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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是春三四月份,冷雨揚(yáng)揚(yáng)灑灑下了七天,城市正在搞建設(shè),一條大路走過來,盡是曲折,到處坑坑洼洼,積摞著濕泥,稍不留神便會臟一鞋底。
話剛落,一女人的鞋底便陷進(jìn)了濕泥里,抬腳時帶了一大把泥土,那女人卻不以為意,懷里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兒童,拐進(jìn)了交叉路口的一個小路里。
路雖只能通一輛車那么大的寬度,街邊卻各種小攤兒擺了一路,即便是小雨天氣,也依然擋不住原就歸屬這里的熱熱鬧鬧、興興旺旺。
女人找到那一戶人家,敲開那戶家的門,細(xì)聲細(xì)氣地和人談好價錢,便把孩子遞到那老太太的懷里,接了錢轉(zhuǎn)過身堪堪消失在樓道里。
那孩子手足無措地站在地上,細(xì)看一雙眼睛生的漂亮精致,皮膚稚嫩雪白,一對小巧的粉唇印在小挺的鼻梁下,說不出是漂亮過頭還是精致誘人。
從孩子的視角看老太太,一頭污黑卷毛,一具面黃肌瘦、骨瘦如柴的身軀,深陷進(jìn)黃肌里的一對蓄著笑意的銅鈴眼,教他汗毛不禁倒豎,后退了兩步。
“從今往后,你的名字叫婁花,知道為什么名字里有個花字嗎?”老太太笑的五官扭曲,抬起他的下巴,“因為漂亮,長得跟出來賣似的!
十年一晃而過。
老太太盡管已歸于塵土,那句話依然烙印在婁花心里。
趙二六,又往婁花抽屜里塞了一大袋兒零食,周邊的人習(xí)以為常地發(fā)出咯咯幾聲笑。
“喲,趙二六,又給我們高嶺之花送吃的來了?”
“前幾次教訓(xùn)沒吃夠?這一袋兒準(zhǔn)被他給扔了,不如給我們幫你解決掉,免得浪費(fèi)錢!
“是啊是啊!
趙二六耷拉著腦袋,不敢直視他們,“不,不行,這是送給,送給婁花的!
“嘁!就你這窩囊樣,也妄想抱得美人歸,簡直癡人說夢!闭f話的人是班里的班草夏正。
“怎么……”趙二六本想反駁回去,一對上夏正的眼睛,又慫了。
趙二六追婁花有兩學(xué)期之久,他每每對婁花獻(xiàn)殷勤,對方連一眼也不予他一分,每次熱臉貼冷屁股他早已習(xí)慣。
婁花搬著一摞練習(xí)冊從外頭進(jìn)來,一教室人的眼睛直勾勾望著他,他像是沒看見似的,將練習(xí)冊放到講臺上,依次將每組的組長喊上來,讓他們分發(fā)練習(xí)冊。
后排有幾個玩世不恭的學(xué)生,不時朝講臺方向瞟,賊眉鼠眼地像是計劃著什么,婁花眉頭緊蹙,呵斥一聲,后頭嘰嘰喳喳的聒噪才稍有減弱。
趙二六,每天像條狗跟在婁花后面,“護(hù)送”婁花回家,婁花先有些不適,但見著趕也趕不走也就將他當(dāng)做空氣看待,久而久之他竟習(xí)慣了。
可今天好巧不巧,被班上幾個玩世不恭地學(xué)生攔在了校門口,各個眼里玩著味兒,挑起手就往婁花臉上蹭,婁花手腳并用的驅(qū)趕,可無濟(jì)于事,反倒被那幾個人拖進(jìn)了學(xué)校附近的一個暗巷里。
其中一人說,“我們語文課代表長得真是漂亮!
一人接話,“可不知道嘗起來如何~”
“試試?”
“試試就試試!
婁花面露惶恐,抻著腦袋朝趙二六站的地方大聲呼救,趙二六慫在一旁躊躇,不敢上前,花婁眼眸黯下,奮力掙扎但一人終究抵抗不住五人的力量。
四肢被無情的牢牢遏制住,其中一人笑的猙獰剝?nèi)ニ囊律,再一寸不留的貫穿,第一個挺了幾下出來,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自那以后,婁花再也沒來過學(xué)校,趙二六再也沒見過婁花。
又一個十年……
十年前的懦弱教他悔不當(dāng)初,轉(zhuǎn)眼趙二六西裝革履成了社會精英,卻在不懈地打聽婁花的行蹤。
終于,經(jīng)一老鴇的話,迅速找到婁花所在的地方,也打聽到婁花目前的職業(yè)……
此時,婁花剛脫完褲子云雨了一夜從一別墅里出來,嘴上銜著半根煙兒,姿態(tài)別提有多妖嬈嫵媚,小眼兒一挑不知能勾去多少男人的魂。
趙二六立馬下車攔住婁花的去路,婁花只掃了來人幾眼,以為他是要來買的,輕輕捏了捏對方的肩膀,聲音黏黏膩膩,“小爺我剛干完,有些累,今天晚上吧!
趙二六皺眉,攥緊婁花的手,婁花眉頭一皺,顯有微怒,“沒道德的客人我可不接!”
“你看看我是誰!”趙二六壓制著脾氣,嵌住另一只手。
婁花看了看,沒看出什么端倪,“對不起,我不認(rèn)識你!
“我是趙二六!
這聲音平靜到無波瀾,卻讓婁花整個身子微顫了顫,“啊~原來是趙二六啊,你可以放開我么?”
“在這之前,你要答應(yīng)我一事!”
“什么事?”
“以后不要再干這一行了,我現(xiàn)在有的是錢,現(xiàn)在就可以雇人去為你報仇,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不要在做了!
婁花訕笑,“你以為現(xiàn)在有錢了,就可以隨意詆毀我么?”慍怒:“我他媽就是出來賣的怎么了?我也是靠我自己的本事掙錢,你也不就是想把我歸你所有么?我在行當(dāng)里頭做了差不多七八年,什么人沒遇到過!唯獨(dú)像你這樣的見得多了!”
“婁花,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其實(shí)我——不要啊!婁花!我求求你!
趁趙二六整個人軟下來,婁花迅速掙脫開去,從口袋里掏出一柄鋒利的刀子,刀鋒在光天下鑲上了一條金邊,使得看起來更為猙獰,他將刀的尖端對向著喉部。
趙二六見狀,欲上前奪刀,被婁花呵斥開,趙二六恐慌,“婁花,不要這樣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也后悔,后悔當(dāng)初沒有去救你!”趙二六說著,抬手打自己臉,一面打一面哀求,滿面都是淚水,狼狽不堪,“我錯了!不要!婁花!不要!我求求你,婁花!給我一次贖罪的機(jī)會,婁花!”
婁花不應(yīng),眼角淌下一滴淚,“再見了,趙文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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