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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忍足侑士感受到了落在頭上的片片雪花。他抬起頭,正有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鏡上,漸漸地融成一灘水。他哈出一口氣,鏡片內(nèi)側(cè)便迅速起了霧茫茫的一片——反正是什么也看不清了。
“反正你都不近視的,戴著眼鏡干什么呀?鼻子壓塌了怎么辦!”
忍足侑士無奈摘下了眼鏡,放進大衣口袋里,撣去了頭上的雪花,又把大衣的帽子戴上,才低下頭,繼續(xù)向前走著。
明明前幾天,會幫他摘下眼鏡的,還是一雙小小的軟軟的手來著。那雙手他也不知道曾經(jīng)牽過多少次。
今天是他和澤田美津分手的第十天。真是不明白啊……為什么一定要在情人節(jié)的十天前跟他分手呢,連在一起過最后一個情人節(jié)都不愿意了么。
周圍都是匆匆而過的一對對情侶,在飄著雪的東京街頭,仍然手挽著手,笑鬧著。
真是抱歉啊……好像只有他是一個人,毀了這片甜蜜的情人節(jié)氣氛呢。忍足侑士在垃圾桶前站住,原本一直放在大衣口袋里的左手伸了出來,還緊緊地攥著一個絨毛戒指盒。手臂抬起,手的位置便正對在垃圾桶上方。
——分手了,本來打算今天送出去的戒指,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和澤田美津認(rèn)識簡直就是奇怪。當(dāng)時兩個人不在同一個大學(xué),不住同一個街區(qū),沒加什么亂七八糟可能有什么聯(lián)系的社團俱樂部,可以說他們簡直跟兩條平行線似的。
而且澤田美津,不符合他對配偶的任何要求。
但是緣分是很奇妙的東西,對吧。所以忍足侑士一度認(rèn)為,澤田美津就是他的命運。
小小的澤田美津,身高不過160,腿不細不直,而且當(dāng)時是冬天,整個人裹得像企鵝一樣,還有怎么看都是國中生的蘿莉臉,聲音也是溫溫軟軟的。
“那…那個,先生,可以把你的電話給我嗎?”
小姑娘有點窘迫又有點小心翼翼地說著,酒吧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當(dāng)時肯定是已經(jīng)臉紅了吧。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忍足侑士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知道她是大冒險輸了。
“電話給你可以。但是記住了喲,國中生不該來酒吧的。希望不會第二次在這里見到你。”
一邊講著話,忍足侑士從放在一旁的包里掏出了紙筆,把電話寫了下來,撕下那張紙遞給澤田美津。
澤田美津鼓著小臉接過了紙,然后扁著嘴默默地把嘴里的氣全都放掉,才說道:“謝謝啊。不過我大二了!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揮舞著那張紙回到了自己的小群體里。
不到30秒后,忍足侑士接到了她的電話。
“不好意思啊又打擾了,因為她們怕你是亂寫電話的!
“沒事,掛了吧!
這種小小的插曲,在東大音樂社人的眼里已經(jīng)見怪不怪,平均來三次酒吧就會有一兩個女生過來找忍足侑士問號碼。
但是這是忍足侑士唯一一次真的給了自己的號碼?不過這也沒能引起大家太大注意。
第二次見到澤田美津是三個月后,大三的五一黃金周假期。當(dāng)時到北海道讀大學(xué)的向日岳人難得回東京,跟著忍足侑士到處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到中華街吃火鍋來了。正好是晚飯的點,火鍋店生意簡直爆棚,好不容易輪到他們的時候,服務(wù)員又告訴他們,沒有單獨兩個人的座了,介不介意拼桌。
“什么?!……”
向日岳人正要爆發(fā)的時候,忍足侑士拉住了他,然后對服務(wù)員笑著說,“對不起,沒事的,可以拼桌!
服務(wù)員領(lǐng)著他們到另外兩個女孩子坐的位置的時候,那兩個女孩子已經(jīng)吃開了,看到他們坐下來了面無表情地隨便點了下頭,就算是招呼了——估計拼桌之前服務(wù)員也征詢了她們的意見——然后其中一個女孩子就繼續(xù)和鍋里怎么也撈不起來的丸子做斗爭。
彼時的澤田美津,馬尾辮長長的,穿著寬松的白色背心和果綠色的及踝長裙,眼睛放光地盯著丸子。有點輕熟的穿著和怎么看都是國中生的臉結(jié)合出了稍稍的違和感。
“怎么看都是國中生”,這樣的形容,好像半年前他也給了一個女孩子來著?
忍足侑士忍不住多看了澤田美津幾眼,感覺說不定就是酒吧的那個女孩子。而澤田美津估計也是感覺到了什么,干脆抬起頭和他對瞪著。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指著他嘴巴張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說道:“誒?!你是那個小哥?”
