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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姑娘,我要訂酒。

就算你不要我,我也會纏著你不放的!

蘇姑娘,我們朋友一場,瑾桐祝你和吳家公子百年好合,子孫滿堂!

念青,念青,我終究還是負(fù)了你。
內(nèi)容標(biāo)簽: 情有獨鐘 虐文 因緣邂逅 悲劇
 
主角 視角
蘇念青
趙瑾桐
配角
林素素


一句話簡介:這是一個關(guān)于錯過和無奈的故事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926   總書評數(shù):0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3 文章積分:144,56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9774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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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燼

作者:沈先森的小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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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姑娘,我要訂酒!
      這是趙瑾桐對蘇念青說的第一句話,蘇念青一直記得。
      彼時在蒸汽氤氳的作坊里,趙瑾桐穿著一件青灰色長褂,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面上帶著笑,俊俏到不行。而蘇念青只穿了一件破敗的灰衫,長發(fā)被包在碎花頭布中,寬松的褲子因為過長被她卷到了膝蓋上,露出了一雙纖細(xì)的小腿。用浸滿酒漬的袖口胡亂的抹去額上的汗水,蘇念青聞聲抬頭,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怔在了原地。
      如白玉般溫潤無暇的趙瑾桐站在她面前,春日的初陽穿透空氣中漂浮的塵埃照在她臉上,竟讓從小在酒坊長大,早已熟悉醇香酒味的蘇念青,在這個初春的季節(jié),微微醉了。
      “姑娘,姑娘?”趙瑾桐喚她,“你們這兒可有新釀的東北高粱酒?”
      “新釀的東北高粱酒?”
      “是。家父素愛飲酒,又以東北高粱酒為盛,下月初三便是家父壽誕,在下聽聞蘇家酒坊酒味醇厚,顧特來訂酒!
      “哦,即使如此,還請公子稍后,待我問問!碧K念青說完便朝人群喊道,“福伯!福伯!”不多時,便有一個清瘦的老者跑了過來。未等他開口,蘇念青就問道:“坊中可有新釀的東北高粱酒?”
      “正釀的有三十壇,下月初二便能開封出貨,不過,”福伯還待要說,蘇念青已回身想問,“公子,三十壇可夠?”
      “足夠,足夠!
      “那好。還請公子告知住處,下月初三才好送酒上門!
      “在下家住清水街梧桐巷口的趙府,有勞姑娘了!
      “公子言重了!
      送走趙瑾桐,福伯不禁納了悶。自家小姐自從老爺死后硬是用16歲的小肩膀扛起了蘇家酒坊這個重?fù)?dān)子,至今已有五載。精明如她怎么可能忘記這三十壇東北高粱酒是老客戶林老板預(yù)定的,更何況這定金也收了,若是不能按期交貨,那丟的可不只是錢,還有蘇家酒坊幾十年來的信譽啊!
      這小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三月初三那天蘇念青早早便起了床,取出自己一年也穿不上幾次的粉色窄袖旗袍,細(xì)心的抹上胭脂水粉,便帶著福伯和眾勞力前去送酒。
      清水街梧桐巷的趙府今日張燈結(jié)彩,紅綢一路掛到了街口,賓客往來穿梭,好不熱鬧。這趙家是方圓百里有名的殷實人家,祖上五代都以經(jīng)商為生,到了趙國強這一代更是致力于善事,因此大家提起趙家不外乎就是“家產(chǎn)豐厚”,“樂善好施”,“誠信經(jīng)營”這些詞。
      命人將酒抬進趙府后門,蘇念青一轉(zhuǎn)身便看到了被管家請來的趙瑾桐。捋了捋垂落到耳邊的碎發(fā),蘇念青對上他的目光,嫣然一笑。
      而趙瑾桐立在廊下,看著幾步開外的蘇念青,不覺呆了。一身粉色窄袖旗袍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了她纖細(xì)的腰身和柔美的曲線,一雙如玉的藕碧露在外頭,恍若白玉,長發(fā)在她腦后盤成了一個髻,髻上斜插著一枚銀簪,與幾日前所見簡直是天壤之別!
      “少爺,少爺?”管家喚他,將一只酒杯遞到了他手邊,“該驗酒了!
      “啊?哦,不必!毖杆偈掌鹱约旱氖B(tài),趙瑾桐笑看著蘇念青,“蘇家酒坊,我信得過!
      “趙公子還是嘗嘗吧!庇H手用酒勺舀起一勺酒遞到酒杯旁,蘇念青正色道,“這是行里的規(guī)矩,可不能破了。”
      “即使如此,那就依蘇姑娘所言。”趙瑾桐應(yīng)著卻不拿酒杯接酒,而是俯身,就著蘇念青手上的酒勺將酒一飲而盡,末了擦去嘴角的酒水,溫潤一笑,“好酒!”
      蘇念青被她的行為所驚,愣了愣,忙低頭別開了臉,那微微發(fā)紅的臉頰映著院中隨風(fēng)飄零的桃花,讓趙瑾桐心癢的真想湊上去嘗嘗那桃花的滋味了。
      醉了,醉了,趙瑾桐撫著額,情不自禁卻又無奈的笑了起來,這蘇家的酒,可真醉人。
      “喲,什么酒這么香!”一陣笑聲傳來,蘇念青轉(zhuǎn)頭便看到林強走進了后院,見到開封的酒也不客氣,徑自舀了一勺喝下。
      見林強滿意的抿著嘴回味,蘇念青不禁掩唇淺笑:“林老板,這酒可好?”
      “哦,原來是蘇老板!绷謴娺@才注意到旁邊的人,爽快的笑了,“這酒,甚好!”
      這林強是遠近聞名的愛酒之人,天下的好酒還沒有他沒嘗過的。五年前他路過蘇家酒坊,見蘇年青正在驗酒,被酒香所驚,他立刻不顧禮數(shù)的上前討了一勺,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姑娘釀的酒,口味純正,唇齒留香,當(dāng)下就訂了三十壇桃花酒。隨后,兩人的關(guān)系逐漸熟絡(luò),時常一塊品酒,也正因此,蘇念青才敢把他預(yù)定的三十壇東北高粱破例給了趙瑾桐。
      蘇年青粗略的解釋了這酒的來歷,林強聽了也不惱,只故作委屈道:“沒想到我這老客戶還比不過一個毛頭小子,唉,念青真是傷我心!也罷也罷···不過,今日既讓我見了這酒,我就定要喝個痛快才行!”
      “林大哥這是哪的話!”趙瑾桐笑著捶了捶林強的肩,“待客宴結(jié)束,,瑾桐就親自送一壇到大哥府上賠罪!”
      送走了林強,趙瑾桐轉(zhuǎn)身正對上蘇念青的目光,兩人皆是臉一紅,不知如何是好。許久,蘇念青開口:“趙公子,酒坊還有事,念青先告辭了!鞭D(zhuǎn)身欲走,不想?yún)s被趙瑾桐一把拉住,千言萬語涌到嘴邊,最后卻只出口一句:“我送你。”

