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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什舒服地躺在沙發(fā)上打量著自家兄長送來的人,金色的短發(fā)梳得很好可后面仍有些因為睡眠習慣而微翹的頭發(fā),藍色的眼睛不知天高地厚地同樣打量著她,嘴上掛著客套用的微笑,一身黑色的西裝也沒壓住他高調(diào)的稚氣。
“西姆你確定這家伙能用么,毛還沒長齊吧。”艾什側(cè)過臉直呼著兄長的名字。
西姆調(diào)侃的態(tài)度回答著:“剛成年的小鬼,在部隊里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對你還有仰慕情愫在,這些都再好不過了不是么?”
艾什的心情很糟糕,皺著細長的眉說道:“你是讓我照顧他呢,還是讓他保護我?”
“你只要好好利用就行了!蔽髂氛f罷就領(lǐng)著自己的人走了。
被留下來的人走上前伸出自己布滿繭的手,“阿諾,我的名字。”
艾什無視掉那只手,淡道:“有膽量玩俄羅斯轉(zhuǎn)盤么?”
阿諾沒有收回手,“只要你愿意隨時奉陪。”
艾什掃了眼他攜帶的沙鷹,失望地昂首,“可惜我沒帶用具,只能下次了,再過半小時有生意上門你去準備下吧!
阿諾沒說話只是看著艾什,她撇撇嘴將手握了上去,幸好沒有其他人在,不然她的威嚴肯定受損。
固執(zhí)的小孩嘗到了甜頭總算是高興了,出去讓人準備生意上的事。
艾什郁悶地點起了煙,也不知道西姆是怎么想的突然送來一位近身保鏢給她,雖然軍火上的生意很危險,但她目前帶的人都很不錯,她這邊完全不缺人。
但是在半個小時后的生意上,艾什就看清了阿諾的實力。
對方事先就有了準備,在貨物交換的時候那邊的人突然進攻,打定主意貨和錢都要拿,站在艾什身邊的阿諾立即反應(yīng)迅速地擊斃將槍指向她的敵人。
對方不出十分鐘就已經(jīng)敗了,阿諾用槍指著他們本想坐享其成的首腦時,抬頭用視線詢問她要怎么解決。
艾什從阿諾手上拿過槍,直截了當?shù)乜巯掳鈾C,看著蔓延在夾板上的骯臟血液,說道:“真是浪費時間。”
阿諾看向她的手問道:“虎口很疼么?”
“嗯,有點,太久沒用這些了……”艾什正要把槍還給他的時候看到了槍上的某一處,“為什么你的槍上要刻我的名字!
阿諾快速搶回槍放好,撓著微紅的臉頰看向別處,“啊啊,這次生意真不順利呢!
艾什無所謂地從口袋里拿出一支煙,“應(yīng)該是我看錯了吧,我的名字不是那么拼寫的。”
“怎么可能,‘艾什’就是這么拼……嘖。”本想拿出槍證實自己沒弄錯的阿諾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被耍了。
艾什憋著笑揉揉這位大男孩的頭發(fā),“目前我對你都很滿意,繼續(xù)當我的保鏢吧!
阿諾抿著唇拿下她的手,細心地揉著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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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是在有錢人贊助的孤兒院長大,并且在十歲的時候加入有錢人私人編集的部隊,是他自己的選擇。
那個部隊沒有官方的認可,存在于黑暗,特訓后出來的優(yōu)秀者都將用生命去保護這個家族的人。
阿諾也是在部隊里認識艾什的。
那個家族的長子特地在部隊中進行了成人禮,像是來特地告訴他們未來的主人是誰一樣。
成人禮后半段有充足的自由活動時間,大概就是吃吃長桌上的食物,對未來家主西姆提前表示一下忠誠,可阿諾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等待活動結(jié)束,誰知會有個人拿著餐盤大咧咧地闖進他的世界。
紅色的頭發(fā)就像她的性格一樣張揚,黑色的制服勾出她美好的曲線。在成人禮的時候他聽到過對她的介紹,是西姆小一歲的妹妹,永遠都無法成為家主的人,沒人想對她表示忠誠,即便關(guān)于她的事例都足夠證明她比西姆更適合成為家主。
“不吃些什么嗎?”艾什將餐盤捧到他面前。
阿諾沉默了兩秒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
“哼哼,有什么煩惱么,是不是像我一樣覺得成人禮繁瑣又無趣,等明年我才不要弄那么隆重。”艾什說著就坐到了阿諾身邊。
“是很無聊!卑⒅Z在孤兒院的時候就覺得很多事都很無趣,完全提不起干勁,本以為進入部隊能發(fā)生些更有趣的事情才對。
“哈,我知道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哦,這樣吧,等你足夠有能力的時候就來我這里,我會一一告訴你的,”艾什吐吐舌頭,拿起一杯雞尾酒,“喝掉它,告訴我你的選擇!
