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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素月墨羽的一些事
內(nèi)容標(biāo)簽: 天之驕子 正劇
 
主角 視角
息衍
互動
白毅
配角
林七
九州眾

其它:九州,九州縹緲錄,素月墨羽,息白,天下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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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點擊數(shù): 2135   總書評數(shù):2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17 文章積分:390,732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架空歷史-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素月墨羽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7086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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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白]月出

作者:秦惠文王嬴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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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出


      月出

      1·望月后第七

      這是一間斗室,長寬不過丈三,陳設(shè)亦甚為簡樸,僅一張木床便占了一半地方,床邊右側(cè)放一把木椅,椅子腿戳進(jìn)月光映下的陰影里,再兩步外有一只火盆,盆中余灰已冷,被月光照得有一半很是明亮——這屋子的窗是半支開的。

      雖只初冬,但天氣已經(jīng)很冷,窗外涌來的冷意一點點侵襲著本就不甚暖和的房間,內(nèi)外已經(jīng)沒什么分別,也不知主人是誰,這般粗心。白毅醒來的時候,忍不住這樣想,月光是照不到他身上的,但不難看出他的臉色蒼白,眉頭也緊皺著。當(dāng)胸一劍造成的傷口實在可怖,他自己也不信竟能逃過此劫,但有二者卻不停提醒著自己的生還——一曰冷,一曰痛。

      傷痛讓白毅的思緒有些亂,但不妨礙他記起楚衛(wèi)軍中的傷兵營若是發(fā)生這等事了,整個營中從上到下都得罰餉三月,所以他想這里應(yīng)該不是楚衛(wèi)大營,那是何處?白毅又覺傷勢沉重,多思無益,便盯著窗前月光照射下的小幾出神,其上有幾件東西很是眼熟,但他一時間也想不起又是在哪里見過。

      ……

      門上機(jī)樞的聲響在夜里分外刺耳,將白毅在半昏半醒的境地中驚醒過來,酒氣先于來人涌進(jìn)屋子,白毅眉頭愈發(fā)緊鎖,若是還有力氣,必要將此人訓(xùn)斥一番。

      在酒氣鋪滿大半個屋子的時候,一人走了進(jìn)來,白毅看見此人,便忍不住愣了一下。

      “息衍,是你。”白毅訝然,覺得自己的聲音并不是想象中重傷后的喑啞。

      來人正是息衍,兩人向來身份尷尬,自分道揚(yáng)鑣后,多年來數(shù)次匆匆相聚,也多是不歡而散,只不知這次又會如何收場。

      白毅看見息衍也略有一怔,然后就走到床前,斗室很小,兩步便至,但他因酒意上頭,身體竟有些搖晃。

      白毅忽而嘆道:“殤陽關(guān)九丈六尺,你尚如履平地,我面前區(qū)區(qū)兩步,便如此難堪么?”

      息衍坐到椅子上,抹了抹鼻子:“好啊,白大將軍還是這指摘人的脾氣!

      白毅道:“我落入你手,談何指摘?好在何處?”

      白毅話音未落,息衍便探身擋住了他的視線,好像要將他全身審視一番。

      “我傷得如何,你不是最清楚?”白毅突然記起了自己這重創(chuàng)的來由,忍不住便想刺他一下。

      息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多看看也是好的……恩……白大將軍可是在怪罪于我?”

      白毅感到傷口劇痛,微微皺眉:“你我各為其主,早知會有這一日。”他的聲音終于掩不住疲憊,覆著胸口的指間透出殷殷血色。

      “你睡一會兒!毕⒀芸粗f。

      白毅便沉沉睡去。

      2·望月后第八

      白毅第二日醒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覺睡得足夠綿長,房間的門窗緊掩,但仍有昏黃的余暉自縫隙里透進(jìn),在地上畫出虛弱的格子,白毅強(qiáng)撐著坐起,將身體挺得筆直,發(fā)現(xiàn)昨夜那被血色侵染的白衣已經(jīng)不見,他身上穿了一件干凈的白衣,大概是息衍親手換上。

