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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天堂的光輝
鋪滿淡藍色小花的天橋穿過湛藍的天空,我站在橋上,四周是低矮的茅屋和綠油油的稻田,小溪沖刷著岸旁的水草……
這是我前往阿拉斯加當晚做的一個夢,柔美而祥和,此生僅有的美夢。
開往費爾班克斯鎮(zhèn)的列車穿過一座座雪峰,云杉挺拔的長在路的兩旁。下午四點,我到了這個離北極圈極近的城鎮(zhèn)。
帶上行李我找到了要住的小屋,在茫茫白雪中的藍色小屋顯得格外生機。走進小屋的時候我碰到了個中國女孩,她手里捧著束淡藍色的鮮花,眨著大眼睛看著我,可能是碰到同個國家的人讓她感覺很心,她將花遞上前說:“哥哥,送給你!”字正腔圓的普通話是我踏上這片土地第一次聽到。
“謝謝!”我接過花朵,和夢里的花很像……
走進小屋將行李放置好,我意外的發(fā)現(xiàn)小屋廚房里餐具齊全,便做了面條填飽肚子,然后來到臥室窗前將窗簾掛起來,再躺上舒適的搖椅,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會嗤笑自己像個老頭子。
太陽快要落山了,西邊的天空在太陽的余輝下散發(fā)出金色的光芒,東邊的天空是淡淡的藍色,微亮的月亮旁有幾顆暗淡的星星?磥斫裢硎莻晴朗的天氣,但愿能夠見到極光。這也是我來到阿拉斯加州的目的,我相信一個人說的一句話
"如果在最正確的時間站在最黑暗的地方,天堂之門就會打開,展示他所包容的一切。"
等我從睡夢中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門外有人敲門,我打開門,是那個中國女孩,她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圍巾遮住了她大半個臉。
"阿爸說今晚可能有極光,叫大家一起去看,大哥哥去嗎?"
我摸摸女孩的頭,和她一起去外面的空地,這里已近聚集了很多人,各自的團體圍成一個圈在那交談著。這群人里或許只有我是一個人的旅行。女孩的阿爸邀我在他們旁邊坐下,手里捧著溫水,我靜靜仰望著天空。臨近十一點的時候天空開始涌現(xiàn)出淡綠色的光芒,人們開始拿起相機等待著。我離開人群找了個寬闊的拍攝場地。
綠色的光芒慢慢擴散,像一層輕紗飄蕩在云層下。光芒越來越強烈,在所有人都做好準備等待著它從蒼穹炸裂出來時,天地間突然陷入了黑暗,所有人都嘆了口氣,我搖搖頭,來無影去無蹤的極光果然神秘莫測。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空氣中飄蕩起花的香味,可我沒發(fā)現(xiàn)小屋周圍有花叢。
"你在找我嗎?"
身后突然傳來熟悉低沉的男聲,他雙手摟住我的腰,鼻尖在我后頸滑動。我轉過身,滿臉震驚,他的手掌撫摸上我的臉,嘴唇緩緩貼近我,我激動的無法動彈。他微笑著吻著我,舌尖舔*舐著我的嘴角,看著我的眼里包含著太多復雜的感情,最讓我心痛的是里面的留戀。
我眼眶一紅,喉間頓時梗塞起來。
他捏捏我的鼻子把我?guī)У叫∥莺螅瑢⑽覊涸谛∥輭ι,身體之間沒有一點縫隙。
"性*騷*擾可是要坐牢的。"我深呼吸一口氣調整下心情,隨后帶上戲謔的笑容。
"中國的法律約束不了我,而且…"他意味聲長的看著我"我們這叫你情我愿才對!"
"你似乎忘了你國籍轉回來的事。"他摸摸鼻子不以為然,這是他慣有的動作。
什么叫相思?曾今我不懂,現(xiàn)在我依然不懂,因為在我心里他永遠都在。
我伸出手探向他的頭,細長的指尖穿過他墨黑的頭發(fā),柔然的發(fā)絲帖在我的指縫間,一切都好真實。我眨眨眼睛問他
"你一天想我多少次?"