      四月桃花開得正旺,趙瑾桐陪著蘇念青往酒坊走去,兩個人都沉默著不說話,只盼這路能長一點,再長一點,好一直這么走下去。樹上的落英打著旋落在蘇念青頭上,肩上,趙瑾桐忍不住伸手替她拂去,手上竟意外的沾染了一絲酒香。
      “沒想到蘇姑娘釀的酒這么好,瑾桐佩服。”
      “趙公子過獎了。”
      “只是,蘇姑娘為了瑾桐違了約,真是讓瑾桐不知要如何道謝了!
      “說起酒···”蘇念青突然停了下來,轉(zhuǎn)頭巧笑嫣然,“念青一年前埋在園中的桃花酒再過幾日就該成了,可否請趙公子賞臉品嘗?”
      “求之不得!
      兩人還待要說,卻聽得一聲嬌若黃鸝的“瑾哥哥”從不遠處傳來,一個紅衣女子撲到趙瑾桐懷中鬧到,“你怎么丟下人家一個人出來呀!”
      “素素別鬧!”趙瑾桐將手從少女懷中抽出,生怕蘇念青誤會,忙解釋道,“這是家父的義女,林素素!
      蘇念青轉(zhuǎn)頭看向來人,一襲艷麗如火的旗袍勾勒出了她柔美的曲線,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帶著說不出的妖媚,膚若凝脂,長相精致。可真正令蘇念青感到震驚的是她的名字——林素素——父親臨終時提到的林府小姐,林·素·素。
      林素素轉(zhuǎn)頭望著蘇念青,高傲的昂著頭,笑道:“素素見過蘇老板。家父總是提起您呢,說您經(jīng)營有道,釀酒的技術(shù)更是比您父親還要好上百倍呢!闭Z氣極盡誠懇,眼中卻是毫不加以掩飾的鄙夷,還刻意將重音放在“您父親”三個字上。
      趙瑾桐全然沒有注意到林素素的刻意羞辱,只是見蘇念青臉色發(fā)白,只倒她是身體不適,便想送她回家,一旁的林素素卻是抓著他的手不放。
      “瑾哥哥,干爹生日,你這個兒子怎么能不在呢!”
      “趙公子還是回去吧!碧K念青收起蒼白的臉色,勉強笑道,可對上林素素那怨恨的眼神終究是撐不下去,只好顧自轉(zhuǎn)身離去,也不在乎是否失禮了。

