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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世又一世,他還是沖不破這個命運的牢
而她卻終于能離開
內(nèi)容標(biāo)簽: 前世今生 輕松
 
主角 視角
白哉
露琪亞
配角
緋真
戀次
一護

其它:白露為霜難為雙

一句話簡介: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2448   總書評數(shù):7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12 文章積分:325,110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古色古香-其他衍生
  • 作品視角: 其他
  • 所屬系列: 不毛之地[同人]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7797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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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同人]如此

作者:風(fēng)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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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女人的身材瘦弱嬌小,把腿彎起來剛好能夠蜷縮在他的懷抱。秋風(fēng)帶著沁骨的寒意在屋外肆虐,但任憑它砸門敲窗,就是無法入侵這個狹小而溫暖的巢。
      “我想把里屋的墻面漆成淡藍(lán),那樣就能搭配今天看上的那個柜子了!
      “排風(fēng)扇該換了,可聲音太大,我想換新出的芳香劑,茉莉花的,你最喜歡!
      “保研名額我讓教授給別人了,我才不要出國!
      他用寵溺的眼神凝視著她,以最合格的聆聽者的姿態(tài)消化著她的每一句箴言。盡管目前的他還沒有能力給她足夠優(yōu)渥的生活,但至少不會讓她凍著也不會讓她餓著。
      “我想讓你見見我妹妹,我就她一個親人!
      白哉摟過緋真,把頭埋在她的頸間,沉醉在香奈兒的芬芳里。

      II
      露琪亞是個特別的女孩。
      白哉之所以會這么想,絕大原因是由于他從前沒什么機會與這類女孩打交道。
      但其實白哉尚未有機會一睹未來小姨子的芳容。那天的他弓著腰攥著十指孤零零的坐在冰冷的長凳上,腦袋里一片混亂嗡響,只因ANNA SUI的甜美混合著白色走廊里清冷刺激的藥水味道撲鼻而來,才讓他的意識有了一瞬間的偏離。
      “你走吧!迸⒔(jīng)過他身邊時止了步,但也只止了一步。
      “她死了!
      然后她就大踏步地消失在長廊的盡頭,上半身挺得倍兒直,莊重得仿佛在參加閱兵式。
      頭頂?shù)募t燈茍延殘喘著不肯熄滅,有低聲刺耳的咒罵此起彼伏。至此,白哉才發(fā)現(xiàn)身邊原來有不少人,他們有的抱著手站在一邊愣神有的掏出紙巾揩去眼屎還有的窮極無聊在發(fā)短信。
      那盞該死的燈終于啪的壽終正寢,門剛一打開一群人便全都醒了神,呼啦啦的把大夫和律師一起擠到門邊。
      連護士也被迫到外面與眾人協(xié)調(diào),白哉過不去,只能在后面看著。但也因為如此,他才能悄然無息的繞進內(nèi)室得以再次與緋真相見,無人打擾的。
      他坐下,上半身傾倒在仿佛被消毒水浸泡過的病床上,把視線擺正在與她頭顱同一高度的位置,就像平時一樣,盡管她已不會再醒來。
      白哉凝視著緋真的睡顏,心里卻在想那個獨自開溜的雌性白眼狼,在此之前他從不知道女孩子的聲音也可以那般沙啞低沉。他在想那個不合群的少女會不會跟緋真有那么一摳兒的相似,這個念頭驅(qū)使著他用眼睛仔細(xì)勾畫愛人仰臥著的容貌輪廓,一筆也不愿落下。
      然后他發(fā)現(xiàn)緋真長久以來掛在頸項上不肯摘下的水晶鏈不見了墜子。

