂蘭的手,然而手卻被另一雙溫暖有力的……男人的手牽住。
楚舜華。
“蒂亞姐姐真受歡迎呢!”
蒂蘭笑著從他身邊掠過,裙帶翻飛,笑得越發(fā)像只小狐貍。
西澤爾握住蒂蘭的手,帶著她舞到舞池的邊緣。
我能幫你的也只有到這了,保重!
西澤爾看著和楚舜華一起翩然舞動的龍德施泰特,眼中閃過幾絲同情。
當年,為了哄阿黛爾開心,他被逼著穿了次女裝,還留下照片,不過好歹只有阿黛爾一個人看過。
龍德施泰特再次將目光投向蒂蘭。卻看見瓦蓮京娜端著兩個酒杯走向她,酒杯里是清水一般透明的液體,那是世上最烈的酒——葉塞尼出產(chǎn)的伏特加。
蒂蘭微笑著接過,與她碰杯,然后一飲而盡,被嗆得直咳嗽。
西澤爾,你管管你前未婚妻!蒂蘭酒量不好,醉了的話,待會……龍德施泰特腹誹。
西澤爾攬著原純的腰從他身邊掠過。
“楚舜華,跳完這段找機會放開我”龍德施泰特低聲說,不知不覺間,他們來到了舞廳中間,一時不好出去。
“蒂亞小姐不是不會說話么?”楚舜華眼里滿是驚奇。
“別裝蒜,你娶親時我保證不幫西澤爾帶兵攔著你。”
“成交!”
龍德施泰特:“……”
·
“我說白月,你這么玩真的好么?”瓦蓮京娜扶著蒂蘭坐下,低聲道。
“你都能穿男裝,他就能穿女裝。早知道我也穿男裝好了!”伏特加喝得太猛,蒂蘭俏臉一片緋紅,搖頭晃腦。
“你們感情真好。”瓦蓮京娜拍了拍蒂蘭的肩膀。
“嘻嘻,那是!”蒂蘭傲然,卻有點小心虛,要不是受騙估計龍德施泰特打死都不會穿女裝……
“右前方,你男人要被別的男人吻了!
嗯???。!
蒂蘭望過去,雖然眼前有些模糊,但還是看見楚舜華的臉和龍德施泰特越靠越近。
此刻龍德施泰特腦子一片空白,眼前只有楚舜華越來越近的唇。
蒂蘭當機立斷沖了過去,一把拽走了龍德施泰特。
只能幫你到這兒了。楚舜華無奈地笑笑,
·
忽然有人尖叫起來,那是興奮的尖叫,“極光!”
一時間,樂聲也停止了,臨近窗戶的人們看向窗外,臉上出現(xiàn)了興奮的笑。
“極光,真的是極光!”
“好美!彌賽亞贈送的禮物!”
“感謝彌賽亞,哈利路亞!”
……
人們將就著披上防寒的衣物,魚貫涌出大廳。這里大多不是北歐人,幾乎都是第一次看見極光,所以不惜冒著寒冷也要多看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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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蘭把龍德施泰特拉走后,便歪到他的身上。軟玉溫香入懷,龍德施泰特身體一僵,旋即鎮(zhèn)定下來,將蒂蘭打橫抱起,逆著人流的方向,踏上螺旋的樓梯。他登上瞭望的塔臺,輕輕將蒂蘭放下,牽著她的手走出拱形的門。
一陣風(fēng)吹過。
他們身上已經(jīng)披上了外衣和大氅,但突如其來的寒冷還是讓蒂蘭打了個哆嗦,吸一口冷冽的空氣,頓時精神百倍,酒意全無。
雪剛停,外面一片銀裝素裹,天空的顏色卻與雪地相反,漆黑如墨。垂掛著上百條淡青色的極光,像是美人長長的裙擺。
然而不等蒂蘭說些什么,龍德施泰特忽然單膝下跪,手中拿著一枚晶瑩的戒指。
“蒂蘭……”
蒂蘭下意識的后退一步。
這是?求婚?!死木頭腦袋龍德施泰特居然想我求婚,我今天是不是喝多了?
