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全一章
徐海和章邢在一起有五年了,這是第五個年頭,他們曾一起看過一部韓國電影,皇帝愛上一個侍衛(wèi),可惜,那個侍衛(wèi)最后跟了一個女人。那時候他們倆一起吐槽皇帝的癡情,對侍衛(wèi)的冷漠和決絕大談特談,卻沒能料到,他們最后也走上了那條道路。
就像是所有電視劇里的狗血情節(jié)一樣,徐海不過是在出差的時候沒通知便提前回了家,然后就在那個他們一起生活了幾年的家里看見之前還跟他說愛的男人和別人攪在一起,就在他們睡了很久的那張床上翻云覆雨,而那個對象,是個女人。
徐海就站在臥室門外,像是腳底生了根一樣,一動不動,就那樣靜靜的聽著里面的□□。他開始想,為什么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徐海和章邢是發(fā)小,兩家是鄰居,從小玩到大的兩人感情自然好的不得了。他們一起上學,一起逃課,一起放棄同一個喜歡的女生,他們把彼此當成最重要的兄弟,并且都在努力維持這段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友情。
他們倆外貌很是出色,身材挺拔,算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從小學到大學,一直受到學校女生們的追捧。
徐海和章邢考進了一所大學,離家很遠的他們彼此照應。說是照應其實也不全然是,畢竟不是女孩子,沒必要天天膩乎在一起,只是偶爾一起去網(wǎng)吧,一起對某個女性大談特談,在受欺負的時候為彼此出頭。
他們同其他的哥們兒相處的方式?jīng)]有任何區(qū)別,非要說上不同,不過是他們認識的時間夠久,夠知根知底。
章刑一直是個不安分的人,入學時候學生會競選,他永遠是最積極的那一個,軍訓那會兒大家才剛認識,也只有他能和同學們打成一片,他一直是個社交好手。相比而言,徐海就顯得有些沉默寡言,用現(xiàn)在的流行語說,就是一副高冷男神范兒。
后來章刑做了學生會的主席,徐海也跟著沾了邊在學生會里算是人人眼熟,當然也是因為他自己容貌加分。
那三年章刑處了很多女朋友,換女朋友的速度跟換衣服有一拼,就是這樣一個渣男,仍舊極受女人歡迎。因為據(jù)說章刑對自己每一個女朋友都很溫柔,只是這男人太優(yōu)秀,給女人帶來的就不僅僅是驕傲了,還有自卑。
那時候腐女文化流行,很多人都戲傳說大概只有計算機系那位高冷男神徐海才能配得上章刑了。
聽到的時候章刑還曾戲說過實在不行就跟徐海湊合過了,說這話的時候,徐海也在旁邊,他正被章刑攬著脖子,給那些好奇八卦的女孩子們“秀恩愛!
眾人齊呼:“虐狗!”
說是這么說,但大概誰也沒想到這兩個優(yōu)秀的男人真的會在一起。
那次的聚會因為玩得太high,章刑直接醉得意識不清。同行的幾人找出他的手機,知道徐海跟他關系好,就想找到那人的聯(lián)系方式。
本以為會在最后才能找到的名字,明晃晃的排在通訊錄的第一位,記得名字是“阿海”。
那幾個人一看這架勢,還嘲笑一番,說這倆貨果然是真愛啊。不過兩個當事人一個醉得神志不清,一個不在現(xiàn)場,都不知道這個小插曲罷了。
那時候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宿舍早早關了門。接到電話的徐海二話不說就趕到了飯店門前。至于宿管大爺那幾句不痛不癢的謾罵,重要么?