      III
      再見到露琪亞的那天稀落的光從傍晚的弄堂口滲入,她搽了冷色調(diào)的眼影,眼線描得像深度睡眠缺乏者,臉用粉餅撲的慘白,只有小小的兩片嘴唇什么都沒抹,蒼白而單薄,光是看著就讓人失去了情欲。
      露琪亞蹲在門口穿往腳上套長統(tǒng)靴,一抬頭才看見白哉。她也不說話,只管低了頭套上另外一只。
      可只那一眼已讓白哉的胃抽得又疼又緊。
      她的眉她的眼深刻得令他想要扼住自己的脖子。可不用別人告訴,他知道她不是她。
      她終于站起身磕了磕鞋,鞋跟與水泥板撞擊出來的聲音很刺耳,明顯用的是劣質(zhì)塑料。她拎了包要走,但被他擋住了去路——露琪亞很瘦白哉也不壯,只是門太窄了。
      白哉沒有問露琪亞要去哪,他就站在不會離她太近也不會讓她輕易開溜的地方。這是個聰明的做法,否則她只會用優(yōu)雅的沉默或麻利的落跑噎得他無話可說,現(xiàn)在他只等她開口。
      于是她只好先妥協(xié)一回。
      “沒暖氣!甭剁鱽喞死骂I(lǐng),遮住了裸露的頸子。
      “所以你去酒吧過夜。”
      巷角引擎發(fā)動的聲音毫無掩飾得震天響,白哉拐進來時瞥見了機車的主人,頭發(fā)紅得像天邊燃燒著的夕陽。
      露琪亞斜乜了白哉一眼,好像在說:“有什么不可以?”但她沒說話,只是轉(zhuǎn)身進了屋子把他晾在門口。就在白哉覺得老天爺是不是把他遺忘了時她又大踏著步走了出來。
      “把門鎖上!
      說完往他手里塞了個東西就從門邊的縫隙擠了出去。
      白哉被擦身而過的Dior那刺激的馨香嗆了下,機車的噪音也隨之遠(yuǎn)去。他回神時香水已經(jīng)淡了不少,但還是有些微的氣味順著冰冷的空氣灌入鼻腔。再低頭,掌心是一塊雞心吊墜,能放相片的那種,他緩緩啟開那顆心,里面空空如也。
      然后白哉做了個決定。

      IV
      同一天的后半夜,在客廳的沙發(fā)中坐等許久的白哉迎來了依舊不良少女打扮的露琪亞。
      女孩沒有發(fā)怒,她只是用貓一樣的大眼睛安靜的凝視著面前這衣冠楚楚的男人,清白的嘴唇微微抿著,凍得。
      男人側(cè)開身子讓出一條過道,也好讓她看清堆在客廳另外一頭的她曾經(jīng)的所有物。

      那天露琪亞前腳出門,白哉后腳就找來了房東阿嬸結(jié)算了欠了近一個季度的房租,又把屋里所能見到的物品掃蕩了個遍,叫了輛車就把東西全裝回了自己家——他本來想叫輛轎卡,但臨到打包才發(fā)覺露琪亞的資產(chǎn)實在少得可憐,連用面的都覺得很浪費。
      房東阿嬸為能脫離機車的噪音樂得像朵花,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白哉的身份——當(dāng)然也因為他有意省略了他和露琪亞實際上沒有血緣關(guān)系這層山巒。只是當(dāng)白哉向她解釋自己只是露琪亞的臨時監(jiān)護人時,阿嬸很是驚愕的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的年輕人數(shù)十個來回——她以為是英才哥哥挽救失足妹妹來的。

