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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了一筆傷心的稅
他,是我在理科班最后一個同桌,因為,明天我就要轉(zhuǎn)到文科班了。說心里話,其實我不想走,其實我想留,只因為他——那個叫蕭諾的男孩。
自小就愛文,且酷愛爬格子的我,經(jīng)不過老爸、老媽的輪番”轟炸”,噘著嘴走進了理科班。在理科班蹉跎了半年,差點窒息;蛟S,我天生無理科大腦,物理好像是我前世的大冤家,化學(xué)也不情愿與我反應(yīng)。幸好,還有文科成績撐面子,我的天空才不至于太黑暗。
下學(xué)期開始時,班主任好像突然變聰明了,采取優(yōu)劣互補政策進行調(diào)位。新同桌是個英語成績少得讓English Sir 的一星唾沫就淹沒了,可理科成績卻亮得耀眼的怪才。他有一個很飄逸的名字——蕭諾。蕭諾喜歡靜靜地看書,靜靜地獨來獨往。半年多了,從未見他與班內(nèi)任何一個男生或者女生高談闊論過。
他骨子里有一些飄逸,有很多孤傲。一開始便對這男生有好感,好感于他周身那股沉靜的氣息。也很欣賞他,就像欣賞《花季.雨季》中的陳明一樣。
心里打算著,以后物理全指望他了。很喜歡聽他講題,盡管我對物理不感冒?粗淖煲粡堃缓,笨笨的我只唯唯諾諾地應(yīng)著“是”,“是啊”。說“不會”那多丟人呀。但他卻像知道我心里所想一樣,我心里不懂的地方(盡管我說“懂”),他會徹徹底底地講幾遍。有時,我會心猿意馬地想:他的眼睛好美,像初夏清晨圓荷上的冷露般晶瑩,清涼卻美麗;他的笑,卻溫溫軟軟的,透明的……為什么,從前卻未曾發(fā)現(xiàn)他那么優(yōu)秀?……
“懂了嗎”蕭諾用那雙晶瑩的眸子看著我,磁性的聲音聽起來很舒服。“。苦,懂了,懂了!Thank you very much!”我伸了伸舌頭,天知道,他講了些什么。
我天生是個想像力豐富的家伙,尤其造夢能力高強。我把蕭諾進一步完美化,居然把他與我心目中的《Gong with the wind》里的艾希禮.威爾克斯掛上了鉤,又覺得他與《茶花女》中的阿爾貝.肯尼迪挺像。說白了,他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的形像了。
喜歡看蕭諾在朝陽或夕陽下的樣子,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略長的發(fā)上,織成了一個美麗的光環(huán)。我的心一動,那,多像思嘉心目中的艾希禮的影像。
慢慢地,我發(fā)覺我喜歡上了這個男孩,這個小艾希禮。
然而,明天,我就要離開。班主任早發(fā)下了話,要想考大學(xué),必須轉(zhuǎn)文。前途更重要。ê軕c幸,我還清醒著。)
我留戀這個地方,留戀著蕭諾,這個在我心目中完美的男孩。
蕭諾在旁邊一眼一眼地看著我,看著我收拾好的書散開,整理好,再弄亂。
沉默,他,我。我,真的,很想告訴他,我喜歡他!可,我,我張了張口,卻吐出了一聲重重的嘆息。
無奈,只好將這段美麗塵封在了心底。
第二天,他送我去文科班,我一眼一眼地看著他,他卻好像全然不知,仍只溫溫軟軟地笑,如水中月光那般美好。驀地,心里落下了一絲失望,莫名的痛楚,該不會是我在……
文科班的天很藍,云很白?諝饫镫硽柚环N悠然、閑適、浪漫的氣息,我終于找到適合我生長的土壤了。
本以為,離開了他,便可淡忘了這一切,然而,我錯了。那份美麗的情絲在文科班的空氣里釅了起來。
我新手編織著一張網(wǎng),將自己縛緊,緊得透不過氣來。我無法安心去學(xué)習(xí)了,天哪。
告訴他!不論結(jié)果如何,或許這是解脫的惟一方法。
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月光如水的夜晚,輕風(fēng)里混合著青草的馨香,有一種迷迷離離的夢的味道。
他的眼睛在星光下,越發(fā)的晶瑩了,像夏日冰淇淋,有些涼,卻很甜,沁人心脾的那種。
“有一個女孩,喜歡你!蔽夜室獾卣f。
“是誰”他急切地問。
一絲失望卻閃進了我的腦海,他不知道喜歡他的人是我。是的,他不知道。
“她,就站在你面前。”我輕輕地說,頭低低的,心卻與逃生的小鹿賽著跑。
靜,出奇地靜。終于,我忍不住了,抬頭看他,看他把該死的頭轉(zhuǎn)向右,轉(zhuǎn)向左,轉(zhuǎn)向后,最后轉(zhuǎn)向了我。“沒有。俊彼猿缘匦,笑著藏著一絲狡黠。我真想擰斷他的脖子。
“就是我!”我瞪大眼睛,直直地看他。他僵在了空氣里,很久,他慢慢地把頭仰到了后面,嘴巴張得大大的,可以塞進一只小型花瓶了,伴隨著輕輕的笑,笑里滿是驚訝,似乎還有點受寵若驚。
可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卻讓我感到自己蠢到了極點。
“真的?”他可真討厭。
“你沒感覺到嗎?”我反問。
過了好久好久,他吶吶地說:“嗯!
一滴液體不知從哪只不爭氣的眼睛里跑了出來,很想轉(zhuǎn)身跑掉,卻挪不動雙腿。
我呆呆地看他把頭放正了,聽他一板一眼地說:“好好學(xué)習(xí)吧!學(xué)習(xí)會讓你忘掉一切的。高一時我曾喜歡過一個女孩,可,沒結(jié)果。現(xiàn)在想想,又何必呢?成績滑了許多不說,還很傷自己。記住,好好學(xué)習(xí),好好學(xué)習(xí),好好學(xué)習(xí)!”他一字一頓地說,像要把這些話刻在我的骨頭上。
真懷疑他是否到了更年期,不過,那種口吻挺像大哥哥的。
我轉(zhuǎn)身跑了,心痛得要命,那個完美的男孩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夜里自然睡不著的,隱隱有一種心碎的感覺。對著窗外,那冰藍的天,冰亮的星,狠想;蛟S,我對他的喜歡只不過是小女孩的玫瑰色的夢,像思嘉對艾希禮一要,我不也把他當(dāng)作了小艾希禮嗎?這說明他很優(yōu)秀,喜歡和愛不是一回事,是的,不一樣的。
我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fù),有種悶極了的青蛙透出水的感覺。
不經(jīng)意間,一顆星劃過了天際,我連忙將那段美麗拋了上去。或許,傷心真是的成長蛻殼時的痛,是幼稚向成熟交的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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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十七歲時寫的一個短篇,偶爾翻出來了,大家看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