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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接游戲結(jié)局,內(nèi)容大致是二人都沒有死,然后解開心結(jié)。沒有多余其他劇情。
虐的太慘了只是為了給自己的小心臟一個交代……
閱讀指南:
三謝合一
為了圓劇情,許多心理分析可能與其他人不一樣。不討論,不糾結(jié)
HEHEHE!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內(nèi)容標(biāo)簽: 靈異神怪 破鏡重圓 天作之合 正劇
 
主角 視角
沈夜
互動
謝衣
配角


一句話簡介:沈謝同人接游戲結(jié)局,HE

立意:

  總點(diǎn)擊數(shù): 1013   總書評數(shù):0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12 文章積分:174,983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架空歷史-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9148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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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劍沈謝同人與君同

作者:青山為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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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篇


      長空雁叫,細(xì)碎陽光透過密林綠葉斜斜灑在地面,光影紛擾,一切就如被清洗了一般。

      行人三三兩兩,于山路間明滅。

      “那便是傳說中的神女墓了!蹦_夫邊歇腳,喘著氣向旁邊的行人道。

      “想不到巫山中竟有神女遺跡,不知前去可能一見?”

      “不行啦,兩年前,巫山突然震動,這神女墓方才顯現(xiàn)出來,不過也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了,那里氣息混亂,去不得,去不得!蹦_夫擺擺手。

      “哦?難道有什么精怪?”

      “我們山下有人去探過,回來就癡傻了,逢人便說‘我上輩子——’云云,腦子糊涂著呢!”

      “原來如此!

      交談聲漸漸消去了,靜謐林間,只余陽光點(diǎn)點(diǎn),風(fēng)聲陣陣。

      那是一片皚皚雪原,寒風(fēng)凜冽,入目一片白色,似乎連陽光也不屑于停留。

      他仰首,看了看身旁走向神殿的人,緩緩跟了上去。

      “你叫什么?”遠(yuǎn)遠(yuǎn)的,一個人從甬道緩緩走過來,辨不清眉目,那聲音卻是極為明晰,沉沉的,似乎裹挾著殿外的寒風(fēng),直墜入心底。

      “我叫謝衣!彼f道。

      “你為何要學(xué)法術(shù)?”那人問。

      “為了讓族人過得更好!”他定定回答。

      那人笑了,伸出手來,牽住他的手,緩緩走向了來處,一片模糊。

      黃沙漫漫,衣衫獵獵,沙石在衣衫上刮出了一道道痕跡。

      那人看著他,眉頭緊皺,面色如沉水。不過在他的記憶中,也似乎很少見那人笑。奇怪,那人是誰?

      “你可曾后悔?”

      “不悔!

      后悔不后悔,說的是什么?

      他什么都想不起來。

      神殿內(nèi),燈火明明暗暗,兩個人的影子映在墻上,隨燈火跳動。

      “在你看來,這流月城和下界,你更想留在哪一處?”

      “主人在哪里,屬下就在哪里!”

      主人……

      主人是……他?

      不,是師尊!

      師尊!

      他是流月城紫微祭司沈夜!

      前事紛雜,跌跌撞撞涌入他的腦海,一幕一幕,如流星般閃過,迅疾……而又明亮。那些喜悅的、痛苦的、無奈的往事……一一浮現(xiàn),直直擊入心底,不留一絲喘息的縫隙,鋪天蓋地。

      他倏忽睜開眼睛!

      “我是謝衣,也是初七……”他伸出手放在眼前定定看著,百年時光,百年前的記憶與百年中的記憶融匯在一起,極不真實(shí)。恍如隔世……似乎只有他,一直都在。

      師尊……

      主人……

      他緩緩起身,四下看了看,依舊是在神女墓底。他記得當(dāng)日……為了昭明劍心,和樂無異——亦是他的徒弟罷……致使神女墓坍塌,他困于其內(nèi),竟然沒被砸死?

      不對,墓內(nèi)的事物,分明完好無損,哪里有什么坍塌的痕跡?

      怎么回事?