阿諾搖頭,“我不會喝酒。”
“喝掉它事情都會變得很有趣!
阿諾蹙眉半信半疑地看著艾什帶著客套微笑的臉,然后小小阿諾就捂著嘴直咳嗽,渾身發(fā)熱頭也暈乎乎的,重新抬起頭的時候艾什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阿諾那天就直接醉倒了,事實證明之后的事情一點都不有趣,頭一直很疼,可他也打聽到了更多關(guān)于她的事,開始關(guān)注她,無法理解為什么要騙他喝酒。第二年屬于艾什的成人禮,他很期待能夠再見到她,可當事人一整天都沒有出席。
不知不覺從淡淡的關(guān)注變成了每天都在詢問有關(guān)她的事情,就連西姆都注意到了他。
阿諾每天都在刻苦的訓練,希望能夠真正站在她的面前,即使她根本不會記得他這號人物。
然而他覺得無聊的世界中一直存在有趣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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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什從睡夢中醒來,周圍有些搖晃,注定他們還在海上,夜間船艙中海水的波光讓她看得出神。
良久后她側(cè)過頭看向安靜坐在椅子上閉眼休息的阿諾,怎么看都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但實力卻不容小視,待在她身邊都顯得有些浪費。
艾什輕聲喚了下阿諾他就睜開了眼,詢問她有什么事。
“能幫我把針取出來么,我的手有些麻了!卑部戳搜圻沒滴完的藥水瓶。
阿諾走過來小心地將針取掉,看到她發(fā)青的手眼神暗了下來。
“不介意跟我去外面看看吧!卑踩嗳嗦榈舻氖肿鹕。
阿諾一聲不吭地跟著她來到甲板,晚上的海風很大,氣溫也比白天低了許多,他立馬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
抬首看星星的艾什被突如其來的溫暖驚了一下,還是從容地跟他道了謝。
艾什走進船艙給自己倒了杯酒就問外面的阿諾會喝么,阿諾點頭,她也就幫他再倒了杯。
阿諾輕松就喝了半杯,艾什輕笑了聲說道:“你讓我想起西姆成人禮時發(fā)生的一些事!
阿諾拿著酒杯的手一頓,慶幸在黑夜中能掩飾掉漸漸緋紅的臉頰。
“那天我做了些蠢事情呢,我特地給在場所有沒有跟西姆示好的孩子都敬了酒,并且邀請他們忠誠于我,西姆知道后還取笑了我好久!
快要將酒杯捏碎的阿諾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靜些,壓低著本就還帶著些稚氣的聲線:“所有?”
“對,所有。我不知道阿諾是不是其中之一,如果是我很慶幸自己當時那么做了!卑惨豢陲嫳M杯中的酒,眼睛熱情地直視著阿諾。
阿諾不知道自己是該怒該笑,可是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那樣做,那只是一個開始,深入后愛上后就沒辦法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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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什和西姆因為一些事吵起來了,甚至大打出手。
被命令沒有允許不許入內(nèi)的阿諾只能處在外面跟西姆的人面面相覷,握緊拳克制自己闖進去爆掉西姆腦袋的沖動。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西姆才走出來帶著自己的人離開,屋內(nèi)躺在沙發(fā)上抽煙的艾什幽幽地喚阿諾進來。
“我得去一個很遠的小鎮(zhèn)度假,有沒有興趣?”艾什吐出煙霧看向阿諾沒有情緒的臉,“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跟西姆走,他那邊或許更適合你。”
阿諾低頭看著她蒼白的臉,伸手觸碰了下她臉上的擦傷,“待多久?”
艾什皺皺眉想了想,“不會太久!
“有多少人去?”
“只有我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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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zhèn)位于南邊,有河流但卻偏僻而落后,留在這里的人都是年紀大無法到處奔波的老人,僅有的一家超市供應(yīng)的商品還不是很全。
房子被事先打掃得很干凈,很多地方都有重新翻新的痕跡,長久各國間來往的艾什多少覺得很踏實。
坐在床上后艾什有些興奮地說道:“阿諾,來玩些游戲吧!”
