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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后長大
程橙已經(jīng)不記得那一次學長約她見面的那家咖啡店的名字了。但是她始終記得那個深棕色邊框的店門,以及被擦得透亮的落地玻璃窗。
那天是個好天氣,無雨陰天便是霧霾的北京高空終于擺脫了灰塵的天空,露出了淺藍色的裝束。
學長比她大兩屆,今年她是大四,正在一家小雜志社當著一枚小小的實習編輯,而學長已經(jīng)在一家外企正式任職兩年了。
說起她和學長的初遇,其實是在火車上。
大一那年,她成了青協(xié)的一名干事,當時,學長是青協(xié)的副會長。大一的學期末,程橙成為了青協(xié)認證部的三名部長之一,而學長離開了青協(xié)。所以在那一次支教之前,作為小部員的程橙和作為副會長的學長根本沒有見面的機會。
同樣是大一的學期末,她通過了暑期支教的培訓,學長也通過了暑期支教的培訓。
所以那一次,他們在去青海支教的火車上相遇了。
“你好,我叫喬橋。我想我們應該是一個學校的吧。”
學長站在硬臥車廂的窗邊,將她拖在身后的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后伸出手大大方方地介紹自己。
她聽到這個名字之后一下就笑了:“真巧,我叫程橙,我們的名字都是疊音呢。不過,你怎么知道我和你是一個學校的呢?”
學長指了指她別再背包上的校徽,歪著頭只笑不說話。
或許是離開北京后陽光可以自由地穿過厚重的云層,投射到車廂里而使得窗邊的學長充滿著暖洋洋的氣息,也或許是在遙遠未知的路上的一份惺惺相惜讓學長對她來說顯得更加親近,那天的她,在看到學長頭上調(diào)皮在陽光下的幾根發(fā)絲以后心跳有些加快。
理所當然地,拿著愛情之箭的丘比特從遙遠的天邊來到了他們所乘坐的那一趟奔馳在大地之上的列車中。
轉眼,三年過去了。
今天是情人節(jié)。
學長約她去最近在北京很是出名的約會圣地汽車電影院看電影。不巧的是學長公司臨時有事,需要加班。
她坐地鐵到學長公司附近,隨便找了家咖啡店等他。
推門而入的同時,掛在那扇深棕色邊框玻璃門上的復古鈴鐺響起了清脆的鈴聲?Х鹊旰苄。艘埠苌,店里飄散著濃郁的咖啡的醇香以及輕柔舒緩的樂曲,顯得格外寧靜。收銀臺后的木質(zhì)高腳凳上坐著一個帶著溫暖微笑,留著精干短發(fā)的女人。
她要了一小塊撒著細碎巧克力粉的慕斯蛋糕,挑了一處靠著落地窗的座位坐了下去。天色已經(jīng)有些昏暗,窗外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紛紛打開了昏黃的,銀白的車燈,一道道地劃過這處安靜的咖啡店。遠遠地,還能看到不遠處的中國人民大學。
本來,她可以選擇其他的城市上學,至少看到藍天的機會會很多。但是在高考前,她總是做著同樣的一個夢。
夢里,有燦爛的陽光,有一個帶著黑色腳印的白色球門。
夢里,那個站在球門旁的孩紙用稚嫩地語氣和她說:“我的姥爺是人大的,我也要去人大,我要當姥爺?shù)男S!?br> 夢里,那個年少發(fā)表豪言壯語地少年楚楚可憐地抓著她的袖子,委屈地對她說:“媽媽說,我們要搬走了。”
她還是來了這座繁華的城市,這座充滿紙醉燈迷的城市,這座擁有者各種各樣不為人知的故事的城市。
或許只是為了那時的那個不斷重復的夢。
流淌地爵士樂中突然劃過了一聲紙張翻過的聲音,就像是一道割裂夜空的閃電,引起了程橙的注意。
扭頭,首先看到的是桌角的一杯卡布奇諾。
第一次喝卡布奇諾,是和學長的一次約會,在學校里的咖啡店。學長給她點了一杯卡布奇諾,特意囑咐了店家要用奶泡畫上心型。
她看著白色的咖啡杯里漂浮心型奶泡時笑著問學長:“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卡布奇諾?”
