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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影衛(wèi)的血淚史
我是一個影衛(wèi),從事著見不得光的神圣職業(yè),正所謂干一行,厭一行,對此我深有體會。你說我們干影衛(wèi)的,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不說,連尿遁,屎遁都得踩著點來。要說既然如此苦逼,為何要干。的確,一般人不會干,但誰叫我是姬小傷,從我太爺爺那輩開始,姬氏一族變司職流觴宮宮主影衛(wèi)一職,但凡姓姬,你就得干,理由簡單粗暴到令人發(fā)指。
對了,我娘在生了我十一個哥哥之后,終于一舉得女,因為是好不容易得到的女兒,爹娘本想偷偷藏著掖著,不想讓我也過刀尖舔血的生活,所以,一開始我是一個黑戶,除了爹娘和幾個哥哥之外,誰都不知姬家小女,那時我還不叫姬小傷,爹給我取名姬小寶,意思是心肝寶貝,你瞧,多好。
誰知,爹娘大大低估了流觴宮人口普查隊的辦事效率,三年后,我作為姬小寶的日子也到頭了。爹得了個不配合人口普查的罪名,罰了一年的俸祿,而我也被帶走,開始了影衛(wèi)養(yǎng)成計劃,在被帶走前,爹給我改了名字,小傷小傷,只愿將來我可以少受點傷,即使受傷,也希望只是小傷,果然,父母的心都一樣的。
當(dāng)然這些都是我漸漸長大,從我那幾個哥哥處聽來的。在我還是個娃娃的時候,大哥已是宮主身邊的貼身影衛(wèi),而我卻還在影衛(wèi)養(yǎng)成計劃中苦苦掙扎,因為來的晚,起步就比其他哥哥,堂哥,堂姐晚許多,可能是當(dāng)姬小寶的日子過得太舒坦,養(yǎng)成我得過且過,毫無職業(yè)追求可言的廢柴思想,正所謂輸在起跑線上的孩子,你不懂啊,你不懂。
當(dāng)其他幾個哥哥姐姐正立志將來要成為流觴宮少宮主貼身影衛(wèi)的時候,我的志向卻是堅持走在廢柴的道路上,一百年不動搖。正所謂人各有志,我堅信,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因為有我這個萬年吊車尾的存在,哥哥姐姐們的能力就顯得高大上許多,在大家都在談?wù)摻裉鞚摲藥讉幫派,端了幾個老窩的時候,我談?wù)摰膮s還是今天中午的紅燒雞味道咸了點,廚子老李失了準(zhǔn)頭等家常話題,共同話題的缺失,一開始也令我有些苦悶,畢竟兩種精神世界,是很鬧產(chǎn)生共鳴的。
這時我便會偷溜到后山,對著天空大喊一句:“今天的雞是咸了啊!辈痪茫芈晜鱽恚骸敖裉斓碾u是咸了啊……雞是咸了啊……是咸了啊……了啊……啊……!蔽覞M意地點點頭,轉(zhuǎn)身,瀟灑離去。
我以為我會在養(yǎng)成計劃中,培訓(xùn)到死,但不知是我手滑,還是目標(biāo)太明顯,飛過去的暗器竟然正中紅心。就這樣我通過了第二十八次影衛(wèi)終極考試,你說我是該哭呢,還是該哭得大聲點呢。
我很錯愕,我很彷徨,我很受傷。
小傷,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歡迎來到“美麗”新世界。我在心中苦笑,果然,當(dāng)個廢柴也是門技術(shù)活。
就這樣,我正式當(dāng)上了影衛(wèi),也許是我萬年吊車尾的形象過于根深蒂固,大家對于我能通過考試,認為那是大大的狗屎運,只有我知道,一定是大大的倒霉運,這“美麗”新世界我可不想來啊。
但還好,大家都知根之底,我有幾斤幾兩,還不知道嘛,所以我的任務(wù)都是最簡單的潛伏,一開始還有八哥帶著,我也漸漸熟悉起來,但誰可以告訴我,為何世間竟有如此枯燥無味的工種,每天就是盯著同一個目標(biāo),看他吃喝拉撒,再觀察是否有異動或者等等等,我真佩服我的哥哥姐姐,竟然可以在這么沒有職業(yè)趣味可言的工作上,找到了人生的意義,職業(yè)的激情,而我卻只剩腿麻,肚餓,加凍得慌。
八哥開導(dǎo)我說,“小十二,你現(xiàn)在干的還只是影衛(wèi)的皮毛,要是成為宮主或是少宮主的貼身影衛(wèi),那可是刀里來,血里去的最高境界,那真是驚險刺激,怎一個“爽”字了得!闭f完,激動地看著我,似乎希望得到我的職業(yè)認同,可惜,廢柴如我,怎能體會優(yōu)等生的世界呢,所以我選擇在“皮毛”上兢兢業(yè)業(yè),那么“爽”的事情注定今生與我無緣了。
今天當(dāng)我正為無意發(fā)現(xiàn)鹽幫幫助三姨太私會漕幫副幫主這等辛辣花邊小小偷樂一把的時候,卻收到了七哥的飛鴿傳書,七哥現(xiàn)在是少宮主的貼身影衛(wèi),此時傳書,不知所謂何事,慢慢展開了信函,上曰:“少主命你舍棄任務(wù),回宮!
