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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1月11日21時
難得清閑的夜晚,一天的公告結(jié)束了,東萬獨自一人走在街上,沒有經(jīng)紀人相陪,也沒有保姆車跟隨,只單純地,一個人走在街頭。
偶爾停下腳步,看一眼櫥窗里新上柜的秋冬新款服裝,或者,看著公車站依次上車的身影,那些喧嘩的、成雙成對的擦身而過的人群,隔離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也會有一些女學生,會在遠處指指點點。
“那是不是金東萬?”
“長得是很像啦,可是東萬哥怎么會這個時間一個人在街上逛。”
金東萬,那個可稱作演員也可以稱作歌手的金東萬,的確現(xiàn)在不應該出現(xiàn)在如此熱鬧的街頭。
可是,應該出現(xiàn)在哪里呢?這時的自己,原本應該會出現(xiàn)在哪里?
在電視臺?在電臺?在HyeSung的慶功宴?還是,獨自一人在家里,守著空寂的房間,和地瓜聊天,或者,給那些魚兒喂食。
將雙手插進口袋里,全身上下,只有一部手機,還有一串鑰匙,連以往隨身的背包都沒有。
路邊的大嬸賣著燒烤,生意很清淡,一陣陣的烤肉香散發(fā)出來,十分勾起人的食欲。夜風有些涼,他跺跺腳,小跑步過去,拉開比較靠里的椅子,“大嬸,燒酒五花肉,再加點小菜!
“好咧~”
客人僅有一桌,酒水小菜上得很快,一個人喝酒,多少顯得有些寂寞,大嬸沒有客人,便和東萬有一句沒一句地閑搭著,無非是天氣冷啦,最近生意不好做啦,小伙子多大啦,結(jié)婚了沒,怎么一個人喝悶酒呢,是不是失戀啦?
遇到想回答的問題,便答上幾句,不想答的,便錯開,挑起另一個話題。雖然,堂堂韓國國民組合的成員,夜晚獨自一人街頭小酌傳出去又是大事一樁,東萬卻享受著此時此刻的放松。
“哥哥,我想吃烤肉!
“嘴饞!大嬸——”
“明明哥哥自己也想吃的……”
一對小情侶停在了攤前,打情罵俏的聲音傳入,幾杯酒下肚后,有些微醺的東萬,恍恍惚惚間,記憶竟是拉至了若干年前。
是一輯宣傳結(jié)束的時候吧,那年的夜晚也是如今日般,街邊沒有多少人,那個有著讓人隨時都想掐一下臉蛋的可愛家伙,在聞到烤肉香后,便纏著自己一定要飽一飽口福,在嘴里塞得滿滿的時候,還半抱怨地對著自己說,明明是哥心里很想吃,我只不過是把哥的心思說了出來而已。
明知道是狡辯,卻在看到那開心的笑容后,沒了半點責怪的念頭,只是陪著他吃了很多很多,到最后,撐到連走一步都覺得肚子好像要墜下來一般。于是,便坐在街邊公園的長椅上看星星,談天談地談未來,直到消化了大半后,才一路玩鬧著往宿舍跑去。
——哥,我們會在一起的對吧?
——那是當然,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
——那結(jié)婚以后呢?
——壞小子,現(xiàn)在就想到結(jié)婚了,告訴哥,是不是瞞著哥哥們談戀愛了?
——沒有沒有,哥不要再撓我了,真的好癢,哈哈……
爽朗的放肆的笑聲,一直一直,回蕩在街頭。
是不是,誓言一旦說出口,便注定無法實現(xiàn)。
說好的在一起一輩子的誓言,可是Andy,你現(xiàn)在,又在哪里,又在做著什么呢?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了呢?
