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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單親媽媽,我的心情不太好
1
很甜,空氣里的氣息像是手工蜜糖店里甜膩的味道,她沉在睡眠里手指蜷縮起來握住被單,下一秒她把自己從深度的睡眠里扯起來。
大汗淋漓,許芬妮睜大眼睛望著這一室的暗燈。
這是哪里?
所有空隙里都被塞上一個蠟燭,高高低低的燭臺,長短不一的火光,天花板上的壁畫更是叫她一下子墜入一個名叫簡·奧斯汀的空間里。
她這是怎么了?
“Mama!”有一把童稚的女聲在耳邊,芬妮側(cè)過臉,與一個小女孩鼻尖對鼻尖。她留意到她碧空如洗般的雙眸,眸子里的甜蜜與空氣里的味道給自己的感覺是一樣的。
“你是誰?”芬妮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嗓音晦澀,而說出的句子卻是她從未聽過的語言。她張著嘴,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的時候,嘴邊送來一杯溫水,“喝水,Mama——”明明這個語言她從沒學(xué)過,為什么她會聽得懂?
芬妮遲疑地喝下小小一口,然后迫不及待一口氣喝完余下的溫開水。
“我是誰!彼催^來問。
“你是Pear Xu的mama,Fanny Xu.”小姑娘指了指自己校服上的胸牌,“Pear.梨子!敝形陌l(fā)音居然如此流利,這下子芬妮更加懵了,她并不清楚自己什么時候有了一個小孩呀!
梨子跪在床沿抱過芬妮,芬妮的下巴枕著梨子柔軟的金發(fā),“媽媽,我好想你,你睡了好多天了!狈夷莶煊X到自己肩頭濕了,心臟像是被用針輕輕刺了一下,自然而然抬起手順著小姑娘的背,“對不起!
“是因為要給我交學(xué)費,所以媽媽才不能去看醫(yī)生嗎?”
“?”芬妮呆了,“才不是。媽媽只是太累了,以為是放假,所以才一直沒有醒。”她胡謅了一個理由,Pear擦干眼淚半信半疑地問:“真的嗎?”
芬妮摸著她金發(fā),點頭。
梨子有點不好意思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媽媽睡懶覺的這些天里,沒人給我扎馬尾了!狈夷萋牭竭@句話不是不心酸的,她撫摸著這個小姑娘如天使一般的臉龐,不由自主地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會這樣睡懶覺了!
芬妮左右看了看房間,問:“這些天你都吃了什么,有去上學(xué)嗎?”房間里并沒有其他異味,只是比一般屋子要昏暗,“怎么沒有開燈?”
梨子枕在芬妮的肩膀上,語氣很是委屈,聽得芬妮心口一抽一抽的,“媽媽本來說要去交電費的,但是沒走到門口就暈倒了……”
她站起來模仿“芬妮”走了幾步然后“啪嘰”一聲暈倒的樣子,演完之后在床上滾了一圈回到芬妮手邊,“就是這樣暈倒的,嚇壞我了!
芬妮摸了摸梨子的臉頰,“對不起了,我的小天使!北M管她像是從夢中醒來又墜入一個夢境里,但她總覺得心頭一股熟悉,是關(guān)于這個自稱是她女兒的小天使的。燦若金色的卷發(fā),在暗光里像是覆上了一層粼粼波光,她身上的香氣讓芬妮想起小的時候用過的水蜜桃香皂。
酸酸甜甜中夾雜著乳木果的味道,芬妮不由得心痛起來,這個孩子的媽媽現(xiàn)在得多擔(dān)心?
