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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第一次遇見蕭靳陽是在一節(jié)經(jīng)濟(jì)課上,簡然是幫人代課的,當(dāng)蕭靳陽走進(jìn)來的那一刻,簡然想讓她幫忙代課的人一定會覺得很后悔。
蕭靳陽穿著灰色的高領(lǐng)毛衣,同色的長款呢子大衣,很優(yōu)雅的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簡然不知道為什么會在一個男生身上用到優(yōu)雅這樣一個詞,可就是覺得很適合,莫名的適合。
“我叫蕭靳陽,這個學(xué)期帶你們的經(jīng)濟(jì)學(xué)!笔捊柾nD了一下,環(huán)顧了一下這個近兩百人的階梯教室,“我不喜歡點名,不過今天是第一次上課,點名就算是認(rèn)識一下,不計入平常成績。”說著已經(jīng)翻開了學(xué)習(xí)委員送上的點名冊,“不過來上課的次數(shù)決定你期末考試的成績!闭f完蕭靳陽停頓了一下,看著坐滿整個教室的學(xué)生,“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劃重點。”
蕭靳陽說完,正在為剛剛不點名而沾沾自喜的同學(xué)們,瞬間發(fā)出了陣陣的哀嚎,大學(xué)還有老師是不劃重點的嗎?不劃重點這不是掛科的節(jié)奏嗎?
當(dāng)蕭靳陽點名朱瑤的時候,簡然突然后悔了,雖然秀色可餐,但是為了五十塊錢而讓自己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實在是有些憂傷,自己一個文學(xué)系的學(xué)生,要她來回答國際經(jīng)濟(jì)學(xué)的主要內(nèi)容,不要說文學(xué)系的學(xué)生了,就算她現(xiàn)在是國貿(mào)專業(yè)的也不一定回答的上來呀,果然······不應(yīng)該為了五十塊錢而折腰呀。
“我不知道!焙喨槐M量的讓自己低調(diào)一點,不要太引起別人的注意,不然以后估計代課于她而言是沒有什么市場了。
除了代課之外,簡然還有別的經(jīng)濟(jì)來源,是大三的一個學(xué)長給介紹的,當(dāng)時知道兼職工作的內(nèi)容的時候,簡然還特別慶幸小的時候母親給逼著學(xué)鋼琴。
“簡然,今天怎么比以前晚一些?”溪姐打趣的跟在簡然的身后,想著簡然要是穿上她選的那條裙子,肯定會艷壓全場的。
“有些事給耽擱了!
溪姐是V的老板,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其實簡然叫她一聲阿姨都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只是自古以來,年齡和體重都是女人兩大不能說的秘密,尤其是溪姐對自己真的很好,叫姐姐還是叫阿姨,對于簡然來說都是一樣的。
簡然接過溪姐遞過來的藍(lán)色繡花的平胸不規(guī)則禮服,“以前沒見過!睕]有l(wèi)ogo的東西是最貴的,簡然不用想就知道,這肯定是溪姐的私藏品。
寧菲回國之后知道蕭靳陽還是單身的消息,知道自己其實還是有希望的,畢竟兩個人認(rèn)識這么多年,當(dāng)初有的確是在一起過,只是她在自己的前程和蕭靳陽之間選擇了前者,寧菲并不認(rèn)為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當(dāng)時的那個條件下,誰不希望自己變得更加的優(yōu)秀?尤其當(dāng)時寧菲的男朋友還是蕭靳陽,天之驕子蕭靳陽,十七歲就有了自己的公司,二十歲不到就到賓法念博士,寧菲當(dāng)然想自己變得更加的優(yōu)秀,這樣才可以更好的站在蕭靳陽的身邊。
以前沒有想過要離開蕭靳陽,只是剛好機(jī)會來了。
V的氣氛很好,雖然用餐的人不是很多,但是勝在環(huán)境不錯,尤其是每個餐位都有自己的特色,寧菲記得蕭靳陽以前很喜歡山茶花。
而蕭靳陽坐的位置剛好可是看見簡然的側(cè)臉,蕭靳陽看著簡然的側(cè)臉,總覺得是在哪里見過的。
“靳陽,怎么了?”寧菲看著蕭靳陽,還是第一次見到蕭靳陽如此入迷的樣子,剛才蕭靳陽在看什么?
“沒什么!
今天剛好有人求婚,簡然得以休息片刻,站起身的時候,剛好就看見了蕭靳陽,簡然一愣,原來秀色可餐是屬于別人的。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竟然會覺得微微有些疼,簡然撫著自己心臟的位置,皺著眉,只覺得自己好像瘋了一般,怎么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看著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被求婚的人熱淚盈眶,溪姐就站在簡然的身邊,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她說話,可是簡然沒有聽清楚,想問溪姐剛剛說了什么的時候,看著溪姐從未表現(xiàn)出來的脆弱,簡然突然不想問了。
簡然從V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了,她已經(jīng)不在乞求最后到學(xué)校的末班車還沒有從這里經(jīng)過,想起回到寢室請求宿管阿姨幫忙開門,宿管阿姨一臉不滿的神情,簡然突然就不想回寢室了,可是要是不回寢室,自己也真的沒有去處。
“然然,我和你爸爸離婚了!
雖然只有十個字的短信,簡然突然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她知道爸爸不喜歡她,可是沒有關(guān)系,至少還有媽媽,可是他們現(xiàn)在離婚了,當(dāng)初簡然還覺得自己有一個家,雖然這個家并不是很幸福,至少有爸爸有媽媽,至少這個家的成員是完整的,至少簡然還可以欺騙一下自己,自己是一個幸福的孩子,現(xiàn)在······
“我不來了,有事!
蕭靳陽掛了電話,看著蹲在地上哭的聲嘶力竭的簡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好像突然竄入自己的心里,那個小女孩兒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哭的如此的傷心?蕭靳陽莫名的很好奇,他覺得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那個彈著鋼琴的小女孩兒,應(yīng)該是幸福的、快樂的。
當(dāng)站在簡然面前的時候,蕭靳陽覺得自己瘋了。
“我送你回家!笔捊栒f。
“我沒有家了,以后真的就剩下我一個人了。”簡然看著蕭靳陽的眼睛,好溫暖的一雙眼睛,可是為什么看著自己的時候這么悲傷呢?
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身上還是穿著自己的衣服,這讓簡然送了一口氣,還好,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只是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過來吃早餐!
