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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長江邊上,大大小小的村落不少,若有人躲在這樣的小村子,任誰也找不到。
柯厝村,比平時的小村子還要小的多,它的旁邊便是一個曾有兩大劍客決斗的云厝村,另一邊是有著名樓“劍闕樓”的厝北鎮(zhèn)。
自從金鴛盟盟主笛飛聲與舊四顧門主李相夷約戰(zhàn)以來,便傳出各種故事,以至云厝村常有以俠士自稱的少年至此一觀。而柯厝村也不再如往昔平靜。
這天,李蓮花一如往常曬網(wǎng),找有錢人下棋,卻見有一人正站在門外東張西望,這回李蓮花比平日聰明多了,他打開門道:“方少爺!
只見門外的青年愣了愣,才苦笑著進了門。
李蓮花招待人進了院子便又自顧喂起自家的雞鵝。除開對人不太懂禮,右手不方便,完全看不出與常人有異。
“門主。”青年苦笑道喊了一聲,似乎很痛苦。
“啊,我一忙就忘了。方公子有什么事?”李蓮花依舊沒心沒肺地問道。
“門主,真的不認識我了?”青年問道。
“你是,彼丘……”李蓮花嘆了一口氣,神態(tài)無奈的很。
“門主,今天我來給你送一件東西!鼻嗄甏颐谋成辖庀掳,放在石桌上翻找東西。
“啍,本公子就知道有人跟蹤,說吧,來找死蓮花做什么?”青年望去,門口站著一個骨瘦如柴的年輕人,身上穿著一件白,手里拿著一把扇子,一幅自詡風流的模樣。正是附馬方多病。
“方公子!鼻嗄瓯卸Y,手中正拿著一把從包袱里拿出來的劍,那劍看著就不好用,只能斬鈍器,卻不知青年為何要拿著這樣一柄劍。
與青年及那方多病不同,李蓮花又在發(fā)呆,他隱約可以看見那是劍一樣的東西,平時腦袋渾渾沌沌,不愿想太多的東西,但現(xiàn)在他卻清楚的有些過分。他又想起一個人說過的,有些人棄劍如遺,有些人終身不負,人的信念,總是有所不同。那柄劍是少師,李相夷這一生到底有負少師,吻剄良多。
看的多了,李蓮花覺得眼前情景晃的有些頭暈,揉了揉眼睛便不再理會院中二人,徑自往江邊走去。這是病人的特權(quán),若在平時,怎么能這樣放下兩個大活人自己走呢?李蓮花開心想道,生活真是再美妙不過,只有活著才有這樣的樂趣。
江邊,李蓮花拿起一個石子舉起又放下,又舉起,又放下……,最終將石子放在腳邊,看著眼前棋盤微微一嘆,該來的總是要來。
平日青衫人早該等在這里,今日卻遲遲不見,又能去做什么呢?還能去做什么呢?李蓮花想。
李蓮花眼睛向來不好,若不能記得下過的棋,放過的地方,是沒有人愿意跟這樣的人下棋的,所以下棋時他只當自已失憶,并沒有掩飾太多,笛飛聲向來不會將目光放在一個人言行交談上,到底什么時候被發(fā)現(xiàn)的呢?李蓮花想著,又有些頭暈,有些困。
回到住的地方,彼丘已經(jīng)走了,方多病卻還在,少師劍放在包袱里。李蓮花將包袱收拾進柜子里,便又在院子里曬著太陽去休息了。
方多病正拿著扇子上的掛墜去撓李蓮花的鼻子和耳朵。
李蓮花幽幽轉(zhuǎn)醒,看向身邊的人,才想起剛剛太困又誤了事。
“死騙子你可終于醒了,本附馬不計前嫌特來看你,你還睡的下去!狈蕉嗖⑸茸邮栈,理了理自已的衣衫,見李蓮花醒了,便又忍不住說道。
李蓮花呆呆看著他,似乎不是很明白他在說什么,方多病一嘆,又道,“你的有錢人是不是最近沒跟你下棋?”