      “進來,外面冷!
      這次露琪亞倒是沒跟白哉對著干,她甩掉靴子光著腳板踩上了光滑的地磚,開始上上下下的巡禮自己所處的這個細(xì)小的空間。
      白哉的房子是大學(xué)前輩幫忙找給他的,年初剛交了首付。兩室一廳,原本的雙人床賣掉換了兩張二手單人床,書柜退掉換了組合架連床搬進了里屋。
      露琪亞正仰脖對著天空顏色的的頂棚發(fā)愣,白哉的聲音在背后突兀的響起,嚇得她一個激靈。
      “把拖鞋換上!
      露琪亞猶豫了一晌,終于沒能拒絕,悻悻的把腳慢慢伸進薄棉縫制的藍(lán)色拖鞋。她明白必須盡快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自己一向漠視前任房東的冷嘲熱諷并不代表連刁難也照單全收,但同時她也知道除去那位嘮叨的大嬸,自己唯一的去處也只有那些曾在父母葬禮上曇花一現(xiàn)的名義上的親戚們。
      露琪亞當(dāng)然不會想去他們那,這點白哉一清二楚。那群人連對緋真都習(xí)慣了雞蛋里挑骨頭,又怎會容忍這個吃閑飯的野丫頭在他們眼前大剌剌的晃來晃去?
      于是詭異的新同居時代拉開帷幕。

      V
      住在一起總會有矛盾,尤其是一男一女。
      白哉眼睜睜看著家中貌似兔子的白色布絨物體呈持續(xù)增長趨勢的自體繁殖,而每次同桌吃飯露琪亞總會以一種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盯著他和他手里永遠(yuǎn)裝不滿的辣椒罐。但不管怎么說,數(shù)月下來兩個人至少相安無事。
      可這次有點棘手。

      那天露琪亞早早回了家,往日幽靜的街區(qū)多了若干站在街角低聲指點的阿叔阿嬸,而玄關(guān)卻不見那個喜歡在客廳看書的男人。
      空氣里彌漫著煙草和劣質(zhì)古龍水混合在一起的刺鼻味道,露琪亞心底抖了下,直接沖向白哉的書房。
      唰的打開門,那誰正坐在書桌前寫寫畫畫,煙灰缸里的煙屁股明顯剛掐死,還冒著煙呢。
      露琪亞討厭繁復(fù)的鋪陳,所以選擇了開門見山。
      “戀次來過?”
      “你又沒穿拖鞋!
      “你對他說了什么?”
      白哉終于把注意力轉(zhuǎn)到了質(zhì)問者這里,照舊一張癱瘓的臉,盡管事實上他根本不知該以什么表情作為回應(yīng)。

      那個男人站在他面前時一臉的囂張與仇視,因為曾聽過露琪亞以三分正經(jīng)七分揶揄的調(diào)調(diào)叫他“奇怪眉毛的先生”,白哉就不自覺地多看了幾眼——確實很奇怪。
      那男人問為什么露琪亞這些日子沒露面,白哉回不知道你自己去問本人。于是戀次火了,幾乎揪著白哉的領(lǐng)子吼一定是你攔著她你他媽的算老幾,白哉優(yōu)雅的彈開領(lǐng)子上的狒狒爪說腳長在她身上,要走要留都隨她。
      最后,他看著明顯泄了氣卻仍強屏尊嚴(yán)的男人,又補了一句:我是沒本事攔著她,你也一樣。

      白哉靜視著露琪亞。“他剛走,你不去追?”

      那是露琪亞第一次如此憤怒的注視白哉,但她最后選擇了隱而不發(fā),且緊接著轉(zhuǎn)身奔出了房門。
      白哉面上還是一樣自若,私下卻一直在安撫受了驚嚇的心臟——好在露琪亞剛剛沒注意到玻璃煙灰缸就在手邊,不然書山雪崩的悲劇絕對會在狹小的內(nèi)室上演,而自己至少三天別想撐著健全的身軀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
      咳,這話說得可真不是一般的曖昧。

