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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耳邊聽著鏗鏘激烈的歌,可心里空蕩蕩的,約莫是你不在身邊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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謙喻一葉楓紅知秋深。
文/虞茜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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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笑著問他,第幾次了?
你呀,總是這樣。三心二意的,誰知道你在想什么。
女友不輕不重的調(diào)笑他幾句,方士謙回過神來也笑笑,哄著她說,這不是有你么?
貧。女友翻了個白眼數(shù)落他,第幾次了?
溫香軟玉入懷,方士謙將下巴擱在她的發(fā)頂,雙手環(huán)住她的腰身,輕笑著轉(zhuǎn)移話題,楓葉紅了,我記得你說你最喜歡秋天。
可他心里想著,這場景這對話似曾相識。就是人不對,性別性格都差了不知多遠(yuǎn)。所以怎么就又想起來了呢?
我和你說過?女友頗為意外的眨了眨眼,看著他明顯心不在焉失笑。
去吧,大攝影師,找靈感。我在老地方等你。
路旁跌碎的楓葉還在清脆作響,方士謙舉著相機(jī),難得沒什么興致的走在植物院里。
h市的楓樹并不常見,更多的是春季漫天飛絮的法國梧桐。零零落落的栽在路旁,到也真有幾分正是江南好風(fēng)景的意境。
可惜人流量太多。
喻文州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響起,時至今日,方士謙仍然記得,他說這句畫的時候的語氣表情,以及微微仰頭含笑的姿態(tài)。
他之所以記得,是因為往后的一千又一千天里,再沒有哪個人,用同樣的姿態(tài)俘獲住他的心神。
他們分手來的突然,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隨風(fēng)而去,沒有落點(diǎn)。
方士謙閃爍的出神。他們分手的那一天也是這樣一個秋風(fēng)颯爽的日子。他也還是記得喻文州微昂著頭不肯退讓的樣子。當(dāng)時他只覺得他的眼睛里閃爍著的光仿佛要將他灼傷。
他知道他提出分手肯定是思量已久,沒再堅持,退了半步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他沒看見,喻文州在他轉(zhuǎn)身之后倏然暗淡下來的眼神,嘴角止不住的苦笑。
那年紅楓如火,他們一起出門采風(fēng),喻文州站在玄關(guān),仔細(xì)為他整理衣襟,囑咐物候變化。
當(dāng)時只覺尋常。
他好似認(rèn)命般的閉上眼,陷入回憶編織出的幻夢里去。
他們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呢……?
是了。自分手那天,往前倒數(shù)一千個日月起落。
好像只是一個不經(jīng)意瞬間,喻文州就站到了方士謙身旁很近的地方。近到了方士謙不察覺都不行的地步。
他輕輕巧巧叩響方士謙的心扉。
——我愿將心予君,君可愿報一世相攜?
——愿。
喻文州……喻文州。
你說要把心給我。我卻不知道你的心能否代表愛情的歸屬。有時候我也會想,想你的愛情到底給了誰,是哪個稚嫩卻張揚(yáng)肆意少年能走進(jìn)你心里。
你的心思,我猜不透。事到如今,也沒有猜的必要了。
可否曾得君青眼相投過?
心思千般回轉(zhuǎn),可是一句都沒有說出口過。
而今朝柳色,不負(fù)你我,曾折下的青澀。
女友輕聲哼唱著,方士謙依稀只聽清這一句。他笑著拍了下女友的發(fā)頂,引來一陣打鬧。
而后他牽住她的手說,我們回家。
我們回家。
當(dāng)初喻文州多想對他說出這句話。
可什么是家呢?
喻文州記憶里的父母,父親奔波操勞,唯利而往,母親需要上班,還要操持家務(wù)。有時候甚至要忍受父親無端的責(zé)怨與打罵。
他小的時候,還曾聽見過那時驕傲的母親負(fù)氣與父親爭執(zhí),逐漸長大的時候,母親漸漸變得只會默默的忍受著,然后安撫幼小的妹妹說。爸爸只是太累啦。
可怕的是好像這一切都是無比正常的,仿佛理所應(yīng)當(dāng)。
他不想自己的家庭也變成這個樣子。
喻文州什么都不怕,他什么都擁有,唯獨(dú)恐懼時間磨平愛人的棱角,唯懼自己束縛住那樣一個耀眼的天之驕子。
方士謙是站在這個游戲頂端的人。神壇之上,華冠加身。
他是治療之神。
喻文州自信能夠?qū)⒎绞恐t留在自己身邊,可是那有什么用呢?就好比你折斷了鳥兒的翅膀,還妄想看它飛翔,就好比你斬斷了駿馬的四肢,卻要求它飛馳如離弦之箭。
而他和方士謙之間無可妥協(xié)的就是驕傲。
年輕的戰(zhàn)術(shù)大師閉上眼,眼前閃現(xiàn)過千般構(gòu)想出來的未來畫面。
——爭吵,猜忌。
——驕傲,負(fù)氣。
他不愿將自己變成母親的摸樣,不愿方士謙成為孩提時代自己眼里那種糟糕的大人。
這是一道無解之題!艾F(xiàn)實”與“幸福”的“取值范圍”相互矛盾。
這是一份不該有太多悲傷色彩的感情。喻文州想,到了該結(jié)束的時候了。
這場只有一千個夜晚的美夢,該醒了。
再不會有一千零一夜。
方士謙身邊的人太多,記得的東西太少。唯喻文州的一切還印在他心底不曾褪色。
他以為你有整個世界,少了他也不會如何。
那年冬天H市久違的落雪,方士謙恍惚時以為已是人間三月天,鋪天蓋地的不是雪花而是飛絮。
他們開始在一月,用一個不知真假的玩笑敲開一扇緊閉的門。書寫溫暖與情愛。
他們結(jié)束在九月,一千頁日歷翻過,結(jié)局鋪成空白。那扇曾經(jīng)打開的們緊緊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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