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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透蘇短番]三人
有三個人,他們并不是戀人,也不是實際意義上的親人,然而他們的命運卻兩兩聯(lián)系在一起,彼此影響著其他兩方。雖然還沒有真正達成理解,但他們每個人都是另一方生命里的不可或缺,有看不見的線將他們纏繞起來,打了個死結(jié)無法松開。
降谷零出事的時候,首先察覺到的人是蘇格蘭,因為他當天并沒有接到固定的聯(lián)絡(luò)電話——那是降谷零在組織里仍舊安全的信號。貝爾摩德似乎沒有幫上什么忙,一旦降谷零失去聯(lián)絡(luò),她與組織BOSS之間的秘密就要被泄露出去,或許她現(xiàn)在也在疲于奔命,躲到了什么不知名的地方。他等待了足足一天,隨后很意外地接到了赤井傳來的消息,赤井告訴他降谷零眼下很危險,或許已經(jīng)支撐不了太長時間。如今的情況很難用語言啟齒,于是赤井僅以部分照片作為解釋,而蘇格蘭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他的目光就有些直了。
三年前,蘇格蘭的臥底身份暴露,是降谷零拼命讓他逃離組織的視線,隨后組織認定蘇格蘭已經(jīng)死亡,他也就能夠繼續(xù)使用其他身份生存下來。現(xiàn)在降谷零出了大事,頭一個知道的人卻是赤井秀一,或許組織懷疑他們兩個私通很久,于是打算給赤井一個下馬威。
為了引出其余公安和赤井,組織對降谷零使用了大刑,他們很不客氣地準備了視頻和照片,首先傳到了赤井的私人手機上。他們并沒有直接殺掉降谷零,而是使用很殘忍的方法來粉碎他的人格與傲氣,畢竟給他一個痛快實在是太便宜他了,他們要把他折磨得不能再稱其為人。于是,在那些照片和視頻里,蘇格蘭看到了降谷零遭難的全部過程,他的胸口突然有些錐心的刺痛,令他感到喘不過氣來。他從未想到組織竟然這么歹毒——或許只是因為他不敢去想,他看著降谷零眼中的光芒逐漸消失,他的眼眶里也開始有水霧迷離。
這次做出決定的人是蘇格蘭,他執(zhí)意要把降谷零給帶回來,三年前被降谷零給拯救回來的性命,如今也有了報答的機會。赤井沒有開口反駁,他知道降谷零對于蘇格蘭的意義,而他曾經(jīng)也對降谷零保有歉意,于是就點頭表示幫他這個忙。蘇格蘭帶領(lǐng)自己手下的親信,與赤井一起定下計劃,他們使用了最短的時間,終于成功趕到了降谷零的身邊。即使降谷零依然活著,可最令人擔憂的事情也仍舊發(fā)生了,蘇格蘭一邊低聲呼喚著他的名字,一邊強忍著心痛,用準備好的浴衣和外套將其給裹了起來。
降谷零受傷了,傷得很嚴重,要不是有醫(yī)生盡全力救他,只怕他這條命就再也回不來了。然而醫(yī)生在術(shù)后告訴蘇格蘭和赤井,降谷零的求生欲望很弱,希望能有重要的人在身邊陪伴他,讓他不要放棄繼續(xù)生存的念頭。蘇格蘭嘆了口氣沒有說話,赤井則抬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隨后他們一起走到重癥監(jiān)護病房,小心地打開門來到降谷零的身邊。不遠處的儀器正在一點一點地跳動著,然而節(jié)奏卻明顯要低于正常值,氧氣面罩上有淡淡的水霧凝結(jié),有些看不清楚降谷零的臉。
“ZERO……我說ZERO,”蘇格蘭帶有一點顫抖的語調(diào),“我們……我和赤井,一起過來看你了,你不要怕,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安全了,所以……快點醒過來……”蘇格蘭對降谷零視如己出,雖然降谷零只比他小將近十歲,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如父子,有時候也會引來旁人的嫉妒。如果不是當時降谷零亂來,估計蘇格蘭還無法與他成為同事,他感到又好氣又好笑,最終還是將其帶在了身邊。