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原野的邊緣掛著一輪暈橙落日。身著異服的人們堆起木柴，點燃篝火。
　　宇智波佐助坐在一塊凸出叢草的巨石上，身旁放著盒口半敞的老式單放機。

　　夕陽退隱，星月滿天。
　　遠處火光映夜，人群熙攘。忽地從中爆發(fā)出一聲高亢的鳴音，嘈雜人聲驟然消失。
　　接著，他們開始低吟，誦詩成曲。
　　宇智波佐助側(cè)耳傾聽，瑟瑟秋風(fēng)卻令歌聲彌散，只聽得支離破碎的字句。
　　“……萬千魅影……舞至天明……”

　　他興致索然，轉(zhuǎn)而從左胸口袋掏出一盤磁帶，放入單放機中開始播放。
　　磁帶緩慢輪轉(zhuǎn)，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從那里傳來。

　　第一句是：“謝謝你�！�
　　他不記得自己曾以這種近乎顫抖的嗓音說過話，或許是磁帶年代久遠，漸失本音了吧。
　　就在他這么想著的時候，單放機中驀然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宇智波佐助手指一抽，繼而撥開披風(fēng)按下暫停鍵。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讓單放機繼續(xù)播放。
　　大約是為了安撫哭泣的嬰兒，隱約有人開始輕聲哼唱一首他十分熟悉的歌謠，旋律猶在，卻無唱詞。
　　在這之后是漫長的空白。

　　磁帶一圈圈纏繞，忽有沸反盈天的笑鬧聲噴薄而出。喧囂漸漸淡成背景音，一名男子用沉穩(wěn)有力的聲音盡速言畢此生約誓，比之歃血為盟的痛快也不為過。
　　他說：“我愿意�！�
　　后有一串銀鈴似的聲音掠過宇智波佐助的耳際，女子輕笑晏晏，聲線清朗。
　　她深吸了一口氣，可就在她即將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單放機卻迸出呲啦的雜音。

　　緊接著又是不知何處為終的留白。
　　單放機中響起匆匆的跫音。腳步聲消失后，嘈嘈噪音又不安分地出現(xiàn)。
　　之后，宇智波佐助聽見自己說：“我回來了。”
　　就像他在旅夜夢中無數(shù)次說過的那樣。

　　我回來了。

　　可是你在哪兒呢。

　　此時遠處人群一陣騷動，他們一邊叫喊，一邊向更遠的地方揮舞著雙手。
　　宇智波佐助抬頭看向那里。視野中央慢慢現(xiàn)出另一群人。
　　星辰作舊，月亮泛黃，襯著他們悠悠臨近的身影。

　　為首的是一名粉色頭發(fā)的女子。
　　她清冽如水，炙炙生媚，是他記憶中不曾老去的模樣。

　　你在這兒啊。

　　宇智波佐助看著她。他的目光仔細爬過她每一寸肌膚，像在閱讀一本古老而厚重的書籍。

　　橘色火簇侵入她碧綠眼底，淡橙光暈鍍上她嫩粉發(fā)梢。
　　繞著篝火，她開始跳舞。
　　衣袖飄飄，裙袂揚揚。她腳步輕盈，穿梭于群舞之人間，衣擺劃過的弧度像一朵旋轉(zhuǎn)的花。

　　夜幕漸漸被揭去，天邊露出透白。單放機還在播放，他們卻停止了舞蹈。
　　她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于是朝他笑笑。
　　她的笑靨在晨曦中閃閃發(fā)光。

　　宇智波佐助站起身來。
　　此時他忽然聽到身側(cè)單放機里傳來她的細語，聲音呤呤：
　　“啊，錄了這么多，我好像一直都忘記說我是誰了�！�
　　“我的名字是，宇智波櫻�！�
　　“我很喜歡我的名字�！�
　　“不，是非常愛�！�

　　看著那抹笑顏，聽著那喃喃自語，他終于想起來，這些異域的子民是如何稱呼昨日的。
　　魂靈歸來夜。
　　他也終于想起來，那盤磁帶中有她聲音的部分，其實早已損壞。

　　他看著仍朝他笑著的綠瞳女子，緩慢地勾起唇角。
　　在她轉(zhuǎn)身的同時，他也轉(zhuǎn)身。

　　宇智波佐助將磁帶收回左胸前的口袋里，回味著剛才她的呤呤輕音，踏上回家的旅程。

　　天徹底亮了起來。
　　陽光俱在，令人安心。

　　-END-

《[網(wǎng)王同人]舊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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