      白毅坐起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沒力氣行走,他覺得自己總該想些什么,但實在提不起精神,便任自己發(fā)了一會兒呆,而后又覺得好笑不已,想他白毅一生辛苦堅忍,于戰(zhàn)火硝煙和朝堂埋伏間輾轉(zhuǎn)二十年,卻沒有多少像今日這樣甚么都不去想不去管的閑暇時光。

      這種恍恍惚惚的閑暇一直持續(xù)到息衍再來之時,時已入夜,初升的月亮在窗口露出半張臉龐——息衍又將那窗子支了起來。

      月光依舊很好,息衍藉此坐在床頭,親手為傷者裹傷,他的手雖然很穩(wěn),但白毅的血卻難以止住,又一次血染白衣。

      “總也不見好啊!卑滓阍谙⒀茑洁熘臅r候,在他身上聞到了撲鼻的煙草味,忍不住有些恍惚,息衍當(dāng)年第一次學(xué)人家抽上煙草,便獻(xiàn)寶似的拿了煙袋鍋子要往好友嘴里塞,白毅示以決絕,將他連人帶著煙袋一起推了出去,縱然那一頓午后膳食質(zhì)量大減也沒把他放進(jìn)來。那一次直到半夜,息衍方從窗中翻入,他繞著白毅床頭吧嗒吧嗒抽了幾口煙,頗是跋扈地道:“小白將軍你可是嫌我這煙袋子鄙俗?只怕是所托非人嘍!辈粠兹,白毅在大比中傷了胳膊,息衍在為他裹傷的時候,身上已經(jīng)帶上了濃重的煙草味,白毅只得皺眉忍受,根本拿他沒辦法。

      有些習(xí)慣果然再久也不會改變,息衍依舊如同二十年前一樣湊著頭給好友裹傷,連身上的煙草味都沒怎么變。

      3·望月后第九

      第三日來得照舊平淡,白毅醒來時身上依舊白衣干凈,他不由得開始想象息衍挽起袖子浣洗衣物的樣子,當(dāng)年兩人為這事可沒少勾心斗角,他隨之嘆息自己果然是受傷后腦子便糊涂了許多。

      這一日白毅見到了進(jìn)屋來做清掃雜事的軍士,問了幾句沒得到回答,就也不再堅持,方省起自己身為階下囚的本分,就算息衍不曾交代,這些普通士兵也不敢隨意與被囚在這里的敵方主帥交談,哪怕這個人不久前還傷重垂死。

      白毅在息衍這一回進(jìn)門前就坐到了木椅上,息衍進(jìn)來后發(fā)現(xiàn)這人坐在椅上身體挺得筆直,一貫得一絲不茍,便將他按到床上休息,又要解開他衣裳來看傷口。

      此時雖是午后,門窗也已緊閉,但光線到底比夜里強(qiáng)上很多,白毅發(fā)現(xiàn)湊到自己身前的老友頭發(fā)白了很多,一派鬢染風(fēng)霜的模樣,一時間竟不知兩人誰的白發(fā)更多。

      白毅盯著眼前男人鬢間的霜發(fā)出神:“這鬢染風(fēng)霜,染得怕不是天下烽火?”

      息衍笑道:“豈不快哉?”

      白毅眉宇一揚(yáng):“悖逆狂徒!”

      息衍大笑回敬:“你不也是?”

      白毅亦笑,牽動身上傷口,也不覺得有多少疼痛。

      兩人自此相處起來便輕松許多,息衍這一日傍晚開始與白毅說些閑話,盡是些天南海北的瑣碎趣事,有些事甚至是兩人都經(jīng)過的,息衍竟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絮絮叨叨對著老友說來。

      “秋葉城中有一間酒肆,若是細(xì)究起來,既不風(fēng)雅也不雄豪,只他家兩樣酒水,一者醉顏紅,一者青陽魂,雖是數(shù)州間常有的酒,但喝法不同,滋味也大是不同——老板曾因吝嗇將三分的青陽魂摻入七分的醉顏紅里哄騙客人,就此造出了好一樣烈酒。那酒……”

      “你喝三碗就倒,我卻能再多半碗!卑滓闾嫠a(bǔ)充。

      息衍點頭,想了想繼續(xù)說起另一樁事來:“宛州雪太溫柔,冬寒稍減便要消融,同下唐某些文人的所謂風(fēng)骨沒什么兩樣,瀾州北的大雪你肯定沒見過,雖不至于大如席,但那漫天飄灑染白世間的風(fēng)光也真是絕世,我們?nèi)暨@時候快馬過去,當(dāng)能趕上,紅泥火爐溫一壇酒,再撿幾根鹽干菜就雪下酒!