      樓道里的腳步聲由近及遠(yuǎn),白哉重新點燃一支煙。
      這是他第幾次看著她大步流星遠(yuǎn)去的背影了?
      真不像緋真,一點都不。

      VI
      是什么時候開始有這樣明顯的感覺,白哉記不清了。
      他偶爾能在清晨看到她倚在窗前慢慢啜飲一杯清水,雖然無法辨清她是要出去還是剛回來。晨光中她側(cè)臉的曲線被勾勒得完美無瑕,清醇而柔媚的香皂味道總是曼妙得讓他幾乎忘記呼吸。
      可那平和也只在一瞬,宛若葉片上凝結(jié)的露珠,霎那間灰飛煙滅。
      他無法抑制的思念起緋真,這種思念每每都讓他胸中淤積的苦悶無以復(fù)加,有時候甚至想給自己一棍子了事,可都是徒勞。
      她和她是那么的相似又那么的不同,尤其在與她近距離接觸后,若干的不同點被放大到了極致。
      比如露琪亞鐘愛五顏六色的香水,卻從不肯為其中的某個琉璃瓶停留;只是她從不抹香奈兒,緋真只用香奈兒。
      比如露琪亞雖然從不素面朝天的出門,卻總懶得收拾頭發(fā),她平時總是支楞著邊邊角角的雜毛翻冰箱,只有臨出門才用水?dāng)]一把了事。緋真就不,她愛極了小巧精致的頭飾,光是帶珠花的就收集了滿滿一抽屜。
      比如露琪亞視文藝比糞土還不如,對任何印刷品皆視若無睹,業(yè)余時間都獻給了DVD,順便把白哉的拜倫詩集拿來做杯墊。不若緋真,喜歡手工制作書籍的編號卡片,小小的書房被她打理得像個微縮圖書室
      比如露琪亞有為她著想的姐姐和青梅竹馬,緋真沒有。
      如此而已。

      VII
      白哉總在黎明將至的時刻做夢。
      夢中的他總是在清冷中行走,身影高挑步伐孤絕。頭頂是旋轉(zhuǎn)紛落的花瓣身畔是寂靜虛空的長廊,左側(cè)衣擺沉重得令他幾欲止步,可每次摸過去都只有空蕩蕩的白色羽織。
      他覺得頭很沉,沉得快要抬不起來?蓞s有溫暖的暗香在背后撫弄,擾得他在強行喚回的精神中意亂情迷。

      半夢半醒間他換了個仰臥的姿勢,卻因在過程中遭遇障礙物而生生剎了閘。那障礙物正以一種很享受的姿勢霸占了白哉一半以上的床位,卻以另外一種很受難的表情表達(dá)了對艱苦條件的不滿。不是很均勻的呼吸昭示著她并未睡熟,額前散亂的發(fā)絲順著鼻梁垂下,發(fā)尾在棉料的枕巾上糾結(jié)成團。
      許是被白哉翻身的動作波及,她半睜了連焦距都沒對準(zhǔn)的迷蒙雙眼,好歹給了個理由。
      “停電了”——換言之就是沒暖氣了。
      露琪亞小聲咕囔著,聲音很低很啞。她剛要睡著就被叫醒,心情很不爽,眼神很不友善。
      看這架勢白哉沒敢多說什么,于是由著她翻身接著會周公并且出讓了3/4的被子。
      其間不小心被她那冰冷的小手擦到,他瞬間產(chǎn)生了幻覺。那感覺就像回到了數(shù)月之前,雪白的娟巾從他手中滑落,長眠的愛人枕著劣質(zhì)的醫(yī)用枕心,在彌漫著太平間氣息的急救室里。

      盡管不曾對人提起,多久以后偶然回想起這段聽著很香艷的往事,白哉仍會很嚴(yán)肅的思考那到底該算是勾引還是夢游,雖然他也會為自己當(dāng)年的正人君子惋惜,不過惋惜的同時慶幸無比。
      緋真不會背對著自己,尤其是在床上。