2
芬妮在這個家住了下來,她把家里的東西變賣了一部分去把拖欠的水電費交了,再給鄰居送了一些手作的小吃和干貨來回報“她”暈倒之后照顧梨子的恩情,回到家徒四壁的房子后芬妮思考了一下以后的生計問題。
她是外祖父他們以前是江浙人,戰(zhàn)、爭爆、發(fā)之后因緣巧合地舉家遷去了香港,之后他們一家就在港島扎了根。九、七回歸之前又跟風(fēng)移民,哪知到了外國毫無生存技能,錢也被中介騙光。在美國沒幾年,母親就忍受不了常年酗酒不事生產(chǎn)的父親帶著她和妹妹逃了出去,把僅存的金器當(dāng)?shù)艉笤谝粋華人家庭里當(dāng)幫工。
芬妮自小就知道怎么勤儉持家,也知道怎么照顧小孩,只是……她拉開窗簾望出去,即便已經(jīng)來到這個奇怪的世界好幾天了,她還是無法適應(yīng)人滿為患,而且到處都是鳴笛聲各種交通工具擠在一條路上的境況。
這里的人還喜歡用一種叫做“愛瘋”的手機(jī),偶爾還能看到海爾產(chǎn)的手機(jī)——她記得海爾是生產(chǎn)冰箱和洗衣機(jī)的呀?
“芬妮”的家有一臺只能收到體育臺的電視機(jī),家里已經(jīng)掀不開鍋了交不起電視費,所以這個信號還是蹭隔壁家的。梨子每天下課回來寫完作業(yè),就喜歡搬小凳子坐在電視機(jī)旁邊看人踢蹴鞠。
有一次她問梨子要不要交電視費,好讓她可以多看幾個節(jié)目。
梨子也不知道是懂事兒還是真的熱愛這個體育臺,她托腮回答說:“我有AC米蘭的小哥哥就足夠了,媽媽不要浪費錢!
對了,她也是來了幾天才知道自己到了米蘭城,是她胞妹天天念叨著要去的什么“時尚之都”,還說這里的模特都是穿0號,個個高挑貌美似安琪兒……只可惜芬妮到了這里一直忙于生計,也沒什么機(jī)會到處逛逛——她也不敢,新聞報紙上都有寫最近哪里哪里出了搶劫案,要市民注意安全。
芬妮沒有別的技能,只會做針線活兒。于是去古著市場搬了一輛幾乎要報廢的擺設(shè)——腳踏縫紉機(jī)回家,和梨子倆人搗鼓了一天終于修好。梨子雖然年紀(jì)小,但是對機(jī)械很敏感,芬妮稍微指點就能很聰明地做好。
如果說,她一直都無法離開這個地方,那么她要努力賺錢給梨子去念一個好的大學(xué)。理工科從她那個時代就一直吃香,她可不想自己這個便宜女兒也像她一樣,吃了沒文化的虧。
縫紉機(jī)修好之后她入手了一批布料做舊了以后,自己打板照著她那個時代的流行款式做了些裙子和襯衣拿到二手古著市場去買,第一次人家嫌她的衣服沒有味道,她就回家想了辦法把衣服弄出一股樟腦丸的味道,又去了市里的另一處古著市場。
這次買了個高價,她便很開心地帶梨子到市區(qū)的百貨商場,打算給她買些衣服、玩具和文具。
3
梨子似乎是第一次在這個百貨商場買東西,她說,“以前媽媽都是帶我來這里看電影,看完電影再去抓一下娃娃就會回家了。這里好多東西都好漂亮,但是太貴了,我不想媽媽為難!
這句話無端讓芬妮眼眶一紅,心疼地把梨子抱緊了些,同她承諾說:“你放心,以后媽媽會經(jīng)常帶你過來玩的!
也是,無論在什么國家、什么年代,一個收入不高的單身母親是很難給孩子和別人一樣富足的生活。但是她算是活過兩次的人了,勤勞致富這個道理還是知道的,她絕不會像自己的母親那樣,她會讓梨子過上安穩(wěn)的、溫飽線以上的生活。
不攀比,但至少舒服的,而非瞻前顧后花一分錢都不自由的日子。
梨子很快就忘記了以前的不愉快,帶著芬妮去玩那些她以前玩不了的東西。但是小姑娘并非真的忘性大,她跑了一半的路又走回來,“媽媽,我真的可以去試穿里面的衣服嗎?你真的……能給我買嗎?”