      白毅道:“你在做什么?”

      息衍嘆了口氣,抽了口煙,輕笑著在火盆里磕煙灰:“如君所見,我在說笑!

      “是嗎?”白毅盯著息衍,神色里極是認(rèn)真,“那你多說一些吧!

      息衍一愣,將方填滿煙草的煙袋放下,又撿了一些兩人都喜歡的往事來說,語氣漸漸暢快,兩人不覺相伴到掌燈時分,息衍點了盞油燈又滅掉,打開窗放進(jìn)來半輪明月,月光如水,照得斗室內(nèi)影影綽綽。

      “睡吧!毕⒀茏詈笥秩缡钦f。

      4·望月后第十

      第四日晚上,白毅的傷勢似是好了許多,便與息衍相邀夜游。這一片屯所往東五百丈,有一片梅林,梅花近日才開,不等近前便有幽香襲來。兩人坐在一段坍圮的土墻上,看見不遠(yuǎn)處軍營里燈火熒熒,又借著月光看見眼前梅林素白妖嬈,再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便蒙上了一層愈遠(yuǎn)愈濃的黑紗,黑幽幽地模糊在遠(yuǎn)方。

      兩人相交二十余年,自有默契,息衍取出煙管開始煙霧繚繞,多年時光將他一磕一磕的動作里也纏上了幾分繾倦,白毅想起自己隨身那一管簫,也不知折在了哪里。

      正懷念間,遠(yuǎn)處卻有簫聲響起,這簫聲如泣如訴、嗚咽吟哦,借風(fēng)而來,恍若染了哀戚的絲線,一縷一縷地散進(jìn)夜空里去。

      “太過悲戚了!卑滓闫鹕,在城墻上迎風(fēng)而立,息衍看著他,并不說話,只一袋子一袋子地抽著煙。

      此時臨風(fēng)對月白衣瘦。

      5·望月后第十一

      第五日晚上,僅剩的小半邊月亮也被云朵嚴(yán)嚴(yán)實實地遮了去,屋里一盞油燈罩著薄薄的琉璃罩,自是陰暗多過光亮,白毅為這暗淡光線暈染上頭,一時只覺得疲憊,便靜悄悄地和衣而臥。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窸窸窣窣一陣響,發(fā)現(xiàn)息衍亦和衣睡在外側(cè),白毅道:“做什么?”

      息衍笑:“你占了我家的床,還要將主人趕出去么?”

      白毅一時無言,只覺得有些不對,卻也說不出口。

      6·望月后第十二

      白毅傷重之人,一覺睡醒便又是夜晚,他暗自記得這是第六日。他躺在床上,連翻個身也勉強(qiáng),側(cè)頭看向窗外,卻見暗藍(lán)天幕上掛著一彎細(xì)細(xì)的月牙兒,月色雖清減不少,月光卻亮,照得這斗大的小屋內(nèi)一覽無余。他休息了好一會兒方才找回了一些氣力,靜悄悄坐起在床頭,只盯著那機(jī)樞精巧多的小門發(fā)呆,息衍在那一日發(fā)現(xiàn)清掃的軍士進(jìn)屋之后,便動手將這斗室的門窗重新改造,叼著煙桿子叮叮當(dāng)當(dāng)忙乎了半晚,確保除了他本人再也進(jìn)不了人方才作罷,白毅也懶得問他,也知道他不肯說,無非是這老友可能真是將他暗地藏起來養(yǎng)傷的,但息衍在這軍中何等身份,也需如此小心么?莫非這軍中亦是危機(jī)四伏?