“這段時間,由于工作的原因一直很忙,可能對你的關(guān)心不夠多,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不起……”
“沒關(guān)系,我能理解,我也知道你很忙,今天,是我任性了……”蒂蘭低聲說。
“今天,我玩的很開心,”龍德施泰特注視著她的眼睛,繼續(xù)說道:“蒂蘭,你還記得嗎?那日我們在密涅瓦機關(guān)的試驗場里邂逅,你剛剛從試驗臺上下來不久,一身純白的衣裙,雖然眼中有疲倦,臉上卻帶著笑容,美好的如同天使,從那一刻起我的心跳便開始加速……”
怎么可能忘記,那一天我以為我要死了。然后看見了你,眼神那么孤獨。像我和父親在叢林中偶遇的小狼,所以我笑了,然后叫了你聲姐姐,送了你一根發(fā)帶。你呆了好幾秒鐘,原來在……想到這兒,蒂蘭勾了勾唇角。
“我知道,我們這種刀口舔血的人沒有屬于人生,我選擇了逃避,冷淡地對你,卻又控制不住的去關(guān)注你……”
真當我傻,沒發(fā)現(xiàn)你的目光?
“是你讓我的宅邸有了生氣,給我的生活帶了了光……”
死氣沉沉的宅邸,不種些花怎么行呢?你也是我的光啊……
“我欣喜著,又擔躊躇著,直到那一日,我從錫蘭的戰(zhàn)場回來,第一個想見的便是你,我在夜場里看見你,你問我,‘你喜歡我嗎?’我只遲疑了一刻,你便轉(zhuǎn)身離去……”
一刻?喂,不能睜眼說瞎話好么!
“我終于知道,我已經(jīng)愛上了你,無路可逃。感謝你接受了我的告白?杉词刮覀冊谝黄鹆耍乙矝]有時間陪你。你一直理解著我,有人告訴過我,女孩總是缺乏安全感……”
知道我善解人意就好。等等,什么女孩子總?cè)狈Π踩校l說的?回頭找他去!
“這是我的家傳戒指,是我沒落的家族唯一流傳給我的東西。即使前路坎坷,我也愿意用未來的時光來守護你,那么,蒂蘭,你愿意接受這枚戒指,嫁給我嗎?”
蒂蘭靜靜地聽著,淚水不知不覺間溢出眼眶,蜿蜒成兩條透明的溪流。
“龍德……”蒂蘭伸出素手,指尖觸碰到冰涼的金屬,“我愿意!彼p聲答道。
·
他們手牽著手,仰頭看著漆黑的天幕。
極光開始了變幻,仿佛在風(fēng)中翩然而動的素色紗帳,舞著舞著,紗帳變了顏色,泛著天空般的湛藍,忽而又成了翡翠色的鳳凰……
樓臺之下,原純也仰頭看著極光變幻。
“真美啊!彼p聲說。
“謝謝帶我來看極光,西澤爾!痹冝D(zhuǎn)頭,淺淺地笑。
西澤爾轉(zhuǎn)頭迎上她的目光。她已經(jīng)摘下了面具,因為喝了點酒,臉蛋泛著嫣紅,紅唇微微勾起,黑如點漆的眸子映著極光,流光溢彩。
這一刻,這個劍一般的女孩終于收斂了所有的鋒利。
下一刻,原純撲向西澤爾,像是要擁抱他。西澤爾下意識的張開雙臂,沖擊力將他撞到在雪地上。
原純壓在他的身上,長發(fā)傾瀉而下,落在西澤爾的臉上,帶著絲綢般的質(zhì)感。
“純?”
微涼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噓,不要說話!痹冊谒亩呁職馊缣m,酒氣加上她長發(fā)上清雅如蓮的香氣熏得他有些醉,連四肢都開始不聽使喚了。
看來是酒喝多了。
“我在你的酒里加了麻藥!痹兒鋈豢┛┬ζ饋,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
你要干什么?
西澤爾的嘴唇動了動,卻什么也說不出來,眼前只有原純春花盛開般的笑容以及那有些模糊的水潤的朱唇。
身上忽然一輕,原純起身,捧了一把雪,蓋在他身上。
這是要謀殺未婚夫么??
西澤爾感覺到身上的雪愈來愈多
“純,搞定了嗎?”傳來瓦蓮京娜清冷的聲音。
“快了,娜娜你來幫把手!”
“……”
“娜娜?”