      渾渾噩噩的過了幾日,一天,蘇念青正在驗酒,只見福伯帶了個人進來,近了,才看清是趙瑾桐。恰好蘇念青剛飲下三四種烈酒,雖然量少,但合在一起還是讓她的臉上浮起了一片紅暈。
      道明來意,蘇念青擱下酒勺帶他來到后院,院中那棵桃樹正開得絢爛,遠遠望去就像一片晚霞停駐在院中,美不勝收。
      走到樹下,蘇念青熟門熟路地刨開泥土挖出一壇酒,拍開酒封,桃花香立刻混著酒香飄散滿園,爭先恐后的涌入趙瑾桐的口鼻,還未飲已醉了三分。
      “給!”豪爽地飲了一口酒,蘇念青將壇子遞給趙瑾桐,“這桃花酒可是我的鎮(zhèn)坊之寶!”
      “是嗎!壁w瑾桐被她顯露出來的豪氣所驚,滿是欣賞的看著她,卻見她嘴角還沾著幾滴桃花酒,再配上那緋紅的臉頰,只覺心弦一動,情不自禁的俯身向她靠去,許久才離開,道:“這桃花酒,確實好喝!”
      而蘇念青怔在那里,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只是呆呆的盯著趙瑾桐的側(cè)臉,好一會兒才在他的注視中低下頭,羞紅了臉,笑了。
      此后趙瑾桐成了蘇家酒坊的?,隔三差五的便來找她,有時與她飲酒談笑,有時就靜靜地坐在一邊看她熟練的釀酒。
      事故,是在十一月份發(fā)生的。
      那天蘇念青正和趙瑾桐一起釀酒,不知怎的,酒坊中突然出現(xiàn)一股煙熏味,蘇念青差人去查看才發(fā)現(xiàn)廚房不知怎的起火了,火勢越來越大,正向酒窖蔓延。來不及多想,她立刻指揮著工人去酒窖將酒搶救出來,忙碌間竟忘了一旁的趙瑾桐。
      最后一壇酒被搬了出來,她清點工人時才發(fā)現(xiàn)一直在自己身邊的趙瑾桐不見了,正著急,就聽一個工人驚呼道:“剛剛趙公子好像往后院跑去了,那里離廚房最近,只怕是···”
      蘇念青頓時如遭雷劈,二話不說就重新沖入了酒坊,一旁的福伯想阻攔卻也只撕下了一片衣角。
      火海中,蘇念青的眼睛被濃煙熏得直流淚,看不真切,只能憑著記憶在火海中穿梭,大聲呼喊著趙瑾桐的名字,可回應(yīng)她的卻只有烈火焚燒梁木發(fā)出的劈啪聲。蘇念青胡亂的抹著淚,濃煙從口中進入,嗆得她直咳嗽,心里卻是一陣陣的發(fā)涼,理智告訴她這么大的火勢,趙瑾桐只怕···
      頭頂傳來一陣聲響,竟是橫梁被火燒的松動了。蘇念青不禁想起幾日前她和趙瑾桐在桃花樹下的約定: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如今,趙瑾桐既已離她而去,那她還活著做什么。這么想著,她倒安靜了下來,干脆站在橫梁下閉了眼,只等那根重木墜下。
      可就在橫梁墜落的一瞬間,一雙有力的臂膀猛地抱住了她,將她撲倒在地,只聽一身悶哼,隨即她便徹底昏了過去。