“去吧,媽媽賺了一筆大的。”二手古著市場無疑很好,尤其是那些慕名而來的游客,只要她足夠努力,她可以做得比那些用電動縫紉機(jī)的工人還要快。
重要的是,她并非什么花拳繡腿,她是有真材實料的,當(dāng)年還是唐人街成衣定制一霸呢。
只是,在一個雷雨天她去給一個富太太送旗袍,然后被雷劈中跌到下水道里,之后,之后就到這里來了。
難不成,她是死在了那個下水道?
“媽媽——”梨子的聲音在不遠(yuǎn)處響起,芬妮搖搖頭跟了上去。
撿到德西利奧完全是個意外。
芬妮一手牽著梨子,另一只手里掛著幾個購物袋,梨子一邊專心致志地舔著冰淇淋,一邊教芬妮怎么走。作為一個小孩,梨子的認(rèn)路能力實在太強(qiáng),芬妮認(rèn)真學(xué)習(xí)著還不忘記下路口的標(biāo)志。
來這里半個月,她已經(jīng)在一點點地忘記中文還有英文了,也許……身體幫她選好了要長期居留的地方。走到家門,發(fā)現(xiàn)那里堵著一輛車,正好卡在一個胡同口和路中心的電線桿中間。
這片區(qū)域的建筑物分布非常不合理,芬妮一直覺得這里肯定天天上演各種倒車?yán)щy的問題,只是沒想到自己會撞上,還是在自家門口。
她和梨子在等那個車子的主人自己“逃出生天”,但是等啊等,等到梨子都啃完一個冰淇淋那個車子還是原地踏步。
隔著車窗都能感受到車主的崩潰,芬妮不想看熱鬧,于是和梨子一同走了過去,敲了敲車窗,“你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車子里面的人隔了一會兒才把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年輕英俊帶著稚氣的臉龐,他眼中寫著焦急,“我是擋了你的門嗎?真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出不去了!
梨子在后照鏡上看到德西利奧的時候,還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瞪大眼睛墊著腳湊近后視鏡,“馬蒂亞?!你也是馬蒂亞的球迷嗎?可你為什么要把他的照片貼在鏡子上?”這個名字芬妮一直都有聽女兒念叨,這個時候看到真人反倒不太真實,她摸了摸梨子的頭發(fā),把她抱了起來,好讓梨子看清楚。
“噢,真的是馬蒂亞!”德西利奧彎起嘴角,露出一抹甜蜜的笑來,他眨著眼去看芬妮,她臉上寫著羞澀與不自然,在熱辣的太陽底下耳尖的紅出賣了她此刻的緊張。
芬妮害怕生人,她把梨子放下,“你到對面站好,媽媽幫這個哥哥把車開出來,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4
“先生,你如果不介意……”
“你剛剛跟你女兒說我是哥哥,現(xiàn)在又喊我先生……”德西利奧眼底的甜蜜越發(fā)清晰起來,那是他那個年紀(jì)獨有的天真和稚嫩,但芬妮看在眼里卻是實打?qū)嵉膼鹤鲃 ?br> 芬妮皺眉,又說:“小伙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下車,我來幫你!
見他有些猶豫,她抿唇,“我最寶貴的梨子就在對面,你可以去和她站在一起,欣賞我的車技!
德西利奧忽然有些氣餒,他算不算很沒用啊,連車都倒不好,還被屋主兇了。
他熄了火,大大方方地從車?yán)锍鰜恚叩侥莻只比他小腿高一些的小姑娘旁邊,她似乎比起她的媽媽對他印象更好一些。她張開雙臂,德西以為她想要自己抱她,正要開口教育不要隨便讓陌生人抱自己,再給她一個擁抱時,她就笑得非常古靈精怪地問他:“馬蒂亞哥哥,我可以抱你嗎?”