在將最后一片烤肉嚼進嘴中時,東萬想到了一件事,他全身上下除了衣物,只有一部手機和一串鑰匙。錢在錢包里,錢包在背包里,背包在家里……
可以賒帳么?這么小的店,獨自一人撐著店面的大嬸,頓時覺得賒帳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
從口袋里翻出手機,打算讓經(jīng)紀人過來結(jié)賬,只是,手指按動下,那個熟悉的名字便躍入眼簾,心中為之一動,似乎是一個不錯的借口。
撥了過去,忙音狀態(tài)……
此時的Andy,正在與Eric通話中。
“Andy呀,今天怎么沒有見到你呀?”
“忙著音樂劇的事,去了一會兒就走了。”
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將洗好的衣服從洗衣機里一件件地拿出來。
“Andy最近也不來找哥玩了,好無聊。”
電話那一端的聲音,似乎已經(jīng)是半睡眠狀態(tài),有些無賴,一如每次,他總是會突然地掛在自己的身上,做些無賴的事,說些無賴的話,每每,總表現(xiàn)得跟個無賴,卻總是習慣性地,將他納入被戲耍的對象。游戲做多了,往往忽略了真實的想法。
“哥,Jin哥他,還沒有回來嗎?”
那端的呵欠聲剛打了一半,生生中斷,頓時,安靜了下來。
“哦……”
隨便聊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匆匆地,結(jié)束了對話。
他將拿出來的衣服曬在陽臺上,本就沒有多少的衣服,很快就收拾妥當。
而后抱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坐在電視前,恰好是,某人的,MV放送。
他們,有多久沒有見過面了?
記憶,倒帶到四月。他說要出專輯,要出一張自己的個人專輯,其實他已經(jīng)說了不只一次,所以,那一次,自己也只是以為,他再一次地間歇性抽風癥發(fā)作。
于是,千篇一律地重復著那句話,“現(xiàn)在的唱片市場又不景氣,出什么唱片呀。哥不是喜歡演戲嗎?”
而當時,他的手邊,正巧也有著幾部電視劇出演的計劃書。他其實想說,哥,我想和你一起研究演技。
可惜,他還沒有說出口,那個人,已然一臉嚴肅地告訴他,唱片已經(jīng)在準備中,并且順帶地告訴他,有一首歌,是珉宇給他的,名字叫做,My love。
My love……
而后,每一次見面都是匆匆。他忙著SOLO,自己忙著音樂劇,忙碌的行程,竟是沒有交集。
他將MV全部看完,直到廣告出現(xiàn)。站起身,將冷掉的面條倒掉,洗著碗。
他們,認識了十年,十年的時間,卻似乎還不夠認清彼此。
他們,到底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呢?
如果,二輯沒有成功,自己和Eric哥回到美國,局面,不會是這樣。
如果,四輯的時候,自己鐵了心地不回來,局面,也不會是這樣。
珉宇哥和HyeSung哥,那樣的關(guān)系,牢固得任何人都無法拆散,每次看到他們在一起,連他都會興起感動的情緒來,怎么會,那么幸福。
Eric哥和JunJin哥,雖然總是那樣的忽略彼此的真心,總是會將對方挑弄得想要大打一架,可偏偏,他竟然有些羨慕,羨慕那樣的張揚。
是自己太貪心了嗎?
珉宇哥和HyeSung哥,一旦爭吵,便會波及很多人,那是一場災難;Eric哥和JunJin哥,總是試探著對方的在乎程度,疏不知,那樣的試探太冒險。
明明,比起他們來,自己與那個人的關(guān)系,要平淡而穩(wěn)定得多。
果然,是自己太貪心了吧。
手機鈴聲,適時地打斷了他的思維。
夏天真好。
那個人,強制性地給自己換的手機鈴聲,專屬于他一個人的鈴聲。
“Andy呀,Andy呀……”
拉長的,重復的,只是喚著他的名字。就像,他當初找自己合作《夏天真好》時,一樣的口氣。他往往只會在有求于自己,或是做錯了事的時候,才會有那樣的語調(diào)。
“善皓呀……快點來救我。”
心,咯噔一下。
“你怎么了?”