簡然一愣。
自己竟然在一個見面還不到三次的人家里過夜,除了知道叫什么名字之外一無所知的人的家里,簡然的雙手背在身后,“我回學(xué)校了,謝謝你。”
那天天氣很好,萬里無云,整片天空都是簡然喜歡的藍(lán)色。
那天一整天的課,可是簡然卻在寢室里躺了一整天,沒有說話,沒有吃飯,甚至沒有喝一口水,晚上簡然發(fā)燒了。
就好像小時候一樣,簡然知道自己會恢復(fù)健康,只是過程可能會有一點的痛苦。
“簡然,你沒事吧?”寢室長有些不放心簡然,這樣的簡然還是第一次看見,雖然平常簡然對人的確是有一些冷漠,甚至不喜歡說話,只是一個人待著,可畢竟都是一個寢室,又是同班同學(xué)。
對于簡然的不回答,寢室里的姑娘們都習(xí)以為常,看著簡然轉(zhuǎn)身背對著眾人,大家也都不再過問,簡然想說的時候,她們自然都是最好的聆聽者,可是每個人心里都有秘密,她們不能強(qiáng)迫任何人。
好像生活自那天接到母親電話就已經(jīng)停止一般,簡然抬頭看著天空,灰蒙蒙的,不知道會不會下雪,是啊,要放寒假了,要過年了,同學(xué)們都要回家了。
A大說大不大,說小也不不小,從沒有想過就這樣與一個見面不到兩次的人相遇,可是有的時候緣分就是這樣,不知不覺之間就遇見了。
“蕭靳陽,你到底來不來!彪娫捘穷^的人還不斷的在催促著,這個飯局已經(jīng)約好很久了,一直都是在配合蕭靳陽的時間,可是現(xiàn)在蕭靳陽卻整整的遲到一個小時了,可是那又怎么樣?在場的人,有誰敢和蕭靳陽對著來?
“不來了。”蕭靳陽掛了電話,找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隱秘的地方,好像是在偷窺一般。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看著已經(jīng)被無情掛斷的電話,這已經(jīng)是蕭靳陽對于他的聚會第二次say no,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這蕭靳陽自從給A大帶了一門課之后就轉(zhuǎn)性了不成?
偷窺?
想起這個詞,蕭靳陽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這個詞竟然還會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
簡然似乎與這個校園格格不入一般,看著灰蒙蒙的天空,上面有什么嗎?
“簡然,你在看什么?”林微站在簡然的身后,“這么冷,不回寢室?”
“就走了!焙喨恍,攏了攏不知道什么時候母親買的羊毛圍巾,還是跟著新的一樣,圍著還是那么的溫暖,可是好像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不能說不驚訝,簡然有些尷尬的往后推了兩步,“你好!
“在看什么?”蕭靳陽問。
呃——
簡然誘惑的看著蕭靳陽,什么時候來的?
“一起吃飯?”
似乎就是下意識的動作一般,蕭靳陽撩了一下簡然微微有些凌亂的頭發(fā)。
簡然知道應(yīng)該拒絕的,可是卻不能對蕭靳陽說出一個“不”來。
原本還不錯的天氣,在簡然上了蕭靳陽的車之后就慢慢下起了小雪,等到榆蘭莊的時候,小雪已經(jīng)變成了大雪,這是簡然第一次在A市看見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喜歡的緣故,心情也莫名的變得很好,連帶著剛剛蕭靳陽說要一起吃飯的緊張都沒有了。
“心情不錯?”蕭靳陽笑,紳士的為簡然拉開了椅子,看著簡然小小的偷偷的笑著,蕭靳陽覺得自己的決定似乎不錯。
剛剛要坐的身體頓了一下,簡然有些苦惱,剛剛她有表現(xiàn)的很明顯嗎?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想著肯定是自己的功力還不夠。
點菜的時候,蕭靳陽盡量顧及簡然的口味,簡然也很上道的點了兩個自己喜歡吃的菜,和蕭靳陽的點的菜不同,簡然的很清淡,不能說蕭靳陽剛剛點的菜是重口味的,只是相較于簡然點的沒有顏色的青菜小炒,說是重口味其實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薛向北第一次見到簡然,就是在榆蘭莊。有些疑惑的看著坐在那小姑娘對面的男人,是蕭靳陽嗎?
“薛少,你在看什么?走了!
薛向北笑,挽著佳人的肩膀,一臉的神秘莫測,推了自己的飯局就是為了陪那個小姑娘吃飯?真是有趣。
“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焙喨淮骱脟砗罂粗捊枺瑢嵲谑遣缓靡馑家徽麄晚上都浪費蕭靳陽的時間,而且······簡然偷偷瞄了一眼,站在自己對面很熟稔的幫自己理著圍巾的蕭靳陽,有些臉紅的想,他們其實也沒有多熟悉。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笔捊枬M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從小到大都沒有人對自己說過這句話,就連母親都沒有說過,只是讓自己努力,好好學(xué)習(xí)鋼琴、舞蹈、繪畫······簡然愣愣的看著蕭靳陽,原來被別人關(guān)心是這樣的感覺嗎?
真好。簡然想。
“怎么了?”
“沒什么!焙喨恍,“我叫簡然!彼浀米约汉孟駴]有告訴過蕭靳陽自己的名字。簡然想相互知道對方的名字了,這樣算不算就是朋友了?
蕭靳陽一愣,隨后就笑了,自己好像還真的不知道坐在自己旁邊的小姑娘叫什么。
從蕭靳陽那里得到的關(guān)心,讓簡然高興了很久,一直到放寒假。
每個人都期盼著過年,可以回家,可以和自己的親人團(tuán)聚,講訴自己這一年里發(fā)生的所有故事,在家里有人等這里,可是簡然卻有些害怕,沒有了母親的家,還是家嗎?面對著嚴(yán)肅的爺爺,從小就沒有給過自己一個笑臉的大伯,一年甚至見不到幾次面的父親,簡然想那還是家嗎?
外面依然下著雪,好像在渲染簡然此時不能言說的悲傷一般,看著空蕩蕩的寢室,簡然突然有種自己被拋棄的感覺。
蕭靳陽不敢想象要是自己今天沒有回來的話,蹲在自己家門口的簡然會變成什么樣子,憤怒,卻更多的是心疼,過年都希望快點回到自己溫暖的家,簡然為什么在這里?是因為不想回家還是因為其他的什么原因?
