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夏夜怪談
似乎沉悶黏膩的夏夜總是很適合鬼怪的出現(xiàn)。我在黑暗里輾轉(zhuǎn)醒來,恍惚看到窗戶前站了個高大的影子,漆黑的輪廓籠罩窗戶外面的射進來的微弱光芒中,看上去好像在隱隱發(fā)光一樣。
“護士小姐?”我迷迷糊糊得喊了一聲。
“嗯?”答應我的并不是往日護士小姐輕柔的聲音,而是一個男人的低沉聲音。他奇怪地嗯了一聲,好像出聲詢問的我才是奇怪的那個人一樣。高大的男人朝我在的方向稍稍轉(zhuǎn)身:“這么晚了你怎么還醒著呀?”
“我今晚忘了吃護士拿給我的藥!蔽掖鸬馈_@下我完全從睡夢中清醒了,從床上坐起來:"你是誰?"
“我嗎?”包裹在陰影里的男人嗤笑了一聲,似乎心情很好:“我叫小狐丸。雖然名字里有個小字,但是如您所見,我可是很|大的喲!彼坪鹾軡M意自己的體型,還走近我的窗前舉平雙手朝我展示了下自己的體型:“看,很|大吧!”只不過很可惜的是房間里漆黑一片,我又是高度近視,只能看到窗前黑乎乎得站了一大團。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你這么亂跑,被護士看到了要挨罵的!蔽艺J定他是趁著護士查房從哪個病房跑出來的病人,想讓他趕快回去。
“我不是這里的病人!泵行『璧哪腥斯緡伭艘宦。
“那你是誰?不會是來搶劫的吧?”我有些害怕得往后縮了縮:“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桌子上只有一個蘋果,你要的話就拿走吧!
我好想說了什么很好笑的話,那男人笑了起來:“我不是來搶劫的,我是來找人的!
我摸索著把手伸到床頭柜邊把我的臺燈打開,再戴上了自己的眼鏡。哦——這下我終于看清楚這位不速之客長什么樣了:那是一個英俊得不像人類的男人,有一頭看上去毛絨絨的,長到夸張的白發(fā);穿著奇怪的盔甲與和服,看上去像是從哪個舞臺上跑下來的藝人。他眼睛里還帶著一副紅色的美瞳,在燈光的照耀下像寶石那樣熠熠發(fā)光,看上去就好像他的眼睛本來就是紅色的。
“你不熱嗎?”我問道。
“不熱。”
“可我覺得你穿得好熱哦!
“這樣啊……”
“你找誰?我在這個醫(yī)院住了很多年了,說名字的話說不定我認識。”我扶了下臉上的眼鏡。
“我在找我的新娘。六月的時候我向她求婚,她很開心得答應了!蹦悄腥艘荒樚鹈鄣眯χB眼睛都瞇起來,還露出了自己尖尖的虎牙,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覺得他的樣子很像一只毛絨絨的狐貍。我想起來這個男人剛剛介紹自己叫小狐丸,真是人如其名。
“但是我忽然找不到她了!蹦腥司趩实么瓜录纾骸八辉诹。”
“哦,我很遺憾;榍耙钟舭Y?”
“我不知道!蹦腥嗽桨l(fā)沮喪了起來。
“她叫什么名字?”
“我不記得了。”
“……”我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她不是你的新娘嗎?”
“我找了她很久,但是……”那個像大狐貍一樣的男人手足無措得抬頭看著我,漂亮的眼睛里全是茫然無措的情緒,看上去和一個犯錯了的小孩子沒什么區(qū)別:“但是我……但是……”他說了很多個但是,但也沒說出什么明堂來。
“那她長什么樣?”
“……我也不記得了!彼麚u搖頭:“太久啦,忘了。”
“……我建議你白天去找松本醫(yī)生。”
“啊,他知道我的妻子在哪嗎?”叫小狐丸的男人期待地看向我。
“不知道,但是他是我們這最好的精神科醫(yī)生!
“哦。”他失望得哦了一聲。
“你也不用太難過,松本醫(yī)生說不定會幫你想起來你妻子長什么樣!蔽翼樖职汛差^柜上放著的一個蘋果拋給他:“來,吃個蘋果,吃完你就會開心點。”
“謝謝!蹦腥祟H有禮貌得接住蘋果朝我道謝!拔移拮右郧啊彼怪塾米约汗枪(jié)分明的手指摩擦著手里的蘋果,語氣忽然有些哀傷:“也喜歡像您這樣扔給別人蘋果吃。她很喜歡吃蘋果!
