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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倚在窗前,看著窗外,秋千上女子正看著那千年不變的月,東方逸眼中露出了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心有著不易察覺的隱隱的痛,只因那被發(fā)絲纏繞的雙目中傳出的憂傷。
已是夜半人靜之時,月空坐在了東方爺爺為她特設的紫藤蘿秋千上。平日束著的青絲散開,一席淡粉色的真絲睡衣不緊不松的勾出了她美妙的身軀,手腕上的月之鏈散發(fā)著如同月色般的銀粉色的光,柔和而動人。
月沒變,秋千依舊是曾經的模樣,人還是坐在月下的秋千上搖擺,只是物是人非。曾給自己搖秋千的人卻不見了?粗沁b遠而深邃的天空中的月,月空不似平時的波瀾不驚,而是露出深深的憂傷,這些憂傷只有在這夜深人靜的黑夜才敢釋放出來,只是不知為何還有一絲絕望。
這絲絕望牽動了東方逸許久不曾波動的心。一直視月空為毒蛇猛獸的東方逸無意識中竟下了樓,出了門,來到院中秋千上的女子面前。
察覺到東方逸的到來,月空收起來眼中的憂傷,平復了波動的情緒,恢復了平日的冷顏。只是她不知她的憂傷已被他所知,起身欲離開卻被眼前的人拉住了手臂。
月空冷眼看著他,可是東方逸卻如同沒有看見那如冰般寒冷的眼光。反而抓緊了,月空盯著東方逸看了很久,東方逸終于松開了自己的手。
“我想和你談一談!睎|方逸很真誠的看著月空說。
“沒必要!币琅f是冷語,轉身離開。
東方逸看著月空的背影說:“爺爺已經把一切告訴我了。”
月空的的身影稍稍停頓了一下,便繼續(xù)遠去了。
躺在雕刻精湛的古木床上,月空微微嘆了口氣便閉上了那雙看盡人間丑惡的眼。
火染紅了天空,血染紅了地面,在那黑夜中蔓延著的是絕望,看不到生命存在的絕望,火如傳說中的詛咒般帶走了搶奪月之鏈的人和她的家人。曾經充滿童真的眼睛沒有恨,亦沒有了愛,剩下的只是還有著熱度的身軀和冰封了心。月之鏈保護了主人的性命卻無法保護那顆純真的心。
“跟我走!
“好!
簡單的一個字決定了她一生的不平凡,不再是高高在上無憂無慮的受到族人寵愛的公主,而是東方家族必須受到各種訓練的守護者。幾度瀕臨死亡卻不曾有絲毫的害怕,甚至露出了微笑,被人稱為“死神的微笑”。
以為一生便是活在生死的邊緣,可是那個帶她走的人卻告訴自己:不需要守護東方家族了,從此由東方家族來守護她。她迷糊了,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不知為何而活。因為不知該怎么辦,這個在□□有著舉足輕重,卻不知感情為何物的女子如孩童般乖乖的聽從東方爺爺的話,嫁給東方逸為妻。
黎明已到來,朝霞染紅了天際,窗戶上泛著淡淡的紅光,月空睜開雙眼,敏銳的感到身邊有人,輕輕的轉過身發(fā)現是東方逸,原來她已為人妻,只是她不知道該怎么做別人的妻子,所以沒有起身,只是睜著雙眼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直到東方逸醒來。
以為她沒醒,輕輕的起身想替他捏好被子,卻發(fā)現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你醒了!睎|方逸理了理她發(fā)絲。
不太熟悉與人接觸的月空看著他說:“不要碰我!笨吹綎|方逸的笑臉忽然沒了,月空忽然覺得心空空的,不知為何。破天荒的解釋了:“我不習慣!奔热粬|方爺爺讓他嫁給東方逸,那她就好好做個合格的妻子好了。
東方逸聽到她的解釋心里有一絲高興,她并不討厭自己,從昨天到今天的相處,東方逸感覺到她并非如傳聞般心狠手辣,自己甚至覺得她很單純,冰冷的眼中無欲無求,甚至充滿了迷惘,如同迷失路途的孩子。對于當初爺爺要求娶她時他還極力反對,不愿娶這個不曾見過只是聽說過的死神。迫于爺爺的威逼才娶了她。而爺爺當時讓自己以后要好好照顧她不能欺負她,自己還覺得好笑,現在看來一點都不好笑。
東方逸牽著月空的手走進了客廳,月空沒有反對。東方木白看到牽著的手,臉上露出笑容。
“月兒,昨晚睡的還好嗎?”東方木白看著身邊的月空問道。
月空放下手中的筷子點了點頭,只是仍然是千年不變的冷顏。
“逸,吃過早飯帶月兒出去玩好了,放你一個月假期,一定要好好照顧月兒!睎|方木白警告式的跟東方逸說。
“知道了,爺爺,我會照看好她的!睎|方逸看著正小口小口喝著粥的月空說道。
