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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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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像是傳來了惡夢般的聲響,跌落在地面的玻璃杯碎裂成了細(xì)小晶亮的殘片和著還余留的紅色液體又再次飛濺起,在地面綻開了異樣的花朵。
急匆匆前來收拾殘局的服務(wù)生不耐煩地埋怨著女孩的不小心,而她對面的男孩卻不曾抬頭看一眼這突發(fā)的幢況,并且連姿勢也沒有換一下,依舊盯著那薄薄幾頁的什么宣傳冊。
果然眼力好有時也是罪過,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怎么也不能當(dāng)作沒有發(fā)生過,對面的玻璃窗外微笑著的男孩牽著那個女孩的手,這樣十指緊扣的在街上閑逛,答案只有一個…他有女朋友。
想到這些呼吸也變得急促,天天不知所措的眨著眼睛,轉(zhuǎn)臉看著桌對面依舊沉默看著那莫名奇妙宣傳冊的寧次,有些猶豫要不要先早退,雖然下午還是要訓(xùn)練,可是現(xiàn)在一點心情也沒有,還沒有來得及去告白啊,失戀了啊!
“想要早退!”在天天還在猶豫要怎么開口,局促不安的扭動身體時,寧次終于將那花哨的宣傳冊放下,抬眼望著她,眼神里透出的是了解。
“哈?”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事還是不要讓隊友知道比較好,天天強撐著笑臉搖著頭,沒有告白就失戀這樣的事早就不稀罕了,何必又為了這一次打亂了和他的時間表呢。
看著天天掛著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在那里搖著腦袋,寧次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剛才裝作看商店街夏日祭的宣傳冊,其實早瞄到她的那些舉動,一定又是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去告白,被別人搶先了。
“哪,后天不下雨的話商店街有夏日祭,可能會放煙火,一起去吧!”平淡的邀請女孩,單純的認(rèn)為是讓她恢復(fù)那顆有些受傷的內(nèi)心,難得放下少爺?shù)纳韮r,她該賞臉才是,可是又看到她那張猶豫不決的臉。
“沒心情啊,看煙火這種事~~~怎么可能還和你一起嘛!又沒情趣又兇巴巴的…”最后天天毫無顧及的拒絕了日向家少爺?shù)暮眯,這種半帶安慰的約會,只會讓她更傷心,從10歲開始哪一年的夏日祭最后不是和他在一起,今年雖然是他第一次主動提出來,可是天天還是感到有些凄涼,為什么就不能和戀人一起去呢?
20歲了,成人了,卻還依舊和這個沒品的家伙一起…
“啊?那我倒要看看你最后會怎樣來求我陪你去看煙火!到時候不要哭得稀里嘩啦就好!”
扔下這句像是挽回顏面的臺詞就離開的男孩,其實也根本就想到了,今年在最后,她一定會哀求自己陪她去參加夏日祭,哪一年不是如此?
打從她開始意識到自己是個女孩的時候,開始想要尋找愛情的時候,每次都會錯過最好的時機,雖然擅長暗器和投擲的她很懂得在戰(zhàn)術(shù)上選擇最恰當(dāng)?shù)臅r間點,可是生活里,她是自己見過最不懂得把握時機的人,就像剛才那樣懊惱后悔自己沒有早出手,而這也都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寧次也不明白沒有愛情就會死嗎? 天天每年都會有這么幾次驚心動魄的大失戀,讓他對愛情這件事打從心里產(chǎn)生了恐懼。
青梅竹馬的作用,從最初的定義就是用來當(dāng)作準(zhǔn)情侶的,可是偶然也會出現(xiàn)這樣的差錯,就比如天天和日向?qū)幋巍?br>
從7歲到20歲的這段歲月里,兩人之間從最初的彬彬有禮到熟絡(luò)后的相互譏諷嘲笑,動起怒來兩個人也會扭打在一起,當(dāng)然這是10歲以前。在明白了男女有別之后,兩個人的關(guān)系還是那樣,雖然不再打架,可總是挑三揀四的嫌棄著對方。
寧次不滿天天寧愿花半天的時間去準(zhǔn)備道具而不愿陪他多練習(xí)一個小時。而天天也不喜歡寧次把訓(xùn)練當(dāng)作人生唯一的目的,并且如同鐘表一樣守時,單調(diào)得讓人想發(fā)瘋。
寧次不滿天天總是花過多的時間去做聯(lián)誼而隨便找人代替她陪自己訓(xùn)練。而天天也不喜歡寧次在自己逃避訓(xùn)練隔天的那張死人臉。
總之兩個人的目的截然不同,卻這樣磕磕絆絆的相處了那么久…除了忍耐多少還是有些信任和依賴存在。
看著落地窗外匆忙穿過馬路的身影,接過服務(wù)生及時補上的另一杯新果汁,含著麥管的天天還是有點失落,自打聽說煙花是為了戀人才會在空中綻放這傳說,每一年的夏日祭之前都會很著急得去告白,即使已有的戀情也會在夏天來臨時變成泡沫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就是說,從15歲那一年第一次擁有愛情開始,自己一次也沒有和心愛的人去看過煙花,而每每陪著自己的除了那個了無生趣的寧次還是那個了無生趣的寧次…也不是沒有想過去嘗試著喜歡他,可是每次愛情小小的萌芽都會被他用回天般的態(tài)度抵觸到自己一點也不想再和他提起“愛”和“喜歡”這樣的字眼。
“寧次…是愛的絕緣體吧…呵呵”天天想到自己身邊的男孩,只有他在用極端的方式排斥著該有的感情,愛情親情友情。
今年的夏日祭和貓和狗也不再和寧次一起!想要成長!就要從脫離過去開始。!
