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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戚森林
“你怎么這么沒良心啊!你如果和我離婚我就自殺!”母親的威脅并不能動搖父親堅如磐石的決心。他厭惡地注視著哭得蜷縮著的母親,似乎急于擺脫她的糾纏。
“隨你怎樣好了!這個家,我是不要定了!”他一腳踢開死命扯著他褲腿的母親,得意地揚長而去。臨走,還不忘示威似的吼道:“你最好去死,這樣,省得我再看見你那惡心的面孔!”
角落,冰冷的視線把室內(nèi)的溫度降至最低。我恨,恨為一個流氓氣死家人,敗光家產(chǎn)的頹婦。更恨那個千刀萬剮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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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冰冷的天氣,冰冷的刀刃,冰冷的心臟。
從那件事以后,母親真的自殺了。拋下我這個未成年的女兒離開了人世。自此,曾經(jīng)富可敵國的宇文家族消散于史冊。
我,則是宇文家族的最后一任獨女。
“宇文,該你了!”清冷的招呼打斷了我的回憶,我穩(wěn)穩(wěn)神,下意識地撫摩著泛著寒光的刀尖。凝指一彈,清脆的回音繚繞耳畔。
“準備完畢!接下來,獵物在哪?”手執(zhí)刀柄,我緩緩步入欲遮蓋眼簾的暴風雪。嗜血的興奮不斷催促著我找尋風雪中那殘留的溫存。
“快出來吧!把我惹得不耐了只會死的更痛苦!”我搜尋著模糊的邊景,邊嗅著生疏的氣息。
找到了!刀似乎與我產(chǎn)生了共鳴,刀尖映出一邊嬉戲的鵝群?闪砦乙苫蟮氖,鵝群周圍并沒有人家。那是誰的鵝呢?哦,對了。都忘了是組織放出的了。
但興奮容不得我多想,我急不可待地沖入鵝群,讓鮮血溫暖我冰冷已久的心靈。溫熱的血不斷沖洗著我,鵝群的驚恐我絲毫感受不到。血,才是我渴望已久的最佳良藥。
終于,只剩三三兩兩的鵝在逃竄。仿佛注意到我的殺氣,鵝們已然失去全力奔逃的氣力。我舉起沾染血腥的尖刃,重重地在鵝群里綻放最“美”的光華。
尸體遍布,我亦心滿意足。我看著為我殺手之路鋪墊的“犧牲者”,暗嘆: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們不該生存在這世上,我只是提早讓你們解脫罷了。
突然,又一種生疏的氣息闖入鼻翼,我冷笑著循之望去!斑@回,可要‘飽餐一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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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沒想到這么惡劣的環(huán)境完成任務(wù)后,你還能帶來這么豐盛的獵物!”同伴們的驚喜不絕于耳。我只是淡笑著剝下熊皮,裹住我早已顫抖的身軀。
兩個月后,我們期待已久的“屠戮”終于開幕。一個總是為警察們提供情報的小鎮(zhèn)—炎彌,終于在元老的搜索下露出其真面目。
“不自量力的家伙!”同行的殺手早已露出迫不及待的神色:“待我們好好‘教育’一下他們!”
我裹著熊皮大衣,好笑地打量著這些不知好歹的男人。他們并不知道,在他們之中,有一位號稱“嗜血修羅”的女同伴。
另所有人詫異的事,炎彌的人們竟無一求生。除卻漏網(wǎng)之魚,其余的俘虜不是被處決前自盡,就是在刑場上視死如歸。連號稱“嗜血修羅”的我也為之震撼。但這是我第一次殺人體驗,若被人知曉“嗜血修羅”只是殺動物,未體驗過出生入死,傳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
“姐姐,動手吧!币粋稚嫩的男聲打斷我的沉思。嗜血的興奮沖亂了大腦,我拔刀欲劈亂那從容的態(tài)度。是的,只要邁出這一步,只要有了殺人經(jīng)驗,那個流氓也能死在我手中了!
但冷笑在我看清男孩的面容時剎那消亡。那娃娃似的面容,卻和那堅毅的眼神格格不入。
“我不怕痛,所以,動手吧!”男孩加強了語氣,一縷赴死的神色爬上他的臉頰。下手吧!下手吧!心里有個興奮的聲音催促著我,但我的刀還是停住了。
“你,那么想死?”我成為殺手來第一次向別人開口。男孩卻打定主意,只見他眼皮微微蠕動,立馬又恢復(fù)如常。
我想,我明白了。從未有過的充實感鋪滿我的身心,我仿佛能理解,為什么男性在下定決心后那毅然決然的態(tài)度了:
被嬌縱的富家小姐看中,被迫與愛人分離;為了栓勞丈夫,不惜威脅丈夫的雙親;想對自己唯一的親人關(guān)懷,總被妻子無情地糾纏;唆使丈夫賭博敗光家財,把罪都歸于丈夫......最后,明了一切的外公受不了女兒那卑鄙的作為,永遠離開了人世。
淚縱橫,瞬間在我的臉上凝集成冰。我再也無法控制那不斷外瀉的悲戚?v使他是流氓,也有那敢愛敢恨的心。而我,什么都沒有。
冰冷的小手抹去我凝集的淚珠,男孩的嘆息聲聲撞擊著我脆弱的心靈:“你不動手?讓敵人看見你的脆弱,是你最大的失敗!
淚水更加泛濫,我抑制不住地搖頭:“不可以!我真的,下不了手!”
“喂,那邊的人你哭什么!怎么還沒解決!”我猛地抬頭,原來是負責處理尸體的殺手。
他罵罵咧咧地走近,揮起手中的鏟子狠狠地砸在男孩的頭上。
“等......”來不及持刀,血液滴滴濺入我眼眸。我的視線一片血紅,我再次楞住。耳邊只有那殺手拖動尸體和抱怨的聲音:“女人就是沒用!這點手都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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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彌真是“焰彌”,在我不知如何離去后,那座原本人聲鼎沸的小鎮(zhèn)在沖天的大火中劃下它的句號。
小鎮(zhèn)雖然不復(fù)存在,但那廣袤的占地成為我新的家園。
“嗜血修羅”神話尤傳,人們記得她在殺手訓(xùn)練里的英勇,誰也不知道,那個人人嘲笑的“下不了手的女人”正是這個神話。她,未殺過一人;她,僅僅殺絕多數(shù)動物就被殺手界看好。
天氣雖寒,但溫馨的小屋讓溫暖充溢著每個孩子的心。他們都是遠方小鎮(zhèn)的孤兒,喜歡在冬季來到“嗜血修羅”的故鄉(xiāng)聽聽她的事跡。
“姐姐,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請教!”一個機靈的小男孩舉起小手。在見到我點頭應(yīng)允后,興奮更是溢出:“為什么‘嗜血修羅’最后不殺人了呢?”
“因為啊......”眼前的森林像是替我回答,沙沙的聲響掩蓋了我的回答。望著那被我用汗水澆灌,蔓延至整個山谷的樹木,我不禁失笑。
誰也不知道,森林樹木的總數(shù),就是我自殺手以來所殺的動物的樹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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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汗......
注:“嗜血修羅”只是因為宇文受殺手訓(xùn)練時那嗜血的干勁,且比同仁都殘酷的內(nèi)心,才受此尊稱。但在滅炎戰(zhàn)役前,她并無殺人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