忍足也就笑著問澤田美津,“哪個小哥。俊
時隔三個多月,不過一次酒吧偶遇,竟然還都記得對方。澤田美津這種極其相信緣分的小姑娘,就極其愉快地再跟忍足侑士交換了一次電話和郵箱,包括名字、大學(xué)之類的,這才算是正式認(rèn)了。澤田美津竟然是東京理科大學(xué)物理系的,這也是稍微有點推翻了忍足侑士的認(rèn)知,他以為這么乖的女孩子應(yīng)該學(xué)的是社會科來著。
之后和澤田美津除了節(jié)日互相發(fā)簡訊祝賀,再次聯(lián)系起來就是一年多以后了,因為畢業(yè)論文被導(dǎo)師駁了,心情非常的糟糕,打來電話就是瞎吐槽了一番,還一邊吐槽一邊跟他說對不起,因為實在不知道可以打給誰。忍足侑士靜靜地就聽著,聽她說完之后就說:
“好啦好啦,冷靜下來放松一下?周末去看看電影,我知道最近有個新上映的電影,挺好看的。”
“誒?出來走走也好吧……啊,好煩……算了不想了。”
這場電影是忍足侑士和澤田美津初見兩年后第一次面對面有單獨的空間,電影開場前一開始坐在那兒還有些尷尬,不過等電影開場時兩人各自刷著推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氣氛也就盡量放松了下來。電影開場后,忍足侑士有時候有點擔(dān)心澤田美津的心情,小小地瞄她一眼,她一直看得很認(rèn)真!恚杏X也難得找到對文藝電影這么認(rèn)真的呢。忍足侑士也不好意思再擔(dān)心她,轉(zhuǎn)過頭去專心看電影了。
從電影院出來是下午三點,忍足侑士便給一個買了杯奶茶,送澤田美津走二十多分鐘的路走回東京理科大學(xué),一路走一路聊,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不過澤田美津心情確實好了很多。
后來一直到實習(xí)、畢業(yè)工作,忍足在東京綜合病院外科工作,澤田美津在一所私立高中教物理,兩個人一起出來看過幾次電影,吃吃飯,壓馬路,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用不著大笑,但是就是心情挺好挺放松的。
到忍足侑士過生日的時候,澤田美津剛當(dāng)上班主任,手忙腳亂的,沒給他準(zhǔn)備禮物,連生日party都是急急忙忙趕過去的——剛好趕上吹蠟燭。臨吹蠟燭的時候,忍足侑士看了正在扒拉頭發(fā)的澤田美津一眼,吹滅了蠟燭。
“對不起啊……最近都忙忘了,沒給你準(zhǔn)備生日禮物!
“不是…我想說的是……咱們在一起試試?”
就這樣在一起了,過了將近一年四個月。
就像永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連提分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沒有預(yù)兆。澤田美津就是說,她累了。好不容易工作完忍足侑士卻有急診,忍足侑士好不容易徹底休息她又被學(xué)生家長纏著。
“分開吧…我挺理解你的,我也受不了你工作忙,老是急診、手術(shù)、急診、手術(shù)。我工作也忙你肯定也受不了。分開吧!
怎么能就這樣分開呢……
他那么喜歡她的,怎么能就這樣分開呢……
突然就想起第一次在酒吧見她還是青澀的大二女生的樣子,第二次在火鍋店,第三次在電影院……還有一起去游樂場去鬼屋,去圖書館,去京都旅行,箱根,大阪……那么多那么多的,怎么能就這樣分開了呢?
分手的這十天忍足侑士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想不明白。看來他以前是真的覺得可以跟澤田美津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一個小時后澤田美津聽到門鈴聲打開家門的時候,也被醉醺醺的忍足侑士嚇了一跳。
一打開門就被緊緊地抱住了,頭發(fā)被他下巴蹭來蹭去的——嘖,還一身酒氣。
澤田美津無奈地慢慢移動著自己的身體把他拖了進門,關(guān)上門,在鞋柜找到他的拖鞋給他換上,又慢慢地把他拖到客廳的沙發(fā)上。這時候忍足侑士才放開了,可是手順勢掉下去直接就抓著她的手了。
“天吶…怎么喝得這么醉……”
澤田美津掙脫他的手,先到廚房找了點可以現(xiàn)做醒酒湯的食材,不到五分鐘點著爐上的火煮起醒酒湯后,又急急忙忙到洗手間接了水拿了毛巾,回到客廳幫忍足侑士擦起了臉。
……突然手又被抓住了,還整個上半身被拉著趴在他身上。
澤田美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這家伙喝了酒就特別能耍賴呢。
“乖,擦臉!
忍足侑士突然笑了,除了臉有點紅,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醉了的樣子。澤田美津突然意識到絕對被耍了——不過肯定也就最后一次了,算了算了。
澤田美津突然眼睛濕了。她眨了眨眼睛沒讓眼淚溢出來。
“你摸摸我右邊大衣口袋?”
澤田美津也沒多想,下意識就跟著他指令去掏。摸到一個毛絨絨的像是戒指盒子的東西她心想完了。完了完了。
手頓了一會兒,還是不得不把戒指盒拿了出來給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拿過戒指盒,也放過她讓她坐在沙發(fā)上,自己單膝跪在地板上。
“對不起我…是真的,這個戒指我一個月前就選好了,就想著今天跟你求婚。我不知道怎么就分手了……你跟我分手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世界都暗了,做什么好像都沒什么意思。對不起,美津,你愿意嫁給我嗎?以夫婦之名,重新開始,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的。”
看吧看吧,就說完了完了。她怎么可能抵擋得住啊。
澤田美津眨了眨眼,沒說話。兩個人又互望了一會兒,澤田美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身,“我去看下湯好了沒有。”說著繞過忍足侑士往廚房走去。
忍足侑士眼疾手快地在她從他身邊走過的一瞬間抓住了她的手:“不,你不答應(yīng)就不許去看!
“…………”這個人是忍足侑士嗎?嗎?!
澤田美津無奈地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忍足侑士,試圖把手抽出來,結(jié)果完全掙脫不了?
“好啦,我愿意…真是的。
“等我把湯端過來再戴戒指?就算你沒喝醉也得給我把湯喝完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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