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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縷
寸縷
——淺談《煙青色》
【檐水穿墻,再細(xì)的癢經(jīng)年也成傷】
故事的開局,如果不是我守著男女主角必戀愛的的神定律,我絕對不會相信帕西和克洛哀的關(guān)系中會發(fā)展出愛情這種東西?寺灏τ谂廖鞫,是責(zé)任是沒有生氣的物件,帕西對克洛哀而言就像守門的儀器,沒有人性沒有表情,但畢竟是一種存在。
對于帕西而言,若要形容他與克洛哀唯一的一點帶有人情色彩的關(guān)系,“同病相憐”遠(yuǎn)比不上“同命相續(xù)”,他看著她,就像是看著他自己。他們截然不同的命運被同一個血統(tǒng)提純計劃緊緊相連,她正在承受的痛苦是他曾經(jīng)歷過的,當(dāng)旁人敬而遠(yuǎn)之露出不解的目光的時候,只有他明白她每一次呼吸每一場暴怒背后超越人類承受能力的打壓,那是在極致的痛苦中將自己碾碎重塑成一臺沒有人性的機(jī)器。
他與克洛哀唯一的區(qū)別只是,他走過來了,而她還在路上。
在故事的開局,與其說他“是一個沒意思的人”真不如說是“一臺家族機(jī)器”來得合適,與克洛哀的同命相續(xù)不沒辦法讓他產(chǎn)生任何強(qiáng)烈的精神波動,連自己的痛苦都不在乎的人會在乎別人的嗎?他只是懂,但不曾為之動容。
她對他來說是不是特殊的?
是,但也僅僅是在他微薄到可憐的屬于人類的感情中的一點“特殊”,但因為他整個人的感情都太過清淡,所以看不出多少。
但這點特別仍然存在,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對于克洛哀呢?帕西是什么?
——世界。
他是她僅有的坐標(biāo),哪怕屬于“人”的感覺太過稀薄但仍然是她狹小的世界中唯一的一個活人。在所有冰涼的鐵一樣的不變的環(huán)境中,只有他是活的,有變化的,只有他會風(fēng)雨無阻地例行拜訪,和她交流對話,安撫她暴躁的情緒——哪怕他安撫她的手指不帶有一絲感情的溫度。
他對她而言,是坐標(biāo),是所有證明她還是“人”的存在,是她感情世界中唯一的寄托——因為是唯一,所以他是她無法選擇的。
愛情不是憑空產(chǎn)生的,在漫長的時光里他們對于彼此而言都不是作為愛情的存在,但亦是罕見的特殊——哪怕到最后,他們的愛情仍然糅合了太多的其他的東西,他們?yōu)楸舜酥纹鸬牟粌H僅是愛情那樣簡單的東西。
帕西和克洛哀,兩個人本身都存在某些致命的殘缺,他們距離真正意義上的“人”都有一定距離,那樣的殘缺有對方才有“可能”補(bǔ)全。
只是在漫長的時光里,在故事的開始,他們都沒有愛人的能力。
【長夜未央,盲眼偏貪看遠(yuǎn)道的光】
他們的愛情,大概是標(biāo)準(zhǔn)的日久生情,或者說,這份感情從是從親情向愛情延續(xù)過來的,而非我們習(xí)慣上所見的,從愛情到親情。
克洛哀被安排住在帕西的房子里,這短暫的同居關(guān)系其實是一個關(guān)鍵的轉(zhuǎn)型時期,對于克洛哀而言,她獲得了真正的“活著”的存在感,她不再被鎖鏈?zhǔn)`,她擁有自由行動的權(quán)力……她在“活著”的時候,第一次認(rèn)識了——作為“人”的帕西·加圖索。
在她被囚禁的時期,“人性”在反復(fù)的折磨被壓抑到接近于沒有,她沒有去愛人的能力,只能本能的攥緊唯一溫?zé)岬臇|西,盲著眼確認(rèn)自己還“活著”。而一旦重獲新生,她被壓抑的人性幾乎是在短期內(nèi)就達(dá)到了一個少女的高度,她在相對正常的生活里萌發(fā)了“愛”的能力,她的情感世界被瞬間擴(kuò)充以至于看起來空空蕩蕩,于是其中唯一的一個“帕西”填滿了她的整個感情世界,這是饑渴下的某種必然選擇。
而對于帕西而言,克洛哀給了他“家”的感覺。
我們總是低估細(xì)節(jié)對改變生活的力量,忘了壓倒駱駝身上最后一顆稻草,是什么改變了帕?是克洛哀為冰冷的別墅點亮的每個夜晚,是克洛哀像是小動物一般笨拙地湊近蜷縮著陪他睡覺,是克洛哀穿著符合她年紀(jì)的漂亮衣服奔下樓來臉上可稱得上是喜悅的明媚情緒……當(dāng)這種親近成為一種習(xí)慣,那曾曾疊疊累計起來的微小的感動成為了一種……真正的獨特。
我說過,克洛哀對于帕西而言本就特別,但不重要,因為帕西作為“人”的部分被自己壓抑到了一個極端,而后來她融入他的生活,為那單調(diào)的機(jī)器的生活增加了一點暖色,哪怕她本就笨拙但卻讓他……可以說縱然緩慢但真正“活”了過來。
說是初次見面也不為過吧,他們以兩個人類的身份重新認(rèn)識,所處的世界仍然只是一間房子那樣大小,相較于復(fù)雜的人類社會,那座房子是太過單純的存在。
她就像是趴在玻璃窗上奢望小熊玩偶的小女孩,而帕西是唯一一個可以給她買玩具的人。
她的世界仍然只有他,只是她認(rèn)識了他,她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他,在最絕望的時候只要他一句話她就能安靜下來……他是她在新世界的坐標(biāo),他以外的世界是一片無意義的沙漠。
那樣依賴的情緒是如此分明,她是如此的急切如此竭盡全力地愛著他,讓他下意識抬起手來,一回過神來不成想已經(jīng)做出了回應(yīng)的手勢。
愛是覆水難收。
【做足凄凄惶惶,歡愉也添三分癲相】
其實愛情的進(jìn)展就此定型,但還是單獨辟出一章來說帕西。
“ 有時候我也想讓你擁有一些東西……趁著還活著!