      VIII
      其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白哉總有機會被請回母校向一撥又一撥要畢業(yè)或即將畢業(yè)的師弟師妹傳授經(jīng)驗,大多數(shù)時間他不會拒絕,因為那是他和緋真相遇的地方,而且可以賺錢更可以順路押犯人,咳、是送露琪亞上學(xué)。小丫頭報了跟姐姐一樣的專業(yè),資質(zhì)也不差,卻從未表現(xiàn)出跟姐姐同等的學(xué)習(xí)熱情。白哉不希望她落下太多的功課,于是附近社區(qū)的居民經(jīng)常能在不同的時間段看這對兄妹一后一前的以實際行動號召全民健身,還直贊嘆白哉育妹有方。天曉得他為此甚至練就了令人嘆為觀止的瞬步,逮起露琪亞一堵一個準(zhǔn)。
      時間一久,小丫頭也認(rèn)了命,不再像最初那樣負(fù)隅頑抗,盡管大多數(shù)日子她仍選擇在白哉顧及不到的時間里采用消極抵抗——逃課。

      那日白哉在離開前遇到了相熟的學(xué)長,才知道他因為健康原因留校任教。一路上有的沒的閑聊,刻意避開了一切有關(guān)緋真的內(nèi)容,這讓白哉很不舒服。他曉得學(xué)長其實是緋真的學(xué)長,可面對他的好意白哉又不好指摘什么,所以他只好選擇沉默,直到踏出系辦公樓并目睹了一場免票的真人快打。
      學(xué)長的臉都快綠了,看到自己的學(xué)生在大學(xué)校園的就餐時間公然展示如此出眾的動作天賦,任誰也不會在第一時間覺得欣慰。
      白哉卻眼前一亮,原來露琪亞也可以有這樣生動的表情。
      只是另一邊的橘紅色像正午的太陽,幾乎刺傷了他的眼睛。

      白哉曾看見露琪亞錢包里不慎掉落的一張照片,剪裁小心精致,剛好占了月票夾的一隅。他認(rèn)得照片上那個笑得何其燦爛的人,大學(xué)時代是同屆,但因為不在一個系,他也只是知道有這么個人而已。
      那照片后來被露琪亞小心而迅速的拾了回去,收起來的瞬間她還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周圍是否有人在注意她的動作。白哉心下了然便裝作不知,但仍能把照片記得清楚無誤,以至于他幾乎第一眼就認(rèn)出了海藻一樣毛發(fā)下臭屁的臉,就是發(fā)色和年齡不對。

      然后白哉發(fā)現(xiàn)露琪亞在自己監(jiān)護以外時間的上學(xué)次數(shù)增加了。
      他覺得有些不好辦。

      IX
      露琪亞第一次把一護領(lǐng)進家門時白哉正端坐在沙發(fā)中跟昆德拉較勁。露琪亞連介紹都直接省略,拉了一護就進了里屋。白哉推了推鼻梁上的鏡子,刷得翻過嶄新一頁。長久的生活經(jīng)驗致使他縱然泰山壓頂仍能做到面上波瀾不驚,這次也不例外。
      啊,真他媽的安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刷得一亮。白哉抬頭,看見露琪亞把手覆在電燈開關(guān)上,面無表情的掃過他和他手中的書,背上頓時起了一股子涼意。
      好在純良的一護同學(xué)純良得看不出空氣中彌漫的電火花,或者他裝作沒看見。
      “你房間布置得倒像個女孩,顏色很清爽!
      “多謝夸獎,不過那是我大哥置備的!卑自詹恢欠袷切睦碜饔,“大哥”兩個字被咬得重而輕佻。
      “怪不得,我記得你喜歡白色。”
      露琪亞沒答話。
      白哉用余光觀察,只看見她唇角安逸到詭異的笑容。

      X
      之后一護再沒出現(xiàn)在白哉家里,露琪亞的外宿時間未見增多身上的香味仍不斷轉(zhuǎn)換,但看著她日漸淡去的妝容,白哉覺得有必要做點什么。

