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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感
“請賜教!”
幫會大廳前的空地上,鶴小寒聞言止步,慢慢轉(zhuǎn)身,低頭淡淡地掃了一眼前方個頭剛及自己腰的銀甲紅衣的小小少年,頓了頓,緩緩抽出自己身后背著的畫影劍。
“某身經(jīng)百戰(zhàn),從未避戰(zhàn)!”
少年仰頭望著他,白凈的小臉上十分認真嚴肅,還帶著一絲隱隱的敵意,握緊了手中比自己還要長的纓槍。
“哈啊——”
一聲清脆厲喝驟然響起,少年手腕一翻,纓槍一抖,頭頂赤紅絨球點綴的銀冠上紅白相間的翎羽十分精神地飄動著,像一頭英姿颯爽的小狼筆直朝表情冷淡的白衣道子沖去。
鶴小寒看著少年破綻百出的攻擊招式,眉毛都未動一下,身體輕輕向后一掠,同時反手一挑,少年手中纓槍剎時飛起,如同有了生命般隨著他手中畫影劍在空中劃出幾道漂亮的弧線,然后“鏘”一聲,旋轉(zhuǎn)著被拋出,槍尖朝下深深插入不遠處的草地中。
少年兵器被奪,沖刺的動作也在慣性下沒有及時停住,腳下又被石階一絆,身體頓時向前飛去重重撞在地上摔了個嘴啃泥,發(fā)冠歪了,上面紅白相間的翎羽也垂頭喪氣地耷拉在兩邊,染了一身泥,好不狼狽。
鶴小寒隨手挽了個劍花,收劍入鞘,從少年旁邊經(jīng)過,徑直走向大廳,看也不看他一眼。
少年羞惱地從地上爬起來,白凈的臉蛋一塊紅一塊灰,方才的俊俏模樣全不見了,活像一只小花貓。
他扶了扶發(fā)冠,拍了拍身上的泥,沖著鶴小寒的背影大聲吼道:“臭道士!我下次一定能打過你!”
鶴小寒一腳已經(jīng)邁入幫會大廳,聞言收回腳停下步子,轉(zhuǎn)身低頭將他自上而下掃了一遍,才用清清冷冷的聲音十分認真地回道:“恐怕再過一百次你也打不贏我!闭f完重新抬腳進了大廳。
少年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圓圓的,小手緊握成拳,氣得渾身發(fā)抖。
“你等著!”
三個字鏗鏘有力,一字一頓,幾乎是從牙縫里一個個蹦出來。
“我等著!
道士的聲音透著疲憊,懶洋洋的,全不把他的挑釁放在心里。
少年瞪著眼,只能呼哧呼哧喘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江翊最近有一種深深的危機感。
因為幫會里來了一個讓他非常、非常討厭的人。
那是一個相貌清俊、目光十分冰冷的純陽。
純陽名叫鶴小寒,是上個月被他哥哥江翎帶進幫的。
自純陽入了幫會之后,對他疼愛有加的哥哥就再也沒有正眼瞧過他,他與純陽發(fā)生爭執(zhí),哥哥也一心只向著純陽,甚至以前從未對他發(fā)過火的哥哥有一次居然因為他劃破了純陽嶄新的道袍而狠狠將他打了一頓。純陽若是哪一天心情差了,哥哥頭上的天空仿佛都跟著陰了,對誰都不給好臉色,只有面對純陽時方能變得溫柔體貼千方百計說笑討好。
江翊一想到這里就恨得牙根癢癢。
他一定要給這個純陽一點顏色看看,想辦法把他趕出幫會,把自己的哥哥從他手中搶回來。
但是很快,他心中熊熊燃起的斗志就被殘酷的現(xiàn)實輕易澆滅。
被純陽隨手擲出的纓槍深深插入腳下的土地中,任憑他雙手握著槍桿,費了吃奶的勁兒也拔不出來。這時他又悲哀地想起自己前幾次的偷襲都被純陽輕松識破,這次的挑戰(zhàn)不但以失敗告終,還弄得自己滿身狼狽。
他愈想越氣,索性放了手,對著筆直的槍桿狠狠踹了一腳,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真是討厭死這個叫鶴小寒的純陽了!