東方逸問月空去哪兒玩,月空總是搖搖頭,無奈東方逸只能按自己的想法帶她去玩。
游樂場中,到處賣著一些吃的小玩意,月空的眼睛一直盯著看,卻沒有要賣,依舊由東方逸牽著她的手走,只是走到賣糖葫蘆的面前,月空停下了,東方逸這才發(fā)現她在看糖葫蘆。
“你要吃嗎?”東方逸輕輕的問月空。
月空抬起那雙迷惘的眼睛,卻沒有說話。東方逸上前買了一串放在月空手中,月空不吃還是盯著她看。
“你不吃嗎?”東方逸疑惑的看著月空。月空將糖葫蘆放到他的嘴邊,指指旁邊的兩個人,東方逸一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咬了一個,月空這才舔舔,甜甜的。
“你沒有吃過嗎?”東方逸不確定的問。
月空看著賣糖葫蘆的人很久說:“好像有,只是很久很久,不記得了!边@是月空對東方逸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眼神有點暗淡,只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這一日東方逸帶著月空玩的很開心,東方逸能感到月空很開心,但仍然不能使她展開笑顏。這是月空自那以后第一次真正的活得與常人相同,沒有漫天大火,沒有染紅土地的血,沒有那黑暗中的丑陋,沒有生死的爭斗。
有些東西在無形中已發(fā)生了改變,只是誰也沒有察覺到。
“爺爺叫你月兒,我叫你空兒可好!迸c月空漸熟的東方邊便推著秋千邊對月空說道。
好熟悉的感覺,有人在給自己要秋千,秋千一上一下,有著飛一樣的感覺,那樣幸福的日子似乎還在,阿爹阿娘都還在身邊。
女子忽然展顏一笑,十二年的笑容似乎一次呈現,那么美,美的無法用言語說清楚,只是那瞬間似乎天地變色,她的笑顏能與日月爭輝。
東方逸已忘記了剛剛說什么了,只是沉浸在那瞬間的笑容里,手忘記了推秋千,耳朵似乎失聰沒有聽見那個“好”字。呆呆的看著月空,金色的黃昏給兩人度上了金紗,如果東方逸不是呆呆的模樣那就真是世間最美好的畫面了。
如果曾經對她只是心疼她的過往,喜歡她的純真,那么此刻他很明確自己愛上了月空——他的冷妻。
這一個月,在東方逸的陪伴下,月空找到了新的目標:做一個好妻子。然而上天似乎看不慣她過得如此幸福,總是一次又一次折磨她脆弱的心靈。
月空看著手上的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離開□□很久了,久的似乎忘記了自己是那個擁有死神之稱的人,忘記了自己為何成為了死神少女。
月空消失了,在自己愛上她之時消失了。東方逸真的不明白,為何她能一聲不響,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她不知道自己會擔心她嗎?動用了所有□□白道的力量,卻依然沒有找到她。兩個月了,東方逸憔悴的令人快認不出來了,不似是那個使各家小姐垂涎的東方家族的繼承人了。
“不要找了,她去的地方你找不到!睎|方木白看著孫子瘋狂的尋找未果之后只說了這么一句話。
東方逸想從東方木白的口中知道月空的消息,可是東方木白告訴他的只是“等”。
瀑布下的清澈可見底的水中站著赤裸的女子,長長的發(fā)纏繞著身軀,白晰的手臂,細長幾乎透明的手指,修長的腿,靈動的身軀正在水中舞者一支古老的舞。那絕色的容顏上緊閉著的雙目在最后一個動作結束時睜開了。
徑直的走到巖石上坐著,沒有一絲羞澀,眼睛依舊清澈如鏡,卻不再是曾經的冷漠,似有了淡淡的溫暖。陽光暖了她的身子亦暖了她的心,穿好衣服的月空摘下了月之鏈,對著藍河緊閉雙目,阿娘,段羽千河會好好的真正的活著,請你們放心。睜開眼的月空或者說是段羽千河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將月之鏈扔入了藍河。月之鏈的光穿透了整個藍河便淡淡的隱去了。
“ 我回來了。”月空對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東方木白說道。
“小姐,對不起。”東方木白一臉愧疚的說。
“你沒有對不起我,對不起我的人已經都死了!痹驴諏χ@個毀了她的家卻又給了她愛的人說。
“我愿以死謝罪!睎|方木白低頭請罪道。
“不必了,死者已逝。他們會原諒你的無心之過!痹驴斩⒅鴸|方木白淡淡的說道。
看著月空一臉冷漠的看著自己,東方木白咬咬牙說出了一直不愿說的話:“小姐肯原諒我?”