給自己打氣完畢,起身留下那只喝了一口的果汁,天天出了咖啡店,外邊有些刺眼的陽光讓她只能沿著建筑的陰影循著男孩離開的路線向訓(xùn)練場移動,雖然和他缺少了感情的交流,但心有靈犀還是多少做得到的。
今年的木葉,在初夏時氣溫就已悶熱潮濕到讓人無法忍受,拿著團扇大力搖晃著的天天愉快地掛了電話,被莫名其妙的取消了所有訓(xùn)練,難得日向家的少爺大發(fā)慈悲,隨手拿起小幾上的西瓜開心地咬著,窗邊的風(fēng)鈴被難得的微風(fēng)吹起發(fā)出悅耳的聲響,天天不自覺移動腦袋看著風(fēng)鈴的同時也看見在自家屋頂納涼的鹿丸,突然想到了夏日祭盛開在夜空的煙花還有昨天寧次留下的那句自負(fù)話語。
下一秒,中心街某民宅建筑屋頂,拿著西瓜還有團扇的女孩坐在抱著麥茶看天發(fā)呆的所謂木葉最天才男孩的身邊。
“明天肯定有空吧!每天都看見你在這里發(fā)呆!”天天目前基本已變成除寧次誰都能陪她去看煙火的狀態(tài)。
“沒空啊~~還要去看紅老師,聽說又感冒了!”掛著哪里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干的表情嘴里說著其實很重要的事,鹿丸真得很樂意去做一切阿斯瑪老師死前交待的那些瑣碎小事,可是在這種天氣里誰也提不起干勁的。
“也是…”天天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將手里吃剩的瓜皮拋出完美的弧線,之后趴在屋頂護欄上望著落下的透著晶瑩綠色的物體,故意扔出這瓜皮目的只有一個——不管砸到誰,明天就要他陪自己去祭典,管他是人是妖怪,如果是帕克…那就拉上卡卡西老師也不錯。在屋頂烈日下冒著粉色泡泡幻想著完美夏日祭的天天,這讓正在對面樓頂和叔父交談的寧次感到刺眼,身邊花火和雛田也嗤嗤地發(fā)出笑聲。
“啊~~~~呀~~~~~”木葉中心街上不雅摔倒還能發(fā)出巨大聲響的除了那個…天天從美夢里醒來,路的中央鳴人張大了嘴在地面上攤成標(biāo)準(zhǔn)的大字,橙色的外衣在陽光下升起另一種熱浪…
“為什么不是帕克…是帕克也好。!”喃喃的天天從屋頂望著同樣皺眉望著自己的鳴人,還有在另一幢樓頂結(jié)束了談話準(zhǔn)備離開的寧次面色凝重的望著這種讓人發(fā)笑的場面。大失所望的天天還有莫名其妙的鳴人,看來明天自己可以解脫不用再陪著她,不過總覺得這樣夏天是不是就變得少些什么了。
“我說,你邀請我也不用這樣啊!雖然我也才被櫻拒絕…為什么拒絕我啊!”揉著腦后的大包,橙色的鳴人也擠阿擠的躲進(jìn)了鹿丸家屋頂?shù)哪且恍∑帥,三個人圍坐在竹臺上,團扇,麥茶,還有西瓜皮…
“哈哈,你被拒絕了,不是有我邀請你嘛!來再吃再吃!”不停將盤中的西瓜塞進(jìn)鳴人的手里,天天現(xiàn)在又變回只要不是寧次是誰都行的狀態(tài)…剛才的那些美夢泡泡早就破了,認(rèn)清現(xiàn)實才是最重要的,再說鳴人這個家伙也蠻好的!除了性格實在是讓人不解,臉果然不負(fù)四代的遺傳…
滿意的天天,吃飽飽的鳴人,抱著麥茶完全陷入無人境界開始冥想的鹿丸還有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們在心底有些想加入的寧次,半帶吵鬧的初夏,卻沒有一絲愛情的蹤影,夏天不是愛的季節(jié)嗎?