      醒來時她正躺在醫(yī)館中,轉(zhuǎn)頭,就看到了一臉疲憊的趙瑾桐。他躺在另一張床上,正盯著她不放。見他沒事。蘇念青高懸的心終于放下,下一秒,眼淚就溢出了眼眶,嚇得趙瑾桐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是好。
      “念青,念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瑾桐,你沒事,你真的沒事!”
      “傻丫頭,我還沒娶你呢,怎么能有事。”趙瑾桐訂了神,調(diào)笑道,語畢,就湊上去作勢要親她,嚇得蘇念青立刻轉(zhuǎn)身背對著他。
      “誰要嫁給你!”
      “就算你不要我,我也會纏著你不放的!”趙瑾桐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根枯樹枝遞給她。
      “這是!”
      “嗯,就是從院中那棵桃樹上折下來的。我知你最愛那株桃樹,心想它若是被火燒了你定要傷心,就趕緊去替你折了一根樹枝下來,本來都快出來了,誰知道你卻沖進了火海,為了救你,就傷了腿!
      蘇念青這才注意到趙瑾桐的右腿打著厚厚地石膏,鼻子一酸眼淚又下來了。接過枯枝,她很想告訴他,就算桃樹化成了灰都不要緊,她只要他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活著,可抬頭看到林素素站在醫(yī)館門口,用足以殺人的目光瞪著她,那些話,只好生生咽了回去。

