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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
我希望
我們只有在街上偶遇的緣分
風輕拂我的長發(fā)
回頭
就是你微笑的臉龐
禮節(jié)性的回報你一個燦爛的笑容
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對我來說
已經(jīng)足夠
……
空房間,冷掉的咖啡,褪了色的從前,記憶依然清晰,怎么可能忘記。
雖然不記得是在哪個夜晚,但是我知道,那是一個你我都失意的晚上。
在一個游戲大廳,你給我發(fā)了第一條消息。
也許是因為我心情太糟糕,居然給你回復了消息。
在那之后你就成了我第一個異性的網(wǎng)友。
你說,選擇邀請我一起玩游戲,是因為喜歡我的頭像。
那個頭像是明日香,一個漂亮嬌縱卻內(nèi)心脆弱的女孩。就像我所崇拜的其他所有人一樣,有我所沒有的,卻又有心中有一樣的痛。
也許是她艷紅色的長發(fā)吸引了你的受傷的心靈。
如果你的不愉快是因為剛剛失戀,那我又是為了什么呢?
記不得了,我似乎總是在生氣中度過自己的時光。
雖然你告訴我,人總會碰到挫折,不要輕易放棄,不懂去爭取。
我就是不懂得怎么去爭取,但是我也不相信是我的最后一定還是我的。
我總是想,也許某天上帝會發(fā)覺他以前忽略了我,給我一點小小的補償,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于是,有很多個深夜,我們通過網(wǎng)絡暢談著。其實我沒有發(fā)現(xiàn),一直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喋喋不休的講述著各式各樣的故事,你總是傾聽,然后適時地報以微笑。
嗯,是微笑,雖然我看不見,但是我相信,在顯示器那頭的你一定是微笑著看我的字句,因為微笑是會傳染的。
我對你唯一的認識只是我們是一個學校的。我叫你學長,我喜歡這個稱呼。多年前看SD的時候我就喜歡上這個稱呼,奇妙的把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拉近。
你說我總是在上網(wǎng),那個時候剛迷上F4,我喜歡那個叫做朱孝天的男人。長發(fā),抱著吉他,唱著自由,有點瘋狂,有點自我,笑起來不顧形象,卻又是一個紳士,受過傷,把自己保護得很好,又要裝作無所謂。
我追著看lucky和冰藍陶陶的小說,也會把自己寫的送到你面前逼你看,還會逼你一定要寫讀后感。
你對我的隨心所欲從來都沒有正面說過一個不字,偶爾還會主動交上一篇白字之內(nèi)的讀后感。然后在上網(wǎng)查找資料的空當提醒我應該好好讀書,不要老是打游戲看帥哥。
還沒等我想發(fā)表長篇你就不見了蹤影。
你、我,不是同一類人。
我選擇墮落我自己,讓瞬間的快樂麻痹自己。
你選擇一切都靠自己去爭取。
我知道你每天和父親都是在各個小飯店吃著名字不同卻味道相同的飯菜,心中有一點同情。
每天我都在挑剔爸爸的菜,變著花樣的享受家里的美味,從來都覺得這是一種義務,有義務吃飯,吃飯也只是一道每天必須重吹某絳頡?/P>
你突然大笑,說想起來我是一個會燒掉廚房的女生。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現(xiàn)在都是男生燒菜的好不好呀,我硬是頂了回去。
不承認錯誤,這是我的一個習慣。我不允許自己錯誤,一個小小的錯誤會在我心頭久久盤旋不肯離去。我容不得錯誤,它好像是會生根發(fā)芽的種子,會把我心中慘淡累積的信心裂地粉碎。
我習慣用很兇狠的語氣來掩飾自己,以為兇狠一點的口氣可以讓別人覺得我不好惹,卻忘了那正是心虛的一種表現(xiàn)。
燒掉廚房的女生,你又笑話我。
那又怎么樣,有什么關(guān)系,你才應該學習燒菜呢!