“好吧……”
“娜娜,夠了,臉就不埋上了!
“嗯!
“娜娜你說他會不會被凍死?”
“時間久了會的!
“等會派個人來把他挖出來,馬上十二點了!我們一起放煙花吧!”
“好!你和他的婚約……”
……
聲音漸漸遠去,西澤爾漸漸什么都聽不見了。他默默仰望著天空的極光。
極光下,公主牽著公主的手走向城堡。
·
極光漸漸消散。
白雪里已然擺放了幾十盒巨大的煙花,瓦蓮京娜站在城堡的陽臺上,身旁是原純阿黛爾和楚舜華。
瓦蓮京娜張弓搭箭,箭頭火焰燃燒。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瓦蓮京娜松開了手,隨著破空之聲,箭上的火焰點燃引信。
楚舜華捂住了阿黛爾的耳朵,原純搶過弓箭又補了一箭。
·
新的美景出現(xiàn)在夜空上,一道道逆射的流星劃過天空,像是待放的花苞,在抵達天空的那一刻,淺紫、天藍、翠綠、暖黃、火紅、赤金……各色鮮花一齊綻放,天空立刻變作巨大的花籃。
龍德施泰特攬著蒂蘭的肩,看煙花綻放,絢麗繽紛。
一枚巨大的煙花彈炸開,漸變色的單詞出現(xiàn)在夜幕中——Merry Christmas !
蒂蘭已經(jīng)止住了流淚,她抬眸看著龍德施泰特。他已經(jīng)把面具摘了,光影在那張絕美的臉上變幻,當真是美人如畫!
“啪”有東西從蒂蘭的口袋掉出來。龍德施泰特彎腰去撿。蒂蘭身體一僵,想要奪過,然而為時已晚。她心虛地望天。
那是一本小書,封面上印有幾個大字——御夫三十六計,傻瓜蒂蘭版,薇若蘭著。
龍德施泰特眼神一變,默默翻開:第一計瞞天過海,注釋:……
第五計,趁火打劫;第十六計,欲擒故縱;第三十一計,美人計;第三十四計,苦肉計……
“以后,少和薇若蘭來往。”龍德施泰特重重的合上書,收集自己兜里。
穿女裝這主意,絕對少不了薇若蘭的注意!
“遵命!”蒂蘭訕訕地笑,心里卻想著回去后到薇若蘭那兒吃冰淇淋。
龍德施泰特摸了摸她的頭,紅唇微勾,笑容嫵媚迷人。
蒂蘭咽了一口口水,貝齒輕咬下唇,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她很快釋然,踮起腳尖,勾住美人的脖子。微涼的柔軟的唇瓣覆上那紅唇,輕輕地摩挲著。龍德施泰特身體一震,將她摟的更緊,并不斷加深這個吻。
另一處瞭望塔臺上,不明真相的李錫尼用望遠鏡看到這一幕,默默思索待會兒是不是要去找龍德施泰特喝一杯。
等等……龍德施泰特怎么沒來?
李錫尼恍然大悟,覺得渾身地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他放下望遠鏡,他緩了好久才起身下了樓。走了幾步,卻忽然被什么東西絆倒,李錫尼定睛一看,竟是被雪埋住的西澤爾。
·
煙花落盡,城堡里傳來優(yōu)美的圣誕旋律,塔臺上的情侶相依相偎;原純和瓦蓮京娜在書房鑒賞阿黛爾送的西澤爾女裝照片,笑做一團,討論著威脅他解除婚約的事;阿黛爾縮在被子里沉睡,壁爐的火焰旺盛;楚舜華站在窗前,執(zhí)紫玉簫,吹奏一首安眠曲;李錫尼和西澤爾背靠著背坐在雪地中,輪流喝著一壺烈酒……
The end.
——陌上紫薇
一稿于2016年8月9日
二稿于2020年3月22日
插入書簽
略做修改,其實好些段落致敬老賊。
另外,湖邊小鎮(zhèn)也已經(jīng)整篇放在了晉江:http://jxsdmrmf.cn/onebook.php?novelid=4661605
后續(xù)的一些外傳會以細綱的形式放過來,盡量使這個故事完整。
還剩一篇番外《夢中的婚禮》,如果日后有空,我應(yīng)該會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