      酒坊雖被火燒成了廢墟,但幸好沒什么工人受傷,酒也都完好無損,所以蘇家酒坊很快就重新開業(yè)。
      雖是重開,但因為臨近年關(guān),所以顧客依舊絡(luò)繹不絕,忙的蘇念青回家后就一直守在酒坊,根本沒時間去探望趙瑾桐。等了一個月,好不容易偷了閑,她特意做了趙瑾桐最愛吃的糕餅去趙府看他。
      被丫鬟引到趙瑾桐房前,不等她進門,一陣爽朗的笑聲就從房內(nèi)傳來。蘇念青偷偷張望,卻見林素素坐在趙瑾桐床邊,將湯藥一勺勺喂進他嘴里,不時低語幾句,惹得他開心的大笑。
      見此情景,原本要進屋的蘇念青垂了眼,只將糕點交給身后侍立的丫鬟,沒有交代任何言語,轉(zhuǎn)身就走。到了前院,兩個丫鬟正在講話,聽到“少爺”兒子,蘇念青的腳步不自覺的停了下來,躲在假山后想聽她們到底在說什么。
      “少爺怎么會看上那個賣酒的女人,論長相,論家室,論學(xué)問,她有哪樣比得上林小姐!”
      “就是!要不是為了救她,少爺也不會受傷,她倒好,都不知道要來看一下,還不是林小姐整日整夜的守著少爺,現(xiàn)在還有臉來,哼,惡心!”
      是啊,她蘇念青算什么,不過是個當(dāng)爐賣酒的野丫頭罷了,不管是長相,家世,還是學(xué)問,她跟林素素都根本沒有可比性!
      轉(zhuǎn)身,蘇念青在眼淚落下之前毫不猶豫地跑出了趙府。
      當(dāng)天晚上趙府來人了,卻是蘇念青怎么都想不到的一個人——林素素。
      蘇念青坐在桌前翻看賬本,靈巧的手指熟練的撥著算盤,聽到響聲,她抬頭看到林素素,神色一僵,隨即吩咐一旁的丫鬟到:“上茶。”
      茶很快被端了上來,林素素端起杯子,熱氣蒸騰模糊了她的面容。微微呷了一口,她皺眉,將茶一放,看著蘇念青諷刺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我們蘇家只是溫飽之家,這茶已是我們最好的新茶,還望林小姐見諒!
      “也是!绷炙厮厥嬲沽嗣碱^,手指輕輕轉(zhuǎn)動著杯子,良久,輕嘆一聲,“妹妹,沒想到,你真的還活著!
      “林小姐這話,是什么意思?”
      “哼,蘇念青,你就別在我面前打馬虎眼了,上一輩的事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們身上都留著那個女人的血,勉強能算的上是姐妹。”
      聽見林素素稱呼她為“那個女人”,蘇念青不悅道:“你該叫她‘娘’!
      “娘?哈哈哈···”好像聽到了這輩子最好笑的笑話,林素素不禁仰天大笑,與平日優(yōu)雅文靜的林家大小姐判若兩人。猛地甩手將桌上的茶杯掃到地上,蘇念青看著茶杯四分五裂,碎瓷片四濺開來,嚇得她不敢輕易開口。
      “我寧可做個孤兒,也不要有她那樣一個不守婦道,紅心出墻的娘!”
      蘇念青呆在原地,緊咬著唇,細(xì)弱的手臂撐著桌子好不容易穩(wěn)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蒼白著臉開口:“你···都知道了?”
      二十三年前,蘇念青的父親蘇玉忠與青梅竹馬的戀人王青私定終生,準(zhǔn)備成親,可無奈王家是鎮(zhèn)上的大戶人家,而蘇家只有一個不大的酒坊和微博的家產(chǎn)。王家嫌棄蘇家,不顧王青的哭鬧,將她嫁到了幾十里外的的林家。
      王青出嫁那天,蘇玉忠將親自釀的一壇桃花酒作為賀禮送到了王府,王青上轎前執(zhí)意帶著它,父母無奈,值得讓她抱著桃花酒嫁到了林家。
      轉(zhuǎn)眼一年,王青為林家誕下一女,可婆婆嫌她肚子不爭氣,就不顧還在坐月子的她,親自替她的丈夫林輝又納了一個妾。林輝終究只是不夠沉穩(wěn)的少年郎,便整日和小妾廝混在一處,將王青棄在了一旁。恰巧此時蘇玉忠來到鎮(zhèn)上送酒,兩人在王青貼身丫鬟的幫助下見了一面,此后,兩人便約定,蘇玉忠每3個月就去鎮(zhèn)上送酒,趁此與王青相見,不料幾個月后身子骨一向嬌弱的王青竟然懷孕了!
      這林家亦是鎮(zhèn)上的大戶人家,此等丑聞自然不會公諸于眾,只是將王青囚禁在了家中,想等孩子生下之后立刻處死,神不知,鬼不覺。所幸王青待下人一向仁厚,便有小廝拼了命將消息告訴給了蘇玉忠,蘇玉忠得知此事,連夜趕到了林府跪求了一夜,林輝于心不忍便偷偷與他商量了對策。
      待王青臨盆之日,蘇玉忠?guī)е锿獾漠a(chǎn)婆趕到林府為她接生,待孩子落地,他又立刻帶著孩子離開,從此便是與王青訣別了。而王青也因此患了心疾,終日臥床不起,藥石無醫(yī)。
      但鎮(zhèn)上的人只知道,蘇家酒坊的老板蘇玉忠去三十里外的鎮(zhèn)子送酒,回來的路上撿了一個剛出生不久就被遺棄在路邊的孩子;而王家小姐王青在林府并不得寵,因此終日郁郁寡歡,藥不離口。沒有人懷疑這個孩子的來歷,也沒有人探究,為什么從此,蘇玉忠再也不釀酒了。
      蘇念青至今還記得父親臨終前拉著她的手說的那些話。
      他說,念青,其實你不是孤兒,我是你親爹,你娘,就往王家剛逝世的大小姐,林家的大少奶奶,王青。
      他說,念青,我們蘇家欠林家一個人情,一條人命,這是我們蘇家,欠他們林家的!
      心,如同墜入了千尺冰窖,蘇念青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臉色剎白如雪。
      “你···你怎么知道···你怎么會知道···”
      “哼,六年前那個女人臨死前抱著一壇酒向我交代后事時跟我坦白了一切,她讓我一定要找到你——我同母異父的妹妹,蘇-念-青!
      強壓下內(nèi)心的震撼,蘇念青站起來收拾好自己的失態(tài),舉目迎上了林素素挑釁的目光,淡然開口:“林小姐特意屈尊前來,不會只是為了認(rèn)親吧。”
      “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聊天!”一挑眉,林素素終于說出了此行的目的,“我要你離開瑾哥哥!
      離開···趙瑾桐!
      蘇念青從未想過要離開趙瑾桐,相識一年來,她已將趙瑾桐看成了世上最親密無間的人,根本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離開了趙瑾桐,離開這個上天賜給她的男子,她該怎么辦!
      “你不會以為你真能嫁進趙府吧!你既沒家族勢力,有沒家族財產(chǎn),不過就是守著個小酒坊賺點飽肚之錢,有什么資本嫁進趙府。就算瑾哥哥排除萬難娶了你,你以為他會一輩子守著你這個姿色平庸,淡而無味的女人!更何況···”
      是啊,蘇念青心想,自己不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有什么資格讓趙瑾桐娶她。更何況,更何況她只是個私生女,一個不能為人所知曉,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她怎么忍心讓趙瑾桐陪她一起承擔(dān)這份痛苦。就算趙瑾桐不介意,那趙家呢?趙家好歹是鎮(zhèn)上的大戶人家,萬一被人知曉趙家少爺娶了了私生女,那趙家顏面何存!
      自接管酒坊起,蘇念青就一直在賭,賭自己的釀酒技術(shù),賭父親留下的人脈關(guān)系,賭酒坊的老顧客?纱丝,蘇念青卻退縮了。
      已死去的爹娘的名譽,已趙瑾桐的人生,還有趙家的名聲為賭注,她蘇念青賭不起!
      可是,可是,瑾桐,我又怎么放的下你呢!