      不良少年出身,單親家庭,一個秀逗老爹兩個早熟小妹——履歷上這么說的。
      當(dāng)年的高考狀元,尊敬師長廣交朋友積極帶動后進生且家務(wù)萬能——學(xué)長這么說的。
      把牙簽給我——露琪亞這么說的,當(dāng)時她正端了一盤去了蒂的草莓。
      完后她斜了他一眼!澳阍趽(dān)心什么?”
      白哉把一整盒牙簽都遞了過去,目光仍沒離開手里的私人診所傳單。
      “他們家醫(yī)院在海外有幾個營業(yè)點?”
      “你當(dāng)那是連鎖店么?”
      “年輕人早作準(zhǔn)備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阌绕洳荒艽笠。?br>  露琪亞攥著插了嬌艷欲滴的果肉的牙簽抬高了下巴,那樣子就像在說我像那種被人半路退貨的女人么?
      白哉裝作沒看見露琪亞的挑釁。他也覺得自己也許多慮了,但多慮歸多慮,總是沒有壞處。于是接著核對搜刮來的各種資料,天曉得他還能在這些紙上看出什么花來。
      不過真就讓他看出來了。
      單親家庭,一個秀逗老爹兩個早熟小妹。
      “沒有兄弟?”
      露琪亞好像被果肉卡住了嗓子,咽了咽喉嚨。
      “沒有兄弟。”
      白哉掂了掂筆頭,離開了座位。他從床底翻出幾個落了灰的紙箱,撕開覆了很久的透明膠帶挨個過眼,最后終于從夾層中抽出一本書。
      那是他的畢業(yè)年冊,大16開精裝硬殼,發(fā)到手里就從來沒看過。因為放得太久已變得太舊,舊得跟新的似的。干燥微涼的紙張滑溜溜的粘在一起,手指略一碰觸就起了靜電,有點麻。
      他把書頁鋪平攤開到露琪亞面前,指著其中一種海鳥的名目,問。
      “你們系的前輩?”
      很長一段靜默后,露琪亞點了點頭,游移的目光時不時落在面前的畢業(yè)合照上,肆無忌憚的燦爛笑顏旁邊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依稀笑得很是羞赧靦腆。
      白哉終于無法再欺騙自己,那張剪裁精致的照片,大小型號與緋真遺下的墜子毋庸置疑的一致。

      XI
      露琪亞畢業(yè)后就跟一護回了他的老家,她堅持要在北方找工作,據(jù)說是因為那里一整個冬天暖氣不斷,走在大街上就算穿成個肉粽子也沒人笑話,因為所有人都是粽子。
      離別的那天根本來不及做親人間感人的告別,提前托人買的臥鋪票臨到發(fā)車前因為內(nèi)部規(guī)章改制出了問題。白哉急急火火的奔前跑后,又是托人打點又是塞錢給乘務(wù)員,總算在汽笛噴了第三遍時把露琪亞塞進了北上的列車。
      然后他就提了皮箱奔往機場,是黃昏時分的國際航班。

      XII
      在倫敦街頭的咖啡涼棚遇見一護時,白哉已多年未歸故里。從前的房子成了不痛不癢的收入來源,在這邊卻仍舊住兩室一廳,寧愿每月多跑幾個業(yè)務(wù)也不愿與人合住。屋里四面八方都是石膏撲就的雪白通透的墻,他堅持減少空間浪費的原則,單人床亦被來不及歸位的書占去了大半天地。地上鋪的上好的紅木地板,就算入秋轉(zhuǎn)涼踩上去也不會嫌冰腳。

