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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清官難斷家務(wù)事
烈日當(dāng)空、蟬鳴陣陣,如此酷暑偏偏有人不畏炎熱,不辭勞苦的在大街上巡視著,他就是開封府的四品帶刀護(hù)衛(wèi)展昭,一身大紅的官服,非但不顯得燥熱,反而給人一種沉靜、安寧的感覺。忽然有人一衙役匆匆跑來,行禮后說道:“展大人,包大人叫您回去一趟,說是有事相商!
“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展昭急忙問到。
“沒有,包大人和公孫先生都很好,剛才八王爺來過,這會兒包大人請您回去說是有事相商,您快回去吧,外面也怪熱的!
“知道了”。
兩人一路聊著回到了開封府,進(jìn)了書房,展昭抬眼看到包大人正在書房內(nèi)相候,趕忙說到:“屬下見過大人,讓大人久候了,不知大人找屬下何事?”
看著眼前臉上略帶汗珠的青年,包大人不禁一陣心疼,連忙讓展昭坐下,然后說到:“是有些事情,但是不急,你先坐下喝口水,真是的,你也不必大中午就跑出去呀?”
展昭一笑說道:“沒事,也不是很熱,剛聽說八王爺來過,有什么急事嗎?”
“你呀,真拿你沒辦法,剛才八王爺來過,說是定遠(yuǎn)侯回京,想調(diào)你負(fù)責(zé)護(hù)衛(wèi)一陣子,其實這件事情本不必勞動展護(hù)衛(wèi),只不過聽聞小候爺風(fēng)平不好,怕他在京里惹事生非,你去也是監(jiān)督、警示之意,不知展護(hù)衛(wèi)意下如何。”
其實在包大人,展昭的眼神已經(jīng)飄向了遠(yuǎn)方,眼神流露出的似是哀傷也似是怨恨。包大人語必沒有聽到任何回答,抬眼一看卻正好看到展昭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驚,他從沒看到展昭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印象中,眼前的青年總是溫溫和和的,溫潤的眼神似乎能包容一切。趕忙喚到:“展護(hù)衛(wèi)?展護(hù)衛(wèi)?”
展昭趕忙斂心神說道:“大人。。。。。!
“展護(hù)衛(wèi)怎么了?”
“無事”
“唉,你知道不知道,我最不相信你的就是這句,也最怕你說的就是這句!
“真的沒事,只不過在想,八王爺如此,該不是怕大人鍘了那小候爺吧!闭f罷壞壞的笑了笑。
“這。。。。。!笨峙掳送鯛斦谴艘,聽聞那小候爺素行不良,倒也未曾惹出大事,要是他在京中惹事,撞到自己手中,而定遠(yuǎn)候只有一子,八王爺這是在事先防范呀。雖明知道這是事實,但是被展護(hù)衛(wèi)挑明,自己還是覺得有點老臉無光。展護(hù)衛(wèi)是故意的,真調(diào)皮,不過想起展護(hù)衛(wèi)剛才的神情,包大人還是覺得一陣陣不安,算了,展護(hù)衛(wèi)不想說,問也問不出來,盡力護(hù)著他就是了!澳忝靼拙秃谩
“不知侯爺落腳何處?”
“公主府,這定遠(yuǎn)侯的原配夫人本是八王爺?shù)挠H妹,端瑞公主,后來不幸先逝。后娶的夫人王氏,也是小候爺生母。這次回京還在端瑞公主的府邸!
“屬下明白,明日前往。”展昭的聲音帶著一絲的顫抖。
“不,本府明日陪你一同前往,也有警示的作用,你先回去休息吧!
“屬下告退!
看著展昭的背影,包大人若有所思,他忽然想到,這定遠(yuǎn)侯也姓展,難道他和展護(hù)衛(wèi)之間還有些牽連不成,明天應(yīng)該能看出些端倪。
02
次日午時,公主府筵宴,包大人向定遠(yuǎn)侯正式介紹了展昭。而定遠(yuǎn)侯此時才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這位一直跟在包大人身邊的紅衣護(hù)衛(wèi)。
“久聞?wù)棺o(hù)衛(wèi)大名,今日得見真乃三生有幸!币贿呎f著官場的奉楊之詞,定遠(yuǎn)侯一邊打量著眼前的人。乍看之下只覺得面前的人及其英武卻光華內(nèi)斂,仔細(xì)看來又覺得展昭面容及其俊秀,似曾相識。可是當(dāng)他對上展昭那雙溫潤的眸子的時候,眼前卻浮現(xiàn)出了另外一雙眼睛,一雙溫柔若水的眼睛。難道當(dāng)年的孩子沒有死,眼前這個名動天下的展護(hù)衛(wèi)就是當(dāng)年的孩童,想到這里定遠(yuǎn)侯心頭一驚。
“展昭見過侯爺。”
“呃,展護(hù)衛(wèi)果然一表人才,不愧為包大人得力助手?”
“侯爺繆贊了”
“不知展護(hù)衛(wèi)仙鄉(xiāng)何處呀?”
“展昭自幼蒙師父收養(yǎng),據(jù)師父說是在常州附近拾得展昭的,我想展昭應(yīng)該是常州人士!
“哦,那你父母?”
“俱以亡故,展昭一家在路途之上遭遇盜匪,全數(shù)罹難,當(dāng)時展昭尚在襁褓之中,幸得啼哭之聲被家?guī)熉牭,展昭被家(guī)熕刃业貌凰,后得家(guī)煋狃B(yǎng)長大!
“展護(hù)衛(wèi)不必介懷,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不知令師何人?”
“師父乃一山野閑人并不出世,侯爺必不曾聽過,不過家?guī)熜照,展昭自幼隨師姓”
“原來如此!辈皇撬,只是重名而已,當(dāng)年明依把那孩子抱走的時候,那孩子已經(jīng)有五歲了,不會像展昭說的尚在襁褓之中,定遠(yuǎn)侯如是想到。
“看來侯爺與展護(hù)衛(wèi)確實投緣,我想讓展護(hù)衛(wèi)暫留府中,以求周全不知侯爺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多謝包大人美意!
“這樣吧,府中尚有一清靜院落,原是我二兒子的居所,可惜他尚未成人便已夭折,說來巧合,我兒與展護(hù)衛(wèi)同名,想來我兒如果長成也應(yīng)該這么大了,如今展護(hù)衛(wèi)住到府上,就好像我兒又回來了,我這么說,展護(hù)衛(wèi)不會介意吧?”
“不敢”
“來人,帶展大人去留云居!
回到開封府之后,包大人坐在書房之中若有所思,公孫先生進(jìn)門時看到的正是包大人坐在書案旁眉頭緊鎖的樣子,不由得出言相問:“大人可是碰上了什么難事?”包大人將在公主府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公孫策,后問道:“公孫先生對此有何高見?”
“這,此事卻有蹊蹺,大人辦案多年想必已經(jīng)看破其中玄機(jī)。”
“千頭萬緒,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展護(hù)衛(wèi)在說謊,他是說過他自幼被師父撫養(yǎng)成人,但從沒聽過他的家人被匪人所殺之事,更何況他未曾對本府與先生提及此事,為何要對定遠(yuǎn)侯說起,再加上侯爺也曾提過,他還有一個二公子于展護(hù)衛(wèi)同名,卻不幸夭折,先生不覺得展護(hù)衛(wèi)在極力撇清關(guān)系?”
“大人懷疑,展護(hù)衛(wèi)與侯爺是父子不成?”
“確實有此疑慮,況且侯爺讓展護(hù)衛(wèi)住到留云居的時候,展護(hù)衛(wèi)只說不敢確未說愿意呀?”
“如果是真的為何他們對面不相識,侯爺如此,展護(hù)衛(wèi)也是如此,這實在不合常理!
“我想展護(hù)衛(wèi)自己該是清楚一切的,但是。。。。。!
“展護(hù)衛(wèi)家務(wù)事,大人確實不便深問,更何況。。。。。!
看著公孫先生欲言又止,包大人趕忙追問,“更何況什么?”
“大人,如果大人所料不差,那么,實不相瞞,我今日查閱過定遠(yuǎn)侯的資料,那定遠(yuǎn)侯的二公子,是端瑞公主所出,在五歲時因病夭折,如今看來不知道內(nèi)情如何!
“皇室血脈,果然疑云重重,想當(dāng)年斷那貍貓換太子一案,本府就曾切身感受過,皇室隱秘非比尋常,早知道如此,本府就不會讓展護(hù)衛(wèi)前去了!
“也不盡然,展護(hù)衛(wèi)聞名天下,朝野皆知,與定遠(yuǎn)侯也算是同朝為官,總會有見面的時候,如果有事,那么前因后果,也躲不過去的,并且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我想也許事情并未向大人所想的如此不堪,大人無需多慮!
“但愿如此,展護(hù)衛(wèi)不愿講,自然有他的理由,我相信展護(hù)衛(wèi)必然會有萬全之策!
月升中天,樹影搖曳,展昭抱劍倚柱而立,庭院中的假山、清泉、亭臺、樓閣,確實精巧可愛、美輪美奐,號稱留云,也許真的可以讓天上白云駐足,但是卻留不住爹爹的心。環(huán)視著四周的夜色,展昭覺得有些可笑,明明是自己生活了5年的地方,這里應(yīng)該也沒什么改變,自己卻沒有任何印象,就好像自己真的從來沒有來過一樣,竟忘得如此徹底,也罷,反正這一方天地本就不是自己的世界,男兒志在四方,又怎能拘束于這四角庭院之中。
微風(fēng)驟起,為這沉悶的夏日帶來了一絲清涼,展昭輕輕的閉上眼眸享受著著清風(fēng)拂面的舒適,突然感到臉上一絲癢癢,睜眼來看卻是劍穗子隨著微風(fēng)輕輕蕩起,掃到了臉上。這劍穗子是剛換上不久,掛著一塊碧玉,上面雕的正是老鼠戲貓圖,想到了贈玉之人,展昭不禁感到額角突突之跳,眼下的的安寧平靜,是托了某人不在的福?墒钦拐迅铱隙,這安靜應(yīng)該維持不了多久,等陷空島的事情結(jié)束,白玉堂還是會回到開封來,真不知道這只白老鼠怎么了,似乎是看不得自己清閑,總是在閑得時候惹出事來,在事多的時候亂上添亂,還美其名曰幫忙。這位號稱風(fēng)流天下的白老鼠似乎很喜歡纏著自己,據(jù)白老鼠自己說好像是,這一天不吵上幾架,過上兩招就像日子沒過似的。這叫什么話,他怎么這么倒霉惹上這煩人的老鼠。也許真的吧,好久沒吵過了,還真的有點無聊。
03
一連幾天,這定遠(yuǎn)侯的小侯爺就像霜打的茄子,沒辦法,身邊的紅衣護(hù)衛(wèi)總是如影隨形,明著保護(hù),實際上就是監(jiān)視,自己出去逛個大街碰上個大姑娘小媳婦,有心調(diào)笑兩句,可是身邊這位,惹不起,暗中試過幾回,可總被眼前人輕描淡寫的化解,雖然自己不慎用功,也算是得了爹爹的真?zhèn),可是在展昭面前怎么就不管用。想想自己也是俊逸風(fēng)流的人物,本來了京城這繁華之地想在京城名花面前顯顯本領(lǐng),混個美名,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展昭淡淡一眼掃來,自己就覺得如芒在背,酒也喝的索然無味,再也瀟灑不起來,不行一定要想個辦法。
“叫吳材過來。”吳材是他在一家青樓認(rèn)識的,臭味相投,后來索性邀來在府上作了食客。
“大少爺找我不知何事呀?”吳材笑吟吟的走了進(jìn)來
“你小子別廢話,明知故問,這兩天憋死我了,得想個辦法解決了展昭!