江翎正坐在椅子上看書喝茶,眼角一瞥,發(fā)現(xiàn)鶴小寒從門外走進來,趕緊將手中書還有茶杯放下,站起身幾步走過去,一臉討好地迎到眉目冰冷的純陽面前,將他拉向方才自己所坐的椅子。
“小寒出完任務(wù)回來,一定十分累了,快坐下歇歇,喝杯茶解乏!
鶴小寒毫不客氣地坐在大廳的幫主座椅上,掀起眼皮淡淡掃了江翎一眼,接過對方遞到自己手中的茶杯,揭開青花瓷的杯蓋低頭啜飲一小口。
茶香清淡,溫度正好,他默默想著。
這時一雙寬大的手掌又游向他的肩膀,江翎站在椅子后面動作溫柔地替他揉捏著酸疼的部位。
因執(zhí)行任務(wù)而兩天沒有合過眼的鶴小寒這時候才終于放松下來,疲憊地仰起頭向后靠在椅背上,慢慢閉上眼睛。
大廳里安靜了一會兒,江翎看他凝滯的眉峰舒展了許多,才慢慢俯身湊過去,在他臉頰上啾地親了一下,附在他耳邊低聲道:“小寒這次出去整整三天,想死為夫了!
原本正要入睡的道子聽到這句極低極輕的調(diào)戲話語,眉稍微動,手間已有了動作,并起劍指就向身后天策攻去。
江翎早料到如此,眉眼含笑,不慌不忙側(cè)身躲開,順勢一把抓住鶴小寒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里,湊到唇邊親了親,又從后面連同椅背將人圈住抱在懷里,安撫道:“好好好,不逗你了,先好好休息!
鶴小寒這才淡淡應(yīng)了聲“嗯”,重新睡去。
只是他尚未睡著,門外響起一道清脆童音,又將他從半夢半醒間徹底拉了回來。
“臭道士別以為我——”
江翊人未到,怒氣沖沖的聲音已經(jīng)傳入幫會大廳。
他欲找鶴小寒算賬,讓他賠自己的槍,一腳邁過門檻,抬眼正好看見一身白衣的純陽道子正靠在自己兄長懷中安靜熟睡。
雖然這種情況這一個月來見得多了,他還是不由腳下一頓。
這時聽到聲音的江翎一個凌厲的眼刀如利劍般向門外射去,他只覺得脊背一涼,后半句話就硬生生被逼回肚子里,又默默收回向前的腳步,退了出去。
幫會后面的菜地上,銀甲紅衣的少年十分正煩躁地蹂躪著剛發(fā)芽的花苗。
“我明明是去找鶴小寒算賬的為什么要出來!”
“哥哥好久都沒這樣抱過我了,居然抱那個臭道士!”
“哥哥居然為了臭道士那么兇地瞪我!”
“討厭死鶴小寒了,一定要將他趕出幫會!”
明媚的陽光下,少年緊緊攥著拳頭踐踏花朵以發(fā)泄憤怒。
“江翊。”
這時一道嚴厲的聲音突然自身后傳來,江翊趕緊轉(zhuǎn)身。
江翎站在半圓形的拱門邊,臉色發(fā)黑地看著他,手指向他腳邊被踢的東倒西歪的可憐小花苗,冷冷道:“晚上之前我要看到恢復如初的菜地,不然不準吃飯。”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江翊看著哥哥決然離去的背影,有種深深的、被拋棄的委屈感覺。
晚飯時,鶴小寒在桌邊坐下,江翎貼心地往他碗中夾著菜,就差沒坐過去喂他了。
他目光落在本該是江翊所坐的空位上,忽然問道:“江翊呢?”
江翎哼了一聲,漫不經(jīng)心道:“不用管他,我們先吃!