這是龐貝對帕西的解釋,關(guān)于克洛哀的存在,僅有的解釋。
克洛哀是帕西唯一的,僅有的,屬于他自己的的,屬于帕西而非帕西.加圖索。
他本就是那種太過克制地把“自我”縮減到很小很小的人,如果家族需要真的把克洛哀弄死也不是不可想象,哪怕到最后他屬于“帕西”的情感所能支配的自我意識都并不多,更多的屬于“加圖索家的管家”,而后者,算不得“活著”。
“活著”是與克洛哀相連的東西,因為在某種程度上,克洛哀是唯一僅僅與“帕西”相連,完完整整屬于他的東西——這一點無與倫比的“完整屬于”,是龐貝和愷撒都比不上的存在。
而他自知時日無多,因為注定是活得不久的人,所以不愿意讓克洛哀跟著自己走上必死的路,哪怕克洛哀愿意,他也不愿意。
其實他是那么聰明的人,正因為知道了后果所以分外珍惜,正因為無能為力才拼了命要去爭取,正因為一路描畫那個結(jié)局……他不是不難過的,但正因為他愛克洛哀勝于他自己,所以舍得把自己唯一關(guān)于“活著”的東西毀去,成就她一世安寧。
正因為自身條件的艱難,所以這犧牲這成全是如此的純粹到了觸目驚心的境地。
離安說帕西是個好男人都是輕了……要我說他真是個圣人,對克洛哀大愛無疆的那種……
但抱歉,我仍然不贊同。
我知道你這時候大概會嘆氣說怎么就這么固執(zhí)呢……可你知道他面對的是克洛哀啊,那個世界狹小的僅僅容納他一個的克洛哀啊,你不知道一只把籠子當(dāng)做世界的鳥在飛出籠子的一瞬間反應(yīng)不是欣喜而是恐懼啊……外面的世界是滿目荒涼啊我想回家啊……
三觀決定吧,將心比心在完全不同的三觀的條件下就是個笑話,帕西夠聰明,他猜到了他不在的時候一切的發(fā)展軌跡……但是你知道能猜到不代表真的能理解。
你要往下看么?高能預(yù)警啊喂!
【織絲成網(wǎng),系無解的死結(jié)在我心上】
我看小說真的太久了,大概因為量變積累不到質(zhì)變所以累計得讓人很煩,如今看什么都不是很熱衷,所以很難再回到以前看《鏡》的那種狀態(tài)。
所以克洛哀能感動我真的是……不容易。
很少有什么角色能做到讓“我”在意,畢竟我都不知道我真的在乎什么,不是被情節(jié)感動而只是被這個人打動……太少太少了。
只是因為我是我,所以才對克洛哀那么上心吧。
有些人,世界那么小,那么單薄,能用以支撐的東西又是那么脆弱,很多事情不是不明白,而正是因為游離于真正的世界之外所以才看得更明白——只是她很少開口,不知道對誰說,不知道說了會不會讓別人難過。
但有些事,她是真的不懂得,哪怕帕西她也無法說一定能把握,所以一遍一遍地問一遍一遍地確認(rèn),確認(rèn)自己的位置確認(rèn)自己的價值……因為不懂得,所以手無足措。
是的,手無足措。她是那么努力地向往卻不知道該怎么做,除了帕西之外她什么都沒有了,所以那么用力地去抱緊又不知道該怎么做,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朝生暮死的瘋狂底色卻是一個那么懵懂的小姑娘,她的行為充滿了暴力美學(xué)的意味臉上卻漫過大片大片的水澤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亩际遣恢搿?br>
人生是有底色的,我們可以稱之為靈魂那樣玄而又玄的東西,那種無論記憶更迭都……沒有改變的,底色。
她是生來就被囚禁的,哪怕給她自由也不過是一個更大的籠子,無論白紙重塑多少次底色不會有多大改變,如果你承認(rèn)克洛哀還是克洛哀,那么你不得不承認(rèn),前后無論是否長大,她的底色都是一個心很小的人。
無論她做什么,殺人機(jī)器還是貴族小姐,真正能讓她在意的東西并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以至于失憶之后仍然記得帕西的影子,帕西的存在在漫長的時光里與生命的底色相生相伴,以至于最終與茫茫人海中憑借本能輕而易舉地找到,擁抱。
“你是誰?我喜歡你。”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一個圈。
所以苦心孤詣把她扔了撿回來再洗了交出去遠(yuǎn)遠(yuǎn)躲著……都白費啦!
【小記】
從6日開始寫的,本來都要告訴你又當(dāng)場變卦,昨晚寫到一半睡著了,今天早上趕完。
生日快樂。
我想,你是真的無法理解你對我有多重要,不是說不對等什么的,只是思考的底層規(guī)律不同,所以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
沒關(guān)系,我知道。
你只需要知道我愛你就好了。
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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