“小侯爺是要。。。。。!眳遣牟n手掌在空中一劃。
“不至于吧,就是別讓他這么緊跟著我就好了,當(dāng)然如果能教訓(xùn)他一頓就更好了。你主意最多了,快想個法子!
“其實這也不難,我聽聞過此人,欲要制敵就要攻其軟肋,您聽我說!闭f完在小侯爺展耀耳邊嘀咕了幾句,展耀聽得眉開眼笑,心想展昭這回你死定了。
跟了展耀許多天,展昭覺得這位小侯爺雖然跋扈任性,倒也不是大奸大惡之徒。不過,京城確實是是非之地,一個不小心誰也救不了他,還是跟緊點,但愿他們平平安安離開此處。不過要說任性囂張,那只白耗子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怎么不覺得他煩人,又轉(zhuǎn)念一想,我怎么又想起他了。正在此時,忽然有人傳話說:“展大人,夫人請您過去一下!
“夫人。。。。。。” 一瞬間就像一塊大石壓上心頭,展昭不覺得緊縮眉頭,看樣子該來的躲不掉。“夫人在何處?”
“忘憂湖畔,展大人請”
到了湖畔,引領(lǐng)展昭前來的小廝就走了,展昭往前面望去,只見湖畔柳林中有一婦人,背面而站,高挽著頭發(fā),身著華服,雍容華貴。深吸了一口氣,展昭道:“展昭見過夫人,不知夫人找展某何事”
“你”婦人回過頭來,瞪視著眼前的年輕人,一股怨氣涌上心頭:“你還回來做什么?”
“展昭職責(zé)所在,不知夫人所指為何?”展昭平靜的答到
“你不要裝蒜,你我心知肚明,你是來報復(fù)的?展明依讓你來的?”婦人提高聲音質(zhì)問道。
展昭盡力壓下紛亂的心緒道“姑姑已經(jīng)過世多年了,當(dāng)年是是非非說不清誰對誰錯,我也沒什么可報復(fù)的,不知道夫人為何如此想,難道說夫人心中有愧?”
“胡說,本夫人有何過錯,我和勛哥本就兩情相悅,是你母親生生拆散我們,害的我在寒冬臘月被逐出家門,身懷六甲顛沛流離,是你母親害的我遭受嘲諷辱罵,受盡屈辱,是你母親,就因為她是公主,天生高貴!
“請您口下留德,皇上指婚,這也非我母親的本意,再說家母已經(jīng)過世多年,您又何必耿耿于懷呢!
“是,你母親已經(jīng)過世了,可是你還在,你又回來了,耀兒明明是長子,爵位本就該他來世襲,可是卻是你,因為你的母親是金枝玉葉,所以你身上也流著高貴的血。”
“展昭只是展昭,自從離開的時候起就不再是什么小侯爺,和這公主府,和夫人您甚至和侯爺再無半點瓜葛,我說過我此次前來只是職責(zé)所在,夫人看不破的話展昭也幫不上您,告辭了。”壓下煩亂得心緒,展昭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走去。
剛走到半途卻聽到吵鬧之聲,抬頭卻發(fā)現(xiàn)展耀和他的那一群人幕僚、小廝圍著一個老嫗,而老嫗顫著手指著展耀,罵著什么。展昭快步走了過去,把老嫗擋在身后問道:“小侯爺這是何意?”
“我在教訓(xùn)我的下人,難道這也犯法不成?”說罷不懷好意的看著展昭。
“這位老媽媽看起來已經(jīng)年過花甲,小侯爺應(yīng)該尊敬才是,怎可如此無理!
“我無理,是她不識抬舉辱罵本少爺,還辱及家母難道不該罰嗎?”
“我罵了又怎么了,你這個挨千刀的,你和你母親沒一個好東西,鵲巢鳩占!
“展護(hù)衛(wèi)你聽清楚了吧,我可沒冤枉她,身為奴仆對主人如此無理難道不該罰嗎?”
聽了老嫗的話,展昭心頭一驚,難道府里還有老家人在嗎?想到這里展昭趕忙答到“就算如此,老媽媽年事已高,小侯爺又何必與她計較。”
“確實,我沒必要與她計較,但是既然展護(hù)衛(wèi)管了這事,那就不一樣了,您說是吧?來人給我把她綁起來杖責(zé)二十。”
“慢著,你對我有怨氣,又何必拖他人下水,展某隨時候教!
“怎么,展護(hù)衛(wèi)要代領(lǐng)不成,那也可以,不過事先聲明,這可是你自愿的!
“我跟你拼了”正在此時,那名老嫗沖了過來,卻被展耀一把推開,隨即展耀抽出了腰間佩劍架在了老嫗的項上,“這可是她自找的。”
“住手”看著眼前氣勢洶洶的一群人,展昭知道他們有心生事,看著倒臥在地老媽媽,有心強(qiáng)行救人,可是展耀武功也不算弱,一個不小心就會傷及老人家,而老媽媽老邁孱弱,既然事情因我而起,只好如此了。想到這里,展昭盯著展耀緩緩地單膝跪到了地上。看到如此,展耀冷笑一聲,說道“給我打”
語罷,他的那些手下一擁而上對著展昭的背后開始了拳打腳踢,展昭趕忙默運(yùn)玄功,苦苦支撐,霎時間,庭院間只傳來小侯爺?shù)目裥β,叫罵聲,和老婦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展昭始終咬住下唇一言不發(fā)。
正在此時有人喊道:“住手”然后一人運(yùn)用輕功,趕到了事發(fā)地點?辞鍋砣,眾人趕忙住手。
“怎么回事?”定遠(yuǎn)侯展明勛大聲問道。
“爹,我在責(zé)罰下人,是他多管閑事,自愿代罰的,不關(guān)。。。。。!
“住口,他是朝廷命官,你真是不知道輕重! 說罷趕忙伸手相扶,展昭卻沒有理會,而是以手撐地站了起來,一時間展昭只覺的天玄地轉(zhuǎn),腳步一晃險些跌倒,這才知道自己傷的不輕。幸好,老婦人從地上爬了起來,來到展昭身邊伸手相扶。定遠(yuǎn)侯尷尬的收回手,說道:“誤會,這全是誤會。展護(hù)衛(wèi)是我教子無方,還請您多擔(dān)待!
“如此,那還請侯爺您多多管教,恕展某先行告退了!
“我這就去請大夫”
“不勞侯爺費(fèi)心了,展某帶有傷藥!闭f罷展昭在老婦人的攙扶下,回到了留云居。老婦人扶著展昭坐到床上后,隨即跪倒,“老奴叩謝公子救命之恩,實際上您不必救我的,還連累公子如此。作孽呀!
“不,是我連累了您,況且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呢,老媽媽請快起來!庇行南鄶v,可是展昭只覺得后背火燒火燎,動一下也難,稍微移動,卻差點扶倒在床榻之上。
老婦人趕忙起身,走了過來,把展昭輕輕放倒在床上,問道:“藥在哪里?”展昭指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包袱。老婦人取出藥瓶,幫展昭寬衣后,將藥粉細(xì)細(xì)的倒在上面,看到面前大片瘀青紅腫的背部,老婦人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忽然她發(fā)現(xiàn)在展昭左肩胛骨處,有一拇指大小的紅色胎記,狀似桃花,老婦人雙手握住了展昭的雙肩“您是少爺是不是?那紅色胎記,不會錯的,公主也有,正在額頭。您不認(rèn)識我了,我是徐嬤嬤,曾是公主的乳母!毙鞁邒哒拐堰依稀記得,小時候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可是看著眼前滿是皺紋的面容,展昭知道當(dāng)年那場變故,受折磨的不僅是母親、姑姑還有眼前的老人。趕忙說到:“徐嬤嬤切莫聲張,確實是我,現(xiàn)下我跟隨了包大人,前塵往事就算是一筆勾消吧,我和這府邸已無瓜葛!
“大小姐呢?”
“已經(jīng)過世多年了!
“唉,那少爺打算如何?”
“事情結(jié)束我自然回到開封府去!
“那侯爺您也?”
“是,我在開封府過的很好,包大人對我愛護(hù)有加,兄弟們對我也很關(guān)照,我過得很好,這里不屬于我!
“少爺想怎樣都行,只要少爺您開心,不過無論您去哪里請您一定要戴上老奴呀,盼了20年終于讓我等到了,說什么也不在離開您了!
“好,不過您可不要再稱我為少爺了,您曾是母親的乳母,就叫我昭兒好了。”
“折殺老奴了,這怎么使得。”
展昭不再說話,只是目光溫柔看著老媽媽,看著那溫暖的眸光,徐嬤嬤鼻子一酸,哽咽說到:“我私下里就稱昭兒好了,昭兒,趕快休息,我去給你做點好吃的!闭f罷匆匆走了出去。
看著徐嬤嬤走了出去,展昭立刻閉上了雙眼緊咬著下唇,雖然上過藥可是還是覺得綿綿不絕的疼痛折磨得他沒有半點力氣,意識也漸漸抽離;秀遍g只覺得有人在耳邊呼喚:“展護(hù)衛(wèi)、展護(hù)衛(wèi)”
睜開眼睛,展昭眼前的是一張耿直方正的面孔:“大人,您怎么來了?”
“接你回去”
“大人,我。。。。。!
“徐嬤嬤都告訴我了,一切交給我了,張龍送展護(hù)衛(wèi)回去,坐本府的轎子,回去后速交給公孫先生!
“大人放心,張龍知道”
04
再度睜開眼睛,已經(jīng)是天光大亮,展昭回想著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先是包大人突然過來把自己接回了開封府,然后公孫先生又給自己灌了苦到不行的湯藥,自己明明是外傷,為什么還要喝藥,對了包大人說徐嬤嬤都告訴他了,到底說了多少,頭疼。展昭趕忙欠起身來四下張望,忽然傳來一聲一個很好聽的聲音,不過卻帶怒氣,“病貓,別動。”說出的話也不怎么好聽,等等,展昭扭頭張望,果不其然,床腳站著一個一身白衣的青年,白皙的皮膚,真可是明眸善睞,唇紅齒白,可惜面帶煞氣,眼睛緊緊盯著展昭,看得展昭一陣陣心虛,“白兄”說出的話暗啞不堪,聽得白玉堂眉頭一皺,趕忙端過茶杯,遞到展昭嘴邊,展昭就著白玉堂的手喝了下去,覺得喉頭舒服了許多。
“白兄,何時到的”
“今晨,回來就看見只病貓爬在這里,剛想看你死透沒,公孫先生就來了,然后你就被公孫先生交給我了,你們開封府真是會見逢插針、物盡其用,說開封府看不住你,讓我盯著你一定在床上爬上1個月”
假裝沒聽到白玉堂的不悅,展昭繼續(xù)套話說,“那包大人可曾回來了?”