      流月城,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身后的石門緊閉,暫時也出不去,他繼續(xù)靠了下來,捋一捋思緒。

      當(dāng)時,他奉師尊之命尾隨無異他們來此,受三世鏡的影響,已然想起了曾經(jīng)的一切,只不過,縱然想起,卻還是旁觀者的感覺。卻不知后來發(fā)生了什么,這些記憶如今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融合下來了,不論是百年前那個溫潤仁和、偶爾開開玩笑的謝衣,還是后來在下界成長的謝衣,還有后來的暗殺者初七……他都能夠,親身體會。

      他用手扶著額頭,靠在石門上,嘴角扯起那么一絲些微笑意。

      “師尊啊……”

      手中的忘川當(dāng)日將樂無異送了出去,他現(xiàn)在手中已經(jīng)沒有趁手的兵器了,渾身上下,也只剩了些微靈力,眼下還無法出去。

      不知道距離那日過去了多久,流月城可還安好?

      謝衣心里記掛著流月城,流月城的安危,他在做初七的這一百年里是有切身體會的,那個人,能不能撐得住?

      思索間,謝衣眼睛突然瞥到墓室中心那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光,那是當(dāng)初禺期取剩下的昭明劍心,他眼睛一亮,心下有了主意。

      由石門通向神女墓中心的這條路完好無損,謝衣很輕易的就走了過去。

      和當(dāng)日一般無二,神女依舊沉睡,昭明碎片圍著她,上下飛舞。

      謝衣伸手一招,將這些碎片收攏在手中。他是這世間,通天徹地的大偃師,自有一套方法收集這些碎片。

      碎片在他手中越聚越多,逐現(xiàn)劍形。

      謝衣看著手上的半截昭明劍心,以他之力,也只能收集這么多了,這些已經(jīng)足夠破開封閉的那扇大門。

      他提著劍,向石門走去,那姿勢,和初七一般無二。

      他曾是開朗仁愛的謝衣,也是一百年中在沈夜身邊的暗殺者,當(dāng)兩者融合,他會是什么模樣?

      昭明劍心在謝衣手上散發(fā)著微微光亮,他身上的暗殺服褪去了一絲凜冽,帶上了些許溫和。

      走到門前,謝衣舉起手中的劍,抹劍、斬出!

      石門上的法力流動漸漸失效。

      轟隆隆——

      寂靜的神女墓中,只有石門大開的聲音響徹,謝衣看著漸漸大開的大門,露出一絲微笑。

      石門方一開出一人大小的距離,謝衣便提著劍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

      師尊還在等他帶回去昭明劍心。

      謝衣走出大門,看到石壁甬道不遠(yuǎn)處,躺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師尊!

      他怎么會在這里?!

      謝衣跑了過去,看著躺在地上的人,他面色蒼白,緊閉雙眼,已是靈力盡失的樣子。

      發(fā)生了什么事?流月城……

      謝衣看了一下沈夜的情況,松了口氣。沈夜只是脫力太久,沒有受什么傷。

      他半跪在地上,看著這個在昏迷中,仍舊緊皺雙眉的男人,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眉心,“萬幸,我們還是再見了……師尊,我回來了!

      他看到舉目的白,沒有一絲活氣。

      這是他生存、生長的地方,這是他的根——流月城。它的歲月太久了,時日太長,已經(jīng)爛到了骨子里?伤麩o法放下,他為這座城付出了他所有的心血,卻仍舊如此艱難。以一人之力……
      他曾經(jīng)所痛恨的、所不喜的,為了這座城,他都一一做過……變成,再也回不去的樣子。

      累嗎?

      不累。他只是需要一個,與他不離不棄的人。

      可惜直到流月城傾覆,他……也沒能等到。

      流月城傾覆……

      流月城傾覆?!

      渾渾噩噩,眉心處,似乎有人將手覆在上面,輕輕揉著。

      他緩緩睜開眼睛。

      “初七!边@是初七,他內(nèi)心激蕩,然而長久以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卻讓他面無表情,語氣平淡。

      “主人。”見到沈夜睜開眼睛,謝衣一喜,應(yīng)道。

      沈夜看著眼前的人,覺得似乎哪里不一樣了。那朦朧中的感覺,讓他恍惚想到百余年前,與弟子謝衣朝夕相對的日子。

      “這是何處?”沈夜坐起身,發(fā)覺自己渾身已經(jīng)沒有了一絲靈力,這讓他不適的皺皺眉。

      “巫山神女墓。”

      “神女墓?”沈夜訝然。

      “主人,流月城怎么樣了?”謝衣問道,他更想問,“師尊,你怎么樣!

      “流月城?這世間再無流月城。”沈夜淡淡道。謝衣聽著,心底一揪。

      沈夜看著初七的表情,又開口道,“為除去心魔礪罌,矩木被斬斷,流月城自然不復(fù)存在,只是不知,我為何會在此處!

