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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正臨春日暖暖惠風(fēng)和暢,柔風(fēng)吹得嫩葉飄浮,似玉臂酥手,輕輕軟軟地?fù)徇^楚府小樓那鏤空雕花的木窗,偶來一陣疾風(fēng),便“啪嚓”而過醉伏于憑欄處,繼而又翩翩起舞而回,如此往復(fù),聲音如鼓瑟,令人入迷。然而此刻,卻有人顧不及欣賞這一美景,疾走于小樓之間,急促的步伐磕得木板不斷發(fā)出痛苦的“篤篤”聲,旋過一個(gè)彎角,女子身手敏捷地打開木門,將手中拽著的男子推了一把和自己一并進(jìn)到里屋,“刷”地一下踢腳將門關(guān)上,動作一氣呵成。
“這么粗魯干什么,姑娘家的也不怕人家說閑話。”被捉來的男子用手撥了撥弄亂的頭發(fā),整理齊自己一身淺藍(lán)勁裝,胡亂甩著腰帶上那玉佩上的流蘇,一副濁世佳公子模樣。
女子聞言柳眉一豎,雙眼直瞪男子,怒嗔道:“閑話?若是這種閑話我楚月兒倒是不怕,倒是如今你那丑事,已是成了全城人的笑柄,袁少卿,你不怕丟人也該考慮到我吧!”說著便氣呼呼落座在一邊椅子上,婢女巧玲知趣地為二人奉上茶水,默默與一邊整理書籍的楚松相視。
“這事不都和你解釋清楚了嗎?你怎的如此小氣,我與碧晨不過是點(diǎn)頭之交,那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你也信?”袁少卿親熱地湊到女子身邊,略帶任性道:“君須憐我我憐卿,我身邊有你,豈會頂不了誘惑?”
楚月兒見他此次絲毫沒有認(rèn)錯(cuò)的意思,便氣不打一處來:“我看是點(diǎn)頭之戀吧,這都抱在一起快親上了,你這樣得過且過,看來你心里根本是沒有我,果真如此的話,那我們可以從此恩斷義絕!”說道氣憤處,楚月兒索性從椅上跳起來,胡亂捋了捋自己的袖子:“連名字都叫得那么恩愛了!”
“?這還了得!币恢辈赜谄溜L(fēng)后的楚凌清嚇了一跳,趕緊旋身而出不再偷聽,插到妹妹與袁少卿之間,腆著臉道:“什么事以至于不能好好說話,俗話是千里姻緣一線牽,小吵小鬧可別說出過分的話啊。說說看,到底是什么事兒?”雖然這兩人三天兩頭鬧小別扭,不過那是情侶之間的樂趣,這回是出了什么大事,讓月兒竟說出這種氣話。
袁少卿幾乎是沒有理他的,一副五雷轟盯頂?shù)臉幼佑芍磥泶缶俗映樽邞牙锏漠。他方才甫一聽到楚月兒那么絕情般喊出那話,內(nèi)心幾近崩潰,沒想到事情會弄巧成拙,自然也無心再去注意她最后類似于撒嬌的質(zhì)問。他一個(gè)人就愣愣抱臂站在那里,傷情委屈的樣子惹人心憐。
楚凌清掂了掂那副畫,走到書桌旁攤開,仔細(xì)一掂量,原來是一副“八卦畫”,還是城里最出名的善畫堂云游子的作品。
“呵!”婢女巧玲第一反應(yīng)是,袁少爺竟然是這樣的人,不過也有可能是那狐媚子用媚術(shù)勾引的,不然有小姐這樣賢惠的愛人,袁少爺怎么還會看上別的女子!瞬間開始腦補(bǔ)出不少和楚月兒一起勇斗狐貍精的計(jì)劃。
“呵!”書童楚松瞪大了眼,激動無比:這果真是云游子的真跡,袁公子這是怎么弄來的,這畫作,簡直是栩栩如生,人物風(fēng)景都是躍然紙上,簡直就是又一個(gè)祈福廟,連廟前的許愿樹都細(xì)致地表現(xiàn)出來,也許自己去年掛上的許愿簽也被畫進(jìn)去了吧。樹下深情相擁的兩人,當(dāng)真一雙壁人。這連感情也畫得如此細(xì)膩的畫技真是令人崇拜,這其中的男子好像挺眼熟的。
“!”楚凌清驚訝地叫了出來,恨不得拿自己的手咬一口,莫非,少卿采用了自己那時(shí)候的建議?
這事情說到底都是因?yàn)樵鼓疃,妹妹楚月兒一直是醉心于武學(xué),與少卿相戀以來很少有情侶間的親密約會,之前說的別扭大多是少卿的不滿而爆發(fā)的,不過月兒一般還是會安撫他,他也就暈乎乎好了。他很愛月兒,那是喝醉時(shí)吐露的真心話,可他說他不確定,月兒心中到底有沒有他。
當(dāng)時(shí)自己就笑道:“要不試下讓她吃醋,如果生很大的氣,還是證明她心里肯定有你!睕]想到他效率這么高,還去請了專業(yè)的善畫堂去做畫還加以宣傳,不鬧大才怪!這愣子不過事實(shí)證明,楚大哥你這辦法也有問題。自己倒是看月兒的反應(yīng)啊,還不懂嗎,還不快去安慰請罪,就因?yàn)槿思乙痪湓挃[出一副受委屈生無可戀的樣子有誰還去理你啊!楚凌清覺得自己作為兄長,還是有必要盡到責(zé)任,點(diǎn)醒這兩塊呆木瓜。
“月兒,這畫有古怪,可謂敗筆。”他招了招手示意月兒過去看,為她指道:“許愿廟前那樹一年四季,不論寒暖,一直都沒有那么茂密的葉子,而且,你看畫中的少卿,若真的鐘情于那女子,有怎會掛著你給的信物和人相擁,要只是為了畫個(gè)證據(jù),何必如此多加渲染感情,肯定這其中要有什么難言之隱……”天知道他究竟在胡謅什么,云游子你真的畫得太好了,我根本是亂來的,我對不起你!
其實(shí)楚凌清那些找茬的話都是為了讓楚月兒能冷靜下來,仔細(xì)想想,袁少卿為了她連功名都放棄了只為能留在她身邊,又有什么理由去堂而皇之的擁抱另外一個(gè)人呢?她算是想明白了,一切都是這愣子自導(dǎo)自演!
想了一下,她終于還是沖了過去,拖著仍舊兀自傷神的袁少卿來到府中空地,扔給他一把劍,自己貼在他身后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練起劍來,動作時(shí)緩時(shí)快,卻無任何傷義,反而被他們舞得情義濃濃,難以分解。舞罷,楚月兒手放在他拿著劍的手上,耳尖有些紅,卻還是堅(jiān)定道:“此名情義綿綿,此生只和一人舞!
饒是袁少卿再呆,這時(shí)也激動的不知怎么辦,他結(jié)結(jié)巴巴道:“那,女……我我……雇……”
“我知道,可是你讓我吃醋了!背聝耗樇t紅的用手抵住他嘴巴。
袁少卿牽住她的手,穩(wěn)定心神眼中深情流轉(zhuǎn),和她并肩散步回去,空氣中充滿著誤解過后的甜蜜: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在天愿做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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