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正文
>>>>>
我從不信心誠則靈,卻還是用盡力氣許下一個愿望,只為化作星點從你身邊眨眼間閃過的螢火。——生日快樂。
>>>>>
“宇都宮小姐,稿子譯好了嗎?”
“是,已經(jīng)放在部長桌上了!
“效率還挺高的嘛,辛苦你了!
“沒關系!
“吶吶千明,覺不覺得日向部長笑起來超級帥?”宇都宮千明剛剛坐下身,身邊的女同事上原晶子就上來搭訕。
“哈,你還真是花癡!
“討厭,我不信千明你就不覺得,像這樣閃閃發(fā)光的人可真是少見得很。
“是嘛……”
“你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啊!蓖闊o奈白眼。
“嘛……不過你說的也對!毕騺矸瘩g自己的宇都宮,今天卻大發(fā)慈悲似的認可了她的觀點,上原晶子舉著馬克杯的手僵在半空,把臉貼到了對方跟前,幽幽地嘀咕了句“你沒事吧”,卻發(fā)現(xiàn)對方只是低頭凝視著手機屏幕上的日期,神色恍惚中似乎還隱約透露出一點鮮見的黯然,她不敢確定。宇都宮千明向來把內(nèi)心封閉得毫無死角,她猜不透,也無暇顧及,便喝完自己的咖啡,大步往回走去。
宇都宮凝視著屏幕上的數(shù)字,沉睡的猛獸突然被上了發(fā)條的時鐘喚醒,塵封已久的世界地動山搖。
十月四日,他的生日。
>>>>>
成人之后的年歲轉得和秒針一樣飛快,轉眼中學畢業(yè)好像還是那樣的猝不及防,轉眼大學的好友紛紛結婚生子,轉眼入職數(shù)年,轉眼,她已27歲。
這些對宇都宮來說都是轉眼的事,因為她的生活幾乎一成不變。
“千明,前些天跟你說過的菅原先生,你真的不愿意試著見見面?”
“天啊,媽,我就老到讓您嫌棄的地步了嗎?”
“好了,今天不說這些,對不起,媽媽不能到東京給你慶祝。千明啊,還是要開心點哦,生日快樂!
對啊,今天也是自己的生日,宇都宮自嘲地笑,自己竟然會把另一個和自己并無關聯(lián)的人置于自身之上,一晃就是十五年。
十月初寒,天臺的風把她散下的發(fā)吹得飛亂,她用力搖頭,還是掙扎不出那讓她感到混亂的情緒黑洞。
不知時刻地加班直到透不過氣,站在樓頂時正逢夜幕初降,從寫字樓向下俯瞰,滿眼是被燈光點得晶亮的東京。六本木的璀璨夜景讓人眩暈,宇都宮只身疲憊地趴在了欄桿上,心血來潮地抬頭看了看較之黯然的星空。
高高在上的夜空,會不會也艷羨高級射燈陪襯下的陸地呢,宇都宮想著不禁感到寂寥,不知道今夜最繁盛的那場宴會又進行得如何。
對他來說,她只是人海里寥寥的一枚。而他卻是她仰望到如今的光芒。想來無稽。
>>>>>
“小千明生日快樂!今年許了什么愿?祝你愿望成真哦!”手機燈亮,遠方好友的祝福簡訊在黑夜里有些晃眼,宇都宮回復完閉上眼,心緒雜亂,不知道此刻才思考些什么才好擺脫煩悶。
說來她好像從來沒有在生日許愿的習慣。一路走來,只是習慣地懷疑,習慣地理性,習慣地克制,到頭來什么也沒得到過。宇都宮緊緊閉上眼,回憶里好像一切都是自己作繭自縛。
做夢又何妨,有所期冀又何妨,為什么自己偏偏喜歡給自己妄加定義?