降谷零是個比較傲氣的人 ,他最引以為豪的就是他的無數(shù)張假面,他憑借各種腔調(diào)保護著自尊,很小心地避免受到任何傷害。然而這次他被毀滅了人格,心口上被重重地捅了一刀,他在感到恥辱和狼狽的同時,也失去了任何對希望的渴求。蘇格蘭坐在病床旁邊,伸手碰了碰降谷零的手臂,雖然他知道眼下降谷零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但他還是希望這樣做能有點幫助。他們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面,如今的降谷零看起來相當憔悴,就仿佛被抽干了體內(nèi)的血液,只留下了一具人皮包裹著的骨骼。
“我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暴露身份的,現(xiàn)在我只想讓他快點醒過來……”即使蘇格蘭對親信們下達了封口令,也還是有消息流入公安內(nèi)部,說降谷零由于暴露身份,被那個組織里的人給做掉了。部分照片通過其他渠道流傳開來,很快就吸引了大多數(shù)人的注意力,他們對降谷零的同情和惋惜是一方面,同時也有負面的言論此起彼伏。懷疑降谷零的能力也好,猜忌他的生活作風也罷,原本傲氣的人突然落馬,自然會傳出不少比較尖銳的話題。蘇格蘭作為與他交好的人,暗地里也有矛頭悄悄對準了他,不過因為蘇格蘭的職位不低,也就沒有人敢對著他當面放肆。
無論降谷零愿不愿意,他都度過了前兩天的危險期,然而他仍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直別扭著不愿醒來。有時候蘇格蘭握著他的手,會發(fā)現(xiàn)他的指尖在微微顫抖,而他的嘴角也會緩緩抽動,默默地從眼角里流下淚珠;蛟S他早就選擇了死亡,但組織與蘇格蘭等人都不讓他離去,他只好沉浸在自己的噩夢里,一個人體會著未曾散去的痛苦。他的身體已經(jīng)遭到了摧殘,而隨后等待著他的將是心理上的巨大壓抑,與其聽見其他人的指指點點,或許他更加想要撒手人寰。最終他在連聲哭喊中醒來,渾身上下抖若篩糠,他完全不理會身旁的任何人,只是竭力蜷縮起自己的身體。降谷零的哭泣聲相當可憐,就連蘇格蘭也沒有安慰他的辦法,最后只能在主治醫(yī)生的建議下,給他打了一針安定讓他再度睡去。
“說一些能夠安慰我的話吧!碧K格蘭對著赤井開口這么說。
“他還活著。”赤井簡短地做出了回答。
“可是他這個樣子,還不如讓他早日解脫!碧K格蘭緩緩地握起了手臂。
“……”赤井看著他保持沉默。
蘇格蘭已經(jīng)在病房里停留了幾天,胡子和眼袋都很快地長了起來,有時候赤井會過來換班,這才讓他有機會休息一會兒。赤井表面上不動聲色,但他也對這兩個人保持著相當?shù)年P(guān)心,他也會出手幫助蘇格蘭,阻止降谷零的某些危險動作。在降谷零蘇醒的前一段時間,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三次自殺行為,幸好他們保持著警覺,才沒有釀出什么大禍。降谷零自殺不成,紅著眼睛舉起手臂就要打人,不過赤井一直處于上風,能將他的舉動完全壓制下來。
“別阻止我!”降谷零的聲音帶有一點哭腔,“放手……你放手!”
“你還記得你自己是誰嗎?你還記得我們是誰嗎?”蘇格蘭抬手扳著他的肩膀。
“你們都是瘋子……瘋子!”降谷零就仿佛在看著惡魔,“變態(tài)……別靠近我!”
“ZERO!……”蘇格蘭上前一把將其緊緊摟住。
八點檔的劇情沒有出現(xiàn),蘇格蘭的溫情并沒有喚醒降谷零的記憶,降谷零無法掙脫他的手臂,于是直接對準他的脖頸咬了下去。他咬的地方正好是大血管,只要再深一點就能使蘇格蘭斃命,而赤井在關(guān)鍵時刻果斷出手,又把降谷零給打暈在床上。
“你沒事吧?”赤井拿來繃帶幫蘇格蘭止血,“或許,你所說的是對的。”
“所以你打算把他打入地獄嗎?”蘇格蘭微微皺眉,隨后說,“我已經(jīng)改變主意了!