說到少主,可也是勾起了我不少回憶啊。記得第一次見到少主,還是我七歲的時候,那時正值新春,流觴宮到處一派喜氣洋洋,而我也終于得閑,暫時逃離了影衛(wèi)養(yǎng)成課程,隨著爹娘一起參加新春夜宴。
流觴宮主殿,冉月殿此時華燈初上,璀璨非常。我被這些花燈迷了眼,竟不知不覺脫了娘的手,隨著花燈,到了殿后的荷花池邊,此時,夜風(fēng)習(xí)習(xí),池水微蕩。我不禁打了個哆嗦,剛想轉(zhuǎn)身,回去找娘,卻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你是誰?”,聲音淡淡的,輕輕的,卻透著股隱隱的壓迫感。
別問我一個七歲的丫頭,還懂什么是壓迫感,七歲的丫頭的神經(jīng)也是很敏銳的,況且,我也參加了三年的培訓(xùn)課程,其中一課便是:洞悉之術(shù),包括對方的情感變化,弱點探尋以及制敵一刻。
我尋著聲音望去,蓮池對面,一名八九歲左右的少年正朝我這邊看來。眼中帶著探尋,似乎驚訝于我的出現(xiàn)。
我瞅著眼生,但能出現(xiàn)在此,也定不能大意。
“姬小傷,你又是誰?”我反問。
“今昔月!鄙倌晡€,卻還是答道。
七歲的我,其實對他的名字并不感興趣,不過隨口問問,禮尚往來。所以他說的是哪個今,哪個昔,哪個月,我其實并不關(guān)心。
形式般互通了姓名,便覺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主要是有些尷尬,還有些涼,剛想轉(zhuǎn)身。
“為何要走?”魔音傳來,我停下了動作。
這又是什么高深的問題,七歲的我,頓覺此少年相當(dāng)不可愛,我要走,還需要理由嗎?