“他打了小侯爺,定遠(yuǎn)侯還請他留他吃飯不行?”
“什么?”展昭一驚
“哦,是那位侯爺親自動手的,包大人監(jiān)督。想來侯爺拿出家法是想意思一下,誰想到你家大人裝作不知,硬是看著小候爺被狠狠修理了一頓,你下回聽王朝講吧,他講的比較精彩,廢話少說,讓我看看!
“看什么?”
“傷呀”
“不麻煩了,對了,你見過徐嬤嬤了沒?”
“哼,就是你懲英雄救回來的,老油條一個,不知道你從哪里挖來的,反反復(fù)復(fù)就是叨念著小候爺怎么可恨,貓大人你怎么仗義相救,自己感激決定終身伺候展大人,不知道是精是傻,連你家那位黑臉大人對她都沒轍。”
看樣子徐嬤嬤并沒有說出去,也對,徐嬤嬤一直在宮中生活,當(dāng)然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能說,自己是多慮了。正想著忽然覺得白玉堂,正在褪掉自己的衣服,趕忙一把抓住白玉堂的手,說道:“白兄,不要!
看著眼前略顯憔悴的雙眸和蒼白的面容,白玉堂知道展昭傷的一定不輕,可是不親眼看看又怎能安心,于是說道:“貓兒,你是知道我的,我是看定了!闭拐褵o奈,只好在白玉堂的幫助下退去里衣,展昭知道自己的情況,恐怕傷痕也是十分嚇人,不想讓白玉堂擔(dān)心,否則恐怕又是好一頓數(shù)落了,可是等了一會兒,卻沒有任何動靜,扭回頭去卻看到,白玉堂呆呆的注視著自己的后背,一滴眼淚從白玉堂的眼角緩緩滴落,落到了自己的背上,涼涼的。展昭不由得心頭一振,出聲喚到:“玉堂”
“呵呵,很奇怪是吧,看著你這一身的傷,恨不得它是在自己身上,恨不得把那什么小侯爺碎尸萬段,想我白玉堂笑傲江湖,何曾為他人駐足片刻,只有你,只有你!
萬萬沒想到白玉堂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展昭只覺得臉上一陣陣發(fā)熱,這老鼠該不是吃錯藥了,趕忙轉(zhuǎn)過頭去,問道:“不知白兄,此言何意?”
“白兄,剛不是還叫玉堂的么!本拖裥『⒆邮芰宋子裉糜粲舻卣f。
“我剛才情急之下,我。。。。。。”
看著展昭手足無措的解釋著,白玉堂的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情急么,看樣子這只貓的心中是有自己的,呵呵,而且看到展昭窘迫害羞的樣子,還真是很受用呀?吹桨子裉眯Φ镁拖裢档接偷睦鲜,展昭越發(fā)覺得白玉堂是吃錯藥了,不然怎么又哭又笑的。剛想出聲詢問,卻見白玉堂取過藥瓶,以指沾藥在自己的背后涂抹開來,動作輕柔、帶著無限憐惜,藥膏明明是涼的,可是白玉堂手指碰過的地方卻火一般的燒了起來。展昭越發(fā)窘得說不出話來了,只得默不作聲的任白玉堂幫他敷完藥后,再幫他把衣服穿上。見一切都已弄得妥當(dāng),白玉堂走到了展昭的床頭,蹲了下來,看著展昭的眼睛,神情嚴(yán)肅地說道:“白玉堂此生若得展昭相伴,已在無遺憾,貓兒可愿今后與我,共進(jìn)退,同禍福? ”
聽了白玉堂的話,展昭只覺得臉上都要燒起來了,趕忙把頭埋入枕內(nèi),半晌無言,正當(dāng)白玉堂等得快要不耐煩,剛要出手抬起展昭的頭時,展昭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白兄可是要與展某一結(jié)金蘭?”
一句話傳來,白玉堂差點沒背過氣去,誰要和他結(jié)為兄弟,已經(jīng)有四個哥哥管東管西的,他可不想再要一個貓哥哥?凑拐岩廊慌涝谡眍^上,白玉堂輕輕的將他托起攬入懷中,看著懷中人酡紅的臉頰,閃爍的星眸,就像受到蠱惑般底下頭來吻住了展昭的嘴唇。看到展昭并未推開他,白玉堂趕忙趁熱打鐵,問道:“貓兒心中可有玉堂?”
展昭伏在白玉堂的懷中,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剛才的吻讓他有些無地自容,可是卻并不討厭,看樣子自己的心中早就有了這只白老鼠,只得道:“我心中,你很重!
聽罷,白玉堂立刻奉送了白氏傻笑一個,隨即調(diào)整姿勢讓展昭爬得更舒服,然后語重心長的說:“貓兒,不要再受傷了好不好?”
感受到白玉堂語氣中的擔(dān)心與牽掛,展昭鄭重的點了點頭,答道:“好”
。埃
三日后,深夜,一道白影越過開封府的高墻,直奔展昭的房間,到了窗外白玉堂趕忙把耳朵貼在窗戶上,聽著里面的動靜。確定沒有任何聲音,白玉堂輕輕開啟了窗戶飄身而入。緊迫盯人了三天,確定展昭沒什么大礙了,白玉堂心中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今夜趁展昭睡熟之時點了展昭的睡穴,然后跳窗而出,直奔公主府。本來想找那小侯爺晦氣,誰知,不行這事情必須找貓兒問個清楚,心中盤算著,白玉堂輕手輕腳的接近床鋪。
正在此時,桌上的油燈突然亮了起來,白玉堂扭頭一看,正見展昭一襲藍(lán)衣坐在桌邊,右手輕叩桌面,而桌上放的似乎正是寶劍巨闕。白玉堂咽了口唾沫道:“貓兒,你傷還沒好,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休息?”
“白大俠也知道夜深了,確不知白大俠深夜出府,所為何事?說吧,小侯爺是少了胳膊還是腿呀”
“沒,沒有”
“難不成你點了公主府”說吧趕緊起身,推開窗子向外張望,窗外漆黑一片,并無火光,展昭才放下心來。
“貓兒你什么意思,我就會殺人放火不成,我什么都沒干?”
展昭斜睨著白玉堂,道:“什么都沒干,你點我睡穴、夜半出去,難道是去欣賞夜景不成?”
白玉堂摸了摸鼻子,道:“我是有心教訓(xùn)教訓(xùn)那個小侯爺,敢欺負(fù)我的人,不過我還沒來的急,真的!
“誰是你的人,你什么都沒做就回來了?”懷疑的看著白玉堂,展昭其實覺得白玉堂并不會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來,否則就不會在這里坐等了,可是要說白玉堂什么都沒干,他還真不信。看著展昭有所軟化,白玉堂趕快把展昭扶回床上,讓他遠(yuǎn)離那把寶劍,心想這下放心了,然后回到桌邊掏出一物置于桌上,道:“我拿了這個,貓兒可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展昭閃目觀瞧,只見桌上放著一個靈牌,借著搖曳的燭火,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寫著“愛子展昭之靈位”
恐怕是玉堂沒找對地方,誤入了祠堂,看到此物,展昭只得低聲說道“同名同姓而已”看著展昭心虛的語氣,游移的眼神,白玉堂走問道:“就只是這樣?”“那還能有什么?”聽到如此回答白玉堂又拿出一物置于桌上,道:“放一起的,順手都拿來了。”同一樣式的木牌只不過上面寫著“亡妻端瑞公主之靈位”,看到此物展昭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沖口而出:“你拿我母親的靈位做什么?”
從上到下打量著展昭,白玉堂冷哼一聲:“果然如此”,然后轉(zhuǎn)過身去,用背對著展昭。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展昭趕忙道:“玉堂,你聽我解釋,我。。。。。。”可是,白玉堂似乎充耳不聞,反而向門邊走去,展昭伸出手去想拉住他,可最終還是緩緩地放下,他知道玉堂最厭惡的就是欺騙,自己還有什么資格留住他?粗子裉玫纳碛耙呀(jīng)接近門邊,展昭咬緊牙關(guān),壓下了一切的不舍。
可是白玉堂到了門邊并未開門,反而銷上了門鎖,隨即,轉(zhuǎn)身,走到桌邊,搬起椅子,移到床邊,放下,然后理所當(dāng)然的坐了下來?粗矍暗淖児,展昭似乎是有點發(fā)傻,只是愣愣的看著白玉堂,張了張嘴,確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白玉堂不以為然,慢條斯理的說:“應(yīng)該是很長的故事,我搬把椅子,坐下慢慢聽你講呀”
“你不是要走?”
“怎么會,我最喜歡聽故事,尤其是關(guān)于貓兒你的,呵呵!
“那你去門口干什么?”
“看看門插好沒,省得別人打擾,再說,貓兒,你什么時候看到我走門呀?”
看著得意洋洋的耗子,展昭心想夜深人靜,誰會打擾,明白自己是被刷了,可是誰讓自己理虧,只得認(rèn)命的坐在了床邊,開始講述一段已被塵封的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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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十分的安靜,展昭房間內(nèi)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白玉堂雙手撐著下巴,眼巴巴地看著展昭,可惜展昭突然就像老僧入定,一言不發(fā)。白玉堂終于忍無可忍,問道:“喂,不是要說的嗎?”
“萬語千言,卻不知道從何處開始,這樣吧,玉堂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無不言!
“真狡猾,這樣的話我問不出來的你也不必說了是吧?也好,就輪到我審你一審,那我先來問你,公主是你母親?”
“嗯”
“那位定遠(yuǎn)侯是你父親?”
“嗯”
“那位小侯爺是你弟弟不成?不要再只回答我一個字。”
“哥哥”
“啥?”
“他是貞姨的孩子,長我一歲,姑且算是哥哥!
“貞姨是誰?”
“現(xiàn)在的侯爺夫人,曾是父親的側(cè)室。”
白玉堂覺得展昭在提到這位侯爺夫人的時候眼中多了一絲怨氣,看樣子此人就是癥結(jié)所在,于是就問道:“難不成她橫刀奪愛,霸占你父親,逼死你母親,迫得你遠(yuǎn)走他鄉(xiāng)不成?”
“并非如此,事實上她曾是前大理寺正卿王大人的女兒,與父親自幼相識,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已有媒妁之約。怎奈圣命難違,先皇一道圣旨將母親嫁給了父親,而此時貞姨又被家里人發(fā)現(xiàn)懷孕,她不敢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要知道公主夫婿即是皇家女婿,一言一行已代表皇室尊嚴(yán),如果貞姨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恐怕立刻就會被滅口,于是被家里逐了出去,淪落街頭。后來事情還是被母親知曉,是母親讓父親把她接了回來收為側(cè)室。可是自此以后,母親和父親見面的機(jī)會就更少了!闭拐训馈
“那侯爺竟是個負(fù)心薄幸之輩?”白玉堂問道
“也不算是,畢竟母親雖然溫婉知禮,可卻非侯爺情之所鐘。生下我之后,母親索性帶著我搬到了后院的留云居居住,在我兩歲那年,母親因病亡故,到我5歲時候離府,見到父親的機(jī)會也是屈指可數(shù)!