還是一樣悶熱的傍晚,天天甩著雙手在南賀川的河堤上慢慢的散步,泛紅的天空出現(xiàn)第一顆星,像是玻璃瓶里的螢火蟲,發(fā)出那種無法使人移開視線的光芒。
“是金星吧…這么亮!”完全不懂天像的女孩憑著感覺猜測著那閃爍星星的名稱,堤岸下河川邊嘻鬧的孩子們邊跑邊笑,偶爾扔出的小石子灑落在緩緩流動的河里。
停下腳步目光粘住了那些孩子們的身影,自己很久以前也是那樣,那樣認(rèn)識了寧次,和他在南賀川邊的對話,邀請他一起離家出走的傻話…還有他為自己所作的那一切。
“該謝謝他的… …”天天深吸了口氣,有些發(fā)疼得喉嚨和濕潤起來的眼眶還有突然變軟的心,一切還不是他為自己做的那些,那些任何人都不會為自己做的…
在最初自己心里是喜歡著他的吧,那時目光總是追隨著他,直到他的目光也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直到自己開始不再追隨他,直到陪伴在了他的身邊… …那最初的感情為什么會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自己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的去尋找他以外的愛情?
終于滿天星斗將夜空點亮,天天依舊呆站在那里,夜風(fēng)和河堤草叢里蟲兒的鳴叫也不能使天天理解自己那不合常理的行為。
為什么?為什么明明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卻變成了今天這種局面。
一切都沒有答案,而隔天寧次又再次的取消了訓(xùn)練,天天有些發(fā)呆的掛了電話,掛在墻上的浴衣是月白色的,這是去年他送自己的,可是卻因為他那句“你啊,穿浴衣一定像個傻子!”而拒絕穿它,既然不喜歡為什么還要送…想不明白寧次也越來越不明白自己,這十幾年的交往讓天天不知道該簡單得去猜測還是詳盡的分析他的一舉一動。畢竟太熟悉有時也是會有盲點的。
掛在墻上那件浴衣,隨著吹進(jìn)屋里的風(fēng)微微擺動,而天天決定不再想和寧次的關(guān)系,因為早已經(jīng)理不清了,就這樣含混下去一輩子也不會有差什么。
夏天來臨的同時也帶來了愛情的種子,種在每個人的心里,之后在最美的夜晚,那種子會在和戀人一起的夜晚在空中綻放最美的花朵…
只是,有些人的種子因為埋得太深,而那遲遲不肯開放的花火也尋找不到適當(dāng)?shù)囊箍铡?br>
夏日祭的來臨使年輕人們興奮起來,熙熙攘攘的在寺廟前的那條小路穿梭,盡管天空未著半點夜色,祭典街道上的燈籠卻已早早的點起,最后還是穿上了那件窩心的“禮物”甩著手袋的天天站在風(fēng)車墻前,看著在各種小攤前來回游走的鳴人,章魚燒,炒面,巧克力香蕉,糖漬蘋果…一樣也沒有拉下,還嚼著最后一口炒面的他又舉著棉花糖回來。
“哪!草莓味還不錯的!”淡淡的甜味飄散在空氣中,粉色的棉花糖在眼前晃著,鳴人的笑臉單純到天天想上去捏一把
“喂!對我這么好,萬一愛上你怎么辦!”接過鳴人遞來的棉花糖,天天有些壞心眼的說著恐嚇般的笑話。
“哈~~~”一穿沉默,瞇成線的眼睛還有臉頰邊緩慢流下的冷汗,天天再也繃不住那張假裝嚴(yán)肅地臉,哈哈笑著縮成團,鳴人也想到自己被戲弄了,提出小小的要求,射擊攤子那張圖了金粉的能劇面具是自己連著好幾年都想要的,既然有高手在…小小的利用下補償自己剛才受瞬間驚嚇的傷害也好。
“那個啊~很簡單。]想到鳴人的眼光…還真不是一般的低!那只白兔不是很漂亮嗎?”
