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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許逸言,你還記得我嗎?”
“請問你是...”
“我是葉嵐啊...”
夢境里,微風(fēng)細雨中夾雜葉嵐的萬千愁緒。她在這個還不算太熱的季節(jié)里,身處他的城市。此時的橋上行人寥寥無幾,而四起的微風(fēng)吹起了她的長發(fā),長絲繞指。葉嵐從容地眺望著波瀾的海面,眼底一片深沉,但是握緊著還在通話狀態(tài)的手機的的雙手,還是出賣了她的心慌與緊張。
“我就在這里啊,可是,你還記得我嗎?”
“...嗯!
時間突然就凝住了,他們就像往常一樣有默契,一同沉默,一同等待。只是,這樣的沉默都讓他們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張。
此時,天空一陣悶雷,似乎在提醒人們傾盆大雨即將到來,而橋上的人變得更少了。但是,仍有一男一女,他們各自站在橋的兩邊,面向海的那邊,誰也不曾發(fā)現(xiàn)過誰。
伴隨著雷聲,許逸言還是問出了疑惑:“你在哪兒?”
他們都好像發(fā)現(xiàn)了對方話筒里傳來的聲音與自己身邊的聲音一模一樣,那么熟悉又那么近在眼前。男人轉(zhuǎn)身了,而女人卻離開了,他們就此再次錯過了。
葉嵐掛電話前說的最后一句話:“我回家了。”
隨后她抽出當(dāng)?shù)氐氖謾C卡,隨手扔進川流不息的長河,抬手接到落下的雨滴,喃喃自語:試過了就算了吧,我選擇放棄了。逸言,再見...
......
......
“葉嵐...葉嵐...醒醒...”
她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在寢室,而眼前這個焦急緊張的人正式她的室友,安怡。
“怎么了...”
葉嵐習(xí)慣性地撫額,卻是感覺到淚流滿面,而且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沙啞。這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會因為那不真實的夢,哭得這么嚴重。
“退燒了嗎?”
“嗯,應(yīng)該退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緊張地開始四處尋找自己的手機,“我的手機呢?”
過了一會兒,震動的手機這才讓她發(fā)現(xiàn)了手機所在地。葉嵐緊緊盯著從亮起到熄滅的屏幕,這時她該有多么幸運自己沒有戴眼鏡。因為只有這樣,她才可以不用那么快就面對那一則未知的短信,至于是不是他發(fā)過來的,她已經(jīng)不敢猜測了。
葉嵐顫抖著手,查詢剛才接收到的短信。
她先前發(fā)高燒,但正是在種自欺欺人的精神狀態(tài)下,葉嵐才有勇氣去發(fā)送那一則“我要高考了。”的短信。
不過,一切都只是一廂情愿罷了。
葉嵐捧著手機的雙手更加顫抖,緊咬得發(fā)白的嘴唇,疼痛并不能使她從中抽離出來,她只能蜷縮在床角,抱著自己,默默痛哭,抱著可憐的自尊,無聲地流淚。
原來,就算她鼓起勇氣再次找尋他,也未必得到任何回應(yīng);原來,他們之間早就因為那些錯誤而永遠錯過了。
原來,他們之間就只剩下“加油”二字,不夾任何拖泥帶水的情緒。
“葉嵐...”
安怡坐到她旁邊,看著痛哭的她無能為力卻只有緊抱著她,緊抱著這個脆弱的女孩。其實,在葉嵐發(fā)燒昏迷做夢期間,她曾經(jīng)聽到葉嵐一聲聲呼喚“許逸言”這個名字,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為了愛情而心碎不已。
大哭一場的葉嵐終于重新拾起狀態(tài),拼命維護自己僅有的自尊,面對生活,面對未來,也面對即將到來的高考。她暗自給自己做了一個決定,她不再為了他而喜怒哀樂,她不再為了他而丟失自我,她要為了自己,重新定位,尋找一個重生的機會,拼命地活下去。
那一年,葉嵐的瘋狂墮落,瘋狂的奮起,一路上的瘋狂卻讓她在最后關(guān)頭如平湖之境般地沉靜。
那一年,她考上了如夢寐般美好的大學(xué),過上了如春夏梔子花般美好的生活,終于在她以為自己內(nèi)心的傷痕被時間撫平?jīng)_淡之時,他們竟然再次相遇。而這一次,該主動的,已經(jīng)不再是她了。
他們?nèi)缤S亚槟前,暢談生活和未來計劃,但是從不深入對方的話中話,情里情,僅僅理解于表面。或許,他們都明白對方刻意隱藏的內(nèi)心情感,只是他們都不愿意再次揭開對方的傷疤了。
五年后,他穿上了象征都市精英的高端西服,她也開始了改變自己的生活與飲食習(xí)慣,化上了淡妝,舉止優(yōu)雅。唯一不同的便是,葉嵐的右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耀眼的戒指。
那天,他們一如往常,相約在摩天大樓下的咖啡廳。
彼此心不在焉。
“你....”
“你....”
同時開口的朋友,原以為終于打破了沉靜。但是縱使不忍心,葉嵐還是說了讓氣氛再次陷入沉寂的話。
“許逸言,我等了你五年了!
“我知道...我...”
葉嵐自嘲地笑了笑,看了一眼窗外的車水馬龍,像是下定決心了一樣,她暗自咬了咬嘴角。“可是你卻用朋友的身份猶豫了五年。不過,我現(xiàn)在決定不愛你了。”
一直低頭的許逸言在聽到葉嵐說出愛他的那一刻,握著茶杯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手心也開始冒汗。原來不勇敢和不敢勇敢的人,一直都是他自己。而葉嵐,早就自己成長了,把許逸言遠遠地拋開了。
然而在這一刻,他還不敢開口挽留,挽留這份本該屬于他的愛情。
“對不起...”
“不用道歉。”
因為葉嵐明白,這句道歉來得太晚了,晚到的點已經(jīng)把她的耐心磨得發(fā)白。她微笑著站起,臨走時對他說:“許逸言,我要結(jié)婚了!
一如往年,只是為了告訴他一個消息。
這次,她已經(jīng)不再需要他的任何回應(yīng),就連一絲絲情緒都不再需要。
許逸言努力控制自己內(nèi)心的激動,壓低自己的聲音:“好。新婚快樂...”
“謝謝!
她決然離去,沒有回頭,也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的他表情竟變得如此痛苦。
在葉嵐離開后,許逸言從西服口袋拿出一個黑色絨盒,里面的璀璨鉆戒在此刻變得如此刺眼。他流著淚,低聲如耳語:“嵐嵐,嫁給我不好嗎?我們的新婚快樂...才是我想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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