他抓住我停留在他發(fā)間的手,嘴角掛起無賴的笑,吊兒郎當?shù)母嬖V我
"一天一次。"
我瞬間不爽,明知道他是在耍我還是用力扯著他的頭發(fā)懲罰他,我怎么可能手下留情?!
"喂喂!成禿頭了怎么辦!"
"那到好,你就沒心思整天想別的了。"
"我話沒說完呢你就這么欺負你老公?"
看他求饒要解釋的樣子我松開了手,但還是一副回答不滿意繼續(xù)懲罰的架勢。
他貼過臉來想親我,但是被我躲開了,我告訴他色*誘是沒有用的。
他說好吧!叫我耳朵轉過來。
我半信半疑的聽了他的話。
熾熱的氣息撫過我的耳旁。
他說:"親愛的,我一天想你一次,一次二十四小時。"
我的臉"嗵"的紅了,惱怒的瞪了他眼,這家伙的輕笑更是弄得我無地自容,臉撲上他的胸膛耳尖發(fā)紅。
他繼續(xù)調戲我:"親愛的這是在干嘛?"
我咬牙切齒的回答:"埋*胸!"
他又發(fā)出一陣開懷的笑,順理成章的抱住我。
我們擁抱了很久,直到天空飄下雪花,小屋后的云杉樹掛上雪花后特別漂亮。
"回屋去吧,會感冒的。"他提醒我。
我本想邀他一起進去,但我沒開口……
離開他的懷抱后我一陣顫抖,好冷,真是怪天氣。
進了房間我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窗前打開窗戶,雪花飄進窗里在屋子的溫度下化成一滴滴水珠,明明才分開幾秒卻迫切的想看到他。
他站在雪中靜靜的看著我,溫柔似水的眸中沒有半分焦距,我心一顫,刺骨的痛從心臟蔓延至整個身軀,全身力氣都被抽去。
我十歲認識他,十七歲陪他上同所大學,二十三歲終于等到他說愛我,二十四歲在麥金利山遇到雪崩他也一直護著我……我愛他……甚過我的生命……
我想起了某個盛夏,一株蒲公英隨風飄入教室的窗戶,所有人都安靜的睡了,我趴在桌子上寫著某個人的名字。那時我不知道寫著那個人的名字為何會讓我心跳,一筆一畫密密麻麻寫滿了一頁。
“在寫什么呢?”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心虛的將本子藏進抽屜里。
這個站在窗戶外面的男孩叫司忱,十歲那年他成了我鄰居。
他對我遮遮掩掩的動作一副我懂的情,我知道我誤以為我在給某個女孩寫情書了。
“不是還在午休嗎?你干嘛亂跑?”
他對我的呵斥不滿的撇撇嘴,手伸向我面前讓我看個東西,我一瞬間明白自己誤會他了。
很不好意思的示意他把手打開,他張開手,一只蒲公英靜靜的躺在他手上。
嘴巴因驚訝而微張,因為我從來沒有看過一只完整的蒲公英。
“你不會是在哪里頭摘的吧?”
他得意的表情瞬間垮下:“呸呸呸!明明是我……”
他話沒說完蒲公英就因為他說話的氣流一瞬間飄進了我嘴里。
我們倆都楞了一會兒,他傻傻的問我:“什么味?”
我立馬吐出蒲公英抄起書對他打下去,他連忙向后躲。
“你現(xiàn)在什么滋味我就什么味!”
身體無力的趴在床沿,嘴角因美好的回憶揚起淡淡的笑,任由雪花飄落在臉上,我好喜歡他,真的。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走出小屋后他立馬撲上前親我,恨不得把我吞肚子里那種。
"今天有什么計劃嗎?"他很滿意我被他親腫的嘴唇?丛诮裉煨那楹玫姆萆瞎们易屗_心一次。
我回答道:"想去北極小屋。"
"那里不會有圣誕老人的!"他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我內心的想法。
我狠狠的拍開他試圖捏我臉頰的手,憤恨道:"像你這種沒有美好心靈的大人一定活的不快樂!"