“怎么在這里?”蕭靳陽伸手捋了一下簡然被圍巾壓住的發(fā)絲,“進(jìn)去吧。”
簡然拉著自己的行李箱跟在蕭靳陽的身后,有些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來開口,畢竟蕭靳陽和她的關(guān)系沒有好到可以收留她的地步,只是簡然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找誰,誰可以幫助她。
“新的毛巾我放在浴室了,你先洗個澡,我們待會再說。”
簡然盡量的讓自己表現(xiàn)得自然,只是雙手背在身后,恐怕不只是蕭靳陽,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簡然的舉動此時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等待著大人的懲罰以及寬恕。
“號碼我給你存在手機(jī)了,下次有事打我電話。”
“宿管阿姨要關(guān)門,我不想回家,不知道去哪里,所以我想你可不可以收留我?我會付你房租,不會打擾你,學(xué)校一開學(xué),我就走,真的,可以嗎?”簡然沒有任何條理的說著,語速極快,好像自己下一秒停下來,蕭靳陽就會拒絕一般,殷切的、小心翼翼的帶著懇求的眼神看著蕭靳陽。
蕭靳陽對于站在自己眼前如同做錯事情的孩子一般的簡然,有種莫名的心疼,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蕭靳陽說不上來,只是不忍心讓這個孩子再受到一點的傷害,甚至不想看見她此時的這種模樣。
“吃飯了嗎?”蕭靳陽問。
簡然搖頭,有些失落,自己這是被拒絕了嗎?
“我熬了一些粥,先喝粥!
簡然低著頭,鼻子很酸,眼眶也紅紅的,不知道自己這碗粥喝完之后,自己可以去哪里。
“你可以住在這里,不管多久,我不會收你房租,不要傷心了,嗯~”
“真的嗎?”簡然抬頭,一滴眼淚剛好落在碗里,一直在笑著,眼淚卻一直忍不住的掉下來,怎么也止不住,就好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
“真的!
果然還是孩子嗎?蕭靳陽想,抽了幾張紙巾給簡然擦干了臉頰上的眼淚,“喝粥!
看著蕭靳陽鋪床的生疏動作,簡然想蕭靳陽在家里肯定沒有做過這些事情,有些想好,在接受到蕭靳陽威脅的目光之后,還是忍住了,有人為她鋪床的感覺真好,簡然雙手背在身后,距離蕭靳陽大概一米五的樣子,就這么看著,甚至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蕭靳陽,謝謝你。”簡然看著蕭靳陽的眼睛,笑意也忍不住的爬上了自己的眼睛,“還有,你真好,晚安。”
蕭靳陽愣了一秒,看著已經(jīng)被關(guān)緊的房間門,有些無奈的搖頭。
簡然穿著小熊睡衣,看著窗外,已經(jīng)積起了厚厚的一層雪,明媚的笑容也在簡然的臉上慢慢的擴(kuò)大,這么厚的雪,說不定還可以堆一個小雪人。
拿起蕭靳陽說的鑰匙,雖然可以推一個雪人,可是以簡然自己的小身板肯定是不能的,還不如去買點東西回來,來的時候簡然也就只帶了些換洗的衣服,甚至連電腦都是放在學(xué)校寢室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原本就抱著會被蕭靳陽拒絕的打算,所以才只帶了衣服。
簡然忽略了大街上因為快要快年而張燈結(jié)彩,催眠著自己這其實都跟自己沒有什么關(guān)系。簡然買了一些書就回去了,雖然會自我催眠,可是簡然也不能做到真正的視而不見。
蕭靳陽回家的時候,就看見簡然坐在地毯上,背靠著沙發(fā),極其認(rèn)真的看著書,甚至連他進(jìn)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少有的專注。
如果不是蕭靳陽的手機(jī)突然想起,簡然絕對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伸手一直站著一個人。
“我?guī)愠鋈コ燥垺!笔捊枓炝穗娫捳f。
簡然點了點頭,回房間換了件衣服。
寧菲好奇蕭靳陽在電話里說的要帶一個朋友說的是誰,她當(dāng)然不會傻到蕭靳陽說的那個朋友是個男人,或許是上次薛向北調(diào)侃的那個小姑娘。
“很怕冷?”蕭靳陽接過簡然的圍巾,很自然的幫簡然戴在脖子上,好像這件事他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一樣,是那樣的熟悉與自然。
簡然低著頭輕聲的應(yīng)了一下,當(dāng)然不希望蕭靳陽看見自己此時紅的像蘋果一樣的臉。
見到寧菲的時候,簡然愣了一下,簡然也可以感覺到寧菲見到自己的驚愕。
原來蕭靳陽今晚要約會的對象是一個女人,簡然想自己或許應(yīng)該拒絕出來吃飯的,可以向蕭靳陽保證,自己一個人在的時候也可以很好,就算只是吃泡面也要比面對一個陌生的,和蕭靳陽關(guān)系很好的女人吃飯要好上很多。
寧菲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蕭靳陽帶來的這個小姑娘,“靳陽,這位是······”
“簡然!笔捊柵牧伺暮喨坏募绨颍皩幏。”
寧菲有些驚愕,就好像薛向北說的那樣,蕭靳陽對這個小姑娘不一樣,哪里不一樣?寧菲想是感覺吧,給人的感覺不一樣,雖然自己杯子里沒有吃茶水的時候,蕭靳陽也會很紳士的幫著添茶水,可是先看的卻是簡然的被子。
簡然的口味偏淡,蕭靳陽點的菜大多都是偏于清淡的菜,原本寧菲以為是蕭靳陽偶爾的換換口味,到吃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都是那個叫簡然的小姑娘喜歡吃的東西,寧菲心里有些難受,自己差不多跟著是蕭靳陽一起長大的,可是不管是朋友的時候還是在交往的時候,蕭靳陽似乎都從來沒有記住過自己喜歡的東西。
所以簡然是不同的嗎?
過年那天,簡然以為蕭靳陽會回家待很長的是一段時間,早蕭靳陽離開之后就準(zhǔn)備好了自己的消遣活動,找了一部難看的、燒腦的、時間接近兩個半小時的美國電影,在準(zhǔn)備吃完餃子之后,當(dāng)催眠用的,可是簡然沒用上,在她煮餃子,應(yīng)該說餃子還沒有從冰箱里拿出來的時候,蕭靳陽就回來了。
看著蕭靳陽,愣了一秒鐘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的動作有點傻,訕訕的關(guān)上了冰箱,“今天過年,怎么回來了?”