“他們刻薄你不成?”白玉堂說著已經(jīng)是眼眉倒豎,煞氣畢現(xiàn)。
“沒有,只是自打母親般到流云居,偌大的公主府就像被分成了兩個世界,前面是侯爺居所溫馨祥和,而后面,”展昭頓了頓接著道:“后面就像大內(nèi)禁宮,所以他們輕易也不會前來!
“可是我感覺你對那位侯爺夫人似乎頗有怨氣,這是為何?”
“我只是為我姑姑不平而已,我姑姑名叫展明依,曾是先皇的妃子,那時候劉后當(dāng)政,自李娘娘被誣誕下貍貓貶入冷宮后,劉后已經(jīng)控制了整個后宮,再也顯有宮妃懷孕!
“你是說。。。。。。”白玉堂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看樣子皇家最是無情之地呀。
“當(dāng)然,否則先皇又怎會沒有子嗣,最后立八王爺?shù)娜訛樘。不過,我姑姑卻曾懷了先皇的骨肉,她深知她在宮中是無法安然生下孩子的,只好仗著一身武藝,偷出了禁宮,而京城之中她能投靠的就只有定遠(yuǎn)侯。只可惜。。。。。!闭f到此處展昭的聲音有些哽咽。
“貓兒”白玉堂伸手握住了展昭的手。
“貞姨的一碗補(bǔ)藥,墮去了姑姑腹中的胎兒!
“什么?好歹毒,氣死我了”
“不,你不明白,當(dāng)時劉后只手遮天,四下都有她的耳目,恐怕姑姑前腳剛到,她們就已經(jīng)知道了,貞姨雖然為求自保,但是這恐怕是唯一保住姑姑性命的方法了,我怨的是他們沒有給姑姑任何選擇的機(jī)會,就擅自。。。。。。姑姑和母親在宮中本就有舊,又失去了腹中的胎兒,對我自然是疼寵有加,是以姑姑在離開的時候帶走了我”
“那你姑姑如今?”
“強(qiáng)行墮去腹中胎兒已經(jīng)對姑姑身體影響很大,再加上惱怒親哥哥的出賣,我12歲那年姑姑也離我而去,臨死時將我托付給了師傅,18歲那年師傅也過世了,我也就開始了闖蕩江湖,后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看到展昭的神色有些黯然,白玉堂趕忙道:“現(xiàn)在不是有我嗎?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一直一直不放手。”反握住白玉堂的手,展昭欣然一笑。
“那他們怎么會以為你死了?”
“姑姑恐他們糾纏,更害怕劉后的追殺,用的詐死脫逃之術(shù)而已!
“不管貓兒是何身份,展昭只是展昭,你不打算與他們相認(rèn)?”白玉堂試探的問道。
“自打和姑姑離開之時起,我就深知我和他們緣分已盡,再說,人家一家子和和美美,你不覺得我在很多余嗎?”
“都有誰知道這件事情?”白玉堂問。
“徐嬤嬤是母親的乳母自是知道,包大人或已猜出,但是既是我的私事,想必不會深問。貞姨也已經(jīng)知曉,但是我想最不希望我身份被揭穿的就是她吧,當(dāng)然還有你!
“不過我還是覺得奇怪,你當(dāng)年詐死,死得也算是不明不白,怎么就沒有人追究?你那位王爺舅舅呢?”
“八王爺嗎?八王爺暗藏了太子,為保安全只得韜光養(yǎng)晦不問世事,哪里還敢再生事端,引起劉后的注意。”
“哼,皇室中人果然多是無情之輩!贝搜砸怀霭子裉昧⒖逃X得失言,“當(dāng)然你和你母親是例外!
“不,也許你是對的,不然我對侯爺怎么沒有慕儒之情,對那位小侯爺也并無手足之情,只盼玉堂待我一如從前!
“胡說,那侯爺父子待你可有父子之情、兄弟之情。你呀還真是笨貓一只!
“對了,展某尚有一事相求!
“說吧,為了貓兒,我自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好,麻煩玉堂把那個送回去,我要睡了”展昭說罷,真的寬衣解帶、鉆入了被窩。徒留白玉堂坐在那里對著忽然安靜的屋子,可惡,又上這只貓的當(dāng)了,認(rèn)命的將靈牌放入包袱中,推開窗子飄然而出。
07
第二日黃昏,殘陽如血,白玉堂剛一進(jìn)院子,就看到展昭站立院中,右手持劍起了個勢,不禁反了個白眼,道:“貓兒,你還真是看不住,才一轉(zhuǎn)眼,你怎么回事?”
尷尬的笑了笑展昭說道:“已經(jīng)沒事了,總不能老在屋里吧,出來活動一下!
“活動一下,要不要我叫包大人過來。”看著展昭還劍入鞘,白玉堂語氣稍有好轉(zhuǎn),問道:“聽說今天那個小侯爺來過?”
“嗯,當(dāng)時玉堂在補(bǔ)眠,就沒驚動你,沒什么事,是來致歉的,我也沒見到!
“我知道,聽說是要過來的,被包大人擋駕了,不知耍什么鬼主意?”白玉堂咬牙切齒的說,“只要他不來搗亂,我不會出手的,如果他不識抬舉,倒要他見識見識白爺爺?shù)氖侄。?br> “玉堂,放心”展昭含笑的看著白玉堂,夕陽的余暉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好像不似紅塵中人。
看到此情此景,白玉堂感到一陣陣的不安,正想說些什么,突然耳中傳來腳踩瓦片的聲音,于是大喝一聲:“誰?”展昭也注意到了,把視線轉(zhuǎn)向了屋頂之上,只見六個黑衣蒙面人從后房坡跳了下來,把展白二人圍在了當(dāng)中。
展昭抽出了巨闕指向為首的蒙面人,喝道:“閣下何人?來此何意?”對面的黑衣人并未答話,只是朝手下使了個眼色,三個黑衣人同時向展昭沖了過來,白玉堂見狀,抽出了畫影攔在了展昭面前。
“玉堂,小心。留活口!闭f罷退到一旁,小心地觀察著剩余人的動靜。
“我曉得,這幾塊料我還不放在眼里,今天不用你動手,交給我了!
可是一旦雙方交上手之后,展昭吃驚的發(fā)現(xiàn),來人功力與白玉堂雖然相去甚遠(yuǎn),但是出招利落,專門攻人要害,且相互配合,白玉堂要想獲勝也要費(fèi)一番功夫,再看周圍的人,每個人手中都執(zhí)著一柄鋼刀嚴(yán)陣以待,可是卻沒有伸手的意思。展昭原以為這幫人是沖自己來的,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另有目的,難道是包大人,想到此處展昭身形陡然拔起,躍上了屋頂。展昭剛想向前廳奔去,就見3個黑衣人站在了面前,擋住了去路。這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于是展昭沖著白玉堂喊道:“玉堂,他們是沖大人來得,我先行一步,這兒交給你了。”
“你小心,我讓他們一個也走不了!卑子裉靡惨呀(jīng)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蹊蹺,劍招一變劃向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的頸項,霎時間一道血線自黑衣人頸項處噴出,然后撲通一聲死尸倒于地上。白玉堂出手本就狠辣無情,只不過他知道展昭寬厚仁和,不喜歡他出手即取人性命,所以并未下死手,可是現(xiàn)下情況緊急,就算他們倒霉吧,白玉堂手腕一番,長劍由刺入另一人的胸口。剩余的黑衣人一看情況不好,紛紛沖上前來,正在此時一班衙役聽到喊殺之聲已經(jīng)擁入院中,和黑衣人混戰(zhàn)到一起。白玉堂的壓力頓時輕了不少,抬眼望去,只見展昭已經(jīng)解決了一個,而剩余的兩個還在糾纏不休,白玉堂心中惱怒,說道:“貓兒,我助你一助”一抖手一顆石子激飛而出,正打到其中一個黑衣人的穴道之上,與此同時展昭騰身而起,雙腳在黑衣人砍來得刀上一墊,向前掠去。
“好輕功”白玉堂贊道,有心相隨,可是看到院中正在和黑衣人纏斗的衙役,又生生頓助了腳步,很明顯,這幫衙役并非黑衣人的對手,自己一走,恐怕有一半的衙役要橫尸當(dāng)場,只得速戰(zhàn)速決,隨即擺開畫影再次加入了戰(zhàn)團(tuán)。
08
展昭趕到前廳的時候,只見王、馬、張、趙四人正在和兩個黑衣人纏斗,而另外的一人手持利刃已經(jīng)踢開了房門。展昭趕忙施展輕功凌空而入,橫劍擋在了包大人身前,黑衣人一看來人是展昭似乎頗為吃驚,一連倒退了幾步。展昭以劍指向來人正欲擒他,忽然黑衣人轉(zhuǎn)身欲走,并掏出一物向地上一拋,瞬時白煙四起不能視物。展昭知道,此物乃是江湖人為求脫身而拋出的,但是來人狡猾至極,分兵兩路,一路纏住自己,另一路來此行刺,今天要不是玉堂在,后果不堪設(shè)想,因此并未追出。
果然,白光一閃,黑衣人連人帶劍,沖破煙霧直奔包大人,展昭眸中精光一現(xiàn),巨闕搭在黑衣人劍脊之上順勢一絞,黑衣人長劍頓時脫手而出,插于房梁之上。黑衣人失了兵器不退反,進(jìn)竟用雙手抓住了巨闕的劍鋒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同時一道綠光從黑衣人嘴的位置射出,直奔展昭身后的包拯。展昭一時抽不出長劍,只好側(cè)身用身體擋下了該物。而就在白煙升起的時候,闖入開封府的黑衣人紛紛擲出攜帶的彈丸,跳上房去四下逃竄。由于這幫人來得時候正是傍晚,開封府內(nèi)外還未掌燈,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打斗,天早已經(jīng)黑了下來,借著夜色這幫刺客倒是走了個干凈。而白玉堂在那陣白煙升起的時候,再也忍不住直奔前廳而來。
當(dāng)白玉堂沖進(jìn)屋內(nèi),正看到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圍著展昭,表情焦急的說著什么,白玉堂心中驚駭不已,趕忙問道:“貓兒,怎么了?”
展昭還未答話,就見公孫先生搶先說道:“白少俠來得正好,快封住展護(hù)衛(wèi)上半身穴道,恐怕有毒!
“什么?”趕忙運(yùn)指如風(fēng)的點了展昭的穴道,剛想詢問,就見一小廝正拿著公孫先生的藥箱匆匆趕來,白玉堂趕忙轉(zhuǎn)向公孫先生,焦急得表情易于言表。
“白少俠,稍安勿躁,待我看來”說罷執(zhí)起展昭的手腕細(xì)細(xì)探查,忽然公孫策眉頭一皺問道:“展護(hù)衛(wèi),可曾看清,是什么東西?”