她沒有喝過卡布奇諾,卻早就在第一次見到卡布奇諾的時候喜歡上了它。
學長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溫柔地說:“你們女孩子不是都喜歡卡布奇諾嗎?”
她低著頭,沒有說什么,只是笑。
放在別人桌角的那一杯卡布奇諾,不知道怎么地就引起了她想要看一看咖啡色上漂浮的白色奶泡的造型。她微微傾身過去,看到了一朵白白胖胖的樹葉,很像是那個充滿陽光的足球場上,被陽光穿透的而變成溫暖的太陽色的樹葉。
微微一愣,帶著回憶的停頓。視線向上平移,便看到了那杯咖啡的主人,是一個獨自坐在角落的男生,年齡看起來和她相仿。男生身前的木質(zhì)咖啡桌上鋪散著一堆打印這密密麻麻黑色螞蟻字的A4紙,男生皺著眉頭拿著筆在紙上勾勾畫畫,忽然又像是恍然大悟,于是開心地裂起笑容。
那個笑容,帶著兩個圓圓的,深深的,小小的酒窩。
男生的眼角有一顆小小的……小小的淚痣,是那么得不明顯,以至于太多人都會自然而然地忽略。
咖啡店的音樂忽然變小,大概是兩首歌的交接所必然要經(jīng)歷的那一端空白,正如程橙此時腦袋里所出現(xiàn)地那段空白一樣。
“回憶像個說書的人,用充滿鄉(xiāng)音的口吻,跳過水坑,繞過小村,等相遇的緣分!
當容祖兒的《小小》響起時,她扭回了頭。
她沒想到自己可以再次見到他。
那個被她放在回憶里的,被她用心珍藏的,眼角帶著淺淡淚痣,笑起來有兩個明顯酒窩的小男孩,已經(jīng)長大了。
那個小男孩叫什么來著?
時間真得太長了,長到即使她還記得那眼角的淚痣,即使她還記得那個笑起來就很明顯的酒窩,卻已經(jīng)忘記了那個擁有這些回憶的小男孩的名字。
自她有印象以來,小男孩就住在她的隔壁,是他們家的鄰居。
他們一起上幼兒園,一起上小學,有時候是她的媽媽去送他們上學,有的時候是小男孩的媽媽送他們?nèi)ド蠈W。但是不論誰送他們,都會和他們說:“兩個人好好拉好手,別走丟了。”然后,他們就一直牽著手,像他們曾在路上看到的比他們大的小學生的哥哥姐姐那樣拉著手,前前后后大幅度地晃動著。
那時,兩只軟軟小小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緊緊得小小的指頭關節(jié)處都泛白了卻不松開,就像是沒有什么能夠?qū)⑺鼈兎珠_一樣。
他們一起在小區(qū)的草叢里玩泥巴。草地里的土太干,他們找不到水,急的心急火燎,沒有水,泥巴就玩不起來。就像是在面對這一盤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時,卻被告知這盤佳肴沒有放任何調(diào)味料一樣。
那時候,電視上總是在午飯的時候播出聰明的一休。
小男孩對她說:“小橙子,你別急,我想想!庇谑,小男孩想電視里的一休那樣盤腿坐在地上,兩手放在腿間,閉著眼睛。突然,小男孩伸手點了下腦袋,像是一休哥的頭頂突然亮了一盞燈泡那樣,他笑著對著她說:“小橙子,你看著啊,我給你弄水。”
然后,小男孩拉下了自己的褲子,當著她的面開始放水。
稚嫩天真。
那天,他們玩泥巴玩得很開心。
再長大一些,他們的游戲不再局限于兩個人。他們開始一起和小區(qū)里的認識的,不認識的人一起玩捉迷藏。不知道是不是她藏得位置太好了,過了很久很久都沒有人找到她。天色漸漸黑了,但是她不敢出去,她怕被抓到,被抓到之后就要當抓人的那個人。
那個人,需要一個人在黑漆漆的小區(qū)里孤獨地找尋其他的孩子。
她餓了,她也冷了,她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直到小男孩找到她:“小橙子,你怎么還躲著啊,別人都回家吃飯了!彼恍∧泻⒁粐槪蹨I再也忍不住地落了出來,止也止不住。這次換小男孩一嚇慌了:“小,小橙子你哭什么。俊彼焕,繼續(xù)嚎啕大哭!靶〕茸,你別哭了,你,你再哭我也哭了啊!