已經(jīng)這個時候,自然不可能再回宿舍。幸好隨身帶著身份證,謝過了那幾個幫忙的同學,徐海直接駕著爛醉如泥的章刑進了賓館。
在前臺登記的時候,那小姑娘的眼神還有些異樣。不過徐海都沒有在意。
才把扶著的人放在床上,剛要喘口氣,就聽床上那人一陣嘟囔難受。徐海立馬起身扶住他要去廁所。
畢竟是一米八幾的個子,徐海這來來回回也是累得夠嗆。
不過看到章刑那安然的睡顏,突然覺得一切都沒那么重要了。
半夜的時候,身邊的人突然傳來了動靜,因為擔心他的身體,徐海一直睡得很淺,一點動靜就讓他立馬清醒了。
剛想問怎么了,話還沒說出口,身子就僵了。
一只火熱的手摸上了他的身體,并且還有漸漸往下的趨勢。
知道章刑大概是把他當成他的女朋友。正想著推開他,結果一個黑影直接壓了過來。章刑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時候都脫掉了,熾熱的身體緊緊貼著他,那種灼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內衣面料直達他的心底。
后來的一切是怎么發(fā)生的,徐海不想再去回憶。只知道他沒有拒絕那樣的碰觸,然后他把那個醉酒的男人壓在了身下,明明不適合交歡的地方,卻讓他有了一種欲死欲仙的錯覺。
他瘋狂的索取著他的身體,身下的人承受不住的求饒,但那一聲無意識的輕喚讓他徹底紅了眼。
阿海。
他以前從不知道他的聲音也可以這么甜膩惑人。
一場本不應該發(fā)生的歡愛持續(xù)到天開始泛白才結束。
徐海給他清洗了身體,章刑早就承受不住的陷入了深眠?粗且簧砬嘧系暮圹E,徐海有了一種心動的感覺。
也許他早就在不知道的時候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接近中午的時候章刑才悠悠轉醒,意識還不太清醒的他剛想要翻個身,一陣酸痛就從全身何處席卷而來,后面某個難以啟齒的位置更是傳來陣痛。
被上了?
這是他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想法。接著就是一陣憤怒。正想著要怎么打死那個上了他的男人時候,房門被推開了。
是一個他沒想到的人,徐海。
“我估計你會在這個時候醒來,就去給你買了點吃的!闭f著還舉了舉手里拎的包子和粥。
章刑沒想到會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哥們兒,皺著眉,壓著怒火問道:“是你干的?”
忽視了他的怒火,徐海把手里的東西放到桌上,淡淡的開口:“昨晚你喝醉了。是你主動的。”
事實確實是這樣的沒錯,但卻不見得沒有他推波助瀾,故意放任的原因。
“我艸!”章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要是別人還好,但這是他的朋友,不是說揍就能揍的。況且上都上了,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這事兒就當過去了,以為我們誰也別提!闭滦潭诹艘蛔,他可不想鬧的人盡皆知,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
徐海“嗯”了一聲,也表示清楚了。
那后來有不短的一段時間兩人都沒見過面,是章刑單方面的躲避,徐海倒也沒有什么表示,安安靜靜的上他的課,拿他的獎學金。
男人大都是下半身動物。
那天跟平常沒有什么不同,徐海上完課,回到宿舍整理資料,他那個室友基本不回宿舍,說是兩人寢室,其實就他自己一人。
大晚上突然想起了一陣敲門聲,開門一看,正是躲了好幾日的章刑。
進門的第一句就是:“我被甩了!
徐海很給面子露出了一個詫異的表情,要知道從前只有章刑提出分手的時候,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被女人甩了。
章刑窩了一肚子火,直接把一箱啤酒扔到了地上,開了一瓶就喝了起來。剛開始是他自己喝,后來徐?床贿^去陪著他一起喝。
酒喝多了,話也就多了。
徐海靜靜的聽著章刑在說那個女孩子有多清純,有多好。不是很美,但是很吸引人。分手的原因在章刑自己看來也很扯淡,覺得他太多情,而她受不來他的那些好。說到最后已經(jīng)有些語無倫次。
這是徐海第一次看見他對哪個女孩子這么癡心。從前見他邊說愛,邊分手,也知道他那不安定的性子,只是沒想到有一日能從他的口中聽他親口說不舍得某個女孩子。
他們總有一天都要成家立業(yè),娶妻生子。
這是徐海那時唯一的想法。
兩人抱在一起跌跌撞撞的倒在床上,誰都沒有在意這樣做是否正確。章刑希望用盡各種方式麻痹自己,而徐海,也是沉迷這種感覺,他甚至無法拒絕章刑。
床發(fā)出“吱呀”的破碎聲響,粗重的喘息聲,撩人的呻吟聲,在這個不大的空間內爭先上演。
那之后的某一天,徐海聽說那個讓章刑癡迷的女孩子已經(jīng)出了國,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和章刑已經(jīng)在一起了。
瞞著所有人。