鶴小寒也就不再說話,低下頭安靜吃飯。
月明星稀。
幫會領(lǐng)地的菜園里,江翊坐在地上,肚子餓的咕咕叫。
但是白天被自己糟蹋過的花苗還沒栽好,有了江翎的交代,他一時也不敢回去吃飯,所以只能坐在菜地邊氣得干瞪眼。
突然一旁伸過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拖著一碟糕點送到他面前。
“吃吧!
白色道袍的男人聲音清冷如霜,將碟子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慢慢在他身邊坐下。
少年看了他一眼,一臉嫌棄地往另一邊挪了挪。
“我才不要你假惺惺!”
鶴小寒聞言,冰冷的目光看向他,用不容商量的命令口吻道:“快吃,吃完我要收盤子!
“……”
哥哥不愛我,連自己現(xiàn)在的仇人也這樣明目張膽地欺負我。
江翊哭喪著臉,被純陽迫人的氣勢唬得不敢反抗,只好默默捏起擱在盤子里的點心往嘴里塞。
那一瞬間他口中嚼著自己最喜歡的桃花酥,心中卻升起一股沒來由的委屈。
隱元會送來任務(wù)時,江翎與鶴小寒都不在幫會。
江翊送走隱元會的人,回到幫會大廳打開任務(wù)卷軸,掃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將卷軸往桌上一扔,嗤道:“去天都鎮(zhèn)取尸毒解藥?鶴小寒可以我也可以,完成任務(wù)回來了還能讓哥哥對我刮目相看!
年輕的天策心中喜滋滋地盤算著,收拾包袱帶上武器留了張字條就果斷出發(fā)了。
鶴小寒回到幫會,卻沒有遇到隱元會每個月例行送任務(wù)的人,不由有些疑惑,走進幫會大廳,一眼看見桌上打開的卷軸和一旁壓在石頭下的字條。
他將字條展開一看,只覺心中一沉,提了劍就急匆匆地沖出幫會領(lǐng)地。
暮色暗沉,陰氣森森的天都鎮(zhèn)不時傳來凄厲哀嚎。
江翊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揮□□穿迎面撲上來的一只毒人,氣喘吁吁地退至身后房屋里,卻冷不防又有一只毒人突然自他背后猛地竄出,趁他轉(zhuǎn)身的間隙一把抱住他,朝著他白皙的頸子張口欲咬。
直到如今生死關(guān)頭,江翊才知自己這次接了鶴小寒的任務(wù)實在太過魯莽。
天都鎮(zhèn)中遍布毒尸毒人,每個要道還有許多天一教弟子把守,他進入沒多久就的天一教追兵,將他帶到安全地點。
鶴小寒將人放下,身體不穩(wěn)向后踉蹌一步,用劍撐在地上才勉強站住,扶著左邊肩膀大口喘氣。
江翊這才發(fā)現(xiàn)被他用手捂住的地方有暗紅發(fā)黑的鮮血滲透雪白道袍,汩汩流出。
原來是剛才鶴小寒看到那咬向江翊頸間的毒人想阻止卻已來不及,危急之下只能將他拉入懷中替他擋下。
江翊心中一緊,上前一步,張口剛說了個“你”字,卻見原本正眉心緊擰雙目低垂喘^息不已的道士忽然抬眸,一雙仿佛揉碎了冰雪摻入其中的眸子剎時精光乍現(xiàn)。
只見鶴小寒手腕一揚,劍身揮動間一道劍氣直逼江翊身后!
一聲慘叫落下,江翊僵硬地轉(zhuǎn)過身,就看見一個毒人倒在離自己腳邊不足半尺遠的地方。
鶴小寒抬手封住自己身上要穴,看了一眼臉色發(fā)白的江翊,沉默地盤膝而坐,吐納調(diào)息了一陣之后,忍著肩上疼痛,將受了驚呆呆站在一邊的小狼崽子一把撈起來,帶回了幫會領(lǐng)地。
江翎看到鶴小寒肩上的傷,瞬時臉色發(fā)青,將人抱起來,狠狠瞪了眼一旁垂頭不語的江翊,冷聲道:“先回房好好反省,等解了小寒身上的尸毒我再來收拾你!”