“只是過年而已,有什么特別的嗎?”蕭靳陽問。
過年不特別嗎?簡然想,辭舊迎新,這不是中國人最看重的一個節(jié)日嗎?怎么到蕭靳陽這里就變成沒什么特別的了?
“還沒吃飯?”
“正準(zhǔn)備煮餃子,你要吃嗎?”
“我在酒店定了年夜飯!
“就我們兩個人,在家里弄點就好了!焙喨浑p手背在身后,腳一直不停的在地上畫著圈圈,“我不想去外面吃!焙喨凰坪豕钠鹆撕艽蟮挠職獍悖粗捊,“可以嗎?”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酒店的年夜飯肯定要比自己弄的好吃太多,但是看著一大家子的人圍著一張桌子,有說有笑的吃飯,簡然就會覺得很難過,自自己懂事開始,簡然就避免這樣的情景,雖然每次爺爺他們走的時候都會征詢一下自己的意見,可是簡然可以感覺出來,或許自己是個多余的,不應(yīng)該打擾他們一家人的天倫之樂。
那天蕭靳陽到底還是答應(yīng)了簡然就留在家里,雖然沒有什么食材,可是簡然煮的餃子,味道至少還是不錯的,電視里放著春晚,簡然抱著抱枕喜滋滋的看著,蕭靳陽突然覺得這樣也很好,莫名的覺得滿足。
“鑰匙你拿著,想什么時候回來住都可以!笔捊査秃喨粫䦟W(xué)校的時候把鑰匙很鄭重的放在了簡然的手里。
簡然愣愣的看著在自己包包里待了一個多月的鑰匙,有些親切,看著蕭靳陽的眼睛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就好像是中了什么大獎一般,輕輕的擁抱了一下蕭靳陽,有些留戀的吮吸著蕭靳陽身上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味道,“謝謝你,小哥哥。”
“傻丫頭。”蕭靳陽笑著摸了摸簡然的頭頂,或許這才是簡然,帶著一點點的孩子氣,也想對著別人撒撒嬌,其實,簡然也不過就是一個缺少親情與來自家人關(guān)心的孩子罷了。
在蕭靳陽看來,簡然應(yīng)該擁有最好的,任何東西。
在V的兼職還在繼續(xù),簡然知道自己不會在找到比V的兼職更好的工作。
“寒假過的不錯!毕愦蛉ぶ趽Q衣服的簡然。笑容比以前多了,也愛說話了不少,看來簡然的寒假發(fā)生不好好事。
簡然笑笑,算是默認(rèn)了。
什么時候下班,我來接你。
發(fā)信者是蕭靳陽。
等簡然回完短信之后,發(fā)現(xiàn)溪姐一臉神秘且看好戲的眼神望著自己,“男朋友?”溪姐猜測著,她當(dāng)然希望簡然可以遇見一個很好的,很愛她的男人。
“不是!焙喨恍χ咽謾C(jī)重新放進(jìn)了包包里,“一個哥哥。溪姐,我今天可以早點下班嗎?”
“當(dāng)然!毕銓櫮绲哪罅四蠛喨坏臐M是膠原蛋白的臉蛋。
春天都要完了,夏天還遠(yuǎn)嗎?
簡然站在V前等著蕭靳陽,看著自己身上還是高三的時候買的衣服,考慮著等自己有時間的時候要不要去逛逛商場什么的,也不能總是穿小時候的衣服,而且·····簡然默默的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果然自己其實更像一個高中生。
在死了無數(shù)次的連連看之后,蕭靳陽終于出現(xiàn)了,雖然是剛剛約好的那個時間來的,但是簡然的確是等了很久。
“我不想這么早回學(xué)校!焙喨幌抵踩珟,沒有來得及看蕭靳陽,“我想買幾件衣服,可以嗎?”
陪人逛商場,這應(yīng)該是是蕭靳陽近三十年頭一糟,尤其是還是陪一個幾乎沒有什么購物欲望的簡然。
簡然選衣服的風(fēng)格多半都是學(xué)生風(fēng),所以一直都不知道自己適合哪一類型的衣服,所以這也是自己一直以來沒有怎么買衣服的原因。
“這個怎么樣?”簡然笑著拿了一條上白下粉的連衣裙,以簡然的身高,大概還沒有過膝,不過這也算是簡然一見鐘情的裙子,偶爾試試以前不怎么穿的衣服其實也是一種挑戰(zhàn),總得在不斷的嘗試當(dāng)中尋找到屬于自己的style。
為了讓自己可以少修一門公選課,這段時間簡然對于比賽很是熱衷,不管是哪一類型的,只要是能夠增加自己學(xué)分的比賽,稍微有一點可能性會拿到冠軍的,簡然幾乎都參加了。
蕭靳陽回家的時候,就看見簡然坐在客廳的地毯上,膝上放著一本不知道是什么書,在哪里碎碎念著,不過一旁的電腦里卻放著古典音樂,還是偏于古代風(fēng)格的,蕭靳陽站在簡然的身后,盡量不打擾簡然現(xiàn)在的興致,只是······
這樣真的可以集中注意力看書嗎?蕭靳陽想。
簡然成了一個懶腰,好像有點餓了。
“可以看進(jìn)去嗎?”
蕭靳陽笑著問站在自己對面有點尷尬的簡然。
“嗯,一點點!焙喨挥行┬奶摰谋攘艘粋心虛的手勢,“什么時候回來的,一起吃飯吧。”簡然笑,“看了一整天的書,忘記吃東西了,特別餓!
蕭靳陽在廚房炒菜的時候,簡然就像一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的身后,雖然幫不上什么忙,甚至有一點添亂的感覺,但是蕭靳陽卻樂此不疲,以前一個人在家下廚的時候,怎么沒有感覺下廚是這樣時間讓人覺得快樂的事情。
“嘗一下嗎?”蕭靳陽用筷子給簡然為了一塊兒胡蘿卜,“小心燙。”
“好吃!