最后的最后,兩個小小的人兒抱在一團哭得昏天黑地。
當他們成了曾經(jīng)眼中的那些手拉手的哥哥姐姐的時候,他們也開始像那些正在上小學的小屁孩兒們,總是裝作大人的樣子,總是裝作自己什么都懂。
那時的他們,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初生牛犢不怕虎。
不僅如此,還總是偷拿老師講臺上的粉筆,在各種不明顯的角落里偷偷地寫:“某某某喜歡某某某”,但是他們兩個的名字始終沒有被寫在那些被大人忽視,卻被小孩子珍惜的墻壁上。于是,程橙自然而然地從來沒想過小男孩會喜歡自己,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是不是喜歡小男孩。
有一天,一個很漂亮的女生紅著眼睛過來指著她說:“他喜歡你,我有哪里比你差,為什么他不喜歡我?”
小小的程橙并沒有因為女生的話而生氣,反而很好奇地跑去問小男孩:“喂,你喜歡我?”
小男孩正在足球場上和別人踢球。其實那么大的男孩,踢球的時候哪有什么技術可言,抱著球跑的,罵著人追的……偶爾還打上一小架。
小男孩被她叫到一旁質(zhì)問,一群男生圍在旁邊發(fā)出起哄的聲音。
“?你是不是喜歡我呀?”她背著手眨著眼睛問,完全沒認識到自己的問題讓小男孩的臉頰上爬上了紅暈。
陽光正好,她正面對著陽光,卻不覺得晃眼,而小男孩站在陽光的背面,陽光、白色的足球門、嬉笑的人群還有緩緩搖擺的樹葉共同變成了一個害著羞的男孩兒的背景。她記得白色球門的下方總是一個個小小的黑腳印,她記得圍著他們的人各種唏噓著喧鬧著,她記得小男孩背后那本該是綠色的樹葉變成了溫暖的太陽色。
她的注意力跑到了胖胖的暖色樹葉上,透過樹葉看著陽光的顏色,依舊如同局外人一般站在故事的中心。
正當她被胖胖的樹葉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小男孩突然在大家的起哄聲中大喊:“我就是喜歡你!”她懵懵懂懂地扭頭,看到小男孩眼角淚痣下紅透了的臉頰,有些驚奇。
什么是喜歡?
小男孩紅著臉笑了,問她:“小橙子,我喜歡你,以后娶你讓你當穿著白婚紗的新娘,給你蓋上紅蓋頭好不好?”
程橙沒有注意到白色婚紗和紅色蓋頭的矛盾。她注意到的是太陽色的笑容,還有掛在嘴角的那兩個深深的酒窩。她突然很感興趣地伸出食指對著其中一個戳了下去。周圍又是一陣起哄的聲音,小男孩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像是上學路上兩個人手牽手的那樣子。
小男孩說:“小橙子,你是我的新娘子!”