“應(yīng)該是類似于針的東西,但是打在身上卻沒有任何感覺。”
“傷口在何處?”公孫策急急問道。
“左肩”
公孫策急忙解開展昭的衣襟露出左肩,白玉堂湊過去一看,卻見展昭箭頭光潔如玉并無半點傷痕,一見如此公孫先生更覺不安,趕忙取出磁石在展昭箭頭吸附,可是并未吸出任何暗器。公孫策趕忙以手輕按并詢問展昭可覺得有異物,展昭只是遙遙頭,表示并沒有覺得不舒服的。公孫策的臉上已顯出驚駭之色,取出了小刀在火上消毒后,在展昭的肩頭劃下。隨著刀鋒割破皮膚,淡綠色的血液涌了出來,看到如此詭異的情形,白玉堂大叫一聲:“貓兒”,湊了過去想要以嘴吮毒。
“白少俠,萬萬不可”公孫先生趕忙用手把毒血擠出,直到流出紅色的血液,然后以白布包扎。喚過王朝讓他先送展護(hù)衛(wèi)回房休息,白玉堂剛想跟隨卻被公孫先生喚住,也好,他也想問明展昭到底是怎么回事。待展昭回房后,包大人和白玉堂都死死盯著公孫策,公孫先生嘆了口氣,道:“展護(hù)衛(wèi)所中之毒是‘碧血丹心’,是漢代留下的宮廷劇毒,不想傳至本朝,竟還未絕跡!
“別廢話,能不能解毒?”白玉堂急問道。
“時不相瞞,此毒卻有解方,但是不知記載于何處,我想盧夫人對毒物知之甚深,如此有名的毒藥,她應(yīng)該知道,就請白少俠修書一封,速派信鴿送至陷空島,為求保險請大人再派王朝等人速至陷空島!
“我親自去!
“不,白少俠,請您留下,萇弘之血三年化碧,而展護(hù)衛(wèi),展護(hù)衛(wèi)只有三天時間,還請白少俠。。。。。。”
“三天?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守住他的!
09
白玉堂回到房內(nèi),展昭正披著外衣看著夜空呆呆的出神,看到白玉堂進(jìn)來輕輕喚到:“玉堂”白玉堂只是定定的看著展昭一言不發(fā),心中卻是波濤洶涌,他好怕,怕真的留不住眼前之人?吹桨子裉貌徽f話,展昭無辜的說到:“玉堂,你別惱,我可沒受傷,只是中點毒!
“中了點毒?你知不知道,你。。。。。!
“很麻煩是吧,我還有多長時間?”
“你胡說什么?”
“玉堂,我自己知道,你來看”說罷展昭借看衣襟,露出左肩,只見傷口上纏得白布,竟又滲出淡淡的綠色。
“貓兒,你放心,公孫先生說這‘碧血丹心’能解的,我已經(jīng)放出信鴿,問大嫂要解藥了!
“‘碧血丹心’好名字,碧出萇弘之血,我能死在此毒之下倒也心甘!
“什么死不死的?一代南俠碰上這么點事,就唉聲嘆氣不成?”
“堂堂錦毛鼠碰上這么點事就發(fā)傻不成?”展昭戲虐的看著白玉堂。
“這不一樣的”
“玉堂你聽我說,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yuǎn)則憂其君,展昭手中三尺青峰,誓掃天下不平之事,此生俯仰無愧,死亦無憾!
“你死得其所,你沒遺憾,我有憾!卑子裉么舐暫暗。
展昭含笑看著白玉堂,眼眸中情意流轉(zhuǎn),輕聲道:“也許,我們可以讓遺憾少一些!
“貓兒,你。。。。。。”
展昭但笑不語,白玉堂慢慢湊近了展昭,一時間縵帳內(nèi)情深意重,恩愛纏綿。
白玉堂在展昭房內(nèi)走來走去坐臥不寧,本來第二天清晨,白玉堂醒來正對上展昭清亮的雙眸,欠起身來吻著展昭的額頭,輕聲問道“還好嗎”展昭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答道:“很好,玉堂很溫柔的。”然后,白玉堂就讓展昭多睡一下,好恢復(fù)體力,可是沒想到展昭一睡不醒,竟再也沒睜開過眼睛。好在這毒雖然歹毒,但并不折磨人,展昭睡得甚是安詳。怎么這么慢,白玉堂心中焦急萬分,已經(jīng)一天了,萬一來不及,不會的,正當(dāng)白玉堂胡思亂想之際,一只信鴿落在了窗邊。
白玉堂一把抓過,取出信只見上面寫著:“父氏一族,母氏一族,以血煉藥,毒性立解”是大嫂的字跡,后面還附著一付方子,雖然不是很明白,應(yīng)該是能解吧,太好了,白玉堂飛奔而出將東西交給了公孫先生。可是公孫策在看到信后,緊鎖的眉頭卻沒有展開,白玉堂在旁邊急的不行,趕忙問:“先生,怎么樣?要什么藥材,我去弄”
“唉,所用藥材,并非稀罕之物,只不過。。。。。。這血去哪兒弄呀?”
“什么血?”
“展護(hù)衛(wèi)雙親之鮮血?”
“什么?他母親已經(jīng)死啦。怎么辦?”
公孫先生心想果然白玉堂都知道,好你個展昭居然不告訴我們,卻什么都說給這個白老鼠知,也只得先救活他,再好好罵罵他,于是說:“這也不難,如果他母親有兄弟姐妹亦可”
“要多少?”
“不用多,一茶杯即可!
“好,先生照顧貓兒,白玉堂去去就來!痹捨凑f完,白玉堂就已經(jīng)飄落院墻之外,飄身而去。
10
雖說南清宮內(nèi)守衛(wèi)森嚴(yán),但白玉堂在皇宮大內(nèi)行走如履平地、來去自如,“小小”的南清宮自是不在話下,于是乎沒有碰到任何障礙,白玉堂直接闖入了花園之中。八王爺閑來無事正在涼亭中品茶,忽見一白乎乎的物體跳入園中,嚇了好大一跳。身邊護(hù)衛(wèi)正要喝止,白玉堂已經(jīng)倒身下拜,“草民白玉堂,見過八王千歲”
“原來是白少俠”八王爺用眼神示意身邊人退下,同時心里納悶,這白玉堂他見過多次,此人光明磊落,不失為英雄豪杰,只不過他什么時候這么客氣了,“白少俠,所來何事?”
“實不相瞞,白玉堂有事相求,前日開封府遭受刺客,展昭為救包大人身中奇毒,白玉堂此來,特為求藥!
“展護(hù)衛(wèi)中了何毒?現(xiàn)在如何了?需要什么藥材?只要我府上有,絕不吝惜。”
其實在來得路上,白玉堂早已盤算好,面對八王動武肯定不行,要把實情和盤托出也不妥,要知道一旦展昭身世被揭穿還不知道引發(fā)出怎樣的軒然大波來,為今之計只能“智取”因而答道“現(xiàn)在展昭已是昏迷不醒,公孫先生說如果明日在無解藥,展昭必死。白玉堂斗膽,借王爺寶血一用!
八王爺眉頭一皺道:“以血解毒聞所未聞!
白玉堂答道:“八王爺有所不知,此毒甚為怪異,展昭中毒之后全身血液已經(jīng)轉(zhuǎn)為綠色,只能以血相解,而且必是至親骨肉之血?上д拐褵o親無故,孑然一身,我實在不忍看他就這么死了,所以想到,這天下間最尊貴的血莫過皇家,聽聞皇室血脈是有神靈庇護(hù)的,血液之中亦有神力或可一試!
白玉堂的聲音本就如碎珠脆玉,如此繪聲繪色的一講真把八王爺唬得一楞一楞的。八王雖然認(rèn)為此事玄乎其玄,但又一想這白玉堂也不置于拿此事誆他。
白玉堂看到八王爺尚在沉思,又追加道:“草民又不敢驚擾圣駕,懇請八王爺相救!
白玉堂此言一出八王爺額頭青筋突突直跳,不敢,他還真不知道這白玉堂有什么不敢的,自己要是不應(yīng)允,恐怕,白玉堂真的會去找皇上,攪得大內(nèi)不安,再說,展昭對他有過數(shù)次救命之恩,如今舍血救他也是應(yīng)該的。當(dāng)即點頭表示同意。白玉堂說聲得罪了,以畫影在八王爺左腕上輕輕一劃,取過茶盞,接了鮮血。內(nèi)侍連忙趕過來幫八王爺包扎好,八王爺右手撫腕道:“展護(hù)衛(wèi)應(yīng)該會沒事吧?”
白玉堂端著茶盞,仰望天空道:“我不會讓他死的!毕袷腔卮穑窒袷鞘难。
再次下拜后,白玉堂道“謝王爺,事態(tài)緊急,白玉堂告辭了!彪S即白玉堂離開了南清宮,把血交給公孫先生后,白玉堂飛身趕奔公主府。
下一章女婿上門,呵呵
11
當(dāng)白玉堂趕到公主府的時候,已是更深夜靜,那定遠(yuǎn)侯夫婦已經(jīng)安寢,白玉堂站立屋外以傳音入密的功夫說道:“白玉堂有事求見侯爺!辈淮髸䞍旱墓Ψ,屋里燭光亮起,定遠(yuǎn)侯走至門口,把白玉堂讓至外廳。
白玉堂看著眼前的中年人雖然已經(jīng)年近五旬卻絲毫不顯老邁,一身素袍更顯得氣質(zhì)儒雅、沉穩(wěn)謹(jǐn)慎,但眼角眉梢略顯滄桑,看樣子是個思慮頗重的人。白玉堂原想展昭的溫吞個性是遺傳母親,現(xiàn)在看來也許不盡然。在白玉堂打量定遠(yuǎn)侯的時候,定遠(yuǎn)侯展明勛也在觀察著白玉堂,不說相貌,單是白玉堂剛剛顯露的于年齡不符的內(nèi)功已經(jīng)叫定遠(yuǎn)侯心生佩服,可是與展昭的溫潤內(nèi)斂不同,白玉堂狠辣犀利,不是個易于之輩呀。
穩(wěn)了一下心神,定遠(yuǎn)侯輕聲問道:“白少俠所來何事?”其實,定遠(yuǎn)侯隱隱也已經(jīng)猜到,貓鼠之爭弄得天下皆知,到后來只要有貓的地方肯定也有錦毛鼠,今夜白玉堂只身來此必為展昭。而展昭,早在徐嬤嬤離府時,定遠(yuǎn)侯就已經(jīng)猜到了一切,徐嬤嬤是公主的舊人,當(dāng)年死活都不肯離開,說是要為公主守著,這一守就是20年,如今徐嬤嬤竟愿意隨展昭而去,展昭身份自然不言而喻。父子對面不相識,他不知道該怪誰,怪自己、明依,還是這個世道。
“為展昭,展昭中毒,要父系之血解毒,侯爺明白的吧!卑子裉谜f完緊緊盯著定遠(yuǎn)侯的一舉一動。
“他現(xiàn)在還好嗎?”聽了白玉堂的話定遠(yuǎn)侯并沒感到吃驚,只是聲音中透露著苦澀。
“如果侯爺肯舍血相救就沒事!