“你懂什么。∷囆g(shù)藝術(shù)。 睆娬{(diào)藝術(shù)可也怕天天真的去瞄準(zhǔn)那只瓷器兔子的標(biāo)簽,鳴人在攤子前慌張的要求天天認(rèn)真面對這件對他很重要對她可有可無的事。
“是,是,知道了,就那個面具!”很隨意的將手中的苦無投出去,之后咬著棉花糖擺出勝利的姿勢,現(xiàn)在歪斜帶在天天腦袋上的是鳴人期盼已久的寶貝。小攤老板苦哈哈的說著天天換了行頭都沒認(rèn)出來,早知道是她,就換做最難得靶…
而天天掛著洋洋得意的笑臉歪著頭看著鳴人,“怎樣?還不賴吧!幫我我買章魚燒就給你哦!”拍拍算是半掛在腦側(cè)的那面具,鳴人也只有乖乖跑腿去得分。
“要很多海苔粉和美乃滋。。。!”對著橙色的背影喊完,天天有些失落的又轉(zhuǎn)回了風(fēng)車墻前,被夜風(fēng)吹動旋轉(zhuǎn)的風(fēng)車發(fā)出呼呼的聲音,無數(shù)旋轉(zhuǎn)的風(fēng)車組成的那面墻有一點像一個人呢…
每年祭典他都會買一支風(fēng)車,可自己也不明白他是為什么,而且只挑銀白色的,旋轉(zhuǎn)起來在燈火下發(fā)出刺眼的光芒,現(xiàn)在他不在這里,沒有自己要求他是不會來這種和他性格格格不入的地方,那今天就幫他買下那只風(fēng)車好了
“哪,我要那只銀色的風(fēng)車!”
兩個不同的聲音,和幾乎同時去摘取插在架上風(fēng)車的兩只手。
“寧次。。。???? ”完全搞不清狀況的天天只有吃驚的叫出他的名字,而寧次的表情更吃驚,那種像是見了萬年妖精的表情天天這輩子不想再見第二次了
“原來是你?穿得像是傻瓜,難怪沒認(rèn)出來…”尖酸刻薄,并且粗魯無理的話讓天天轉(zhuǎn)身后退想遠(yuǎn)離他,卻看見站在他們身后小心翼翼四下張望的雛田,這讓天天更吃驚了,今年日向家的人都開通了嗎? 之前日向家的哪一個人都不會參加這種祭典的…今天,一次就來兩個…但是
“那個,不打擾了~呵呵~~我先走了!!”突然想到這兩個人同時出現(xiàn)背后可能會有的故事,天天有點失落但還是識趣的準(zhǔn)備離開,也許他們…
還沒等邁步就被身后的人扯住了腰帶,天天暗自使勁想要擺脫可惜被拉得太緊,終于無奈的向后退
“就是來找你的!跑什么? ”低啞的聲音已不如年少時那樣動聽,雖然還介在男孩與男人之間,可是聲音卻早早的走入男人的行列,天天細(xì)細(xì)的聽著他的聲音,這種話不是每天都能聽到,而且感覺下面會是嚴(yán)厲的訓(xùn)斥…
“干什么!你說今天不訓(xùn)練的!我也沒干什么!要罵也明天再說嘛!沒瞧見…”正在為自己辯護,試圖轉(zhuǎn)移寧次注意力的天天發(fā)現(xiàn),他的尷尬處境,朝自己伸出的掌心表示他一定沒有帶錢,回頭望望也一樣無奈的雛田。
“拜托,來祭典不帶錢! 你這樣的男人會被女朋友瞧不起的!”天天的視線在寧次和雛田身上來回游移著,最后有些曖昧的超寧次眨眨眼睛,可是完成這一連串看似八卦的動作讓天天很痛苦。緩慢的從手袋中掏出幾枚錢幣放在了寧次的手心,原來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之后,心里是這種比失戀還難過的感覺。