"不!我很快樂!"我想繼續(xù)蹂*躪我的臉頰,在我沒來得及逃時他眼疾手快把我撲倒在雪地上,我不斷的躲開他的"狼爪"。在這樣幼稚的游戲中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最后紅彤彤的臉頰證明我輸了,他一副封建社會大地主的高傲樣坐在我身上。
趁我還在喘著氣時,他的食指曖昧的撫摸過我的眉心,再緩緩下滑到鼻尖…嘴唇…下巴…喉結…穿過衣服的紐扣來到鎖骨出,在我以為他準備要體會高緯處雪地野戰(zhàn)時,有人從小屋里出來了。
我僵硬的躺在雪地里腦中想著該如何解釋這情景。
出來的是那個中國女孩,她歪著頭問我為何要躺在地上,我尷尬的笑笑忽悠過去。
之后的幾天,費爾班克斯一直沒有好天氣,但我依舊按計劃去我想去的地方。
北極小鎮(zhèn)真的很小,但能在白雪皚皚之下看到如此充滿活力的房子真是很開心。我們乘著狗橇去冰面上釣魚,在飛機上俯看整個阿拉斯加州。期間去了安克雷奇一次,快回到費爾班克斯的時候,我建議劃船看一遍這座城市。
雪峰和云杉倒映在清澈的水面上,岸邊的綠色給湖面帶來生機。
我本來很正經的劃著小船,是的,本來!
船劃到湖中央時某人突然湊過來吻我的后頸,我手一顫船槳差點掉水里,星星點點的吻落下來惹得我癢癢,我曲著身子不讓他得逞,小船在湖面上不斷搖晃。
"春天還沒到呢!別亂發(fā)情!"
我轉過身捂住他的嘴巴要他安分點!
他狡黠一笑,舌尖輕柔的舔*舐我的手心,我臉一紅,一刻的松懈讓他得逞了,他猛的將我撲倒,手放在我的后腦勺上怕我摔疼,小船在水中劇烈一蕩。
"噗通"一聲,有東西掉下去了。我看著船邊消失不見的相機,回過頭陰森森的盯著他,他連忙起身雙手高舉裝無辜。
"親愛的。"我掐著他的臉頰。"你知不知道把你賣了也買不到同樣的一個相機。"
他犯了錯乖乖的坐著任我欺負。
我嘆了口氣,比起那個相機,我更心痛的是里面的東西。
"懲罰你好好劃船!"我裝做很生氣的樣子把船槳扔給他。
不舍得看了眼那快湖面。
某個身影突然在我眼前一恍,水面濺起大大的水花。
我重來沒遇到過這么笨的人,真的,看到他毫不猶豫的跳入湖水中時,我相信我的瞳孔是放大的。
"司。∧闼麐尳o我回來!"我沖著離去的身影大吼?謶帧澏丁粏 腋杏X自己置身在一個噩夢中,無數(shù)條細線纏繞著我將我拉入深淵…我拼命的喊著…他沒有回頭…他就那樣潛下水中…
湖面只剩下幾許漣漪,剛才那場驚心動魄仿佛是我的幻覺。
我哭著,蹲在小船上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嚎啕大哭,直到我的嗓子發(fā)痛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在我以為自己被上帝拋棄的時候湖面泛起了高高的水花,他在水中舉著相機,自豪的對我笑著。
陽光照在他身上發(fā)出亮晶晶的光芒,我知道,今晚是個晴朗的天氣。
"親愛的,你為我哭了!"
他將相機放在我手機,我抽泣著沒有說話,我抱著相機他抱著我,我想我是辛福著的。
"別對我太好,我不一定是你媳婦。"
"這輩子你是!"
"那下輩子我要離你遠點。"
"你做不到的。"他自信的回答我。
由于驚嚇過度,回到小屋后我立馬進入了夢鄉(xiāng)。
我做了同樣一個夢,我還在天橋上走著,尋找它的盡頭……
當天晚上的天氣真的很好,外面很熱鬧。我和他坐在長椅上看著星空,可能是觸景生情,我主動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個吻,他轉過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我。
"親脖子,要草莓!"我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邪笑,撲在他胸膛朝脖子咬了幾口!