好在鶴小寒及時封住了穴道,抑制了尸毒的蔓延,服下解藥后除了受點皮肉之苦也無大礙,第二日不到中午就悠悠轉(zhuǎn)醒。
江翎在床邊守了一夜,看見躺在床上的人終于醒了過來,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頰邊,神色中滿是心疼擔憂,問:“好些了嗎?”
鶴小寒盯著他蒼白的臉看了一會兒,才慢慢點頭:“不礙事。”
江翎聽了卻仿佛被戳到痛處,一把將他拉過來緊緊摟在懷中,頭埋在他肩窩里,聲音悶悶的:“什么叫不礙事!如果天一教放了毒霧,如果你沒有及時封住穴道,如果再晚一刻服下解藥,如果……我不敢想會有什么后果!”
鶴小寒慢慢伸手在滿心后怕的天策頭上輕輕揉了揉,安慰道:“沒事了,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他轉(zhuǎn)移話題又問:“江翊呢?”
提到江翊江翎就氣不打一處來,抬起頭,目光兇得像一匹狼,“別跟我提江翊那個臭小子,等你好些了看我不狠狠揍他一頓!”
鶴小寒皺眉,“他還小!
江翎瞪著他,氣道:“小就能亂來?以前的事我尚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次陷你入如此險境,我絕不輕饒!”
鶴小寒看著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可是你弟弟。”
江翎不妥協(xié),烏黑的眸子沉了沉,道:“你不用管了,好好休息,我自有分寸!
鶴小寒閉上眼睛,只道:“我無事,他還小,在天都鎮(zhèn)也受了不小的驚嚇,也等于受了罰,你不要太為難他!
結(jié)果江翊在自己的房間里被關(guān)好了幾天,等他終于從害怕中回過神,才想起擔心鶴小寒的傷勢,可是江翎有命不準他踏出屋子半步,他只能急的在房間團團轉(zhuǎn)。
又過了兩天,鶴小寒傷勢全好。
他與江翎并肩沿著幫會后山前面的小路散步,突然一個影子從旁邊林子里竄出撲過來,牢牢摟在他腰上。
“小寒哥哥!”
少年腦袋埋在他腰間乖巧地蹭來蹭去,軟軟糯糯的聲音關(guān)切地問:“小寒哥哥你好了嗎?”
蹭夠了,終于抬起臉,如星子般明亮閃爍的眸子含著歉意一眨不眨地望向他。
鶴小寒皺了皺眉,還未在少年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中回過神,江翊就被站在他身邊的江翎一只手拎著領(lǐng)子提起來扔到一邊。
“滾一邊去,你嫂子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
江翎沒好氣道。
迫于鶴小寒的壓力,他才沒有狠狠懲罰這小狼崽子,只把他關(guān)了一段時間,也是鶴小寒好了之后才將他放出來,現(xiàn)在看到這小子就來氣。
鶴小寒冷冷看江翎一眼,緩緩開口:“你剛才說什么?”
“沒什么!”江翎立即換上一張討好的笑臉,將人摟過來,噓寒問暖:“小寒你累不累,冷不冷,餓不餓?不如我們先回屋吧!闭f完瞪一眼又試圖靠近的江翊,示意他趕緊滾。
要是換做平時,江翊一定會灰溜溜地跑了,但此刻,他卻全不將江翎的威嚇放在眼中,又腆著臉朝鶴小寒貼過去。
“小寒哥哥,我今天從外面買了梅花酥,可香了,你要不要去嘗嘗?”
江翎剛想說不去,卻見鶴小寒低頭看江翊一眼,點點頭,“好!