“本姑娘餓了,涼了,好吧,眼下尷尬得太明顯,我決定撤了。”我老實答道,本想撒個好聽的慌,但想想還是算了。說完,抬步,轉(zhuǎn)身,義無反顧地走了。要問我為何如此義無反顧,主要是我在給自己壯膽,生怕又被少年叫住,不知為何,少年本能得讓人覺得危險,還是少接近的為妙。
姬小傷做得好,暗暗地給自己打了點氣,腳步也加快了幾分,好在沒再聽見少年的聲音,我也順利地找到了娘,雖然免不了被娘教訓(xùn)了一頓,但我可以娘唯一的女兒,所謂的教訓(xùn)不過也就是意思意思罷了。
后來,我很后悔,當(dāng)初就這么走了,因為這是明顯沒有主子允許,小的擅自離開的典型案例。當(dāng)晚,當(dāng)少年出現(xiàn)在宮主身邊接受大家朝拜之際,我便知,姬小傷打起十二分精神吧,水深火熱正在前方歡快地招手,說著“歡迎你”。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又見到了少年,不對,應(yīng)該是少主,此時,他正陪著宮主拜訪我爺爺,爺爺是上任宮主的貼身影衛(wèi),也算是看著宮主長大的人。因此宮主對爺爺很是恭敬,一切虛禮能免則免。
昨日“罪行”還歷歷在目,我機智果斷地趁大家不備,溜了出去。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最主要的是,能逃離少主的可視范圍,我果然是豁出去了。
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剛偷偷摸摸溜出院門,便撞上了一塊胸脯,哪個王八蛋,竟擋本姑娘的道,我本能地抬頭,準(zhǔn)備用最兇狠的眼神殺過去。在看清來人之后,立馬雙膝跪地,本能狗腿:“少主,可有撞疼撞傷,屬下知錯,望少主多多包涵,饒屬下一回吧。”我撲閃著最可伶的眼神,求放過。
“你這又是去哪?”沒來由的問話,仿佛又回到了昨日,罪行昭昭的我,怎敢不答。
“屬下我見廳里人多,怕大家擠得慌,給騰點地方出來,正打算去溜達溜達,感受一下節(jié)日的氛圍。”這赤裸裸的謊言,當(dāng)事人又怎會不知,但似乎少主并不在意。
“我記得你叫小傷,以后回話,用你的名字便可。”少主不知為何談到了稱呼上,我自是滿口稱是?墒,少主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在我面前,你做你自己便好,我不想連最后的樂趣也失去了!鄙僦鞴皇巧僦鳎@說話的功力太高,原諒我暫時理解無能。
既然少主都發(fā)話了,我再矯情也就顯得多余了,我果斷切換成忠犬模式,道:“小傷明白!
少主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贊許。
你還別說,少主長的真好看,比我那幾個哥哥好看的還真不是一丟丟,七歲的我,自此認定少主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生物,為了凈化眼球,我決定以后有空,多看幾眼。對了,少主身上還有股淡淡的藥香,聞著還挺舒服的。
自此,我成了流觴宮一個頗為特殊的存在。因為在少主的默許下,我成了唯一一個在少主面前無需自稱屬下的屬下,唯一一個敢對少主說“不”的屬下,以及唯一一個廢柴許多年,依舊安然自得,繼續(xù)廢柴的屬下。
回憶到此結(jié)束,雖然少主越來越內(nèi)斂,我也越來摸不透少主的想法,但還好,少主對我還是不錯的。有好吃的,也會叫七哥帶給我一份,我生病了,床邊總會有少主給的藥,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少主也愿意聽聽我的牢騷。
所以我很是知足,有這樣的少主,做屬下的要知道感恩,所以我時常慶幸,初遇時我選擇老實回話,才得以活的自我,活的隨性。
我速速放棄了眼下這潛伏鹽幫的任務(wù),回了流觴宮,熟門熟路地去找少主。
此時少主正亭中吹簫,蕭聲幽遠,可惜我對此一竅不通,等于對牛彈琴。
見我到來,少主放下手中的蕭,示意我坐下。
我乖乖坐下,吃起了桌上的桂花糕。
“明日起,你便做我的貼身影衛(wèi)。其他影衛(wèi)工作你無需參與!鄙僦饕贿吙粗缘媒蚪蛴形兜奈,一邊平靜地說出了這句嚇?biāo)廊瞬粌斆脑挕?br>
由于驚嚇過度,“噗”的一聲桂花糕的渣渣被我噴了出去,一旁的侍女們紛紛向我投來你好自為之的眼神,畢竟我竟敢在少主面前噗東西,活得的確有些不耐煩了啊。
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少主卻只是拍拍我的背,讓我慢點吃,別急。
侍女們雖知少主平日對我的包容,今日卻更加深刻的體會了一把。心想,果然,少主被這廢柴荼毒的有夠厲害。于是大家紛紛向我投來了“你這禍害,有多遠滾多遠吧!钡闹藷崮抗。
畢竟在大家心中的少主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我卻一再刷新底限,叫人如何不扼腕嘆息啊。我深刻理解大家此時的心情,因為我也對少主對我的包容有了點后怕,如果少主哪天翻臉不認人,恐怕我會死的很難看。