被小朋友索要擁抱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德西點點頭正想伏低抱起她,卻不料她抱住自己的大腿似乎想扛起他,他踩錯腳絆倒了自己。
摔在地上的時候德西利奧還有些蒙圈,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如何被一個小孩子抱倒的,這個時候那個年輕母親已經(jīng)把車倒好,打開車門拿著他的鑰匙飛奔了過來,他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被關(guān)懷的人……
事實上卻是被先冷落在一邊,等她安撫好了女兒,才回過頭來安慰他,還扶起他,請他到他們家去坐一坐。
本想拒絕的他,觸及這個年輕母親素凈的臉龐時,拒絕的話在嘴里轉(zhuǎn)了一圈就咽下去了。
“嗯,好的……”他的手臂其實沒有傷,但是被那雙溫暖的手抱住的時候,他的嘴巴不受控地發(fā)出一絲微弱的、疑似受傷的吃痛聲,這個人一定不是他,他平常不會這樣的。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為什么會變成這種心思不純的人呀?
5
坐到這個溫馨的小居室里,喝著女主人泡的茶,然后聽著小姑娘用清脆的童聲向自己表白……不,表白他的球技,嗯,真是讓人內(nèi)心變得柔軟起來了。
芬妮從雜物房里找到醫(yī)藥箱,里面有她自己釀的專治跌打損傷的藥酒,她坐下來之后就對梨子說:“梨子,你先回房間寫作業(yè),待會兒再讓哥哥陪你玩!
梨子雖然不舍,但是很乖地聽話站起身,小短腿蹦噠蹦噠地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芬妮拿出那瓶藥酒,德西利奧聞到那股味道的時候臉都皺了,“這、這是……飛鴻黃?!”芬妮有些不自然地點點頭,這些外國人……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你是要給我……馬殺雞?”
芬妮不禁“撲哧”地笑出聲,“你先把衣服脫了吧。”
第一次見面就脫衣服?德西利奧猶豫了幾秒,就很爽快地單手脫了T恤,露出一身鍛煉得非常好看的肌肉,他不太好意思和芬妮對視,眼神四處亂飛,但他又很想知道此刻她臉上會是什么表情,于是又抬起眼去看她。
發(fā)現(xiàn)她臉上冷冷的,正用手指按著他肩膀,一邊按一邊問:“疼嗎?”他想演一下,誰知道她輕輕一按,按到撞到的地方時他沒忍住“啊”了一聲,“痛痛痛!”芬妮看到他臉上委屈的神情時,臉上總算露出了一抹笑意,“年輕人……”
“說的好像你很老的樣子!
芬妮聽到這句話又笑了,湊近了些在他耳邊說:“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實是個長生不老的怪物……”
德西利奧梗著脖子,強(qiáng)忍著被按摩的痛楚回答說:“我不信!”
芬妮的力氣又大了些,“真不信?你聞一下,哪個意大利人會自己釀這種藥酒?沒準(zhǔn)我就是個老怪物,我還會七十二變。”
“七十二變?”
“對,變達(dá)變小變漂亮!”芬妮發(fā)現(xiàn)這個小伙兒好像對她所說的話都一驚一乍的,特別可愛,于是話也變得多了。
德西利奧發(fā)現(xiàn)自己快被這個剛認(rèn)識沒多久的女人帶偏了,他只能一字一句地重復(fù):“我不信,我不信這么好看的妹子是個老怪物!”
等芬妮弄好一切才把梨子喊出來,梨子抱著相冊出來要給德西看,但一聞到他身上的藥酒味就很嫌棄地躲到了自己媽媽的身后,偷偷露出半張臉嘀咕道:“這個不是我的馬蒂亞哥哥了,一點兒都不香了!”
德西利奧:委屈!
“梨子你在這里陪哥哥玩,媽媽去做飯!
梨子的回答很勉強(qiáng),“好吧,媽媽你要快點兒哦!”她的嫌棄寫在臉上,真是讓德西利奧心上一陣悲哀,這個孩子真的是他的球迷嗎!真的是嗎?!
一定不是!