……
江翎最近有一種深深的危機感。
這危機感卻來自于他的弟弟,江翊。
自從上一次被鶴小寒從天都鎮(zhèn)救回來,這小子就將原本對鶴小寒的敵意忘得一干二凈,每天各種討好,比起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天到晚將人粘著,趕都趕不走。
讓江翎更加生氣的是,趕人的還不是被粘的那個,而是他自己。
鶴小寒對江翊的突然親近,不但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排斥,反而很大方地照單全收,偶爾還會拉著小狼崽子的手低頭對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甚至還會從后面握著江翊的手指點他武學招式。
一想到這里,江翎就覺得自己整只狼都不好了。
呸,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家小羊?qū)ψ约憾紱]有這樣溫柔地笑過,握著手指點武功的福利自己都沒有享受過,結(jié)果全被江翊這讓他看一眼都覺得嫌棄的小狼崽子奪去了!
他越想臉越黑,看著空空蕩蕩的幫會大廳,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么來重振夫綱。
順便讓江翊那小子離自己家小羊遠一點。
鶴小寒背著伏在自己肩上睡著的江翊回到幫會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
今天是元宵節(jié),江翊纏著他吵著鬧著要去看花燈,江翎接了任務(wù)出門還沒回來,他想了想,也就同意了,拉著滿臉歡喜的江翊出門去了。
只是沒想到江翊這小子到了街上野得很,什么都想玩什么都想看,拉也拉不住,結(jié)果一拖再拖,就到了這個點才回來。
他將睡熟的江翊送回房間替他脫去鞋襪蓋上被子,放下床幔出去將門關(guān)好準備回房休息。
走到門前,見房間里是暗著的,鶴小寒想著可能是江翎回來已經(jīng)熄燈睡下了,便輕手輕腳推開房門,盡量不發(fā)出一絲聲音地進了屋。
只是他剛轉(zhuǎn)過身,肩膀就被人用力按在了門上,接著還不待他有所反應(yīng),熾熱的吻鋪天蓋席卷而來。
##########################河蟹爬過############
月色清清,長夜漫漫,他還有的是時間盡情欺負懷中這只沉默倔強的小羊。
純陽那邊鶴小寒的師父寄來了好幾封飛鴿傳書,結(jié)果兩人元宵節(jié)后一直有事,拖到了正月底才抽出時間一起回一趟純陽。
動身前一天晚上江翊得知消息就一個勁兒吵著鬧著要跟去。
江翎本是想借此機會擺脫煩人的小狼崽子跟鶴小寒過一段時間二人世界,沒想到最后還是在鶴小寒的同意下不得不帶上這個拖油瓶上華山。
騎馬沿著華山鋪滿白雪的山道一直往上走,遠遠就看見守在純陽宮門口等候多時的兩位師弟。
鶴小寒先下了馬,小師弟在雪地上路都走不穩(wěn),搖搖晃晃,高興地一路小跑迎了上來,大老遠就張開雙臂,一下子撲在他懷里。
跟在后面的江翎看見兩人親熱的樣子,不由掩面。
身邊的這個還沒解決,怎么又來一個!
而站在他身后的江翊,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鶴小寒懷中粉撲撲白嫩嫩的小玉人兒看,口水都快流了下來。
等小師弟終于在鶴小寒懷中撒夠了嬌,江翊一點一點蹭到那小道童身邊,將自己懷中揣的舍不得給別人的好吃的統(tǒng)統(tǒng)都拿出來塞進小道童手里。
小道童睜著一雙水汪汪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看手里的東西,又看看江翊,突然瞇起眼睛笑了,踮起腳尖湊到江翊臉蛋上吧唧親了一口,甜甜道:“謝謝哥哥!
那一刻,江翊愣愣地站在寒風中看著小道童,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溫暖得融化了。
只是一轉(zhuǎn)眼,小道童就用衣擺兜住糖果零食跑去找鶴小寒和他的三師兄,將江翊送給自己的東西一股腦兒全往那兩人懷里塞了。
唉,真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小狼崽子,路還很長,要加油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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