“想什么呢?我們都是來找你的!鳴人去哪了?”寧次的巴掌重重的拍在了天天腦后,而天天不顧疼又再次望向雛田,只見她低下頭,面頰的紅暈是因為羞澀。
“找他做什么?難道~~”曖昧的湊近寧次悄悄的咬起耳朵,嘰里咕嚕了半天,天天才知道雛田央求了她爹很久,才被允許外出,而寧次也是在半路遇見了她,她是因為昨天看見了自己和鳴人在鹿丸家屋頂?shù)聂[劇,才想到要來。
天天突然想到還掛在腦袋上的那面具,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很邪惡的朝雛田走去
“那,小雛,這個給你,鳴人好像在章魚燒那邊,你要拿這個和他換你想要的東西啊,這個可是能夠讓你轉(zhuǎn)運的寶貝,要小心使用!”很慎重的把那面具帶在了雛田的臉上,把她朝正確的方向推了出去,而有些膽怯的雛田還不住地回頭望著天天,但還是慢慢的走向她要去的目的地。
天天舒了口氣,徑自朝河堤走去,漸漸的遠(yuǎn)離了祭典,而身后傳來相同的腳步聲
“你還真是一反常態(tài)啊,跑來做什么?”突然轉(zhuǎn)身,夏夜的空中,一襲白衣的寧次手中的風(fēng)車閃著銀色光芒,而他如月般的眼眸倒映出同樣炫目的色彩…
一瞬間的停頓,讓天天突然咬牙,今年的祭典又和他在一起,只是心情有些微妙變化,既不是那種喜歡的心情也不很像朋友。
“想看煙火而已,當(dāng)然我認(rèn)為一個人看也沒有錯!”刻意強調(diào)一個人的寧次緩緩走下河堤,輕巧的跳上河邊大石。留在河堤上的天天閉上眼睛繼續(xù)走她該走的路,留寧次一人孤單的站在那里。
自己的路和他的路,不過是因為偶然才會在一起的,也許明天自己就會因為任務(wù)而離開,從此不再回來,而他的世界自己也沒有去想象過。自己的世界是自己的,他的世界是他的。天天終于明白為什么自己會選擇了那些寧次以外的愛情,好笑到可悲,僅僅是不想去傷害他。
原來目的太明確就忘記達(dá)到目的的那初衷,如果不是他在任務(wù)中差一點死去自己永遠(yuǎn)體會不到那種比自己離開還要揪心的感覺。15歲的自己也不會逃避早已對寧次產(chǎn)生的那懵懂感情。是害怕傷害到他還是自己,這樣看來其實是自己一廂情愿的在逃避,害怕自己受傷害。
“我說你就這樣逃走很難看啊!”漸遠(yuǎn)的聲音還有些挑釁的意思
“這樣的景色和同樣的人一年只能看一次,錯過了豈不浪費?”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抬高自己的身價,天天的心情突然變成了15歲那年的夏天般,煙花綻放時自己不是流著眼淚說寧次離開了,即使有人陪著也不會覺得煙花漂亮嗎?
那時隆隆的煙花綻放聲壓下了寧次的話,自己一句也沒聽清,而他再也沒有重復(fù)過。天天沒有在想起去問他的話,而是選擇逃避起來開始尋找其他更能保護自己的感情,只可惜到現(xiàn)在也沒有成功。而自己把對他感情埋得太深,以至于深到曾一度忘記了,而現(xiàn)在才明白正因為埋得深再發(fā)現(xiàn)的時候,自己只能吃驚原來那時的感情早已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那時你說了什么?那一年…”小聲地詢問著,可惜細(xì)弱聲音的威力無法穿透他們之間的距離,而寧次只有重復(fù)的問起那年她問他的話
“你剛才說什么?”