你說你只要找一個會燒菜的女孩子做老婆,等著回家時有人開門說‘你回來啦’的感覺,告訴自己,原來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都關(guān)心自己的。
我不理解,也許是因為我不曾真正寂寞孤單過。
如果不是因為要借書,我想我不會和你見面的,就像我所有其他的網(wǎng)友一樣。
我知道網(wǎng)絡是虛幻的,我可以不斷變換著ID用不同的語氣和不同的人說著不同的話題。
可是下了線,我依舊是那個自卑的小女生,不愿意抬起頭看真實的世界。
你說,你那天打網(wǎng)球,可以幫我送書過來。
我說我不認識你,你說給我照片看。
我沒有把自己的照片給你,我怕我太平凡,我怕我不夠漂亮,我怕……
離開了網(wǎng)絡,我是如此無力……
我認你呀,我一定可以認出你的。你這樣確信地告訴我。
那天站在校門口,我看見一個男生拿著網(wǎng)球拍從我身邊走過,我沒有勇氣開口。
我安慰自己,也許不是巴,我沒有看見他手上有書呀。
我看著手表,秒針一圈一圈轉(zhuǎn)動。
你是……你走到我身邊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并不普通,甚至可以說有點奇怪,是俗氣的奇怪。
你第一次知道我真名的時候大笑,說我騙人,怎么可能有人叫這種名字,然后你還編了一個名字,象對聯(lián)那樣字字想扣。
那一瞬間,我有一點震驚!
你說出的那個名字是那么熟悉,似乎曾經(jīng)見過很多次。心底里有點悸動,卻裝作平靜。我反擊你的真名才大眾呢。
你問我,為什么不走過去認你。你揮了揮網(wǎng)球拍,多明顯的暗號。
我尷尬的笑著,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把書給我。
我搶一般的拿在手里要匆匆離開。再見,我想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你是同一個方向的。
你愣愣的看著我,我還在傻笑。
你也轉(zhuǎn)身了。
我沒有認出你是因為你本人比照片帥好多,你以后不要亂發(fā)那么丑的照片了,丑化自己的形象呢。
你回頭,笑了。
那天晚上你上網(wǎng),告訴我你對我很失望。以為我會像網(wǎng)上那樣,是一個開朗活潑的女孩子,可惜不是。
我沒有多說話,因為我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我。
是那個膽小怕事的,還是那個敏感脆弱的,或者是那個咄咄逼人的,又活著,太多個我混雜在一起,讓我自己也分不清楚……
我只知道,我給你的第一影響并不好。
我們只是網(wǎng)友,彼此的秘密說得如此的真實,但是你我卻象不認識。
有那么一段日子,我們沒有聯(lián)系。
你問我在忙什么,我說我一邊生你的氣一邊寫小說,生氣的時候就寫,寫的時候也生氣。
你說,我一定寫了一篇長篇大論,但是都是廢話。
我知道,那個時候你一定又恢復了好心情,想讓自己的快樂和周圍所有的人一起分享。
不要生氣了,我請你看電影。
好呀。我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
你告訴我時間地點。
哎,我問你,我是不是應該矜持一點,猶豫一下?
不要,現(xiàn)在這個說話方式不是很好,直截了當。你問我,沒有人說過喜歡你的說法方式嗎,總是逗得別人很開心。
開心?我皺著眉頭。我又不是開心果?墒,真的沒有人喜歡我那種咄咄逼人的說話方式,不給自己和別人留下任何退路。我已經(jīng)習慣了那種沒有后顧的生活,可惜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接受。
看電影的時候我準時到。迎接“五一”的街道張燈掛彩。
你笑我不是女生,不遲到不扭捏。
多好呀,我自夸。
心情好到爆的你還給我講起小時候音樂課上跳舞被老師笑群魔亂舞的故事。
我突然想起那個身體不協(xié)調(diào)的男人,笑了起來。
電影居然是原版的,明知道我聽不懂的你一定心里暗爽吧。
可是我發(fā)現(xiàn)你居然已經(jīng)看過一遍了,可以準確地幫我翻譯,告訴我下一個情節(jié),然后提醒我仔細看因為帥哥就要出現(xiàn)了。
那段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在網(wǎng)上如魚得水,在生活中沒有煩惱。
三月的時候一個月沒有去學校,快樂地在上海的各個角落穿梭,看著一個總是出現(xiàn)在顯示器里的人拍著一部陌生的電影。
有時候會覺得他有一點可憐,沒有一點自由,一舉一動都在那么多人的注目之下。
可是別人重復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的時候眼神中、話語里卻都是漫溢的快樂。
得失之間,有些東西在失去平衡。
八月的時候,我們在漫天飛舞的彩帶下為另一個人慶祝生日。
我們毫無忌諱的在最繁華的街道高聲大唱“因為太愛你”。
別人的眼光在我心里變得不再重要了。
那段快樂的日子,lalala高聲歡唱。學會了忘卻而不再是牢牢記住。
只給自己一秒鐘的時間悲傷,讓笑容充滿整個時空。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就像痛苦的時候總覺得時間被拉長了。
我買了手機,留長了頭發(fā),開始學者做一個好孩子,雖然我知道我不會是淑女。
你突然打電話要我替你上□□,給一個陌生的名字留一下一段話語。
我不用猜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不知道你為什么在人群中選擇了信任我。
給那個陌生的頭像留下了簡單的話語,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被人過多地依賴原來也是一種巨大的壓力。
到底誰是誰的替身呢?