      “唷。”一護坐在藤椅中打招呼。
      白哉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了過去——反正離與客戶約好的時間還有好一段空閑。
      談話速度不緊不慢內(nèi)容無關(guān)痛癢,他卻終于可以體會當(dāng)年學(xué)長所處的尷尬。
      他知道露琪亞最終也沒能跟一護一起,這年頭早就沒什么來自包辦婚姻父母之命的阻力,是她自己從婚禮上逃了,繼而便從這個世界消失了蹤跡。
      她還活著——我感覺得到。
      一護這么說著,一直到他不再那么年輕。
      而現(xiàn)在,不再那么年輕的年輕人晃著杯中續(xù)過無數(shù)次的咖啡,抬頭目光淡然帶些不羈。
      “那天上車后露琪亞給你發(fā)了短信!
      白哉搖頭!拔覜]收到!彼_實沒收到,他那時候正在一萬米的高空中。
      “我趁她睡覺按的發(fā)送鍵。”一護把僅剩的一點奶精都倒進了自己杯里!八谑謾C里存了半個月就是不肯發(fā)出去。”
      對上白哉陡然縮小的瞳孔,一護笑得坦蕩而驕傲!拔也幌牒蠡凇!

      白哉再度拉開自家儲物室的門時差點被從天而降的紙箱堆砸死,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手原來已經(jīng)退步到這種程度。
      他艱難的在重巒疊嶂中扒出個細(xì)小的立足地,突然覺得眼前的情景很是眼熟。
      依舊是散落了一地的瓦楞紙箱,依舊是扔在一邊徹底失去粘性的寬膠帶,依舊是成摞的相冊雜物等等若干。不同的是海運送來的往往是不必立刻開箱檢查的生活必需品,要不也不會被他遺忘了這般漫長的時間。
      他想象,若原來的那間房子沒有轉(zhuǎn)手他人,里屋是否淡藍(lán)依舊?或者唯有自己房間的墻壁泛了黃,天花板也許還有水泡過的痕跡?
      但那是不可能的,當(dāng)初就交待物業(yè)和中介說裝修可由房客自理,如今必然在不同的審美觀下?lián)Q了不知多少面孔,怎可能留下原先的痕跡。
      白哉一邊胡亂翻弄一邊胡思亂想,直到他緩緩從夾縫中拎出一款過時的手機。銀灰色的機殼少有磨損,看得出使用者一直很細(xì)心維護,但因為不是三屏所以當(dāng)年一上飛機就被塵封進了箱包的底部,沒有丟掉已經(jīng)是個奇跡。
      可到底是過了時的玩藝,賣二手都只能倒賠錢。
      他又從箱子更里面翻出了充電器,慢慢踱回到正廳。連接、開機,他看著開機畫面一點點消散,覺得時間流動得實在太慢。
      凝視著手機屏幕,他的唇邊浮上一絲玩味而釋然的笑容。許久過后他的目光游離到天花板,把身體深深的埋入純皮沙發(fā)。
      毫無疑問的無連接信號,且SIM卡無效。
      白哉垂下手臂,任中古貨手機癱在乳白的皮子上。他不打算重新起用這個手機卡,因為沒必要。
      倒不是白哉一點都不念舊,他曉得自己從來都不是個灑脫的男人且甚至卑劣,不然也不會在故作瀟灑的充當(dāng)露琪亞的后盾之后,仍舊終日活在臆造的回憶中。
      而今亦不例外。
      白哉一閉眼,腦中便有了清晰的畫面:他在清冷中挺著胸行走,如貴族般高雅如武士般孤獨;ò暝陬^頂紛飛沉浮,長廊在身畔寥落遠(yuǎn)去,身側(cè)有歡愉的笑聲伴著馥雅的香氣隔著門飄然而過,他沒來得及抓住也不想再費力去求。
      但假若他回身望去,她細(xì)弱的身軀便在那里。垂首不是低遜,寡言不是溫婉;腰間掛的不是荷包,手里握得更不是人妻專用的平底鍋——白哉倒寧可那是個雪白的球棒,至少比太刀要少點殺傷力。

      關(guān)機、卸電池、拋物線、包裝袋封口、毀尸滅跡,白哉扔不可燃垃圾的動作素來一氣呵成。

      在不在人世又何妨?
      反正不過是個時間空間的問題,最后總歸是要在別處見面,便也不在乎這一時枯念。

      她就在那里。
      如此而已。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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