我有些驚異得抬眼看著他,但是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卻又不像是悲傷,我把安慰的話咽下去,他在笑。
“那么小狐丸先生,祝你明天見到松本醫(yī)生后能夠?qū)δ阌行⿴椭N矣行├Я。?br>
“是,打擾了!彼c點頭,拿著我給他的蘋果就朝窗邊走去:“再一次感謝您給我的蘋果。“他在窗邊回過身再次朝我道謝。你干什么呀?我的疑問還沒有說出口就看見他極為靈敏地單手撐著窗戶然后跳了出去。
……
…………
………………
“護士!護士。 蔽爷偪竦冒粗扒暗暮艚锈,接通后不等對方應答就大喊著讓她趕快叫急救組的人:“有人在我房間里跳樓了!我親眼看著他從我窗戶上翻出去的!你快來。!出人命了。。
漆黑的走廊瞬間就亮了,護士匆忙的腳步響徹了整個空曠的過道。她推開我的房門時由于劇烈的奔跑還大口的喘著氣:“怎么回事?!”她焦急得問我:“怎么會有人到你的房間里跳樓了?!”
“我不知道!”我縮在床上嚇得眼淚都包在了眼里:“我忘了吃藥,晚上醒過來發(fā)現(xiàn)有個奇怪的男人在我房間里說自己的妻子失蹤了。我問他他妻子是誰他又說不上來,我讓他明天去找松本醫(yī)生,他說好,然后就當著我的面跳樓了!你快過去看看!我把我的蘋果給他的時候他還好好的,還和我說謝謝!
“我已經(jīng)叫人了,你別怕。”護士走近我把我抱在懷里一下下得摸我的頭發(fā):“你別怕,別怕!
“感覺好點了嗎?”過了一會兒,她問我。
我點點頭,然后她松開我:“那把今晚的安眠藥吃了吧,你好好休息,我已經(jīng)叫了人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向來查房的護士詢問昨晚我房間里的那個怪人跳樓的事,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這可是四樓呢。
“哪有什么跳樓的人啊!弊o士小姐有點生氣,我病歷被她“哐——”地一聲掛在我的床頭時弄出了很大的響聲:“值班的護工和護士晚上到處在樓下找,根本沒有人跳樓!
“。俊蔽矣行┎恍,視線看向我的床頭柜擺著蘋果的地方,那里確實一個蘋果都沒有了:“不可能,我都把我的蘋果給他了!蔽液傻每聪蜃o士小姐:“你們真的沒找到他嗎?我親眼看著他跳下去的。就這樣單手一撐,眼睛都不眨得就跳下去了!蔽页o士小姐比劃道。
“你是不是因為昨晚沒吃藥又出現(xiàn)幻覺了?”護士小姐低頭收拾著她的盤子沒有看我:“明明看著都好了怎么又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彼叩臅r候在門口叮囑我:“警報器在非特殊情況下是不能亂用的,知道嗎?”
護士小姐的話讓我有些迷惑,我明明昨天晚上和那個叫做小狐丸的奇怪男人說了好久的話呀。他還拿走了我的蘋果。
過了很多天,護士小姐看我表現(xiàn)得很好沒有再胡言亂語,允許我在醫(yī)院的小花園里活動。那個狐貍一樣的男人又一次出現(xiàn)在醫(yī)院欄桿外面的街道上。他站在樹蔭下面,身上被穿透樹蔭縫隙的陽光打得亮亮的,就像在發(fā)光。
“好巧,又遇見您了,那個給我蘋果的小姑娘!毙Σ[瞇地朝我打招呼
我決定不理他。
“您怎么不搭理我了?”他看我不理他,像貓一樣稍稍壓低身體然后縱身一跳,用一種人類根本做不到的姿態(tài)越過了醫(yī)院高高的欄桿,湊到我身邊把手聚在我眼前亂晃:“喂?喂喂喂?還能看到我嗎?”
“……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說話了!”我生氣得拋開他在我眼前亂晃的手:“你只是我的幻覺!你走開!我明明都要出院了,你怎么又跑出來了!走開!快走開!”
“?”小狐丸楞了一下,然后又瞇起了眼睛:“我不是幻覺。您給我的蘋果我都吃了,很好吃!
“那你是什么”
“我是付喪神!
“那是什么?”
“神明喲~”他笑嘻嘻地說道。
“哦!蔽颐鏌o表情地看著他,內(nèi)心很冷漠。我不僅很冷漠,還很生氣。這個幻覺真的太嚴重了,好像真有這么個人一樣。被護士小姐發(fā)現(xiàn)的話那我就又出不了院了。
“您好像不太高興!
“我當然不高興了。我的病情又加重了!蔽腋纱喽自诘厣祥_始抱怨了起來:“這樣就出不了院了!