終于還是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一個好人,一個爛好人。
一個沒有天分卻喜歡真心對待別人的好人。
這個時代,好人等同于傻瓜和笨蛋。
所以,說自己是一個好人,居然是一個好笑的笑話。
慢慢的,我也開始看到了各式各樣的人。
為了權(quán)不惜丟掉正義的,為了錢什么狠話都敢說的,為了虛榮踐踏別人的,當面捧人暗地說壞話的……
不信任,不敢信任,不知道信任誰,不理解什么才是信任……
到底什么是朋友,什么是姐妹,什么是好人……
我哭過,卻不知道要告訴誰。
誰能夠理解那種從心底被人傷害的感覺?
你的頭像突然跳動,請你吃飯吧。
你不多說一個字,我知道,你一定也很失落。
坐在靠窗的座位,外面是掛著黑色警報的風雨。
兩個人大口大口的吃著四個人份的食物。
還在迷F4?你問我。
我點頭,又茫然的搖頭。
快畢業(yè)了還沒考出六級,你就不用好好念書?
我不知道。這瞬間對我重要的東西是否下一個瞬間還同樣重要。
你考出來我請你吃飯。
我抬起頭,一頓可不夠,十二頓吧,吃遍學校周圍的各個飯店。
嗯,這個樣子比較象你了。不過你很能吃耶。
低頭看看我們消滅的食物,好像是和我平時的食量有點差距。
送我回去的時候你問我是書包太重還是我太重。
當然是我咯。我一點也不客氣。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得甚至不需要去記憶。
做完一套又一套的考卷,被完一個又一個的單詞。
過去的記憶變成了黑白的畫面,模糊而遙遠。
本來,也許我已經(jīng)過了癡狂的年紀了。
這些復雜的寵愛,眼看真誠全是無聊的背叛。
回憶有時會摩擦思念的傷口,心痛卻總是適時地浮現(xiàn)。
突然收到你的消息,你告訴我你找到一份稱心的工作了。工資并不高但是可以圓你那個多年的出國夢。
你突然說很想結(jié)婚,想有個女朋友。
我知道那并不是你的本意。你一定是擔心伯父沒有人照顧。
教伯父上網(wǎng)吧,那樣自我就可以一天三頓盯他有沒有吃了。
你苦笑,反要我照顧好自己吧,替父母省心。
干嗎這么小看我呢。我不做的事情只是因為我不愿意罷了。
那個周五,沒有下雨,總覺得自己胖了很多的我走著去上學,一路上習慣地胡思亂想。
突然我有一個靈感,我把你和楊聯(lián)系在了一起。
對,你說你要一個女朋友,楊是我認識的女生中大家都公認的想娶回家的人,她又恰恰喜歡你這樣斯文、沉穩(wěn)的男生。
撥打了你們兩個的手機,居然今天晚上都有空。
我們約在一個KTV,那里有朱孝天版的荒唐。
去的路上,我們同行。
從地鐵的起始站魚貫而入,你坐在人比較少的對面,我卻選擇了靠近門的位子。
我們下次是不是應該商量一下?你問我,表情有點緊張和激動。
一路上你講著自己的過去,一個又一個故事把你的形象勾勒地更清晰。
我知道,楊會吸引你。我有這個信心。
可是我卻不知道,不再是我高中同學多年的楊會不會喜歡上你。
看著你們虛偽的笑容和尷尬的表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對了。
我唱著別人的歌曲,填補空虛。望著你們,無奈遺憾停在胸口隱隱作痛。
回去的那個晚上,你告訴我,你喜歡楊。
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一見鐘情。
我又要怎么開口告訴你,楊喜歡上了一個叫做言承旭的男人,開始和其他女生一樣喜歡那些漂亮的白馬王子了呢?
留給你手機號碼和□□號碼加上MSN,我發(fā)覺自己能做得已經(jīng)很少了。
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訴你要拿得起,要放得下,要勇敢要堅強。你又怎么會知道呢?