Andy是小跑著到的,一手抓著手機一手抓著錢包,東萬并沒有在電話里說明出了什么事,只讓他帶著錢包來救人,他還特地去銀行取了一筆可觀的錢出來便帶上了信用卡一路讓出租車司機加速。
當他看到東萬坐在簡陋的桌前喝著酒吃著熱騰騰的肉時,一直提著的心才回到了原位。
“Andy呀,你來啦,我沒帶錢包,幫我付一下賬吧……”
過度的心境反差,引發(fā)了性格中,某方面隱藏著的暴力傾向。
“金東萬,你為什么不把話說清楚!”
狠狠地,拎起對方的衣領(lǐng)拽了起來,驚得大嬸以為他們要打架,一鍋湯直直往地上掉了下去,落地聲驚動了兩個人,東萬連聲抱歉,拿過Andy手上的錢包,掏出錢,遞給大嬸,而后拉著正在氣頭上的人的手,離開了小店。
待走出數(shù)十米后,Andy才似想起什么,甩開東萬的手,只是,沒有跑開就是了。
一只手,探到了大衣口袋里,想要甩開,卻沒有如愿,沉甸甸的,他知道是錢包。
“下次再給我,我就不還了!
賴皮的手,放在口袋里卻沒有拿出來,東萬站在Andy的右側(cè),錢包卻放進了左邊的口袋里,環(huán)著Andy腰的姿勢,如同情侶間的親昵,雖然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卻還是讓Andy有些抵觸,往左邊退了退,如影隨形的某人也往左一退。
“你干什么呀?”
“啊——我冷——”趁機,將腦袋靠向那個又瘦了些的肩上,“我們Andy真暖和!
滿足地發(fā)出一聲如貓般膩人的輕嘆,疏不知身后不遠處的大嬸,再度受驚嚇地掉了手上的東西,只不過,這次是抹布,沒有驚動了擁在一起的二人。
“Andy呀,我連鑰匙也沒有帶,無家可歸了!
鼻間重重地發(fā)出一聲哼音,“住酒店好了,我借你錢,明天一起還給我。”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明天我很忙,你直接打到我的卡上好了!
“啊啊,我們Andy變了,一點也不愛哥了!崩^續(xù)趴在Andy肩頭取暖的某人,不滿地收緊手,明顯地感覺到,大衣內(nèi)的身體真的是瘦了很多。
“真的沒帶鑰匙?”語氣中,三分懷疑,言畢,雙手齊下,準備翻口袋,上衣沒有,繼續(xù)往褲子口袋里找,東萬收回手,尖叫數(shù)聲,抓住Andy的手,“喂喂,這是在大街上,回家再讓你慢慢摸!
本是一句沒太大意義的話語,只在突然間聯(lián)想到某層含義后,脹紅了整張臉,微怒地不理某人,Andy走到馬路邊,伸手,攔車。
身后緊隨而來的東萬,放縱地,讓笑意燦放。
明亮的燈光,干凈的住所,陽臺上剛剛曬好的衣服,還在拂動著。
只臥室內(nèi),間或地發(fā)出一些聲響。
“金東萬你不要太過分!”
“Andy都不想我,真過分!
“你——”
吵罵聲突地中止,換上了一聲長長的抽氣聲,而后,衣物悉簌聲,重物撞上家具的聲音。
“啊,痛,我的頭!
“你活該!”
“撞成傻子讓你養(yǎng)!
“哼,直接送你進精神病院!
“Andy會心疼的……”
“不會!”
“會的……”
……
“瘦了……”
“只許你瘦不許我瘦么?”
“不要,我要把我們Andy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
忙碌的人們,并沒有聽到,長褲落地時,那一聲清脆的撞擊聲,以及,那滑出口袋的鑰匙,明晃晃地,反射著光。
所謂,引狼入室,后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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