      息衍看白毅蒼白著臉皺眉,便知道他又心事上頭,遂道:“依白大將軍看來,我這是在做什么?”

      白毅道:“不必賣關(guān)子!

      息衍哈哈一笑:“金屋藏嬌。”

      白毅氣息一滯,忍痛翻身,留了個清瘦背影與他。

      還不等白毅將這一件新近發(fā)生的往事細(xì)細(xì)咀嚼,便看見息衍又進(jìn)了屋,坐在小幾前鼓搗起那一堆東西,卻見他先將小火慢煮的白色湯汁緩緩注入一支竹筒,又舔了幾樣?xùn)|西,密封了在手里搖晃:“這是石蜜,加熱后添幾種香料,是南淮坊市里最出名的甜漿,一個銀毫就可以買上一大罐,前些年通過宛州商會傳入天啟,有博士雜以椒汁細(xì)鹽共煮,謂之五味湯,說是可以嘗盡人生百味,只這味道可實在不敢恭維,所以天啟坊市中熱銷的,還是我下唐的甜漿,倒將博士的一片苦心付諸東流了!

      白毅看著他道:“前人書里說的‘即凝如冰,破而煎之,有柘漿些’,就說的是石蜜了吧,據(jù)說色如晶石,其甜如蜜,我卻沒怎么吃過!

      息衍知道這人手掌重權(quán)多年,卻是除了喜好白衣洞簫,余者并不多求,食能下咽衣可著身便好,于是嘆道:“總說你是個無趣的人,卻沒想到有這么無趣,人間無數(shù)賞心樂事,本是人人向往,在你面前卻總讓我顯出不是來!

      白毅忽道:“并不是的!倍笏麉s說不出什么話來,只覺得如今的自己在息衍面前不同以往,多年不再出現(xiàn)的優(yōu)柔卷上心頭,有如長頸的束口銀瓶,清水滿腹卻實在倒不出來。

      息衍將手中的竹筒打開,內(nèi)中的漿液顯出一種淡薄的橙黃色,散發(fā)出醉人的清甜香味,他笑著將那甜漿向白毅晃晃,對方卻無福消受,又一次沉沉睡去了。

      息衍將竹筒放在月色籠罩的小幾上,抽著煙草靜默無言。

      7·望月后第十三

      轉(zhuǎn)眼已是第七日的下半夜,白毅這一夜總也睡不安穩(wěn),醒來時正看見窗口上微含著一彎下弦月,形如峨眉淡掃,卻在寧靜夜色里暈出一股暖意。雖沒睡好,他卻覺得極有精神,起身下床站到窗前。他這才看清幾上除了息衍的竹筒小刀,還放著黑漆漆的一段東西,他將那東西拿起來看,摩挲著被熏黑的堅硬木頭上細(xì)密精細(xì)的紋理,心下了然,這大概是一張殘弓,不管曾經(jīng)多么耀眼,如今卻只能留存在這方斗室里,成為屋主人縱橫沙場的見證。

      白毅將這殘弓攥進(jìn)手中,推門而出,軍營里燈火點點,有幾隊軍士往來巡邏,白毅輕松躲過他們,出了軍營往東行去,好像有渺遠(yuǎn)的歌子傳來,喊他去那里聽。

      再行不久,便走進(jìn)了數(shù)日前與息衍相約賞月的梅林中去了,梅花開得愈盛,每一朵都花分五瓣纖薄輕巧,花中細(xì)蕊卻鋒利如針,隨著那若有若無的歌聲在風(fēng)中震顫。

      “為卿采蓮兮……”白毅終于聽清了那歌聲中的其中一句,他忍不住繼續(xù)向那歌聲傳來的方向行去,梅林邊緣處透出幾團(tuán)光亮,他停下腳步,站在那里。

      梅林外是一條河,并不十分寬廣,卻充滿生機(jī),河水蜿蜒如銀帶,在靠近梅林的這一處拐了個大彎,留出不小一片平地,足可屯留五千人。白毅嘆了口氣,想起這條河的名字,這是建河的分流,從清江里往南的一片大山中發(fā)端,繞過楚衛(wèi)國的都城匯入建水,水中盛產(chǎn)的一種魚骨質(zhì)堅硬無比,打磨后可作箭頭,力大者使之幾可開金裂石,故而多被軍方采買。