聽著你說出你可以不出國留在國內(nèi)只為了一個女生。
我突然覺得,對這份感情太過依賴,你已經(jīng)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失去了自己原本想走的路。
生日前一天的晚上,你又打電話給我。
你不知道,其實真一陣子我經(jīng)常和楊聯(lián)系,只是為了知道你的近況。
我不會勸慰人,我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糕。
所以,我想離開你遠一點,可能傷害就少一點。
你用手機打給我的,告訴我楊拒絕了你。
在我的意料之中,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你說,你并不是真地想找女朋友想結(jié)婚,只是放心不下爸爸一個人在國內(nèi)。
我點頭,其實不用解釋什么,我早就知道了。
掛機的那一秒,你叫我等一下。
我遲疑了。
你說,生日快樂,還有一個小時十五分鐘,有點早,但是還是想說。
客套地道謝,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
終于知道六級成績的那天,我興奮地亂吼。
媽媽勸爸爸不要阻止我,太多次的失敗才有了這次的成功。
興奮得給答應過請我吃飯的你打電話,你卻告訴我你已經(jīng)準備好要出國了。
我不喜歡出國。
高中里的好朋友出國后音訊全無,每次聚會的時候談及他,人人都有些沮喪。
之后也有些朋友出國,大多音訊全無。
什么距離產(chǎn)生美,那不過是一個謊言。連友情都不能經(jīng)受時間和距離的考驗。
除了恭喜你,我說不出任何話語。
看著你再MSN上上下下,成了我消磨時光的一種活動。
那個晚上,終于傳來了消息,朱孝天的專輯在2005年1月7日面市。
我突然很想哭,等了三年,總算是有一個結(jié)果了。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出國,給你發(fā)了一條短訊。
“老爺?shù)膶]嬀鸵l(fā)了,希望你在那里一切都好。”
不等信息報告,我就關(guān)機躲在被窩里,等待著放松后的美夢。
家里的電話響起來,話筒里是你的聲音。
“嗯……我還沒有出國呢……快了,已經(jīng)開始做一些收尾工作了……因為合同的關(guān)系上次簽證有點問題……總算是給你等到了……嗯……休息了?我還在加班呢……那……你早點休息。再見!
我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支支吾吾的,我想電話那頭的你一定也不知道吧。
我突然想送你些什么,可是應該是什么呢?
打火機?你說你戒煙了,給你一個打火機又有什么意義呢?
皮夾?我知道你從來不用皮夾,送給你它的命運不過是在某個角落安靜的積灰。
衣服?我知道你平常穿的牌子,可是我不確定你我的品位是否一致。送你你不喜歡的東西又有什么意義呢?
帽子、圍巾?買的太過便宜,自己親手織的又怕自己多想。
原本等待美夢的那個夜晚我并沒有睡好。
上海突然下了一場雪,我說這是2004年的第一場雪也是2004年的最后一場雪。
我在街上四處亂逛,用手機拍下了很多雪景。
積雪覆蓋的街道和樹木,在燈光的點綴下閃爍著異樣靚麗的色彩。
我歡欣雀躍地在回家的路上給每一個我認識的人發(fā)消息,我要告訴所有的人,上海下雪了,好大的雪,好美的雪。
你居然給我回消息。
我偷笑,那個沒有刪除鍵的手機,你要打多少次才可以發(fā)出一條完整的消息呢?
“我明天晚上的飛機。以后msn常聯(lián)系”
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我知道,明天你就要走了,雖然會回來,雖然在我認識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想出國,但是我還是有點心酸。
我盡量用你喜歡的那種語氣回復給你。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我說話沒有條理,跳躍的太快的方式,常常讓你覺得這個小女生真是好笑。
好笑就好笑,只要是讓你覺得快樂就好了。
其實我只是喜歡順著我飛躍的思路隨性地告訴別人我最真實的想法。
也許是習慣了別人總是帶著虛偽的笑容講著違心的話語你才會覺得我是一個有趣的人吧。
飛外國,應該在浦東國際機場,那個我很熟悉的地方。
一次, 兩次,三次……也許更多次,我在那里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同一個男人的出現(xiàn),一個不認識我的男人。
我知道那個晚上,你會和你的父親在那里告別,然后提著自己的行李慢慢往里走。你會像他一樣回頭深深鞠躬嗎?
沒有鎂光燈閃爍,沒有fans的追擁,你默默地走進機場。
1月7日,我下載了朱孝天的新歌,因為我買的專輯正在臺灣被簽名,因為上海還沒有正版,因為我太想聽新歌了。
一首又一首,一遍又一遍,直到我哭了……
還有太多的也許沒有說完,我省略了回憶。
不會有誰真正在乎過,不會有誰真正聽我說……
沒有奇跡,不會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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