“少主,你不是不了解小傷,貼身影衛(wèi)這技術(shù)難度如此之高的工作,我這覺悟,怎么做的了呢。”平復(fù)了一下剛才受驚的小心臟,我好言相勸,希望少主可以回顧我這廢柴人生,做出正確的決定。
“你的覺悟我不在意,你只需待在我的身邊即可,其他無需多慮!闭f完,靜靜地看著我,似乎想捕捉我的情緒變化。
可惜,我整個人已經(jīng)徹底呆住了,少主今天是怎么了,為何一定要我做他的貼身影衛(wèi),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人生抱負便是永遠做最簡單的“皮毛”,永遠不要做什么高階的貼身影衛(wèi)啊。
看來少主是鐵了心了,我有氣無力地回了句,“知道了!北泐^也不回地回去了。
好久沒有這種無力的感覺了,想不到,最坑我的不是別人,竟是少主你。
今昔月啊,今昔月,我看錯你了。
第二天,我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前去報道。
然而少主竟然坑我,要說,貼身影衛(wèi)隱藏身影的位置也是很重要的,既要利于守,也要利于攻,最主要的是,不能讓少主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范圍以內(nèi),就像現(xiàn)在,七哥藏在梁子上,九哥躲在屏風(fēng)后,而我被安排在少主的書桌邊,可問題是,這哪有藏人的地啊,難道我還得回去練個遁地再來。
我很苦悶,這算哪門子的影衛(wèi),這分明就是讓影衛(wèi)暴露在陽光下嗎。這難道不是約等于作死的節(jié)奏。
但少主似乎覺得這安排沒啥不妥,剛給我安排了位子,就開始認真地處理起了公務(wù),以前不知道,原來少主一天要看這么多文書。但想想也是,少主將來是要接管流觴宮的人,處理公務(wù)還不是家常便飯的事嗎。
上崗沒多久,我便開始了神游,主要是實在無事可做,我決定想象一下今天中午的午飯,興許能吃到我愛吃的油燜茄子,作為一個吃貨,想象對我而言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小傷,將書架上的《夢溪筆談》拿過來!蓖蝗粋鱽砩僦鞯穆曇,我一個激靈,趕忙找回自己的神識,從書架上取下《夢溪筆談》,遞了過去。
“坐下,看看解解悶!鄙僦鞑]有接過《夢溪筆談》,而是示意我坐下看書解悶。
我愣愣地看著手里的《夢溪筆談》,再看了看少主,此時少主已經(jīng)低頭看起了文書,并沒有看向我的方向。我會心一笑,就近坐了下來,翻起了《夢溪筆談》。
說實話,我并非一個愛看書的人,只是對于一些新奇的東西比較感興趣,而剛好,《夢溪筆談》里記錄了很多新奇的發(fā)明,沒事的時候,我也會看上幾頁,開闊一下眼界。
說也奇怪,少主對我的喜好有時比我自己都還要清楚。
……
這日,我照常上崗,少主卻突然說要吃城西的紅豆粥,領(lǐng)著我出了流觴宮,有七哥,九哥暗地里護著,我自然放心,便高高興興地跟著少主出了流觴宮。說來也巧,昨日剛和七哥說想吃城西的紅豆粥,讓他有空給我捎一份,今日少主便說想吃,這天底下果然無巧不成書啊。
我高高興興地跟著少主坐在馬車?yán)铮粫r跟少主聊聊前些日子當(dāng)影衛(wèi)時探得的八卦,什么鹽幫漕幫二三事,什么秋葉莊舞宿宮三兩事。皆是些花邊八卦,雖沒什么營養(yǎng)價值可言,少主卻聽得專注,不時流露出的淺淺微笑,竟讓我覺得有幾分寵溺的味道,我想我一定是想多了。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城西攤頭,擺攤的是一對老夫婦,每天日出出攤,日中收攤,周而復(fù)始,因為是限時限量的,所以要吃需趕早,今日來的早,老夫婦剛出攤,坐下不久,兩碗熱氣騰騰的紅豆粥便端了上來。
我心滿意足地吃完了整碗紅豆粥,卻發(fā)現(xiàn)少主連勺子都沒動一下,奇怪,不是他說想吃嗎,我疑惑地看著少主,少主卻只是將他那碗紅豆粥推到了我面前,示意我如果想吃,便也吃了吧。
秉持著浪費可恥的中心思想,我把少主那碗也解決了。吃完,抹抹嘴,看著少主,靜待下文。
少主一邊靜靜地看著我,一邊向空中做了一個回旋的手勢,這個手勢的意義我曾學(xué)過,這是表示要求影衛(wèi)撤離的手勢,為何少主會做這個動作,如果有危險,我可沒信心能擋得住啊。
做完這個手勢,少主起身,示意我跟上。
總覺得今天的少主有些奇怪,具體哪里奇怪,我也談不上來,總覺得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在發(fā)生。
我亦步亦趨地跟在少主后面,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少主終于停下了腳步。
此處是城西的一處山坡,眼前是晚秋的風(fēng)景,天氣轉(zhuǎn)涼,剛才少主輕咳出聲,想到少主常年服藥,身體卻沒見大好,著涼了可不好。
于是我提議還是先回宮吧,如果想看風(fēng)景,下次再來。
少主卻拒絕了。
許久,少主終是開口:“小傷,明日你便離宮,去天星谷取一株百腸草回來給我!