“您想出去?您不能從這里出去嗎?”他奇怪的看著我問道。
“當然啦!”我還沒說完,就聽見對方輕聲說了一句“失禮了!比缓缶透杏X自己被抱了起來。我只感到身體一輕,再一回神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醫(yī)院欄桿外面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我聽見自己說道。
“您瞧,您已經(jīng)在外面了!鳖^頂傳來小狐丸愉快的笑聲,好像在等我夸獎他。
“你把我?guī)С鰜砀墒裁!快把我送回去!我的病還沒有好呀!護士小姐看到了我以后肯定都不能出房間了!她們會把我關(guān)起來的!”
“?”
“楞什么呀!快把我送回去!快呀!”
這下折騰了一番后,我終于相信小狐丸不是我的幻覺了。他可能真的不是人。哪有人能抱著另一個人還能飛一樣的跳過高高的柵欄呀!全世界最好的運動員都做不到。
“您為什么不能出去?”把我放回地上后小狐丸問道。
“我是病人呀。病沒好肯定不能出醫(yī)院啊。而且……”我的聲音小了起來:“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
“您的家人呢?”
“想不起來了。我就是因為這個才住院的。我還沒把他們想起來。”
“哦!毙『璨幻魉缘命c點頭,然后在我身邊坐下:“我也還沒想起來我的妻子!
“那你怎么找她?”我跟著他一起坐下。
“就這么找啊!彼πΓ骸熬蛦柮恳粋能看見我的人有沒有見過她?偰苷业降。關(guān)于她的很多事我都想不起來了,但是又還能模模糊糊得記得點什么。比如,我記得她很喜歡吃蘋果,性格還有點毛毛躁躁的!彼贿呎f著,英俊的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虛幻,似乎完全沉浸了他能想起來的那些為數(shù)不多的記憶里。
真好啊,我不禁有點羨慕他。因為我一點關(guān)于我自己的那些記憶都想不起來。
“哦對啦,我還記得她很喜歡看一個叫電影的東西,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電影是什么?”
“恩。”他輕輕點了下頭。
“怪人。哪有人不知道電影呀。”
“你也知道電影?”
“當然啦,”我挺起了胸膛:“每個人都應該知道電影!”
“是這樣嗎?”他笑笑,好像已經(jīng)習慣接受別人對他不知道電影時的奚落。
“小狐丸!”忽然我聽到有人叫道。抬頭看見眼前不知何時站了奇奇怪怪的好多人。明明是酷熱的盛夏可他們卻和小狐丸一樣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熱,每個人都穿得嚴嚴實實的。有像小狐丸一樣穿著奇怪和服和鎧甲的人,也有穿著西裝鎧甲的人。居然還有帶著眼罩的人,真是夸張得可以。
“小狐丸,該回去了。你又偷跑出來,主人很擔心你!睘槭椎哪莻人穿著深藍色的和服,他并沒有看我,走上前對小狐丸說道。
“主人?主人回來了?”小狐丸不知為什么變得激動起來,他一下站起身急切朝藍衣服的男人走去:“你是說主人終于回來了嗎!”
“…是的!彼{衣服的男人嘆了一口氣。這時我才看清楚他長什么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我從來也沒見過這么漂亮的人,比全世界所有最好看的演員都還要俊美,漂亮得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神明。
“這位是……?”聽見我的抽氣聲,藍衣服的人才仿佛剛剛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一樣疑惑得看向我。
“她只是一個能看得到我的人。”小狐丸擋在了我和那個藍衣服的面前:“我再問你一次,你是說,主人真的回來了嗎?”他的聲音提高了很多,似乎很激動。
“不對……你騙我!”沒等藍衣服說話,小狐丸忽然后退幾步,捂住自己的頭呻吟了起來:“你騙我,你騙我……主人她……”
“回去吧!蔽衣犚妿е壅值娜苏f道:“主人雖然愛惜我們,但是也不會縱容你太久的。”
“他不是我的主人!毙『璩聊艘粫䞍汉鋈徽f道:“如果你們也要阻礙我的話……”他壓低了聲音并微微弓起了背,喉嚨里發(fā)出了類似野獸一樣的咕嚕聲。
“你說什么?!”
“你想暗墮嗎!”對面的人群騷動起來。
可小狐丸沒有理他們,他高高得躍起,然后消失不見了。
“哎呀呀,這算是叛逃吧!彼{衣服的男人用自己寬大的袖子遮住了半張臉。
“三日月殿,這下該如何是好”留下來的人面面相覷。
“還是交給主人來定奪吧!苯腥赵碌哪腥藫u了搖頭:“這已經(jīng)不是我們能自行決定的事了!
