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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年不逝
午后的陽光肆意在熏風里飛舞,落在寧靜的小村莊中。湛藍的天空中忽而撲啦啦地飛過一群白鳥,潔白的羽翼在白云下掠過陽光。被裁下的陽光碎裂成片,伴隨著下落的遺羽紛紛揚揚。村子里眾多的房屋中掩埋著唯一的金檐翠瓦,光滑的瓦面像抹了水一般在日光下微微反著光。青瓦屋脊上落了幾只白鳥,嘀嘀咕咕地小聲討論,踩著碧瓦上的光小心的盯著院子。
院子里堆了一地粘土,迪達拉正低頭捏粘土偶人。他的身邊圍了一圈已經(jīng)完成的偶人,因為是為七夕而準備,所以偶人都是成雙成對的,華服金飾,奢靡非常。
只有一對例外。這一對璧人相隔甚遠,都穿著黑色的袍子,上面有紅云的花紋。其中一個偶人已經(jīng)完成,長長的金色頭發(fā)披下來擋住左眼,還選了一縷在頭頂扎根馬尾。另外一個一頭褐紅色的碎發(fā),卻沒有臉。
陽光越過屋檐,向屋子里照去。迪達拉又拿起一塊粘土,細細的捏,不多時,又一對佳偶在他手下誕生。他呼了一口氣,拿起那個尚未完成的偶人細細端詳。
沒有臉。迪達拉拍拍腦袋,強迫自己想起這個人的臉?墒峭魅,他的腦中依然一片蒼白,這個人的臉一片模糊。像是精致的水墨畫被清水氤氳了開去,原地之殘留一灘淡淡的墨跡。
可是他能想起關(guān)于這個人的一切。包括他經(jīng)常藏身的傀儡,他的秘技,他與自己的爭吵。
“這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迪達拉你為什么還要去想他。嗯!钡线_拉撩起覆著自己左眼的金發(fā)——那里的望遠鏡早就沒有了,連同那個人一起,化為飛灰。
當時是自己親手把他的尸體和自己的望遠鏡一起炸掉的。他至今依然記得那時塵土飛揚,傀儡的木屑飛濺到自己臉上。他就這樣在“曉”的基地外站了一夜,最終在曉霧將散之時親自把碎片收拾,然后轉(zhuǎn)身入屋。
“曉”,一個那么熟悉的名字。迪達拉笑了起來,溫暖得如同盛開的花。自己已經(jīng)背叛這個組織兩年了。
迪達拉把手上的粘土捏成鳳凰的形狀。鳳凰涅盤其實也是藝術(shù)吧,瞬間的毀滅然后重生。就像自己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苦難只為了忘記一個人然后重生。
迪達拉站起來,把地上華服的璧人們收進一個袋子里。他扛著袋子準備出門時,門卻自動開了。
迪達拉難得皺了一下眉:“鼬?”
門外那個男子如多年前一般冷冷的盯著他:“好久不見!
“你難得來找我一次。嗯。是不是組織有什么任務(wù)了?”迪達拉放下袋子,心里盤算著這些偶人能為自己換來多久的花銷。
“對。我只是來說一下,說完就走!庇钪遣D(zhuǎn)過身,背對迪達拉,“曉要襲擊這里,你趕快離開吧!
“滅國?嗯?”迪達拉挑挑眉,先前聽說周圍的村莊都被襲擊了,自己原先還不信,照現(xiàn)在看來,恐怕是這個國家的暗部或上忍得罪了老大了。
鼬不可置否,只是快步離開!奥犖业脑,趕快離開。我答應(yīng)過蝎要照顧你的。你若出了什么事,我可擔當不起。”
我的事你操什么心,就算此去經(jīng)年那又如何。嗯。兩年前對鼬說的話又在迪達拉心里重復,卻在聽到“蝎”時停住。
迪達拉愣在原地。嗯。蝎,我想起來了。
迪達拉顧不得收拾門邊的袋子,只是直奔院子去尋那個碎發(fā)的偶人。他想起來了,他擁有把那個偶人完成的能力。
迪達拉仔細斟酌著下手的地方,生怕有一絲一毫的錯漏。他的面容栩栩如生的出現(xiàn)在偶人的臉上,表情淡然。
旦那,我想,我這次不會再忘了。嗯。迪達拉把偶人揣到懷里,急匆匆的拎起袋子出了門。我要聽鼬的話,趕快離開這里。
店子里空無一人。只有電風扇還在不知疲倦的呼啦啦的轉(zhuǎn)。
迪達拉把袋子丟到柜臺上去的時候,恰好看到了村里的通知。
“‘曉’將進犯,村民們做好準備”。下面就是所有曉成員的照片和資料。
迪達拉忽然覺得有點可笑。
就算被逼到山崖上他還是這么一副表情。他們的資料是多少年前的啦,怎么死去的赤沙之蝎和叛變的迪達拉也在列吶。
他們的消息不靈通。迪達拉想想又開始笑了。所以他們才會怕自己。即使他早在兩年前就對鼬說自己不會再使用忍術(shù),但他們不知道,所以他們還是害怕他。這樣他才有幸逃到這里。
但,已無路可逃。
還真是好死不死。迪達拉從包里拿出粘土,捏了一只鳥,放飛。這個包里的粘土在經(jīng)歷了兩年用來哄小孩子的命運后,最終還是回到原來的道路上。
我說過不用忍術(shù)的,可是,你們逼我了。
迪達拉回頭看見山下的村莊火光沖天,知道曉已經(jīng)開始動手,于是不再猶豫,一揮手丟出幾個十八號,手上快速結(jié)印:“喝!”
身前煙塵彌漫。多少年不見這種爆炸藝術(shù)了。迪達拉開始興奮,手上動作加快,丟炸彈,結(jié)印,一氣呵成。
身前忍者被炸飛一大片。與此同時,山下村莊的房屋幾乎無一幸免的被炸了。
迪達拉的粘土偶人都炸了。迪達拉勾起嘴角,面對剩下的余孽。
用十八號對付他們太沒藝術(shù)了。迪達拉想。他往包里一摸,糟了,粘土帶的太少,幾乎用完了。
對方見迪達拉毫無動作,于是手里劍苦無齊齊襲來。
躲不過。迪達拉身上中了好幾把苦無。他回頭看了一眼村莊中十分顯眼的黑袍,輕聲說:“我真的是要此去經(jīng)年了!
說完,迪達拉把最后幾個十八號丟出去,自己則躍上懸崖邊上!昂!”十八號把危崖從中間炸開一條巨大的裂縫,崖頂漸漸下落。
迪達拉從崖頂躍了出去,直墜萬丈深淵。
風從他身側(cè)劇烈的劃過,撕扯著他的衣衫。
迪達拉想,這大概就是鳥瀕臨死亡時從天上墜落的感覺。
陽光刺著他的眼睛,蝎的最后一句話響在耳邊。
此去經(jīng)年。
沒想到你說完這句話后真的離去了一年又一年。
更沒想到我在心里用這句話罵完鼬之后又將奔赴你的路途。
可是經(jīng)年不逝,總會有人記得我們,記得我們生前的所有。
風從耳邊劃過,所有關(guān)于蝎的事他不可再遺忘。
旦那,請在黃泉路上,等等我。
鳥群呼啦啦地從日光下飛過,如碎片般的遺羽紛紛揚揚落向深谷。
by湮舞/赤寒雪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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