章刑說,我們湊合過吧。我暫時不想找女人了。不過我們的關系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徐海只回了一個字,好。
從大三開始,一直到畢業(yè)已經(jīng)三年,整整五年,他們做著情侶,又不像是情侶。
他們住著一套房子,跟家里人說為了省錢,父母也樂得見他們關系好,畢竟是個照應。他們會時不時的上床,不再避諱或是排斥這件事,至少徐海不會。他永遠不會說他喜歡章刑在他身下喘息的表情。
他們在一起五年,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關系,他們一起度過了五個新年,五個情人節(jié),所有人也只當他們是好朋友,好基友。
是一輩子的朋友。
跟徐海在一起的這五年,章刑開始還能做到安分守己,但到后來,漸漸管不住自己。他肆意的揮灑著自己的魅力,勾搭著一個個合眼緣的人,只不過從沒有上過床。
徐海有潔癖,但為了章刑,他把一切都忍了。
但是當看見這個自己愛了很久的人在他們的家里和陌生的女人翻云覆雨的時候,徐海突然意識到,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章刑是個習慣于流連花叢的人,他也許能綁住他一時,卻不能綁住他一世。他終究是個要結婚的人,是個要和女人結婚的男人。
這些年他們倆瞞著外人在一起,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家里人開始了逼婚。徐海選擇了拒絕,他說,還不著急。而章刑,慢慢開始了相親。
徐?粗麄冎g的關系一天天破碎,總有一天,一切都會結束的。
其實這次他并不是出差,而是回家跟父母坦白。
他說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很久了。希望得到家人的祝福。
母親的痛苦聲,父親的咒罵聲,讓他在午夜常常驚醒,夜不能寐。
他在家里待了半個月,終于得到了父母的諒解。他們說只要他能好好的,他做什么都可以。
徐?吭趬,苦笑一聲,好好的。他也想好好的,但是他愛的那個人卻一直想要離開他。
屋內的聲音漸漸停止了,徐海坐在沙發(fā)上抽著煙,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多少根了。
房門被推開了,相偕走出來的一男一女在看到他的一剎那都愣住了。徐海看著章刑瞬間慘白的臉,心底竟產生了一種快感。
那個女人先回過神來的,笑著說了一句:“這就是你那位合租的朋友么?”
朋友。是的,他們是朋友,也只會是朋友。
徐海記得那張臉,雖然有些變化,但卻不難辨認,是當年那個讓章刑失魂落魄的女人,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甩了章刑的人,也算是間接的促進了他們關系的女人。
也是讓他們的關系走向終結的女人。
徐海冷著臉沒有回話,氣氛有些僵硬。還是章刑解了圍,他讓女人先回去,臨別前還親吻了一下。
徐?粗麄冇H昵,覺得自己這么多年來就是一個笑話。
“抱歉,我…”
徐海打斷了他的話,說了一句:“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章刑張張嘴,最終也只吐出了一個字:“好!
當天徐海就搬出了他生活了五年的地方,住到了公司提供的一套房子?帐幨幍牡胤,再也沒有了熟悉的人,以后也不會再有了。
徐海沒有再和章刑聯(lián)系過,章刑也沒主動打過電話。以前那些日子,一起打游戲,一起喝酒,徹夜通宵,討論某個女人,在床上纏綿,親吻,擁抱,這些事,這些記憶,戛然而止了。
某一天徐海收到了家里的來電,說章刑要結婚了,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遠在大洋彼岸。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竟也只是笑了笑,說了一句:“那真是恭喜了。”
章刑的孩子辦滿月的時候,徐;厝チ艘淮危贿^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個男人。說是男人,看起來也不過是個孩子,比徐海小幾歲,是個美籍華人,主動追求的徐海,他們的關系已經(jīng)得到了雙方家人的祝福。
除了那跟章刑一樣的社交能力,沒有別的相似處了。
是個很熱情,很帥氣男孩子。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喜歡徐海,并且從一而終。
這次距離章刑和徐海上次見面已經(jīng)有三年多時間了。他們中的一個結了婚,有了孩子,而另一個,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他們在一起吃飯,對幼年的那些囧事大談特談,開懷大笑。至于那五年,就像是被事先約定好一樣,閉口不談。
那五年就像是一個秘密,永遠都只能被深藏在記憶深處了。
有些人,注定只能是過客。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