月空習慣性的撫摸著手臂,只是月之鏈不在了。放下手說:“那已經不重要了!
是啊,不重要了,當初自己還不知道是自己的失誤泄露了族人的地址,害得族人盡失,這些年讓公主殺的人都是當年與滅族案有關的人,以為這次到了自己該死的時候了,卻沒想到小姐放過了自己。
“不要告訴東方逸那些往事!痹驴彰钍降恼f道。東方木白點點頭,當然不能讓孫子去討厭自己,只是月空和東方逸之后會不會如同往昔,東方木白有點擔心。
兩人都在沉默中不再言語,只是靜靜的坐著,享受著釋然后的安詳,只是這份平靜被橫沖直撞進來的東方逸打破了?吹皆驴盏哪且豢蹋瑬|方逸流下了眼淚,想去抱住她卻又怕那是虛幻的,只是看著她 ,看著她問一句:“你回來了,不會再走了嗎?”
本控制的很好的月空在看見東方逸的眼淚時,冰封的心融化了,不自覺的走到東方逸的跟前,擦干了那淚,抱住了那個她隱約有些思念的人說:“回來了,不走了。”東方逸緊緊的摟住了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好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使她跟自己永遠也分不開。
抱了好久好久,久的東方木白實在看不下去了,“要抱回去再抱。月兒還沒吃飯呢,先讓月兒吃飯去!
東方逸摸了摸月空的腰說:“以前都沒抱過,不知道有沒有瘦!
月空很自然的淺笑道:“沒有!
東方逸像發(fā)現了新大陸一樣說:“空兒,你笑了,你笑了!
月空不自然的轉過頭去了。東方逸怕月空不開心也就沒有在說。月空回來了,東方逸整日粘著她,恨不得將他綁在身邊。只是月空再也沒笑過,哪怕是微笑,甚至有時會微皺眉頭,他不知道月空在想什么,卻又不敢問。他知道月空有事瞞著自己,是他不能問的。所以他總是想逗月空開心,可惜開始時效果似乎不大,不過“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繡花針”,最終東方逸的付出得到了能令他很開心的回應。
“空兒,這是我剛買的百合,你喜不喜歡呢”東方逸捧著一大束被扎的精美的百合花送到月空面前。
“讓開!痹驴湛炊紱]看一眼他回到。
東方逸很聽話的讓開,順著月空的眼光看過去,才知道她在看陽臺上的千絲草。東方逸很是郁悶那破草哪有百合漂亮。不甘被冷落的東方逸做到月空身邊,轉過月空的身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空兒都不理人,人家一大早就給你買清香的百合去了,以為你會喜歡的,原來你不喜歡啊,那我扔了它好了,誰讓我的空兒不喜歡呢!
看著東方逸假裝去扔百合的動作,月空無語了,都不知道這種情況上演了多少次了。從東方逸手上拿下百合,走到墻邊木椅旁,換下了木椅上水晶瓶中已不鮮艷的玫瑰花。
“就知道空兒最喜歡我買的東西了,空兒也最喜歡我吧!睎|方逸很是開心的說,只是眼中的落寞還是被月空覺察到了。
月空很明顯的感到東方逸對自己的寵愛,只是心中的那根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除的,就像她不知道有沒有原諒爺爺一樣。對于東方逸月空有著不太明確的感覺,不想靠他太近,卻又舍不得他難過。很是矛盾,對于感情長期缺失的月空而言,愛情不知為何物。所以她并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東方逸,她只是以為那是家人,家人應該互相關心的。
所以月空思前想后最終應了一聲:“嗯!边@下可把東方逸開心壞了,一個瞬間便將月空抱在懷里:“真好,空兒終于承認最喜歡我了!边@回真的開心,眼中都散發(fā)著幸福的光彩,自此后東方逸長占月空的便宜,動不動就將其抱在懷里,美其名曰:“我看空兒有沒有消瘦,我是在關心空兒的身體狀況!