      “師尊……”謝衣輕聲,聲音幾不可聞。

      “嗯?你叫我什么?”沈夜一怔,看著謝衣。這個稱呼,他有多久沒聽到了……最后一次聽到,還是從那偃甲謝衣口中,還是那般生死相對的局面。他那樣通透的一聲師尊,沈夜實(shí)在不愿回想。

      “主人,神女墓當(dāng)日已經(jīng)坍塌,不知為何,如今竟無半點(diǎn)坍塌痕跡!敝x衣話題一轉(zhuǎn),他如今,似乎有些怕以謝衣這個身份面對沈夜,畢竟……

      沈夜本就有些恍惚,便順著謝衣的話題下去了。

      “流月城坍塌,我并未離開流月城,如今卻出現(xiàn)在此地,想來二者應(yīng)有什么聯(lián)系!鄙蛞沟溃谎园胝Z間,已經(jīng)猜出了個大概。

      “這神女墓是神農(nóng)當(dāng)年所造……”謝衣隱隱抓住了些什么,說道。

      沈夜哼了一聲,“大概便是如此了,矩木里還有神農(nóng)神血?dú)埩簦呦嘁,流月城碎片裹挾我來此也未可知,同時矩木殘余的神血修補(bǔ)了此地即將崩潰之力!

      竟是如此。

      謝衣胸腔中彌漫著一股名為感動的情緒。

      這樣的奇跡,萬幸,他們未曾錯過。

      “那城中的人……”謝衣在是初七時,已經(jīng)知道流月城人正在往龍兵嶼搬遷,只不過后來一直在下界,進(jìn)程不甚明了。

      “他們都離開了,從今以后,烈山部人將煥然一新,我這個曾經(jīng)的大祭司,于流月城一役中歿!鄙蛞沟恼Z氣很平淡,這是他早就設(shè)計好的,如今說來不過是敘述,如果在往日,他會壓在心底。只是如今,面對與初七的重逢,他心中那隱隱的欣喜,讓他不由的多說了許多。

      百年前,他險些失去了謝衣,后來為他續(xù)命,喚作初七,這一百年的朝夕相對,更何況他是自己曾經(jīng)最信任的弟子,感情之深,如何說得清楚。當(dāng)日瞳的話讓他差點(diǎn)失控,如今再見,當(dāng)真是欣喜無比。

      “那豈非……”謝衣沒有說完下面的話。當(dāng)年他和師尊因此形同反目,如今一切塵埃落定,族人找到了合適的居所,心魔也已經(jīng)解決,那些曾經(jīng)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現(xiàn)實(shí)終于已經(jīng)成為過去!皫熥穑阕杂闪!敝x衣心中暗道。

      沈夜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不甚習(xí)慣的樣子,他當(dāng)然知道初七要說什么,現(xiàn)下,似乎還有些不大適應(yīng)。那些晝夜難眠的日子,仍舊如藤蔓般,纏繞著他。他……放不下。

      “我們先出去吧!鄙蛞沟。

      謝衣點(diǎn)點(diǎn)頭,神女墓中靈力混亂,久留此地不是什么上上之策,還是先離開的好。

      謝衣伸出手扶住了沈夜,沈夜也直接伸出手,搭上了謝衣的胳膊。身邊的人,是他所信任的。

      巫山之中,幻象眾多,沈夜跟著謝衣一路走出去,面無表情,腦子里卻是過去種種一一閃過。

      有謝衣堅定、充滿光明的面容;

      有瞳那看透一切的笑容,有華月走之前對他說最后一句話時的側(cè)臉;

      有小曦那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一聲聲的哥哥……

      有族人對他的毀譽(yù)參半;

      還有那些下界……遭受矩木枝殘害的無辜百姓……

      一樁樁一件件……

      走到最后,他干脆閉上了眼睛,他需要思考。那些掙扎、痛苦的日子終于成為過去,他松了一口氣,心里卻依舊沉甸甸的。他做了很多事……很多錯事,這是他怎么也無法逃避的。在他每每為了牽制礪罌,將矩木枝投往下界時,他都會失眠。他走的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無法回頭……如今卸去了身上擔(dān)子,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折磨一躍成為他心中最沉重的事。

      謝衣在一旁,感受著深夜的氣息起起伏伏,他明白,他都明白。

      短短一刻鐘,巫山的幻境走完了,沈夜卻猶如過了一個世紀(jì)。

      他沉默著,靜靜看著一旁的謝衣。

      走了沒幾步,忽然聽到有人驚呼,“這兩個人是從那里面出來的?!”