看著簡然這么滿足的笑著,蕭靳陽恍惚覺得幸福原來是這樣簡單的一件事情,偶爾想要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事情,原來也是這么簡單的事情。
“對了,剛才在看什么?音樂也不是你喜歡聽的吧?”蕭靳陽記得簡然喜歡聽的是比較抒情的英文歌曲,偶爾的時候也會聽一些朋克風(fēng)的音樂,但那是極少數(shù)的時候,像現(xiàn)在這樣聽這樣古風(fēng)的曲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所以不免有些好奇,應(yīng)該是關(guān)于簡然所有的一切,蕭靳陽都是那樣好奇著。
“德語翻譯,我參加了兩個校級比賽,據(jù)說學(xué)分很誘人!焙喨灰е曜铀坪踉谙胂笾约阂呀(jīng)得到了德語翻譯第一名和才藝比賽冠軍的證書。
“還有什么?才藝?”
“嗯,可以少修兩門選修課呢,是不是很劃算?”
“這么確定自己已經(jīng)是第一名了?”蕭靳陽笑,還是第一次看見簡然這么自信的樣子,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不過有些事情的確像簡然自己說的那樣,慢熱型性格的人,也不是不存在的。
“我可都是童子功,雖然德語已經(jīng)忘了很多了。”最后一句,就簡然很心虛的說著,其實自己也不是很確定德語翻譯這件事情自己是不是一定就能成功,雖然面對的都是一些非外語專業(yè)的學(xué)生。
大概能夠有勇氣參加比賽,大家的水平應(yīng)該都是一樣的。簡然這么僥幸的想著。
見簡然把筷子放下了,蕭靳陽順手給簡然遞了一杯水,“要給你請個老師嗎?”
“不用了,我還是有自信的!
“比賽之后,我?guī)闳ヂ眯校肴ツ睦??br> “哪里都可以嗎?”簡然的眼睛亮亮的,這樣單獨的旅行,或者說單純的旅行,在簡然的記憶里幾乎一次都沒有,只有小時候參加比賽的時候,才會有外出的機(jī)會,現(xiàn)在聽蕭靳陽這么說,還真是覺得有些誘人。
“想去哪兒?”
“圣托里尼!
藍(lán)色的海,白色的房子,簡然在電腦、雜志上看了很多的資料,可是卻一直沒有機(jī)會去一次,覺得很惋惜,現(xiàn)在這么好的機(jī)會,怎么也不能放棄才對。
簡然拿回證書的那天,蕭靳陽家里剛好來了客人,而且還是一個女客人,簡然記得,而且記得很清楚,那次和蕭靳陽一起接風(fēng)的女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所以簡然才會記得那樣的深刻。
對于簡然有鑰匙這件事,寧菲覺得這應(yīng)該是今年最讓人驚訝的一件事情了,而且沒有之一。
“你們······”
簡然有些尷尬的往后退了一步,從鞋柜里拿的拖鞋也還沒來的及換上,就這么傻傻的拎著,和寧菲一起大眼瞪著小眼。
“我、我來拿點東西,馬上就走了。”簡然匆匆忙忙的跑回自己的房間,盡量的讓自己真的就是來拿個東西而已。
“簡然回來了?”蕭靳陽看著剛剛好被關(guān)上的房間門,手上還拿著被寧菲到的白開水。
“靳陽,你們······”寧菲欲言又止,的確是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才好,要怎么問?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那個叫簡然的女孩兒為什么會住在你家嗎?寧菲不會問,她知道,要是自己問,如果從小禁言那里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的話,自己就真的一點機(jī)會都沒有了。
“剛才你說什么?”
“哦,一個同學(xué)結(jié)婚,高中的時候,關(guān)系挺好的,問你有沒有時間!
蕭靳陽想了一下,記起答應(yīng)過簡然會帶她去圣托里尼,“最近應(yīng)該都沒有時間!
寧菲在離開蕭靳陽家的時候,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剛才簡然進(jìn)的房間,不明白,為什么蕭靳陽的選擇會是這樣的,就在剛才似乎自己要是過問一下有關(guān)于簡然的事情的話,就會被蕭靳陽打入地牢一般。
蕭靳陽敲了敲簡然的房間,“走了,要出來吃飯嗎?”
“寧小姐有事嗎?”簡然小小的將房間打開了一條縫,笑瞇瞇的看著蕭靳陽,似乎還帶著一點討好的意味,“剛才我好緊張!
“讓人知道你住在我這里很害怕嗎?”蕭靳陽看了簡然一眼,似乎沒有因為簡然討好的笑,而原諒簡然剛才的行為,佯裝生氣的走在簡然的前面,似乎并沒有想要現(xiàn)在就理會她的意思。
“沒有,就是覺得不好意思。”簡然撓了撓自己的手腦勺,跟在蕭靳陽的身后,“我的一等獎證書拿到了,我們什么時候去圣托里尼?”
“我現(xiàn)在可是心情很不好,圣托里尼的事情再等一段時間吧。”
“我錯了!焙喨灰汇,帶著哭腔抱住了蕭靳陽的手臂,“我真的錯了,以后不躲了,真的,相信我一次吧!
蕭靳陽突然停下來,簡然剛好撞在蕭靳陽的背上,簡然仰著腦袋,小狗乞食一般可憐兮兮的望著蕭靳陽,明明就答應(yīng)了的事情,可不能因為她一次無意識的犯錯,就給全部否定了呀。
“不是也得等你有假期嗎?”蕭靳陽有些無奈的笑,寵溺的捏了捏簡然的鼻子,“吃飯了!
簡然摸著自己的鼻子,有些受委屈的看著蕭靳陽往客廳走的背影,不帶這么騙人的。
“有我想吃的宮爆雞丁嗎?”
“自己來看看!
出發(fā)去圣托里尼的那天,簡然特地穿了一條平常沒什么機(jī)會穿的煙紫色的長裙,原本是吊帶,簡然站在落地鏡前看了很久,決定在外面套上一件馬甲。
蕭靳陽看著很少穿裙子的簡然,今天竟然穿上了裙子,不免覺得有些新奇,就多看了兩眼,簡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將雙手背在身后,不斷的絞著自己的手指,“有點不習(xí)慣!
“挺好看的!笔捊栒f。
簡然看著蕭靳陽笑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氣,果然女為悅己容的時候,最適容易緊張的時候,這話說的還真是不假。
寧菲其實不是特別確定哪天在蕭靳陽家的時候,蕭靳陽說的有事情是不是和那個小女孩兒有關(guān),明明告訴自己不能亂想,怎么說對方也就是一個還沒有二十歲的小女孩,可是就算是在心里不斷的告訴自己,才更會讓自己不斷的猜測他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朋友?情侶?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關(guān)系,寧菲寧愿想著他們是其他的什么關(guān)系,可是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這種荒謬的想法都是不成立的。自己為什么會不止一次的覺得他們是那樣的合適?