“唉,請白少俠借劍一用!苯舆^白玉堂遞來的佩劍,定遠(yuǎn)侯抽劍出鞘。正在此時,門簾一挑,有一婦人從內(nèi)堂走出,急急攔到:“勛哥,不可。”聽到此言,白玉堂心中的怒火涌起,要不看她是個女人,白玉堂真想一巴掌把她扇一邊去。
“玉貞,你怎么出來了,你明白的,不是嗎?”定遠(yuǎn)侯道。
“侯爺,他親口承認(rèn)和咱們已無掛礙,您又何苦?”
定遠(yuǎn)侯吃驚的看著王氏夫人,他不知道王玉貞私下和展昭會過面,也不知道展昭說過那樣的話,可是無論如何血濃于水,于是道“就算是我欠他的!闭f罷,定遠(yuǎn)侯拿起畫影向自己腕上劃去。
“不”王氏夫人見此,一下子跪到在地上。
定遠(yuǎn)侯趕忙放下劍雙手相攙,口中道:“玉貞,你這是干什么?”
王氏夫人卻并未其身,只是苦苦哀求:“侯爺,您以為我不讓您相救,是我容不下他嗎,您錯了。您救不了他的!
聽到此言,不止是定遠(yuǎn)侯連白玉堂都吃了一驚,等待著王夫人的下文。
“千不該,萬不該,展昭不該跑來做什么四品帶刀護(hù)衛(wèi),他隱瞞身世,已經(jīng)是罪犯欺君。如果您。。。。。。那這件事情就算是認(rèn)下了,到時候圣上怪罪,展昭一樣是死,而且您、包拯、白少俠你,都會獲罪的!
“這。。。。。!倍ㄟh(yuǎn)侯確實沒想到這一點,要真是皇上震怒,受牽連的又何止是這幾個人,這該如何是好,定遠(yuǎn)侯真是束手無策。
“侯爺,展昭若有罪,白玉堂相陪就是,難道侯爺要見死不救?”
“侯爺,請您為這個家好好想一想”
看了看跪在地上流淚不止的王氏夫人,又看了看怒目而視的白玉堂,定遠(yuǎn)侯把心一橫,拿過畫影割破手腕,然后將畫影和茶盞交給了白玉堂,說道:“請白少俠,速速離去!比缓髣傄哌^去把王氏夫人攙起,就見王夫人已經(jīng)奔至門口,雙手抓住門框,用身體將門擋住。白玉堂小心翼翼的端著茶盞,行至門口正好和王氏夫人面對面。白玉堂惱怒這個女人的狠毒、自私,她是要眼睜睜的看著貓兒死,想到此處,白玉堂冷哼一聲,抬手出掌,用掌風(fēng)將王氏夫人掃到一旁,走出房門速往開封府而去。
12
開封府展昭房內(nèi),展白二人正靠在床上說話。解藥服下之后,剛過午時展昭就醒過來了,白玉堂雖然一宿未眠卻也不顯疲憊,一直守到展昭醒來。展昭本想讓白玉堂去休息,可白玉堂表示不累,說自己好久都沒和貓兒說話了,展昭無奈只得讓出了半邊床鋪,正好展昭也想知道自己昏迷期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玉堂,那些殺手的事情怎么樣了?”展昭問道。
“哦,包大人說已經(jīng)有眉目了,不過,說這事情急不來,現(xiàn)在還不能打草驚蛇。我和你說。。。。。。”白玉堂開始神采奕奕的給展昭講自己在南清宮的經(jīng)歷,展昭聽后不禁一皺眉道:“你連八王爺都敢騙?”
“那又如何,你還不是連皇上都瞞了,我聽那個侯爺夫人講,你這也算是欺君之罪。”白玉堂嘴上不說,心里還是為展昭擔(dān)心。
“欺君之罪,罪與不罪都在皇上一念之間。當(dāng)年看到包大人剛正不阿確是位難得的清官,就想幫他,并沒想過那么多,現(xiàn)在看來也許真的是錯了!
白玉堂知道展昭是怕連累到自己與包大人,不忍他勞心趕忙說:“別瞎操心,我看皇帝小兒也還沒那么糊涂,對了,我也見到你那位貓爹了,人還算不錯,就是耳根子有些軟,不像個爺們兒。”
“別胡說,父親早年也曾叱咤疆場!
“真沒看出來,呵呵,不過你說你做事有時候一板一眼、瞻前顧后的,簡直把人急死,可是要是狠絕起來,我都自愧不如,你是一點后路都不給自己留啊!卑子裉脟@氣道。
“不敢當(dāng),若論做事沖動、不計后果,展某比起白五爺真是自愧不如!
“臭貓,討打!卑子裉脛傁雱邮秩ズ钦拐训陌W,展昭卻開口說:“你說的這點,大概是像我母親吧!
“什么?你母親?”
“怎么?玉堂覺得我母親必定是溫婉和順、柔弱可欺?”
白玉堂看著展昭眨了眨眼睛,臉上寫滿了一副“不是嗎”的神情。
“我對母親幾乎沒什么太深的印象,但是聽姑姑提起,我母親應(yīng)該是位外柔內(nèi)剛的女性,不然她又怎會做主接貞姨回來,又怎會帶著我搬去留云居,和父親幾乎斷了往來!
白玉堂剛想說點什么的時候,只見一個衙役一頭撞了進(jìn)來,進(jìn)門就喊:“白五爺”展昭一看有人進(jìn)來,立時覺得不好意思,把臉轉(zhuǎn)向了里側(cè)。白玉堂也是心中惱怒,立刻下床走到衙役面前,訓(xùn)道:“叫什么叫,叫魂呢?”
小衙役被他一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說道:“包大人。。。。。。小侯爺。。。。。。那個。。。。。。。公孫先生。。。。。!
“你到底要說什么”白玉堂真想踹他一腳。
而展昭在聽到這里還有小侯爺?shù)臅r候,已經(jīng)起身,做到了床邊:“慢慢說,小侯爺來找包大人?”
“公孫先生說這事情先不可以讓展大人知曉。”這句答得倒是流利,展昭不禁一陣氣結(jié)。
白玉堂眼珠一轉(zhuǎn),出手點了展昭的穴道然后把他輕輕的放在榻上,拉著衙役到了門口,嚴(yán)肅地問道:“出了什么事情?”
“回白五爺,小侯爺剛才擊鼓鳴冤,把您告下了?”
“他告我何事?”
“說您夜闖府邸,劃傷了他父親、掌傷了他母親,并且害得他母親。。。。。。。”小衙役咬著嘴唇不說話。
白玉堂追問道“如何?”
“他說,侯爺夫人被您推倒地上,然后,腹中孩子,小產(chǎn)了。”
聽聞此言,白玉堂如遭雷擊,抓著衙役的胳膊道:“她懷孕了!
該衙役被抓的呲牙咧嘴道:“我也不知道,包大人已經(jīng)在前面升堂了,傳您過去。”
“我知道了,你去看著展大人,別讓他起來,我自己過去!
13
等白玉堂到大堂的時候,包大人端坐正中,三班衙役也已站定,堂下站立一人身著錦袍想必就是那小侯爺。白玉堂走上前來,撩衣跪倒說道:“草民白玉堂叩見大人!
展耀一看來人是白玉堂,馬上用手指著白玉堂道:“白玉堂你還我弟弟命來?”
啪的一聲,驚堂木響起,包拯沉聲道:“小侯爺,公堂之上豈可造次,再說那胎兒尚未成形,何來弟弟?”
“包大人,要不是他,我母親腹中胎兒也不會就這么沒了,你又怎知不是弟弟?”
“小侯爺休要多言,否則即使你是小侯爺,本府也決不輕饒!
“哼”展耀甩了一下袍袖不再說話。
“白玉堂,小侯爺告你昨夜闖府,掌傷侯爺夫人,致使夫人小產(chǎn),可有此事?”
“卻由此事”
“包大人,他承認(rèn)了,你還不趕快判他。”
“本府審案,豈容你置喙,若在多言,庭杖伺候!
“白玉堂,你去侯爺府邸可是為了。。。。。。。為了。。。。。。!
“包大人,多說無益,她擋我去路,我確用掌風(fēng)傷她,草民并不知道她有身孕在身,胎兒無辜,傷其性命非我所愿。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白玉堂無話可說!
啪驚堂木再響,“今日天色已晚,本案尚有許多疑點,待調(diào)查清楚,擇日再審。”
“包大人你徇私不成?”
“小候爺慎言,包拯自掌開封以來,何曾徇私。待事情查明,本府自當(dāng)給小侯爺一個交待。白玉堂暫押大牢,退堂!
展昭走進(jìn)內(nèi)堂的時候,包大人正和公孫先生在商量著什么。包大人審過貍貓案、鍘過駙馬、斷過烏盆、探過陰山?墒沁@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為難,若為白玉堂脫罪勢必要問清前因后果,而這一問展昭的身世必定大白于天下,他到不怕皇帝怪罪,可是一旦如此,恐怕展護(hù)衛(wèi)在這開封府是再也不能待了。而白玉堂既然當(dāng)堂承認(rèn),可見他確實動過手,若按律法,雖罪不置死,但獲罪在所難免。不但包大人也是一籌莫展,號稱開封智囊的公孫策也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屬下見過大人,公孫先生好!币豢磥砣耸钦拐眩珜O策的第一反應(yīng)是馬上押他回房間,但又一想,如此情況展昭也確實不能安然休息,只得拉他坐下,又把了把脈。
包大人看公孫先生向他示意并無大礙后,方出言問到:“展護(hù)衛(wèi)去看過白少俠了?”
“嗯,大人,其實事情并不難解決。只是玉堂行事雖然很辣些,但從未傷害過無辜,我怕的是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guān)。”
聽到展昭的話包大人不由得一愣,公孫先生趕忙道:“白少俠的事可以慢慢解勸,但不知道展護(hù)衛(wèi)打算如何解決此事?”
“實不相瞞,我打算明天去一趟侯爺府邸,讓他們撤訴也就是了!
“展護(hù)衛(wèi),你。。。。。。。你。。。。。!卑笕吮鞠雴枂栒拐眩投ㄟh(yuǎn)侯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來。
“謝大人體恤,屬下先行告退了!闭f完展昭轉(zhuǎn)身出門。
“等一下”包大人喊道。
展昭聽到喊聲卻并未轉(zhuǎn)身,只是停住了腳步。包大人有心一同前往,可此事,怕是即使號稱青天的他,也沒有涉足的立場。但凡法理所求的莫過于公平二字,而人情之間最難求的就是這個公平。靜默了片刻,包大人只是輕輕道“平安歸來”。展昭點了下頭,然后大步出了內(nèi)堂。
待展昭走后,包大人問到:“公孫先生可是覺得展護(hù)衛(wèi)今天有些奇怪?”
“是,大人可知何故?”公孫策心想,這哪里是“有些奇怪”,簡直是一反常態(tài),但愿明天公主府還能保全。
“與那白少俠必然脫不了關(guān)系。”
“大人所言甚是。”說罷,二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對了,大人,我一會兒還要送藥到展護(hù)衛(wèi)處,刺客那件事可要說給展護(hù)衛(wèi)知道”
“這件事已經(jīng)不在開封府的管轄范圍,讓他知道也好,多提防一些!