他捂住脖子抱怨:"你是貓嗎?動不動就炸毛?"
我淡淡一笑:"我倒希望我是貓,薄情!"
他想抱我的手突然頓了頓,轉成遮住我的眼睛,掩去我眸中直達內心的悲涼。
"再薄情的貓也曾在主人懷里撒過嬌!
"是的,被拋棄后它又會跑到另一個主人懷里,沒有半分留戀。"
"你會嗎?"
不會。
我們又恢復原先安靜的氣氛坐著,假裝看著星空,其實都在偷看著對方。
大約半個小時后,人們開始出現(xiàn)騷動,原來是極光出現(xiàn)了。
我架起三角架選好地點拍攝,他跟過來站在我身后。
蒼穹之上一道道光芒縹緲去夢,越來越強烈的極光照亮了整片天空,似輕紗般垂向大地。
人們舉著相機無不驚嘆大自然的神奇。
我眼角泛起水霧,空氣中開始漂浮著悲涼的氣息,每呼吸一口氣就像針尖從喉中扎入心臟,血液里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疼痛。
"親愛的。"我回頭。
"抱緊我吧!"
他雙手環(huán)上我的腰,像鐵閘一樣圈我,緊緊的。
我問他:"你會記得我多久?"
"你輪回幾世就記得你幾世。"
"可是,書上說要過奈何橋就得喝孟婆湯。"
我開始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我不想哭。
他說:"孟婆湯怎么能奈何得了我。"
17歲那年,他也這樣抱著我,我依舊在哭。
那天我被嘲笑是同性戀,他狠狠訓了他們一頓。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沒有說話。
他生氣了。
到家門口的時候我拉住要離開的他。
“對不起!
我低頭道歉。
他任我拉著沒說話,仿佛天地間都很靜,唯有路燈旁的飛蛾發(fā)出“呲呲”的聲音。
“對不起!背梦疫沒有哭出來我又一次道歉。
他看著我,我不敢抬頭看他。
身體突然被拉進他的懷里,他緊緊環(huán)住我的腰,一只手安慰的撫摸我的頭發(fā)。
我再也無法忍住失控的大哭起來。
我問他:“司琛,我不喜歡女孩子是不是很奇怪?”
他說:“不會!
“真的嗎?”
“當然了!彼鹦渥硬潦梦已劢遣粩嘤砍龅臏I水。
我問他:“你會討厭我嗎?”
他說:“不會!
世間最可怕的東西是時間,因為它伴隨著遺忘。
我撫摸著相機,滿心的話卻無從說出口。人世間的"愛"字已近無法詮釋我對你的感情了,你明白嗎?親愛的。如果我們之間一定要經歷生離死別的話,請別留我一個人在人間游走,即使是窮途末路萬丈深淵我也會跟著你。
我靠在他肩上探向他的耳旁。
"我們結婚吧。"
淡藍色的小花緩緩推向他的無名指,那是我辮成的指環(huán),用他在費爾班克斯送給我的花朵。
"你下輩子記得來這里,你欠我一個婚禮。"
黑暗中我的眼中閃動著晶瑩的淚花。
他溫柔的看著我,嘴巴微起,吐出那個字。
"好。"
我給他一個帶淚的微笑。
極光消失的時候淡藍色的小花飄落在我的掌心,他消失了,化做極光……
茫茫天地之間又獨留我一個人。
我相信著:"如果在正確的時間站在最黑暗的地方,天堂之門就會打開,展示他所包容的一切。"
我又做了那個夢,我在鋪滿淡藍色小花的天之橋上走著,我累了,我想休息…我倒在了綠油油的稻田……
那小花的名字……
它被叫作勿忘我……
到達阿拉斯加州的第一天晚上妹妹打電話給我。
她怯生生的問我:"明天司琛哥忌日……你回來嗎?"
我淡淡一笑,看向遠處的雪峰,"不了……幫我……送束藍色的花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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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間的話會修一次,難得填完的坑希望大家喜歡。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