“是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嗎?”她參加過媽媽各種朋友的女兒的婚禮,對那個手執(zhí)鮮花衣擺曳地的形象十分憧憬,聽到小男孩說,要讓自己當新娘子的一瞬間,便想到了自己盛裝打扮的樣子。
“是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瞬間,開心的笑意便爬滿了她的臉頰。
男孩兒的臉更紅了。
長大以后,程橙才知道,那時的他們,就是別人所羨慕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但是那些被人羨慕得曾經(jīng)終歸沒有故事中那種幸福美滿。
小男孩在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和他們家的人一起搬走了。
“小橙子,我要去北京生活了,還有還有,我一定會考到我姥爺上過的大學,你也去好不好,到時候我娶你當新娘子!”
“可是……還要好久啊。”她總也惦記著自己身穿婚紗的樣子。
“你……你你不要忘了我啊,只能當我的新娘子啊!”小男孩抓著她的手如同曾經(jīng)他們牽手時那般用力,甚至還要更大。
那些,單純的,簡單的,稚嫩的回憶。
這些年一直留在她的心里,被放在一個珍貴的角落。
“我在找那個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你在樹下小小的打盹,小小的我傻傻等!
太久了,成長了,歲月了。
當初的稚言認真卻不確定。
“噔噔噔”,程橙帶著剛從回憶中回神兒的迷茫順著敲擊玻璃的聲音扭頭看向窗外。天幕上披上了一層深色的紗,路燈如同薄紗上的珍珠,而學長就站在店外的路燈下,沖著她彎著眼睛笑著。她的學長,眼角也有一顆淚痣,最初她與學長的那份親切便是來源于那顆相像的淚痣,只是學長沒有兩個深深的酒窩。
可學長的笑容依舊溫暖,向她小時候透過樹葉看到的陽光的顏色。
程橙對他勾起了嘴角,笑得眼睛瞇瞇,指了指咖啡店的玻璃門。她一直歪著頭看學長,一直到他推門走進來,一直到他的臉頰泛紅,一直到他將手伸到口袋里拿出一只邊角光滑的磨砂盒子,一直到他打開盒子,單膝跪地。
“本來想要在看完電影后再說的,但是我們家鄉(xiāng)那里有習俗,一定要在天黑以前求婚。橙橙,我剛進入社會不久,但是我未來一定會給你幸福的生活,你愿意繼續(xù)跟著這樣什么都沒有的我嗎?”學長皮膚比較黑,她確定學長臉紅了,但依舊看不到,不過他可以從學長的眼神中看到他的認真與忐忑。
突如其來的求婚,與顯而易見的認真讓程橙有一瞬間的怔忪。
學長一直對她很好很好,好到讓她認為,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像學長這樣用一個男人的身份寵著她愛著他。但他們直接從沒有提起過以后,他們都知道兩個人要在一起要經(jīng)歷太多太多的坎坷。
學長一直看著她,一直認真地,認真地看著她,即便不確定即便忐忑也一直一直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程橙一直都不知道,其實學長在她大一升大二的暑期支教之前就已經(jīng)見過她了。程橙是他的學妹,最初見到她的時候,是在大一迎新的時候。
開學之前,他剛剛和之前的女朋友分手。他的那個女朋友瘦瘦的,個子低低的,皮膚白白的。別人都羨慕他交了一個漂亮的女友,然而只有他知道,他這個漂亮女友大概是從小被人捧在手心里捧到大的,有一些輕微地公主病。
比如,每天讓他打水并視之為理所當然;比如,出去吃飯永遠不去人均消費低于八十的餐廳;比如,一周要去一次咖啡廳,每次都要喝帶著心形奶泡的卡布奇諾。
但是不管怎么說,他想自己還是愛她的,而她也應該是愛自己的。
所以他并不抱怨,依舊寵著她。直到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那個漂亮女友其實一直是將自己對她的寵愛當做她炫耀的資本。
或許是為了那公主病背后的虛榮心。
大三開學的那次迎新,他站在院里搭著棚子的展臺之后看到了一個一頭精干短發(fā)的女生,自己背著書包,拖著兩個大箱子從學校派去火車站接人的大巴上下來。忽然有個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人猛地撞到了她的肩膀,撞到了她左手拖著的箱子。
他看得很清楚,那箱子正好砸在了她的腳上。
一定很疼。
自知反了錯誤的男生幫她拿起箱子后雙手合十連連道歉,而那個短發(fā)的女生只是笑了笑,說:“沒關系”
他第二次見到程橙的時候是在青協(xié)招新的面試中,那一次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和他的名字一樣,是由兩個相同發(fā)音的字組成的——“程橙”。那兩字被工工整整地寫在教室前的黑板上。
很秀氣。
和她的人一樣。
他坐在后排,盯著那個字發(fā)走神了一下午。
大三的下學期的時候,他在拿到那一份暑期支教的報名單上看到了她的名字。于是,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右手已經(jīng)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那張名單上。
在去往青海的火車上,他向程橙介紹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和你是一個學校的呢?”