她不清楚自己是否如人眼中自視甚高,單戀一個人十五年之久,是一往情深還是無藥可救?此刻平時戴的瓷實的面具終于崩開了裂縫,兩行淚水緩緩流下,她閉上眼,雙手合十。
如果愿望能成真,我只想自信勇敢地站在他身邊;如果愿望能成真,我只想為自己表達一次心聲;如果愿望能成真,我只想對他說句——生日快樂。
怎樣都好。以怎樣的形式都好。拜托了。
“果然許愿什么的只是圖個心里安慰罷了吧!蹦钔険粽疲疃紝m低頭笑嘆。東京夜涼,她清醒得很,瞇起眼,卻被眼前的燈火刺得一陣眩暈。
>>>>>
“醒醒,你快要壓到本大爺了!
在一聲不耐中驚醒,宇都宮朦朦朧朧,站穩(wěn)定睛卻驚得發(fā)現(xiàn)再不能熟悉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恍如回到年少。
當然逼真,畢竟眼前的他身高只過她的肩頭。緩過神來,她嚇得瞪大了眼睛。
“你……你今年多大?”她一定是在做一個詭異的夢。
“呵,這可是本大爺?shù)纳昭,你未免也太囂張了吧?”眼前的少年應只是豆蔻年華,還是她初見他的那副模樣,她忍不住偷偷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不疼么?”什么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大概是喝多了……對不起!钡皖^打量自己,小禮服高跟鞋,沒跑,自己果然還是27歲。不,從今天起她二十八。
宇都宮本該感到絕望,卻居然只有說不出的安心。如果自己是個成熟的大人,面對十三歲的少年,應該自然會自信很多了吧。她想著唇邊劃過一絲微笑。
“真是奇怪的女人!北怀靶α。身為一個大人說話還那么沒邏輯,自然會被這驕傲早熟的家伙瞧不起的吧。宇都宮無奈,卻覺得一切變得有趣起來,她平淡無奇的人生,好像因為這個愿望的實現(xiàn),終于有了波瀾起色。
“你知道我是誰?”她好奇,面帶笑容。
“本大爺才沒那么多時間關心無名小卒。”少年滿臉不耐,喝著無酒精的氣泡酒,和自己說話時好像自己欠了他幾百萬似的咋舌,宇都宮不禁笑出了聲。
眉頭微蹙的少年抬頭看她,神態(tài)桀驁,卻又好像在強使自己隱忍克制著什么似的,大概在醞釀要說如何得體的臺詞。今年他十三歲,卻已經(jīng)在經(jīng)歷一場成人禮。
宇都宮這才顧及周遭,發(fā)現(xiàn)他倆身處僻靜無人之地,大概是這戾氣未消的孩子正尋得個清凈,卻沒想到被自己打擾。
她從服務生那里要來一杯香檳,輕抿一口,不知哪來的勇氣,湊到他耳邊神秘兮兮地問:“小少爺,你今天不開心?”
“有什么開心不開心的,幼稚。啊恩,說起來本大爺為什么要無聊到和你這個巴桑扯家常?”他背過身,落地玻璃窗里的影子皺眉扯著領帶和上漿的衣領,這場景她從沒見過。十三歲在眾人面前的跡部景吾決不會這樣。十三歲的他的內(nèi)心世界又是什么樣?
年少時形同陌路,此刻卻能并肩交談,盡管這個不羈的少年沒禮貌地叫了她巴桑。無論怎樣滑稽可笑,都該感謝感謝神明大人吧,畢竟連她自己都說了——不管怎么樣都好。宇都宮看著空了的酒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生日最重要的當然是自己要開心啊,”少年正要走時,宇都宮笑著跟上,“那邊那群男孩子是你的朋友吧?看看人家個個朝氣蓬勃一起打打鬧鬧的,才像十三歲的男生呀。”
少年停步,順勢向宇都宮說的方向看過去,自己剛當上網(wǎng)球部部長不久,倒真認識了不少不服輸?shù)耐,他們能這樣臣服于自己,他心里又何嘗不欣喜。卻還是努力掩蓋住男孩子氣的笑意裝酷,“哼,本大爺有自己的美學!