“一個人在想什么?”賀北笙笑著坐在寧菲的身邊,最近經(jīng)?匆妼幏埔粋人沉思,賀北笙每次看著這樣的寧菲,心里總是不斷的搖頭,蕭靳陽果然就是一個禍害,人家姑娘大老遠(yuǎn)的跑回來,就是想看看自己還有沒有希望,結(jié)果寧菲還什么都沒有說,蕭靳陽那小子就已經(jīng)把所有的可能性給堵死了。
“你認(rèn)識簡然嗎?”問完寧菲就自嘲的笑了,作為蕭靳陽最好的朋友,賀北笙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呢?
“好奇那個小姑娘和靳陽是什么關(guān)系?”
“你知道?”寧菲挑眉,果然男人之間的友情要比女人之間的友情來的干脆。
“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清楚!辟R北笙看著自己杯子里的紅色液體,到說的也是實話,蕭靳陽寶貝簡然到什么程度,別人不知道,自己肯定是清楚的,不過能看見蕭靳陽這樣寶貝一個人的倒也是有趣,“寧菲,我勸你,還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靳陽身上了!
不清楚卻又讓自己不要把時間浪費在蕭靳陽身上,看著賀北笙那樣瀟灑離去的背影,寧菲真是覺得既無奈又好笑,為什么都那么寶貝簡然呢?
簡然沒有想過兩個人的關(guān)系會發(fā)生的這么快,就在自己瞎想待會兒蕭靳陽進(jìn)來說什么的時候,手機(jī)就響了。
后來簡然很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有睡覺時手機(jī)關(guān)系的良好習(xí)慣,讓自己這么早就接受這樣殘忍的事情,之后認(rèn)真考慮了一下,簡然又覺得是那樣的慶幸,在自己知道那樣的事情的時候,還有一個人陪著自己。
簡然看著自己的手機(jī),有些自我嘲笑的感覺,簡雪微竟然還會主動的給自己發(fā)微信,以前在家的時候,一年都不會見得有說上幾句話的機(jī)會,雖然是在一個家長大的,卻沒有別的姐妹那樣來的熟稔,現(xiàn)在竟然會主動的給自己發(fā)微信,簡然有些想笑。
是幾張圖片,一家三口,很幸福的全家福,站在中間的那個人,讓簡然覺得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那正是自己已經(jīng)有一年多沒有見過的父親,很多年沒有好好說過話的父親,陌生的是,原來父親還會這樣笑的嗎?
簡然看著這些照片,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父親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不喜歡她而已。
蕭靳陽看了眼時間,想著簡然已經(jīng)起來了,端著早餐進(jìn)了房間,看著簡然坐在房間呆呆的樣子,蕭靳陽有些想笑,想著自己以后每天都可以看著簡然這樣呆萌的起床模樣,幸福其實也就是這樣,只要你容易滿足。
“蕭靳陽,我原來真的是多余的,不應(yīng)該出生的孩子。”簡然抬頭看著蕭靳陽,想笑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不出來,眼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自己掉下來了。
“然然,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爸媽離婚了,真的沒什么,只是,為什么,為什么這個孩子會和我差不多大呢?”簡然呆呆的給蕭靳陽看簡雪微給自己發(fā)的照片,“你說我們誰是比較大的孩子?是我還是他?”
“然然,沒關(guān)系,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相信我!
那天,簡家一派祥和,因為是老爺子的生日,幾乎能回來的就回到了簡家,除了簡然,可是沒有人在意簡然,在簡家簡然似乎就是一個多余的,以前父母還沒有離婚的時候,尚且沒人過問,現(xiàn)在離婚了,父親······
在簡家,簡然從來都不是一個重要的存在。
突然回到簡家的簡然就好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般,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家人,簡然恍然已經(jīng)意識到了,原來真的自己就是多余的。
第一個注意到簡然的是簡雪微,不是想要要簡然難堪,也不是想要讓簡然就這樣血淋淋的面對現(xiàn)實,只是從小和簡然一起長大,就算沒有多么的親近,甚至沒有好好的說過話,在簡然大學(xué)之后,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可是簡然畢竟是自己妹妹。
周玉蘭看著這個熟悉的卻又一次都沒有見過面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此時的簡然就好像是簡家心里的一根刺一樣,只是此時的簡然并沒有注意其他的簡家人用什么樣的眼光看自己,她此時的眼里只有一個人,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哥哥的人。
“你是誰?”簡然問,是那樣的直白與倔強(qiáng),拼命地忍著讓自己記堅強(qiáng),不要再別人面前懦弱。
簡亦崢有些無措,這是第一次見到只比自己小幾個小時的妹妹,簡亦崢想了無數(shù)種的方式,用什么樣的方式出現(xiàn)在簡然面前才不把她嚇到,才會覺得自然,想了千百種的辦法,可是都被自己否定了,不管是過程是怎樣的,可是到最后簡然知道真相之后,還是會受傷。
“簡然,不要這么放肆!焙喐缚粗喨唬粗约旱呐畠,就好像是陌生人一般,沉聲著,帶著怒意制止著簡然十八年來唯一的一次“放肆”。
“是,我放肆了,不應(yīng)該回來,更不應(yīng)該打擾了你們一家人的聚會。”簡然啊最終還是哭了,看著簡父,第一次覺得這么委屈,“從小到大,我的生日你們一次都沒有陪過我,我以為是因為我不夠優(yōu)秀所以你們才不喜歡我,我努力的讓自己變優(yōu)秀,學(xué)習(xí)別人家孩子的一切,到最后我什么都會了,你們還是不喜歡我,我告訴自己,是因為你們不喜歡孩子,所以才會這樣,現(xiàn)在看來不似的,你們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不喜歡我而已!
“簡然,對不起,是阿姨不好,阿姨對不起你。”周玉蘭拉著簡然的手,她不是沒有想過簡然,只是每次看著簡亦崢的時候,總會覺得不忍,她的孩子也需要一個父親,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她也希望可以和簡然好好的相處,給簡然帶去溫暖,只是有的時候,人總是選擇對于自己有利,而選擇對別人殘忍。
“是,你們對不起我!
“簡然!焙喲┪⒗喨坏氖,相對于簡亦崢來說,簡雪微當(dāng)然更喜歡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妹妹,“對不起!