我微愣,可三日后是少主的生辰,為何現(xiàn)在讓我離宮,雖然心中疑惑,但顯然少主并不想解釋緣由,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
兩天后,挎著小包袱的我,正行到一處溪流,突然,后頸傳來一陣鈍痛,我便漸漸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石床上,而四肢被鐵環(huán)牢牢扣住。四周昏暗,但大抵是一間石室,而石床正位于石室的正中,不遠處的兩只火把正吱吱地燃燒著。
見我醒來,昏暗處走出幾個人影。
定睛一看,竟是宮主,祭司,和爹娘。
我很錯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傷,對不起,為了昔月,只能犧牲你……”宮主開口,犧牲我,這唱的又是哪出。
見我疑惑,宮主終是開口,“昔月自出生以來,便身重夜火之毒,平日雖以藥物控制,但想根治,就需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且命理相生女子的心頭血,眾人皆知,那樣的女子世間少有,流觴宮尋找多年,也終是無果,但如果沒有這心頭血,昔月便很難活過18歲,兩日前,昔月昏迷,祭司言,恐難過明日!
“14年前,我發(fā)現(xiàn)了你,而你便是昔月最后的希望。你的爹娘為了保護你,將你藏了起來,但終究還是……你是昔月最后的希望,昔月卻寧愿自己赴死,也不想讓你有性命之憂……”
聽著宮主一點點的講述,原來有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望著爹娘流淚的眼睛,我知道,他們已無能為力。
原來我的使命并非是成為少主的“影衛(wèi)”,而是“解藥”。
隨著祭司手中的利刃沒入我的胸膛,我很想恨,但發(fā)現(xiàn),原來我的心,在拒絕……
……
我叫今寶月,是流觴宮的少宮主,也是流觴宮的混世大魔王,平日里作威作福慣了,一般人我都不帶怕的,只除了一個人,那便是我的宮主爹爹。
別看爹爹平日里一副柔弱書生的樣子,骨子里可腹黑著呢。
除了變著法子收拾我,最可氣的是竟然跟我搶娘親。
從我斷奶開始,我便一個人睡在其他的房間里,每次與我娘親撒嬌玩鬧,爹爹便會坐在旁邊守著,不到八分之一柱香的時間,我便會被拎出去。
美其名曰,娘親身體虛弱,不宜太過操勞。
我去,這分明就是嫉妒,爹爹就是嫉妒我與娘親深深的母子情。
不過,爹爹說的也是事實。
之前聽外婆說過,娘親曾經(jīng)受過很重的傷,后來好不容易挺了過來,卻失去了部分記憶。
娘親不記得自己是爹爹的貼身影衛(wèi),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受的傷,不記得……
那時,娘親很沮喪不安,爹爹就一直守在娘親身邊,后來,娘親想開了,便漸漸好了起來。
再后來,娘親就嫁給了爹爹,大家都說,娘親好福氣,能夠嫁給爹爹,而只有我知道,爹爹才是好福氣,能夠娶到娘親。
娘親是爹爹這輩子最愛的人,而能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大的福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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