      沈夜轉(zhuǎn)頭看過去,卻是兩名凡人。

      “你不是說,那地方去不得?”其中一人道。

      另一人甩甩手,“哎呀,我說的真的喲,自從兩年前,巫山震動,就沒人敢進(jìn)去啦!

      沈夜和謝衣聞言相視一眼,眼中都有那么一絲驚詫。

      謝衣扶著沈夜?jié)u漸走遠(yuǎn)了,身后那兩個人還在談?wù),“哎,你說這倆人,貼這么緊做什么?”

      遠(yuǎn)遠(yuǎn)地,謝衣聞言一滯,身子往旁邊挪了挪。

      沈夜在一旁笑了一聲,“謝衣啊謝衣!

      “。俊敝x衣聽到沈夜喚他轉(zhuǎn)過頭,這才發(fā)現(xiàn)沈夜叫的不是初七,忙道,“主……主人!

      “神女墓的特殊之處,呵,你早就想起來了吧,徒弟?”

      謝衣辨不出沈夜話中的喜怒,老老實(shí)實(shí)開口,“是,師尊……”

      沈夜盯著謝衣,目光如鋒,直要將謝衣戳出個洞似的,卻話鋒一轉(zhuǎn),“距離巫山震動已經(jīng)兩年了。”

      “也就是說,你我在神女墓中已經(jīng)躺了兩年。”謝衣接道。

      “兩年啊……已經(jīng)過去兩年了!鄙蛞箛@道。

      謝衣沒有接話。

      二人一路走著,一陣沉默。

      “去你在下界的住處吧!鄙蛞雇蝗坏馈

      謝衣嗯了一聲,“弟子在西南一處群山中,建有一個住處。”

      沈夜聞言無聲笑了笑。

      當(dāng)初謝衣逃來下界,他自然明白,然而當(dāng)時他身在其位,眼中能容下的事,實(shí)在是不多。謝衣曾是他最為倚仗、信任的人,而當(dāng)時他的決定,謝衣卻是最為反對的,之后還悄無聲息去往下界,曾經(jīng)的他身在其中,無法原諒。而如今從那死局中脫離而出,曾經(jīng)許許多多一念之間的事情,也看的愈發(fā)清楚了。

      叛逃?呵,如果是這樣,他也不會為了救回謝衣,花那么大功夫。

      他是個對自己充滿否定的人,那樣的小心翼翼,他向華月說,“原來你恨我,我竟不知道你恨我!彼钆碌模贿^是別人的不理解……當(dāng)初對謝衣的做法,又何嘗不是他對謝衣“不理解”的憤恨。

      然而真的是如此嗎?他的弟子,他朝夕相對的弟子,怎么會不理解他,正因?yàn)樗斫猓运x擇去下界,去尋找更好的方法……

      想到此處,沈夜閉了閉眼,說到底,他們都不過是愛鉆牛角尖罷了。

      “謝衣!鄙蛞箚镜。

      “師尊!

      “回去同我說說……你百年前在人界的所見所聞吧!鄙蛞剐Φ馈

      謝衣看著沈夜的笑,這笑中,沒有冷漠、沒有無奈、沒有假笑。這是師尊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一如百余年前,他同師尊在一起時,每當(dāng)他實(shí)力有所進(jìn)步,師尊就會露出會心的笑容一般。而這種笑容,在他是初七的百年里,他再也未曾見過。

      夜間,山木低吟,高天朗月。夜風(fēng)簌簌拂過,吹起二人衣衫,直要糾纏起來一般。

      靜水湖。

      湖面靜的猶如一面鏡子,毫無波紋,映著高天的明月,仿若另一個世界。

      “這便是你百年前在人界所居住的地方?”沈夜打量著這片世外孤地,群山環(huán)抱,松林翠木,春夏紅綠交映,秋冬還有落葉細(xì)雪,比起流月城來,實(shí)在是好太多了?吹竭@些,他心中竟然有些慶幸,慶幸謝衣來到下界,依舊追尋著自己的道。

      謝衣?lián)P手一揮,湖中那被幻術(shù)遮掩的居所逐漸顯露出來。

      “師尊,請!