“她怎么辦”他們走的時候我聽到有人說道。
為首的那個叫三日月的人停下來看看我,又抬頭看了看我頭頂后方,那是醫(yī)院的大樓!斑怼矣X得應該沒問題吧?”他輕笑了一聲:“一個生病了的小姑娘而已。真是抱歉了小姑娘,”他歪頭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唇邊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還請勞煩保密說看見過我們的事!
然后他們集體消失在我面前。
我覺得這是我見過的最瘋狂的事了。我不能告訴護士小姐,不然她一定會認為我瘋了,然后把我關(guān)起來。
我最后一次小狐丸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后了。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醫(yī)院外面的蟬鳴越來越響,白天也越來越熱,醫(yī)院里老舊的空調(diào)已經(jīng)不管用了。
“嘿!小姑娘!你還醒著嗎?”今天晚上他又一次出現(xiàn)在我窗戶上。
“你怎么又來了!”
“哎呀,沒有辦法嘛,您是這里唯一能看見我的人!彼诤鹾醯挠白佣自诖皯羯习l(fā)出低沉的笑聲。
“所以你是像找個人陪你說說話嗎?”
“差不多吧!彼廊辉谛Α
我把床邊的燈打開,等我戴上眼鏡看清楚他后不經(jīng)皺起了眉:“你怎么受傷了!
如今他看上去十分疲憊而又狼狽,衣服破破爛爛,那頭白色的假發(fā)也亂糟糟的,露出來的皮膚上還到處都是傷口:“這個啊,”他完全不在意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只是皮毛有點亂了而已。怎么,您想幫我梳理一下我的皮毛嗎?”小狐丸還是帶著那副紅色的美瞳,眼睛在黑暗里亮得驚人。
“……誒?”
最后我還是從廁所里拿出了梳子幫他梳頭發(fā):“你真的不去看看醫(yī)生嗎?我們醫(yī)院的急診科一直都有醫(yī)生在的!毙『璧募侔l(fā)意外得很軟,摸上去就像真的頭發(fā)一樣。
“不用不用,他們看了也沒有。”他背對著我晃了晃腦袋。這時我才想起來,他是我的幻覺,除了我以外沒人能看到他。
“說起來,就您給我梳理皮毛的時候我忽然想到,好像以前我的妻子也經(jīng)常給我梳理毛發(fā)!
“我們有個住著很多人的大的宅院,她那時候經(jīng)常坐在可以看到池塘的那個走廊上給我梳理毛發(fā)!彼f著聲音里戴上了點笑意:“她還喜歡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把我的皮毛變成一縷一縷的小辮子!
“啊,是這樣嗎?”我把手里編好的白色辮子遞到他眼前。
“恩,就是這樣!彼懔艘幌,隨即又瞇上了眼睛,對我露出他嘴里尖尖的虎牙:“一模一樣。”
“你找到你的妻子了嗎?”我問他。
“還沒有!彼麚u搖頭。
“我覺得我永遠都找不到她了!彼f完整個人的身形都有點跨,兩邊像耳朵一樣的頭發(fā)都垂了下來?吹剿@么難過,不知道為什么我也跟著變得有點難過起來。
“加油,別放棄啊。你的妻子肯定也在等你!蔽覟樗驓獾馈
突然他的臉龐極為痛苦地扭曲了一下,輕聲唔了一聲然后咳出一口血出來。接著他身體向左一歪,倒在了我旁邊。我低頭,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身體上插了一把電視劇里才有的刀。
“清理完畢。”陰影里突然有個聲音開口說道,然后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小狐丸?”我推了推他,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摸起來是熱的,好像他是真實存在的。
“我昨天經(jīng)過了一片西瓜田……”小狐丸倒在我的床上掙扎著側(cè)過身面對我,這時他的眼睛已經(jīng)沒有像剛才那么亮了:“下次,我?guī)闳ズ貌缓??br>
“好啊,西瓜我也很喜歡吃的!
“是嗎,那就好!彼中ζ饋,嘴里流出紅色的血來。
“我其實撒謊了!
“什么?”
“我的妻子呀……”他極為困難得伸出手,把手放在我的頭上摸了摸:“很早以前,就不在啦!
我忽然覺得好像以前也有人像他這樣摸過我的頭?墒窃僖坏皖^的時候,小狐丸已經(jīng)不在了。
我的幻覺結(jié)束了。
后來無論是我故意不吃護士小姐的藥還是乖乖按照她的叮囑吃藥,我再也沒見過小狐丸。
今年的夏天也很熱,可是已經(jīng)沒有一只大狐貍爬上我的窗戶問我有沒有見過他的妻子在哪了。
-END-
插入書簽
感謝閱讀到這里
誠如你所見,這次的男女主角精神都不太穩(wěn)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