      這片平地上現(xiàn)在人影叢叢,被許多支火把照得如同白日,白毅看見息衍站在一塊大石前,面上安靜而沉重。他面前是一隊身著黑甲的精銳騎軍,手執(zhí)馬刀注目向前,騎軍虎視眈眈著的一群軍士大約百人,為首者是個面目雄豪的漢子,正敲著一碗水酒放聲而歌,歌聲激越,隱含悲意。

      為卿采蓮兮涉水

      為卿奪旗兮長戰(zhàn)

      為卿遙望兮辭宮闕

      為卿白發(fā)兮緩緩歌

      白毅合上雙眼,聽他們將這一曲情歌唱成戰(zhàn)歌,又將這首戰(zhàn)歌唱成挽歌,這真是楚衛(wèi)的軍人們最愛唱的歌,出征前、歸鄉(xiāng)時、赴死時、生還后,都要唱這首歌,以期懷人、哀思。白毅認(rèn)真聽他們唱了一遍,而后走到息衍身側(cè),與之并肩而立,面目暴露在火把下,那群慷慨悲歌的漢子們恍若未覺,依舊在認(rèn)真唱歌。

      良久,這幫楚衛(wèi)軍人方才停止,然后將面前酒水灑在地上,為首的漢子走到息衍面前,施以軍禮:“林某謝過息將軍!

      息衍看了身旁的白毅一眼,道:“無妨!

      白毅想起這林姓軍官的來歷,正是自己的扈從武官,此人獵戶出身,在家中行七,只因為人細(xì)致武藝高強(qiáng),白毅便將他調(diào)入自己中軍扈從。

      那林七又道:“我等本是敗軍之將,能得將軍允許祭奠故人已是大恩難報,按理不該提什么要求,但大將軍英魂未遠(yuǎn),若見滿朝宵小橫行無忌,卻不知有多難過,某等甘愿以項上人頭為寄,只求息將軍看在曾與大將軍相交二十余載的份上,放我等去天啟一行,刺殺歹人!

      他說得極是悲慨,到后來已是咬牙切齒,顯然心中忿然實難止消。

      白毅嘆了一聲,果然如此,這幾日刻意忘記的那些事紛至而來,在腦海中清晰得可怕。

      息衍道:“呵,雖說你們白大將軍是被自己人背后捅了刀子才最終陷于死地,但親手殺掉他的,正是息某人,你們何必舍近求遠(yuǎn),去什么天啟呢?”

      林七看著息衍,認(rèn)真道:“大將軍赴死之前,曾囑咐于我,若他身死,息將軍來便來了,萬不可尋將軍的不是,否則便是自己找死,也違背了他的心愿!

      息衍發(fā)現(xiàn)白毅已經(jīng)坐到了大石上,便摸了摸鼻子,又道:“我們相交二十余年,他倒是了解我。”

      白毅摸了摸胸口,發(fā)現(xiàn)那可怖的傷口已經(jīng)不見蹤影,他想起七日前自己臨去之時,對著苦苦哀求的林七吩咐了些事,然后跨上白馬,絕塵而去。

      林七對息衍道:“大將軍當(dāng)日對我說‘想我辛苦一世,百般計算,卻還是落于死地,我雖俯仰無愧,卻有平生三恨,一恨力所不逮,年輕時不知天高地厚,曾夸下?谝魬(zhàn)禍,也沒能讓這天下少打一場仗,少死一些人;二恨縱然自負(fù)才能,卻不得不讓孤弱的公主去分擔(dān)戰(zhàn)禍……’”

      息衍道:“真是個總給自己尋不痛快的蠢蛋,他還恨什么?”

      林七面上慍怒,卻也不得不按捺著對息衍道:“大將軍說,他那第三恨,‘今日既去,再也休提’。我等本想追隨大將軍而去,但奉大將軍軍令于此,照實回答息將軍問話,任息將軍處置。”

      “任我處置?”息衍笑道,“你們便解甲歸田去吧,雖說亂世當(dāng)中無處不燃戰(zhàn)火,但你們家中必有老幼妻兒相待,能與親友在亂世中相守,也是幸運!

