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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鳶尾
000.
Ari有時候會想起一句話。那句話是誰說的,是誰在什么心情下說的,她已經(jīng)記不清了。唯一印在記憶深處的,是那個人在說那句話的時候,臉上痛不欲生的表情。
“我明明是最先遇到你的!
“明明是最先,遇到你的。”
“......明明是我!
囈語的聲音,顫抖的聲線,除此之外,只剩下無邊的黑暗,和破碎成沙粒的月光。
001.
“Ari和Hibiki關(guān)系真好呢。”
一如既往悠閑的午后,一如既往擺滿了各種花卉的,溫暖的房間——現(xiàn)在是三A女子小分隊約定好的下午茶時間。而這屋子的主人此時一邊笑嘻嘻的端著茶具從隔間走了過來,一邊莫名其妙冒出的一句。
“哈?”
“哈什么哈。”紅將茶具放好,然后縮到了小小的沙發(fā)上,捧著臉沖她曖昧的笑:“就算是同期,關(guān)系好到這種程度難免不讓人在意。所以,Ari,你們倆現(xiàn)在進(jìn)行到哪一步了?”
“所以說你到底在說什么?Aoi你也別光顧著看那堆研究資料了,你倒是也說說她呀!
“說什么?”安靜的坐在一旁的少女抬起頭一臉疑惑:“說你自從做神機(jī)使以來,出任務(wù)時隊伍中Hibiki一定不會缺席?還是說上次Hibiki受傷你在他床邊守了一整晚?”
“喂那是啥——”
“好了好了別在意細(xì)節(jié),快告訴我們,你們到底進(jìn)展到哪個地步了!鄙眢w前傾,黑發(fā)的少女打斷了她不滿的抱怨。她側(cè)過頭,那雙紅色的眸子正興趣盎然的看著她,雙瞳中盛滿好奇與等待。
“......”
她垂下頭避開那雙滿懷興趣的眼,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她閉上眼,假裝是為了避免熱氣沾染到眼球。
“喂Ari——”
“沒什么進(jìn)展!
“......啥?”
她放下茶杯,用平靜的目光看著錯愕的少女。
“我和Hibiki之間,只是戰(zhàn)友。”
——所以,不會有什么進(jìn)展。
002.
極東支部的生活比之前平穩(wěn)了很多,荒神的數(shù)量也在慢慢的減少。Hibiki曾開玩笑說是因為Soma和Aoi的研究太奇怪,結(jié)果把荒神嚇跑了,但是Ari知道,他是在說今天的安穩(wěn)是因為數(shù)多人類的努力與堅持。這里面包括像Soma那樣的研究者,也包括像他們這樣的神機(jī)使,當(dāng)然也不乏正在努力種地的(自稱)番茄夫婦那樣的人。
“如果Ari你在這個月之內(nèi)和Hibiki牽手,我就給你做番茄咖喱蛋糕,Aoi就給你開一場十年演唱會!”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黑暗料理嗎!還有Aoi出道也沒有十年好嗎!完全不明白這兩個關(guān)系在哪里......等等莉卡你在笑什么啊!”
她皺著眉看著面前笑得前仰后合的少女,眉宇之間滿是不滿。
“抱歉抱歉,讓我再笑一會兒!卑装l(fā)的少女擦了擦臉上的機(jī)油,依舊笑容不止。等終于好不容易平息下來,Ari以為能進(jìn)行正常對話的時候,白發(fā)少女一邊擦拭著她送來保養(yǎng)的神機(jī),一邊毫無惡意的開口。
“但是Ari,你真的沒和HIbiki牽過手嗎?我們以為你們倆早就是戀人了呢!
“......啥?我們”
“對啊。愛麗莎呀林道先生呀云雀呀,我們大家哦!
“......為什么是戀人......”
“啊,或者說老夫老妻更合適?”莉卡抬起頭,純真的眼瞳直視著她。那雙眼瞳中倒映著她茫然無措的臉。
“不......我和Hibiki不是這樣的關(guān)系!彼龘u了搖頭。
“我們只是朋友!彼f:“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
她一字一頓的說著,嚴(yán)肅刻板的給心上纏上一道又一道的枷鎖。
可是她不知道為什么。
好像心里的那汪神秘的湖水泛起了波紋。
003.
世界逐漸在修復(fù),世界曾經(jīng)的歷史也逐漸的修復(fù)著。一年一度的情人節(jié)讓鋼鐵的防壁也染上了輕松快樂的氣氛,身邊成雙出對的人們看起來是那么幸福。
“誒,你今天居然是留守?!”脫下了平日凜然的軍裝,精心打扮了一番的黑發(fā)少女拍著她的桌子驚愕出聲,眉眼紅唇都在訴說著四個字:難以相信。
“我都已經(jīng)說了第幾遍了......今天大部分人都有約,而我閑著,所以當(dāng)然是我值班!
“簡直難以相信好嗎!”然而黑發(fā)的少女還是在那里自顧自的激動著:“這種彌漫著巧克力香味的日子!你不換身漂亮的衣服去和Hibiki約會,反而穿著大棉襖在這里值班——Ari你的少女心呢。!”