一切如同復(fù)制,那年兩人同樣的動作現(xiàn)在換成了對方來完成。
搖搖頭,天天折回到河川邊站在寧次身后望著天空,等待第一枚煙花的盛開,遠(yuǎn)處祭典的燈火映著河面,偶爾駛來的船也滿載著笑聲,只是河岸上一片寂靜。
寧次低下頭看著腳邊巖石下流動的河水,15歲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女孩為自己哭,那時她的話讓自己感到害怕,如果有一天自己離開了,她會怎樣?也會這樣哭泣嗎?直覺的回答了她,只可惜被那時的煙火聲掩蓋住了,這就是命運嗎?如果聽見了,今天和她會是另一番模樣吧。
在大家都等待著的時候,遠(yuǎn)處的天空泛起紅潮,雨滴悄然的落下,隨著鉛色的云飄近,雨勢得越來越大,遠(yuǎn)處傳來煙花大會取消的廣播聲,天天望著寧次突然笑出來,莫名其妙的笑出來,沒有目的。
“笑什么?”寧次不悅的跳下巖石,走近天天看著她勉強地笑著,淋濕的劉海貼在飽滿的前額,褐色的眼里含著霧氣…想也沒有想拉起她的手往家走。
如果這一切都是命運,那我也想反抗它!被它束縛的我想要自由…
“還去哪里?找地方躲雨。 碧焯煲膊恢獙幋卧谙胧裁,剛才的笑嚇壞了他吧,自己實在不知道用怎樣的表情去面對自己還有他,原來對他的喜歡早已不是那是那樣簡單了,在想要鼓起勇氣和他說的時候,卻下起這樣的大雨。對他的感情是錯誤的嗎?是錯誤的吧。
沒有回應(yīng),只是一味的拉著自己,天天感到手心傳來的溫度,被雨水淋濕得自己和他,手心的溫度卻是一樣。
夜雨中的木葉,有些凄涼,遠(yuǎn)處短柵街的燈火在雨中也映出糜爛的粉紫色,順著熟悉的路,兩個人不緊不慢的走著,既然淋濕了就不用那么著急的前行。路上沒有一句話,天天只是在寧次身側(cè),去哪里她不知道,可是她現(xiàn)在就想和他這樣,即使在雨中也能一起走下去。也許雨停了,和他就不能這樣,自己還是選擇逃避,而他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心意。永遠(yuǎn)那樣沒有煩惱也不會傷心的存在于世。
“進(jìn)去吧…”推開院門,寧次拉著天天走進(jìn)曾讓她很熟悉的地方。天天知道為什么會這樣熟悉,15歲之前最喜歡出現(xiàn)的地方,每次練習(xí)后耍賴的跟在寧次身后到這里,對這里的記憶是溫暖的燈光,溫柔的笑容,而現(xiàn)在依舊。
“啊,寧次回來了!哈~”溫柔的婦人站在玄關(guān)有些吃驚的看著天天,眼里是欣喜,如同見到了女兒一般 “天天啊~~”有些激動上前抱了抱濕漉漉的女孩,愛撫的摩挲著天天的臉,同寧次一樣的白眸透出的是不同于寧次的柔和眼光。
寧次的家,還是和那是一樣,安靜到一定要弄出什么聲響才可以安心。浴室里的天天蜷縮在水盆里嘩啦嘩啦的拍著熱水,升騰在水面的霧氣被拍散,可是卻拍散不了心里的霧氣。
從浴室出來,天天別扭的轉(zhuǎn)進(jìn)小小的和室,有些尷尬的在桌邊坐下,屋外的雨聲依舊,天天不好意思地扯了扯有些寬大的衣領(lǐng),曾幾何時,寧次總是穿著這件白色的外衣,那時的自己也總是喜歡望著他這樣的背影,只是現(xiàn)在輪到自己穿在身上,感覺卻很尷尬,連坐在紙門邊回廊看雨的寧次都忍不住別過臉去。這讓天天更加難受,一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他一定在那里偷偷的笑著自己。
“天天,很久都沒有再來家里吃飯了,新年也沒有來!阿姨可是很想你的!”同寧次一樣有著濃密黑發(fā)的美婦人緩步進(jìn)來 ,坐在了天天的身邊,溫柔的目光讓天天不好意思,的確,以前每天都回賴在這里不走得自己,突然不再出現(xiàn),會給別人帶來很大的困擾。而寧次是不是也感覺到困擾了哪?