14
第二天,展昭并未換上官服,而是穿了那件他慣穿的藍(lán)衫,手提巨闕來到了公主府外。剛一通稟,展昭就被告知定遠(yuǎn)侯在書房相侯,看樣子這定遠(yuǎn)侯早已猜到展昭會來,所以提前交代了下人。
展昭隨著小廝剛到庭院,就見小侯爺展耀沖了過來,用手指著展昭大聲質(zhì)問:“展昭,你來干什么?”
展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只道:“查案!
“查你個頭,誰不知道你和那白玉堂是一丘之貉,今天我就要為母親報仇!闭f罷,展耀立掌向展昭襲來。看到展耀的手掌向自己的胸膛擊來,展昭寶劍并未出鞘,只是用劍首挑開了展耀的手,然后展昭手腕一番,寶劍已是平搭在展耀的手臂上。展昭順勢一推,巨闕連劍帶鞘橫在了展耀脖頸之前。
“我看小侯爺還是莫要亂動的好”展昭到。
“你,你敢。。。。。。!闭f著,展耀抬腿襲向了展昭的下盤,展昭手上一個用力,巨闕用力向展耀肩頭一壓,展耀頓時坐在了地上。仰視著面前的藍(lán)衣人,展耀第一次正視了兩人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
“不知小侯爺身邊叫吳材的如今何在?”展昭問道。
展耀心里一顫,心道難道展昭知道了是吳材出主意害他的,于是心虛道:“不知道,他走了,你找他干什么?”
“誤交匪類,禍及父母。小侯爺該學(xué)著長大了!
“什么意思?”
“我言盡于此,望小侯爺好自為之!闭拐逊砰_了展耀,向書房走去。而展耀這回并未相攔,只是坐在地上靜靜的思索著展昭的話。
展昭到了書房尚未行禮,定遠(yuǎn)侯展明勛已經(jīng)開口道:“坐”展昭依言坐下,抬眼看了看定遠(yuǎn)侯,半晌展昭把心一橫問道:“真的是玉堂?”
“嗯,那日玉貞攔住白少俠去路,白少俠用掌風(fēng)將玉貞掃至旁邊。玉貞已近四旬,本就受孕不易,胎兒不穩(wěn),就。。。。。!倍ㄟh(yuǎn)侯看到哀傷之色瞬間染上了展昭的雙眸,趕忙說道:“這事情也并不怨白少俠,我并未讓耀兒去開封府,是耀兒自作主張,我本就打算一會兒隨你回開封府,向包大人解釋清楚!
展昭點點頭問道:“夫人身體如何了?”
“已無大礙,尚在休養(yǎng)。昭兒,你如何了?毒是否已經(jīng)全解了?”定遠(yuǎn)侯關(guān)心的問道。
展昭手一顫,一直捏在手中的劍差點掉在地上,咬了咬下唇展昭道:“謝侯爺相救,展昭無恙。”
聽完展昭的話,定遠(yuǎn)侯眼神黯然,低下了頭,忽又聽到展昭的聲音傳來:“我想去看看貞姨,不知道是否方便?”
定遠(yuǎn)侯抬起頭來,趕忙道:“好好,你隨我來!
進(jìn)入室內(nèi)展昭看到王氏夫人正靠坐床頭,身上蓋著繡被,臉色蒼白、容顏憔悴,果然似大病初愈。而定遠(yuǎn)侯卻并未進(jìn)來,只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兩人。王氏夫人看到來人是展昭,睜大眼睛顫聲道:“你還來做什么?”
“代玉堂致歉,求夫人放過玉堂。”
“誰來放過我呀。”王氏夫人以手帕拭淚,繼續(xù)道:“我嫁于勛哥,數(shù)十年來只得耀兒一子,我不能為侯爺開枝散葉,我愧對侯爺,如今本以為。。。。。。誰知,你讓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夫人不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展昭平靜的言道。
“你什么意思?是我咎由自取不成?”王氏夫人邊哭邊問。
“難道不是嗎?當(dāng)年姑姑腹中胎兒業(yè)已成形,你們又何其忍心,將其打下,難道夫人心中當(dāng)真無愧嗎?”
“報應(yīng)嗎,原來如此,我說上天為何要讓我在此時懷孕,原來不過是報應(yīng)!蓖醴蛉苏f罷伏到在床上失聲痛哭。
“還有,要不是你一味嬌慣、縱容,小侯爺又怎會如此交此匪人,以至害人害己!闭拐巡⑽蠢頃跏系臏I水繼續(xù)說道。王氏夫人聽到展昭的話止住了悲聲,急忙問:“耀兒怎么了?”
“那小侯爺身邊的吳材,正是謀刺包大人的兇嫌。如若不是小侯爺領(lǐng)著他事先探查了開封府,那吳材又怎會部署的如此周密,展某又如何會受傷,玉堂又何須來此求藥?”
“那耀兒可有事?包大人怎么說?”王氏夫人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展昭。
“包大人已經(jīng)查明,小侯爺只是被人利用,并不知情,還望夫人今后多加管束!
“謝謝你”王氏夫人輕聲說,慘然一笑王氏夫人繼續(xù)道:“你知不知道,你和你母親真的很像,就像那天上明月永遠(yuǎn)那么高高在上!
“夫人,我母親雖然貴為公主,可她一生都沒有得到父親的愛,夫人不該知足嗎?”聽到王氏夫人再次提到母親,展昭不由得心生不滿。
“你覺得勛哥虧欠了你母親不成,你錯了,自始至終她維護(hù)的只是她身為皇室公主的尊嚴(yán),她又何曾愛過侯爺!闭拐褟臎]想過事情會是這樣,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卻聽王氏夫人又繼續(xù)說道:“往事已矣,不提也罷,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千萬別怪侯爺。”
展昭尚未答話,只見王氏夫人從枕邊摸索一物遞于了展昭。展昭接過一看,是一塊暖玉,觸手溫潤是難得的好東西,只見玉的正面雕著“福壽綿長”四個字,而背面以小字雕著“賀昭兒誕生”,上面還刻有展昭的生辰八字。乍見此物,展昭不禁感到一陣驚異,卻聽王氏夫人道:“這是你出生后公主找人刻的,侯爺一直帶在身邊的,侯爺一直念著你的,你不要不理他!
看過多時,展昭把玉遞還給王氏夫人,王氏卻一擺手說道:“你的東西,你自己小心收著吧!
展昭不解王氏夫人此舉何意,這不僅是塊玉佩,上面的字句該是母親親筆,這塊玉佩足以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吃驚的看著王氏夫人,想從中看出些蛛絲馬跡,可王夫人卻說:“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彪S即閉目不再說話,展昭無奈只得將玉佩揣入懷中,退了出來。
15
定遠(yuǎn)侯隨展昭回到了開封府,一路上展昭幾次想問母親的事情,可是最終都沒有開口。到了開封府見過了包大人,定遠(yuǎn)侯說明了來意。
包大人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不由得追問:“侯爺確定?”
“是的,包大人是拙荊不小心跌倒,我兒不察,以至冤枉了白少俠,還請大人恕罪!倍ㄟh(yuǎn)侯道。
“白玉堂自己已供認(rèn)不諱!卑笕搜缘馈
“誤會,只是誤會,這是拙荊親筆寫的供詞,說明此事與白少俠無關(guān)。還請大人放人!闭f完遞過一物。包大人看完后,不僅緊鎖眉頭,白玉堂犯法恐怕是事實,而今這原告苦主卻求他放人,也罷,這清官本就難斷家務(wù)之事,于是喚過衙役,要他到牢中放出白玉堂?墒前笕藚s不知,這件稀里糊涂的家務(wù)之事,卻是他在開封斷的最后一件案子。
展昭聽到大人說放人,本想去牢中親自接白玉堂出來,誰知定遠(yuǎn)侯又對包大人言道:“我尚有幾句話想對展護(hù)衛(wèi)說,不知包大人是否應(yīng)允?”
“當(dāng)然可以”包大人與公孫先生正要退出,定遠(yuǎn)侯又說道:“想到展護(hù)衛(wèi)住處,不知道是否方便?”
展昭無奈領(lǐng)著定遠(yuǎn)侯回到了自己的下榻之處。打量著簡潔大方的擺設(shè),定遠(yuǎn)侯不禁微笑點頭,說道:“昭兒,長話短說,我只問一件事,你與白玉堂是什么關(guān)系?”
“戀人”面對父親,展昭并未作任何隱瞞。
“你愛他?”聽了展昭的話,定遠(yuǎn)侯面露訝異之色,追問道。
“是的,今生愿與玉堂攜手”展昭篤定的說。
“難怪他肯為你如此,好,很好。”這回輪到展昭吃驚了,父親應(yīng)該知道白玉堂是男的吧,剛想詢問。就聽定遠(yuǎn)侯繼續(xù)說,“你母親說過皇室中人真愛難尋,她此生唯一不能給我的,為愛爾,如今昭兒能找到此生摯愛,實在可喜可賀,你母親在天之靈亦可瞑目!
果然,母親也并不愛父親,展昭也突然明白,貞姨為何將玉佩交于自己了。想必貞姨心中并不待近自己,也并非原諒玉堂,只不過不忍父親為難,原來貞姨是真正愛父親的,于是道:“貞姨,腹中胎兒之事,還請父親原諒玉堂。”
聽到展昭原意稱自己為父親,定遠(yuǎn)侯臉上不禁顯出激動之色,說道:“此乃天意,我本無心再撫育孩兒,一切隨緣!
展昭不禁想到那小侯爺?shù)钠沸,自己的父親雖是慈父,可是卻不能算是良師?闯稣拐研闹兴,定遠(yuǎn)侯拍了拍展昭的肩頭說道:“昭兒可是覺得我教子無方,其實,我寧愿耀兒錄錄此生,只求老來有子伴在身旁,卻沒想到他惹出如此大禍,為父之過呀!闭拐褎傄鲅园参浚鸵姸ㄟh(yuǎn)侯雙手輕輕將他摟住,不停的說:“還好有你,好孩子,好孩子。。。。。。!
白玉堂在墻頭看到的正是這一幕,不由得一陣郁郁之情涌上心頭,于是并未顯身,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跳出了開封府的大墻,絕然而去。
送走了定遠(yuǎn)侯,展昭反復(fù)回憶著和父親分手時的話,展昭的臉不禁有些紅:“‘昭兒,你可知道,如果你和白玉堂在一起,那么你的身份?’‘我明白,只能說心甘情愿、無怨無悔!卑凑f包大人說了放人,白玉堂早就該回來了,眼見月升中天,展昭漸漸的有些坐不住了,提起寶劍剛要去尋人,就聽衙役來報,說是會仙樓的伙計來通知展大人,說白五爺在會仙樓喝醉了,讓展大人趕快去瞧瞧。
16
展昭趕到會仙樓二樓,果然見白玉堂半醉半醒爬在桌上,桌面上立著的倒著的都是酒瓶,到底喝了多少,展昭一皺眉,走過來搖著白玉堂的手臂叫道:“玉堂、玉堂”白玉堂看到來人是展昭搖搖晃晃的端起酒杯說道:“貓兒,來的正好,陪我喝一杯,不對,你不是貓兒,貓兒要回家了!卑子裉妙濐澪∥〉恼酒饋,想把展昭看清楚。展昭看白玉堂醉得不輕,怕他再說出什么來,趕忙一把架起白玉堂,想把他先弄回開封府去。正在此時伙計跑了過來道:“白五爺醉得不輕,我看展大人不如先將白五爺扶至客房休息!闭拐芽戳丝赐耆性谏砩系陌子裉,心道也只得如此了。
于是在小二的帶領(lǐng)下,展昭拖了白玉堂到了客房,喂白玉堂喝下醒酒湯,覺得白玉堂清醒了些,展昭問道:“玉堂,你到底怎么了,喝這么多酒干什么?”