“聲音太大了耳朵很痛......要說值班,Aoi不也還在研究室嗎!
“人家那是和男朋友在一起好嗎!不如說研究室就是她和Soma的小天地,人家隨時都處在粉紅色氣息中......倒是你Ari,雖然平時默契的相處很重要,但是浪漫的時光也是必須要有的好嗎!”
“所以說為什么你那么激動......”
“因為我想讓你吃我做的番茄咖喱蛋糕!
“......重點(diǎn)在這里!”原本以冷靜著稱的金發(fā)少女忍不住吐槽,她束在腦后的馬尾晃動了幾下。
“并不是。”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無奈,紅只是穩(wěn)穩(wěn)的咧嘴笑了起來:“我真搞不懂你們到底在想什么......總之現(xiàn)在準(zhǔn)備還來得及,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她在少女的笑容中沉默。
準(zhǔn)備?準(zhǔn)備什么?不如說為什么,他們都認(rèn)為她和Hibiki之間有什么特殊的關(guān)系?
004.
最終她還是沒有做出什么準(zhǔn)備。黑發(fā)的少女在這里一直磨嘰到栗發(fā)的青年親自來接她,然而走的時候還是在不停的跟她傳教浪漫的重要性。
但是這并沒有什么意義。
捧起桌上裝著熱水的杯子,Ari看著偌大的空間,微微發(fā)愣。門外一片寂靜,平時會傳來的同事的談話聲此時消泯不見,紙張也安安靜靜的躺在桌上,那習(xí)慣了的筆紙摩擦的聲音在這里了無蹤影。
Ari突然覺得有點(diǎn)冷。
直到那扇緊閉的大門被人推開。
“喲,Ari!真是的,值班的話跟我說一聲啊,一個人在這里不無聊嗎?”
爽朗的聲音,爽朗的笑容,熟悉的身影。
青年站在門口,三月暖風(fēng)從他的身后吹進(jìn)。
屋子里溫暖了起來。
“......Hibiki?為什么......”
青年只是露齒一笑,笑的燦爛而明媚。
“兩個人的話,來玩抽鬼牌吧?”
“......為什么自顧自的決定......好吧!
“哦!”他笑嘻嘻的拉了個椅子坐到她跟前,然后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副撲克,認(rèn)真的開始洗牌。Ari看著他,唇角似乎在上揚(yáng)。
“......吶,Hibiki!
“嗯?”
“我們是朋友......對吧!
青年洗牌的手停了下來。他垂著頭,她看不見他的表情。
“Hibiki?”
“.......嗯,現(xiàn)在是朋友!彼痤^,對著她露出笑容。那笑容溫柔的像是可以讓魚溺水,又像是可以讓時間停滯。她愣愣的看著他,看著他的雙唇輕輕開合。
窗外鐘聲響起。
蓋過了他的聲音。
“——你的選擇是什么呢,Ari?”
“......對不起,我剛才沒聽清楚你說什么!
大概是錯覺。
她聽到了什么破碎的聲音。
“......是嗎!鼻嗄晡⑿χf,雙眸里盛滿悲傷。
“......Hibiki?”
“吶,Ari,你知道藍(lán)鳶尾的花語嗎?”
“.....?”
他垂下眸,嘴角勾起笑容。
“......剛才的話,沒聽清楚就算了吧。”他說:“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005.
然后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紅和莉卡還是會問她和Hibiki的進(jìn)展,Aoi雖然忙碌,但時不時也會關(guān)心兩句。Hibiki和她一如既往默契十足,同時也一如既往的,只要做任務(wù),就不會少了對方的陪伴。
別人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她也這么認(rèn)為。
她習(xí)慣了他就在身邊,他也習(xí)慣了她的援護(hù)。兩人無論被開了多少次“你們干嘛還不去結(jié)婚”這樣的玩笑,都默契的一笑而過。
默契的不得了。
然而一直熱衷的纏著她要八卦的紅卻最先開始警覺起來。
“吶Ari,你和Hibiki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某一天的茶會,黑發(fā)的少女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原本對這些事并不是非常感興趣的Aoi也難得一見的嚴(yán)肅起來,認(rèn)真的看著她尋求答案。
而她一如最初那樣的茫然。
“你們在說什么?”
然后換回了兩人惆悵的眼神。
“吶Ari!
“你們的距離,是不是遠(yuǎn)了......?”
少女的聲音在空氣中回旋,然后鉆進(jìn)了她的耳朵。
她的大腦忽然抽痛了一下。
“......并沒有!彼f。
“我們是戰(zhàn)友,一直都是!
沒有以上的關(guān)系,也沒有以下的關(guān)系。
006.
她再一次聽到了鐘聲的響起。這次是在明亮的白天,天空有著溫暖的太陽。
她穿著白色的衣裙站在他身邊,看著潔白的鴿子劃過天空,羽毛落在教堂古老的尖頂上。
他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她的身旁,面帶微笑,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你是否愿意與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jié)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hù)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我愿意!
“你是否愿意嫁他為妻,按照圣經(jīng)的教訓(xùn)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jié)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hù)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我愿意!
007.
她與他中間,隔著他的新娘。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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