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覲見
“請坐吧,米爾希小姐!鄙w勒特·格林德沃輕快地示意訪客不必拘束,并用自己的魔杖給她變出了一把帶有軟靠墊的高背椅。
金紅色頭發(fā)的女孩仍然不住地哽咽,她順從地坐下,不想惹惱自己的請求的對象。她用絹手帕擦拭了一下發(fā)紅的眼角:“很抱歉讓您看到我這幅模樣,我不是有心冒犯您……”她吸了吸鼻子。
格林德沃語氣溫和:“我沒有責(zé)備您的意思。實話實說,有許多人以為我是尤彌爾,駭人之極。”他轉(zhuǎn)過頭,招呼自己的助理:“萊希特小姐,能麻煩你給我們?nèi)ヒ獌杀Х葐,給這位小姐多放點奶油和方糖!倍贪l(fā)的女人點點頭,立即離開了會客室。
米爾希微微睜大眼睛:“格林德沃先生,您如傳言中的那樣不用家養(yǎng)小精靈!
男人聳聳肩:“有些私密的會面最好只讓最少數(shù)量的人知道。它們神出鬼沒,所以除了定期清理,我就讓它們只待在清洗室和廚房里。您家里有它們嗎?”
聊到熟悉的話題讓女孩不那么緊張:“是的,您知道,我們米爾希家算是有些年頭的巫師家族了。但我們只有一個小精靈,不像您,您這里事務(wù)繁雜。”
萊希特敲了敲門,手里端著托盤。在得到允許后,她腳步敏捷無聲地走進來,把兩杯咖啡放到主客面前。
“您要說的事一定十萬火急,否則不會總是急著進入話題的。但我想喝杯咖啡總是可以的!备窳值挛侄似鹱约旱哪潜,然后做了個請的手勢。
米爾希猶豫地碰了碰瓷茶杯。不安地打量杯中深色的液體。這個小動作讓格林德沃忍俊不禁:“啊,明智的選擇,謹慎的好姑娘!”在臉色泛紅的姑娘開口前,他搶先道:“如果您允許的話,萊希特小姐,你愿意喝上一口好讓米爾希小姐知道我不是在招待客人時會在食物里動手腳的人嗎?”
萊希特似乎對這個場景習(xí)慣了,她對米爾希眨了眨眼睛,用眼神詢問自己是否能分享一口咖啡。
“不!是我失態(tài)了,真是貽笑大方!彼箘艙u頭,飛快地伸手拿起茶杯啜飲。
格林德沃微笑著等她開口,他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漫不經(jīng)心地敲擊著桌面。
米爾希抬起藍色的眼睛:“我沒有什么要對您隱瞞的,因為我是誠心來乞求您的!闭f到最后她的身體又開始打顫,“盡管我知道我的請求,唉,很可笑!
“我不會嘲笑您這樣一位勇敢又可愛的女士的,盡管說吧。如果是我能幫上忙的,我會為您效勞的!
女孩崩潰了,她天藍色的眼里涌出淚水:“求求您,放了庫爾特·勞倫茨吧!他是無辜的!您不能因為他的父親犯了錯誤就懲罰他的全家呀!”
格林德沃若有所思地問她:“您說的是羅伯特·勞倫茨的小兒子庫爾特?”
米爾希從抽泣中控制自己,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是他……可憐的人…他才十六歲!
“十六歲已經(jīng)不算小了,我離開我的母校德姆斯特朗的時候也是這個歲數(shù)!
仿佛所有的希望被奪走一樣,女孩索性站起來:“大人!盡管我的舅舅向您舉報勞倫茨家在與反對您的人勾結(jié),可是勞倫茨是個安靜的人,他醉心書卷,不會加入這些事里的!
萊希特助理無聲地把手放到女孩肩膀上,安撫她,扶著她坐下。
“恕我好奇,我與您的舅舅亞歷山大·霍夫曼很熟,也知道您是他最小妹妹的女兒。但就我所知霍夫曼家與勞倫茨家很早就因為政見不合彼此針鋒相對,您為什么要為仇家的小兒子擔(dān)保呢?”
米爾希眼睛看向別處,小聲說:“我爸爸的家族在德國沒太多認識的人,我們很多時候住在奧地利。我是在布斯巴頓上學(xué)的,后來我因為庫爾特的論文認識了他,他是您母校的門生,我們用信件來往……”
格林德沃青綠色的眼睛目光灼灼:“我明白了,是偉大的愛與勇氣驅(qū)使您到我這兒來的。但是請原諒,你不該侮辱您的友人和愛人!