      此時正是盛夏時節(jié),夜間,蟲鳥婉轉(zhuǎn)低鳴,沈夜聽在耳中竟有些動容。

      流月城里,沒有這些。舉目可見的只有皚皚雪原,冰冷建筑,那實(shí)在是一個讓人想要逃避、卻又割舍不下的地方。

      生命的歡吟,他有多久沒聽到了?

      沈夜心下一痛,往事歷歷在目,又怎能輕易放下。

      他看著一旁的謝衣,這是他曾經(jīng)最向往的弟子,溫暖、通透,令人如沐春風(fēng)般的謝衣?伤麣チ怂挠洃洠瑢⑺龀闪顺跗。那時的他,太過固執(zhí),為了讓謝衣留在自己身邊。然而謝衣再也回不來了。

      不論是謝衣還是初七,縱然二人曾經(jīng)兵刃相向,卻依舊是他沈夜最信任的人,毫無理由。這百年里,他常常看著初七,這約莫是他……重重壓力之下最大的慰藉了吧。

      百年之后,當(dāng)他得知還有一個偃甲謝衣時,心中百般滋味何足為外人道?捐毒大漠黃沙之下,那個偃甲謝衣,是當(dāng)年最熟悉的模樣,卻又更加成熟。三分意外,七分欣喜……謝衣啊。

      也只有謝衣了。

      殺伐決斷的他,只有在面對謝衣時,內(nèi)心變得極為復(fù)雜,是或非,早已無從定論。

      回到屋中,謝衣引沈夜坐下,沈夜的神情依舊是恍惚的,沈夜肩負(fù)了百余年的重?fù)?dān),一朝盡去,百般思緒又豈是一時能說清的。

      “師尊。”謝衣站到沈夜面前,單膝跪下,是初七的模樣,然而他的眼中,有笑意、有溫和、有道、有沈夜。

      沈夜聞言看向謝衣,他皺著眉頭,謝衣這般動作,似乎是要說些什么。

      謝衣緩緩開口。

      “弟子要同師尊講的……便是過去與現(xiàn)在!

      沈夜聞言一怔,這個弟子,當(dāng)初和他說了多少次都是溝通無果,如今竟主動開口了么?

      “師尊可還記得,當(dāng)年您教授我法術(shù)時的場景?”

      沈夜哼了一聲,“自然記得,本座日夜與你待在一處,傾囊相授,可謂是手把手的教你!

      “師尊不要笑話我,那時與師尊待在一處,是弟子覺得此生最美好的時日。后來弟子來到下界,見過許多美景,認(rèn)識了許多人,每到一個地方,便在想,如果師尊也能看上一看,便是再好不過了。”

      沈夜聞言面上一熱,嘴中卻說道,“現(xiàn)在知道懷柔了?當(dāng)初你又是如何那么決絕?”

      謝衣定定看著沈夜,“師尊,縱然再來一次,弟子依舊會如此選擇。當(dāng)初弟子破開伏羲結(jié)界,心魔卻趁機(jī)附上了矩木,那時前有族人百般苦痛折磨,后有心魔虎視眈眈,師尊選擇與心魔合作,弟子無話可說?傻茏尤耘f無法茍同,然而一切只是針對這一件事而已,對師尊的敬與愛,百余年里,弟子銘刻在心,即便是在作為初七之時,對于師尊的心意,師尊定然是明白的。”

      沈夜閉上眼睛,聲音低沉,“我當(dāng)然明白,你是心懷天下的仁者……而我只能是滿手鮮血的惡人!

      “師尊!”謝衣一呼。

      沈夜看謝衣一臉緊張的樣子,那眸中還有著絲絲隱痛,旋即笑道,“是是非非,本座早已明白,然而身在那個位置,許多事都是不得已,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才是本座始終難以釋懷的地方!蓖聣m埃落定,曾經(jīng)他心中的百般不可講,如今說來,竟是如此輕易。世殊事易,跳出那個規(guī)則,一切當(dāng)真是如云煙一般,漸漸散了。

      謝衣笑了,“弟子慶幸的是,在師尊煎熬的百年中,還能陪伴于師尊左右,為師尊分擔(dān)許多!