方多病看著李蓮花,不敢錯過他一絲一毫的動作,李蓮花也沒有叫他失望,他點了點頭,幾乎微不可見。
方多病見他點頭,眼睛都氣紅了,微微一嘆,“李小花,你當初為什么要招惹笛飛聲呢?”說完,方多病便走了,同時,他帶走了那柄少師劍。
李蓮花呆呆看著他離開,收拾了一個衣衫便回到海邊。這雙眼睛雖看不到多少東西,卻擋不住心如明鏡。
“最后一手,你決定了嗎?”李蓮花望著江面,呆呆問道,無端叫看的人心中發(fā)寒。
“你的劍!币晃磺嘁氯藦暮蠓阶邅,將一把劍擲于李蓮花身旁,那正是方多病拿走的少師劍。
“我與你一戰(zhàn),”頓了頓,李蓮花又道,“你何必如此執(zhí)著?李相夷已死,相夷神劍已失,太傻,太傻。”
青衣人看著他,就那么淡淡看著,似乎不屑與他說話,但李蓮花知道,他不想說。
……
李蓮花拿起曾經(jīng)的劍,在拿起少師的時候,李蓮花就只能是李相夷。李相夷這一生終究沒有再負少師,卻再也找不回軟劍吻剄了。
李相夷的劍很快,用的是左手。
笛飛聲的劍自然也不慢,確切說,動如雷霆,但他卻生生將速度壓至與李相夷相同。
這一戰(zhàn)并沒有什么旁觀者,若說有,也只有海中的魚,天上的鳥。
李相夷將劍插在沙地上,一手捂著胸,直直坐著。
“我輸了。”笛飛聲收起劍,淡淡說道。
“啊,哦!崩钕嘁臈壛藙Ρ阕兓亓死钌徎,但他已沒有多少力氣說話了。
笛飛聲皺著眉,忽然聽到遠處有說話的聲音,攬過李蓮花便走到另一處地方,李蓮花張了張嘴,決定還是不說自已可以走了,畢竟他的力氣還沒恢復(fù)。
“那個……,若我出了事,還請記得把蓮花樓交給施少爺照顧……”李蓮花毫無形象坐在地上,交代起遺言。
笛飛聲沒有聽他到底說了什么,他運用起他的輕功,不知從哪拎來一個糟老頭,便丟到李蓮花面前。
“您是?啊,抱歉我眼睛不太好,若我家兄長有什么失禮的地方還請見諒。”李蓮花望著老人說道,可是,一句話沒有說完,便又吐了一口血。
“你是李神醫(yī)李樓主?”公羊無門見到眼前人,便有些愣,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個神醫(yī)為什么會混到這種程度。
李蓮花已經(jīng)聽出了公羊無門的聲音,只好道了句慚愧。
公羊無門已明白自已為何在這,便也認真給他看了看,“李樓主的病老夫治不了,準備辦后事吧!
離那次決斗已經(jīng)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江湖上又出現(xiàn)了蓮花樓,只是聽說樓中已經(jīng)沒有人了,只有一只牛,一只騾子,一只馬拉著一棟樓,偶爾它便會出現(xiàn)在誰家宅子旁邊。
笛飛聲坐在蓮花樓中,想著當初與李蓮花下棋的事。自從李蓮花死后,蓮花樓便歸他所有。其實,自始至終他都沒看出來李蓮花是不是瘋了。這其間李蓮花也確實不曾掩飾什么,在棋盤上所表現(xiàn)出的智慧常常令人側(cè)目,也因此,笛飛聲才知道,李蓮花依舊是李蓮花,那個叫所有故人對李相夷失望,又對李蓮花側(cè)目的李蓮花。月亮年年都是相同的,不知明年的江湖又會是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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