靠在車旁抽煙的那個男人,簡然想,還好自己身邊有一個蕭靳陽,要是就連蕭靳陽都不要自己的話,那她應(yīng)該要怎么辦才好?
“然然——”
“老三,簡然是你的女兒,你自己看著辦吧!焙喞蠣斪诱f來就上樓了,這件事,說到底都是他們簡家對不起簡然。
簡然不想自己醒過來的地方是醫(yī)院,可就是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片的白色,想笑,可是笑不出來,簡然拉著被子蓋過了自己的腦袋,要是能像小時候那樣就好了,自己不喜歡的,總是能夠很快的忘了,可是這件事情就好像是植入了自己的心里一般,怎么忘都忘不了。
三年后······
又是一年的畢業(yè)季,看著手里的畢業(yè)證以及學(xué)位證書,簡然有些惆悵,感覺自己現(xiàn)在真像是一個有悲傷情懷的詩人,多愁善感。
雖然畢業(yè)了,簡然卻沒有著急著搬離寢室,這就畢業(yè)了,如果現(xiàn)在搬出去了,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jī)會在住在寢室,簡然沒有想要考研的打算,顯然的沒有機(jī)會在學(xué)校呆下去了,最重要的是,蕭靳陽這段時間出差去了,就連自己的畢業(yè)典禮都沒有時間參加。
就算是回去也是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子,多么無聊的一件事情。
“簡然,你真的不走嗎?”蘇丹作為寢室長,也算是寢室里唯一一個和簡然稍微有點交情的人,現(xiàn)在畢業(yè),大家都著急著要找工作,或者是考研的,就只有簡然看起來是那么的清閑,一點著急的感覺都沒有。
“嗯,不是二十五號的時候才會封寢室嗎?不著急!焙喨恍,看著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就一點想要搬回家的感覺都沒有。
“工作呢?”蘇丹也看了兩眼外面,心里有些嘆息,這么大的雨,自己還要一個人慢慢的把東西搬回自己租的房子了,這下想想,論男朋友的重要性,這下真是體現(xiàn)得真真兒的。
“還沒計劃呢?需要幫忙嗎?”
蘇丹:······
蘇丹覺得這四年的同寢生活真的還是有感情的,至少這是簡然第一次這么主動的要幫她。
“雨太大了!焙喨话欀,這么大的雨,蘇丹一個人肯定是弄不回去的,而且蘇丹租的房子又離學(xué)校有很長的一段路程。
“沒有辦法,我明天八點要上班,以后肯定也沒什么時間了!
在斟酌了一段時間之后,簡然給賀北笙打了電話,她可是記得,蕭靳陽走的時候讓賀北笙照顧自己的,冒雨來送送自己的同學(xué),也不算什么,這么想著,簡然明顯的就沒有什么愧疚感了。
“不好吧?”蘇丹攏了攏自己的領(lǐng)子,有些訕訕的笑著。
“沒關(guān)系,我們先回寢室坐一下吧,肯定還要等很久。”
“簡然,經(jīng)常來接你的那個男人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嗎?”
雖然蘇丹知道,每個學(xué)校都有那么一點點黑暗的存在,但是要說簡然也是那黑暗面的一部分的話,蘇丹怎么也不相信,雖然簡然經(jīng)常喜歡一個人待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人給人總是有不同的感覺的,而簡然給自己的感覺,剛好就是那種干凈且憂郁的。
“嗯!焙喨灰矝]有否定,從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蕭靳陽走之前和自己一起去超市買的零食,“吃點吧。”
“謝謝!
相顧無言,這樣兩個人單獨在寢室的機(jī)會并不多,就算有一點點的交情,可是現(xiàn)在要說找點話題聊聊,蘇丹還真是找不到。
“以前不是驚顫看見他來接你嗎?最近怎么沒看見?”
“出差了!焙喨唤o自己挑了一包薯片,蕭靳陽在的時候,不是經(jīng)常,而是一直都覺得自己喜歡吃零食的這一點小癖好不好,總是變著法兒的想讓自己多吃點水果、飯菜什么的,這回趁著蕭靳陽出差的時間小小的滿足一下自己也是好的。
簡然送走蘇丹之后,就真的是一個人在寢室了,雖然不是沒有這樣的經(jīng)歷,但是,這次總感覺是不一樣的,就好像以前,自己總是想著離開簡家,自己獨立,可是當(dāng)真正的離開簡家的時候,感覺卻又跟以前的每一次離開簡家都不一樣,是真正的不會回去了。
二十五號最后期限那天,蕭靳陽終于從英國出差回來了,剛好趕上了簡然搬東西。
“以前沒覺得你的東西有多少!笔捊栴H為無奈的看著簡然連一個小盆栽都舍不得丟掉,就連大一的時候發(fā)的關(guān)于就業(yè)方向的書籍都還留著,蕭靳陽此時在考慮要不要單獨的給簡然的這些東西準(zhǔn)備一件雜物房。
“我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
簡然一直覺得自己的東西沒有多少來著,現(xiàn)在看來好像真的有點多了,可是怎么說這些也都是自己大學(xué)四年的回憶,要是真的選擇要丟些什么,簡然還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來下決定。
“還行!笔捊柮嗣约旱谋亲,就算說簡然的東西多又能怎么樣?要真的讓簡然都不要了,簡然肯定又會覺得舍不得,既然這樣還不如全都給帶回去。
“畢業(yè)了,有什么打算沒有?”
蕭靳陽當(dāng)然是希望簡然可以好好的待在家里,不要說是養(yǎng)一個簡然,就算是十個簡然,蕭靳陽也樂得養(yǎng)在,只是有的時候蕭靳陽也不知道簡然在想些什么,這次說好的關(guān)于找工作的事情也一樣。
簡然拿著小扇子跟在蕭靳陽的身后幫他扇著風(fēng),樂呵呵的笑著,“等我辦畫展了,就結(jié)婚!
“結(jié)婚?”蕭靳陽一愣,恍惚自己還沒有回過神來一般看著簡然,“新郎答應(yīng)了嗎?”
“這個?”簡然頗為苦惱的看著蕭靳陽,皺著眉,好像這件事情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一樣,“小哥哥你說會答應(yīng)呢?”
“問我呢?”蕭靳陽笑,這個月難得的好心情。
應(yīng)該說是只要是面對著簡然,不管是什么時候,蕭靳陽的心情都不錯。
“對呀,我需要準(zhǔn)備什么嗎?”簡然諂媚的抱著蕭靳陽的手臂,眨巴著自己的星星眼,“小哥哥,你愿意娶我嗎?”