      再進趙府已是三個月后,春節(jié)的喜慶仍殘留在空氣中,枝頭的桃花仿佛也被感染,在枝頭吐出了小小的花苞。
      趙府的丫鬟見到她不禁翻了個白眼,將她引進待客廳,也不上茶,只讓她候著。過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才有丫鬟回來,說趙瑾桐在花園忙,要不她自己過去。
      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蘇念青謝過丫鬟跟著她到了花園,可院中的情景卻讓她僵在了那里。
      院中栽了幾株桃樹,不同于府外,它們已零星開了半樹。一片粉色花瓣中,林素素襲一身淡粉色窄袖旗袍,清麗的妝容顯得她粉面含春,美若天仙,她立在桃花樹下,低著頭,嘴角吟笑,溫婉中帶著一絲媚態(tài),攝人心神。而趙瑾桐就倚在她身旁,伸手把玩著她頭上的金簪,眼中,是滿滿的柔情似水。
      趙瑾桐,你三個月不來找我就忙著這事兒!蘇念青緊緊攥著衣角,指關(guān)節(jié)泛著令人心悸的白色,貝齒咬破了朱唇,染了血。她拼命忍著眼淚,一遍遍的告誡自己不能哭,就連血滴落在鞋上,也渾然不覺。
      一夜無眠,次日清晨,蘇念青招來福伯。
      “一個月前楊柳鎮(zhèn)吳家派人來提的親,回復(fù)了沒有?”
      “還沒。小姐,您不是說酒坊重新開張事務(wù)繁忙,所以請媒婆先回去,等過兩個月再回復(fù)嗎。是不是要我回絕?”
      “不。你派人去回復(fù)媒婆,我嫁!
      半個月后,福伯回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吳家的聘禮。
      這吳家是蘇玉忠生前為蘇念青訂下的娃娃親,也是個釀酒世家,只是家大業(yè)大,生意興隆,儼然一個大家風(fēng)范。原本蘇念青十六歲就要出嫁,可因為蘇玉忠的逝世,蘇念青在家守了三年孝,又為了經(jīng)營酒坊,這婚事便一拖再拖,就拖到了現(xiàn)在。
      原本,蘇念青還想悔婚,可現(xiàn)在···

