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在小冰箱前面挑選了很久，很快挑了兩支酒出來�？吹剿臅r候，他在擺弄客廳里那部不知多久沒擺弄過的老唱機。
　　“怎么？什么時候對那東西感興趣了？”我把左手邊的酒遞給他。
　　他笑著接過來：“我記得，半年前你還每天都在放老唱片聽�！�
　　我搖頭：“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都不記得了�！蔽艺移鹱�。
　　他示意我把自己的給他，我給了。他牙口不錯，兩次把兩瓶酒蓋子咬開，我就不行。
　　“我在找起子�！蔽艺f。
　　他說：“我知道。這不是在幫你嗎？”然后抬頭將酒往嘴里傾倒，很快就一半下肚。
　　我小口小口飲。
　　冰涼的酒液順著喉嚨淌下，連胸膛都變得冰冷。仿佛我沒有胃似的一直涼到肚子里。
　　“我們有多久沒一起喝酒了？”他忽然問我。
　　多久？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大概也有半年了�！睆哪憬Y婚開始。“我還沒祝過你新婚快樂呢！真是罪過�！�
　　他苦笑：“連你也笑話我？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
　　“你岳父的資金到手了？”
　　“差不多，今天上午剛剛入了伙，我們很快就能成功了！”他激動得臉色發(fā)亮，大口干杯。
　　我也很快喝下了半瓶。
　　“這酒沒勁，我們開瓶洋酒怎么樣？”他喝干了，走去酒柜，嘴里向我請示，手里早就去挑了。
　　我放下手里的東西。轉而去看看他前面碰的唱機。
　　“可以放唱片了嗎？”我問。
　　“哦，還不行，可能是里面的發(fā)條斷了，怎么搖都上不緊。”他拿了新的酒水。
　　我心里計算時間，斜靠在沙發(fā)上，努力放輕松。
　　“怎么了？”
　　“沒什么，其實剛剛我拿的后頭的酒勁厲害著呢！”想到即將成功，我心里不禁高興。
　　看他又喝了不少，我同他絮絮叨叨說話：“我昨天碰上你老婆了�！�
　　“��？哪里？”
　　“我遇上她兩次，你想聽哪次？”
　　“兩次？傭人對我說她昨天一天在家�！�
　　“也沒什么。我上午在醫(yī)院碰見她了，還有晚上，在舞廳。你知不知道，她的行情不錯，身邊護花使者打都打不散。”我興致高昂。
　　“哼！我跟她從來面和心不和。還是不要說她了�！彼^來我這邊，輕撫我的臉頰，柔聲道，“我知道委屈你了�！�
　　我笑了笑：“先生，你弄錯了。我們早就分手了啊！”就在你宣布訂婚的那刻。
　　撫摸著我的他的手指慢慢用力，我已經(jīng)覺得疼了。
　　“還是讓我們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吧。你知道我在哪里碰到你太太？”我對面前逐漸扭曲的臉孔視若無睹，“早晨在醫(yī)院，我親自送她去的。前天夜里就在你給我打來電話掛了后，她就給我來了電話。你知道嗎？她懷孕了�！�
　　只是輕輕地推了他一把，他就不支地倒了下來。眼里充滿了不信。額頭上冷汗密布。
　　“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什么？”我蹲下身來湊到他跟前說，“為什么她懷孕要找我？晚上，她為什么要去舞廳？怎么懷孕那么大的事情要瞞著你呢？”
　　我狠狠地甩了他一記耳光。呸了一聲唾沫。
　　“應該感謝你的無恥。我說過，我最恨背叛。你要是老老實實地結婚過日子，我也就不用計較你對我做的事了�？墒�，你有老婆還在外面養(yǎng)小白臉，那么就別怨我出手了！”
　　他艱難地辯解：“我……沒有�！�
　　“那么舞廳那個成天纏著你老婆的是誰？！”我厲聲喝道，“這半年，你只當我是個傻子被蒙在鼓里？”
　　他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我也不想再聽�！澳闶遣皇窍胫溃亲永锏暮⒆邮钦l的？”
　　深吸一口氣，我說：“不是我的。但是，我騙了她說是我的。等你死了以后，我會娶了她，也不會再記掛你�！�
　　這時，他真的不能說話了。已經(jīng)斷氣了。
　　對面鏡子里看著他嘴里流出的血污穢了地毯，我操起放在旁邊的酒瓶砸了過去。
　　鏡子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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