哦對,他的網(wǎng)球,他的美學,沒有一天不在閃爍著光輝。他中學時期的眾多口頭禪之中,到現(xiàn)在也就只剩了一句她在雜志上瞥見的座右銘“Der Adel sind nicht im Blut vorhanden, aber stammt aus dem Herzen!背砷L的變化啊,她這算有幸親眼目睹?
仔細看著眼前精致的男生,也的確已經(jīng)有了十五年后那個男人的影子。窗外華燈閃爍,宇都宮微微鼻酸。
“吶,要不要跟巴桑出去透透氣?”宇都宮千明,你真是破罐破摔了啊。
未料少年并沒有拒絕,只是鄙夷看她一眼,便徑自往自己指的方向走去,她連忙跟上,腳步輕快得不可思議。她在想什么呢,誘拐未成年?怎么著也輪不到自己吧,明明從很久以前起,上鉤的人一直是她這個笨蛋才對。
“你想說些什么?”突然的提問讓宇都宮來不及反應,“纏著本大爺那么久,是有什么話想說的吧?”他一向是超乎常人的聰明。
宇都宮莞爾:“能聽我講個無聊的故事嗎。”少年不拒絕,她便走近他喃喃起來,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語。
有個女生,很普通,放在人海里也沒有什么能立刻被人認出來的特質。可有個男生,生來就是個發(fā)光體,就這么出現(xiàn)在這個普通女生面前了。有天他幫助了她,是舉手之勞,可是她就是怎樣也無法忘記。
本來嘛,怎么會忘記那樣一個光芒萬丈的家伙啊?墒撬静挥浀盟膊恢浪拿,他卻是她心中的秘密寶藏。你說,是不是很不公平?
“這個普通的女生,就是曾經(jīng)的你吧?”不痛不癢,一語戳穿。
“哈,小少爺果然早熟!
“這正常人都能猜到吧?”
“嗯,的確,我也只是覺得說出來就好了呀!逼鋵嵳娴暮孟,說出來就好了!肮疫@個偶巴桑也許真的有點不太正常。”說的話不正常,做的事不正常,連喜歡一個人的執(zhí)拗勁兒,都和一般人不一樣。她從來未向任何人袒露的愛戀,讓她感覺自己像個走極端的浪漫主義分子,或許真的有病可她也不愿醫(yī)治。
“我想我也該走了,這里可是你的主場,還是快點回去吧。跡部君,你很優(yōu)秀,和同齡的孩子自然會很不一樣,不過希望你有時候也能開心得像個孩子啊,祝你生日快樂!
她沒有仔細看他的表情,說話的時候只是低頭微笑,轉身背過他的時候輕輕補充道:“我叫宇都宮千明,很高興認識你。再見!
>>>>>
“宇都宮小姐,宇都宮小姐?”再次清醒,已是辦公室里的清晨。
“部……部長?”
“昨天加班到現(xiàn)在?還真是辛苦啊……”眼前是上原花癡過無數(shù)次的日向式微笑,而宇都宮無暇欣賞,昨夜之景恍恍惚惚還在腦海里盤旋,“馬上的會議里有德國代表,本想讓你過去翻譯的,現(xiàn)在還行嗎?”
“沒問題的,部長!”立刻坐直,從今天起,她要加倍努力做個更出色的人才行。
“好,那么跟我走吧。”
辦公室走廊里燈光灰白,宇都宮漸漸清醒過來,霓虹和絢爛本不屬于她,沒有舞池,沒有香檳,等著她的只是會議室的大門。她所要做的只是在新的一歲里徹底醒來。
緩慢推開沉重的雙開門,刺眼的陽光照得人猝不及防。光芒盡頭,卻見一人端坐,朝她點頭微笑。
“宇都宮小姐,好久不見!
-FIN-
前些天基友分享了一張P站的圖,畫面簡直就是這篇文的場景了,于是發(fā)過來www。

>
插入書簽
這篇是景吧的吧刊投稿,好久沒回晉江了這才有空發(fā)過來,啊,可能是有些平淡的短篇吧。有些愛戀注定熾熱卻無果,希望那些仍愿意飛蛾撲火的人最終都能有顆屬于自己的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