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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一、
戴雪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任維康的手腳緊緊地纏住自己的身子,熟睡的呼吸似乎還帶著淡淡地酒味。
昨晚,失控了。
喝醉酒的是任維康,不是他戴雪?墒钱斎尉S康撲上來抱住他親吻的時候,他并沒有拒絕甚至回應了……哪怕被任維康喚作“小加”。哦,對了,小加,大名路加,是任維康的現(xiàn)任女友。他戴雪,除了名字像是個女孩子的名字,其余,不折不扣的,是個男人。
身上某個難以言喻的部位在作怪般別扭地疼,腰部的知覺在緩了好一會兒才找回。戴雪輕手輕腳地一點點挪開任維康的手腳,牽動了自己身上的傷,反而出了一身冷汗。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屬于兩個人的衣物,蹣跚地去洗手間打理好自己,已經又過了一個小時。走回臥室,任維康還在熟睡。那就好。戴雪輕輕呼出一口氣,就讓他以為昨天是和小加在一起的吧。自己的身體狀況……看樣子今天是要請假了?
戴雪帶上臥室門轉身走的時候,沒有看到任維康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神色莫測。
二、
“張總,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想請個假!
“嗯,有點燒。”
“我去醫(yī)院掛個水!
“好的,謝謝!”
戴雪跟行政總監(jiān)請過假,癱倒在沙發(fā)上。身體不舒服是真的,想要暫時避開任維康也是一方面的原因。吃了藥回房間,迷迷糊糊就裹著被子睡著了,夢里是任維康喊著自己的名字和自己抵死纏綿,美的讓人沉淪。
被任維康的電話鬧醒的時候已經下午,聽筒里任維康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小戴,身體好些了么?”
“嗯?哦,好多了,謝謝董事長關心。”
“呵呵,我們之間,私底下就不要有這種職位上的稱呼了啊!
“…………”
“對了,如果還難受的話,我多放你幾天假!
“……謝謝!”我真的覺得的確需要。
“不客氣,你身體養(yǎng)好了才能更好地為我服務嘛!
“……”你講這么意味深長干什么?!還有,你真的是萬惡的資本家。
掛了電話,另一頭的任維康想象著戴雪面癱著那張臉腹誹自己,微微露出一個笑容。我的小雪兒啊,忍了這么久,果真還是要裝醉才能吃到嘴啊。那下次有應酬的時候,是不是也可以考慮稍微多喝那么一丁點兒,嗯,就當增加情趣?
三、
戴雪再次上崗已經是一周后。嗯,這個假的確是長了點,但是行政總監(jiān)敢怒不敢言,沒辦法,董事長特批,董事長專駕身體不舒服,為了董事長的人身安全考慮,一定要等到專駕完全把身體料理好了才能工作。此時,可憐的行政總監(jiān)并不會預料到,以后的以后,我們的戴大專駕,經常會被董事長特批假期……
任維康看著坐在駕駛位上的戴雪,側臉柔和,是屬于那種看上去很有親和力的人,當然,在肚子里罵人的時候例外。戴雪額前微微留了一點劉海,任維康知道,這劉海是為了遮住一個傷疤,一個已經看不出什么形狀但是這么多年來一直存在的傷疤。戴雪開車很穩(wěn),所以一直讓任維康覺得很有安全感。有的時候開會、應酬到很晚,腦力和體力都消耗巨大的時候,就會在車上小憩,進口的豪車有很好的隔音降噪效果,在只有他和戴雪的密閉空間里,任維康的心里總是有種滿足感。
戴雪的手機鈴聲打破了車廂的靜謐。
“張總你好!
“這樣啊,好的,等董事長有空了我立刻拍。”
“好的,張總再見!
掛了電話后,戴雪從后視鏡里看了眼閉著眼假寐的任維康,說,“董事長,剛剛張總來電,您的護照即將到期,需要重新辦理,得給您再拍證件照。您什么時候有空?”
任維康心里特別遺憾地想,如果小雪兒只說最后一句多好。慢悠悠地睜開眼,“隨時都可以!
四、
到了公司,戴雪就領著任維康去攝影棚。
沒錯,就是攝影棚。戴雪專用的攝影棚。戴雪是省攝影家協(xié)會的,當年任維康知道戴雪對攝影有著狂熱的愛好,把人家從某國企挖來做自己專駕覺得對不起人家,只好在某種程度上為博佳人一笑,為戴雪打造了一個專業(yè)的攝影棚。
任維康看著角落的藍色幕布,心想,自己已經做到這份上了,怎么小雪兒還沒有表示呢?
任總,請不要這么自怨自艾好么?人家雪兒已經獻身給你了好么?
“下巴稍微收一點,對,就是這樣。好了!贝鲾z影師一出馬,就沒有搞不定的。戴雪看著相機里面的任維康,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真的很上鏡。社交的時候總是彬彬有禮風度翩翩,嘴角總是掛著柔和的笑意,但是在需要威懾對手或者下屬時,往往一個眼神就能起到效果。有良好的家世,有漂亮的女朋友,有卓越的能力,簡直就是天之驕子。
戴雪心里微微嘆口氣,自己能光明正大肆無忌憚地看任維康的時間,大概也就是給他拍照的時候了吧?剛想喊任維康過來看看效果,冷不防肩上一沉,熟悉的氣息已經從耳后傳來,任維康的聲音帶著不張揚的贊美,“你的技術我自然是滿意的。”
任維康搭著戴雪的肩,特別親密的樣子。戴雪有點不適應,不著痕跡地側身避開,“可以的話我就洗出來了!
任維康心里頗為失落,默默地轉了眼珠,說,“晚上送我去香格酒店,和小加約了吃飯!