“呵呵,貓兒你不懂吧,我知道定是你去為我去為我說詞,可你知道嗎?我寧愿讓包大人把我鍘了,也好過現(xiàn)在,我白玉堂一生光明磊落,什么時候這么窩囊過,我還有何面目再站在你身邊!卑子裉米谧肋呌檬謸沃雷哟鸬。
“這本不是你的過錯,一切只能說是天意,當(dāng)年貞姨狠心打下姑姑的骨肉,現(xiàn)在身受切身之痛,只能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闭拐训馈
“謝謝你寬慰我”白玉堂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掌“是我親手打掉那個孩子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就好,玉堂怎可如此頹廢!闭拐训
“你走吧,別管我了,你不是和侯爺父子相認(rèn)了嗎,你回你的侯爺府,好好的做你的小侯爺不好嗎?”白玉堂眼神迷離的說。
“白玉堂,你。。。。。!笨窗子裉迷秸f越不像話,展昭所幸點了白玉堂的穴道,然后二話不說的把白玉堂扔到了床上,心想誰讓白玉堂總是點他的穴道。輕輕的為白玉堂拉上被子,展昭搬過椅子坐在了床邊,看起來瘦了一些,展昭伸手摸了摸白玉堂的臉頰。
展昭一直守在白玉堂身旁,直到第二天清晨,展昭才想起開封府的事情,只得匆匆離開了客房,回轉(zhuǎn)開封府。展昭一進(jìn)府衙正好看到公孫先生迎面走來,剛想開口招呼,公孫先生卻先聲奪人,“展護(hù)衛(wèi)一夜未歸,可是為了白少俠的事情!
“先生知道了”展昭的口吻略顯疲憊。
“你伏耳過來”公孫策在展昭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陣。
展昭聽了后,沖公孫先生點頭道“先生,有勞了”
白玉堂醒來后,只覺得頭還有些微微發(fā)沉,坐起身來,白玉堂仔細(xì)回想著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似乎是貓兒來過,似乎說過很多話;瘟嘶晤^白玉堂一眼瞥見了床邊的椅子,用手一摸椅面已經(jīng)冷掉了,貓兒怕是走了吧。白玉堂還依稀記得和展昭說的話,可是白玉堂心中還是不能釋懷,再說恐怕如果不是自己,貓兒早已和家人團(tuán)聚了吧。白玉堂正在胡思亂想之間,一衙役匆匆推門而入,焦急萬分的說:“白大俠,展大人要一個人去擒那吳材,就是上回闖入開封府的主謀,公孫先生不放心,要我通知您快回去!
“什么?貓兒他。。。。。。!边沒等該衙役反映過來,白玉堂已經(jīng)是一溜煙的不見了蹤影。
17
白玉堂趕回開封府后,直奔展昭的房間,跳窗而入,果然看到展昭已經(jīng)換上了大紅的官服,正在整理腰間玉帶,而巨闕就放在手邊。白玉堂不禁怒從心中起,大聲說道:“貓兒,你干什么去?你知不知道,那個吳材陰險非常,你竟要一個人去送死,你氣死我了?”
“玉堂,你。。。。。。!
“閉嘴,我還沒說完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條命我花了多大功夫才救回來的,我要不是為了你何須低眉屈膝,還有,你知不知道公孫先生為了煉制解藥熬了一天一夜,還有你家大人,還不是時不時跑來看你,你怎么可以這么不珍惜?”
展昭聽得一陣陣的感動,這些他都知道,他知道自己中毒肯定累及玉堂他們?墒怯裉媚阒绬,看你解酒消愁,我心中亦是難過非常。展昭忽然轉(zhuǎn)念一想,上當(dāng)了,公孫先生此計怕是一箭雙雕,不只白玉堂被騙了回來,連帶自己也被玉堂罵了一頓,再看白玉堂一臉嚴(yán)肅、滿面風(fēng)霜,他還真的沒看到過如此狼狽白玉堂。
“玉堂,你先。。。。。。。”
“閉嘴,你還去不去了?”見展昭不說話,白玉堂追問道:“說呀?”
“你讓我閉嘴的!闭拐盐拇鸬。
“別廢話”
“我哪兒都不去,可好?”聽到展昭如此答話白玉堂才放下心來,又聽到展昭說道:“玉堂,先梳洗一下可好!
聞聽此言,白玉堂立刻想起來自己早上醒來,既沒洗臉也沒梳頭,就這樣一路趕回了開封府,形象呀,都是這只貓,想到如此白玉堂惡狠狠的看著展昭。一看白玉堂眼神不善,展昭毫不猶豫地推出了公孫先生,“公孫先生說這樣可以叫你回來的!
“你不是要找吳材?”白玉堂意識到自己怕是被騙了。
“是要去不假,不過我在等玉堂一起去,此生愿與玉堂攜手,刀山火海與君同行!闭拐讯⒅子裉玫难劬φJ(rèn)真的說道。
“貓兒,我。。。。。。”
“玉堂,不愿意嗎?”
“不,今生能遇到你真好!闭f罷兩只手交握在了一起,緊緊相握。
展白二人趕到吳材藏身之地的時候,吳材身邊橫七豎八的躺著其他黑衣人的尸體,吳材則抱刀坐在地上,似是專程等著展白二人。其實包大人等早已派人探查到了吳材的行蹤,只不過勘驗尸首卻發(fā)現(xiàn)黑衣人口腔之內(nèi)都沒有舌頭,如此手筆怕是皇家御用殺手,就是不知道來自大遼還是西夏,因此想順藤摸瓜。更何況這吳材又是如何調(diào)動這大批殺手的,這背后的組織一定不簡單,怕是意在顛覆宋史江山。可是暗中觀察了好一陣子,這吳材都沒有任何動作,包大人這才和八王爺商量,先把吳材抓住再行審問。
吳材看到展昭與白玉堂到來,并為起身而是跪在地上向西方拜了拜,然后持刀在手說道:“我殺了他們,因為我知道他們活不了了,我也想死,可是不能與你們一戰(zhàn),我不甘心!
“貓兒,此等心毒意歹之人不用于他廢話,把它拿下!
“嗯”展昭點頭道。
一紅一白,兩柄寶劍寒光閃閃,同時向吳材襲來,吳材倒也不驚慌騰身而起,手中鋼刀劃向展白二人。本來展白二人聯(lián)手擒他原也不難,怎奈那吳材只攻不守,展白二人又要留其性命,倒也打了好一會兒。只見巨闕沉穩(wěn)、畫影凌厲,紅衣、白影穿梭在這刀光劍影中,舉重若輕、瀟灑自若甚是好看。忽然白玉堂畫影直刺,襲向吳材肩頭穴道,吳材肩頭一低剛要還招,只見紅影一閃,巨闕已是攻到了他的下盤,吳材只好用刀擋開。誰知白玉堂早已心領(lǐng)神會畫影向下一劃正劃在吳材手腕之上,頓時鋼刀脫手,還沒等吳材反應(yīng)過來,巨闕已經(jīng)吻上了他的頸項。
“和我回開封府!闭拐训。
吳材慘然一笑,白玉堂心道不好,趕快用手掐住了吳材的雙頰,以防他服毒自盡?墒呛谘是源源不斷的從吳材口中涌出。白玉堂知道,他已事先服了毒藥,此毒一發(fā)作恐怕誰也救不了了,于是松開了手。只見吳材倒在地上,雙眼突出,口中的黑血還是不停的流出,而他本人只是不停的叨念著回家、回家,終于不動了。
“看樣子也是個可憐之人!卑子裉玫。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呀”
看到吳材如此死法,展昭、白玉堂心中都不怎么好受,可是日子還得照常過,再后來,定遠(yuǎn)侯一家子走了,就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展昭并沒有送行,只是答應(yīng)有時間一定去看望。開封府又恢復(fù)了以前的日子,吵吵鬧鬧卻也和樂融融。然后有那么一天,一紙圣命宣展護(hù)衛(wèi)進(jìn)宮。
走進(jìn)御書房的時候,趙禎正伏在案上批寫奏折,展昭行禮后,趙禎并未讓展昭平身,只是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看了看展昭,道:“朕有意調(diào)包卿到樞密院徹查他國刺客一事,開封府原來的人要想跟隨,朕也不反對。只不過展護(hù)衛(wèi)乃御前護(hù)衛(wèi),本就是暫借開封府的,不知展護(hù)衛(wèi)意欲何往?”
展昭并未答話,他從未想過,開封府也會有易主,大家也有各奔東西的一天,剛想問皇上能不能在把自己也派過去,就聽到趙禎繼續(xù)道:“不知展護(hù)衛(wèi)是要到宮中當(dāng)值,還是想回到定遠(yuǎn)侯府去?”沒想到皇上當(dāng)場點破此事,展昭只得叩首請罪,這才發(fā)現(xiàn)今天這御書房之內(nèi)只有皇上和自己而已。
沉默了一會兒,趙禎言道:“你走吧”
展昭會意,再次叩首道:“謝主隆恩”
趙禎此時已經(jīng)離開了龍書案,雙手將展昭摻起,道:“公事談完了,現(xiàn)在可以聊點私事了。最是無情帝王家,難得出了表弟這等至情至性之人,真不愿意你就這樣消失在我面前。不知表弟想去哪里?可否告訴表哥我!
“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展昭輕聲道。
“杭州嗎?好地方,似乎離陷空島也不遠(yuǎn)嗎?”
“皇上”一國之君如此調(diào)侃自己,展昭真有點不好意思。
“走之前,表弟別忘了,要去南清宮看看八王叔呀?”趙禎道
“八王爺”
“是呀,上次白玉堂說得天花亂墜,果然十分精彩,可惜八王爺一個字都不信,派人一查,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趙禎得意洋洋的說著。
尾聲:
碧波萬頃、滾滾東逝;一葉扁舟行于波濤之中,為這雄渾增添了一絲輕巧,而立于船頭的一藍(lán)一白更是為這如畫江山注入了無限的靈性。遠(yuǎn)遠(yuǎn)聽到有嬉笑聲傳來:
“玉堂,昔日你贈玉于我,今天我就以此玉相還”
“什么?貓兒,你把生辰八字給我啦,莫不是要嫁給我啦!
“誰嫁給你。”
“不嫁,怎么連生辰八字也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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