“沒想到你穿那孩子的衣服剛合適,還在想是不是換我的衣服比較好…”寧次的媽媽笑瞇瞇的遞來茶,依舊很喜愛的望著還是充滿陽光和朝氣的天天。身體不好很少外出的她總是希望寧次能帶多更多的人回來,因為這個家很寂寞,每天每天只是充滿了空氣的聲音。
“呵呵,還是去換阿姨的外衣吧!”有意起身的天天真得很想去換身其他的外衣卻被阻止,之后婦人起身撫平和服的褶皺,又緩步的退出和室,在合門之前細(xì)細(xì)的看著他倆微微的笑起。
“寧次,阿姨怎么走了?”抓了抓脖子,天天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的煎餅,咬起,清脆的響聲在屋里,寧此依舊坐在那里,回想起小時候
夏天的夜晚,同樣的屋子里,她總是抱著海苔煎餅咔嚓咔嚓的在吃,雖然包子她也很喜歡,可是好像她是對這咔嚓的聲音更感興趣。之后的自己也不知為什么也喜歡吃同樣的煎餅,零食自己從來不吃的,可是夏天卻總想到這個。
“寧次~~~阿姨走了!”聲音又?jǐn)U大了一倍,天天端著煎餅的盤子出了屋子坐在了寧次身邊,在回廊看著雨落在庭院,有一種祥和的美。
“你這個樣子…真奇怪!”側(cè)臉看了看身邊的人,寧次也只能說出這句話,沒有想到那時的衣物媽媽還很好的保存著,現(xiàn)在穿在她的身上好像也很合適。
被寧次望到發(fā)毛的天天伸手拉扯著有些緊的短褲,雖然也想很有禮貌的跪坐著,可是還是伸長了雙腿坐在了他身邊,這樣做一定又被說很沒精神也沒禮貌,心里盤算著怎么回答寧次尖酸的問話。
“你還真是喜歡這樣坐啊~~”沒有苛刻的要求自己一定要跪坐在這里,天天吃驚得瞪大雙眼,眼前的寧次依舊是寧次,可是卻完全不像是平時的他。
“寧次你病了…”
天空中落下的水滴拍打在地面,懸掛在屋檐下的祈晴娃娃被風(fēng)吹著團團轉(zhuǎn),盯著那娃娃的寧次深深地嘆氣也學(xué)天天的模樣,將長腿伸直,有些故意的用膝蓋碰著天天的腿
“就連祈晴娃娃也幫不了你!”說著曲起左腿將胳膊搭在腿上側(cè)臉看著同樣望著自己的天天。
“這說明,上天不愿你打擾我的生活!這是你的命運!”天天賭氣地說著心里話,手輕捶了下寧次的腿,而寧次及時抓住了她再次落下的手,天天不甘示弱地舉起另一只手,而寧次又在一次的對她的進(jìn)攻進(jìn)行了封鎖,于是兩人就這樣有些孩子氣的打鬧起來,和之前的寂寞比起來,現(xiàn)在他們好像要脫離哺乳期的食肉動物。
這樣的打鬧很久沒有過了,以前兩人很喜歡這樣小小的惡作劇,卻又因為同樣固執(zhí)的性格最后誰也不會謙讓誰而扭打,從最初的鼻青臉腫滿臉傷痕,漸漸學(xué)會了點到為止。而這樣孩子氣的打鬧也早就不再出現(xiàn)。
“寧治,雨行呢!”被寧次捏著臉頰導(dǎo)致話語模糊的天天看著烏云退去的遠(yuǎn)處天空,那顆閃亮的星星又出現(xiàn)了。
“啊看不見!”被天天用手肘壓著腦袋無法抬起的寧次沒有松手的跡象,而被天天壓著也無法再做反擊。
“我回夏!壽我!”更用力的壓著寧次的腦袋為了讓他捏著自己臉的手放松些
終于,寧次松開了手推開了全身貼著自己不顧形象的天天,而天天也伸直胳膊朝寧次作了鬼臉。兩個人20歲的時候做著10歲時的事,沉默半刻后同時哈哈笑了起來。
“寧次你這樣笑是真心的吧,我第一次見!”整體著身上熟悉的外衣,天天不經(jīng)意的說著。而寧次一時語塞,也許自己從來都沒有這樣笑過,即使是在她身邊才展露的笑臉,也有很多是出自他心,剛才真的是因為她才會笑得那樣自然。
“送我回家!謝謝!”不客氣地拍著寧次還在發(fā)愣的臉,天天拉了拉有些緊的短褲朝玄關(guān)走去。
雨后的夜空,沒有幾顆星,依舊泛著紅的天密布著云朵,一前一后的人,天天有些急切地想回家,穿著他以前的外衣這樣在街上走,看見了就會被誤解,而寧次看著像是曾經(jīng)自己身影的女孩不緊不慢的跟著。
雨后的河堤上布滿水洼,天天靈活的跨過這些大小的如鏡般的障礙,寧次卻無心躲避一路上破碎了無數(shù)“玻璃鏡” 泛起漣漪的水洼映出破碎的天幕。
“短柵街的霓虹很漂亮。 庇行┣嗖菸兜目諝庵酗h來寧次的話語,很難得他開口稱贊什么,而天天也停下腳步望著河川對面被雨水清洗過的村落一角,木葉最墮落的地方兒夜晚卻發(fā)出那樣炫目的光彩。之前模糊的粉紫色現(xiàn)在卻清晰的閃著彩虹的顏色。
“與其和你一年看一次那樣脆弱的煙火,我寧愿與你每天看這俗氣卻堅強的霓虹!”