      趙瑾桐找到蘇念青時她正在驗酒,手中拿著竹勺,微微呷了一口,細(xì)細(xì)品著,趙瑾桐不禁回想起去年四月蘇念青替他舀的那勺酒,那時陽光穿過桃樹灑在他們身上,高粱的馨香充盈在鼻間,醉人心神?扇缃瘛ぁぁ
      見到他,蘇念青視若無睹,只吩咐福伯招待。
      “念青,你當(dāng)真要嫁到楊柳鎮(zhèn)的吳家去?”
      “趙公子,請柬上不是寫明婚期是下月初八了嗎,難不成是念青逗你玩兒?”
      “念青,那你當(dāng)我是什么,當(dāng)我們的誓言是什么!”
      “趙公子,念青一直當(dāng)你是朋友,相比趙公子也是如此。所以,請趙公子不要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
      “讓人誤會?”趙瑾桐愣了愣,臉上竟有了笑意,“呵,確實挺容易讓人誤會的。蘇姑娘,我們朋友一場,瑾桐祝你和吳家公子百年好合,子孫滿堂!”說完,一掀衣袍,抬腳便走。
      幾日后,蘇念青正在量體做嫁衣時,收到了趙瑾桐派小廝送來的請柬,趙家少爺要迎娶林家小姐,婚期定在下月初六,正巧比她早兩天。
      趙瑾桐成親那日,蘇念青命人送去了一壇桃花酒,她記得這是趙瑾桐最愛的酒。他和林素素行禮時,她就站在趙府的圍墻外,聽著院內(nèi)喧鬧的笑聲,終于淚如雨下。
      “瑾桐,瑾桐,”蘇念青聲聲喚他,“我祝你和姐姐,白頭到老,恩愛不移!

      長發(fā)綰成百合髻,髻上插著一根銀簪,粉撲香腮,淡掃蛾眉,如火的嫁衣穿上身,大紅的喜帕遮住了蘇念青的視線。沒有父母的叮嚀,沒有兄弟姐妹的祝福,她就這樣坐上了花轎,嫁往三十里外的楊柳鎮(zhèn)。
      踢轎門,跨火盆,拜過天地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蘇念青就這樣加進了吳家,嫁給了自己素未蒙面的一個男人。
      紅蓋頭被掀起,滿室的燭光照亮了蘇念青的眼,她抬頭,就看到一個清秀的男人穿著喜袍立在他面前。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你叫念青,是吧?”男子開口,聲音溫柔,令蘇念青安心不少,“我叫瑾桐!
      “瑾桐?”
      “嗯。吳瑾桐!

      趙瑾桐搖搖晃晃的回到房間,一開門就看到林素素守在桌邊,三更的天還沒睡。見到他滿身酒氣,立刻沏了杯濃茶端給他。
      “不要!我要喝酒!我要喝念青釀的桃花酒!”趙瑾桐說著,跌跌撞撞的打開柜子取出成親那日蘇念青送的桃花酒,可才喝了一口便瑟的吐了一地,腦中就想起了蘇念青說過的話。
      “瑾桐,爹爹說過,酒味依心。若釀酒的人心死了,那酒,便也壞了!
      “念青,念青,”趙瑾桐聲聲喚她,“你的心也死了嗎?”說完,喉間一熱,直至吐出一口血,昏了過去。
      來年春天,趙瑾桐躺在床上,手指輕撫著一根金簪,林素素守在床邊,不停地用帕子拭著淚。
      “瑾桐,你別這樣···我現(xiàn)在就去把念青找來!”
      “不用了!弊詮纳『笠恢背聊内w瑾桐終于開口,聲音暗啞晦澀,“春天到了吧,桃花···開了嗎?”
      “開了!”仿佛看到一絲希望,林素素急切地說道,“瑾桐,等你病好了我們一起去看桃花,好不好?”
      “好!弊詈罂戳艘谎劢痿,趙瑾桐將它放回錦盒,小心翼翼的壓在了枕下。
      念青,念青,我終究還是負(fù)了你。