可一看到她手里拿著的相冊里有一半都是他的照片,他的心情又好了起來,“想聽什么故事?”
“我想知道你們平常訓(xùn)練累不累,吃得好不好?”
德西利奧想到最近球隊餐廳里的菜單也瘆得慌,“吃的,不太好!
梨子托著腮幫子,心疼地看著他說:“那等會兒你多吃一些哦,我媽媽做菜可好吃了!”他揉了揉梨子的金發(fā),就像是她媽媽的頭發(fā)顏色一樣,德西利奧抬起頭看了一眼廚房,空氣里有股肉香在飄散,讓他餓了。
6
之后德西利奧就常常打著給梨子輔導(dǎo)作業(yè)上門蹭芬妮家的晚餐,可他又不能多吃,只可以聞飯菜的香氣。梨子某次家庭作業(yè)就是捕捉空氣,她就裝了一大罐肉香味在標(biāo)簽上寫上“給我的好朋友馬蒂亞叔叔”,在他生日前天送了出去。
德西苦笑著收下,然后眼神灼灼地望著芬妮,她疑惑地問:“你今天生日嗎?”
他撓撓頭沒有說話,芬妮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來,掌心上躺著一只酒紅色的領(lǐng)結(jié),“早就知道明天是你的生日了。”
德西利奧拿起領(lǐng)結(jié),先是抱起已經(jīng)在索抱的梨子,眼底盛滿盈盈的笑意凝望芬妮,“謝謝!”
“我?guī)湍愦魃习桑 彼裉齑┑蒙晕⒂行┱搅,他抱著梨子讓出了些距離讓芬妮站到他胸前,從他這個角度望過去,女人濃密如蟬翼的睫毛在眼睛下覆上一層陰影,她臉頰有雀斑小巧得可親。
沒幾秒她就已經(jīng)給他戴好,退開適當(dāng)?shù)木嚯x打量此刻的他,“我的手藝真不錯。”
梨子小小的手抓住領(lǐng)結(jié)的兩端抖了抖,說:“是因為馬蒂亞叔叔長得好看!”
芬妮記不起是從哪頓飯開始梨子就喊德西“叔叔”了,教育過幾次要喊他“哥哥”,都被這個小妮子給糊弄過去了。
他今天穿正裝過來是想約她們兩母女外出吃一頓飯,來慶祝他的生日。得知他的來意后,芬妮給梨子和自己都換了一身比較正式的小禮服,還給梨子梳了一個新發(fā)型,以致整個晚上梨子都沉迷于在各種反光鏡里看自己的頭飾。
這頓飯吃得芬妮有些微醺,沒有喝酒,卻已經(jīng)醉了。
今天晚上的德西利奧迷人得過分,似乎有什么目的,芬妮跟在抱著熟睡的梨子的德西利奧身后走出餐館,他沒有開車,兩個人沿路漫漫散步回家。天色還早,空氣里又是熟悉的甜糯香氣,芬妮問他累不累,她可以抱起梨子。
卻被他拒絕,“我已經(jīng)習(xí)慣她的體重了。”
“梨子的個子還會長的。”她下意識回答道。
德西利奧回過頭來看她,也不走了,他有些認(rèn)真卻帶著笑意:“我想我可以不斷調(diào)整,繼續(xù)習(xí)慣她,那你呢?你習(xí)慣我的出現(xiàn)了嗎?”
這個問題顯然早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芬妮不說話,她不太清楚這里的人是怎么相識、相知、相戀的,只懂得這個時代什么都很快,沒有人會愿意付出那么長的時間來打動她,習(xí)慣她。
她不回答,但眼睛早就透露了答案,他不敢猶豫了,低下頭就親了過來。
而趴在他肩膀上的梨子早就已經(jīng)醒了,透過手指縫偷看這對新晉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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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真是讓人疲憊……掙扎著寫完,不知道還要休息多久才能恢復(fù)正常。
后面的劇情你們可以自己腦補(bǔ),開開心心在一起,還是傷心地分開都o(jì)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