“哈?我寧愿去看煙火!這樣的霓虹是很俗氣!”天天對于寧次說出這樣浪漫中帶有粉刺的話,抱著懷疑,90% 的浪漫被那10% 的詞打散,變成了不折不扣的嘲笑話語。
“可你這俗氣的霓虹卻偏要做煙火!”毫不客氣的在身后說著,寧次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想說這些話,對于她自己想了很多,那時逃避了大家都將感情放在了深處,她埋下了眼淚而自己吃下了說出口的話。寧次現(xiàn)在想做點什么,因為有一種預(yù)感襲來,如果這個雨天自己不做一點什么,下一次的雨天就不再是和她在一起,擁有她的日子太多了,多到以為自己可以永遠(yuǎn)這樣。那個悶熱的天氣,看見她能夠那樣處之泰然的和別人在一起而身邊沒有自己。可是自己卻不能缺少她的陪伴。那一天自己怎樣焦躁的聽著叔父的教誨,而又怎樣賭氣的取消了隔天的訓(xùn)練。
自己原來是脆弱的,堅強的是她…
“我不要做像寧次那樣煙花,僅僅是想看著它,和喜歡的人…”遠(yuǎn)處的光影將落寞的表情印上天天的臉,煙花就好像他,絢爛美麗在一霎那,之后就脆弱的消失在黑暗中。自己再堅強也無法幫助他,因為隔著那層透明的玻璃望著永遠(yuǎn)無法觸摸的花火,看著它慢慢的熄滅,而自己也只能看著。很早就明白其實寧次真的如這煙花般脆弱。
“會一直這樣陪著我嗎?”很輕的話在夜色中飄阿飄的飛進(jìn)天天的耳朵,慢慢嘴角揚起月牙的彎度,毫不猶豫的點著頭,天天第一次坦誠地面對自己的感情,不能在欺騙自己了,一直喜歡著他,卻又無法去幫助他,就如那時自己無助的哭泣,還怕他離開卻又無法阻止他的離開。他是脆弱的而自己也許會因為他變得更加脆弱。逃避之后才發(fā)現(xiàn)有些感情逃避后卻變得更加強烈。
兩人無語慢慢的在和地上走著,天天真的不知再說什么,而寧次也沒有再提及剛才的話題。
路終究是有盡頭的,望著越來越近的目的地,天天有些尷尬的打斷了一路的沉默。
“寧次,這里就好了!再見!”像是要逃離般的揮了揮手,加快了腳步,留寧次一人立在路中央
“忘記對你說同樣的話… 錯過了很多年,現(xiàn)在聽起來也很好笑吧。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喜歡你,也許那一天是因為你的眼淚讓我在那一瞬喜歡上了你,可是現(xiàn)在看來,和你度過的那些日子才是我喜歡你的理由。我不想要你看著脆弱的我,可以嗎?我想變成和你一樣的霓虹,即使在雨里也一樣能夠綻放…”
身后突然傳來的話語讓天天停下腳步不知如何轉(zhuǎn)身,他終于承認(rèn)自己的脆弱,以這種方式。
說完這一大段讓自己不知所措的話,而對方卻呆立得站在那里沒有任何反映。有些尷尬的寧次快步的想要離開卻突然被從后邊擁抱住。滿臉淚水的天天只能這樣緊緊地抱著他,也許很久前那一天聽到他的告白,自己不會這樣深刻的理解他,而現(xiàn)在再次聽到他的這些話
他承認(rèn)自己的脆弱是讓自己離開的原因…而他想要挽留自己因為他的脆弱
“為什么說這些話?”天天將臉埋在寧次背后悶悶得說出疑問,她真的不記得何時寧次會這樣坦白自己的感情,而寧次支支吾吾的憷眉不知作何解釋。
“明天還會有煙花吧,要一起嗎?”終于寧次再一次邀請,天天微笑的在背后點頭也許今年能看見最美的煙火,并且能與這輩子最愛的人永遠(yuǎn)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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