“可以,玩什么?”不急著整理行李的阿諾爽快地答應(yīng)了。
“俄羅斯轉(zhuǎn)盤,東西我都帶來了。”艾什笑嘻嘻地從包里拿出一把左丨輪手丨槍。
阿諾沒有多少驚訝,反而選擇自己先開槍,意料之中地來回幾次槍都沒有響起,可是最后一槍就落到了艾什手上,當她將槍口抵在自己的太陽穴后還在興致勃勃觀察阿諾的神情。
“槍里沒有子彈吧!卑⒅Z淡然說道。
“啊哈,為什么這么想?”
“重量以及聲音。”
“嗯哼,你確實很厲害呀,那如果我說里面有子彈呢?”艾什挑眉問道。
阿諾將她手中的左丨輪手丨槍拿開,藍眸難過地注視著她。
“我會跟你一起死去!
“那是對我最后的忠誠么,”艾什笑出了聲,抬手揉亂他的金發(fā),“不過我不希望你死,我也…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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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里的生活起居飲食都由阿諾負責,每天早上他都會準備好早餐送到艾什的房間。
可是今天進去后發(fā)現(xiàn)房間卻空無一人,許多不好的想法都竄進阿諾的腦海中,放下早餐后在各個房間中尋找艾什的身影。
最終他絕望地走出屋子卻聽到了她在呼喊他的名字。
“阿諾~阿諾~”
站在前院田地中玩的艾什沖他招了招手,阿諾不再多想快步走上前將其緊緊擁抱住。
“怎么了,阿諾?”艾什好奇地問道。
阿諾沒有回答,而是漸漸收緊,呼吸著她的體香。
“該不會是擔心我一個人走掉吧,放心好了,我暫時還沒法離開這里呢。”艾什拍拍他的背,說了些算不上安慰的話。
“艾什,艾什……”阿諾輕吟著她的名字,不愿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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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寫日記?”躺在床上吊點滴的艾什無所事事地問道。
“嗯!眲偲鸸P沒寫多少的阿諾點頭回應(yīng)道。
“讓我看看可以么?”艾什提出了很無禮的要求,可是她很確定阿諾會允許的。
阿諾紅了紅臉,猶豫了兩秒還是將日記合上交到艾什手中。
艾什草草翻了幾篇就開始不停地笑,瞟了眼阿諾已經(jīng)紅透的耳根開口道:“為什么寫的都是關(guān)于我的事,這個可以叫做‘艾什觀察日記’了。”
阿諾低著頭不說話,乖巧的模樣根本讓人無法確定戰(zhàn)場上殺戮的他與此時的他是否是同一個人。
“你會給西姆看么?”
“不會!”阿諾抬起頭堅決地回答。
艾什將打開的日記本蓋在臉上,意味深長地問道:“你究竟是有多仰慕我……”
“我愛你艾什!
“……對不起,阿諾。”
“沒事,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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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鏘!去劃船吧!”
一天中午艾什拿著從倉庫找到的船槳還發(fā)現(xiàn)了能用的小船,所以邀請阿諾跟她出去玩,一直待在房間里她已經(jīng)悶得發(fā)慌了。
“吃過藥了么?”阿諾抬眼問道。
“當然!”艾什興致勃勃地舉起船槳。
“那就走吧!卑⒅Z寵溺地勾起嘴角。
鎮(zhèn)子里有條小河,當他們把船搬到河邊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水才剛好過膝,船下去也沒有用。
艾什郁悶地蹲在河邊,阿諾站在旁邊道:“游泳都做不到吧!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艾什一下就想到了好玩的法子,起身就想把阿諾推進水里,可是奈何力氣懸殊沒太大用處,她就直接跺腳命令道,“阿諾,給我躺進去!”
阿諾為難地看著她,抬腳剛要下去就被她制止了。
“會著涼的,還是不要了吧!卑部刹幌M幌伦游堇锞陀袃蓚病號。
“沒關(guān)系,你開心就好!卑⒅Z聳肩道。
艾什沉默片刻將身上的衣服脫去,直視他已經(jīng)呆愣的眼睛笑道:“能讓我開心的方式有很多,要不要試試最直接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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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確定了她手腕的脈搏,頸項的動脈,甚至用聽診器確認了心跳。
艾什,下午三時二十六分七秒,死亡。
阿諾恍惚地通知了艾什的兄長西姆,然后就一直坐在屋外的樓梯上。
不清楚過了多久,西姆神色慌忙地趕來,拍著阿諾的肩說了什么他都不是很清楚了。
西姆走到艾什的房間,看著床上已經(jīng)逝去的妹妹,竟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傷感與不舍,畢竟從她出生那一天起就知道會有今天的到來。
西姆覺得她最后一刻應(yīng)該都是幸福的,因為有她一直在意的孩子陪伴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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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響起了槍聲。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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