他指了指程橙背包上別著的;罩皇切,不說話。
其實,我早就認識你了,只是你一直不認識我。
他今年24了,剛剛在一家外企穩(wěn)定下來,情人節(jié)前的一天他走在下班的路上,突然看到路邊周大福為新出的婚嫁系列珠寶做的的廣告牌。
他知道他想和程橙一直走下去。
似乎是出現(xiàn)過太多類似的事情,咖啡店的服務生早就見怪不怪,只有短發(fā)女人溫柔著看著他們。而那些顧客是很少見這些的,一個個扭著頭,用祝福與好奇的眼光注視著他們。
“妹子,快答應他!”有個活躍的人突然笑著喊道。
程橙看著眼前相似的情景,撲哧一聲笑了,于是伸出自己的手對著面前的男人說:“喬,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很幸福了!
學長一瞬間便放松地笑了,用他永遠溫暖的笑容包裹著她的心臟,微微俯身為她戴上了戒指,仿佛她是一名公主。
她在一片鼓掌聲中輕聲問已經(jīng)站起身抱著了她的男人:“喬,你愛我嗎?”
他揉揉她的頭發(fā)笑著說:“傻傻的樣子!
“你愛我嗎?”她繼續(xù)問。
學長笑出聲來,對她說:“愛啊,愛的死去活來的!
她從學長的懷抱中退出來,改為拉起學長的手,緊緊地,就像小時候拉著小男孩時即使關節(jié)泛白也不再放開。
“喲呵,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她沒穿婚紗,沒有精致的妝容,也沒有曳地的長裙,卻有一個她愛的也愛她的男人。雖然這并不是他們的婚禮,學長依舊鄭重地吻了她。
程橙在學長的吻中笑得一臉幸福。
她的世界,有兩個人對她說過要娶她。
一個人被她珍藏在記憶里的帶著淚痣和酒窩的小男孩,一個是站在她的面前給她懷抱的笑起來很溫柔的男人。
每個人都有回憶,每個人都有過去。
那些美好的回憶,那些稚嫩的過去,都被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底,即使未來不再頻繁想起,卻也不會忘記。
學長的過去她聽說過一些,他有多愛那個女生,他為她做了多少事情……但她從來沒有問過學長,到底是和她一起經(jīng)歷了多少才知道“你們”女生都喜歡卡布奇諾;她也從來沒有和學長說過自己記憶的那個小男孩,甚至沒有獨自一人去過人大。
過去只能是過去,回憶只能是回憶。
長大了的他們懂得這個道理。
所以稚嫩的諾言只能被珍藏在心底,而更多的空間里卻充滿了如今的愛戀。
現(xiàn)在的這個人,她想和他一直走下去,她想住在彼此的心里,她想和他繼續(xù)牽手,她不想讓他變成過去。
程橙和喬橋走出店門的時候,那個坐在收銀臺前的短發(fā)女人走了過來,笑著對他們說:“祝你們幸福!
“謝謝!彼f。
最后一眼,是那個面前鋪著一堆資料的男生。他托著頭對她笑,兩個酒窩深深的掛在嘴角。
落地窗外,黑亮的天幕上掛起了閃閃發(fā)亮的鉆石,一顆顆仿佛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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