“這個我要考慮一下!
簡然:······
關(guān)于結(jié)婚什么的,簡然就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這么主動的提出來的。
自簡然提出自己的辦完畫展就結(jié)婚的事情之后,蕭靳陽就一直積極主動的幫著簡然聯(lián)系場地,以前不喜歡接受的采訪也都讓蘇巖不要拒絕,提出的條件就是要免費的幫簡然打廣告,末了一定要提關(guān)于若干個月后四九城將要舉辦一次關(guān)于《朝陽·夕陽》的畫展,這樣媒體也很好奇,竟能讓蕭靳陽幫著做宣傳,舉辦畫展的畫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為什么說是若干個月之后的畫展,原因其實在于簡然,雖然簡然有夢想要辦一次屬于自己的畫展,但是奈何自己畫畫的速度的確不快,而且這方面又是極需要靈感的意見事情,故而簡然一直不敢將它提上日程,上次說的結(jié)婚,也的確是真心的,看著蕭靳陽為自己這么忙上忙下的,雖然覺得愧疚,但心里卻覺得挺開心的。
“在干什么?”剛回到家蕭靳陽就看見一臉頭疼的看著滿客廳的簡然的衣服、鞋子還有各種關(guān)于旅行需要的裝備。
簡然剛從樓上下來,臉上還微微可以看出汗水,這應(yīng)該是忙活著有一段時間了,手里還抱著衣服,看見蕭靳陽的時候,訕訕的笑了一下,“為了趕趕進(jìn)度,我決定出去采風(fēng)!
采風(fēng)?采風(fēng)!
蕭靳陽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是要拋下他一個人獨守空居的意思嗎?這可不是好玩的。
“去哪兒?”
蕭靳陽這算是問到點子上了,簡然似乎是匆匆的想著自己要出去采風(fēng),至于地點確定在什么地方,這個簡然真的是沒有好好的想過。
“走哪算哪吧!焙喨徽f的極為隨便,完全沒有一點要留下來,告訴蕭靳陽什么時候會回來的打算,“不用擔(dān)心我。”
蕭靳陽:······
簡然的畫展沒有辦成,采風(fēng)也沒有去成。這次不知道算不算是意外,也許是的,簡然想,一個最美麗的意外。
其實婚禮那天,簡然不是沒有過期待,當(dāng)初自己和簡家斷絕關(guān)系的時候,曾經(jīng)抱著那么一點點的希望可以有誰拉著自己,說都是一家人,哪怕是簡雪微,哪怕是那個自己從來沒有講過的哥哥,就說一句,一家人,沒人知道,家在簡然心里意味著什么,她從來沒有得到過來自于假的溫暖,可就是那么一點點的愿望,對于簡然來說竟然是奢求。
簡亦崢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不速之客,可是這個從小讓他覺得驕傲的妹妹要結(jié)婚了,怎么能不來呢?
小的時候,簡亦崢不懂,自己的每年生日都有父親陪著自己,有些自己想要的禮物,最重要的是一家可以團(tuán)聚,只是偶爾會問問母親,為什么父親不是每天都在家里陪著自己的,難道是因為父親的工作很忙嗎?
后來從母親的只言片語知道了,原來他竟然是私生子,原來還有一個和自己同時出生,自己也就比自己小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而已,那時候簡亦崢覺得很自豪,每年生日的時候父親都是陪著自己的,在父親的心里,果然比那個所謂的妹妹重要許多。
后來自己竟然也在無意中見到了自己的那個妹妹。
簡然,自己的妹妹。
十三歲那年第一個見到了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簡然長得可真是可愛,可是為什么總是一個人呢?簡亦崢不斷猜測著,鬼使神差的竟然就跟在了簡然的身后,莫名的想知道這個妹妹在想些什么,看著簡然望著櫥窗里的泰迪的時候,簡亦崢不知道那是不是給自己帶來了震動,簡然,衣食無憂的簡然竟然會流露出那樣的神情,簡亦崢很想把泰迪買下來,送給自己的妹妹。
之后的每年生日,都讓簡亦崢覺得愧疚,對簡然深深的愧疚,簡然生日的時候,在干些什么,是不是也是看著櫥窗里的泰迪一樣期盼著自己的父親可以為自己帶回生日禮物嗎?
“你能來,然然會很高興!笔捊柨戳艘谎刍瘖y間,拍了拍簡亦崢的肩膀。
簡亦崢無法猜測簡然看見自己是什么樣的神情,是失望、憤怒或者是如蕭靳陽說的那樣,真的是高興嗎?
簡然看著鏡子里出現(xiàn)的人,有些陌生,看著與自己有三分想象的模樣,突然想起那個讓自己幾乎失去了一切的女人,這就是她的兒子,這就是那個搶走自己父親的人,從小到大,簡然不止一次的想,為什么父親從來不陪著自己過生日,小的時候,媽媽總是冷眼告訴自己,不許在門口張望,回去睡覺,一直到遇見蕭靳陽,簡然幾乎都沒有過過生日。
“小時候,我一直在想爸爸為什么從來不陪我過生日,是因為太忙嗎?我想肯定是因為太忙了,所以才沒有想起來自己女兒的生日,我一直這么想著!焙喨晦D(zhuǎn)身看著簡亦崢,盈盈地笑著,“一直到三年前,我才知道,原來,我真的是簡雪微說的多余的,沒有人在乎我,我一直以為,只要我的變得優(yōu)秀,父親知道可以好好的看看我,我原來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簡然······”
簡亦崢看著簡然,可以在法庭上巧舌如簧,可是到了這里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能來,我很高興,只是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牽著新娘走進(jìn)教堂的是賀北笙,雖然覺得有些可惜,可當(dāng)看著站在對面的蕭靳陽的時候,簡然就覺得什么都不可惜了。
“謝謝你,小北哥!
這是賀北笙第一次看到簡然這么開心的笑著。原來簡然也是可以這樣笑著的嗎?蕭靳陽愛上這個挽著自己手臂的小女孩兒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新娘,簡然小姐,你是否愿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jié)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yuǎn)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簡然笑著看著蕭靳陽,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自己以后的全世界,“是的,我愿意。”
接著神父又看著蕭靳陽,“新郎,蕭靳陽先生,你是否愿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jié)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yuǎn)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是的,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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