      沈夜看著面前這個溫潤男子,他不復(fù)當(dāng)年的稚嫩,有初七的凜冽,亦有最初的澄澈,歲月更迭,當(dāng)初那個侃侃而談的青年,恍然間竟也經(jīng)歷了世間許許多多不可能之事。

      “你不恨我?”沈夜問道,他問的是謝衣被他毀去記憶之事。

      謝衣低下了頭,“自然不會。師尊是弟子最敬最愛之人,當(dāng)年弟子與師尊生出嫌隙,是大勢所逼!彼D了頓,“然而出于私心,弟子私心里,卻有些慶幸以初七身份待在師尊身邊,如此,弟子不必為自己所尋之道與師尊不相容而百般糾結(jié),亦可以為師尊分擔(dān)許多……”

      沈夜笑了,面前的謝衣,是他所熟悉的模樣。是百年前的謝衣,亦是百年中的初七,或許還有那偃師謝衣的影子。世間之事紛紛擾擾,這樣一算竟是極有緣分,謝衣,當(dāng)真是他一路看著成長過來的啊。

      “百年前,你在下界,都遇到了什么新奇事物?”

      謝衣依舊是半跪的姿勢,“弟子走過許許多多的地方,看過許多風(fēng)景,結(jié)識許多妙人,學(xué)了許多術(shù)法,在下界弟子從未懈怠尋找解決流月城問題之法,后來得知昭明線索,前往捐毒!

      縱然知道沈夜心中通透,謝衣還是忍不住解釋道,他想要親口說出,他對流月城、對師尊的掛念。

      “這么說來,你倒是有些怪為師了?”沈夜竟起了調(diào)笑之心,說道。

      當(dāng)年若不是他在捐毒將謝衣帶回,那昭明的出世,或許可以更早也未可知?

      謝衣?lián)u搖頭,“一切皆有定數(shù),若我當(dāng)年找出昭明,族人棲息之地卻未能找到亦是無用。而恰恰是在百年后,族人遷徙完畢,昭明隨后出世……冥冥中,似有天意為之。”

      沈夜也搖了搖頭,“呵,天意從來高難問,眾生掙扎,有結(jié)果的又有多少。如今我烈山部能有此結(jié)果,當(dāng)是萬幸!

      謝衣說完了自己心中所思所想,便起身站在沈夜面前。二人相同面料的衣服在燭火下閃爍,沈夜伸手撫上謝衣的衣服,“初七。”聲音突然變得極為嚴(yán)肅。

      謝衣條件反射,單膝跪地,“主人。”

      “咳……”沈夜險些笑出聲來,“唉……你啊你啊!

      謝衣老臉一紅,背過臉去不愿讓沈夜看到自己的窘迫。

      燭光下,沈夜看著謝衣,心中似乎隱隱確定了什么。

      他伸出手捏住了謝衣的下巴,將他的臉扭了過來,“謝衣,你可知,為師這些年來都在想些什么?”

      謝衣沒有說話,沈夜的心思,他大致是清楚的。

      沈夜搖搖頭,“這些你應(yīng)當(dāng)清楚,然而你卻不知道,我另外的一些心思!

      “我曾問過瞳,這茫茫浮世,究竟有沒有哪怕一事一物,真正為我所有、為我掌控?究竟有沒有哪怕一人,和我心意相通、生死與共,永不離棄?瞳說,我想要的太多了,我們逆天行事,終有果報,然而如今死里逃生,卻是從未想過的,當(dāng)真是太大的奇跡。那時,我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準(zhǔn)備,這些在我心中縈繞許久的話終于說了出來!

      “師尊……”謝衣輕輕道。為他所有,為他掌控,謝衣自認(rèn)做不到,他有自己的堅持。這是師尊所求,而自己無法給予,那么,自己那些午夜夢回、所思所念,又該如何放置。
      一如曾經(jīng)千萬個日日夜夜一樣,“此時相望不相聞,愿逐月華流照君”?

      謝衣認(rèn)了。

      “曾經(jīng),有這么一個人!鄙蛞咕従彽。

      “與他結(jié)識,是我沈夜此生一大幸事,與他相識愈久,就愈發(fā)被他所吸引,我是身在黑暗中的,而他,就是我所能汲取的溫暖!

      謝衣抬頭看著沈夜。

      沈夜也瞧著他,“他叫謝衣,是我沈夜唯一的弟子,是我最信任,最要好的人!