女孩吃驚地望著他,弄不清他話語所指。
男人離開座位,在書桌后徘徊:“您的愛人是個勇士,您為了讓他被釋放就貶低他,說他是個躲在書房里的呆子,這實在是對他的蔑視。他像所有有學(xué)識的人那樣硬著骨頭來反駁我對這個國家巫師界的一些政策,卻被他以為與自己相知的姑娘如此評價!也許他看錯人了。”他的眼光像鷹那樣銳利,含有怒氣。
米爾希雙手汗?jié)竦亟g緊,她害怕自己說錯一句話:“您在說什么呀,我說的句句屬實,如果他在策劃對您的襲擊,我是一定會知道的?伤伤褪莻當(dāng)教授的份!
“米爾希小姐!您知道勞倫茨先生一家是因為什么入獄的嗎?”
“我,我聽說他們在策劃對您的襲擊……”
“我豈會因為這些事就將他們下獄?反對我,我自感問心無愧,如果他們要來找我我是不怕的,我對我的決斗技術(shù)頗有自負。我以他們‘密謀在市中心引起爆炸’的名義讓他們在紐蒙迦德塔里反思是為了他們的名聲,但他們做的事更可怕十倍!他們不光為了表達對我的不滿就意圖牽連無辜民眾,好讓我蒙羞受千夫所指,甚至還打算拉上自己的麻瓜聯(lián)系人,用他們的武器發(fā)起進攻,把我們的秘密與他們共享!米爾希小姐,現(xiàn)在您還覺得我的處置有過嗎?”
女孩緊閉眼睛,最后微弱地說:“但是罪不至死,”她從椅子上滑下來,雙膝跪地,如眾生向神明祈求般,“至少,至少求求您放過庫爾特,他是真的一無所知……”她掩泣道,“看在我的叔父為您效力的份上,發(fā)發(fā)慈悲吧……”
在幾個呼吸間,格林德沃嚴酷的目光稍稍軟化了,他走上前攙扶這個女孩:“我何曾說過要對他們公開處刑?紐蒙迦德不是死牢,我只是讓他們在那里反省自己的過錯,當(dāng)他們明白自己造成怎樣的破壞后,我向您發(fā)誓,他們會被釋放的。您瞧,我并沒有對他們的家動一根手指,它會在那里等到自己的主人歸來的!
女孩破涕為笑,她打著嗝,不住地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梅林的胡子,您比我最能奢想到的還要仁慈和通情達理!
“請不要這么說,您的愛人一家只是因為違反了保密法,以及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會對公眾造成怎樣的后果而被要求學(xué)習(xí)。您被嚇著了,如果讓您的叔父知道他會如何埋怨我啊!
在主客又進行了幾句輕松的對話和送上祝愿后,格林德沃讓萊希特陪伴訪客到門外,看著她離開。
“真是敢作敢為的姑娘!备窳值挛衷谌R希特回到會客廳后說,“在人們以為我會四處發(fā)射阿瓦達索命咒的年頭下還敢孤身來見我!
萊希特不置可否:“她為什么不請托她的霍夫曼先生向您請求呢?霍夫曼先生和他一家在您這兒都有很好的口碑。”
“你也聽到她說的了。她的家庭與霍夫曼并不非常親近,與其經(jīng)歷等待的煎熬,不如親自來見我!
女人點點頭,感慨說:“在今天以前,如果有人告訴我霍夫曼的親屬會為了勞倫茨的人請求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格林德沃輕輕地笑著:“他們兩家的確積怨已久,我在這里有一席之地前就在政壇上互相角力!
萊希特皺起眉:“羅伯特·勞倫茨是怎么想的,他竟然因為對您的不滿就想要在您演講的廣場上安放施了魔咒的炸藥!”
失敗謀殺計劃中的目標卻很平靜:“我們說得公平些,老勞倫茨可能是因為自己被從上層圈子里擠走這件事沖昏了頭。他對我不滿很正常,孜孜經(jīng)營了那么多年,我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后生卻得到了青睞……”
“真沒想到您會安慰那個不明真相的女孩!比R希特端詳著上司的臉,“您不是這么容易傷感的人。”
格林德沃低喃:“愛會讓人這樣,它會溫柔地蓋住一個人的眼睛,甚至讓一個人做出荒唐的事!彼f話的時候沒有對著她,仿佛是在對一個不在場的人傾訴。萊希特明智地保持了沉默,她知道再理智的人也會有某個會被觸動的地方。
“我走神了!备窳值挛窒袷峭蝗恍堰^來那樣,他向她道歉,然后問,“你在米爾希小姐到來前想對我報告什么?”