      蘇念青回鎮(zhèn)子,已是五年之后。
      清明時節(jié),她撐著傘走上山,雖是五年未來,蘇玉忠的墳前卻并未荒草叢生,看來即使福伯早已不在了,酒坊其他的工人還是會替她來看望父親。棄了油紙傘,蘇念青徒手挖起一捧黃土安置在蘇玉忠的墳頭上。
      “念青?”
      聽見有人喚她,蘇念青轉(zhuǎn)身,意料之外的看到了林素素?fù)沃鴤阏驹谒砗蟆?br>  五年光陰,林素素像是蒼老了好十幾歲,原本細(xì)嫩的肌膚早已枯黃,丹鳳眼中也沒有了昔日的神采,只剩下深深的寂寥。她的長發(fā)在腦后綰成了一個髻,只點綴著一朵小百花,身上穿的,是蘇念青再熟悉不過的衣服——孝服。
      林素素這身打扮,是在為誰守孝?
      不待蘇念青發(fā)問,林素素就開口:“我在為瑾桐守孝。”
      “瑾···桐?”蘇念青呆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直直的跪倒在了地上,“瑾桐他···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你嫁到吳家的第三年!绷炙厮?fù)沃鴤阕叩教K念青身旁,替她擋雨,時隔兩年,她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事實,不再像當(dāng)初那般哭天搶地,反而冷靜的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念青,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當(dāng)初我以為瑾桐娶我是因為我成功地讓他愛上了我,可洞房花燭夜他卻對我說對不起,說他娶我只是為了氣你。原本我想,既然得不到他的心,拿得到他的人也是好的,可成親后他根本不碰我一下,就連我后來下藥逼他和我同房,他嘴里口口聲聲喊的,也是你的名字。他說:‘念青,念青,你為什么要離開我?’‘念青,念青,我知不知道我心有多疼?’‘念青,念青,我想你!’”
      “很賤,對不對。”林素素自嘲的笑著,眼中卻是濃濃的神傷,“我也覺得自己好賤。費盡心機逼你放手又怎么樣,不擇手段得到他又怎么樣,他心里那個人始終是你,我又怎么趕得走!那日之后瑾桐便日日買醉,我知道他是氣自己沒有自制力,氣同我發(fā)生了夫妻之實。直到有一天回來,他喝了你的桃花酒,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一樣,嘔出血來,自此便一病不起,第二年春天桃花開得爛漫時,就去了。”
      原本以為眼淚早在五年前就流盡的蘇念青聽完她的話早已泣不成聲,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肩膀,她放聲大哭,無所顧忌的宣泄著內(nèi)心所有的痛楚。林素素看著她,眼前也蒙上了一層霧氣。
      “這是瑾桐留給你的!睆膽阎心贸鲆粋錦盒遞給她,林素素強忍著心痛道,“瑾桐他,從來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那天你來趙府,他正讓我試這枚簪子,好加以改進送給你,作為給你的聘禮。是我,是我為了讓你死心,才命丫鬟把你引到了后院讓你誤會!
      “為什么···他為什么不說···為什么···我現(xiàn)在才知道···”
      “瑾桐病重時我執(zhí)意要來找你,可他不允。他說你孤苦一世,難得安寧的生活,不許我打擾你!
      回憶起這五年來的生活,蘇念青過得確實安寧。公公婆婆都是良善之人,毫不嫌棄她的家世出生,待她如親兒;丈夫自從在父親的葬禮上見過她之后就對她一見鐘情,耐心等了她五年,為她回絕了多門親事,婚后五年更是對她疼愛有加,沒做一件傷她心的事情;還有孩子,四歲的兒子和兩歲的女兒乖巧懂事,知書懂禮,不用她多操一份心。但蘇念青對吳瑾桐只有親人之情,即使與他生兒育女,同床共枕,也仍是無關(guān)愛情。
      可是,四季再美,你卻不在,又有什么意思···失去你,我又怎么有幸?裳裕
      瑾桐,為什么我們總是錯過。

      楊柳鎮(zhèn),吳家。
      回來已有數(shù)日,每當(dāng)有空,蘇念青就會站在窗前看著滿園的桃花發(fā)呆。
      雙手輕攬上她的纖腰,吳瑾桐擁著她,安靜的陪她一起觀賞滿園春色。目光無意中掃到她髻上的金簪,吳瑾桐情不自禁的感嘆道:“好精致的簪子!”
      “是個故人贈的!鞭D(zhuǎn)身倚在他的懷中,蘇念青閉了眼,喃喃低語,“瑾桐,瑾桐···”
      卻不知,喚的究竟是他,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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