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和傘和你

　　·文/佑紀·
　　·乾貞治×池田美幸·
　　·2016年乾貞治生賀·

　　01.
　　6月3日，乾貞治生日。天氣，雨。
　　他吃過早飯，和父母道過安，撐著傘按照計算好的速度往離家400米的站臺前進。
　　雨速4m/s,而步速1m/s,20/3分后到達目的地，恰好能與想見的人同時站定。
　　乾收好雨傘，轉(zhuǎn)過頭去和池田美幸打招呼。少女正在收起雨傘，雨水匯集在她腳邊，又升起氤氳的霧氣。
　　眼神愉快而安然。

　　02.
　　兩個人都不是話嘮的屬性，于是并肩默然而立，看著汽車從站臺前來來往往。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窸窸窣窣，幾乎要淹沒淅淅瀝瀝的雨聲。
　　“說起來，快到梅雨季節(jié)了�！鄙磉叺纳倌旰鋈徽f，像在暗示什么。
　　池田自然而然地接過了話茬：“是呢。每次乾君生日后不久，東京就開始連綿地下雨，怎么也不放晴�！�
　　乾推了一下眼鏡，態(tài)度稍微有些不自然：“嗯，按照雨帶的進退規(guī)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我生日選在這個時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喔……”池田微笑起來，抬起頭望著他的臉試圖找出些蛛絲馬跡，“聽說，立海大的柳桑的網(wǎng)球風(fēng)格和乾君的相似，只是柳桑信奉‘即使數(shù)據(jù)為0%也要把它變成100%’的原則，乾君是不同在這里嗎？”
　　“不，”乾像是抓錯了重點，語氣有些較真，“我生日早他一天�！鳖D了頓，他又意有所指地補充，“蓮二明天生日�！�
　　她低下頭去，嗯了一聲，并不說話。
　　開往青春學(xué)園的公車在站臺前停下，一位老婦人從車中走下來不及撐開雨傘。池田打開傘迎上去，對著老婦人的道謝說了一句“舉手之勞”。
　　乾跟在池田身后上車，學(xué)生用的月票卡在機器上刷過發(fā)出滴滴的聲響。池田把書包抱在胸前坐在門旁的座位上，小聲地招呼后來的乾坐自己身旁。
　　“請坐穩(wěn)嘍，汽車要開了！”司機先生回過頭來善意地提醒道。乾陰差陽錯地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明白了，逗得池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低下頭，看見少女纖弱的肩膀不停地抖動。

　　03.
　　公車上的座位逐漸坐滿了人。在距離青春學(xué)園三四站的時候上來一位步履蹣跚的孕婦。
　　車上沒有位子了，池田讓出自己的位子，就近站在乾身前，舉手去握扶手。
　　池田個子偏矮，夠扶手夠得勉強，腳步隨著車身的搖晃凌亂。乾站起來，輕而易舉地握緊扶手：
　　“池田坐我的位子吧。”
　　“誒？”她仰起頭，望望對方握緊扶手還能彎曲的手臂，又望望自己伸直還稍顯吃力的手臂，小步地蹭到乾身邊，悄悄地踮起腳尖又迅速退回原位，“乾君還要參加網(wǎng)球部的訓(xùn)練，你坐比較好�！�
　　乾于是請剛上車的中年人坐在空出來的位子上。
　　“即使是0%的事，也要創(chuàng)造條件讓它成為必然事件�！彼仆蒲坨R，回答得一本正經(jīng)。乾看著池田不解的臉，假意咳嗽了幾聲，主動地把手伸到她眼前，“抓不穩(wěn)扶手可以抓這個。不會摔倒你�！彼盅a充。
　　池田看見乾的耳根也有些泛紅，她握手成拳放在嘴旁掩飾地咳嗽了幾聲，才笑著雙手抱緊乾的手臂：“那我就不客氣啦�！�
　　“……還有，”乾有些別扭地開口，池田感到衣服下少年的手臂急劇升溫，“我以后會幫你也帶牛奶的。嗯，一瓶就夠了。味道就是草莓的吧�！�
　　唔，自己喜歡的味道。她一邊開心地想，意識到自己之前與他比個、孩子氣的舉動被他注意到了。忽然她問道：“也？”
　　“另一個是越前。”
　　“……這樣啊。那就麻煩乾君了�！�

　　04.
　　乾和池田并不同班，兩人的置物柜也相距甚遠，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分開的時候池田叫住乾，有些遲疑地從書包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他。
　　——是寫給自己祝我生日快樂的可能性，99.00%。乾想，愉快地勾起嘴角伸手欲接。
　　池田卻忽然把手縮了回去，信封從指間滑走，像一尾魚從指間溜走，留下令人錯愕的涼意和微微不適感。
　　“這個不是給乾君的啦……抱歉，”她垂下眼，又悄悄地抬眸察言觀色，“想拜托乾君把它放在西邊置物柜第六排三行第五個那里�！彼冻鲆粋�不好意思的表情，隨即又明媚起來，囑咐他一定要辦到，便小跑著離開去找自己的柜子。
　　——啊啊，數(shù)據(jù)出錯了。不可思議。
　　乾苦惱地把信放在手上翻來覆去，一邊思考著那個柜子的主人是誰一邊猜測信的內(nèi)容是什么。腳步不停。
　　拆開算了。他想。為了獲得數(shù)據(jù)，有事手段卑鄙一點也無可厚非。
　　他抱定了主意，在柜子前停下。左看右看確定四周沒人后，打開柜門作為掩護。柜子里整齊地碼放著自己的東西，情形和昨天自己離開時一樣——還是老樣子，沒有情書。不過自己也不需要救市。他需要的，只是手上這封信的收信人為“乾貞治”。
　　乾忽然想起什么，他抬頭數(shù)了數(shù)自己柜子的位置——西邊六排三行第五個。臨窗。雨點拍打著窗戶，滴滴答答。

　　信紙是天藍色的；信紙上的字如其人，小巧秀氣，工整干凈。
　　“乾貞治君：
　　祝，生日快樂。
　　池田美幸”
　　——果然。乾勾起嘴角，心滿意足地把紙放回信封。數(shù)據(jù)是不會說謊的。

　　—FIN—
　　2015.9.17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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