      沈夜緩緩閉上眼睛,“只是后來發(fā)生的一些事,我的固執(zhí),對自己的不肯定,那時,我覺得離他很遠(yuǎn),”沈夜睜開眼睛,定定看著謝衣,眼中是些不知名的情緒,看的謝衣心底滾燙。

      “他依舊是那么耀眼,而我困守一隅,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成長,我竟然有些擔(dān)心,他的心中是否還有我的位置……?”

      “你……”

      “現(xiàn)在本座告訴你,將你做成初七,除卻先前你所理解的那些以外,還有這層緣由,我出于私心,讓你的心中只有本座一人,只認(rèn)本座一人!”沈夜笑容有些肆意,“現(xiàn)在……你做何想法?”

      謝衣狠狠閉上眼睛,猛地睜開,一字一句,“我的想法,同師尊是一樣的!

      此刻的他,全然褪去了原先溫和的模樣,活脫脫就是初七的那副狠勁。

      沈夜深深看著他,“茫茫浮世,你可愿做那個與我心意相通、生死與共、不離不棄的人?”

      “弟子……”謝衣微微張口,這些不足為外人道,無法言說的感情,他藏了有多久?如今,那個人站在面前,說著與自己一般無二的心思。經(jīng)歷那么多風(fēng)云變幻,往事不可追,今時今刻,許多事物早已面目全非,他們渡盡劫波,錯過多少,才又再次赤心相對。

      “愿意!”

      謝衣的表情是如此動人,沈夜自認(rèn),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謝衣,然而嘴硬如他,又豈會說出來?

      沈夜引謝衣起身,拉著他走到了窗戶跟前,“這湖中月,倒與流月城有幾分相像!

      “師尊,龍兵嶼可愿去看看?”

      “不必了,修仙界因我與瞳華月他們死了,才愿烈山部在龍兵嶼繁衍生息,更何況在族中的典籍中,我應(yīng)是一意孤行逆天為之的大惡人,如今兩年已過,又有何益?”沈夜笑道,這些事情,他早已想的通透,往事如煙。

      他很期待往后。

      謝衣站在一旁,看著沈夜堅毅的面龐,師尊向來如此,心中所想就爛在心里,倒是有些心口不一。

      他伸出手,牽住了沈夜的手,攥的緊緊的,也不說話。

      沈夜看著那湖中月,站立良久,隨即轉(zhuǎn)頭對謝衣道,“累了許久,你去歇息吧。我再看看這人界光景。”

      謝衣點(diǎn)點(diǎn)頭,他知道,師尊還有許多心結(jié)未曾解開。

      謝衣回了房中,靠在床上,望向天上那輪明月。

      當(dāng)真是做夢一般,曾經(jīng)在流月城中的他,有時會偷偷望著沈夜,那時他雖然不明白是什么感情,卻總是覺得,師尊怎么也看不夠,每每見到師尊,他都欣喜非常。后來在下界,思念刻骨,他才終于明白他對師尊,到底抱著怎樣的心思……作為初七的這百年里,他日夜望著那個人,傾慕之情更與日増。在神女墓中初初恢復(fù)記憶的那一刻,他以為師尊是不原諒他的,因此他不敢向師尊說明自己已然恢復(fù)了記憶,卻未曾想……

      智慧如謝衣,面對這樣的感情之事,卻也顯得無所適從。

      他看看門外,師尊定然還在想流月城的事情,他搖搖頭,又豈能睡得著。師尊這些年心路所經(jīng)歷,恐怕也只有他一人能理清了。

      一人房內(nèi),一人房外,想著同樣的事情。

      沈夜站在窗口,夜風(fēng)吹來,撫過他的發(fā)絲,衣衫,帶著些人界草木獨(dú)有的清香。

      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瞳、華月、小曦……他本應(yīng)與他們同去,卻未曾料到撿回一條命。

      他并不傷心,這也本應(yīng)是他的歸宿,他只是感慨。

      恍如隔世,似乎只是一個閉眼的時間,整個世界都變了。他解脫了,不再是那個苦心孤詣的大祭司,從此以后,他只是沈夜。

      他曾經(jīng)嫁接災(zāi)難,將災(zāi)難引至下界,這是不可否認(rèn)的事實(shí)。從今往后,便為下界生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謝衣說過,生命至為燦爛珍貴……如今不再承受外界壓力,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秉承謝衣的這個觀念,畢竟這樣的謝衣,是他曾經(jīng)最想成為的人。

      想到此處,沈夜緩緩笑了,謝衣啊謝衣,以后,便是他的謝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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