萊希特為難地說:“您上個星期吩咐我把您的一些私人物品處理掉,大部分我都處理完了。但是……有幾封信顯然是被您施過保護咒,我怕在銷毀后您還會想起它們!
格林德沃好奇地看著她:“我的記性!萊希特小姐,把它們讓我看看是什么行嗎?”
“當(dāng)然!迸耸┝藗咒,那些上了年頭的信件就憑空出現(xiàn)在她的手里,“我不敢動它們,請您過目!
蓋勒特接過信,一種難以捉摸的神情浮現(xiàn)在他的臉上:“是啊,我沒想到我還留著它們!彼e起一封,對著燈光打量它,“我不拆封就知道里面寫了什么。那是我剛從學(xué)校離開的時候和一個人關(guān)于部分學(xué)術(shù)問題的討論。”
然后他靜默地坐在那里,長久地不出一聲。
在半刻鐘后,萊希特小心地清清嗓子:“大人?您沒事吧?”
格林德沃轉(zhuǎn)過臉:“人上了年紀就會這樣,沉浸往事,想著自己如果再年輕些會如何!彼懥恋卮笮,“我沒事,萊希特小姐!
助理擔(dān)憂地看著他。
他再一次保證:“那已經(jīng)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謝謝你把它們給我,我會自己處理它們的。現(xiàn)在讓我一個人待會吧!比R希特理解地頷首,退出了房間。在她關(guān)門的一剎那,格林德沃對她說:“半個小時后回來,萊希特小姐,我要你把我對勞倫茨家處置的批示轉(zhuǎn)交給霍夫曼。”
她答應(yīng)了。
盡管這個領(lǐng)袖沒有多少私交,也從未見過他與某位女士交往,她總是暗自相信在他年輕時他的臉龐會比現(xiàn)在的柔和,目光嚴肅但是會為某個人變得柔軟,他或許真正地愛過誰。
這讓格林德沃在她心中不那么遙不可及。
她依言在分針轉(zhuǎn)過半圈的時候回到會客廳,格林德沃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他的公文整齊地放在書桌上,后面的壁爐里還有幾簇尚未燒完的火焰。
萊希特繞過去,為了防止意外想把柴火徹底熄滅。但她發(fā)現(xiàn)燃燒的不是木柴,而是一些破碎的紙張。紙張燒得已經(jīng)差不多了,僅有幾處還辨認得了字跡。那細細長長,帶著圓圈的字體和她看到的那幾個信封上的字是一樣的。
鬼使神差下,她從火焰中抓出一角紙張。她只來得及看到“伊格諾圖斯”的字樣與一個三角眼模樣的“A”,那紙就被火焰徹底地吞噬了。
萊希特被指尖傳來的灼燒感嚇了一跳,后退時撞到了身后的桌子,那卷公文就滴溜溜地滾下去,展開。她手忙腳亂地彎腰撿起那卷羊皮紙,抬頭是“勞倫茨家族處置恭請吾主裁斷”。她屏住呼吸,顫抖著用指尖壓平羊皮紙的末尾,上面只寫著一個詞,筆跡是她早已熟悉的樣子:
“殺無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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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旨是別相信一個黑巫師的諾言。
應(yīng)該是和XP姑娘聊天的時候想到的這個,那個時候討論信件的去向和格林德沃后來對阿不思·鄧布利多有無關(guān)注。我是覺得沒有的,那只能算他尋找圣器途中最有資源的一個點,何況當(dāng)年也不見得他有多在乎,幾十年后就更可笑了。
通篇都是格林德沃在說謊,感情打動不了他,霍夫曼的姓氏比起米爾希對他來說更有利用價值。而勞倫茨們干的正是刺殺希特勒之舉。
設(shè)想那幾封信的內(nèi)容是討論死亡圣器去向,他擁有老魔杖后也就不在乎它們了,F(xiàn)在燒毀是杜絕旁人發(fā)現(xiàn)個中信息。燒毀它們,也燒毀萊希特的想象。當(dāng)中的靜默……算是他在思考“如果鄧布利多還是我的副手現(xiàn)在我在哪里,獲得了什么”這個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