“他被傷得很深,恢復(fù)需要花很長的時間,”赤井用別針給繃帶封口,“以及就算恢復(fù)了,他也回不去以前的狀態(tài)了吧。”
“我只是不想看著他死,不想!碧K格蘭緩緩地搖了搖頭。
隨后,赤井和蘇格蘭一起,將降谷零的身體在病床上擺正,他們的指尖觸碰著還未消去的勒痕,帶有一點說不出的苦澀。主治醫(yī)生發(fā)現(xiàn)了蘇格蘭脖頸上的傷口,于是提出用皮帶暫時把降谷零捆起來,然而他們兩人都拒絕了這種做法,理由是降谷零肯定不會喜歡。
“他很怕,他非常怕,所以我們都不想對他做這種事情,”蘇格蘭說,“經(jīng)歷過被囚禁的恐懼之后,他暫時不會相信任何人,不過只要我們對他表達出好意,他應(yīng)該會恢復(fù)對我們的感情。我之所以這么相信他,是因為我一直看著他成長,如今的他只是非常害怕而已,因此我不想用他所討厭的方式對待他。”
“可是,他已經(jīng)傷害到人了,您看看您的傷勢,我還是認為……”主治醫(yī)生的話語還沒有說完。
“放心吧,”赤井開口打斷了他,“只要他還保留著以前的性情,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慢慢恢復(fù)起來的,至于我們都是很了解他的人,在這一方面可以不用考慮!
“……我知道了,那么還請保持小心!敝髦吾t(yī)生最終也點了點頭。
在經(jīng)歷過幾次自殺未遂之后,降谷零也消停了下來,雖然他停止了劇烈的反抗,可他還是不吃東西打算絕食。蘇格蘭一直在身邊哄他,有時也會讓赤井買點吃的回來引誘,而赤井也不開口反駁,悄不作聲地幫他跑腿。終于就在某個下午,降谷零實在餓得不行,差點連食物帶蘇格蘭的指尖一起咬掉,蘇格蘭對此感到很驚喜,于是繼續(xù)潛移默化地開導(dǎo)他。隨后他發(fā)現(xiàn),降谷零對他的警惕性已經(jīng)減小了,包括時常在病房里出沒的赤井,他也不再有先前的抵觸。蘇格蘭開始小心地靠近他,從觸碰手指到搖晃他的手臂,最終他輕輕地摟過降谷零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口。降谷零在嗓子里嗚咽一聲,并沒有做出其他的動作,他默默地感受著蘇格蘭的好意,又緩緩地闔上了眼睛。
“我不想再以這種姿態(tài)活下去了,”他低沉地開口說著,“我……很累。”
“我知道,我都知道……”蘇格蘭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如果你愿意換一種方式活下去的話,我們可以幫你!
“是嗎……”降谷零出了口氣,轉(zhuǎn)頭望著不遠處站著的赤井。
“你放心吧,我們會處理好一切的!背嗑畬χc了點頭。
于是,兩天以后,降谷零因為自殺而在病院里身亡,蘇格蘭與赤井負責料理后事,在暗中解決了一系列的麻煩。又過了幾天,赤井帶著手下的一個探員回了美國,蘇格蘭則繼續(xù)留在日本,他每天都能固定收到一條來自赤井的郵件,得知他們在那邊的消息。
從此,降谷零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然而美國又多出了一名新的警察,使用著同樣的長相不同的身份,重新在另一個環(huán)境里穩(wěn)定下來。他偶爾會獨自回到日本,帶著另一個人的問候去蘇格蘭的家里拜訪,而蘇格蘭也很熱情地接待他,就仿佛他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
這就是屬于他們?nèi)齻人的新的流年。
命運的改變,或許就只在一念之間。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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