      林七搖頭:“父老妻兒我等今生只能辜負(fù),惟愿舍去性命為大將軍報了此仇!

      白毅輕聲嘆道:“真是蠢材!

      “蠢材!”息衍斥道,“你們此去,豈止是辜負(fù)父母家人,更辜負(fù)了你們的白大將軍,他臨去時何必與你們恁多廢話,他提出與我獨自了結(jié),未嘗不是想要留你們一條性命!他不愿你們跟著他去死,就愿意你們?yōu)樗麍蟪馃o望反誤了卿卿性命么?你們怎敢?”

      林七眼圈一紅,低頭道:“不敢!

      息衍道:“那便去吧,你們是他親衛(wèi),必不肯被我軍收編,去軍需處每人領(lǐng)上三月的糧餉食水,既是他托付的人,我總會照顧!

      白毅看了息衍一眼,又去看林七與他剩下的百余親衛(wèi),這些傷心的漢子雖然落魄,依舊保持著軍人的尊嚴(yán),與息衍行了軍禮后便被帶走。

      息衍回頭,看見白毅呆坐在大石上,仰頭望著天邊殘月,神情安靜,看不出悲喜。

      “都走了!毕⒀軐Π滓阏f。

      白毅道:“我想是因為靜都的關(guān)系!

      息衍點頭:“我那一次看見你,也是嚇了一跳!

      白毅道:“其實當(dāng)日醒來,我便覺得不對,但總不愿多想……多謝!

      息衍嘆道:“你我之間,何必言謝,昨晚上的甜漿里我加了些魅族的香料,據(jù)說有些好處,不想真能讓你撐到今天。”

      白毅笑:“雜學(xué)技巧之道,我果然不如你這老狐貍!

      “能從你嘴里聽到個不如來,也真是不容易……你不必?fù)?dān)心,”息衍笑看著眼中已有些透明的身影,以一種盡量平淡的語調(diào)說,“小舟在南淮很好,清江里已破,你這些舊屬我自會放他們歸鄉(xiāng),我……”

      白毅忽而搖頭,息衍當(dāng)即閉口不談,他怎能不知自己是白毅唯一可托之人,縱然走上不同的道路,兩人對彼此亦是極少失信。

      也許除了七日前那當(dāng)胸一劍,但那于白毅而言未必不是解脫。

      息衍想自己絮絮叨叨這許多,也無非是想與老友多說幾句話罷了,但白毅總得離開,七日之內(nèi)不歸,以后再難歸于天地。

      白毅突然說:“那幾盆秋玫瑰,在楚衛(wèi)開花了!

      息衍聞言,按上了白毅的肩膀,只是手心里已經(jīng)沒有實在的觸感,白毅對息衍一笑,一如少年時,然后息衍感覺到指間有清風(fēng)纏繞,那是生死相隔的緊緊一握。這樣的十指交纏,讓他聞到了嵇宮梨花的清香,看見了那一棟小屋外墻上的爬山虎,聽見了墨雪與白秋練撒著歡兒在田野上飛奔,好像就這樣追上了兩人失去的二十年時光。

      息衍閉上雙眼,他知道一閉眼,有人便會恍然離去。

      起風(fēng)了。

      “清江里可沒有這樣好的煙草。”息衍獨自坐在大石上磕一磕煙斗,望向灰藍(lán)天際那一彎殘月。

      河傾月落,夜色將盡,臨去的月光卻突然明亮起來,照在息衍頭上,將他那本就白了不少的鬢發(fā)染上一層銀白。

      息衍想起白毅說他滿鬢風(fēng)霜染了天下烽火。

      但他滿鬢風(fēng)霜,染的不過是,回首萬里、故人長絕。

      END

      PS:

      九州志里劇透息衍一劍捅了白毅,取這個。
      其實在前面幾個部分已經(jīng)埋下很多伏筆,不用點明。

      一切不合情理之處,都用白毅死于靜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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