月空剛開始時還會掙扎,只是時間久了也就懶的掙扎,很是享受的我在東方逸的懷里。漸漸的月空心中的刺消失了,她也習慣了東方逸的寵愛。只是她還是沒清楚她愛上了東方逸。知道那件事的發(fā)生。
如同往昔,月空靜坐在月光下的紫藤蘿椅上,等待著東方逸回來,抱她回屋。只是今日似乎已經等了很久,月已中天,心中隱約有些不安。
撥動他的手機卻沒有人接,找東方木白,卻也不知道他的去向。無奈月空只能坐在沙發(fā)上等,一直到她睡著都沒等回東方逸。黎明時分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的東方逸看到蜷縮在沙發(fā)上的月空,輕輕的抱起她。月空睜開朦朧的眼睛:“你回來了!
“嗯,怎么不回房間去睡!睎|方逸心疼的說。
“等你的!边沒睡醒的月空閉上眼向東方逸懷里鉆了鉆。
“睡吧!睎|方逸摟著月空躺在床上說。不自覺的摟緊月空,眼中盡是化不開的憂愁?粗鴳阎械娜藮|方逸輕嘆了口氣。
后來一連幾日東方逸都沒有回來,月空感覺很難受,那種莫名的感覺使她心痛。不愿出門的月空還是出了門,想出去走走看心情是否能好一點。只是剛出門還沒走遠,便在轉角處看到了自家的車,東方逸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東方逸沒有注意到月空,月空也沒有吱聲,只是站在那兒看著她們,忽然那個女人抱住了東方逸,東方逸居然也抱住了她,還像平時撫摸她的背般撫摸了她。
月空忽然覺得心空了,儲藏了十二年的眼淚如水庫開閘般嘩嘩的流出來了。很痛,很痛,痛的無法呼吸,那感覺就像當年族人離自己而去的感覺。那女子看見了對著他們流淚的月空,告訴了東方逸,當東方逸回過頭來時看到的便是笑著倒下的月空,他一直想再見到月空笑,只是這個笑是如此的凄涼,那淚如劃在東方逸心口的刀子。
“空兒!睎|方逸慘淡的呼喚隨著月空的倒下響起。
任東方逸不停的呼喚,月空始終,沒有睜開眼睛,她沒有暈,只是忽然覺得渾身的力氣被抽空了,她聽的見東方逸的話,只是她無力回答,她也不想回答,漸漸進入了夢鄉(xiāng),睡夢中東方逸好像告訴她,那女子是他曾經的女友,只是他現在只愛自己。后面的話月空沒有聽進去,只是在思考自己為什么那么難受,很久很久才明白那種感覺是電視上所說的嫉妒。
原來她愛上了他,這便是月空思考的結果。
醒來的月空看到床邊一臉凄慘的東方逸正深情的看著自己,看到醒來的月空,本準備了一大堆話要說的,最終沒有說出口,取而代之的是緊緊的將月空擁在懷里。
冷靜下來的東方逸發(fā)現月空正微皺著眉頭看著自己,不安的解釋道:“空兒,這幾天我已經把那件事解決好了,請你相信我,我現在只愛你,真的,我只愛你,青藍希望我給她最后一個擁抱,我拒絕不了。越說聲音越低。
月空仍然沒有說話,東方逸以為月空不原諒自己,似乎怕月空離開,抱著月空的身子都有些顫抖:“空兒,不要離開我,以后再也不會讓你難過了,你相信我好不好!睎|方逸哭的很是凄慘。
月空感到滴落在脖子上的淚水有著絲絲涼意,心想,這些淚應該夠還我的眼淚了吧。掙扎著想離開東方逸的擁抱,可是東方逸以為月空想離開反而抱的更緊,眼中流露出絕望的神色。
無奈之下月空只好沒有看著他的眼睛說:“我愛你。”
“你說什么!睎|方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捧起月空的臉看著她的眼。月空有些失落的看著東方逸的眼睛說:“原來不盯著對方的眼睛說真的不能讓人相信哦。”
“不是,不是,我只是……”還沒等東方逸激動的語無倫次的話語說完,月空貼上了東方逸的唇,她以為這便是吻,因為電視上都這么演的。最終還是東方逸教明白了她什么是吻。
遇到東方逸這樣寵妻子的丈夫,冷妻也會融化。
幸福在身邊流傳,不要錯過所愛的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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