然后果真看到戴雪的臉色沉了沉,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任維康你個渣!見女人還讓我開車送你?!死開吧你!
五、
戴雪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只是這次,是人為的天沒亮。厚厚的窗簾布遮著,看不清外面天色,但是饑腸轆轆,能肯定已經距離昨晚已經過了很長很長時間了。昨晚?昨晚!臥槽!
戴雪僵硬著脖子扭頭,不例外看到眼前能和自己呼吸交錯的某人的睡顏。
戴雪愣了半晌,想不通最后為什么自己又和任維康滾起了床單。喝醉的是任維康,不是他戴雪啊。
“親愛的小雪兒,早啊!比尉S康暖暖的呼吸噴上了戴雪的耳垂。
要不是自己身上實在酸軟無力,輪得到任維康來跟自己打招呼么?
“你最好解釋一下什么情況!贝餮┌c著一張臉說道。
昨天晚上要送任維康去香格酒店,到了酒店卻被他邀請一起上樓,上了樓卻沒有看到傳說中的女朋友,反而被任維康告知他被甩了,失戀了,讓戴雪陪他喝酒,結果戴雪心里一軟,真的陪著任維康消愁了,消著消著就稀里糊涂消到床上去了……
“小雪兒,你難道一直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么?”
“……”
“我交女朋友,其實就是想試探你!
“……”
“我把你挖過來,只是想時時看到你!
“……”
“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種迂回對你根本沒有效果。”
“……”
“我只能借酒裝瘋,要了你!
“……”
“雪兒,”任維康輕輕嘆口氣,微微撐起身子,撥開戴雪的額發(fā),露出戴雪額頭的傷疤,“你只能是我的!
“……你哪來的自信?”
“因為我早就在你身上蓋過章了!”
“……”戴雪伸手摸了下頭上的傷疤,果真,孽緣!胺鑫移饋。”
任維康趕緊伸手抱起戴雪。
“下次還交女朋友么?”
“不了!
“下次還借酒裝瘋么?”
“必要的時候!
戴雪飛過去一個眼刀。任維康討好地笑,湊過去親吻戴雪,“雪兒,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戴雪愣了下,在被親得迷迷糊糊中,終于回過神,真好,原來不是自己單戀。
六、
二十多年前的任維康只是個小豆丁,遠沒有現(xiàn)在的風度翩翩瀟灑從容,相反,還很毛躁。
二十多年前的戴雪也是個小豆丁,遠沒有現(xiàn)在某種程度上或柔和或傲嬌到高嶺之花的狀態(tài)。
二十多年前,剛剛上小學三年級的任維康像顆小炮彈一樣沖向教室,撞到了正慢悠悠從教室里出來的正太戴雪,因為身高的原因,任維康一口磕向了人戴雪的額頭,兩個小豆丁瞬間嚎啕大哭?蘼暫芸煳死蠋煟蠋焸冓s過來一看,乖乖,一個捂額頭一個捂嘴巴的。老師們拉下孩子的手,好家伙,戴雪整個額頭已經被血糊住了,額頭有個四顆門牙狀的窟窿眼。任維康的嘴巴上面也有血,大哭著張開的嘴里,還看得到人戴雪的血肉。老師們也被這場撞擊事故給嚇到了。兩個小小的豆丁被送到醫(yī)院,一個額頭縫針,還有一個,牙齒雖然沒有磕掉,但是牙根全碎掉了。作為剛剛才把乳牙換全了的小屁孩這不能不說,是個打擊。
此后的半個月,戴雪頂著額頭的紗布上學放學,吃著任維康家里送來各種補品,慢慢地養(yǎng)著,竟比受傷前還要水靈白嫩。相反的,任維康只能吃流食,喝湯,雖然說都是有營養(yǎng)價值的好東西,但是,那段時間依然瘦了。
不打不相識,一撞是一生,兩個人從那以后,竟然詭異的成了好朋友。
七、
十多年前的任維康已經是個風靡下至8歲女娃上至80歲奶奶的女性殺手,日后風姿已可見。
十多年前的戴雪也已經是個文質彬彬謙和有禮的翩翩小少年。
在任維康和戴雪漫長的同窗生涯中的某一年初夏,放學的時候忽然間風雨大作。同班的同學中,有的被家長接走,有的和同學拼車一起走,七七八八都散的差不多了。戴雪安靜地在座位上收拾書本,余光瞥著任維康和一個又一個女生聊天,肚子里漸漸升起一股氣,說不清道不明。
眼看著戴雪站起身一副準備要走的樣子,任維康趕緊停下了在女同學面前的口若懸河,拉住戴雪的衣角,“你帶傘了么?”
戴雪看了任維康一眼,抽回衣角,“帶了。”
任維康剛失落手心里的實物變空,驀地又復活,“我沒帶傘,那我們一起回家吧!
戴雪眼角瞟過任維康周圍的一堆女生,挑起嘴角嘲諷地笑笑。
這么多年相處,任維康早就看出了戴雪那笑容的意思:這么多人等著送傘給你,你會沒傘?
戴雪沒有再理會任維康,徑自走到教室門口。風大,帶起的雨絲穿越走廊直接吹上了戴雪的額發(fā),少年漆黑的劉海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水珠。下了一段時間的雨,空氣已經被洗滌,竟有種心曠神怡的味道在里面。聽到身后雜亂的腳步聲中那一直跟著自己的熟悉的那一串,戴雪心里默默嘆口氣,撐開傘,回頭看向心情看上去頗為失落的任維康,“吶,我的傘可不大。”
任維康愣愣地看著少年再次張開弧度優(yōu)美的唇,下一瞬間,仿佛聽到了天籟。
“可是,撐兩個人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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